查看完整版本: 公子許 -【天唐錦繡】《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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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qboy99 發表於 2019-6-11 08:18 PM

第30章   武氏女(下)

寵愛自己的父親早早去世,繼承了父親爵位財產的哥哥卻視自己為眼中釘,恨不得賣了了事。身為小姐,她吃不飽、穿不暖,沒有一樣自己心愛的飾,吃不到自己心愛的點心……

    原本以為那就是最最艱難的日子,等到一朝被帝王選中,她便期待著憑藉自己的容貌得到帝王寵愛,飛上枝頭揚眉吐氣,舒舒服服的過日子。

    可哪裡知道,大內深宮,卻是如此一個醃臢遍地、污垢處處的所在?它就像是一隻饕餮巨獸,把人活生生的吃了,還不吐骨頭……

    武氏真的怕了,她怕自己堅守不住那顆嚮往幸福的心,怕自己堅持不到帝王的召喚,怕自己真的死在暗無天日毫無人情的深宮之中……

    若是早知如此,哪怕被哥哥打死,她也不會答應進宮。哥哥們再是不待見她,起碼會在她死後披一張草蓆、置一口薄棺,可是在這裡呢?

    她會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所有人嫌棄,連個坑不會挖,便用運送夜香的馬車拉出城外,隨意的丟進堆積如山的垃圾堆,連個屍骨都沒有……

    比臉上更疼的,是心裡的絕望。

    武氏覺得自己一刻都不能在這裏呆下去了,多呆一刻,都會被逼瘋掉,想到自己被趕出大內、披頭散衣衫襤褸的瘋子模樣,武氏激靈靈打個寒戰,她寧死也不願那樣!

    心裡一陣悲涼,死志頓萌。

    可她性情堅韌,哪怕是死,也不想就這麼默默無聞的死掉,哪怕做不大太史公說的“重於泰山”,也得拉一個墊背的!

    心裡這麼想著,她擡起頭,抹去脣角殷紅的血漬,看著一臉猙獰的胖女官,倏地笑了。

    胖女官舉起手,這一巴掌實在是打不下去了。

    武氏本就生得絕美,此刻萌生死志,那淒美的笑容居然帶了幾分聖潔的味道,猶如一株迎寒盛放的白梅,只是那雙寒芒閃閃的眸子裡閃動著的詭異的光芒,卻讓胖女官心神一震。

    下一刻,武氏站起身,瘦弱嬌小的身子像是一隻奔跑的小鹿,徑直奔向院子正中梅樹掩映著的那一方假山。

    “砰”的一聲悶響,額頭碰上山石,血花綻放,妖艷淒美……

    武氏軟軟的倒在地上,

鮮血染滿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都說陽光總在風雨後,可那陽光來臨前的狂風驟雨,又有幾人抵得住、捱得過?

    武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捱得過去,她不想捱了。

    捱過去了又如何?

    過了這一道坎,還有下一道崗,挨來挨去,白了鬢,老了年華,依然如那籠中的鳥雀,不得振翅雲霄,隨意翱翔……

    死了也好,一了百了,自己所受的淒苦,終能解脫……

    此時的武氏卻不知,人生總是出人意表,豈能被凡人參透玄機?

    便是那籠中雀,也有引亢高歌遨遊九霄的機遇……

    胖女官整個人都傻掉了。

    假山底下,那個弱質纖纖的宮女以一種最為暴烈的方式,向自己表達了她的不滿、她的反抗,紅的血,白的雪,妖艷如花似一幅絕美的畫卷,美得她心膽俱寒,美得她魂飛魄散。

    她真能將武氏隨意打殺,棄屍於井嗎?

    當然可以,若是她真的將武氏打殺,倒也不一定償命,脊杖幾十那是逃不掉的,花點錢賄賂一下行刑太監,不見得就挨不住。

    可是現在不一樣。

    自己打殺武氏,那是因為武氏有錯在先,大不了自己但是刑罰過當,致人於死。

    但是武氏現在是自盡,得有多大的冤屈,才會逼得一個人拿自己的腦袋往假山上撞?

    這件事必須要徹查,必須要有一個交代!

    當這掖庭宮是什麼地方?即便天子是聾子瞎子、真的不管禁宮之事,可這禁宮還有其規矩,誰都必須遵守的規矩!

    胖女官滿頭大汗,急的亂轉,因為她現,已經有人聽到這邊的動靜,過來探查了。

    怎麼辦呢?

    她尚未想好對策,便聽得耳畔有人說道:“咦,公主殿下,那邊假山下邊好像爬了一個人……啊!殿下,莫看,莫看……是個死人,嚇死奴婢了… …”

    胖女官心中大叫:完蛋了,被人現了!自己真是蠢啊,怎麼就沒想到及時處理掉屍體呢?

    她駭然回頭,便見到一眾宮女簇擁著一個花容月貌的貴女,正好奇的走過去探看武氏的屍體。

    那貴女年紀尚幼,不過十二三歲左右,頸間圍著一條雪白的狐裘,嬌美如花的俏臉美絕塵寰。

    居然是高陽公主!

    “你過來!”

    高陽公主皺皺柳眉,看著傻呆呆魂不守舍的胖女官,問道:“這個宮女怎麼回事?”

    胖女官眼見躲不過,只好乍著膽子胡謅道:“武氏翻了過錯,奴婢申斥她幾句,誰料此女性情頑劣、脾氣暴躁,居然撞了假山自盡……”

    高陽公主完全不管她後面說的什麼,提高音量問道:“你剛剛說,她是武氏?”

    胖女官不明所以:“回殿下的話,此女正是武氏……”

    高陽公主臉色陡變,吒道:“陛下剛剛下旨,將此女賜予功臣之後,居然就被你給逼死了?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高陽公主可不傻,相反還冰雪聰明,宮裡邊這些陰暗齷蹉的道道,她瞭如指掌。

    犯了錯說了幾句,就撞石自盡?

    你騙鬼呢!

    胖女官聽聞武氏被陛下賜予功臣之後這句話,肝膽俱裂,暗叫一聲我命休矣,當場如同一灘爛泥一般暈倒在地。

    她唯一能彌補此事的辦法,便是得益於大家對於武氏並不關注,更不知武氏的死因,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她“消失掉”,反正不會有人嚴加追查,時間一長,很有可能不了了之。

    可現在不可能了,陛下剛剛將她賜人,這邊就死了,絕對會一查到底。

    可憐了自己的家人,這可是誅九族的重罪啊……

    都怨自己,鬼迷了心竅,幹嘛就往死裡逼她呢……

    暈暈乎乎中,錐心蝕骨的後悔啃噬著她的心肝兒,忽聞一人叫道:“殿下,還有氣兒呢……”

    胖女官心中狂喜,只是這大悲大喜都是來勢洶湧,神經經受不住,這次是真的昏了過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1 08:19 PM

第31章  君臣情深

李二陛下一方面對於房俊是否是個“兔子”很疑惑,一方面對於劉淚被打之事,亦是非常憤怒。

    前幾日自己的五兒子被房俊揍了一頓,李二陛下自以為明察秋毫卻反被那個小兔崽子房俊坑了一把(反正李二就是想的),非但沒有替自己的兒子做主,反而狠狠的兒子來了一頓脊杖,還有比這更糊塗的爹嗎?

    這已經讓李二臉上掛不住,只是隱忍著沒有作出來。

    結果倒好,自己不好意思作出來的結果,就是導致這個房俊愈肆無忌憚。

    剛剛打完老五,這一轉眼又把老四打了?雖然沒有像打老五那樣直接動手,可是這麼當著一羣人的面打臉,跟打在身上也沒什麼分別了,某種意義上來說尤為可惡。

    朕乃天下之主,朕的兒子就算不是少主人,也得給予起碼的尊重吧?

    可是結果呢?尊重沒看到,直接大腳丫子往臉上踩……

    老五也就罷了,那就是個不成器的,臉面不臉面的也無所謂了,可是老四不同,李二對這個最寵愛的兒子那可是寄予厚望的!

    滿朝文武都知道劉淚是魏王李泰的鐵桿,你還非得要當著面兒揍劉淚,這嘴巴那是piapia的抽在李泰的臉上,你讓李泰往後在朝臣面前還有什麼威信?

    李二真的很憋火,也很鬱悶。

    為啥?還是那個難題,房玄齡今日由於連續處理雪災事宜,操勞過度染了風寒,已經被他嚴令回府修養。這種情況,你讓他怎麼好意思狠狠的收拾房俊?

    不收拾,難消自己心頭之氣;收拾的狠了,又自覺對不住自己的老夥計房玄齡。

    李二陛下這個糾結啊,連帶著整個人都不好了,脾氣暴躁,已經打了兩個太監內侍的板子,惹得整個太極宮氣壓低沉,所有人進出都是躡手躡腳,生怕一個不留神惹惱了陛下,遭來無妄之災……

    李二陛下懶得搭理這幫子太監,猶自氣悶,便見到老太監王德步履沉穩的走進大殿。

    王德來到李二身前,見過禮,輕聲將掖庭宮生的事情緩緩說明。

    李二冷哼一聲:“這幫子醃臢貨,都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以為禁宮無主,

便可以為所欲為?給某嚴加徹查,但凡與此事有關者,嚴懲不貸,那名逼人自盡的女官,賜死!三族之內,男丁配嶺南,女眷充入教坊司,如親自監督!”

    長孫皇后去世之後,李二思念亡妻,悲痛欲絕,儘管朝中大臣屢次上書請立新後,李二卻都一一駁回。在他心目裡,他李二的正宮妻子、大唐帝國的皇后,只能是那個溫婉聰慧、柔情似水的觀音婢,餘者皆無資格。

    長孫皇后在世之時,整個禁宮風平浪靜、和諧融洽,使得李二沒有一絲後顧之憂,專心於他的宏圖偉業、帝王霸途。可是皇后這纔去世幾天?禁宮之內便烏煙瘴氣、宮禁廢弛,甚至有逼人於死之事生,李二陛下如何不惱?

    正好趁此機會,嚴加整頓一番。

    “遵旨。”

    王德領旨告退,剛一轉身,便見到一個內侍匆匆進殿,稟奏道:“陛下,房相領著二公子房俊,正在宮門外求見。”

    李二陛下頓時不爽,怎麼著,怕我狠狠的收拾你兒子一頓,著急忙慌的就求情來了?和著我打你兒子你心疼,你兒子打我兒子我就不心疼?

    可不管怎麼惱火,房玄齡的面子必須照顧,李二陛下只好悶聲悶氣的揮揮手,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誰知那內侍並不退下,吞吞吐吐的說道:“那個……房俊是被擡著來的,看似雙腿受傷,不良於行,這要是進殿,怕是也得擡著進來… …”

    李二眼角一跳,心裏大罵:這個房俊,實在是陰險卑鄙,不當人子!妄我還以為他是個忠厚純良之輩,實在是瞎了眼!

    在他心裡,房玄齡那是真正的溫文爾雅、正人君子,哪怕再朝堂上因為政見之事與人爭辯,也都是溫聲軟語,從不跟人紅臉。

    這樣的人,如何想得出此等逃避責罰的苦肉計?

    定是房俊那小賊,料想朕必將狠狠責罰於他,便想出此計矇騙於朕,其心可誅!

    心底惱怒,李二卻不行於色,點點頭:“沒事,且擡進來,正好讓某看一看,多重的傷,連路都走不了?”

    內侍領命而去,王德也想一同離開,卻不料李二陛下又說道:“如且去看看那武氏,若無性命之憂,待到房相走時,便一同送到府上去。”

    “諾。”

    王德答應一聲,這才走了。

    沒過片刻,殿外腳步聲響。

    李二陛下強抑心中火氣,端然穩坐,咬著後槽牙,倒想看看這個房俊如何在他面前演戲。

    房玄齡須皆已花白,因為近日染了風寒,神情甚是委頓,便連一向挺直的腰板都有些佝僂。

    腳步虛浮的進得大殿,沒走幾步,噗通一聲跪下,以額頓地,口中顫聲呼道:“臣治家不嚴,縱子妄為,死罪……”

    一瞬間,李二陛下心裡的火氣像是沸湯潑雪一般,消失得乾乾淨淨。

    想當初,房玄齡於渭北軍營之中投奔自己,何等的意氣風、帥氣倜儻?時光荏苒,一轉眼,當年的溫潤才子已是年屆花甲,如玉的風采絲毫不減,只餘下滿身滿臉的滄桑與衰老……

    李二陛下心潮浮動,竟從御座之上站起,快步走下漢白玉臺階,來到房玄齡身前,俯身攙扶著房玄齡的雙臂,動情的說道:“玄齡這是為何?我倆名雖君臣,卻情逾兄弟,某昔日曾立下誓言,與汝等共富貴!你道是謊言不成?今日你下跪於某,是要誅某之心嗎?”

    一番話,說得房玄齡老淚滂沱,君臣二人把臂相視,唏噓不已。

    一旁的房俊躺在擔架之上一臉淡定,心裡卻是極為嘆服。

    若論古往今來的帝王之中最會收攏人心者,非李世民莫屬。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這幾乎是所有開國帝王逃不開的宿命,哪怕是那位偉人爺爺也不例外。唯有二人能夠做到與打天下的老兄弟們“同患難,共富貴”的誓言。

    趙匡胤與李世民。

    是他們的人品完爆餘者?絕對不是。

    一個血染玄武門,謀殺兄弟逼迫父親而得了皇位,可謂不悌不孝;

    另一個趁著老皇帝去世的時候弄了一出黃袍加身,奪了別人的江山,可謂不忠不義。

    這二位的人品可謂渣到極點,可偏偏就是這麼兩個人,對待功臣極為優容,趙匡胤“杯酒釋兵權”,只是奪了功臣的軍權,但是高官厚祿一點也不吝嗇,封妻蔭子輩輩顯貴。李世民更大氣,功臣們繼續手握兵權、東徵西討,生生為他打出個“天可汗”的不世威名!

    牛人啊……

    房俊也是在官場歷練過的,知道人心最是難測的道理,更明白防人之心不可無的千古至理,可若是讓他換位一下,他覺得自己也不敢那麼做,還是搞一場運動,把這些個驕兵悍將統統弄死才安心,像劉邦,像老朱,還有那誰……

    他這邊心裡琢磨著事兒,精神便不太集中,稍稍動彈了一下身子,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從臀部襲來,疼得他“哎呦”慘叫了一聲。

    另一邊君臣之間的情感交流正是濃情蜜意、如魚得水、身心舒暢……忽然被這一生慘叫硬生生打斷。

    房玄齡大怒,一回身,一巴掌就拍在房俊後腦勺,怒道:“混蛋行子,鬼吼鬼叫什麼?”

    房俊一臉無奈,便聽到李二陛下幽幽說道:“別打頭,容易打傻了,可以打pp,怎麼打都沒事兒,打完了還有推薦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1 08:20 PM

第32章  苦肉計?
   
房俊捂著腦袋,疼得直呲牙,當然不是腦袋疼,而是屁股疼。

    前腳剛剛在醉仙樓打了劉淚一拳,後腳便已經滿城風雨,鬧得沸沸揚揚。聽者無不嘖嘖稱奇,都道這房家二郎難不成與皇家犯沖?剛打了齊王殿下沒幾天,這又跟魏王殿下槓上了,這是要瘋啊……

    結果便是剛回到府裡,躺在牀上養病的房玄齡已經聽聞消息,直接蹦起來喊來家丁,請出家法,抽了房俊二十鞭子。儘管家丁手下極有分寸,並未傷到筋骨,可是一個皮開肉綻那是少不了的。

    捱了頓打還沒完,房玄齡黑著臉命家丁擡著房俊,趕來宮裡請罪。

    上一次毆打齊王之事是由陛下壓制住的,那叫皇恩浩蕩,這一回難不成還讓陛下責罰自己魏王?那就是他房玄齡不知進退,恃寵而驕了。

    久歷官場的房玄齡自是不會給別人留下這般口舌。

    雖然心裡邊也是極為心疼兒子,可誰叫這個兔崽子幾次三番的惹禍,而且都是潑天大禍?也就是陛下仁厚,若是換了歷朝歷代,一個毆打親王的罪名抄家都足夠了……

    “陛下,老臣教子無妨,實是羞愧不已,無地自容。老臣年邁,近日愈感到精力不濟難以維持,深恐耽擱陛下的軍國大事,惟願請乞骸骨,告老歸鄉,好生教導幼子成材,日後為陛下、為大唐效力……”

    房玄齡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他是真的想告老了。

    青年而入天策府,壯年隨同陛下橫掃一統八荒,老年官至顯爵恩寵備至,這一生波瀾壯闊青史留名,夫復何求?

    再說他年紀確實大了,非但體力不支,眼力也多有下降,許多時候看著那些奏摺,只看到一團一團的字跡,卻是分辨不清,很是費神,不得不讓手底下的郎官細細閱讀才行。

    他說的情真,李二陛下卻不這麼想。

    兒子剛闖了禍,你這立馬請辭告老,哪裡是因為年老力衰,分明就是怕某再狠狠責罰於房俊,來一個以退為進、欲擒故縱之計。

    不消說,這必定又是這房俊想出來的損招,以為某看不出嗎?

    先是施展苦肉計,堵住某的嘴,在來一個以退為進,以告老相協,某還怎麼好意思當著老臣的面責罰於他的兒子?

    小賊可惡!

    沒錯,

李二就是這麼想的。

    因為房玄齡是個至誠君子,決計不會想出這些個歪門邪道的詭計,倒是這個看似忠厚、實則奸詐的房俊,不是什麼好鳥!

    李二咬著後槽牙,恨得壓根都癢癢,趕緊扶著房玄齡,說道:“玄齡何出此言?如今年正當耳順之年,老而彌堅,經驗豐富,怎可撂了擔子但求自己快活,將這許多大事均退給某?此話再也不必多說。”

    房玄齡見此,心中感動之餘,也只是無奈,這把老骨頭,還得繼續光熱啊……

    房玄齡心下嘆息一聲,對房俊喝道:“還不向陛下請罪?”

    房俊被老爹狠狠盯著,大有一言不合立馬再來一頓家法的意味,只好低眉順眼的說道:“草民有罪……”

    他現在並無官身,只能自稱草民。

    那邊廂李二陛下心說雖然不好責罰房俊,但是好歹能讓這個強種低頭認錯,也挺不錯,要知道懲罰房俊容易,但是讓他親口認錯,那是萬萬不容易的。

    他做好了聽房俊悔恨交加的一番做錯言語,以之舒緩一下心中憤懣之氣的準備,誰知道房俊只是說了一句“草民有罪”,就閉上嘴巴在不開口。

    李二陛下愣住,這……就完了?

    打了朕的一個兒子,削了另一個兒子的面子,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草民有罪”,就完了?

    你的誠意呢?

    你對天家的尊敬呢?

    就這麼完了?

    李二陛下陰著臉,說道:“就這些?”

    好歹再說兩句,某看在你父親面子上,也就饒了你了……

    誰知那房俊呆愣愣的擡起頭,與他目光對視,一臉呆萌的樣子:“啊,完了……”

    李二陛下氣得鼻子都快冒煙了,這強種,這是要作死啊……

    他哪裡知道房俊就是故意裝傻賣萌惹他生氣,反正也不能砍了自己的腦袋,自然是氣得越嚴重越好,最好是氣昏了頭,張口說出“某的女兒絕不嫁給你”,那簡直就太完美了……

    李二陛下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房玄齡也怒了。

    瑪蛋,在家都怎麼教你的?你個混球玩意榆木腦袋,幾句話都記不住?

    擡腿便是一腳,踹在房俊後腰上,大怒道:“還有呢?”

    房俊慘嚎一聲,只覺得後腰連帶著屁股如同針扎刀剮一般疼痛,大叫道: “記不住了……”

    李二陛下臉黑如鍋底,好嘛,這明明是房玄齡在家都教好了,可這混蛋玩意依然連服軟的話都不願意說,真真是作死!

    帝王之怒,那可不是說著玩的,老虎不威,你當是病貓啊?

    李二陛下大吼一聲:“來人!”也不管什麼房玄齡了,老子都特麼快要氣死了,先打了再說!

    便聽得大殿門口一聲嬌脆的呼喝:“父皇,叫誰吶?”

    一個絳紅宮裝,明眸皓齒的少女,儀態端莊、步履款款的走進殿來。

    正是高陽公主。

    李二陛下一愣:“漱兒,你怎麼來了?”

    房玄齡連忙見禮,微臣:“微臣見過公主殿下……”哪怕他再是位高顯爵、跟皇帝情深意厚,那也是臣子,必要的規矩必須遵守。

    公主也是君,哪怕即將變成他的兒媳婦……

    高陽公主則是眼臉微垂,輕輕的一個萬福,柔聲說道:“高陽見過房伯伯。”

    姿勢標準、儀態端莊,一張秀美俏麗的小臉兒上紅撲撲的略微帶著羞澀,要多淑女有多淑女。

    把個房玄齡看得滿心歡喜,這兒媳婦不僅人長得美、身份高貴,而且性情柔順、知書達理,簡直太滿意了!

    便笑呵呵的說道:“殿下切莫多禮,折煞老臣了。”

    高陽公主長長的睫毛撲棱棱的扇動,微羞著說道:“應該的……”

    房俊看著這丫頭做戲,差點吐她一臉。

    裝!

    接著裝!

    那日把哥們堵在宮裡,大聲說“本宮看不上你個泥腿子”的那個潑辣妞兒是誰呀?

    呿!懶得理你……

    房俊歪歪嘴,把臉扭到一邊,不去看高陽公主故作端莊的可笑模樣。

    誰知他這一臉不屑的表情,恰好被房玄齡看個正著,房玄齡這個氣啊!這魂淡簡直是要作死,這麼好的姑娘,你不寵著愛著想著法兒娶回家也就算了,可你那一臉是個什麼表情?

    房玄齡心頭惱怒,擡腿就又是一腳,這一腳終於踹正了地方,把房俊疼的“嗷”一嗓子,整個人就像是砧板上剖開肚子的活魚,猛地彈了起來,又重重的落下。

    李二陛下疑惑了,這還裝得挺像?不是苦肉計嗎?難道真的捱打了?探頭一看,頓時心裡不是滋味了。

    房俊被打的時候並未扒去衣褲,二十鞭子抽下來,臀部的褲子已經碎成寸縷,僅僅遮擋住羞處,卻被鮮血浸透,粘在肉上,看上去一片血肉模糊。

    這是真打啊!

    李二陛下頓時對自己剛剛的猜測有些懊悔,自己還以為是這對父子施展的苦肉計,誰知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些心理陰暗了。

    當然,君子自是房玄齡,與房俊這個小賊並不相干……

    便說道:“玄齡你也真是,打便打了,混小子教育一番自是應該,可何必下手這麼重?若是打出個好歹,你讓某於心何安?到底是孩子們的意氣之爭,當不得大事,何必如此?”

    說是這麼說,可心頭的火氣卻是徹徹底底的消了,只要捱打了就好……至於是誰打的,並不太重要。

    但是高陽公主不滿意。

    她伸長了小腦袋,兩隻晶亮的眸子興奮的盯著房俊的屁股看,見到血淋淋的,高興壞了!

    這個泥腿子土包子捱了打,真的是太好了,若是父皇再打他一頓,會不會打殘了?若是當著自己的面打就最理想了,一個男人在女人面前丟盡了面子,又豈會願意娶這個女人?

    可是聽了李二陛下的話,高陽公主頓感失望,知道父皇已經無意責罰於房俊。

    高陽公主不滿意了,她想看到的是房俊捱打的過程,不是他捱打的結果……

    大眼睛轉啊轉,高陽公主突然說道:“房俊,那醉仙樓的麗雪姑娘,比本宮生得好看嗎?”

    房俊突感一陣陰風自後頸吹過,渾身激靈靈打個冷顫,瞠目結舌的看著一臉呆萌求知慾的高陽公主,瞬間便明白了高陽公主的險惡用心,心裏頓時大罵:臭丫頭,你也太狠了吧?

    當著未來公爹的面,說未來丈夫青樓鬼混的事兒,或許房玄齡不以為然,但現在媳婦的身份是公主,而自己的皇帝親家就在旁邊陰仄仄的看著,你叫房玄齡怎麼辦?

    無論他心裡有何想法,都必須給高陽公主、給李二陛下一個交代。

    什麼交代?

    只能是打兒子交代咯……

    房玄齡那是真正的至誠君子,身端行正,對於風花雪月之事最是厭惡,否則即便是妻子盧氏醋勁兒再大,也不可能擋得住他納妾。

    本就對兒子幾次三番的到醉仙樓鬼混不滿,再被未來兒媳婦高陽公主這麼往牆角一逼,房玄齡老臉血紅,羞愧欲死,勃然大怒道:“這不知廉恥的孽障,打死了事!”

    暴怒之下,一陣拳打腳踢。

    李二連忙裝模作樣的攔阻:“哎呀呀,玄齡何必動怒?年青人性好漁色,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忍忍就好,忍忍就好……”

    他如此說,房玄齡聰明絕頂之人,那裡不知道他說的是反話?哪裡聽不出高陽公主的用意?

    可就是因為這個孽子,才使得自己在陛下面前沒臉,更在未來的兒媳婦面前沒臉,所以李二越是如此說,房玄齡越是羞憤,下手越重,只把房俊打得鬼哭狼嚎,涕淚橫流。

    高陽公主緊緊抿著小嘴兒,生怕自己笑出聲兒來,又怕父皇生自己挑撥離間的氣,偷偷向父皇看去,卻正巧迎上父皇那雙滿是愉悅和讚許的目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1 08:20 PM

第33章  傲嬌的腹黑女

太極宮氣勢恢宏,莊嚴肅穆。

    少了些許雕樑畫棟的精緻,卻多了三分古樸厚重的氣度,有種讓人不自禁沉默的靜穆以及想膜拜的高貴疏離。皚皚白雪覆蓋了青磚黑瓦,那一道道朱門紅牆便顯得極是鮮豔,肅穆之中又多了一絲亮麗。

    幾個內侍擡著一個擔架,從太極殿出來,直奔承天門。

    房府的“擔架”並不專業,只是一個軟塌加了兩根長長的竹竿,不僅沒有頂棚,走起路的時候還隨著腳步晃晃悠悠的。

    房玄齡被李二陛下留在宮裡,責成太醫為其徹底的檢查一下,一面外頭的庸醫疏忽了。

    房俊趴在擔架上,並不好受。

    屁股火辣辣的疼,心裡也鬱悶得不行。

    幾次三番的挑事兒效果還是有的,他清楚的感覺到李二陛下的怒火,或許只是差那麼一點點,就能讓李二陛下憤怒的說出悔婚的話。

    然而畢竟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功敗垂成……

    怪誰呢?

    房俊覺得不是自己做的不夠好,而是老爹房玄齡莫名其妙的橫插一槓,將他抽了一頓鞭子,這才壞了大事。如此一來,就給李二陛下一種“就是讓你看穿的苦肉計”的感覺,好像是房玄齡父子聯手上演這麼一出兒,逼著李二不好意思處罰房俊,悔婚的事情自然更不會提起。

    “哎,還得繼續努力啊……”

    房俊嘟囔一句,像蛇一樣在擔架上扭了扭身子,找到一個比較舒適的姿勢。

    “見過公主殿下。”

    耳邊傳來一陣問安的聲音,房俊現自己已經被放在了地上,幾個擡擔架的內侍則半跪在一旁行禮。

    房俊心裡不爽,這天寒地凍的把某就這麼扔在地上,不知道某是個病號嗎?

    “房俊,你還要不要臉?”

    一聲嬌吒在耳畔響起,下了房俊一大跳。

    愕然擡頭,就覺得天空一暗,一張如花似玉的小臉兒出現在他的頭上,

居高臨下,俯視著他。

    肌膚勝雪,青絲如雲,明眸皓齒,眉目如畫……

    然而美則美矣,那一雙明媚的大眼睛彷彿會說話似的,眼波流轉光芒照人,居然散出不屑、憤怒、鄙視… …等等情緒。

    真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啊……

    房俊感嘆。

    “你看什麼看?”

    高陽公主粉臉微紅,被這個土包子盯著看,有點惱火,也有點羞澀。

    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哪裡有這麼盯著女孩子看的?沒禮貌,沒教養……

    房俊見她惱火的時候潔白的臉蛋兒飛起兩抹紅雲,清純秀麗之中平添了幾分嬌媚活潑,煞是好看,便勾起嘴角,微笑道:“因為你好看。”

    “我……”

    高陽公主愣住。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說這樣無禮的話兒,心裡頗有一點竊喜,這個土包子還是有些眼光的嘛……緊接著便豎起兩條柳眉,大怒道:“大膽!你個色胚子,居然敢調戲本宮?信不信本宮稟明父皇,誅了你的九族?”

    房俊無語,怎麼李二陛下的子女都會這麼一句話?看起來,無論自己是在二十一世紀還是七世紀,走到哪裡都是一個拼爹的時代……

    房俊搖搖頭,很淡定的說道:“不信,要不然殿下您試試?”

    開玩笑,你當李二是傻的啊,你說誅誰就誅誰?

    高陽公主粉臉漲紅,快要氣瘋了。

    她就覺得這個房俊可能是上天派下來專門跟她作對的,一點男子漢的氣派都沒有,跟個娘兒們似的小肚雞腸,你就讓讓我會死啊?

    一想到自己將來會嫁給這個毫無風度的傢伙,高陽公主整個人都不好了……

    惱羞成怒之下,一擡小腳,就在房俊身上踹了一腳。

    她身嬌力弱,這一腳踹在房俊肩頭,跟撓癢癢似的,只留下一個淺淺的鞋印,反倒把她自己差點閃了一個跟頭。

    房俊大怒道:“你幹什麼?”

    簡直豈有此理,這還是剛剛大殿裡頭那個端莊賢淑的女孩子?

    前後的差距也太大了!

    高陽公主得意的仰著下巴,哼哼兩聲,說道:“就踹你怎麼了,有能耐你起來還擊啊?”

    房俊頓時黑了臉,太無恥了,趁著人家受傷就欺負人?

    撇過臉去不說話。

    惹不起你,不搭理你行不行?

    別說,還真不行!

    高陽公主次在和房俊的直接對陣中佔到上風,如何肯輕易放過?

    她一手拈起宮裝下擺,一面曳地的裙擺被地面弄髒,露出腳上的繡花鞋。蓮步輕擺,繞著房俊的擔架走了一圈兒,嘴裡還嘖嘖有聲:“哎呦,這被打的也太慘了吧?會不會很疼?房伯伯也真是的,怎麼忍心下得去這麼狠的手,這天寒地凍的,弄不好染了風寒就死翹翹了,還不如一刀宰了來得爽快……”

    高陽公主的嗓音嬌脆明麗,很是好聽。聽得她說的前半段,房俊還覺得聽入耳的,畢竟是關心自己,可是聽到後半段,差點沒給氣死!

    他算是明白了,這個高陽公主就是一個傲嬌、任性、腹黑、被寵壞的千金小姐,她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她不稀罕的那就乾脆毀掉!

    房俊對於她來說,就是那一類不稀罕的玩意……

    房俊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否則自己說不定被這個臭丫頭氣出個好歹,招呼那幾個內侍道:“趕緊的,送我回家,度點!”

    幾個內侍是領個皇命護送房俊回家的,聞言便齊聲向高陽公主告一聲罪,站起身,擡起房俊。

    “呵呵,別急著走啊,有好事兒呢。”

    高陽公主笑吟吟的站在路中間,攔住道路。

    房俊沒好氣兒道:“好事兒您自己個兒留著吧,咱不稀罕!趕緊走趕緊走……”

    他生怕走得慢了,這個丫頭再出什麼麼蛾子。

    高陽公主也不氣惱,向一側努了努下巴,說道:“吶……來了。”

    房俊狐疑的轉頭去看,便見到一行人從宮牆的拐角轉出來,向自己這邊快步走來。

    人羣當中,同樣擡著一副擔架……

    見到房俊不明所以,高陽公主故意咳了兩聲,清了清嗓,說道:“陛下有旨,房俊身體不佳,臀疾嚴痾,特賜宮女一人,照料起起居。土包子,看看父皇對你多好,還不趕緊的謝恩?”

    房俊有些犯傻,這審美節奏?

    皇帝老子給自己的女婿賜了一個宮女,還“照料起居”?這不是貼身的小蜜嗎?

    這李二陛下可是真夠開明的,

    房俊看不透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要一臉狐疑的謝了恩。反正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別說賜一個宮女,就是賜一杯毒酒,也得謝主隆恩……

    說話間,那一行人便來到近前。

    房俊打起精神,掃視一圈兒,幾個宮女低眉順眼的,看著不像是正主兒,便往擔架上看去,心說難不成這位剛剛陛下欽賜的“小蜜”是個殘障人士?

    然後,便見到擔架上仰起一張小臉兒。

    秀美如畫,眼橫秋波,挺直的瓊鼻下一張菱脣形狀優美豐潤,只是肌膚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卻充盈了一種哀怨淒美的氣質,讓人一瞬間就湧起一股誓要保護她的衝動。

    我見猶憐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1 08:21 PM

第34章   哥的悲傷逆流成河

房俊不是傻子,多多少少能猜得出宮裡邊賜給他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宮女,並不是簡單的給他當“小蜜”這麼Lo……

    傳說古代的貴族人家有一個非常人性化的傳統,那就是在女兒出嫁之前,會委派一個或者多個通房丫頭之類的女使,到姑爺家裡去,傳授新姑爺夫妻之間的密事經驗,順帶檢查一下這個新姑爺是否身染惡疾。

    這大概就是最原始的“試婚”了,對於新姑爺來說,娶了一個小姐還搭上兩個通房丫頭,簡直太美好了……

    但是就算打死房俊,他也猜不到李二之所以派來一個宮女,可不是為了傳授他什麼經驗,而是單純的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個兔子……

    一想到往後的幸福生活,房俊美得鼻涕冒泡。本來家裡邊有一個貼身小丫鬟的,就是俏兒,這個年代的貼身丫鬟,一般情況下最後都會成為主家的妾侍。男女之間朝夕相對,日久生情那是很自然的,再加上男人對於女人的完全主導地位,吃乾抹淨那是想都不用想。

    不過以前的房俊完全是個二傻子、木嘎達,面對小美女根本不解風情;現在的房俊卻是一個經受了現代教育的成年人,心眼兒那麼點男人都有的齷蹉雖然不可避免,但是底線還是有的,這就是現代人和古代人的代溝。

    最重要的就是,俏兒太小,而且太熟,不好下手……

    這個漂亮宮女那就完全沒問題了,房俊美美的想著,嘴裡輕輕的哼起來:“我想有個家,家裡有個她,白天麼麼噠,晚上啪啪啪,陽臺啪啪啪,客廳啪啪啪,廚房啪啪啪,廁所啪啪啪……”

    太污了,不好意思往下唱……

    “你唱的啥?”

    高陽公主皺著柳眉,一臉狐疑的看著擔架上的房俊。

    “啊?沒啥,沒啥,咳咳咳……”

    房俊老臉一紅,差點忘了高陽公主還在呢,這要是被她聽了去,還不得鄙視自己到死啊?

    “哼!神神叨叨的,懶得理你!我跟你說,這回你可是撿了大便宜,武氏可不僅僅是個普通宮女,人家是還是功臣之後呢,往後你可得對人家好點!”

    不管怎麼傲嬌、怎麼腹黑,高陽公主畢竟還是一個小女孩兒,善良的天性仍未泯滅,

多多少少對於武氏有些歉意。因為自己的緣故,美好的人生剛到盛放的季節,便要委身於一個“斷袖分桃、喜好龍陽”的兔子,實在是太淒慘了一點兒……

    房俊有些吃驚:“功臣之後?騙人的吧?”

    功臣之家的女兒進了宮,起步還不就得封一個才人?還能隨隨便便的就送了人?胡扯呢!

    高陽公主不爽了,秀眸一瞪:“誰稀罕騙你啊?傻了吧唧的……跟你說吧,武氏乃是應國公武士彠的次女,是自願進的宮。而且花容月貌,整個掖庭宮就沒有人不嫉妒於她的美貌,真是便宜你個土包子……”

    房俊怒道:“雖然你是公主,但是也不能張嘴閉嘴的土包子,某哪裡像土包子了?”

    高陽公主不屑的皺皺可愛的小鼻子,一臉鄙夷:“神情猥瑣、面色黝黑、五大三粗、醃臢邋遢……你不是土包子誰是?”

    哥有那麼差?

    早晨照鏡子的時候覺得挺好啊,雖然不算小鮮肉,好歹也是一陽光美少年啊……

    房俊被打擊得不輕,知道再跟這個傲嬌女聊下去,自己都快要懷疑人生了,趕緊衝高陽公主揮揮手:“回見了您吶!”然後對幾個內侍說道:“趕緊的,啟程,回家……”

    高陽公主嬌俏的翻個白眼:“趕緊滾蛋,早死早投胎…… ”

    把房俊差點氣個倒仰。

    幾個內侍衝高陽公主見禮,然後擡起擔架吭哧吭哧的走起,沒辦法,這個房家二郎看上去並不高大,很身子骨很結實,死沉死沉的,擡著很費勁的說……

    另一隊人擡著武氏,自然跟上。

    房俊仰躺在擔架上,看著灰濛蒙的天空,以及不時出現在眼簾裡的紅牆黑瓦,心裡總是有些怪異,好像忘記了一些什麼事情?

    是什麼事情呢?

    房俊抓抓腦袋,想了半天,纔想起是因為啥。

    因為武士彠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可他想來想去,無論前世今生,都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可是為什麼就這麼熟悉呢?

    還有啥遺忘的地方?

    武士彠?

    應國公?

    武氏?

    武氏……武氏!

    房俊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整個人猶如被一道天雷劈中,頓時被雷得外焦裏嫩,失聲大叫!

    高陽公主被一眾宮女簇擁著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這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嚇得渾身一哆嗦,雙腿一軟,差點兒摔個屁墩兒,頓時大怒,站住腳步,回身衝著不遠處的房俊大吼道:“要死啦,鬼叫什麼!”

    房俊根本不搭理她,整個人都已經傻掉了……

    在整個古代社會中,男尊女卑觀念一直佔主導地位,婦女受到封建禮教的束縛和壓迫,地位極其低下。

    相對而言,唐代婦女是幸運的。

    她們處於封建社會的繁榮時期,又是“開放型”社會,其開放特點不僅表現在政治制度、民族政策、外交關係等方面,而且反映在民間禮俗和婚姻制度上。她們受到的封建束縛和壓迫相對較少,一改過去哭不露齒、站不依門、行不露面的傳統,社會地位相對較高。

    便是這樣的一個時代,湧現出了很多出色的女性,千百年後,人們依舊津津樂道她們的名字,她們的事蹟。

    長孫皇后、武則天、高陽公主、上官婉兒、太平公主、楊玉環、薛濤、魚玄機……

    她們各具特色,在這個開放的大時代裡,競相爭艷。

    然而最具有傳奇性的,武則天算一個,高陽公主也算一個。

    房俊想哭,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想起罵娘聲……

    你個賊老天,這是要玩死我?!

    把高陽公主給我當老婆,讓哥們時刻防備帽子變了顏色,還有承擔被那娘兒們慫恿著造反的危險……這也就罷了,可是特麼居然又弄來一個武美眉?

    自己不僅要防備妻子偷和尚,還要防備小妾會不會掐死自己的閨女嫁禍給正妻,要防備妻子趁自己不注意扯起造反的大旗連累自己被砍了腦袋,要防備小妾宰了自己的兒子把戶口本上的戶主名字改成她自己……

    這特麼還讓不讓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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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qboy99 發表於 2019-6-11 08:21 PM

第35章  武氏進府

回到房府,盧氏正在大雷霆,當聽到老爺將二郎狠抽了一頓鞭子然後押解進宮請罪之後,氣得她差點沒昏過去。小說ㄟ這個老東西,這是要大義滅親嗎?

    老孃不在家,你這是要翻天?

    待得見到兒子回府,看到那皮開肉綻的傷處,以及那一張癡癡呆呆生無可戀的臉孔……盧氏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

    她有三個兒子,老大房遺直正直忠厚,性子卻有些清冷,說白了就是有些書呆子氣,但是自小懂事,並不讓人操心。老三房遺則剛剛七八歲,正是人憎狗厭的年紀,盧氏一見他就腦仁疼,可是這孩子聰明伶俐,先生教的東西一學就會。

    只有這個老二,讓她操碎了心。

    性情木訥不喜交際不說,腦子也不大好使,詩書禮儀都是得過且過,整日裏都臆想著上陣殺敵……房家是什麼樣的人家,怎麼會讓兒子去戰場上廝殺博功名?

    現在不是開國之初了,需要拿人命搏前程,房玄齡深受帝恩,依舊夙夜不寐、一心國事,為的不就是一個封妻蔭子、家族傳承?

    有老房的功績在那兒擺著,子子孫孫自當受用不盡,何用一個嫡子去賣命?

    好在天可憐見,二郎墜馬傷了一回,性情也是有些變了,不再終日混跡在演武場,也不再耍刀弄棒,雖說惹禍的本事漸長,可在盧氏看來,越能惹禍的孩子將來越有出息……

    這回應該安心了吧?

    非也!

    好景不長,這熊孩子惹的禍是一次比一次大,也就罷了,居然連男兒漢的根本都給忘了,千嬌百媚的美嬌娘不喜歡,反而喜歡男人……

    盧氏嚎啕大哭,心裡積壓的鬱悶一朝釋放,再也控制不知情懷。

    老孃的命咋就這麼哭哇……

    這一哭,把房家哭得回過神來,大驚道:“娘,您這是咋啦?”

    盧氏能說啥?

    說“都是被你這個混蛋氣得,好好的爺們兒不當,非得去當兔子”?

    這話不能說,

打死也不能說,說出去兒子就沒法活了,只好忿忿的說道:“被你爹氣得,那老東西怎麼沒見?”

    房家無奈,這旁邊這麼多人呢,好歹給老爹留點面子,張口閉口老東西,實在是不妥……

    不過這話只能心裡想想,萬萬不敢說出來,這要是說出來,一準兒衝著自己就來了,自己這位便宜老孃,那潑辣勁兒絕對不是蓋的……

    “爹留在宮裡了,有事情要辦。”

    “哼!算他識相,若是現在在這裡,非得揪光他的鬍子不可!打兒子有這麼打的嗎?”

    說著,就見到後邊還有一羣人,人羣裡還擡著一個擔架,擔架上躺著一位宮女打扮的女孩子,正掙扎著起身,躬身給她道了個萬福,柔柔弱弱的說道:“奴武媚娘,見過主母。”

    盧氏有些愣神:“免禮,免禮……你這是……”

    便有一位內侍走上前,施禮說道:“好叫房夫人知道,此女乃是陛下欽賜於貴府二郎的貼 侍女。”

    盧氏狐疑的看看臉色蒼白的武氏,見得此女體態窈窕、面容姣美,只是膚色蒼白,額頭緊緊的纏了紗布,隱有血跡滲出,像是受了什麼上,便說道:“即是陛下欽賜,怎可還在院子裡受涼?來人啊,趕緊的攙扶五姑娘安置下來,請府裡的郎中為姑娘診治一番,我瞅著這臉色不大好啊。 ”

    武氏趕緊再次萬福行禮,口中說道:“多謝主母,奴不礙事的……”

    盧氏卻擺擺手,不容置疑的說道:“讓你去你就去,即是陛下將你賜予二郎,自應保重自己的身體,否則如何能照顧好二郎?”

    武氏只好答應:“諾。”

    便被府中侍女領著去安置了。

    那幾名內侍趕緊說道:“奴婢等這就回宮交差。”說完,狗攆兔子一樣飛快的跑掉。

    不怪他們跑得快,實是先前有些心驚膽戰,生怕盧氏飆遷怒於他們,差使辦不成,回去可是要受罰的。

    至於盧氏為啥飆,那還用說吧?往事歷歷在目啊……

    當初陛下見到房玄齡勞苦功高,房中卻只有一房正妻,妾室侍女全無,便賜給他兩名美人。卻不料房夫人大雷霆,將陛下好一頓數落,氣得陛下將一壇子醋賜給她,卻說是毒酒,揚言若是不準房玄齡納妾,就將她賜死。

    放在別人身上,哪裡有不乖乖就範的?且不說帝王一怒不可抵擋,但說為了丈夫納個妾就捨出一條命,哪裡有這麼傻的人?

    可是誰成想,這個房夫人還真就跟陛下卯上了,二話不說,一壇子醋喝了,陛下徹底傻眼……

    陛下賜了兩個美人給房玄齡,房夫人就以死相脅,抵死不從,現如今賜給他兒子一個侍妾,雖說不至於玩命兒,但是大雷霆是肯定的吧?

    誰知道居然沒啥反應……

    內侍們這才明白,和著房夫人這是雙重標準啊,兒子滿山放火可以,丈夫點盞油燈不行……

    可憐的房相,悍妻如此,嗚呼哀哉……

   

    另邊廂,武氏起初也是心裡揣著個兔子似的,忐忑不安。

    “醋夫人”的大名,整個長安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自己被皇帝金口賜予房俊,誰知道房夫人對自己會是個什麼態度?別人或許會顧及於陛下顏面,但是這位盧氏嫡女、醋勁兒沖天的房夫人才不會管那個。

    想想自己多舛的命運,武氏不禁黯然神傷……

    受不住兄長的冷漠欺凌,咬著牙進入禁宮,夢想一朝飛上枝頭徹底改變命運,卻不料險些身死於掖庭宮。對於深宮大內的陰暗醃臢、狠毒陰戾,武氏心有餘悸。

    她不知道自己在這座冰冷無情的宮殿裡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就算堅持住了,又得忍受多少冷酷多少陰謀多少折磨,那個時候的自己,是不是也會變成跟他們一樣冷漠狠毒?

    她不甘心,不服氣,可她害怕自己最後變成那樣的一個人,那樣的她,跟家裡的兄長、跟那個胖得讓人噁心的女官有什麼區別?

    好不如死了乾脆……

    雖已抱著必死之心一怒撞石,但是當聽到自己被賜予房俊的時候,武氏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竊喜的。

    儘管房府二男的名聲不怎麼好,但總算是脫離了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心底一陣輕鬆。

    但是隨即,武氏又隱隱有些不甘。

    自己好歹也是功臣之後、國公之女,現在居然要委身一個不識文墨、粗鄙不堪的夯貨為妾?

    難道,這就是自己的命?

    廂房裡,武氏死死的咬著自己毫無血色的嘴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光芒閃閃。

    女人怎麼了?

    妾室怎麼了?

    深宮也好,房府也罷,我武媚娘就是不服氣,憑什麼我就只能被人欺負,只能被人冤枉,只能被人像小貓小狗一樣送人?

    我武媚娘就不信,男人能幹的事兒,女人就乾不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1 08:22 PM

第36章  進香

春近寒雖轉,梅舒雪尚飄。

    從風還共落,照日不俱銷。

    年關迫近,天氣愈寒冷,停了幾日的雪飄飄揚揚的又下了起來,院子裡的梅樹卻帶著春意,那一簇簇的花苞漸漸舒展,眼見再有幾日,便會迎寒綻放。

    可武媚孃的心裡,卻依舊一片嚴冬。

    進府已經十餘日,額頭的傷處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僅餘一點結痂,再過幾日便會脫落,不知是否會留下疤痕。女人都是愛美的,更何況一個綺年玉貌的少女?

    然而比是否落疤更讓武媚孃的心焦的,卻是房俊對她的態度。

    之前,她對自己的容貌有充分的自信,任何男人最終都會在自己的魅力下丟盔棄甲、俯稱臣。

    甚至包括宮裡的那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

    武媚娘從李二陛下第一次看到自己時的眼神,就知道這個富有四海的男人對自己有著原始的,只要給自己時間、機會,就一定能征服他!

    可惜,自己終究沒能等來機會。

    但是房俊對她的態度,卻讓武媚娘深感挫敗。

    因為房俊的態度……是沒有態度。

    哪怕是冷言冷語的呵斥幾聲,武媚娘也不會在意,那起碼證明自己是存在於房俊的眼中。

    可是進府十餘日,對自己不聞不問,這算怎麼回事兒?

    武媚娘很不解。

    且不說自己花容月貌體態窈窕,一個半大小夥子怎麼能忍得住到了嘴邊的肥肉不吃下去,但說皇帝親口御賜這件事,你怎麼就敢把自己丟在一邊,不怕皇帝降罪嗎?

    輕輕推開窗子,天剛濛濛亮,院子裡雪粉飄灑,天地之間一片灰濛蒙。

    武媚娘清亮的眸子微微轉動,看著東邊的那堵牆,牆的那一邊,就是房俊的院子。

    一牆之隔,卻將自己棄若敝履,這究竟是為何?

    武媚娘輕咬著紅脣,

俏臉上滿是失落與疑惑,然後,她想起出宮之前,高陽公主看望她的時候說的那番話,心裡泛起一陣涼意。

    莫非……房俊真的是個……兔子?

    這個念頭湧上心頭的一剎那,武媚娘只覺得自己嬌嫩的肌膚不由自主的浮上一層雞皮疙瘩,一股寒意襲遍全身,如墜冰窟。

    她不是生於深宮長與深宮的高陽公主,貴族豪門之中的那些醃臢骯髒的事兒,聽過的、見過的都不少。

    嫁給一個喜好男風的“兔子”,是一個女人最最悲慘的遭遇。

    不僅僅是獨守春閨、讓孤寂去消磨青春這麼簡單,但凡喜好男風的男人,心理已經歪曲至極點,絕不能以常理度之。這樣的人不僅不喜歡女人,甚至視女人為不潔之物,會遭來晦氣,心底會升起千百種殘忍的方式去折磨女人,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會遭受到歹毒之極的摧毀。

    武媚娘只要想想自己或許有朝一日會遭受到那般殘酷的蹂躪、非人的折磨,俏臉一片煞白……

    最讓人絕望的是,她是陛下親口御賜給房俊的,今生今世就只能留在房俊身邊,天下之大,再無她容身之所……

    自己的命怎麼就這麼苦,纔出狼窩,又入虎穴?

    正自苦惱,哀嘆自己命運多舛,門口的布簾被人從外面掀起,房俊的貼身小丫鬟俏兒步履輕盈的走進來,一臉喜色說道:“姑娘,夫人讓我過來通知你一聲,換一身厚實的衣服,待會兒咱們去清源寺進香,要在日出的時候就趕到呢!”

    “清源寺?”

    武媚娘楞了一下,點頭應下,然後咬了一下嘴脣,問道:“那……二郎會不會去?”

    俏兒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會啊,這次去進香,就是夫人為了給二郎祈福,正主兒又怎麼會不去呢?”

    聞言,武媚娘因為即將見到房俊而略微升起的喜悅瞬間消失,俏臉浮上淡淡的落寞。

    她雖人在房府,但卻是一個外人,與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好像完全被孤立,連去寺廟進香這樣的事兒都不知道。

    當然,她也明白,沒有人故意這樣針對她,一切都是因為房俊的態度帶來的困擾。

    房俊不待見她,下人們怎麼會把她放在眼裡?

    武媚娘心中淒苦,卻強自忍著,微笑著對俏兒說道:“俏兒稍等,我馬上就好。”

    說罷,柳腰輕擺,轉身進了裏屋。

    片刻,便又轉了出來,卻是換了一套衣物。

    一襲淡青色的棉裙,色彩樸素,花紋簡約,一條手掌寬的腰帶將小蠻腰箍得盈盈一握,身段修長,風姿窈窕。

    滿頭青絲烏雲一般在頭頂束了一個髻,橫插了一支白玉簪子,一張薄薄的淡粉色紗巾遮住如花似玉的俏顏,只露出婉約如春山般的秀眉,已經明亮若秋水的眼眸。

    俏兒由衷的暗嘆:“姑娘真漂亮……”

    武媚娘眼神微暗,卻是勉強一笑,漂亮有什麼用呢?再是如花似玉美若天仙,你家那位二郎大概也不會有半點興致……

    俏兒年幼,還未意識到武媚孃的出現其實給她將來的地位帶來多大的影響,還未到吃醋嫉妒的年紀。只是覺得武媚娘是從皇宮裡走出來的仙女兒一樣的人物,又是皇帝陛下欽賜給二郎的侍妾,心裏天然便覺得低了一頭。

    見到武媚娘風姿綽約,氣質如玉,更是心服,便拉了武媚孃的手,嬌笑道:“咱們快出去,讓二郎看看!”

    武媚娘淡淡一笑,任由她拉著小手兒,出了廂房。

    院子里人頭攢動,府中下人各個腳步匆匆,正在準備出行的物件,大門口已經停了幾輛套好的馬車。

    盧氏由大兒媳文氏攙扶著走出來,見到輕紗負面的武媚娘,便笑道:“媚娘卻是神仙一般的人物,穿什麼都這麼好看。”心裡很是滿意,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二兒子未來的房裏人,眼下尚未圓房,出去拋頭露臉總歸不太好,如此輕紗負面,可見是個心思細膩的姑娘。

    武媚娘趕緊屈膝見禮,口中謙虛的連道主母過讚了。

    陪在盧氏身邊的還有一位美麗少婦,容顏秀麗,雍容華貴,與盧氏有幾分掛相,身著絳紫色宮裝,頭戴鳳釵。衝著武媚娘微笑道:“叫我大姐就好。”

    武媚娘趕緊屈膝萬福,說道:“武氏見過韓王妃。”

    卻是高祖皇帝第十一子、當今陛下異母弟韓王李元嘉的王妃,房玄齡長女。

    韓王妃也誇了幾句,然後便拉著武媚孃的手,笑道:“咱們倆坐一輛車吧,路上也好說說話。”

    盛情難卻,武媚娘不好拒絕,便只好跟她走向停在門口的馬車。

    眼神卻是左右飄忽,尋覓著房俊的身影。

    恰在此時,門口的一輛馬車緩緩駛出,車夫掄圓了膀子揮舞著馬鞭,鞭梢出一聲尖銳的炸響。

    韓王妃笑道:“二弟也真是臉嫩,這才見著未來媳婦,就灰溜溜的跑掉了。”

    武媚娘看了那馬車一眼,車窗上蒙著厚厚的布簾,心裡一陣氣苦,這是將我武媚娘當成洪水猛獸,避之不及麼?

    等到眾家眷都上了車,車隊緩緩駛出大門,徑直嚮明德門駛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1 08:22 PM

第37章  弘福寺內,淑女窈窕

清源寺位於長安城南,終南山下。

    房府車隊逶迤而行,出得長安城南門明德門,一路向南,沒過兩個時辰,便鑽入終南山中,沿著不窄的山路,轉了幾個彎,便見到一個羣山環抱的秀麗的小山峯頭。

    這裡環境優美,幽靜宜人,樹林陰翳,雜草叢生,鳥喧林間,百籟齊響,兩側深溝,水流潺潺。

    青山綠樹之中,一方佛寺掩映其中。

    此時天光大亮,飛雪驟停,滿天烏雲散去,那映在綠樹叢中的寺院,杏黃色的院牆,青灰色的殿脊,蒼綠色的參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紅的朝霞之中。

    四周林木參天,枝柯糾纏,尤以鬆樹為最,加之它被建造在險峻陡峭的石山突嘴上,便將深山古剎的韻味全然展現了出來。

    連接寺院的是一條在林間時隱時現的,由石頭鋪設的小道。此小道沿著緩慢的長坡蜿蜒而上,在寺院右側一個九十度急轉,再“遊走”一段距離,纔是寺院正門。

    寺門前有石獅,威武但不兇殘,似乎受到了佛法的警示和薰陶……

    凡名寺,必有名木。即使名寺坐落枯山、荒漠、島礁,寺內必有名木相抱,必有風水相擁。而這名木風水,就是寺廟的靈氣,是鍾靈天地,更聚乾坤精氣。

    沒有名木風水,就是枯寺。

    枯寺,絕無慧靈。

    而寺門前那三株吸收了天地之精氣的蒼鬆,生命力極為強盛,只見它們恣肆縱橫、錯落相迭、繁茂濃密、高聳入雲,粗壯的枝幹虯根盤結。

    三棵樹,活了一座寺。

    武媚娘以為自己一行人天剛亮便出門,已是算得早得了,等到了寺門前,見到空地上那一長串的豪華馬車,才知更有早行人。

    房府馬車停穩,武媚娘便急不可待的下車,偷偷往前望去,正好最前頭的那輛馬車掀開車簾,一個身影矯健的自車上一躍而下。

    藏青色的錦袍,黑色鹿皮快靴,身量中等,卻顯得筋骨勻稱、格外結實,肩寬背厚、猿臂蜂腰,行止之間頗有一種隨和灑脫的氣度。

    武媚娘輕咬著脣,

偷偷的打量,心底嘀咕:這般陽剛健碩的一個少年,會是個兔子嗎?

    卻正好跟房俊望過來的眼神對視,武媚娘避之不及,兩道眼神彼此交匯。

    濃眉如墨,鼻樑聳峙,略厚的嘴脣抿在一起,棱角隨和的方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稚氣,微黑的肌膚顯得很是健康。

    應該說,他的長相不錯,很有一股陽剛之氣,但是與眼下對於男人“膚白為美、簪花敷粉、弱不勝衣”的流俗來看,實在是普通了一些。

    整個人最出彩的就是那一雙漆黑如寶石的眼眸,閃爍著熠熠的光輝,看向自己的時候,略微有一些複雜,像是黑夜裡的星星,深邃而悠遠,令人看不出其心中所想。

    武媚娘心兒砰砰亂跳,這是她第一次與一個同齡男孩子對視,不知怎地,心裏居然泛起絲絲的羞意。

    身邊環佩聲響,卻是韓王妃也下車。

    見到武媚娘和自家兄弟遙相對視,韓王妃不由得輕輕一笑,俯到武媚娘耳邊說道:“我家二弟長相還不錯吧?我跟你說,這個男人啊,要的就是一個體魄雄壯陽剛健碩,那纔是能讓我們女人一生踏實的依靠。那些個敷脂抹粉的俊俏兒,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到了牀上都哼哼唧唧提不起人的興致……”

    武媚娘頓時被鬧了個大紅臉,羞不可抑,任她再是心思玲瓏、口舌伶俐,卻又如何是一個婦人的對手?把尖尖的下巴抵在胸膛上,紅著俏臉低著頭,不敢說話,也不敢再去看房俊。

    韓王妃輕笑一聲,拍了拍她的肩頭,向已經等在寺門處的盧氏等人走去。

    武媚娘便蓮步輕擺,緊緊跟在後面。

   

    踏進那座並不宏大的寺門,房俊頓覺眼前一亮。

    清源寺殿宇連綿、房舍如鱗,錯落在山林掩映之中,檀香陣陣梵音低沉,規模居然很是不小。

    一行人繞過一個照壁,穿過一片松林,便到得大雄寶殿。

    清源寺開山門兩百多年,信眾繁多、香火旺盛,此時寺內香客雲集,既有錦袍貂裘、高冠博帶的男士,亦有云髻高聳、長裙曳地的女眷。

    房俊不信佛,便站在殿門處,並不進入。正巧和武媚娘錯肩而過,香風拂面、腰肢如柳,那一汪略帶幽怨的剪水雙瞳輕輕的瞟了他一眼,便跟在大姐韓王妃身後進入大殿。

    房俊摸了摸鼻子,心裡有些疑惑。

    這丫頭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好像有些惋惜,也有些幽怨,又有些淒苦,甚至還有些……欲求不滿?

    房俊不由自主的生出自己是個將嬌妻美眷棄之空帷的負心人的感覺……

    真是曰了狗了,為毛自己遇到的女孩子都有雙會說話的眼見?高陽公主如此,武美眉依然如此……

    要說房俊對於武媚娘沒有想法,那絕逼不可能。

    不說那柳條兒柔軟的腰肢,也不說那如花似玉的嬌顏,但說“武媚娘”這三個字,便會讓任何能夠一親芳澤的男人湧起無與倫比的成就感。

    能把武美眉壓在身下肆意玩弄,而且武美眉必定千依百順予取予求,那得是怎樣的一種至高無上的征服感?

    可房俊過不了自己的心魔。

    別人或許只會見到那白玉一樣的肌膚、楊柳一樣的身段兒,房俊卻是知道這副媚絕塵寰的皮囊下隱藏著一顆多麼強大的心。

    有壓力啊……

    心思恍惚間,便聽到大殿內傳來母親盧氏的輕喚:“二郎,你過來。”

    房俊聞言,趕緊走進大殿。

    大殿內檀香繚繞,幾個身披袈裟的老和尚低眉順目,端坐兩側,正中間丈八高的栴檀佛像巍然屹立,佛像左手下垂,結“施願印”,表示能滿眾生願,右手屈臂上伸,結“施無畏印”,表示能除眾生苦。

    盧氏跪在佛像前,大姐韓王妃和武媚娘跪在盧氏身側,還有幾個房府的親戚家眷,房俊卻是不熟。

    另有其餘香客,盡皆恭敬的立在兩側,並不上前。房家地位尊崇,普通人家都自覺的立在一旁,等房家先上香。

    盧氏招手:“趕緊過來跪下。”

    一干女眷都站起來,讓出位置。

    房家只好走過去,跪在盧氏身邊的蒲團上,恭恭敬敬的對著佛像磕了三個頭。

    他從不信佛,但並不妨礙應當遵守的禮數,所謂入鄉隨俗,到了此間,自應尊重此間的規矩。

    “二郎,看到佛前那盞蓮花燈沒有?那是娘十年前的這個日子為你在此許下的長命燈,保佑我兒無病無災,平平安安。你要記住,以後每年要有抽出時間到這清源寺上香佈施,平素要與人為善,所謂積善人家必有餘慶,可曾記住?”

    房家好奇的看著香案上的那盞蓮瓣形狀的長命燈,順口答應道:“娘,孩兒記住了。”心裡卻是在想:“入冬以來連續多日狂風驟雪,看著大雄寶殿的大門也並不嚴實,難免漏風漏雪,這燈怎麼沒被吹滅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1 08:23 PM

第38章  窈窕淑女,魏王好逑

閃爍。

    那寺僧微微一愣,接著就面露遲疑,吞吞吐吐道:“檀越說的哪裡話,這燈……自是不曾熄滅。”

    房家定定的看著他,自是從他的神情看出端倪,嘴角輕輕一勾:“當真?”

    那寺僧尚未說話,便聽到旁邊一聲嘆息。

    卻是為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只聽他合十說道:“出家人不打妄語,這盞油燈,一月之前,卻曾熄滅過……”

    房家心裡一跳,一月之前?

    盧氏面露惶恐,顫聲問道:“這可如何是好?”

    她是虔誠的信眾,對於長命燈代表著一個人的壽數極為堅信,認為在自己未曾還願之前,燈在人在,燈滅人亡。

    現如今這燈滅了一次,雖說兒子無恙,但總歸不是個好兆頭,心裡怎能不驚慌失措?

    那老和尚淡淡的看了房家一眼,對盧氏說道:“施主可還信任老衲?”

    盧氏忙道:“三德大師佛法精湛,善心普渡,老身自是信任。”

    三德大師?

    房家聞聽老和尚號,差點沒笑噴出來,居然叫三德子……

    三德大師呵呵一笑,再次看向房俊,合十說道:“小施主骨骼清奇,山根聳峙,本是清貴之相,奈何眉宇間霧氣濛濛,神屬不清……”

    房俊心說,這是說自己是個傻子啊……

    “印堂晦暗,十年之內,怕是有血光之災、性命之虞…… ”

    房俊嚇了一跳,我擦!難不成這還是個老神仙?說的真夠準的!原本的房遺愛可不就是過得幾年便會被李治給砍了?

    盧氏大急:“便是如此,所以老身才會為我兒在佛前供奉長命燈,可是這燈……”

    老和尚微微一笑,那滿臉的褶子竟然好似完全舒展開,說道:“女施主稍安勿躁,竊聽老衲道來。這位小施主命裡有難,本是定數,可老奶今日觀小施主氣色,卻是清風朗月、英氣勃勃,

原本那縈繞眉宇間的霧氣居然無影無蹤,印堂一片風光霽月,眸光清澈、心智清明,那命中劫數居然消失不見,可見人算不如天算,命中有數,吉人自有天相。老衲敢斷言,小施主心正氣寧,必是富貴清越、長命百歲……”

    房俊完全呆了。

    他從不信什麼命運之說,但是自己既然穿越變成房遺愛,瞭解前世種種,自是盡力使得自己不會再走之前房遺愛的舊路,起碼不會去跟著瞎摻和什麼造反,被殺頭而死於非命便應當不會再生。

    可若是按照老和尚的說辭,自己是因為命數改了,所以不會再走原先的詭計,結局自然完全不同……居然也說的通。

    老和尚絕對不可能知道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難道這世間真有“以貌相人”一說?

    太神奇了……

    盧氏聞言大喜,說道:“多謝大師吉言,有大師親口判定,老身這心算是放下了。”

    便在此時,忽聽得一聲嬌吒在殿門處響起。

    “魏王,請自重!”

    房俊心裡一驚,這是大姐的聲音,便小聲對盧氏說道:“母親且跟大師聊著,兒子出去看看。”

    盧氏自然也聽到大女兒的聲音,卻不認為這天底下還有人能讓自家人吃虧,便點點頭:“你且自去,切記不可惹事。”

    對於這個兒子的闖禍本事,盧氏也算是心有餘悸了。

    房俊笑著點頭,便自起身,走了幾步,便見到殿門外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羣人。

    這羣人錦帽貂裘,各個神采飛揚、囂張跋扈,笑嘻嘻的堵住殿門。

    為一人腰腹闊大,圓臉上白皙肥膩,不是魏王李泰是誰?

    卻見到李泰一臉尷尬,拱了拱手,說道:“十一嬸切莫惱火,誤會,誤會而已……”

    韓王妃卻是柳眉倒豎,吒道:“誤會?堂堂親王,調戲別家女眷,成何體統?如此毀人名節之事,豈是一句誤會就能罷了?”

    身為王妃,又是當朝宰相房玄齡的女兒,韓王妃的氣場很強大,即便是面對陛下最為寵愛的魏王李泰,也是直至其非,毫不怯場。

    李泰摸了摸鼻子,然後兩手一攤,無奈說道:“都說了是誤會了,十一嬸何必如此不依不饒?為了一個房府的侍妾,螻蟻一般的東西,何必如此讓本王難堪?再說,出言調戲的又不是本王……”

    李泰的確很狂,也很傲,但他不傻,這都是要分對象的。

    韓王李元嘉雖說並無實權官職,但是文采風流,很是得父皇的欣賞,而且說到底也比李泰高一輩,不能不尊重。眼前這個潑辣的韓王妃不僅是李元嘉的正室,還是房玄齡的女兒,若是惹惱了她,在父皇面前奏上一本,他也不好受。

    嘴裡推諉著責任,眼神卻不由自主的偷偷瞄了一眼韓王妃身後的佳人。

    雖是面籠輕紗,看不清真切容貌,單只是這聘婷倩影,卻足以使得李泰新生悸動。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想當初曹子建見過的洛神,怕是也不過如此吧?

    他一進大殿,便被這道秀麗的倩影吸引住了,完全沒注意一旁的韓王妃。同來的幾個伴當見他神情,自是極力慫恿,口出輕佻之言,頓時惹來韓王妃的怒斥。

    李泰這才知道,這個美人便是前些時日父皇賜予房二的侍妾,頓時心裡懊悔。

    早知宮內有如此角色,自當去跟父皇求來,何以卻便宜了房二這個夯貨?那傻子呆愣愣的,如何知曉這美人的妙處,卻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了,可惜可惜……

    武媚娘被韓王妃護在身後,眼神飄忽。

    剛剛魏王李泰出言輕佻之時,她確曾心動。

    雖已出宮,不能再陛下身側服侍,可若是能被李泰相中,進入魏王府,不也是一飛沖天嗎?

    那可比留在房府當房俊的侍妾好得多……

    由於被陛下將她賜予房俊而死寂的那顆“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心,陡然活躍起來。

    可是聽到李泰這句“一個房府的侍妾,螻蟻一般的東西”,頓時將她的心狠狠撕裂。

    在他眼裡,自己只是一個玩物而已,既然能被賜予房俊,自然也可以被他要去,等到玩膩了便隨手一丟,再喜歡的玩具,又有誰會在意玩具的喜怒哀樂?

    枉自己還一直心有傲然,原來,在這幫男人心目中,自己卻是如此不堪的存在……

    武媚娘心傷欲絕,所有信心都被打擊得支離破碎,便聽到耳邊傳來一個溫厚的嗓音。

    “那魏王殿下倒是告訴房某,隨口狂吠的還有誰?”

    一聽到這個聲音,武媚娘心裡更是淒苦,看得上自己的視自己如同玩物,看不上自己的將自己視若敝履,都是一幫可恨的傢伙……

    可是隨即便心中一動,居然說魏王隨口狂吠?

    那可是陛下的親子,堂堂親王!

    難道……這是在為我出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1 08:23 PM

第39章  求之不得,雞飛狗跳

武媚娘不可置信的回,便見到一身藏青色錦袍的房俊緩步走來,那一張黑臉上帶著戲虐的笑意,步履穩重,不知為何,居然帶著一股濃鬱的威壓!

    武媚娘訝然,這是要幹嘛?

    魏王李泰聞言大怒:“房二,可知你在跟誰說話?”

    房俊走到李泰面前,淡然而立,幽幽說道:“某不是已經稱呼殿下了麼?不是我多嘴,殿下年紀輕輕,還是應當少獵漁色,多多固本培元纔是,否則未到壯年便眼花耳鳴,可知陛下會如何傷心失望……”

    李泰暴怒,老子少獵漁色?你才獵漁色,你全家都獵漁色!

    戟指怒道:“房二,你簡直欺人太甚!屢次三番的跟本王找事兒,真當本王不敢把你怎麼樣?”

    不知為何,一見到房俊這一臉的雲淡風輕,李泰就怒不可遏。

    特麼根本就是二愣子,還擺出一副文質彬彬的文化人樣兒,裝什麼大尾巴狼?

    房俊卻淡淡說道:“殿下怕是真糊塗了,是我跟您找事兒,還是是您跟我找事兒?”

    李泰語塞,還真是,人家好好在這兒上香呢,自己看上了人家的侍妾這才惹出事端……

    不過李泰打死也不會自揭其短,怒視著房俊,說道:“便是我找事兒,你當怎地?”

    笑話,本王堂堂親王,看上你的侍妾說幾句玩笑話,當的什麼大事兒?又不是你的正室夫人……

    不過說實話,李泰心裡也有些後悔。

    誰特麼知道偶然邂逅一個美人,就特麼是房俊的侍妾?

    對於房俊這個棒槌,李泰是唯恐避之不及,這貨腦子一根筋,衝動起來說不得真就敢跟自己這個親王掄拳頭,而且這貨武力驚人,萬一被他錘了幾下,那可就丟人都大了,李泰覺得自己尋死的心思都會有,自己這瓷器犯得著跟這個破陶碗硬碰麼?

    房俊跟他對視,寸步不讓:“剛剛殿下還說出言輕佻的並不是你,現在又坦然承認了,您的這幫狗腿子也太沒擔當,惹了事就讓殿下您挑起來,沒義氣啊……”

    房俊絕逼是個大男子主義者,

雖然對武美眉有點心魔,可說到底那也是李二陛下賜給自己的侍妾,在這個君為臣綱、父為子綱的年代,那鐵板釘釘了就是的房俊的人!

    自己的女人被人調戲,還要息事寧人,房俊覺得自己的面子沒處擱,也忍不了。

    李泰這人臭毛病一大堆,但是房俊覺得他應該不會撒謊,剛剛他說出言輕佻的不是他,那大概就不是他。

    所以他出言相激,讓罪魁禍自己站出來。

    自己的話都擠兌到這個地步了,再不站出來,那就坐實了讓李泰頂缸的罪名,往後還怎麼跟著李泰混?

    李泰肥臉漲紅,看上去怒不可遏,實則心裡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自己擔下來?

    若是別的人、別的事兒,沒說的,李泰絕對會拍著胸脯擔下來,正好藉此邀買人心,展示自己夠義氣護手下的正面形象,往後誰跟著自己不是死心塌地?反正也沒什麼損失,這天底下有幾個人敢跟他炸翅兒?

    可現在面前的是房俊,說實在的,李泰真的有些怵頭。

    這貨是個棒槌啊,他不按照常理出牌……

    李泰確信,若是自己這時候說一句“話就是我說的,你愛咋咋地”,十有這貨跟自己沒完沒了。

    可若說“不是我說的”,那不就等於把手下出賣了?

    哦,有好事兒您上,壞事兒就把手下推出去頂缸,往後誰特麼傻了還跟你玩兒?

    李泰進退維谷,被房俊頂牆上了,下不來臺。

    所有人都在愣,這個房俊,太彪悍了,居然敢跟魏王李泰如此叫板?

    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韓王妃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兄弟,心說這個傻子還真是不知者無畏啊,他是不知道李泰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嗎?最詭異的是,魏王李泰居然面露怯意……

    這是怎麼回事兒?

    她只是聽聞房俊當著李泰的面毆打治書侍御史劉淚的事兒,後來更是被狠狠抽了一頓鞭子,卻不知其中詳情,怎麼也想不到李泰居然真的對自己這個兄弟有些怵。

    武媚娘卻是眼波流轉,異彩漣漣。

    他果真是為了我纔出頭跟魏王叫板!

    沒有一個女人能在為自己挺身而出的男人面前無動於衷,武媚娘更是如此。

    一直以來,她就飽受欺凌,無論在家中面對異母兄長,還是入宮面對宮裡的女官。每一次,都是自己默默承受,每當午夜夢迴,她也會幻想著有一個威武健壯的男人能站在自己的身前,為自己遮風擋雨,小心翼翼的呵護著自己……

    現在,夢裡的那個人突兀的出現了,為了自己被輕佻的言語羞辱之事,居然直面當今最受陛下寵愛的魏王李泰!

    武媚娘芳心悸動,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流湧上心田,兩隻白玉也似的小手兒把一方手帕絞得緊緊的……

    殿門前出現一陣詭異的安靜。

    房俊靜靜的看著李泰,李泰則是漲紅著臉,舉棋不定。

    諸多香客見到這邊劍拔弩張,他們大多不識得魏王和房俊,只是生怕一旦打起來殃及池魚,便都退的遠遠的,但是又不想錯過了熱鬧,便在不遠處圍了一圈兒等著看熱鬧。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李泰身後一個面色青白的少年猛地站出來,戟指指著房俊的鼻子,怒道:“房二,夠了啊,莫要欺人太甚!”

    房俊看著他,臉上似笑非笑:“柴令武,你可真能顛倒黑白,我的女人被人調戲,你反倒說我欺人太甚?你是豬腦子嗎?”

    柴令武勃然大怒:“誰知道那是你的侍妾?無心之失而已,犯得著不依不饒的?”

    其實他說得出這話,就證明已經心虛膽怯了。

    房俊卻微瞇雙眼,定定的看著他,問道:“既然這麼說,那剛剛出言調戲之人裡,有你一個了?”

    柴令武仗著自己是高祖皇帝女兒平陽公主的兒子,娶得又是李二的閨女巴陵公主,雙重皇親,高貴非常,認定房俊不敢對他怎麼樣,有恃無恐的說道:“說便說了,你待怎地?話說你這個妾室當真不錯,柴某看入眼了,不如送給我玩玩?”

    隋唐時候社會風氣極其開放,侍妾女侍此等女眷隨手送人並不足奇。

    只是可惜,柴令武遇到的是來自一千多年以後的房俊。

    拿自己的女人送人?

    呵呵……

    房俊看著柴令武,笑瞇瞇問道:“你可是當真?”

    柴令武還以為房俊要答應,真是意外之喜啊,便大大咧咧說道:“自是當真!不過你若是捨不得,某玩幾天,便給你還會來便是……”

    話音未落,便見到眼前的房俊突然暴起,一張黑臉滿是猙獰,大罵道:“我去你大爺的!”

    一拳就轟在柴令武面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1 08:24 PM

第40章  文武俊傑,長安4害

  柴令武猝不及防,被這一拳打的慘叫一聲,身形踉踉蹌蹌後退了七八步才勉力站穩,搖搖晃晃的終是沒倒下,伸手一摸,已是鼻血長流。

    李泰目瞪口呆,嘴裡喃喃說道:“又是如此,又是如此……一拳,只是一拳,只打鼻子,這特麼專業打黑拳啊……”

    要說柴令武並非如此不堪,自小那也是打熬過筋骨的,拿得刀槍耍得棍棒,只是年初的時候父親柴剛剛去世,柴令武無人看管,愈放浪形骸,酒色掏空了身子,反應、力量均不及以往一半。加上房俊暴起突然,猝不及防,這才被一拳打個正著。

    可他柴令武從小到大橫行長安,哪裡受過這般打?

    頓時惱羞成怒,大吼道:“你敢打我?大夥並肩子上,打死這個王八蛋!”

    他這一吼,身旁七八個少年頓時一擁而上,圍住房俊拳打腳踢。

    反正有柴令武和李泰在場,只要不打死了,那就沒啥事兒!

    可房俊豈是柴令武那般的繡花枕頭?

    將錦袍下擺往腰帶裡一掖,猶如一頭猛虎一般,不退反進,一個箭步便衝入人羣,當真是虎入羊羣一般,別人打他一拳,渾事兒沒有,可是捱得他的一拳,卻頓時有人慘嚎著倒地。

    力氣比別人大,抗擊打能力比別人強,縱使人數差了數倍,也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魏王李泰自持身份,自是不會加入混戰,可他站在一旁觀戰,卻是越看越心驚,越看越膽顫!

    這房二動若脫兔、敏捷似猿、又力大如牛,以一敵十,卻是勇悍無論、一往無前!

    這要是放在戰場上,那妥妥的一斬將奪旗的猛將哇!

    李泰悄沒聲息的後退幾步,以免自己被捲入戰團,心裡暗自慶幸,幸好沒有根房俊正面衝突,否則若是這棒槌惱起來不管不顧,一拳把自己給撂倒了,那還不丟死個人?

    這一羣少爺自然不是房俊的敵手,幾個回合便趴下一半,餘下的也個個鼻青臉腫,不敢近前,只是大呼:“來人!來人!”

    他們各自帶著的侍衛、家丁原本都守在寺外,聞聽召喚,頓時一窩蜂的衝進寺門,跑到大雄寶殿這邊來。

一看自家少爺被人打得像條狗,這還了得?當下嗷嗷叫著衝過來將房俊團團圍住。

    他們有人,房府也有人,還有韓王妃從韓王府帶來的侍衛,也跟著衝進來,見到這麼多人圍著一個打,差點沒氣死,一言不加入戰團。

    這下熱鬧了,雙方幾十人混戰一處,拳打腳踢手摳牙咬,亂成一團。

    旁邊看熱鬧的躲閃不及,也被捲入其中,尤其是一些女眷,被那些家丁侍衛趁亂摸一把掐一下,嬌嗔尖叫不絕於耳,自己的男人怎能忍得?

    於是,戰團越滾越大,人數越來越多,只把個清源寺佛門淨地鬧得雞飛狗跳、混亂不堪。

    魏王李泰站在一邊,身前身後皆是侍衛守護,卻是看得目瞪口呆。

    一時間大殿門外鬼哭狼嚎,大部分香客盡皆捲入其中,香燭與貢品齊舞,衣帽與鞋子亂飛,其間夾雜著男人的怒吼慘嚎,女人的嬌嗔尖叫,怎一個亂字了得?

    直到LT縣令帶著縣衙三班衙役聞訊趕來,這場鬧劇方纔稍作收斂,一些無辜被捲入其中的香客見事不妙,紛紛退出。可是當衙役阻止仍在鬥毆的侍衛家丁,又引了一場混亂。

    “特麼的,老子捱了打,你還拉我?”

    “爾等小小的衙役,也敢在老子麵前耍橫,汝可知老子的老子是誰?”

    “臥槽,本少爺的袍子被你拽壞了,趕緊賠錢!”

    這幫子二世祖被房俊打個夠嗆,好不容易侍衛家丁都上來了,這才稍稍挽回局勢,場子還沒找回來呢,居然就被這幫衙役攪和了,如何不惱?

    當下也不管什麼衙役不衙役的,一個小小的藍田令,給自家提鞋都不配,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推推搡搡,衙役與家丁,家丁與侍衛,又亂成一團。

    藍田令氣得渾身直哆嗦:“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居然不把國家公器放在眼裡,爾等這是要拒捕嗎?”

    人羣裡倏地飛出一直鞋子,也不知誰丟的,正巧砸在藍田令額頭,把他官帽都打歪了。

    藍田令滿臉血紅,差點氣得背過氣去,嘴脣都哆嗦了:“簡直無法無天,你們給本官等著……等著……”

    可是“等著”半天,也沒等出個所以然來。

    他也不傻,瞅瞅在場鬥毆的都是什麼人?

    駙馬都尉、襄陽郡公柴令武,房玄齡的二公子房俊,鄖國公張亮的長子張慎微,莒國公唐儉的五公子、駙馬都尉唐善識……

    觀戰的是魏王李泰、韓王妃、房玄齡夫人盧氏……

    對於這幫人來說,什麼律法都是扯蛋,正所謂刑部上大夫,這些人就是凌駕於法律之上的存在!能治他們的,就只有陛下的金口禦言。

    可是陛下會治他們的罪嗎?

    治是肯定治,但是如何治?傻子也知道,不過是像徵性的打打板子,罵幾句罷了。

    陛下一向對武勳貴戚頗為優容,卻養成了這些武勳貴戚的後代囂張跋扈的性情,平素天不怕地不怕,視律法如無物,胡作非為惹是生非,已經成了長安城百姓公認的“害蟲”。

    便在此時,寺門外一陣喧嘩,緊接著急匆匆腳步聲響,又是一彪人馬氣勢洶洶的殺將進來,為一人隔著三丈之外便大吼道:“誰特麼吃了豹子膽了,敢驚擾我房家嬸嬸?”

    那人步履矯健,幾步便跑過來,大吼一聲“給我打!”

    下山猛虎一般衝入戰團,身後的跟隨紛紛叫嚷著不甘落後,也不管什麼衙役不衙役,上去就打,有的時候打昏了頭,也分不清哪個房府的,哪個是別家的,先打了再說,戰況瞬間擴大,亂成一鍋粥。

    藍田令一見來人,心說這不是英國公李績的次子李思文麼?頓時無語的拍拍額頭,好麼,這下子“長安四害”算是聚齊了……

    何謂“長安四害”?

    往日與這長安城中,年輕一輩有姣姣者三人,被市民戲稱為“長安三公子”,便是李績次子李思文、柴紹次子柴令武、以及侯君集獨子侯世傑。

    這三人均是年少英俊,家世顯赫,才華亦在年輕一代中堪稱出類拔萃,卻性情虛浮、貪圖享樂,平素欺行霸市、好勇鬥狠,大出風頭,市民盡皆敢怒不敢言。

    只不過最近房玄齡的二公子房俊異軍突起,接連惹出幾樁好大的禍事,可謂聲名鵲起,便有好事者將之與那“長安三公子”歸為一處,戲稱為“長安四少”。

    有在此四人的名字中各取一字,稱其為“文武俊傑,長安四少”,但是私底下卻更多人稱呼“長安四害”……

    藍田令淚往心裡流,暗道這“長安四害”的名號真是起的太特麼貼切了,老夫是要被這四個混蛋禍害死啊……

    同長安令周傅一樣,藍田令也不願管此事,可他沒有周傅的人脈,內閣中樞沒有一個類似於馬周的人往上邊遞話從而轉移視角,從中脫身,便只能硬著頭皮抗雷……

    為啥說是“抗雷”呢?

    眼前這破事兒不管不行,那是藍田令的職守,放任不管便是玩忽職守、嚴重失職;可要是管,他還真就管不了,這一個個毛頭小子後面都杵著一尊大神,他一個藍田令,小胳膊細腿兒的,能搬得動誰?說不得一個處置不當,就把哪位牛人給得罪了,到那時候哭都沒地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1 08:25 PM

第41章   驅逐出城,面壁思過(上)

衙役們本是執法者,可是在這羣眼高於頂、無法無天的紈絝眼裡,那便屁也不是,揪住了就是一頓好打,只把這羣衙役打得鬼哭狼嚎,卻是不敢還手。

    所謂將是兵膽,沒見縣令大人都是一臉糾結、躊躇不前的裝傻賣呆?

    藍田令瞅著眼巴巴看著自己的手下,急的汗都下來了,正進退維谷之時,又是一彪人馬從寺門外衝進來,黑盔白纓,行進之間陣容齊整,一見便知是訓練有素的軍隊。

    藍田令正自徬徨無措,頓時大怒吼道:“特麼還沒完了?真當本官不存在啊,來者又是哪個?”

    話音未落,便見到一個身材魁梧、方臉鷹目的武將來到他身前,也不說話,就這麼冷冷的看著他。

    藍田令還要呵斥,突然目光一凝,與這武將鷹視狼顧的目光對視,後背倏地就升起一茬白毛汗,雙腿一軟,竟是當場跪倒,顫聲說道: “李將軍……下官……下官……”

    來者正是李君羨。

    李君羨冷冷的看著藍田令,面無表情,哼了一聲說道:“放任鬥毆、治安不力,怯弱怕事、褻瀆本職,某會向陛下據實以報,好自為之吧!”

    說罷,也不理會癱軟成一灘爛泥的藍田令,緩緩轉身,大手往空中一揮,冷然說道:“陛下有旨,統統拿下!”

    李君羨帶來的這支隸屬於“百騎”的禁衛,可不是烏合之眾的衙役,個個身高體壯、殺氣騰騰,得令後徑自衝入戰團,強行將混戰的雙方分開。

    期間自有人打紅了眼,也沒聽清李君羨說得“陛下有旨”這句話,依舊不依不饒,被禁衛拉開之後自是破口大罵:“誰給你的膽子動本公子?你可知我是誰……”

    話音未落,便被禁衛拎著刀鞘狠狠的抽在臉上,頓時口齒脫落鮮血飛濺,一個字都說不出,捂著臉滿眼驚懼。

    眾人都寒了膽,紛紛住手。

    場面頓時肅靜。

    李君羨環視一圈,見到柴令武披頭散、口鼻冒雪,不由得皺皺眉,這是哪個下得狠手……再見到房俊,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被十數倍人圍攻,卻是面不改色氣不急喘,便是那套藏青色的錦袍也無幾絲髒亂。

    不知為何,

李君羨心裏居然冒起“此子身手果然不凡,若是置於戰陣之中,當為虎將”的念頭……

    李君羨輕咳一聲,朗聲說道:“陛下有旨,所有參與鬥毆者,盡皆押赴入宮,諸位,請吧!”

    這幫子少爺卻是渾然不懼,進宮咋滴?哪年不進宮個兩三回,這個沒壓力!

    一邊推推搡搡的不情不願的走著,兩夥人還不停的隔空叫罵。

    “臭小子,你給我等著,先前踹我的是你吧?”

    “便是某踹的,怕你啊?改日明德門外約一架?照樣踹的你喊爺爺……”

    “哇呀呀,氣煞我也!若不是偷襲,你個龜兒子佔得到半點便宜?”

    房俊看了一眼焦急的母親和姐姐,輕輕點頭,回看了看身邊的李思文,拍了拍他的肩頭,感激道:“多謝李二哥援手,改日小弟請酒道謝。”

    李思文名字叫“思文”,卻是半點文氣也欠奉,大大咧咧的說道:“自家兄弟,說這個作甚?道謝就不必,喝酒一準兒到!”

    房俊笑了笑,點點頭。

    話說的容易,但是對頭可是魏王李泰,極有可能取太子二代之的堂堂親王!

    李家兩兄弟,值得深交。

    只不過李震的那個兒子李敬業不是個安分的主兒……

    ……

    李君羨聽得腦仁疼,卻也無計可施,總不能把這幫少爺嘴堵上吧?心裡哼哼,等著吧,一會兒有你們叫的,叫得聲兒小了都不行……

    盧氏卻是走過來,一個萬福,說道:“李將軍,老身有禮了。”

    李君羨趕緊還禮,誠惶誠恐:“房夫人切莫多禮,末將生受不起。”

    這位可是能將大唐宰相整治得服服帖帖,輕易絕對招惹不得……

    盧氏一臉擔憂:“李將軍,此事我家二郎確有不對,但請將軍明察,今日確實乃是魏王殿下出言無狀在先。”

    旁邊韓王妃也跟過來說道:“就是,魏王殿下太過分了,身為親王,居然調戲別家女眷,成何體統?”

    李君羨苦笑說道:“房夫人,王妃娘娘,末將只是奉皇命行事,既無權審查,更無權處置,還望二位見諒……”

    他執掌“百騎”,長安城內的風吹草動莫不瞭如指掌,今日之事正是“百騎”的探子上報與他,他才稟明於李二陛下。至於事情起因,自是再清楚不過了。

    只不過這事兒不歸他管,他也無法。

    盧氏急道:“那老身這就入宮,向陛下稟明原委……”

    李君羨略一沉吟,說道:“房夫人,可否聽末將一言?”

    盧氏正容道:“將軍但說無妨。”盧氏雖然平日居於府中,鮮少出門,但是對於陛下身邊這位得力的將軍,卻是知之甚詳,自然知曉陛下對他的信任和看重。

    李君羨輕聲說道:“此事影響頗大,已有多位御史趕赴太極宮,於陛下面前參本……”見到盧氏臉色急切,他笑笑說道:“但是說到底,也不過是一羣無所事事的少爺們惹是生非罷了,陛下處事公允,必會明察秋毫。”

    言下之意卻是:這事兒影響雖大,但本質就是一出兒鬧劇,沒大問題,陛下自會公正處理。但是可以想見,此時宮內必定有不少皇親貴戚都趕著去陛下那裡,或是告狀,或是求情,陛下必定不厭其煩。

    以陛下剛硬的性格,若是不求還好,吵吵嚷嚷哭天抹淚的反倒陛下的火氣,事情極有可能得到反效果。

    盧氏豈會不明白李君羨話裡的意思?

    便道謝說道:“老身一介夫人,沒有見識,多謝將軍指點,改日房家必有重謝。”

    李君羨微微一笑:“我與令郎雖是一見如故,卻也有些交淺言深了,夫人不必放在心上,某告退了。”

    盧氏道:“那便改日讓我那不爭氣的二郎請將軍吃酒。”

    李君羨大笑道:“如此最好,夫人,請了!”

    盧氏笑道:“那就說定了,將軍請!”

    李君羨再向韓王妃敬個禮,轉身帶著大隊人馬押著一羣二世祖離去。

    韓王妃看著李君羨的北影,若有所思,說道:“這個李君羨可是一向言辭吝嗇,今日怎會說這樣的話?”

    揣摩聖意,可是大忌!

    盧氏也一臉疑惑:“我怎麼知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1 08:25 PM

第42章   驅逐出城,面壁思過(下)

二更天,長街寂寂,冷月如鉤。

    長安城裡已經宵禁,日間繁盛的城市此時顯得特別陰森和淒涼。各個坊市的坊門外都掛著紅色的或白色的紙燈籠,燈光昏暗,北風蕭蕭,那燈籠便在房檐下搖搖擺擺。

    除去一對對禁夜巡邏的金吾衛,便只有偶爾經過的更夫提著小燈籠,敲著破銅鑼或梆子,瑟縮的影子出現一下,又向黑暗中消逝;那緩慢的、無精打採的鑼聲或梆子聲也在風聲裡逐漸遠去。

    太極殿前的白玉石欄下,幾盞燈籠散著淡淡的光暈,一羣錦衣華服的少年跪成一排。

    平素囂張不羈的紈絝們,此時俱都在刺骨的寒風中瑟瑟抖,往日張揚的神情一絲也不見,蔫頭耷腦的流著鼻涕打著噴嚏,一張張小臉兒比敷了粉還白……

    這還不算完,身後便是一隊黑盔白纓體格健壯的禁衛,手裡都拎著皮鞭,若是哪個手腳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導致血脈不通而麻痺,忍耐不住稍稍動一下,便是一鞭子狠狠抽在背脊上,打得這幫跋扈成性的紈絝直抽涼氣,卻是不敢放一句狠話,只能愁眉苦臉的忍著。

    魏王李泰的待遇好一些,身上穿著宮中內侍給他送來一領黑色的熊皮大氅,將肥胖的身軀裹得嚴嚴實實,手裡握著一個黃銅的小手爐,溫暖的手爐驅散了刺骨的寒冷。

    他也沒有跪著,而是站在那裡,不時活動一下手腳,也不會有禁衛拎著鞭子抽他。

    即便如此,魏王李泰也覺得自己的臉在瑟瑟寒風裡一陣陣的熱。

    丟人吶……

    想他魏王李泰,一貫以聰慧賢達的形象示人,滿朝皆讚他“雍容大度,有人主之相,行止之間,有龍虎之姿”,可是如今,卻跟著這幫熊孩子一起被罰站,來來往往的大臣們都投來戲謔的目光,不少人甚至強忍著笑意,可以想見,只需一晚時間,此間事必會傳遍長安,被無聊之士引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李泰心裡極度鬱悶,不僅對混不吝的房俊惱火不已,也對李二陛下略有怨言。

    多大點事兒,罵幾句就完了唄,實在不行關起門來打兩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犯得著這麼大張旗鼓興師動眾?這不是明擺著剝人面皮嘛……

    心裡不滿,面上自然愈陰鬱。

    柴令武在一旁看得真切,

咬著牙恨聲說道:“吾等如此丟人現眼,都怪房二這個棒槌,殿下放心,某絕對饒不了他!”

    李泰無語的瞅了他一眼,嘴上沒說話,眼神裡卻明顯是在說:你饒不了誰?一個照面就被人給撂倒了,也就是嘴炮厲害……

    那眼神裡滿滿的鄙視,頓將柴令武臊得滿臉通紅,心裡算是把房俊徹底記恨上了。

    幾位大臣這時從承天門外匆匆走入,路過這羣紈絝身旁的時候,卻是看都不看一眼,徑自進入燈火通明的太極殿。

    紈絝羣裏頓時引一陣騷亂。

    李斯文瑟縮著肩膀,苦著臉說道:“完蛋,我爹來了……”

    房俊也是無語:“我爹也來了。”

    柴令武忿忿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他爹倒是沒來,因為已經死了……來的是他大哥,承襲了譙國公爵位的柴哲威。他這位大哥卻是個嚴謹古板的性子,平素最是看不上柴令武不務正業的輕佻性子,逮住點兒事兒就訓個沒完,訓就訓唄,時常訓著訓著就直接動手揍人了……

    所以,柴令武對這位大哥是極為怵頭。

    其餘紈絝也是紛紛哀嘆,一臉愁容,今日之事怕是無法善了,且不說陛下如何處置,回家之後一頓家法那是免不了的。

    不管陣營如何,諸人在此時心理不約而同的表示對李二陛下的極度不爽——犯點事兒就找家長,忒噁心人……

   

    太極殿裡燈火通明,一尺高的牛油大蠟插滿了青銅燈樹,火苗灼灼。大殿四個角落俱有一個青銅爐鼎,裡面的香碳燃得正旺,淡淡的香味混著熱氣從獸紋鼎蓋的縫隙鑽出來,驅走絲絲寒意,溫暖如春。

    與殿外的冰天雪地可謂天壤之別。

    因不時正式的朝會,便在大殿兩側平素站班的地方放置了兩排案幾,几上放置酒壺,配以幾樣精緻的糕點。

    李二陛下端坐御座之上,沒有穿朝服,而是一襲普通的青色錦袍,一雙虎目掃視著面前的大臣,面沉似水,不怒自威。

    “今日之事,諸位認為應當如何處置?”

    皇帝陛下語調平靜,聲音裡卻蘊含著惱怒。

    一幫子皇親貴戚、功勳之後,居然與佛門清淨之地大打出手,搞得烏煙瘴氣、雞飛狗跳,簡直成何體統!雖說李二陛下對於佛門也不太感冒,但畢竟是公共場所,此事影響甚壞!

    大殿裡一陣沉默,眾位大臣都有些尷尬。

    他們都已在府中用過晚膳,洗漱停當,就待回房摟著妻妾或者侍女研討一下人倫大道、體味一下深入淺出的歡愉,卻被陛下挨個兒召入宮中,方纔得知清源寺之事。

    自家孩子惹了禍被領導點名批評,這就有點丟人了……

    大夥兒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沉默片刻,房玄齡只好站起來奏道:“啟稟陛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自是要依律懲處。”

    他是有宰相之實的尚書補射,文臣之,只能先站出來表示態度。

    他這一打頭陣,眾人便紛紛出言,表示自當依法處置,絕無怨言。

    豈止是無怨言?

    這幫子大臣此時恨不得親自上陣,把自家的混蛋抽個半死,害的自己在皇帝面前丟人,該打!

    李二陛下卻只是冷笑。

    依律懲處?

    聚眾鬧事、打架鬥毆、擾亂治安,若是依《唐律》來判,那就是一個當眾脊杖、配充軍。

    若真是如此懲處,說不得坊市之間便會流傳出“苛待功臣之後”的風評。

    這種傻事李二陛下自是不會幹,他將皮球踢回去。

    “知節,此時便由你會同LT縣一同處理,該脊杖的脊杖,該充軍的充軍。”

    程咬金正眯縫著眼睛打盹,聞言一個激靈,趕緊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不行不行,臣前幾日腹脹乾燥,排便不暢,蜂蜜水那是一罐一罐的喝,結果過猶不及,這又通暢的過了頭,一日十幾次茅房……哎呦,說來就來,陛下,臣先退下去趟茅廁……”

    李二陛下臉都黑了,這個老夯貨……可也拿他沒法,只得厭惡的擺擺手,程咬金捂著肚子一溜煙的出了大殿。

    眾人對於程咬金的無賴性子早已見怪不怪,不以為意,心下卻是明白陛下這是真的惱火了,都有些惴惴。

    眼見陛下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大夥也知道推卸責任這招不好使了,互視一眼,還是由李績站出來。

    李績今年四十二歲,麪皮白皙,帶有風塵色,下頦有點尖,顯得清瘦,配著疏疏朗朗的鬍子,氣質清朗,更像一個飽讀詩書的書生,而不是一個嫻於騎射、能夠身先士卒衝鋒陷陣的名將。但是他的一雙劍眉和高聳的顴骨、寬闊的前額,卻帶著沉著而剛毅的神情。

    他站起來,向著李二陛下躬身施禮,說道:“此事雖不當大事,但牽連甚廣,影響極壞,坊間必定非議四起。可若是嚴以懲處,唯恐有損魏王清譽……依臣之見,不若令各家將當事之人禁足數月,時過境遷,影響自會慢慢消散……”

    李二陛下心中暗嘆,這個李績果真是心思玲瓏,已是猜到自己的用心。

    他是打算嚴懲的,這幫子混蛋不給點顏色,以後說不得如何無法無天。

    可若是嚴懲,就免不了傷了魏王李泰的威信。

    對於這個兒子,李二陛下可謂寄予厚望,自是不肯如此輕易的傷其羽翼。

    略一沉思,李二陛下便道:“即是如此,便將這些混賬配各自城外莊田,一月之內,不得回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1 08:26 PM

第43章   出城(上)

對於李績的這個提議,眾皆贊成。

    這幫兔崽子幾乎都是各家的次子、三子甚至庶子,襲爵無望,衣食無憂,自是不必習文練武鍛煉政事,整日裏放浪形骸無所事事、呼盧喝雉聲色犬馬,很是讓人頭疼。

    如此一來,把這幫煩人的傢伙統統打到城外農莊,既能讓事態漸漸平息,更能眼不見為淨,端地是好主意。

    李二陛下也很滿意,既維護了魏王李泰,又解決了麻煩,便讓眾臣都散去。

    諸位大臣出了溫暖如春的太極殿,步入冰天雪地的廣場,不禁激靈靈打個冷顫,怒從心頭起,若不是這幫熊孩子,自己早就喝兩杯小酒,鑽進侍妾熱乎乎香噴噴的被窩兒,何必挨凍受窘遭這個罪?

    當下自是沒有好臉色,一陣呵斥怒罵,把各自熊孩子帶回家。

    李二陛下本想把房俊留下來嚴厲訓誡一番,但是想了想,終究作罷。

    對於房俊,李二陛下其實很是失望。

    當初將高陽公主下嫁房俊,既是為了表示對房玄齡的信賴和倚重,也是為了房家有了這麼一門皇親,可保世代富貴,對於房玄齡,李二陛下當真是推心置腹。

    可是這其中,也未嘗沒有李二陛下對於房俊的期盼。

    依著高陽公主的性子,尚一個稍微強勢一點的駙馬,那一準兒是針尖兒對麥芒,互不相讓,還怎麼過日子?

    房俊生性憨厚,雖說不比常人伶俐,可也不是個傻子,正好跟任性刁鑽的高陽公主相配。自古以來便有夫唱婦隨之說,卻也有不少婦唱夫隨的先例存在。

    可是現在看來,自己卻是看走眼了。

    這房俊憨厚倒是真憨厚,可這脾氣也太火爆了,甭管什麼皇親貴戚,惹到他那就老大的拳頭揍人,根本不管什麼後果。這要是往後跟自己的女兒成了親,那還了得?所謂知女莫若父,高陽公主的脾性李二陛下再清楚不過,那一張小嘴兒沒理都能嗆人三分,房俊指定是說不過的,既然動口不行,那就只能動手。

    只要想想房俊那拳頭砸在自家女兒柳樹條兒一樣的身板兒上,那場面,李二陛下有些不寒而慄……

    當然,

脾性不合其實還不是李二陛下不滿房俊的真正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李二陛下真的真的非常懷疑房俊是個“兔子”……

    萬一房俊真有什麼“龍陽之好”,豈不是自己一手把親閨女推進火坑?

    “哎……”

    李二陛下撫額輕嘆,一腔愁悶。

    兒女全是債啊……

   

    回到府中,房玄齡氣哼哼的理也不理房俊,徑自回房睡覺。

    盧氏卻是拉著兒子的手,問道:“可在宮裡捱了打?”

    房俊笑道:“沒有。”

    盧氏一臉狐疑:“陛下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你們?不應該啊……”

    全大唐的人都知道,李二陛下講究的時候那是真講究,可脾氣上來的時候,石頭也得啃下來一塊!

    白天這一場羣架差點把清源寺給拆了,現在鬧的是滿城風雨,坊間對於權貴武勳世家的不滿達到頂點,幾乎人人喊打,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了?

    房俊解釋道:“也不是就這麼完了,陛下有旨意,凡是當事者,都必須去城外農莊思過,兩個月內不得入城。”

    “這算什麼處罰?”盧氏不解,心說那跟不打不罰有什麼區別?

    坐在堂中的韓王妃卻顯然比盧氏瞭解政治:“陛下的意思,怕是釜底抽薪,讓事情緩緩消解吧?”

    房俊挑了挑大拇指:“還是大姐聰明。”接著回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奇道:“這都宵禁快一個時辰了,大姐怎麼不回府?”

    韓王妃臉色一僵,沒好氣的說道:“怎麼著,大姐回家住兩天,你就不待見了?你這還沒娶媳婦呢,等娶了媳婦,大姐豈不是連家門都進不來?”

    房俊心說這都是哪兒跟哪兒,趕緊說道:“大姐這話說的,哪兒能呢?兄弟巴不得您回來多住幾天……”

    記憶力,原本的房遺愛跟大哥兄弟的關係都很一般,卻唯獨對這個姐姐很是親厚。韓王妃沒出嫁之前,對房遺愛也很是偏疼,經常惹得老三房遺則不滿,哭哭啼啼的跟母親告狀。

    韓王妃看著房俊,嘆道:“二弟這些日子變化真不小,起碼這嘴可比以前會說多了。”

    房俊悚然一驚。

    看來以後得注意言行了,千萬不能被別人現自己跟以往有太大的不同。

    要知道在這個封建迷信達到登峯造極的年代,任何鬼怪之事人們都會信之不疑,而且都能上綱上線,引起軒然大波。

    萬一自己被扣上“奪舍”的帽子(當然了,這是事實,但是打死也不敢認),那就真的完蛋,老爹房玄齡親手一把火把他燒死都有可能!

    若是真有那一天,他房俊就算是創造了穿越者的最悲催記錄……

    說著話,丫鬟們端上來夜宵,幾個小菜,一碗清粥。

    房俊也是餓得狠了,伸手拿起筷子便吃。

    盧氏嗔道:“這孩子,手都不洗,餓死鬼投胎啊?”嘴裡說著,卻是把菜碟忘房俊跟前挪了挪,怕兒子夠不著。

    韓王妃一雙眼睛卻是亮晶晶的,盯著房俊:“娘,我怎麼覺得二弟的變化真的挺大?”

    盧氏奇道:“哪兒有什麼變化?”

    韓王妃看著房俊用餐的姿勢,說道:“娘您看,若是放在以往,二郎餓的很了,必是狼吞虎嚥、湯水狼藉,可是您看看現在,坐姿端正,急而不亂,倒像是很有教養的樣子… …”

    這話又把房俊嚇了一跳。

    想他前世一個堂堂副縣長,那也是不大不小一副處級幹部,迎來送往的酒桌經驗絕壁豐富,老早就鍛煉出一套用餐禮儀,習慣成自然,深深刻在骨子裡。

    此時卻被韓王妃看出端倪。

    盧氏卻不滿,說道:“你這丫頭,怎麼著就得看到自家兄弟沒個正形纔好?我家二郎就比不上你那個韓王殿下?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看我饒得了你!”

    韓王妃聞言,氣得翻個白眼:“娘,您也太偏心了,兒子是您生的,女兒就是撿來的?”

    盧氏不理她,對房俊說道:“陛下既是有旨,那就宜快不宜遲,正好xF縣莊子上的管事就在府裡,明兒我交待他一番,你便隨他去莊子上。”說到這裡,又自言自語說道:“可是時間也太緊了,這衣物鋪蓋尚未備好,莊子裡的東西必是沒有得用的,便是那廚子怕是你也吃不慣……”

    韓王妃叫道:“娘,越說你越偏心啦,我出嫁的時候您都沒這麼細心過。”

    盧氏不以為然:“哪能一樣麼?你當初是嫁到王府,啥好東西沒有?你兄弟現在是去城外莊子,哪裡條件多艱苦,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妃哼哼兩聲,說道:“說的也是……我這回帶著一件黑熊皮的大氅,本來是想給父親的,不如就給二郎吧……還有啊,我房裡的香碳不錯,火旺味道還好聞,給二郎帶上五十斤……”

    兩母女嘰嘰喳喳的研究給房俊帶上這個,帶上那個,說了一會兒,也不理會還在吃飯的房俊,招呼著丫鬟各自回房間,張羅起明日房俊出行所攜帶的物件兒……

    房俊吃著飯,一股暖暖的熱流徑直從心頭升起,沖得鼻子一熱,差點掉下眼淚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1 08:26 PM

第44章   出城(下)

翌日清晨,天剛灰濛蒙亮,清冷的空氣吸入氣管彷彿能將臟腑凍結。

    早起的百姓便見到難得一見的勝景。

    坊門一開,一隊隊車馬便自永興、崇仁等坊內魚貫而出,車轔轔馬蕭蕭,人聲吵雜絡繹不絕。一道道車流穿行於城中街道,偶爾便會交錯而過,有時停下寒暄幾句,有時互相呵斥怒目而視。

    有那消息靈通的人士便會向疑惑者解說,這乃是陛下將昨日大鬧清源寺的一干勳貴之後統統趕出長安,勒令其於城外田莊反思,數月內不得回城。

    聞聽此言,百姓俱是拍手相慶。

    這幫二世祖整日裏不務正業遊手好閒,縱橫於坊市之間,欺行霸市胡作非為,卻有無人敢管,早已令長安居民敢怒不敢言。如此一來,城內必是迎來來之不易的安寧和諧局面,雖只是數月,也是難得了。

    房俊騎在馬上,看著街道兩側不時指指點點的百姓,心裡不是滋味。

    儘管他現階段給自己規劃的目標就是“自污”,可見到百姓猶如送瘟神一般開心,仍是免不了的失落。

    想自己上輩子那也是縣裏一明星般的人物,名牌大學畢業後回報鄉梓,返鄉工作為了家鄉建設添磚加瓦,誰不挑一挑大拇指,誇一句好後生?

    可現如今,卻是被滿城百姓視之為惡瘤,幾欲除之而後快,雖說尚未到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程度,可也差不離……

    房俊覺得很鬱悶,咱只是專挑李二陛下噁心的事兒乾,起民憤的壞事那是絕對沒做過,何以這幫百姓如此厭惡自己?

    想不通啊想不通……

    房府車隊龜前行,微觀百姓自是越來越多,房俊不耐煩,回頭想要呵斥幾句,名車隊提,看了看臃腫的車隊,不由得嘆了口氣,只得作罷。

    此次房俊出城,房玄齡問都不問一聲,盧氏卻是極為上心。不僅貼身丫鬟俏兒帶著,陛下御賜的女侍武媚娘陪著,還帶了四個低等丫鬟、五個家丁、甚至還有兩個廚子……

    小妹房秀珠聞聽二哥去城外莊子,嚷嚷著非要跟著,房俊無奈也只得帶上,至於老三房遺則雖然也是眼巴巴的想跟著,但被房玄齡瞪了一眼之後,只好委委屈屈的縮縮脖子,

乖乖留在府裡讀書。

    這麼多人的衣物用品,再加上府裡過年時候給莊客們放的布匹、糧油等物,足足裝了七八兩大車,度能快起來纔是見鬼了。

    房俊不由得慶幸,自己選了騎馬而非坐車,就那個木頭裹著鐵皮沒有橡膠車胎的車輪、沒有減震器、沒有懸掛的破馬車,咣當咣當的坐到xF縣還不得把蛋黃都顛出來?

    也不知安排給盧成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

    明德門前的大街行人漸多,車水馬龍水洩不通。

    眼見日頭高升,房俊心裡有些不耐,這都辰時了還沒出城,傍晚之前如何到得了地頭?

    他勒馬往前行了幾步,擡眼去看,卻是一隊隊的車馬堵在明德門前等待出城。

    明德門是長安的正南門,乃是都城建制最高等級的“五門洞”,與皇城朱雀門,宮城承天門構成長安城南北中軸線。除了是天子參加祀典的必經之門,明德門在還是民間為禳除災害經常舉行大規模祭祀的重要場所——民間有“若遭遇久雨,則禜祭於國門”的傳統。

    可是這明德門雖然高大威武,還是五個門洞,但是隻有兩端二門為車馬出入通行,其次二門是行人出入,至於當中一門,那是專供皇帝通行的御道。

    唐朝有“凡宮殿及城門,皆左入,右出”的“交通規則”,所以車隊出城便只有最右側的那一個門洞。

    此時時辰尚早,並無行人出入,城外入城的車隊也只是偶爾一兩支,於是便出現唯有最右側的門洞擁堵不堪,其餘四門冷冷清清的現象。

    便在此時,房俊忽聞有人喊道:“二郎!”

    循聲望去,卻是李思文正站在自家馬車的車轅上,沖他擺手打招呼。

    房俊回頭叮囑家丁收攏車隊,待會兒出城的時候不要走散了,這才策馬向李家的車隊小跑過去。

    相比於房家,李家的車隊更是誇張,足足二十輛馬車排成一條長龍,尾難顧,規模宏大。

    房俊到得近前,不由咋舌,說道:“你這是乾嘛呢,不會是被李叔叔驅除家門、分戶另過了吧?”

    李思文也有些無語:“我倒是想,可我爹不同意啊!”

    房俊無語了,心說這貨還真有這心思?

    這年頭,分戶另過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若是家族內沒有大的矛盾、或是極其特別的情況,絕對不可能有這個情況。

    這時,李思文身後的車廂裡,傳出一個嬌嬌弱弱的聲音:“二哥,是誰呀?”

    緊接著,一隻白玉也似的小手,輕輕挑起車簾,露出一張清純秀麗的俏臉,一雙水汪汪的剪水雙瞳,向房俊看過來。

    房俊不由得暗讚一聲,好一個明眸皓齒、鐘靈毓秀的小丫頭!

    小丫頭大概未到及笄之年,頭上還梳著雙丫髻,一張恍如雞蛋清一樣吹彈可破的俏臉清麗絕倫,秀鼻俏挺,櫻脣點點,尤其是那一雙春水一般的眼波,讓人看一眼便深陷其中。

    這丫頭從李思文的車裡鑽出來,難道是……

    便聽李思文說道:“這時舍妹玉瓏,瓏兒,還不趕緊見過房二哥?”

    房俊大汗,原來是李思文的妹子,他還以為……

    趕緊在馬上一抱拳:“原來是瓏兒妹妹,為兄這廂有禮了。不知瓏兒也隨著李二哥出城,我這邊卻是沒有備得禮物,下次一定補上。”

    李玉瓏在馬上輕輕一個萬福,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盯著房俊,櫻脣輕啟,聲音嬌糯:“原來你就是那個打黑拳的……”

    房俊聞言,差點一個跟斗翻下馬背,摔到地上去……

    打黑拳的?

    房俊頓時黑了臉,nnd,這特麼是那個缺德鬼造的謠?完蛋,咱在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妹子眼裡,形象徹底毀了……

    李思文也不料妹妹居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不由大是尷尬,雖說這“打黑拳的”已經在長安城裡傳開,可是當著人家房二的面說出來,那可太失禮了。

    李思文趕緊一瞪眼:“小丫頭片子,瞎叨叨什麼呢?趕緊的回車廂裡去!”

    轉頭不好意思的對房俊笑笑,說道:“那啥……舍妹年幼,二郎勿怪,勿怪……”

    房俊無語的摸摸鼻子,心說我倒是想怪,可怎麼怪?眼睛在李玉瓏清麗的臉蛋兒上轉了轉,嗯,扒掉褲子打屁板子,貌似不錯……

    李玉瓏被房俊這麼一瞅,心裡沒來由的一跳,有些受不住房俊火辣辣的眼神,縮了縮脖子,低眉順眼的說道:“房二哥,改日我可以去你家莊子找秀珠玩兒麼?”

    原來是自家妹子的小閨蜜啊,房俊心情大好:“怎麼不行?什麼時候去提前打個招呼,二哥給你準備好吃的。”

    李玉瓏甜甜一笑,嬌聲道:“謝謝二哥。”

    不知怎麼的,李思文看著妹子送給房俊的笑臉,隱隱有些吃味,笑的那麼燦爛幹嘛?

    正在這時,城門口的車隊開始緩緩蠕動,房家車隊那邊也傳來呼喊聲,房俊向李思文一抱拳:“李二哥有閒且去某那裡,咱哥倆喝個一醉方休!”

    李思文應道:“一定一定!”

    心裡卻一陣狐疑,你丫的不會是惦記上我妹子了吧?你nnd房二,必是覺得我妹子好看,嗯,到時候我自己去,不帶妹子,就不給你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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