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公子許 -【天唐錦繡】《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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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qboy99 發表於 2019-6-10 11:35 PM

第15章  朕! 被1個兔子騙了

貞觀十二年冬天的這場大雪,連續下了三日,災情波及整個關中,房屋倒塌隨處可見,人畜凍斃不絕於目,缺衣少食者不計其數。

    朝廷上下極為重視。

    八百里秦川乃是李唐王朝的根基所在,一旦動盪不安,則天下不寧。

    秦漢時期,關中經濟堪為天下翹。司馬遷在描述關中富裕時稱“量其富,什居其六。”到隋唐時,北方經濟因戰亂頻仍而有所倒退,東南財賦已為關中所倚重。

    然則關中仍舊是天下正中、帝國心臟,

    天下皆可亂,關中不可亂。

    一旦關中動盪,動搖的是李唐王朝千秋萬代的帝王基業。

    可是這般大面積的災情,即便是放在後世那個“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現代社會,治理起來也殊為不易,更何況是交通、通訊都極不達的唐朝?

    隋唐統治基礎擴大後,作為政治重心的長安物資需求也急劇擴大,僅靠關中地區早已不能保障供給,必須靠東部地區轉輸以保障供給。隋代開鑿大運河、唐代大力整治漕運,都有這方面的原因。

    治理災情的唯一途徑,便是依靠東南的財糧支援。

    然而6路大雪封路,渭河河道冰封,東有潼關,西有大散關,南有武關,北有蕭關,四關據守,本是形勝之地,現如今卻成為緊緊套在關中咽喉的枷鎖,整個關中居然宛如一隅死地,大規模的車隊、船隊進不到關中,財糧運不進來,朝臣和百姓只能望而生嘆,徒喚奈何。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城外的雪災、百姓的哭嚎被一道巍峨的城牆牢牢遮擋,朱門繡樓之內,大唐王朝的高官顯貴王孫公子們聽不到、看不到,他們也不在乎,依舊聲色犬馬、笙歌燕舞。

    他們不關心城外的那些泥腿子,前些年關中戰亂屍橫遍野,難道一場大雪死的人還能多過戰亂?

    只要威披四海的大唐府兵還在,盡可以高枕無憂。

    貴人們更關心一件事,一件讓人啼笑皆非的趣事。

    “寵著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事情要做到……被欺負的時候要幫我……要哄我開心……做夢也要做到我……永遠都要覺得我最漂亮……”

    當這句話從宮內流傳出來之後,

頓時跌碎了一地眼鏡……如果這個年代有眼鏡的話。

    尤其是那些深宅內院的婦人和久居繡樓的小姐們,單調匱乏的生活極度缺少調劑品,聞聽此言之後一方面對於那位房府二男驚為天人,另一方面整日裏將這句話掛在嘴邊。

    即便大唐的社會放棄並未達到明清兩朝男尊女卑已至極點的地步,但到底是個男權社會,一個堂堂男兒怎可毫無羞恥的說出這樣沒骨氣的話語?

    取笑打趣之餘,卻也不僅暗嘆:若是將來自家能找到這麼一個男人嫁了,今生今世婦復何求?

    除此之外,不免將房俊以往日常為人行事拿出來聊聊,以增談資。

    毫無意外,房俊火了。

    他的名字在各個名門豪府的深宅內院之中廣為流傳,一時之間萬眾一辭的詆毀嘲笑,將之視為男人的恥辱、無恥的標杆。

    當這句話傳到李二陛下耳朵裡,看著面前“百騎”調查房俊跟齊王鬥毆的密摺,霸氣側漏的李二陛下只覺得兩邊太陽穴“突突突”的跳個不停,頭痛的頑疾似乎有復的症狀。

    李二陛下沒心思理會越來越痛的腦袋,他現在滿腔怒火,再加上連日來因為治災不順而積壓的鬱氣,使得他只想殺人。

    殺誰?

    當然是房俊!

    一想到那個混賬居然裝出一副小白兔的樣子博得自己的同情印象,進而做出錯誤判斷,導致自己冤枉了五子李佑,一世英名毀於一旦,李世民就恨得牙根癢癢,恨不得生啖其肉!

    李世民最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聲,豈容一個後生晚輩通過這樣卑鄙的方式毀其名望?

    至於房俊自始至終非但並未推脫責任,甚至主動承認,都被李世民認為是這小混蛋欲擒故縱瞞天過海的小把戲。

    在李世民,殺人如麻的江洋大盜不可恨,腦滿腸肥的官場蠹蟲亦不可恨,最最可恨就是那種貌似忠厚實則滿肚子詭計的奸詐小人。

    房俊就是!

    “簡直無恥透頂!”

    李二陛下怒不可遏,破口大罵,他實在想像不出來,一個昂藏男兒怎麼就能說出這樣毫無廉恥、毫無骨氣的話語?

    那房遺愛他見過多次,雖說性子憨厚了些,可也算是個老實孩子,怎麼就突然變得如此……

    李二陛下居然現,自己已經想不出詞彙去形容房俊說出這句話之後的形象。

    反正就是豈有此理!

    亦或者說,這個房遺愛真的是個“兔爺”,本心裡就沒把自己當個男人?

    一想到這個,李二陛下心裡一陣寒……

    事實上當然不是李世民昏聵,見事不明,而是誰能想得到一個人的性情可以再陡然之間有瞭如此天翻地覆的轉變?

    按常理,所謂性格決定命運,即是一個人的性格決定了他的行事方式,而行事方式又決定了他的成敗得失。

    李世民觀人極準,最擅長揣摩一個人的性格,從而判斷這個人的行事方式。

    然而他卻不知道,正是他引以為傲的觀人方式導致了他的錯誤判斷。

    經驗主義害死人……

    一旁的李君羨遞上密摺之後就侍立在側,習慣性的一言不。只不過在皇帝面前他不敢擡頭望天,但他可以低頭數螞蟻……

    當然,太極宮裡不可能有螞蟻。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君羨明白,甭管陛下如何惱火,天家的事都不是臣下可以參與的,自己是陛下的臣子,陛下怎麼說那就怎麼做,其他的不言、不表態、不參合。

    李二陛下生了一陣悶氣,覺得自己這口氣要洩出去還真不太容易。

    先,若是狠狠懲罰房俊一頓,那不就是明擺著自認錯誤?

    性情剛愎極度自傲的李二陛下死也做不出自打耳光這種事,絕對不行!

    其次,房俊的老爹房玄齡是自己的股肱之臣,君臣相交於微末,崛起於戰陣,以至於如今統領天下,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情感早已脫一般的君臣。

    此刻房玄齡還在太極宮前的尚書省廢寢忘食的處理雪災事宜,勞苦功高。自己若是懲罰得房俊重了,怕是房玄齡年老惜子,心中悲痛。可若是輕了,想來依著房俊那副敦實的身板兒,根本不當一回事兒……

    李二陛下糾結了。

    想了一會兒,看到一旁默不作聲的李君羨,問道:“那天房俊出宮,可是曾遇到高陽?”

    李君羨恭聲道:“是。”

    李二陛下點點頭,說道:“你且把當日情景述說一遍,尤其是兩人的談話,不得有一字疏漏。”

    他想要從種種蛛絲馬跡裡頭,分辨房遺愛到底是不是一隻兔子……

    李君羨微微躬身: “諾。”

    然後語調平實、像作報告一樣將當日房俊與高陽公主“偶然邂逅”的場景複述出來,只是當他口述房俊那番驚世駭俗的話語的時候,以他見慣戰陣早已堅礪如石的心性,仍舊免不了嘴角微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0 11:36 PM

第16章  父女談心

李二陛下聽著李君羨的述說,一臉古怪。

    等到李君羨說完,才捋了捋頜下美髯,斟酌著問道:“君羨啊,你說……房俊那個混球,有沒有可能真的是個……兔爺?”

    此時李二陛下已經大致知道,房俊有可能不太贊同這門婚事,卻仍未想到房俊故意找茬李佑打架是為了自污。

    若是被房俊知道李二陛下的想法,估計會大喜若狂,不用費勁的到處惹是生非,只需弄兩個白白淨淨的“兔兒爺”養在某一處外宅,風聲傳出去,自然大功告成。

    估計皇帝再怎麼大度,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女婿是個喜歡兔兒爺的,甚至其根本就是個兔兒爺吧?

    這事兒沒人能願意,李二陛下當然更不願意,何況高陽還是他非常寵愛的女兒,怎麼可能把女兒往火坑裏推,下半生忍受春閨孤寂之苦?

    李君羨苦笑:“陛下,臣如何能夠知曉?”

    李二陛下怫然不悅:“叫你說你就說,整日裏像個鋸嘴的葫蘆一樣,謹小慎微,難不成某在你眼中就是桀紂那般因言而罪的昏君?”

    這話說的就重了,李君羨趕緊單腿跪地,惶恐說道:“陛下恕罪。可臣確實不知那房俊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嗯?”

    李二瞪眼,還來這套?

    李君羨無奈,只好說道:“不過臣觀那房俊行止之間仰闊步,眉宇神情疏朗坦蕩,陽剛之氣頗足,不似那般猥褻陰私之輩……”

    他是真不想參合,無奈陛下緊追不捨,在推搪下去怕是要火了。

    李二陛下沉思片刻,說道:“某之所見與你相同,怕是房俊此番言辭,意在給高陽一個錯覺,讓高陽覺得他是那種人,主動提出退婚。”

    李二陛下想來想去,也就想出這麼一個理由來,心裡愈氣悶。

    朕富有四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的女兒自然乃是金枝玉葉,便是天上的仙女怕是也比不過。

    高陽雖說年紀尚幼,可眉目如畫氣質清麗,將來必是一等一的美人。身份高貴,貌美如花,此等良人天底下能有幾個?不知多少青年俊彥做夢都想有這麼一門良配,

可是房俊這個魂淡居然送上門都不稀罕?

    “簡直不識擡舉!”

    李二陛下怒喝一聲,李君羨嚇得一哆嗦,更是一言不。

    陛下脾氣剛烈,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跟隨陛下多年的李君羨更清楚。但是隨著今年來年歲漸長,火氣漸漸消退,卻是威儀日重。

    但是這般怒,已是多年未有之事。

    李君羨心裡默默為房俊哀悼:自求多福吧……

    “誰不識擡舉呀?居然敢惹父皇生氣……”

    一把嬌脆的嗓音,在太極宮殿門處響起。

    李二陛下擡頭一看,頓時微微蹙眉,不悅說道:“漱兒,此乃軍國重地,爾一介女流,如何能擅自進入?簡直胡鬧!”

    皇帝生氣,誰不膽戰心驚?

    高陽公主卻是不怕,笑靨如花的走進來。

    李君羨施禮道:“見過殿下。”

    高陽公主笑吟吟的:“李將軍不必多禮。”說著,徑直來到父皇身後,也不理父皇那張陰沉的臉,將一雙白玉也似的玉手搭上父皇肩頭,十根白嫩如蔥管的玉指微微用力,按摩起來。

    百煉鋼也怕繞指柔。

    心情的憤懣的皇帝面對自家女兒溫柔若水小意討好的小手段,也不由得心神舒暢,呵呵笑了起來,微閉雙目,享受起女兒略顯生疏的按摩技巧。

    李君羨站起身,悄悄退了兩步,眼觀鼻鼻觀心,低頭數螞蟻……

    “父皇,孩兒的水平還成吧?”

    高陽公主嬌滴滴的問道,言語之間討好的味道不加掩飾。

    李二陛下微笑說道:“還成,按摩這個東西,需要勤加練習還能精益求精,可是普天之下,能夠得到某的女兒伺候的人,除了某,也就只有你未來的夫婿了,可惜啊,你的母妃去世的早……”

    言語之間,頗多感慨。

    高陽公主的生母只是個沒有品階的宮女,因為生了高陽,這才擡升為婕妤,可惜福薄,產後大出血而亡,李二陛下念起為自己生育孩子之恩,破格封為九嬪之一。

    李二這個人的性格很矛盾,對兄弟心狠、對敵人殘酷,可對自己的兒女卻極為愛護,對跟隨自己打天下的老兄弟更是頗為優容,是極少數能夠“共富貴”的帝王。

    對於自己的子女,李二極力愛護,悉心調教。

    高陽公主出生便沒有母親,李二對其極為關心,日常住行皆有女官呈報。待到年歲漸長,高陽公主出落得美貌標致,聰明伶俐,李二愈愛護有加。

    可也正是李二的這份愛護之心,使得宮裡上下對於這個沒孃的小公主極為忌憚,偶爾的調皮胡鬧,也都無人敢言語,漸漸養成高陽公主驕傲任性的性格。

    這卻是李二所始料未及的。

    其實某種意義上說,李二對於子女的愛護雖然值得誇讚,也是歷史上為數不多的較有人情味的帝王,但他的教育方式肯定有問題,看看他那些聰明絕頂、卻下場淒慘的兒子們就知道了……

    高陽公主卻是嬌嗔著說道:“哪裡有什麼夫婿?就算將來女兒成了親,也絕對不伺候他,這天底下的男人,除了父皇之外,沒人能讓女兒心甘情願的伺候!”

    即便言語之間滿滿的全都是傲嬌跋扈,李二陛下卻老懷大慰,哈哈笑道:“怎麼,那個'要永遠寵著他、保護他、覺得他最漂亮'的房遺愛也不行?”

    高陽公主聞言,也不按摩了,輕輕在皇帝肩頭捶了一下,秀眉兒微蹙,惱火道:“別提他了,丟人現眼的傢伙,女兒打死也不嫁他!”

    李二陛下哼了一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麼能你說不嫁就不嫁?”

    高陽公主轉到皇帝身前,仰望著皇帝,眼圈兒有些紅,明媚的大眼睛裡霧氣氤氳,輕咬著鮮嫩如花瓣的櫻脣:“父皇,孩兒求求你,不嫁房遺愛行不行?嫁給他,女兒這輩子就算掉進火坑裏了……隨便那個男人,只要不是房遺愛就好,父皇,女兒求您了……”

    看著女兒面前泫然若泣的委屈模樣,心如鐵石的李二也是心下微微一顫,但隨即恢復如初。

    “漱兒,你是個明事理的女兒,某始終相信,你若身為男兒,絕不會次於你的任何一位皇兄。但可惜,你始終是女兒身……即是女兒身,就要聽從父命,你也應該明白,父皇怎麼會把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裏推?”

    李二的語氣有些嚴肅。

    這就是三從四德,每一個女人都要遵守,無論是金枝玉葉,亦或是草莽流民。

    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李二便是對高陽公主再寵愛,也不能碰觸到這條底線。

    婚姻大事,絕對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高陽公主一看軟的不行,傲嬌性子作,脖子梗著,說道:“父皇說的好聽,還不是為了籠絡房伯伯,就把女人搭進去?什麼金枝玉葉,到的最後也一樣是一個物件,為了自己的帝王偉業當成籌碼送出去?”

    李二大怒:“你在跟誰說話?”

    高陽公主咬著嘴脣,倔強的跟李二對視,淚珠兒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一顆顆順著光滑白皙的臉蛋兒滑落。

    就在這時,一男一女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兒從大殿外走進來。

    男孩十歲左右模樣,眉清目秀的,走至殿內躬身施禮:“孩兒見過父皇。”

    小女孩則蹦蹦跳跳的徑直撲到李二懷裡,伸手揪著李二頜下美髯,看了看梨花帶雨的高陽公主,然後嬌滴滴的對李二說:“父皇,十七姐不喜歡房家哥哥,你就把兕子嫁給他好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0 11:37 PM

第17章  稚奴與兕子

李二的一張帥臉頓時僵住,看了看懷裡這個揪著自己美髯不撒手的最小的嫡女,滿心喜愛,不禁好奇的問:“兕子為何這麼說?”

    小女孩兒嘟著粉嘟嘟的一張小臉兒,又大又圓的眼睛眨啊眨,萌萌的說道:“十七姐一定是有了喜歡的人,所以纔不願意嫁給她不喜歡的房家哥哥,如果父皇一定要十七姐嫁掉,她一定會很傷心,兕子沒有喜歡的人,所以兕子嫁給誰都無所謂……”

    高陽公主大囧:“兕子瞎說,姐姐哪有……哪有什麼喜歡的人……”

    李二陛下則是一臉震驚,看著自己這個五歲的女兒:“這都誰跟你說的?”

    一個五歲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懂得這些,很顯然,這是有人在兕子麵前叨咕什麼,或許並不是有意引導兕子怎麼樣,但禁宮之內言及此等不尊禮法之事,罪不可恕!

    兕子一臉天真:“沒人跟兕子說啊,是私自前幾天看《踏搖娘》的時候想到的……”

    《踏搖娘》是這時候盛行的民間歌舞戲,“北齊有人姓蘇,實不仕,而自號為郎中;嗜飲酗酒,每醉毆其妻。妻銜悲,訴於鄰裏。時人弄之。丈夫著婦人衣,徐步入場行歌;每一疊,旁人齊聲和之雲,'踏謠和來!踏謠娘苦和來!'以其且步且歌,故謂之'踏謠';以其稱冤,故言苦。及至夫至,則作毆鬥之狀,以為笑樂。”

    什麼意思呢?

    就是說有一個姓甦的男人,長得很難看,一無官職,二無錢財,卻既好吹牛,又好喝酒,喝醉了之後呢?就回家打老婆。他的老婆是一位能歌善舞的美女,萬般無奈之下,只好把滿肚子的愁怨通過歌舞表達出來。

    其演出情狀大致如下:

    一個男演員穿著女人的衣服,學著女人走路的樣子,搖搖擺擺地慢慢走進場地,一邊走一邊唱,介紹著自己的遭遇,抒出自己的感情。每唱完一小段,觀眾們就齊聲呼應道:“踏搖,和來,踏搖娘苦,和來!”

    大概因為是一邊搖擺著一邊唱歌,所以大家就把那演員的身段稱之為“踏搖”;又因為作品中的婦人聲淚俱下地反覆哭訴自己的不幸,所以大家就用“苦”字與“和”字來表示對她的同情。這時候那個姓甦的無賴男人就該出場了,接下來的內容是在這一對夫婦之間的打與被打,追與被追還有喊叫哭鬧之類,其間觀眾們的情緒自然被調動起來。

    《踏搖娘》不僅民間大受歡迎,

宮中也會偶爾邀請戲班子演上幾出。

    李二有些無奈,自己這個女兒還真是人小鬼大。

    他板著臉說道:“那些戲曲都是些無聊玩意,不看也罷。再說,你如何不知此處乃是父皇處理朝政的重要所在,等閒不得擅入,擅入者是要受到懲罰的? ”

    他滿以為嚇唬嚇唬這個最小的嫡女,讓她知道自己的錯誤,誰知小丫頭根本不害怕。

    兕子眨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先是偷偷的看了高陽公主一眼,然後對李二說道:“女子十五而及笄,然則身體並未長成,固多有難產者,若是父母體恤,自應待女子成年,身體……身體……”

    說到此處,卻是說不下去,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滿是急切,不住的偷瞄一旁的高陽公主。

    高陽公主一見兕子的神情,頓時滿臉黑線,暗嘆一聲:小兕子,你總是看我幹嘛,這下子完了……

    李二原本震驚於兕子小小年紀居然懂得什麼身體並未長成、什麼固多有難產者,待到兕子說得斷斷續續直至不住的偷瞄高陽,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

    定是高陽事先串通好了兕子,兩個女兒仗著寵愛一起勸阻自己,不要將高陽嫁給房遺愛。

    可兕子儘管聰慧,但畢竟年幼,對於難產、及笄、身體之類的詞彙並不瞭解,所以並未記得牢固,一時之間居然忘了詞。

    被兩個女娃子聯手差點騙了一頓,李二陛下倒沒有生氣,只是有些啼笑皆非。

    李二陛下寵溺的輕拭兕子臉蛋兒上因為著急冒出的汗水,溫言道:“父皇豈會不知你姐姐的心思?可是君無戲言,父皇親口說出的話,又怎能失信於天下?一旦如此,非但父皇的聲譽受損,更叫你房伯伯如何自處?”

    至此,李二終於對這樁婚事有了一點點的悔意,但絕做不出自食其言的事情。

    兕子果然聰明,大眼睛咕嚕嚕轉了轉,說道:“若是房家哥哥自己退掉這門婚事,是不是就行了?”

    李二苦笑:“那就是抗旨不尊,很大的罪名,即便不殺頭,一個充軍流放怕是少不了。”

    兕子急的快哭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姐姐非得嫁給房家哥哥?”

    一旁的高陽咬著嘴脣,花容慘淡,一想到這一輩子都要跟那個土裡吧唧的泥腿子武夫生活,她連想死的心思都有……

    這是李二陛下看著規規矩矩站在殿中的男孩,問道:“稚奴,你也要和十七姐一起欺騙與父皇不成?”

    男孩大驚,期期艾艾的說道:“不是,不是那樣……孩子怎敢欺騙父皇?只是……只是……姐姐和妹妹畢竟是女孩子,稚奴是男子漢,如果父皇生氣要責罰的話,就請責罰稚奴好了……”

    嘴裡這樣說著,那小眼神兒卻是滿滿的驚慌,生怕父皇真的一怒之下說一句“拉出去脊杖 十”這樣的話,前幾天五個李佑被打了一頓,到現在還在牀上趴著,連翻身都不敢……

    李二陛下搖搖頭,看了看兕子,看看一臉委屈的高陽,再看看滿嘴義氣實則怕得要死的李治,心頭微暖。

    天家少親情!

    尋常百姓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姐妹情深的場景,是李二陛下這一輩子最最渴望的。

    然則為了自保、為了皇位,自己卻親手將父子、兄弟間的親情扼殺,渴望變成了奢望,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得到。

    於是,他就將自己的奢望寄情於下一代,希望自己的兒女之間能夠互助互愛。

    大的那幾個實在讓他失望。

    為了一個皇位明爭暗鬥,不停的相互拆臺扯後腿,彼此之間早已沒有底線。

    李二陛下每每午夜夢迴悚然驚醒,當年的玄武門之變在自己的兒子們之間再一次上演……

    他絕不會讓此事生!

    幸好,或許是沒有皇位的誘惑,小的幾個皇子公主之間,倒是真的相互友愛。

    尤其是這個老九李治。

    對比他那幾位英明睿智的皇兄來說,李治確實不夠看。性子偏軟、遇事拿不定主意、沒有剛毅的性格……

    但他有一樣好處,那就是顧念親情,無論長幼,都能做到友愛無私、真誠相對。

    李二陛下神思飛躍,或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0 11:37 PM

本帖最後由 iqboy99 於 2019-6-10 11:54 PM 編輯

第18章 追求生活高品質(上)

房俊這兩天過得很舒坦。

    盧氏生怕兒子打架受了內傷,依著這小子的性格那是絕對不肯說的,便囑咐廚房換著花樣的準備吃食,什麼大補來什麼,把房俊補的小臉蛋兒紅撲撲的。

    小丫鬟俏兒似乎感覺自己對於少爺的照顧不夠,沒有盡到一個貼身丫鬟的本分,所以這些日子很是盡職盡責的伺候,那真叫一個衣來張口飯來伸手,很是讓房俊徹徹底底的享受了一回封建地主家少爺的生活。

    俏兒眼見少爺的氣色一日好過一日,很是欣慰,唯一有些抱怨的就是少爺堅決不讓自己煮茶給他喝,要知道人家可是偷偷的跟夫人身邊的嬤嬤學了好幾招呢… …

    大哥房遺直也過來探望,勉勵幾句。

    房遺直比房俊大好幾歲,去年成親,居住在另一個院子裡,加上兄弟兩個性格迥異,平素之間來往不多,交談也少,有代溝……

    房遺直是個至誠君子,循規蹈矩,出格的事兒不幹,多餘的話不說,勸誡房俊進學的話語也都是之乎者也之類,把房俊說得迷迷糊糊,不知所云。

    見此,房遺直也只是哀嘆“朽木不可雕也”,頗為失望的離去。

    總體來說,穿遇到古代的生活,貌似還挺不錯。

    唯一的遺憾,就是尚未聽到有陛下關於是否取消婚事的傳聞傳出。

    這讓房俊心裡始終留有陰影。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看起來自己退婚的道路依舊漫長。

    桌上有文房四寶,房俊閒極無聊,想到那天在長安縣衙週傅見到自己的“趙體”時驚為天人,便來了興致,換來俏兒研磨,在宣紙上練字。

    “退婚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

    “路漫漫兮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連寫兩幅字,越寫狀態越好,便又寫下一幅對聯。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趙體字削繁就簡,

變古為今,其用筆不含渾,不故弄玄虛,起筆、運筆、收筆的筆路十分清楚。

    最後這一幅蒲鬆齡的對聯寫的尤為出彩,堪稱房俊的最高水準,很是有了七八分趙孟頫的神韻,房俊滿意極了。

    不過想到萬一這幅字流傳出去,有可能會使得自己意外成就“文豪”之名,導致退婚大業有所波折,只好毀屍滅跡。

    “俏兒,把這些統統燒掉。”

    胡亂卷作一團,讓小丫鬟去處理掉。

    “哦。”

    小丫鬟有些奇怪的答應一聲,俏兒是識得幾個字的,隨看不懂什麼趙體房體,但是好不好看還是懂得的。在她看來少爺寫的字漂亮極了,比那些所謂的名家也不差多少,燒掉多可惜呀。

    可是少爺吩咐了,她也只好收拾了一下,拿出去找個火盆燒掉。書房裡就有火盆,但是弄得房間裏烏煙瘴氣就不好了。

    俏兒出門,轉出院子向廚房走,正巧碰到迎面走來的房遺直,趕緊微微躬身見禮:“見過大郎。”

    房遺直很是謙和的一個人,對於下人也沒有什麼架子,便問道:“你家少爺可在書房?咦,你這手裡拿的什麼?”

    讀書人對於筆墨紙硯之類的東西極為喜愛,見到俏兒手裡團成一團的宣紙,就有些不悅,以為是這小丫鬟把好好的宣紙弄壞了。

    俏兒連忙說道:“是二郎剛剛寫的字,命奴婢拿走燒掉。”

    房遺直奇道:“為什麼要燒掉?”

    俏兒一臉呆萌:“奴婢也不知……”

    房遺直道:“拿來我看看。”他很好奇,二弟莫非寫了什麼大逆不道的東西,所以纔要燒掉?

    俏兒趕緊把手裡的宣紙遞給房遺直。

    房遺直接過來略一規整,眼睛救直了。

    宣紙上墨跡淋漓,一個個字體陡然入目,外貌圓潤而筋骨內涵,其點畫華滋遒勁,結體寬綽秀美,點畫之間彼引呼應十分緊密,外似柔潤而內實堅強,形體端秀而骨架勁挺。

    房遺直有些傻眼,嘴裡喃喃道:“退婚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詞好,字更好,這是二弟寫的?”

    俏兒答道:“嗯,是二郎親手書寫,剛剛奴婢就在一邊研磨來著。”

    小丫鬟心裡有些小驕傲,大郎可是整個長安城出名的好學問,連他都說好,那就是真的好!想不到二郎平素裡悶不吭聲的,卻能寫的這麼一手好字。

    房遺直卻是跟她想到一起去了,讚歎道:“一向以為二弟不學無術,從不見他寫字,卻原來寫的這麼一手好字,做的這麼一好詞,吾弟多才,吾不如多矣……”

    說著,居然拿著幾張宣紙,折返回去了,邊走邊看,差一點撞了院牆猶不自知,若不是俏兒疾呼一聲,怕是就要撞個頭破血流……

    沒辦法,這幾幅字對於房遺直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在這個科舉尚未昌盛的年代,寫得一手好字、出口成章,那就是文化人,能夠自成一體就可以稱得上文豪了。

    房俊字詞俱佳,在房遺直看來,說是文豪也不為過了。

   

    書房裡,房俊正在對房四海面授機宜。

    “你看這張地圖,是我根據一個遊方道士口述所畫,或許與實際情況有一些出入,但不會太大。”

    房俊指著書桌上用毛筆在宣紙上畫出的地圖,給房四海詳細的解說。

    “……此處在武夷山中,應該有一座禪寺,名為天心永樂禪寺,也可能不是這個名字,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距離這裡不遠的一處峽谷,此地名為九龍窠,峽谷兩側峭壁連綿,逶迤起伏,九形如條龍,當地人遂把峽谷喻之為遊龍的窠穴,故名。你此去的目的,就是在這條峽谷兩側的懸崖上,找尋幾株茶樹……”

    房四海看了看地圖,撓了撓頭,說道:“此處我看著像是江南東道建州府那一片啊。”

    房俊奇道:“你知道這地方?”

    房四海搖頭:“沒見過,但是前年督察御史耿文中獲罪,幸得老爺向陛下求情,只是轉任地方。臨走的時候來向老爺辭行,我偶爾聽到,耿大人就是擔任的建州知府。”

    房俊大喜:“如此正好,你且攜帶房府印信,徑去尋那耿文中,讓他幫忙自然事半功倍。”

    房四海立即答應下來,心裡卻是直打鼓:二 將老爺的引信偷來,一旦事,不知老爺會不會把我打死……

    不過作為房府老管家的兒子,自詡為房府第二代下人中的佼佼者,為二少爺辦事那是在所不辭。

    日後這個家還不是兩位少爺當?雖說二少爺木訥了一點,但將來那是老爺,只要二少爺多說幾句好話,咱也就是將來的房府大管家……

    沒錯,房俊就是讓房四海去武夷山尋找大紅袍。

    房俊沒有太多的野心,背靠著老爹房玄齡,雖說不上富甲天下,但起碼家資豐厚,生活無憂,用不著費勁巴拉的去想著賺錢。

    當今天子乃是千古一帝“天可汗”李二陛下,房俊還沒活膩歪,可不敢在這位牛人眼皮子底下造反……

    政治上不敢有所述求,經濟上不用操心費力,那麼如何將生活水平提升到一個讓自己滿意的檔次,如何將自己在唐朝的日子過得愜意自在,就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0 11:38 PM

第19章  追求生活高品質(下)

  當其衝的,就是茶。

    對於大唐的生活,房俊大致尚算滿意,唯獨對茶之一道很是腹誹。特麼的羊油蔥薑這些個玩意混在一起煮沸了,那也叫茶?

    好吧,這當然是茶,而且風靡了這片大6幾百年,但是房俊享受不了,他還是喜歡炒茶那種清新自然回味雋永的味道。

    龍井茶的產地房俊記得很清楚,而且地方好找,剛剛已經交代了房四海。

    只是這大紅袍成名於明朝,唐朝的時候有沒有自己也不知道,但想來那幾株懸崖峭壁上的茶樹不會是憑空出現的吧?幾百年時間對於人世間來說時移世易,但是對於懸崖上的茶樹,不過是枯榮轉瞬間而已,料想此時應該已有大紅袍的母樹。

    反正也不用自己出馬,萬一碰到了,那可就大了。

    “切記,這兩處地方一旦現我所說的茶樹,周圍十里的土地就都給我買下來,先用我爹的印信只會地方官府,簽訂契約,然後火遣人回來,我自會準備好購地的財物。”

    只要一想到龍江和大紅袍即將成為自己的此產,房俊一顆心就跳的飛起……

    天啦嚕,那日子太美,簡直不敢想……

    交代完房四海,房俊將那地圖交給他就把他打走,把另一個下人叫過來。

    同身材修長的房四海不同,五短身材,面容憨厚,更像個農夫。

    呃,貌似高陽公主就是這麼形容房俊的……

    這位跟隨母親盧氏陪嫁過來的下人,行事極是穩重,很得父母親的敬重信賴。

    房俊變戲法似的又從書桌下面拽出幾張宣紙。

    “盧成,去尋找幾位手藝好的鐵匠,再找一個僻靜的所在,將此物盡快弄出來。記住,將這份圖紙展示給他們之前,要跟他們簽訂一個合約,五年之內,不得洩露此物的玄機給旁人知曉……”

    盧成一臉怪異的看著房俊,說道:“那個……二郎,何須尋找?我房府自有鐵匠,還有一個鐵匠鋪子,合約也大可不必,所有鐵匠都是房家下人,簽了賣身契的,根本不會出賣主家的利益……”

    房俊:“……”

    房家還有鐵匠鋪?

    不是特麼封建王朝都是鹽鐵專賣的嗎?

    他不知的是,

隋至唐前期,已經取消鹽的專稅,和其他商品一樣收市稅。安史之亂後,朝廷財政困難,鹽專賣又開始實行。此後的歷朝歷代,都加強了鹽專賣,對鐵則實行徵稅制,不再與鹽同例看待。

    也就是說,在貞觀初年,朝廷並不對鹽鐵專賣,而是收取市稅。

    更何況房府的鐵匠鋪只是打造一些農具,又不是煉鐵廠,哪裡有人懶得管你……

    既然是自家的鋪子,那麼保密問題就毋須擔憂,只剩下水平問題。

    盧成接過那張圖紙,眼睛瞪得像是兩盞馬燈,看了半天卻是不明所以:“二郎,這個……是馬車?”

    房俊道:“是馬車,但卻是一輛越時代的馬車,天上地下,獨一無二……”

    他這一說,盧成臉色都變了,仔仔細細的將圖紙收到懷裡貼身藏好,又輕輕拍了拍,這才籲了口氣。

    不怪盧成如此緊張,自古以來,對於匠人來說,什麼最重要?

    手藝!

    一門老祖宗傳下來的手藝,可以讓子子孫孫世代衣食無憂,尤其是在這個剛剛天下平頂結束戰亂的年代裡,一門獨特的手藝甚至可以讓一個家族在兵荒馬亂中存續下去。

    為了自家的手藝不外洩,多少人寧可死,也絕不吐露半分。

    房俊哪裡知道這個?

    他之所以設計這個馬車,實在那天坐杜荷的馬車去醉仙樓的時候差點把他渾身骨頭顛晃散架,要知道這可是在長安城裡啊,要是坐著馬車去了城外兜兜風,還不得把蛋黃晃悠出來?

    不過想到自己有個鐵匠鋪子,房俊腦中靈光一閃,又想到一件對於現代人來說必不可少的物件兒。

    想到就做,房俊拿起毛筆,在宣紙上勾畫起草圖,畫了幾下,覺得不是太像,就把宣紙揉成一團丟在牆角,再換一張重新畫。

    盧成看著牆角那一堆小山也似的廢棄宣紙,心疼得眼角直抽抽。這些宣紙可是陛下賞賜給老爺的貢品,就連老爺都捨不得用幾張,平素書寫都是用普通的黃紙,這個二郎,真是敗家啊……

    片刻之後,房俊把草圖畫完。

    盧成一看,似爐似鍋,還是不懂……

    房俊不管他懂不懂:“你只要吩咐工匠照做就是,還有,這個東西要用銅來做。”

    盧成乍舌:“全銅?”

    房俊點頭:“必須的!”

    尼瑪,火鍋不用銅來做,用鐵啊?

    唐朝極度缺銅,除了鑄錢之外,民間很少用銅打造器具。房俊畫的這個似鍋非爐的玩意兒,怕是得溶掉一吊銅錢才行。

    盧成看著一臉理所當然的二少爺,心說二郎這家敗得,也是沒誰了……

    一吊錢,可以買一頭膘肥體壯的耕牛了……

    房俊打走了盧成,坐在書房呆。

    茶葉有了,四輪馬車有了,火鍋也有了,還缺些啥呢?

    牙膏怕是做不出來了,那玩意完全是化工產品,太複雜,房俊這個學農業的完全不會。不過以前好像在哪本書上看過,說是南美洲那邊兒沒牙膏賣,人們就用桂皮拌蜂蜜刷牙,不僅牙齒潔白而且口氣清新,不知道是真是假,改天試試。

    對了,還有香皂。

    這個必須有啊,穿越以來每次洗澡都是用那個圓圓的澡豆,香味兒挺不錯的,但是去污能力明顯不行,每次搓半個時辰身上還是油膩膩的。

    而且那玩意死貴,據小丫鬟俏兒說,房府主人用的澡豆是最好的配方,“丁香、沉香、青木香、桃花、鐘乳粉、真珠、玉屑、蜀水花、木瓜花各三兩,奈花、梨花、紅蓮花、李花、櫻桃花、白蜀葵花、旋覆花各四兩,麝香一銖。上一十七味,搗諸花,別搗諸香,真珠、玉屑別研作粉,合和大豆末七合,研之千遍,密貯勿洩……”

    而且關於澡豆還有一個很出名的笑話,東晉丞相王導的堂兄王敦初尚主,如廁……既還,婢擎金澡盤盛水,琉璃碗盛澡豆,因倒著水中而飲之,謂是“乾飯”,羣婢莫不掩口而笑之……

    尼瑪,這玩意拿來吃都行……

    可是香皂是怎麼做出來的?若是換個理科生,分分鐘搞定,卻把房俊愁白了頭。

    真真的應了那句話:學好物理化,穿越到哪兒都不怕……

    難不成哥們還要在大唐來一場全世界最早的化學實驗?可是好像香皂那玩意做出來之後,有一樣附屬產品叫做硝化甘油,很容易會爆。

    會不會一不小心把自己交代了?

    房俊糾結了,細思極恐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0 11:39 PM

第20章  朝會(上)

紛紛揚揚下了多日的大雪終於在滿朝文武的怨念中停了,然而災情並未緩解。

    李二陛下連續第三天在太極宮召集群臣上朝,商討救災事宜。

    關中災情已是極為嚴重,每一天都有百姓凍死餓斃。

    然則由於運輸困難,江南運來的救災錢糧不能及時抵達長安,一眾朝臣各個焦頭爛額。

    “渭水冰封,黃河塞川,現如今運輸錢糧之餘6路一途,縱然大雪封道,也請陛下下旨,敦促各路府道不畏艱險,早日將錢糧運抵關中……咳咳咳……同時派出御史監督,若有畏難不前、貽誤災情者,重懲不貸!”

    房玄齡出班奏道。

    老宰相連日操勞,體力早已不支,加之天氣嚴寒、內心擔憂災情很是焦灼,已是病了多日,卻始終不肯回府靜養,堅持處理救災事務。

    李二陛下連忙說道:“玄齡之言有理,朕這就下旨,愛卿這身子可有大礙?回頭讓御醫給你瞧瞧,可耽擱不得。”然後衝大殿內的侍衛喊道:“給房相加把凳子。”

    房玄齡心裡感激,躬身道:“多謝陛下……”

    李二看著顫顫巍巍的房玄齡,心底頗多感慨,是真心實意的擔憂房玄齡的身體。

    一干為他劈荊斬棘、角逐天下的秦王府班底之中,現如今還在朝堂上的,屬房玄齡身體最弱,就連長孫無忌也比他的情況好多了。

    杜如晦早亡,稱得上“股肱之臣”的,也就是房玄齡和長孫無忌了。

    李二是個大氣的人,也是個念舊的人,老兄弟們撇家舍業舍生忘死的跟著他奪了天下,難道學漢高祖那樣,一朝登基立馬就翻臉,怕老兄弟們造他的反?

    李二既不相信這一干老兄弟會造他的反,也不怕他們真的造反。

    既要共患難,還要同富貴。

    所以當日後侯君集造反,按律當誅九族,李二卻只是殺了侯君集,他的兒子配嶺南了事。

    對親兄弟如冬日般冷酷無情斬盡殺絕,對手下如春天般溫和愛護優容有加……

    大殿上的眾臣都能感受到房玄齡的感激和陛下的愛護,

都是心潮起伏。

    得如此仁主,怎不嘔心瀝血、全心付出?

    此時一位大臣出班啟奏:“房相所言甚是,然情況如此,即便再是敦促,救災錢糧一時半刻也無法到達關中。眼下最急之事,乃是盡快安撫關中日漸不平的民意,否則一旦民心不忿,社稷危矣……”

    李二抬眼一看,卻是治書侍御史劉淚。

    這劉洎早年曾效力於蕭銑,擔任黃門侍郎,後率軍南攻嶺表,奪取五十餘座城池。武德四年(621年),蕭銑敗亡。劉洎此時尚在嶺南,便獻表歸唐,被授為南康州都督府長史。貞觀七年(633年),劉洎被拜為給事中,封Qy縣男。

    貞觀十一年(637年),也就是去年,劉洎改任治書侍御史。

    並針對當時尚書省政務堆積的現象,以貞觀初年魏徵、戴冑擔任尚書左右丞時百官不敢懈怠為例,建議唐太宗精心選任尚書左右丞及兩司郎中,以此提高工作效率,被唐太宗任命為尚書右丞。

    算是李二比較看重的朝臣之一。

    李二說道:“劉卿有何良策,不妨說來聽聽。”

    那劉淚高舉手中勿板,說道:“臣聞天子重德,而萬民敬服。陛下乃九五至尊,不可立危牆之下,何不遣使一位皇子,代表陛下巡撫關中諸縣,視察民情、整治貪鄙,則可體現天子之德,安萬民之心。”

    此言一出,滿堂皆靜,大家的目光唰的一下都集中到李二臉上。

    劉淚此人,乃人所共知的魏王鐵桿嫡系,每每為替魏王爭奪權力而上書,此時提出這個皇子巡撫關中諸縣,內中算計不言而喻。

    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民心!

    太子在陛下心中逐漸失勢,這是不爭的事實,然則若是有朝一日太子被廢,哪個皇子會被立為儲君?

    毫無疑問,陛下同文德皇后的嫡子、太子同父同母的兄弟、才思敏捷固寵於陛下的魏王李泰,是最大的可能!

    同太子相比,魏王李泰不缺陛下的信重、寵愛,不缺朝臣的支持,不缺經濟江山的能力,唯獨缺少在百姓中的威望。

    百姓不管你是什麼王,他們只知道誰是太子,誰就是未來的皇帝!

    這是要將魏王宣示在天下人眼前,爭奪威望!

    大家心裡都明白,陛下一直都有易儲之心,接下來就看陛下定奪了。

    若是不允,則境況不明,此時還將含糊下去。

    若是答允,則可視為陛下心意已決,易儲之日不遠矣!

    如此關鍵時刻,有可能決定未來皇位歸屬,誰敢多言?

    這劉淚膽子真夠大的,平常你私底下支持誰,大家心知肚明,那也沒什麼,誰還沒點政治述求?

    可拿到檯面上來說,拿到太極殿來說,這就是拿自己的身家前程當賭注了。若是魏王順利登基自然是從龍之功,榮寵無上,可若是魏王沒能成功上岸,太子殿下怎麼可能不將其視為眼中之釘肉中之刺,除之而後快?

    大家一面靜聽陛下決斷,一面心裡暗暗乍舌,這個劉淚,為了匡扶魏王上位,也是蠻拼的……

    李二一臉陰沉,誰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大殿裡落針可聞。

    半晌,李二才說道:“依愛卿所言,應該由哪位皇子代朕巡撫關中?”

    此言一出,眾臣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難道……陛下這是真決心易儲?

    房玄齡大急,顧不得雙腿酸軟,噗通跪在大殿上,大聲說道:“陛下三思,此舉太過草率,恐怕惹得朝中動盪,天下不安……”

    自古以來,易儲之事牽連太廣,莫不惹得人心慌亂,眼下正是政治關中災情的時候,貿貿然傳出此等風聲,天下人會怎麼想?若是被有心人趁機利用,鼓譟民意,那可就真的亂了套!

    長孫無忌也出班奏道:“陛下三思……”

    當即又有多人站出來,奏請陛下三思。

    李二卻面無表情:“諸位愛卿稍安勿躁,朕自有計較。”

    殿中紛亂這才稍止。

    劉淚眼見機不可失,遂朗聲說道:“魏王殿下德才兼備,在民間風評甚好,又是太子殿下的親兄弟,不僅能代表天子恩德,更能代表太子仁愛,微臣以為,魏王殿下乃是最佳人選。”

    房玄齡大聲說道:“太子乃國之儲君,此等巡撫天下之事,自應太子出面,若按你說,由魏王帶太子,豈非故意引起天下非議?劉淚你到底安得什麼心,才出得如此亂國之策?”

    房玄齡倒不是非得要支持李承乾,也不是多麼討厭李泰,他只是天然的站在太子一邊,誰是太子,誰就是儲君,我就支持誰。

    放著太子在一邊,你讓李泰滿天下代天子巡幸,這部明擺著告訴全天下人,陛下要易儲嗎?

    不亂都怪了!

    御座之上的李二,看著吵吵鬧鬧的朝臣,面沉似水,一言不,彷彿置身事外。

    誰也不知他到底想什麼。

    此時,一個蓄著三縷長髯,文靜帥氣的大臣出班奏道:“微臣有一言,啟奏陛下。”

    眾人安靜了一些,一看,是中書侍郎岑文本……...<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0 11:39 PM

第21章  朝會(下)

皇帝見識岑文本,展顏說道:“卿有何事?”

    不愧是朕的近臣啊,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出來和稀泥……

    “臣聞創撥亂之業,其功既難;守已成之基,其道不易。說故居安思危,所以定其世,有始有終,所以隆其基。今天雖億兆人民平安無事,四方安寧,既承篷亂之後,又接凋敝之餘,戶口減損尚多,田疇墾避猶少。覆蓋之恩顯奇,而瘡痍尚未恢復;德教之風普及,而資產屢空……”

    岑文本這番文縐縐的話語一說,眾臣都有些暈。

    咱這邊正說魏王代太子巡撫關中這事兒,您這駢四儷六的說啥呢?

    唯獨皇帝心裡偷著樂,岑文本打一會兒茬,這朝會的時間也就該到了吧?

    岑文本可不管他們,自顧自的說道:“陛下覽古今之事,察安危之機,上以社稷為重,下以億兆為念。明選舉,慎賞罰,進賢才,退不肖。聞過即改,從諫如流,為善在於不疑,出令期於必信。頤神養性,省打獵遊玩之娛;去奢侈節儉,減工役之費……魏王於永興坊興修府邸,裝飾華麗,所費奢靡,且多有踰制之處,臣懇請陛下下旨降罪……”

    朝臣們都樂了,和著以為這位是在幫著陛下和稀泥呢,原來卻是釜底抽薪啊!

    何為踰制?便是使用出自己身份地位的依仗、物品,魏王踰制,打死他也不敢用帝王才能使用的東西,那麼也就只有使用太子的規制纔算踰制。

    歷朝歷代,對於踰制極為重視。哪怕魏王日常有所踰制是皇帝默許的,但那畢竟只是水面下的潛規則,大家你不言我不言,當做不知道。

    可要是拿到檯面上來說,那就絕對不行!

    規矩就是規矩,否則要來何用?

    皇帝也不行。

    由魏王代天子巡撫關中?

    別扯了,魏王就是魏王,再大也大不過太子,使用太子的規制就算是踰制,那麼代太子巡撫關中算是什麼?

    這就是最大的踰制!

    岑文本說完,低著腦袋,沒事兒人一樣退回班列,微閉雙眼,一言不。



    但是這句話就足夠了!

    誰還敢提讓魏王代太子巡撫關中?誰敢提,誰就是不把大唐律法放在眼裡,就是不把天家威嚴放在眼裡,就是目無綱紀,就是大逆不道!

    李二陛下氣得臉都黑了!

    好嘛,以為你是個知心人替朕排憂解難,誰特麼知道你這混蛋一眨眼就把朕頂到牆上下不來!

    不同意?

    在場誰人看不出李二陛下有意讓魏王帶太子巡撫關中?這要是不同意了,那明擺著就是自打嘴巴,自降威信。

    一意孤行,依然同意?

    那更不行!你當皇帝的都不把規矩放在眼裡,還怎麼管別人?今兒是魏王踰制,明兒換成齊王,後兒就是晉王,反正你老李家猴子多,那還不亂了套?

    李二陛下一張帥臉先是黑得紫,接著紫裡透紅,羞憤交加,怒火萬丈!

    可偏偏還作不得……

    眼見陛下眼裡似乎噴出火來,死死盯著岑文本,那架勢恨不得一口把岑文本咬死……

    趙國公長孫無忌趕緊出班,奏道:“陛下息怒,岑文本所言乃是正理,魏王踰制,必須訓斥,否則律法不遵,何以謀國?不過代太子巡撫關中一事,乃是由於太子千乘之尊,不能立於危牆之下,城外災民遍地,其中必有心懷怨忿者,若是趁太子巡撫之際鋌而走險,恐釀成不忍言之禍,是以纔有魏王代替,此舉並不踰制。”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長孫無忌一番話,不僅把魏王踰制的過錯說成“訓斥”,剛剛岑文本可是說要“下旨降罪”,偷換了概念,而且給魏王代替太子尋找到了法理的依據。

    何為法律?

    不外乎人情綱常約定俗成而已。

    依著長孫無忌所言,魏王代替太子巡撫關中,非但不踰矩,反而是魏王為了兄弟之情,不忍太子立於險地,是“替兄赴難”的舉動,稱得上高風亮節、情義無雙……

    此時太子左庶子於志寧大聲說道:“趙國公何必巧言粉飾?太子便是太子,豈有代替一說?今日巡撫關中要魏王代替,必將流言四起,言論洶洶,於國不寧,斷然不可!”

    他是太子的老師,東宮的樑柱,怎可眼見本應有太子承擔的責任轉讓他人?

    這是原則問題,一步都不能退!否則今日退一步,明日退一步,後日就該退位讓賢了。

    即便他心裡認為太子不肖,但再不肖那也是太子,自當好好調教便是,絕不可輕易易儲,動搖國本!

    於志寧剛說完,又有人站出來反駁他,說他無理取鬧,不過是代為巡撫而已,有什麼大問題?

    朝堂之上吵作一團。

    李二陛下只覺得腦仁疼,心頭惱火,卻從未想過,如今滿朝文武如此勢成水火爭辯不休,正是因他對於魏王李泰態度曖昧所起。

    若不是他給了大家一個“莫須有”的信號,誰敢在朝堂之上公然辯論儲位?

    那可是為官者的大忌!

    “砰!”

    李二陛下怒火勃,狠狠拍了桌子,瞪著沒事人一樣的岑文本,喝道:“岑愛卿,還有本奏否?”

    特麼亂子都是你惹的,惹完了在一邊裝純情?

    想得美!

    怎麼滴也得把你拖下水,有良策結束今兒這朝會便罷了,若是隻管澆油不管滅火,有你好看!

    岑文本面上毫無表情,眼角卻是微微一抽,看來今兒是把皇帝惹急了,危險大大滴……

    可誰叫咱早已心有所屬,無論太子還是魏王,能打壓絕不放過?

    他走出班列,躬身施禮,手中勿牌再次高高舉起:“臣有本奏!”

    李二陛下陰著臉:“奏來!”

    岑文本朗聲說道:“若是魏王代太子巡撫,則必將謠言四起,於魏王清譽難免有損,臣下不忍見之。為魏王聲譽計,微臣鬥膽,懇請陛下將關中諸縣分隔成幾個區域,命所有成年皇子各負其責,分派一處區域,安撫百姓,巡視災情,以安民心,甚至可以觀其績效,以定優劣。”

    此言一出,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是紅果果的為蜀王李恪謀福利啊!

    房玄齡搖頭輕嘆:“高啊,真的高!”

    岑文本並不直接擡出蜀王李恪,因為李恪雖有賢名,然則並不為陛下所喜,無論是否易儲,都不會有李恪的份兒。

    他高就高在先把魏王李泰樹成靶子,成為眾矢之的,贊同者有之,反對者亦有之,相持不下,陛下也不好乾坤獨斷。

    這個時候再擡出蜀王李恪,無論哪一方,都有些投鼠忌器。

    若是同意魏王代太子巡撫,就必須順帶同意蜀王,若是不同意蜀王巡撫關中,那就也別贊同魏王,否則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將魏王置於風口浪尖。

    成了,本來無望聚攏聲望的蜀王李恪就憑空得到一個原本根本沒有的機會。

    不成,原本就沒有蜀王李恪什麼事兒,自然一點損失都沒有。

    朝臣們這才陡然現,原來岑文本葫蘆裡賣的是這個藥。

    真是老奸巨猾啊,這一個大圈子繞的,關鍵是特麼還真的有效!

    同意還不同意,已經將蜀王和魏王綁到一起。

    要麼一起去,要麼都回屋生孩子……

    陰險!

    事已至此,決定權只在皇帝手中。

    但見御座之上的李二陛下臉色一陣陰晴不定,好半晌,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准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0 11:40 PM

本帖最後由 iqboy99 於 2019-6-10 11:55 PM 編輯

第22章  魏王李泰

魏王府邸。

    書房裡一片狼藉,類冰似雪的越窯白瓷茶具碎成晶瑩的碎片,古色古香的紅木案幾倒在一邊,名貴的紫端硯摔在青銅香爐上四分五裂,散落的書籍遍地都是。

    魏王李泰坐在胡凳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額頭的青筋像一條小青蛇似的蜿蜒蠕動,可見內心的怒火何等旺盛。

    李泰今年十八歲,卻是腰寬肚闊、肥碩不堪,臉上的肥肉將一張原本清秀的臉龐擠得有些走形,五官聚在一處,很是滑稽,之餘隻餘一雙眼睛精芒閃爍。

    “岑文本,恨不得啖汝之肉!”

    李泰狠狠的罵了一聲,氣憤難當。

    多好的機會啊!只要能夠代太子巡撫關中諸縣,就等於事實上形成了同太子平起平坐甚至取而代之的勢頭,然後略加引導民意,輔以朝中重臣策應,加上父皇寵信,大事可成矣!

    結果呢?

    全都特麼叫岑文本那個老貨給攪和黃了!

    雖說依然有機會巡撫關中諸縣,但同樣還有吳王李恪、齊王李佑、蜀王李愔幾位親王,大鍋飯攪馬勺,同自己獨得頭籌,那性質能一樣嗎?

    李泰越想越生氣,一股火氣憋在胸腹,洩不出來,臉色愈猙獰。

    尚書右丞劉淚看到李泰摔東西,知道依著這位的脾氣勸也沒用,便搬著凳子坐到門口,以免殃及池魚,若是被什麼瓶瓶罐罐的摔到身上就不好了……

    劉淚心裡很是自傲,面上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不停的嘆氣,李泰摔一件東西,他就嘆一口氣。

    他的確可以自傲,作為一個沒什麼實權的尚書右丞,他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力範圍內的極限,就差那麼一點點就成功了,只可惜功虧一蕢,被岑文本那個老狐狸給攪和了。

    不是我軍無能,實是對手太狡猾……

    自己的表現足以讓魏王殿下記得這份功勞,對於魏王的氣憤,劉淚卻有些不以為然。

    你當易儲之事是買大白菜呢?

    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

這件事自然要長遠的謀劃,要有足夠的耐心,豈能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

    當然,他也不敢勸。李泰那暴脾氣,他敢勸一句,說不定一下秒書架上那個唯一完整的越窯青瓷花瓶就飛到自己腦袋上……

    書房裡乒乒乓乓一頓亂砸,自然引起府中其他人注意。

    不待片刻,一個身著絳紫色宮裝、雲鬢鳳釵的女子走進來。

    此女容顏清麗,雖說算不得天姿國色,但是端莊文靜中只有一股麗質天成,肌膚膩白,身段窈窕,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

    劉淚趕緊站起來,躬身施禮道:“臣見過王妃。”

    宮裝女子微笑回禮:“王爺心情不好,多有失禮,先生多多海涵。”

    劉淚受寵若驚,趕緊說道:“豈敢豈敢,王妃如此,叫劉某如何但帶的起?折煞劉某了。”

    這倒非是劉淚矯情,要知道這個年代“先生”二字那可不是隨便能叫的,除授業恩師不得。“先生”兩字出口,那便是推心置腹倚為心腹了。

    魏王妃姓閻,名婉,出身關隴士族閻家,工部尚書閻立德之女。

    當然,她有個叔叔在後世很有名,《歷代帝王圖》的作者,著名畫家閻立本。

    魏王妃人如其名,溫婉柔順。

    貞觀六年,十一歲時便被選為魏王李泰王妃。畢竟出身名門,家教良好,見識也廣,此等小小的籠絡人心的手法,當然是手到拈來,惠而不費,何樂而不為?

    安撫了劉淚兩句,魏王妃蓮步輕擡,走到李泰身邊,示意身後的宮女:“都收拾乾淨了,吩咐廚房整治一桌席面,晚上留劉御史吃頓便飯。”

    劉淚連忙道:“不敢勞煩王妃,微臣……”

    李泰擡頭,瞪著他吼了一嗓子:“叫你留你就留,王妃說話不好使啊?”

    “呃……”

    劉淚被李泰這一句給嗆得差點噎死,滿頭大汗:“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魏王妃瞪了魏王李泰一眼,粉面微嗔道:“你這人,真是粗俗哩,虧得外面還傳什麼魏王殿下乃是文曲星下凡,文韜武略才高八斗,我看吶,都是瞎說……”

    所謂一物降一物,在魏王妃面前,囂張跋扈的魏王殿下居然面色微窘:“便是曹子建復生,也不能張口閉口之乎者也吧?自己家裡,隨意一些纔好。你說對吧,老劉?”

    劉淚心說你兩口子逗趣,拿我作什麼筏子?

    口中卻是不敢含糊:“王爺說得對,這才叫返璞歸真,乃真名士也……”

    魏王李泰哈哈大笑:“說得好!老劉這馬屁功夫,比你當官的本事可強多了。”

    劉淚大汗,簡直無言以對……

    見到李泰心情轉好,魏王妃淡淡一笑,揮了一下小手,身後的幾個小宮女趕緊忙碌起來,但一個兩個小臉緊繃,小心翼翼的,瞅都不敢瞅魏王殿下。

    窸窸窣窣,宮女們手腳輕快,轉眼就將書房收拾乾淨。

    魏王妃衝著劉淚微笑一下,說道:“劉御史且陪殿下稍坐。”

    說罷,領著一眾宮女一起退去。

    劉淚趕緊站起來相送,待到魏王妃轉過一道月亮門身影不見,這才重新落座。

    “老劉啊,你說說,此事可還有轉圜餘地?”

    完火,李泰開始琢磨起正事兒來。

    劉淚嘆了口氣,說道:“只怕是木已成舟,陛下金口禦言,豈能說改就改?”

    李泰當然知道此理,可知道歸知道,心裡就是不甘。

    當下咬牙恨聲道:“真是見了鬼了,太子那個廢物,還是有人保他?最最可惡就是岑文本那個老貨,這老王八蛋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就是死保著老三,也不知道李恪那個一臉道貌岸然的傢伙給他吃了什麼湯,簡直該死!”

    這話劉淚可不敢接,非議太子,那也是誅九族的大罪,即便是在魏王家裡也不行。

    劉淚岔開話題,故作神祕道:“不過,此事雖不可更改,卻仍有可供操作的餘地……”

    李泰聞言大喜:“計將安出?”

    劉淚笑瞇瞇說道:“今日散朝之後,陛下單獨將微臣留下,囑咐微臣負責諸位皇子巡撫關中之事。”

    李泰霍然站起:“可是由你分配諸王巡撫之地?”

    劉淚呵呵笑道:“正是,微臣替殿下選了一個地方,安縣還未吳王殿下選了名縣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兒,劉淚這麼雲山霧罩的一說,李泰已是恍然大悟。

    “藍天抵近長安縣中富庶,此次災情最淺,殿下振臂一呼,士紳富賈捐錢捐糧必然踴躍。而新豐位於驪山腳下,渭水之濱,緊扼渭水河道,雖然也稱得上富裕,但是縣內碼頭林立,僱工上千,全國各地的商人匯聚此處,人口成份繁雜。吳王殿下雖然素有賢名,但是要從商人口袋裡掏錢淘糧,豈是易事?”

    劉淚得意洋洋的說道。

    李泰點頭說道:“陛下答應你的提請,從而委派殿下諸王巡撫關中,可不僅僅是看看就完了,更要現問題,解決問題,怎麼解決問題?自然是號召士紳商賈捐錢捐糧,誰的成績好,誰就佔了先機!”

    劉淚笑道:“正是如此,殿下可是還有火氣?”

    李泰哈哈大笑:“火氣?消了,全消了!這一次,不但讓老三大敗虧輸,更要讓他、讓父皇、讓滿朝大臣意識到,我李泰纔是能力卓著、最應該繼承儲君的那一個!”

    劉淚適時吹捧道:“殿下天時、地利、人和皆得,可謂天命所歸,何愁大事不成?”

    李泰一臉亢奮,起身道:“今兒心情好,走,咱倆去外面喝花酒。”

    劉淚一愣,為難道:“可剛剛王妃已經命微臣留下……”

    李泰瞪眼:“她大還是我大?”

    劉淚無奈: “當然是您大……”

    “我大就得聽我的。”

    劉淚糾結了,心說可別讓王妃娘娘誤以為是我引誘殿下出去尋花問柳纔好,否則被一個王妃、甚至很有機會成為皇后娘娘的女人記恨上,那結局不要太難看……

    李泰自顧自的走到門口,突然問道:“前幾日,老五被房家老二打了那件事,你知道吧?”

    劉淚不明所以:“當 然知道,都鬧到御前了,城裏傳得沸沸揚揚的。”

    “那家酒樓叫什麼來著?”

    李泰問道。

    劉淚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殿下的思維,楞了一下,才說道:“好像是叫……醉仙樓?”

    李泰一拍大腿:“就是醉仙樓,咱們今兒就去那兒!據說他倆可是為了一個清倌人爭風吃醋纔打起來的,能讓自命不凡的老五跟整日裏舞刀弄棒的傻狍子房二揮拳相向,那清倌兒想必不錯,咱們去見識見識! ”

    劉淚能說不嗎?

    不能,只能心裡默唸,王妃娘娘,這可是殿下硬拉著我去的,可不怨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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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進擊吧,房府之2男!(上)

平康坊與崇仁坊夾道南北,因是一街輻輳,遂傾兩市,晝夜喧呼,燈火不絕,京中諸坊,莫之與比。

    平康坊諸妓隸籍教坊,從小受到比較嚴格的歌舞、詩詞、樂器等訓練,供奉和服務的對象主要是喜好吟詩弄文的皇室官僚和貴族士大夫,經常要應召供奉和侍宴,所以她們文化素養和品位也比較高,此間名氣早已傳遍天下。

    華燈初上,幾輛馬車魚貫而至醉仙樓大門前,車夫喝住駿馬,掀開車簾,扶持著車中貴人下車。

    從馬車中下來的人都是十幾歲的少年,清一色的錦帽貂裘、神態高傲。

    其中一人不用車夫扶持,一個箭步便跳下車來,身手矯健。

    此人面龐微黑,身材敦實,雖說不上俊朗不凡,卻也是一表人才。嘴角微微挑起,擡眼看著醉仙樓的金字招牌,臉上帶著一股莫名的笑意。

    不是房俊又是哪個?

    身後一人見他看著醉仙樓的牌匾,便走過來笑道:“聽聞賢弟那日大展神威,大鬧醉仙樓,拳打鎮關西,便是齊王殿下也不得不偃旗息鼓,威名赫赫早已傳遍關中。可惜愚兄那日有事,未能一睹盛況,實在是遺憾吶……”

    房俊回頭,見是英國公李績的長子李震,便笑道:“倒叫兄長見笑了,那天實在是被狠揍了一頓,慚愧慚愧。”

    李震大笑道:“何來慚愧?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賢弟明知敵眾己寡,仍舊悍然無畏,那是真豪氣,愚兄只有佩服。”

    他今年剛及弱冠,身材消瘦高挑,一張俊臉英氣勃勃。在房俊看來,這纔是真正的美男子,既有顏值又有男兒氣概,比之杜荷、李佑那樣的娘炮強太多了……

    英國公李績遠在幷州,輕易並不會長安,李震又正當精力旺盛的年紀,平素也是鮮衣怒馬、招搖過市之輩,不怕惹事,就怕事兒不大。

    李震口中並無虛言,他是真的挺佩服房俊這個小子,雖說二者間平素接觸不多,年齡也差了四五歲,不過今日接觸,卻讓他覺得這傢伙很對自己脾胃,哪裡像個毛頭小子?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有同牀異夢,也有相見恨晚……

    今兒是李震壽辰,京中相近的一干紈絝子弟相約著聚一聚,

在李府喝過酒,屈突詮吵著要上青樓,眾人都聽聞了房俊醉仙樓之事,便一致鼓譟前來此處,見識一下那位讓“燕弘亮言語挑釁,房遺愛一怒揮拳”的那位清倌人。

    唯有房俊默默無語,特麼咱啥時候為了那個清倌人一怒揮拳?

    還有啊,最近京中對於此事風傳不絕,人多嘴雜,傳著傳著就變了味兒,可是這變異版本幾十上百,除了家裡有地位的知曉詳情,市井之間幾乎就沒有提到齊王李佑也被自己揍了一頓的。

    若說這裡面沒有李二陛下的授意,打死房俊都不信。那位大帝也真夠可以的,為了嫁女兒,連兒子捱打都能忍……

    交談之間,以至醉仙樓正門。

    這一行人鮮衣怒馬,各個氣派不凡,一見便知是貴客,自有老鴇帶著幾個粉頭兒親自迎出門來。

    待到見得諸人面容,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單單只是認識的這幾個,就足以讓老鴇笑彎了眉眼。

    一家青樓憑什麼火起來?

    亦或者說,一個名妓、一個清倌人,靠什麼聲名鵲起、客似雲來?

    一個字:捧!

    誰來捧呢?兩種人,讀書人和達官貴人。

    讀書人的一好詩,就能讓一個清倌人聞名遐邇;一個有身份的達官貴人一擲千金博一笑,就能讓一個名妓身價百倍。

    面對這麼一羣富二代集體上門,老鴇如何不喜翻了心兒?那雙早已在風月之地磨礪得火眼金睛的雙眼,只是微微一掃,便見得眾人中李震身材修長面容俊朗,被諸人略微簇擁著,一見便是今日的主家。

    這老鴇雖是徐娘半老,但依稀可見當年秀麗的姿容輪廓,風韻猶存,更平添了三分人情世故的閱歷,魅力不減。

    “哎呦,我當是哪個王孫公子如此風流俊俏,卻原來是李大郎,你這可是有些日子沒來我們醉仙樓了,難不成是奴家沒有將大郎伺候舒坦?”

    嘴裡說著曖昧的話兒,柔軟的身子整個兒貼到李震身上,胸前一雙顫巍巍的兇器緊緊壓在李震胳膊上,柔軟碩大,惹得李震心尖兒微微一顫。

    不過相比於房俊,李震明顯經驗更豐富。非但不見絲毫窘迫,反而探手不著痕蹟的摸了一把,笑道:“今兒某做壽,弟兄們給面子一起樂呵樂呵,可得把你這兒最好的姑娘都叫出來。實話跟你說,咱們這兒可是還有一位童男子,若是你家哪位姑娘能讓這位破了身,某必將重賞!”

    此話一出,一眾不良少年頓時鬨笑起來,一起揶揄房俊。

    以往的房俊絕對不來此等場合,非是不敢,而是心智未開,尚未識得男女之事的美妙,比同齡人的智力明顯低了一籌,而且心思都在舞刀弄棒之事上,對於這得事實在是沒興趣。

    所以,大家都叫房二傻子……

    老鴇聞言一喜,青樓之中的姐兒們最是歡迎這樣的初哥,非但不收嫖|資,若是滿意了,還會奉上一個大大的紅包,就跟嫖客買一樣。若是這個初哥還有點名氣,更是能在同行之中傳頌多時。

    她隨著李震的目光向後望去,就見到一張熟悉的臉。

    濃眉大眼,五官端正,肌膚有些微黑,樓前燈光的映襯下卻散著健康的光澤。一身青布衣衫,式樣簡樸,並不高大的身材敦實穩重,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粗鄙之態。

    尤其是那雙光芒閃爍的眼眸,配上嘴角淡淡的笑容,在眾人揶揄中非但不見窘迫,甚至透著一股淡淡的自信。

    沒有俊美的外貌,沒有華麗的衣裘,沒有逼人的高傲,整個人淡然自若揮灑自如,溫文爾雅的氣質渾然天成。

    老鴇那雙閱盡萬千人的眸子裡,閃現出一絲讚歎的光彩。

    這樣的一個人,必是胸有錦繡、大智若愚之輩。

    那邊房俊見到老鴇的目光看過來,只好略帶歉意的笑笑,在他想來,上次自己故意找茬齊王李佑,大鬧了一頓醉仙樓,一個宰相公子跟一位親王大打出手,參戰的還有一干王孫貴戚,影響必定不小,損失一些生意是肯定的,對於人家醉仙樓來說不啻於一場無妄之災,冤枉得很。

    自己這次登門,怕是要不受待見了,心裡也的確有些歉意。

    可誰知道,事情好像恰恰相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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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進擊吧,房府之2男!(中)

醉仙樓前,車如水馬如龍,嬌客如雲,燈光輝煌。

    那老鴇見了房俊,眼睛裡像是了光一樣,撇開李震,蓮步輕擡,徑自走到房俊身邊,故技重施,半個身子都壓在房俊胳膊上,眉花眼笑道:“哎呦餵,這不是房二郎?您可真是的,這麼多時日也不來捧場,樓裡的姑娘們可都望眼欲穿了……”

    房俊有些愣住,這麼熱情?跟自己的想像不太一樣啊……

    緊接著,跟在老鴇身後的那一羣鶯鶯燕燕,呼啦一下全都圍過來,秋波頻送嬌語如鈴,周遭盡是軟綿綿香噴噴,動都不敢動一下,只能任得這個摸一把,那個掐一下,把個房俊圍在當中,迷迷糊糊大暈其浪。

    這卻是房俊沒有經驗了,自以為對醉仙樓造成麻煩,不受待見也是理所應當。然而事實非但不是如此,甚至截然相反。

    似青樓、酒樓這等公共場所,並不怕顧客鬧事,只要不出人命,那就跟他們沒什麼關係。

    如同後世的明星一樣,無論好事還是壞事,那都不叫事兒,就怕什麼事兒都沒有,沒事兒甚至必須找點事兒。為啥?提高曝光率、吸引關注度!

    從古至今,道理都是一樣的,無論哪個朝代的娛樂行業,“炒作”都是王道。

    醉仙樓因為房俊一事聲名大噪、享譽長安,提起平康坊,無人不知醉仙樓;提起醉仙樓,無人不知有一位惹得親王和宰相公子揮拳相向的麗雪姑娘。

    最直接的受益,便是醉仙樓的營業額直線上漲。

    東家賺錢,姐兒們身價提升、客似雲來,作為始作俑者的房俊,如何能夠不受歡迎?

   

    聽雪閣。

    風停雪霽,院落裡積雪並未掃淨,只是露出青石小徑,池塘裏水面冰封,不知為何竟然沒有積雪,光滑的冰面反射著閣樓的燈光,映得院內一片明亮。

    一座瘦石嶙峋的假山矗立在池塘正中,上面有兩個行書字體:聽雪。筆力遒勁,鐵劃銀鉤,很是有一股堂皇大氣,卻是與這兩字悠然飄逸的意境稍有偏差。

    院落裡遍植梅樹,枝幹虯結,光禿禿的無甚美意,然則那一樹樹花蕾,

枝枝蔓蔓浸染於柔柔白雪中,幾許詩意便會柔然而生。

    再過的半月,便是梅花盛放之時,這滿園梅樹,迎寒怒放,會是怎樣的美景?

    醉仙樓的頭牌、聽雪閣的主人麗雪姑娘,得了小廝通報,已經領著丫鬟候在門口處,見得眾人進了院子,立即碎步迎上去。

    “奴奴恭迎各位公子貴人。”

    看著這位紅透長安的清倌人,眾人只覺眼前一亮。

    麗雪姑娘的皮膚如雪似玉,白得異乎尋常,穿著一身很少見的緊身黑紗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兒、纖細的腰肢,黑衣白膚,明艷奪目。

    如玄絲的雙眉飛揚入鬢,烏黑的秀在頂上結了個美人髻,一撮劉海輕柔地覆在額上,眼角朝上傾斜高挑,最使人印象深刻是她挺直的鼻樑,與稍微高起的顴骨匹配得無可挑剔,風姿清雅又不失骨子裡的傲然氣質。

    紅潤的嘴脣帶著一絲淡淡柔柔的動人神情,雖是躬身萬福,卻沒有一絲半毫的風塵氣,清純如自家姐妹,高貴如名門閨秀。

    經受過整容、美顏考驗的房俊都真真正正的驚艷了,遑論身旁這些“土鱉”,一個兩個都是一副豬哥相。

    “諸位公子,難道就讓奴奴這麼施禮不起嗎?”

    見到諸人都被自己絕世容顏傾倒,一時間居然無人醒過神來,麗雪柳眉輕蹙,擡起頭來似嗔似怨的輕聲說道,只是那明媚的眼波在眾人臉上轉了一圈兒,最後似有意似無意的落到房俊臉上。

    她的眸子宛若蕩漾在一泓秋水裏的兩顆明星,極為引人。尤其是說話時眼神隨著表情不住變化,似若泛起一個接一個的漣漪,誰能不為之心搖神動。

    房俊輕咳一聲,迎著她似含深意的目光,淡淡笑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姑娘有傾國傾城之姿容,我等凡夫俗子,乍見之下心神失守驚為天人,也是情有可原。再說,姑娘害得我們等茶飯不思,已是天大罪過,即便是多行了一會兒禮,權當補償,讓我等秀色可餐一下,又有何不可?”

    麗雪掩口輕笑,宛如紅梅綻放,美艷不可方物。

    美眸輕輕橫了房俊一眼,幽幽說道:“都說房家二郎是個木頭人,鐵打的心肝,慣是不懂憐香惜玉。可若依我說,二郎您這張嘴能把人哄死了還不償命。”

    房俊哈哈一笑:“過獎過獎,遇到姑娘這樣天仙一般的人物,便是百煉鋼也變了繞指柔,何況房某一個凡胎?”

    眾人這纔回過神,卻依舊是一臉驚訝。這驚訝非是因為麗雪的美艷容顏,而是震驚於房俊的巧舌如簧,把麗雪哄得眉花眼笑。

    這還是那個木訥無言、憨厚如石的房俊房遺愛?

    這一張嘴,便是自稱青樓常客的李震也要甘拜下風,餘者更是不足論。

    房俊自己倒是不以為意,要知道他可是能在縣裏報告會上脫稿演講兩個小時,口才絕對一流。

    只是他平素不太愛說話,低調藏拙而已。

    這一點跟房遺愛原本的性情本差不多,一個是不想說,一個是不會說,反正都是不說。

    可是今日他覺得這個麗雪姑娘有些古怪,滿院客人裡,自己不是最帥的、不是地位最高的、更不是最有錢的,為何眉目之間卻獨獨對自己另眼相看?

    就認為自己當著她的面打了齊王一拳,自己成了她崇拜的英雄好漢?

    房俊可不是小白,更不是原本的房遺愛,這樣牽強的理由說服不了閱歷豐富的他。

    既然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另有居心,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多說話,多親近。

    正在此時,院子外頭傳來一陣聒噪。

    “本王看上誰,那是她的榮幸,別管是哪門子的貴客,本王來了,統統都叫他給我滾!”

    一個囂張跋扈到極點的人生響起。

    另有一人說道:“殿下,非是小的敢攔著殿下,實在是麗雪姑娘今日的客人有些特殊……”

    那跋扈的聲音越來越近,不耐煩說道:“難不成是陛下來了?告訴你,天大地大,除了當今陛下,老子最大……”

    話音未落,此人已經走進院子。

    一身絳紫色錦袍,腰腹闊大,體型滾圓。

    白皙的臉上五官被肥肉擠到一起,予人一種陰柔狠戾之感。

    身高體壯的屈突詮原本正在大喝:“是誰這麼囂張……”待得見到來人,頓時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說不出話來。

    人家確實囂張,但是的確有囂張的資本。

    “是魏王殿下呢……”

    房俊耳畔傳來一聲輕呼,轉過頭,見到麗雪便湊在左近,氣息可聞。

    巴掌大的小臉兒潔白無瑕,五官的線條更清晰得令人有驚心動魄的感覺,美目深嵌在秀眉之下,兩片洋溢著貴族氣派的香脣緊閉著,呼吸輕柔得像春日朝陽初升下拂過的柔風,又帶著淡淡的如蘭似麝的香氣。

    房俊只能感概,這樣的女子,怕是即便比之李二陛下宮裡的三千佳麗也不遑多讓了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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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進擊吧,房府之2男!(下)

小院裡鴉雀無聲,諸人都眼瞅著肥碩不堪的李泰緩步踱進院子。看看那張泛著油光的肥臉,那股子傲視天下的氣派,那負手於後腆胸凸肚的體型……

    也是沒誰了。

    “喲呵,人還挺齊全,長安城的紈絝可都是到場了,幹嘛呢這是,要造反吶?”

    李泰邁著八字步,一臉倨傲,眼睛斜睨著,說話陰陽怪氣。

    要說李泰這人,性格是有些分裂的。

    在李二陛下面前,那叫一個恭順乖巧、綵衣娛親,亦或者朝中重臣面前,便是敬賢禮士、豁達雍容。可若是在完全不搭界的旁人眼裡,則是頤指氣使、鷙狠狼戾、不可理喻……

    李二陛下喜其學識淵博,寵冠諸王;不少朝臣歎其性格溫厚,忠心追隨;然則在長安城一干紈絝眼裡,卻是視若鬼神、敬而遠之……

    李泰渾不知自己在諸人心目中的形象,見到眾人不言,自以為是被自己的絕世風采、沖天貴氣所震懾,很是得意。

    要知道這幫子傢伙可是沒有一個好相與的,除了李震是長子將來會繼承父親的爵位之外,餘者都是家裡的次子、三子、甚至庶子,這輩子吃喝不愁,爵位無望,很是沒有上進心,平素天不怕地不怕胡作非為,誰也不能奈何,簡直快成了長安城的毒瘤。

    這是這幫人現在在自己面前,卻一個個像是鋸了嘴的葫蘆一樣不敢說話,乖得跟小貓兒似的,怎麼能不得意?

    李泰便自顧自說道:“看你們一個個的窮酸樣,兜兒沒多少銀子吧?既然如此,就跟著本王吧,吃喝玩樂,都包在本王身上。”

    有誰請客吃飯還能得罪人嗎?

    答案肯定是有,魏王李泰便是其中之一。

    正如他所想,這幫子人大多是繼承家裡的爵位無望,這輩子也就是做個富家翁。既然政治上沒追求,家產又足以他們花天酒地一輩子花不完,自然平素裡隨心所欲、任意妄為。因此也養成了這幫子紈絝桀驁不馴的混不吝性格。

    在他們想來,你請客就請客,擺出一副施捨的嘴臉給誰看呢?咱們吃不起飯、喝不起酒、嫖不起姑娘?

    雖然面子上顧忌李泰的親王身份,

但心裡頗不以為然。

    這人太傲了,而且小肚雞腸,有時候一不小心的某句話就把他得罪了,翻臉比翻書還快,誰受得了?

    這樣的性格,還怎麼愉快的玩耍……

    沒人搭理他,氣氛有些冷場。

    李泰面子有點擱不住了,尼瑪,老子請客,那得是多大的臉面?你們這羣廢物點心居然一點歡呼雀躍的意思都沒有,咋滴,不識擡舉啊?

    他這邊臉沉下來,眼瞅著就要飆,身後的劉淚趕緊咳嗽一聲,說道:“還不謝謝魏王殿下?”

    在他看來,這幫紈絝雖說不能繼承家裡的爵位,沒有多大的政治資源,可這幫人一個個桀驁不馴,若是能收編旗下,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助力。

    一旦魏王飆,那可就把這些人全都得罪了。這些人成事也許不足,敗事卻不容小覷……

    李震心裡一陣膩歪,心說殿下你喝花酒就自去喝花酒,又沒人攔著你,何苦在這裡咄咄逼人,弄得大家都不自在?

    今兒是他的生辰,大傢伙給面子來祝壽,他是主家,這時候只能站出來。

    李震拱手施禮,笑道:“今兒某的壽辰,弟兄幾個來府上湊湊熱鬧,花費自是由某開銷。殿下有心了,不妨下次再請殿下破費……”

    他這番話算是分寸拿捏得很不錯,有理有據。

    大傢伙是給他祝壽而來,請客當然由他來,這是禮數,若是李泰請客,那就有些喧賓奪主了,就是讓李震下不來臺。

    誰知李泰也不知是腦子裡那根弦搭錯,居然一翻白眼,譏諷道:“貓大的年紀狗大的歲數,還做壽?也不怕折了壽,真是可笑……”

    此言一出,李震一張俊臉“唰”的就成了豬肝色,又羞又怒,居然愣在當場,不知怎麼辦了。

    若是還一個人,依著李震的脾氣,老早大嘴巴抽過去,特麼你這說的是人話麼?

    可面前這位乃是堂堂親王,陛下最寵愛的兒子,自己能怎麼滴?哪怕從未有過如此羞辱,也不得不忍著氣咬著牙狠狠的嚥下去,只是一雙充血的眼眸卻狠狠的瞪著李泰。

    其實這個時候,李泰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過分,人家過生日的,你咒人家折壽?這跟罵娘也沒什麼分別了。不過他一向驕傲自負,自是不肯在這幫子瞧不起的紈絝面前認錯。

    諸人都是隨李震而來,交情自然不淺,聞聽李泰如此辱人的言語,盡皆氣氛不平,泛起同仇敵愾之心,卻也和李震一樣,敢怒而不敢言。

    萬萬不敢伸手去打……

    可是他們對於一個親王敢怒不敢言,卻有人敢。

    這人不但敢說,而且已經打過一個親王……

    房俊冷著臉,說道:“殿下,此言過了。”

    除了剛剛在麗雪姑娘面前展示了一下口才之外,大部分之間房俊都是維持以往的形象,並不多言,仍舊予人一副木訥拙言的憨厚形象。

    這樣很好,扮豬吃老虎的都是如此……

    話雖少,但是直指李泰有錯,很有分量。

    李震心中一熱,什麼叫兄弟?當你沒錢的時候,借給你錢的是兄弟;有難的時候,敢挺身而出為你兩肋插刀的是兄弟……

    不過李震尚未被怒火矇住心智,知曉得罪李泰的結果不堪設想,這位可是很有可能取代太子登基大寶的,急忙攔住房俊,低聲說道:“二郎,慎言!”

    誰知這個房二傻子梗著脖子,盯著李泰,一字字說道:“殿下,您應該道歉!”

    李泰先是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還有人敢如此跟他說話,繼而勃然大怒:“房二,你在跟誰說話?”

    房俊黑著臉:“當然是殿下你。”

    李泰快要氣瘋了:“你要找死嗎?”

    房俊搖頭說道:“不是,某隻是認為殿下說話過分,應該道歉。”

    這就是個二愣子啊……

    李泰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卻是拿這個混不吝的二傻子沒轍。

    不但是他,同來的諸人此時都心潮起伏。

    誰也想不到,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卻是這個一貫性格軟弱、遇事懦弱的房二敢站出來仗義執言。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膽子這麼大了?

    大家這纔想起來,人家那是揍過一位親王的……

    然後,大家看向李泰的眼色也有些變了。

    既然房二敢打齊王李佑,而且打完了屁事兒沒有,那我們為什麼不敢揍魏王李泰?

    雖說李佑和李泰的地位並不一樣,在陛下眼中的分量也不一樣,但是說到底,那都是親王,本質是一樣一樣的。

    大家紛紛在心裡權衡,如果揍了李泰,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是不是自己能夠承擔得起的……

    李泰不知道大家所想,但是明顯感受到這幫紈絝廢物的眼神有些不同了,心裡哆嗦了一下,心說這是要幹嘛?

    他看出來了,快成精了的劉淚當然也看出來了,心裡嚇了一大跳,趕緊站出來擋在李泰身前,衝房俊怒喝道:“房俊,你可真是膽大包天了,居然對殿下如此無禮……”

    話音未落,便被房俊一伸手扒拉開:“你一邊兒去,沒你啥事兒!”

    房俊那是什麼勁頭?骨瘦如材的劉淚被他這一扒拉,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個屁墩兒。

    劉淚臉紅如血,自己堂堂侍御史,在這麼多人面前被房俊像是小孩子一樣扒拉來扒拉去,一張麪皮已經被剝得乾乾淨淨,只覺得羞憤欲死,大怒道:“房俊,你再打我一下試試?”

    房俊看了看他,然後衝李泰呲了一下白牙:“殿下,您聽見了?”

    李泰一愣:“聽見什麼了?”

    房俊笑道:“劉御史讓我打他。”

    李泰沒回過神:“啊,聽見了,難道你……”

    話音未落,就見到房俊矯健的身影獵豹一般竄出去,一個箭步到得劉淚面前,一個沖天炮照著劉淚的面門狠狠的砸過去。下一秒,房俊那銅澆鐵鑄一樣的拳頭跟劉淚的鼻樑來了個親密接觸。

    “嗷……”

    劉淚慘嚎一聲,仰天跌倒,鼻血噴泉一樣湧出來,瞬時間染紅了青石地面。

    所有人都呆住了,麗雪姑娘更是長大了一張紅潤的小嘴兒,滿臉不可思議。

    這個房俊,又打人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0 11:43 PM

第26章  進擊吧,房府之2男!(續下)

李泰目瞪口呆,手指顫抖著指著房俊:“你你你……你怎敢出手傷人?”

    房俊一臉無辜,雙手一攤:“殿下您也聽到了,是劉御史親口說讓我打他的,說實話長這麼大,還沒遇見過這樣的賤人,簡直讓人難以置信,所以我跟殿下您求證一下,生怕自己聽錯了,幸好殿下您也聽見了,若是劉御史上奏本告某,殿下您可得給某做個證……”

    李泰怒道:“劉御史說的是讓你打他一下試試,又不是真的讓你打他!”

    房俊一臉呆萌,奇道:“對啊,殿下說的對,劉御史讓某打他一下試試,某想著劉御史年高德劭、又是長輩,又怎敢不遵長者所請?那某隻好打一下試試咯,又沒打第二下,殿下何故怒?”

    眾人先是被房俊那快逾閃電、勢若雷霆的一拳驚得眼珠子快要瞪出來,現在則被房俊一番無恥的言辭震得下巴快要掉下來。

    還可以這樣?

    不過仔細想想,確實是劉淚說“你打我一下試試”,怨不得房俊,人家只是應劉淚所請而已。你讓我打那我就打咯,難不成打完還說我不對?

    “胡攪蠻纏,豈有此理!”

    魏王李泰氣得鼻子都快冒煙了,當著自己的面打了的人,你叫來橫行霸道的李泰情何以堪?若真就這樣算了,那他以後也別混了。

    房俊依然做無辜狀:“可是明明是劉御史讓我打他的啊,殿下您都說了您也聽見了……”

    魏王李泰是真的快要氣死了,他可不管房俊是真傻還是裝傻,大怒道:“簡直無法無天,打了人還有理了?堂堂治書侍御史你也敢打,要不要也打本王一頓?”

    誰成想房俊眼睛一瞇,再次呲了呲白牙,憨憨的問道:“殿下此言當真?”

    李泰簡直氣昏了頭,隨口說道:“當真……我當真個屁!”

    幸好他反應的快,若是說“當真”,搞不好這個混蛋真的能衝上來揍他一頓,然後一臉無辜的說“是殿下你讓我打的”……

    自己若是真被這個二愣子給揍一頓,那簡直別活了。

    眾人一臉古怪的神情,想笑又不敢,不笑又得強忍著,心說這個惡人自有惡人磨,

這個房俊一番混不吝的動作,還真就把魏王李泰給鎮住了。

    真是爽快啊……

    李泰是真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劉淚卻是說了“你打我試試”,可那隻是氣話而已,是反話,難道能當肯定的語氣來聽?

    可房俊就當肯定語氣來聽了,還聽話的照做了……

    李泰覺得自己繼續留在這裡,保不齊真的會被氣瘋掉,這個房二簡直不可理喻,父皇居然還要將高陽許配給這個傻子?他也配?!

    李泰氣得直哆嗦,狠狠瞪了一臉點萌的房俊好半晌,始終看不出這人是真傻還是裝傻,只得悻悻的一甩袍袖,罵罵咧咧的領著人走了。

    還喝個屁的花酒啊,氣都氣死了!

    卻是沒人管那劉淚。

    劉淚被房俊這一拳打得那叫一個眼冒金星,腦袋裡嗡嗡嗡的亂響,順手摸了一把臉,溫熱的鼻血流了一大灘。

    這還是房俊只是想挑事兒,並不想出人命而留了七分力氣,若不然依著他那力氣,一拳能把劉淚的腦殼打碎了……

    劉淚見到李泰氣沖衝的走了,居然沒人理他,心裡一陣悲涼,這個殿下的性子真是涼薄啊……想要站起來跟著走掉,掙紮了幾下,腦袋裡暈暈的,居然沒站起來。

    一旁的房俊箭步衝過來,一雙鐵臂一較勁,就把劉淚給拎小雞仔兒一樣提溜兒起來,嘴裡還不停的埋怨:“哎呀,劉御史你也真是的,你說你說點什麼不行,非得讓我打你?某也不知道你這麼不經打啊,早知道就留點力氣……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都怪我……我這人天生腦子笨,實在是不明白你們讀書人的思維,居然讓別人打自己……想不通啊想不通,他們都說我腦子不好使,我瞅著您這腦子也不咋地……”

    這把劉淚給氣得,一個倒仰,差點再次摔倒在地。

    劉淚渾身哆嗦,揚起一張血跡斑駁一塌糊塗的臉,顫抖著手指著房俊:“你……你給我等著,居然毆打朝廷命官,等著我跟陛下參你一本,非得狠狠治你的罪不可……”

    他不說這話還好,這一說,房俊頓時怒了。

    “你叫我打,打完了還要參我一本,和著你這是碰瓷兒是吧?我滴個天,劉御史你也太缺德了,你真分明是黃蓋的苦肉計啊!想我房俊忠厚正直,居然上了你的當……”

    劉淚聞言,差點一口老血噴出去,苦肉計?

    你才苦肉計,你全家都苦肉計!

    你特麼看過有人這樣施展苦肉計的?

    劉淚終於明白跟這個二愣子實在是說不明白,那行,你就接著裝傻吧,該老子等著!

    劉淚狠狠推開房俊,搖搖晃晃的走了,只是那單薄的北影在淒寒的北風中顫抖,很是蕭索……

    經此一鬧,眾人自是沒了喝花酒的心思,紛紛散去。

    “兄弟,好樣的!”

    褒國公段志玄的三子段珪說道。

    “那一拳打的很帥,很有我的風範!”

    屈突詮很無恥的點頭讚揚。

    宇文士及次子宇文羅漢拍了拍房俊的肩頭,說了一句:“下次動手之前,言語一聲,一起上。”

    宇文羅漢的名字很有意思,他大哥的名字更好,叫宇文禪師,他姐姐叫宇文修多羅……

    少數名族嘛,文化跟中原迥異,哪怕融合多年,在一些根源的地方,依然存在衝突和分異。

    李震一臉正氣,說道:“二郎且放心,今日之事皆由某而起,定不讓二郎為某擔罪受罰,某自會上書陛下,負荊請罪。不過今日多謝二郎,愚兄也不多說,自今而後,你房二便是我李震的兄弟!”

    房俊嚇了一跳,連忙道:“兄長不可,人是我打的,自有我認下便是,要打要罰皆由我承擔,兄長貿貿然上書,除了白白把自己搭進去之外,全無意義!”

    開玩笑,自己本就是故意惹事,繼續自己“自污”的大業,“賜婚尚未解除,同志仍需努力”……自己楞頭楞腦混不吝的傻小子形象經營不易,若是讓李震參合進來,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李震正色道:“愚兄豈是要兄弟擔責之人?”

    房俊苦笑道:“兄長不必如此計較,即是自家兄弟,何分彼此?”

    言已至此,李震深深看了房俊一眼,點點頭,再不多言。真漢子,婆婆媽媽反而被人看輕了,房俊這份挺身而出維護自己臉面的情誼,記在心中便是。

    只是他有所不知,房俊之所以挺身而出,固然有幫他維護臉面的緣由,但更多的卻是上趕著找茬……

    唯有一直在旁邊打醬油的麗雪姑娘神情古怪,看著房俊,小眼神兒裡滿是幽怨,輕咬著櫻脣幽幽嘆道:“二郎果真仗義,只是您來奴家這裡兩次,兩次都打了一位親王,實在是……”

    攪和了自己的生意?

    還是為自己帶來更大的名氣?

    麗雪姑娘自己也分不出開心還是失望。

    房俊卻不以為意,笑道:“正說明姑娘國色天香,男人們甘願拜倒在石榴裙下,趨之若鶩……”

    麗雪姑娘眼眸轉動,波光瀲灩,輕聲說道:“二郎也願倒在奴家這石榴裙下?”

    明眸皓齒、神情溫婉,在配上這麼一句曖昧十足的話語,一副任軍摘擷的嬌俏摸樣,任是廟裡的老和尚怕是也要動了凡心……

    房俊心裡一跳,看了看這張嬌嫩如花的俏顏、豐潤如櫻的紅脣,暗暗吞了口口水,仰天打個哈哈:“某怕你這裙子有點短,待某鑽進去後遮不住某這兩條大長腿…… ”

    說完這句流氓話,房俊晃晃悠悠的就走了。

    只留下麗雪姑娘領著一羣戰戰兢兢的小丫鬟,站在瑟瑟寒風中,望著空無一個客人的寂靜小院呆。

    好一會兒,一位嬤嬤模樣的婦人走過來,伏到麗雪耳邊輕聲說道:“這個房二實在是個夯貨,兩次攪和了姑娘的好機會!”

    語聲雖輕,其中惱意卻是十足。

    麗雪姑娘展顏一笑,如同梅花綻放,艷麗無匹,柔聲說道:“機會有的是,只是這個房二,似乎並不像看上去那麼楞,真是有意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0 11:44 PM

第27章  直的還是彎的?(上)

別家壞小子去青樓鬼混,那是去尋花問柳、拈花惹草,父母恨不得打斷了腿,旁人卻是羨煞。

    盧氏很鬱悶,自家小子去青樓,卻不鬼混,而是專門打架。打一次可以,可若是每次都打,那就有點不妥。青樓那是什麼地方?去那裡不跟姑娘們談心,不跟丫頭們鬼混,卻偏偏跑去打架,你幾個意思?

    難不成自家小兒子,根本不懂什麼風花雪月敦倫之道,只是以為就是吃酒打架的地方?

    盧氏頭都快愁白了,她倒是希望自家小兒子天天去青樓嫖姑娘,那樣起碼說明這個傻小子某方面很正常,現在這個樣子,盧氏不得不懷疑小兒子在某方面的能力了。

    然後,不經意間,盧氏突然想到前些時日宮裡流傳出來的那些個言語。

    “從成親開始,你只許對我一個人好;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裡你也要見到我;在你心裡只有我……”

    別人只會當作笑話來說,可盧氏卻從中現了不同尋常。

    試問,一個男人有可能對一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嗎?從後世穿越而來的房俊會說肯定有,林子大了什麼鳥沒有?可對於眼界不寬的古代婦女盧氏來說,她認為絕對沒有!

    那麼為什麼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話麼?

    很簡單,兒子心裡理想的伴侶,就是一個能寵著他、只對他一個人好、不騙他、別人欺負他時,會第一時間出來幫他、陪著他開心、還要覺得他最漂亮……的人。

    會有這樣的女人存在嗎?若是讓房俊來說,還是肯定有,他那個時代女漢子多的是,強悍到讓人無法想像;可若是讓盧氏來說,還是那句話——絕對沒有!

    那麼,是什麼情況下,能夠讓兒子說出這樣一番話呢?

    再配合上兒子去青樓不嫖姑娘專門打架的行為,答案其實已經很清楚了,只是盧氏不敢接受。可是不敢接受也沒用,因為如果事實真的存在的話……

    兒子有斷袖分桃的癖好?

    蒼天啊,

佛祖啊,列祖列宗啊……

    當這個念頭在腦海裡面浮現出來的時候,盧氏差點沒暈了。

    在她看來,什麼毆打親王那都不叫事兒,她兒子不喜歡女人、甚至有可能無法傳宗接代了,這纔是大事兒,天大的事兒!

    即便有兩個兒子,但是打兒子房遺直成親之後,只有一個女兒,再無所出,納了一房妾依舊沒動靜,盧氏便把抱孫子的希望寄託在小兒子身上。

    如果小兒子果真……

    盧氏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寒,細思極恐……

    連忙吩咐人把小兒子的貼身丫鬟俏兒叫來,細細盤問。

    “俏兒啊,二郎平素可有……怪異之處?”

    俏兒眨眨眼,不明所以。

    “那個……二郎對你……可有甚不規矩之處?”

    盧氏也不知道怎麼問了,她看的出俏兒仍是處子之身,但也興許是那傻小子有色心沒色膽,只敢對自己的侍女動動手腳,真正的提槍上陣卻是不敢。

    俏兒小臉通紅,聲若蚊蠅:“那個……沒有呢……”

    “沒有?”

    盧氏真著急了,這個俏兒還是她千挑萬選買進府來伺候小兒子的,打小就是個美人胚子,雖說現在年齡還是小了點兒,但是女孩育早,小胸脯也鼓鼓的,腰細腿長,見天兒的放在兒子身邊,那個傻兒子就不饞嘴?

    麻煩大了……

    盧氏愈著急,又問:“你平素伺候二郎洗漱,可見二郎的……那個東西,可還正常?”

    她也是急了,不管什麼規矩禮法,直來直去,直指重點。

    她卻是不知,固然有的人彎了,可有些沒彎的人也不喜歡女人,因為這世間既然有“受”,那就必然有“攻”,甚至有些級猛人“攻受兼備” ……

    俏兒羞得臉蛋兒差點滴出血來,心說奶奶今兒問的這都是啥呀,羞死人了……扭扭捏捏的不說話。

    可把盧氏急壞了,吒道:“你個死丫頭,問你話倒是說呀?”

    俏兒只要強忍著羞意,低著頭看著自己並在一處的腳尖,兩根蔥白的手指絞得飛快,想了想,小小聲說道:“二郎……那個……很大……”

    盧氏眉毛皺起:“很大?有沒有……很硬?”

    說心裡話,她一個做孃的,逼著兒子的貼身侍女問些這樣的話題,也是難堪到極點。可為了兒子的終身幸福,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俏兒都快哭了,顫聲說道:“奴……奴……不知道……”

    盧氏這個氣呀,恨恨的用手指戳了一下小丫鬟的額頭,恨鐵不成鋼的罵道:“就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丫頭!連勾引少爺都不會,你可真沒出息!”

    這話說的就昧著良心了,若是俏兒真的將房二勾引著滾了牀單,怕是盧氏老早就請來家法棍棒伺候,然後趕出府去,自生自滅。

    房家家風嚴謹,如此不知廉恥的婦人,要來何用?

    委屈的小丫鬟可憐兮兮的站著,覺得似乎有一萬根刺藏在衣服裡,動一下就扎得難受,不動也扎得難受,恨不得挖了地縫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

   

    時間退回到一個時辰之前,李二陛下的寢宮神龍殿。

    “父皇,女兒跟您說,那房俊一定是喜歡餘桃斷袖、泣魚竊駕的把戲,有龍陽之好!”

    高陽公主揮舞著雪白的小拳頭,一雙明亮的眸子裡精光閃閃,對著李二陛下信誓旦旦的說著。

    李二陛下臉都黑了,聞言吒道:“胡說八道,一個大家閨秀、金枝玉葉,不注意言行舉止也就罷了,如此醃臢的事情你也說得出口?”

    高陽公主一臉不爽,嬌哼一聲,噘嘴說道:“他房俊能幹得出來,我還不能說了?”

    李二陛下只覺得腦仁疼,這個閨女越說越不像話了,怒道: “毀人清譽可是重罪,汝身為皇女,自當以身作則,怎能如此造謠生事?”

    就算不想嫁給房俊,也不能憑白給人家安插一個如此醃臢的罪名。這種罪名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不啻於奇恥大辱,實在是有些過分。

    “父皇,女兒可不是憑空胡說,人家有證據呢!”

    高陽公主眼眸閃閃,小臉兒上全是興奮,雀躍道:“您看啊,房俊那小子偷偷跑去醉仙樓,那醉仙樓什麼地方?是青樓呵!可是他去了乾嘛呢?不是尋花問柳,不是眠花宿柳,他是去打架!正常人會去青樓打架嗎?男人看到那些招蜂引蝶的賤貨,哪個不是雙腿軟急吼吼的撲上去……”

    李二陛下臉色黑如鍋底,說房俊就說房俊,怎麼還一竿子捅翻一船人,把所有男人都捎帶上了?說得好像某也是那種人似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0 11:45 PM

第28章  直的還是彎的?(下)

“只是巧合而已,不能說明問題。再說據某所致,那房俊平素穩重敦厚,並不去那煙花之地,偶爾去一次,無傷大雅。”

    李二陛下對高陽公主所說不以為然,去青樓打一次架,就說人家有龍陽之好不喜歡女人,哪裡這個道理?

    高陽公主並不氣餒,繼續說道:“單此一件事,或許不能說明說明,但是您在聯想一下他那天在宮裡對女兒說的話,什麼'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您聽聽,您覺得一個正常男人,比如父皇您吧,您會對一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嗎?所以啊,他這不是跟女兒說的,也不是跟任何一個女人說的,在他的想像裡邊,他是在跟一個男人說這樣的話!”

    高陽公主粉臉微紅,不是羞的,是興奮的。經過自己一番天才一般的觀察入微、深入分析,終於看清房俊這個討厭鬼的真實面目,那種成就感,簡直沒治了……

    李二陛下瞠目結舌,啼笑皆非。

    什麼想像力是對男人說的……人家根本就是不想要這門賜婚,故意這麼說噁心你呢,這個傻丫頭,平素看著精明,怎麼這方面反而有點遲鈍……

    父女兩人正說著話,忽聞“百騎”大統領李君羨來報。

    “啟稟陛下,魏王在宮外求見。”

    李二陛下隨口問道:“可知是何事?若是無甚要緊事,就告訴魏王某要歇息了,讓他明天再說。”

    他卻是寵愛李泰這個聰明乖巧、心竅玲瓏的兒子,可是對於高陽公主也不遑多讓,尤其是在現高陽似乎不大滿意賜婚,為了打消女兒心裡的怨念,他覺得有必要跟女兒好好溝通一下。

    李君羨沉吟了一下,說道:“回陛下,魏王……好像是來告狀的。”

    “告狀?”

    李二陛下有些詫異,一貫都是大臣們來高魏王的狀,今兒府邸逾制啦,明兒生活奢靡啦,沒完沒了。今兒可是稀奇了,那小子居然告別人的狀?

    “告誰的狀?”

    “告……房相家二郎,房俊……”

    “房俊?”

    李二陛下好奇問道:“汝可知所謂何事?”

    他建立“百騎”,

可不僅僅是為了宿衛宮廷這麼簡單,若是真的看守闈禁,自有左右羽林衛。“百騎”的真正智能,是收集京中情報,為皇帝耳目。

    若是連李泰為何狀告房俊這樣的小事都不知情,那可就是嚴重的失職了。

    李君羨恭聲奏道:“乃是因為房俊毆打治書侍御史劉淚一事。”

    李二的第一反應是:房俊又打人了?

    然後才問道:“那又跟魏王有何關聯?”

    李君羨苦笑:“因為房俊是當著魏王的面,毆打於劉御史。”

    李二點點頭,這就對了,依著自家老四那驕傲的性格,被人當著面打了自己的人,不打回去纔有鬼。

    咦……對呀,李泰怎麼沒有打回去,反而很沒出息的過來跟某告狀?

    李二有些不可思議,打架找家長,那是很沒出息的一件事。得益於當初自己得了天下大肆封賞,天下公卿無數,後果便是長安紈絝扎堆兒,整日裏走馬鬥雞胡作非為,鬧得烏煙瘴氣。

    但是有一條,不敢被欺負成什麼樣,很少有人哭啼啼的跑回家去跟老子告狀,那被認為最沒出息,被人欺負了那就想法子欺負回去,甭管是套麻袋還是打黑拳……

    李二很是不解,再問:“究竟所為何事?”

    李君羨一五一十的回稟:“魏王殿下今日去醉仙樓宴請劉御史……”

    醉仙樓?

    高陽公主插嘴說道:“醉仙樓,這名字好熟悉啊……”

    李君羨道:“前幾日,魏王殿下便是與那醉仙樓,跟房俊起了衝突……”

    高陽公主恍然:“啊,原來是青樓!可是四哥為什麼去那裡?”

    當然是去喝花酒……

    李軍咳了一聲,不能這麼說,否則流傳出去,魏王殿下還以為自己在陛下面前給他上眼藥呢,便說道:“魏王大概正是因為齊王殿下與房俊一事,所以對醉仙樓很感興趣,便去了此處。”

    李二沉聲道:“莫說這些沒用的,繼續。”

    “是。”

    李君羨口齒伶俐的將事情經過講述一遍,小到細節的描述都很精準,宛如現場目睹一般,可見“百騎”之中必有人當時在場。

    李君羨話音剛落,高陽公主便一扭纖細的小蠻腰,從位置上一躍而起,嬌呼道:“那那那那……父皇你看,我說那房俊餘桃斷袖、泣魚竊駕,您還說我胡說八道!您看,那混蛋去一次青樓打一次架,那會是正常人該乾的事兒嗎?那傢伙一定有龍陽之好!父皇啊,您趕緊把我跟他的賜婚取消了吧……”

    說著,高陽公主跑到李二榻前,抱著李二的腿開始撒嬌,那小眼神幽幽怨怨的,像是一隻可憐的小貓兒……

    李君羨聽聞高陽公主之言,頓時大汗,房俊有龍陽之好?這話是怎麼說的?

    這下子,李二陛下也震驚了。

    女兒剛剛的一番話重新湧上心頭,李二陛下居然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似乎房俊的每一個舉動,都印證了高陽的猜測。

    難道,那房府二郎居然真的是個兔子?

    李二陛下不能淡定了,這可是關係到自己女兒的終生大事,絕對不能含糊。若是把女人嫁給一個不喜歡女人的兔子,這輩子不知道得承受多少白眼譏諷、吃多少苦,豈不是親手害了她?

    他是真的有了悔婚之念。

    可帝王一諾,重逾千金,怎可輕易反口?

    而且這種事還不能難道桌面上來說,否則你讓房玄齡一張老臉往哪兒擱?自己那位忠心的老臣,怕不是得氣死?

    最關鍵的是,儘管他身為帝王、執掌乾坤,也不能因為一個猜測就貿然行事,容易遭人詬病,也無法跟房玄齡交代。

    李二陛下沉吟一會兒,低聲喊道:“王德。”

    旁邊偏殿內走出一位老太監,輕聲應道:“大家,有何吩咐?”

    這老太監看著年逾古稀,眉皆白,一張老臉上皺紋密佈、溝壑縱橫,宛如風乾的老樹皮。但身子骨卻很是硬朗,背脊挺得筆直,步履輕快,悄沒聲息的就走到李二榻前,躬身施禮。

    李君羨一見到老太監,趕緊恭恭敬敬的施禮:“見過王公公。”

    老太監王德面對這位“百騎”大統領、陛下的心腹戰將,只是淡淡的點點頭,嗯了一聲,只是當高陽公主甜膩膩的跟他見禮的時候,才寵溺的笑笑,老臉皺成一朵菊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qboy99 發表於 2019-6-10 11:46 PM

本帖最後由 iqboy99 於 2019-6-10 11:57 PM 編輯

第29章  武氏女(上)

李二陛下斟酌了一下,吩咐道:“選一個宮女,賜給房俊。

    他這是想先驗驗房俊的“貨”,然後再思慮如何處置。

    按說宮裡邊對於適婚的皇子、公主,都會有女官安排專人“試婚”,就是檢查一下王妃或者駙馬的身體狀況,只是高陽公主年紀尚幼,即便自己賜婚,完婚也得等個兩三年,宮裡並未將此事提上日程,李二隻好“越俎代庖”……

    王德什麼都不問,只是恭聲說道:“遵旨。”然後就待退下,去選人。

    卻又被李二叫住。

    李二面色糾結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說道:“上個月武士彠的次女剛剛入宮吧?就把她賜給房俊吧……”

    說實話,李二陛下心裡確實糾結,很是有些捨不得……

    這個武氏女年方十四,正是及笄之年,乃是功臣武士彠之女,生得花容月貌體態婀娜,尤其是以李二禦百女的經驗來看,此女媚骨天生、千嬌百媚,絕對是罕見的尤物。

    男人皆好色,李二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武氏女進宮已有月餘,他卻尚未寵幸,實是因為心裡的一個疙瘩。

    女主武王!

    這是近日宮中流傳的一句讖言,不知何時源起,已因此事杖殺了幾名宮女太監。

    在這個年代,人們對於鬼神預言之說極為相信,即便是英明神武的帝王也不例外,所以,這句讖言成了李二的一根心頭刺!

    因為宮中只有這麼一個人能跟“女主武王”這句話貼上邊,所以他甚至想要殺了武氏女!

    不過武氏女終究是功臣之後,若是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便殺了,莫說百官御史會找麻煩,便是李二自己也於心不忍。

    既然如此,不如把他送給房俊,只好不在宮裡,還如何當“女主武王”?

    一了百了,眼不見為淨。

    可是麻煩是送走了,這心裡又不太捨得,那武氏女實在是千嬌百媚、我見猶憐,若是收入房中,必是牀上的恩物……

    高陽公主哪裡知道父皇心裡的齷蹉念頭,

不過冰雪聰明的公主殿下當即明白了父皇賜給房俊宮女的用心,眼眸一轉,便說道:“那女兒就告退了……”

    李二有些魂不守舍,點點頭嗯了一聲。對李君羨說道:“去把魏王殿下叫來吧……”

    李君羨領命而去。

    高陽公主也離開神龍殿,卻沒有回自己的寢宮,而是轉了個圈兒,徑直往掖庭宮而去。

   

    古代營建皇室宮城時,都以一條南北向的中心線為主,再向東西兩側去延伸其餘宮區,同時在中央的子午線上,除建有君王上朝議政的朝堂,還有帝後的寢宮,而在帝后寢宮的東西兩側,所營建的宮區和帝后寢宮相輔相成,又像兩腋般護衛著帝后的寢宮,因此這兩片宮區被統稱為掖庭,婕妤以下皆居於此。

    掖庭宮西側一門,東側兩門,北部有太倉,東北高垣上有眾藝臺。中部為宮女所局兼教習之所,南部為內侍省,有亭名曰紫蘭。

    掖庭宮西北角的芳菲苑中,積雪剛剛掃淨,青石路面仍舊殘留著雪粒冰碴,空蕩蕩的院子裡枯樹衰敗,一片蕭索。

    一個宮女就跪在冰冷堅硬的青石路面上,身上單薄的宮裝被被風吹得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刀削一般的肩頭,瘦弱得像是一株寒風中飄搖的玉蘭花兒。

    如雲的青絲綰在頭頂,盤了一個髻,此刻卻有些釵橫鬢亂。

    一張如花似玉的嬌靨被凍得面色青,卻依舊緊緊的抿著毫無一絲血色的菱脣,倔強的挺起天鵝一般白皙優雅的脖頸,慘淡的花榮一片堅毅之色,一雙清冷的美眸緊緊瞪著眼前一個肥壯的女官。

    “不知小女所犯何罪?”

    她的聲音嬌脆清越,煞是好聽,卻透著微微的顫抖,不知是害怕,還是凍的……

    只是那倔強的神情,卻不曾因為這冷徹骨髓的天氣而稍有一絲退縮。

    “居然有罪而不自知,你個賤人可知道,被你漿洗褪色的那件衣物,乃是蕭美人的心愛之物,為此,老孃我被蕭美人狠狠的罵了一頓,武氏,你還敢強嘴?”

    這女官身材粗胖,濃眉大眼,看著就是有力氣的,此時越說越氣,伸出手去,狠狠一個巴掌扇在武氏臉上。

    她這五根手指又粗又短,像是五個蘿蔔頭,武氏那張肌膚勝雪吹彈可破的臉蛋兒頓時泛起紅腫。

    武氏疼得悶哼一聲,卻是死死的咬著嘴脣,直至咬出血來,秀美的眼眸裡淚水漣漣,強忍著不流出來,恨聲道:“汝這醃臢潑婦,且記得今日之辱,來日必定百倍報之!”

    女官大怒,伸手還要再打,冷不防同武氏的眼神對視,心裡沒來由的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這一巴掌居然抽不下去。

    她被眼前這個嬌嬌怯怯的小宮女那冷厲的眼神嚇住了……

    心裏居然不可遏止的浮起一個想法:此女國色天姿,又有如此膽氣,焉知沒有飛黃騰達的一天?而且對於宮裡的女人來說,只要陛下一朝寵幸,飛上枝頭變成鳳凰簡直太容易不過。萬一今日把她得罪狠了,有朝一日反攻倒算,豈不要了自己的老命?

    然而這個念頭僅僅是剛剛升起,便被她自己否定了。

    為什麼?

    因為這個武氏女據說乃是一位功臣之後,可這位功臣死得早,她在家裡被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欺負,很是不待見,這就是沒有後臺了;雖然是陛下親自下旨將此女選進宮中,但只是看過一眼,便打到這掖庭宮裡不聞不問,至今仍未侍寢,必是哪裡惹得陛下不滿,那就是沒前途了!

    一個沒後臺、沒前途的小賤貨,在掖庭宮這一畝三分地,自己居然還怕她鹹魚翻了身?

    真是江湖越混膽子越小,想當年自己第一天進宮的時候,就敢把直屬上司女官撓了個滿臉桃花開,也不過是打了一頓板子而已、捱過那頓板子,自己就在這掖庭宮裡暢行無阻。

    現在倒好,被一個小賤貨威脅兩句,居然膽怯了……

    女官有些惱羞成怒,大怒道:“小賤貨,你以為你是誰?在這掖庭宮裡,長著一張漂亮臉蛋兒給誰看啊?老實告訴你吧,老孃就算把你打死了丟進井裡,都不會有人問一句!你個破爛貨,留著這張臉下輩子勾引男人吧……”

    說著,又是狠狠一巴掌打下去。

    武氏被這一巴掌打得腦子嗡嗡響,覺得嘴角有些鹹熱,伸手一摸,卻是嘴角被打開了,鮮血流了出來……

    任她性格再是倔強,終究也不過是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哪怕心比天高,也不得不在這一記狠過一記的巴掌下徹底崩潰,什麼忍辱負重、報仇雪恥的決心都猶如這地上的積雪一般消融得乾乾淨淨,淚珠兒一串一串的流下來,放聲大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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