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貓疲 -【幻之盛唐】《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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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23164598 發表於 2022-8-15 01:09 AM

第89章 拆白黨與采邑

先派人到城內溜了一圈,到我家辦的事業裡取了些奶茶果汁、燒滷炸烤的事物,晚飯便有著落了。

門上通報,宮中的董蘭庭董大先生,又來過了。這老傢伙倒上門的勤快,若不是看他老的實在沒有產生緋聞的本錢,早就讓人把他扔出去了。

不過我懷疑,說是奉命討教新曲,但其實董老頭沒事也喜歡往我家跑的動機,和軍中那羣不時殺過來老大一夥的來,蜒著臉在我家蹭飯吃的蝗蟲,是相似的動機,畢竟我也許其他的不甚講究,但對飲食的花樣和口味的講究和追求,卻是孜孜不倦的。

“大小美女,我回來了”,我高聲換道,這小東西也有這一點點的虛榮心的。卻看見廳堂裡堆了好些華美看上去價值不菲的什物,象小山似,不由的有些詫異。


自從我安家以後,倒是不斷地方上也有不少派人上門投帖拜見,奉上些禮單的,不過無非是求和我這個貌似的新貴套個人情,親自來訪的也是混的臉熟的或是留下個印象的,將來見了好說話什麼的,倒也沒求辦什麼事,畢竟大多數人的和我的職事還沒有什麼交集的,更看重的也不過是我可以常在老皇帝身邊行走說話的機會。

但似今天這麼誇張的倒沒見過的,其中居然還有一座宅子的文契。看了禮單上的名字,卻是和趙胖子一同上門拜會過的一個鉅商,也很有些身家的。

雙髻紋裙的小丫頭聞聲跑了過來,挽掛在我臂彎上,向裡走去。我看到小丫頭甜甜笑的,很象偷嘴還來不及抹乾淨的小狐狸,就知道有人倒大黴了。

這小妮子乖寶寶式的無害外表下,有著人畜無免的殺傷力,也是前宰相楊死鬼都領教過。若哄的她好心情,可以天真浪漫的,小嘴甜到讓人心花怒放的找不到北,但如果惹的她不高興,那也是莫名其妙倒黴的哭都哭不出來的。

據說曾有幾位進宮侯見的夫人不曉得厲害,欺她年幼,多說了幾句我門下的一些閒話,結果某位小太監聽了去,一個喝了杯加料的茶水,在覲見楊太真的時侯突然發作的,一泄千里的惡臭滾滾,話沒說上幾句,卻很是出了大丑,被宮內傳爲笑談。

另一個據說轎子裡被人藏了窩胡蜂,結果回家路上走了一半,衣裳不整,滿頭是包的當街從轎子裡跳出來,狂奔過街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上層社會流傳的笑柄。


我搖了搖頭道“阿月啊,你又這搞得是哪出啊”,她得意的說“誰叫這個傢伙前次說的話,讓人不爽的……我不過說起他的宅子比宮裡還要漂亮……他就急匆匆把大宅送我,還讓我上他家的產業去,看什麼好拿什麼的。”

小丫頭一番話下來,我頓時明白了,這些爆發戶爲了炫耀財富,攀比中,不免有些違制的東西,這在平時也沒什麼。但現在情況不同,皇駕正在蜀中,萬一有心人拿這件事大做文章,認真追究起來,一個違制的罪名,那就是天大的麻煩。

特別被小丫頭套了話出來,如果是這小丫頭真到皇帝那裡天真可愛的說,某人的家裡比宮廷好好看的,那底下人很樂意揣摩上意,羅織一個大不敬的罪名扣上來,將某家爲富不仁的豪商,抄家滅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不由他緊張的要死,放下臉面去求小丫頭指點一條生路,當然了這時就會有人提示他,某些東西放在他自己手中是違制,但是捐獻給皇家某位成員,就沒有這個問題了。

然後把這處家宅捐出來,還倒貼了許多財物作爲封口和酬謝,心裡恐怕還是感激不盡,小丫頭真是騙死人不償命。可以想象那個爆發戶滿頭大汗的被她耍弄的團團傳,還要千恩萬謝的恨不得把她等祖宗供的樣子。


看她笑的有些燦爛一副清爽宜人的模樣,好象意猶未盡的,我貌似大叔化的心態倒也舒解了許多,笑道。

“阿月,今天還有什麼收穫啊”,她舉起粉嫩的小拳頭得意的向我道“皇爺爺,封了我采邑了”

我隨口問道。“那好啊,在那裡啊”

這東西對我已經不希奇了,依唐制的爵祿可分做王、公、侯、伯、子、男,每種又分數等,伯以上就可以擁有封邑了,更何況是比同王的公主,一般指個地方遙領,按照歲入標準享受收成就是。現在的出入,也未必差到那裡去。

“是夷州啊”她依舊一副很陽光燦爛的樣子,眼中卻有了炫耀的意味。

我頓時一口差點咬住自己的舌頭,這個消息比她剛纔幾句話,騙了人家的家產還要來得震撼的。

“就是你說的那個適合盛產稻米、甘蔗、水果什麼的夷州啊”她面有得色的望做我。

我汗刷刷的流下來了,夷州,那不是後世的臺灣,我不過是隨口說說,這古零精怪的小東西啊怎麼就記性這麼好,全國億萬人民長年的期盼,幾代領導人耿耿於懷的臺灣,就……就,這麼被我無意的一句話給收復了。

她似乎很得意我瞠目結舌的表情,“不過娘娘說了,那地方據說似乎荒蕪的很,高公公還說,若不是前朝昏蛋皇帝好大喜功,閩地有個陳什麼的水師將軍出海擄了數千人回來,還不知這所在,所以……”

我已經被這消息衝擊的厲害了“所以”

“所以娘娘說,”她學著那語氣“姓樑的不知道怎麼看上這海外荒土的,不過好歹是咋家的寶貝,怎麼能虧待了,那還不讓那些番附的笑死”

“所以”我已經反映不過來了“恩”

“皇爺爺,又把南邊的瓊、涯兩州,也封給我了”

我“哦”的一聲,一出手兩州之地啊,太上老爺子對這個小丫頭還不是一般的寵愛啊,等等,瓊、涯兩州,我聽的怎麼這麼耳熟啊。

她賣了個關子,擺弄著裙角,又笑僖僖的說“皇爺爺說,月月怎麼喜歡看海,乾脆那裡太守,任期一足就發回來,讓月月府上的屬官去接任把”,海上,我頓時想起來了,瓊崖縱隊,紅色娘子軍,那不就是海南島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w23164598 發表於 2022-8-15 01:10 AM

第90章 經營

我腦中不由閃過黃道婆和松江棉、多季稻、高品質鐵礦、深水良港、金沙灘、造船巨木,還有天涯海角、五指山等等,歷史地理課旅遊雜誌上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海南島,好地方啊,氣候溫暖溼潤,光照充足的,旅遊度假修養安家搞海貿漁業的好地方,有漁業洋流,也有海貿水道的。我甚至已經聯想到,帶這阿蠻等的一羣美女,在專屬的陽光、沙灘、椰子樹下,搞迴歸大自然的天體運動的情形……

“咦”小丫頭的一聲,瞪大了眼睛“阿笑流口水了啊”

而且此時,海南還有移民開發的基礎了,好象還有現成的港口吧,嘿嘿,我抹著口水回過神來,回憶了一下腦中的資料。



那個的高興啊,恨不得把這小東西抱起來親一口,這小妮子咋們就變的這麼可心呢。

滿新欣喜的抱住她滑嫩的臉蛋,狠狠的蹭了幾把,高聲說倒“咋們今天做個好吃的慶祝慶祝,……恩不,擺開席來把,讓府上的都慶祝慶祝,咋們家的阿月也有采邑了”。

她恩的聲,也歡快的蹦起來。

想了又想,我轉頭高聲道:“來人,把各家生意的主事、領班,其他州府的管理,還在城裡的,都被我喚過來把了,不管在做什麼的……”


“給我傳戶曹……”

“再給我到流民大營挑選些人,要肯吃苦耐跋涉的,……什麼,有家世的也可以,……願意的話,可以家眷一併安過去的。”

“明個再到餘中書那去,……辦份讓地方協辦的文書”

“那個名目,就叫開發大西南把……”

“還有……”

似乎很少見我這麼要緊的摸樣,全府雞飛狗跳的,陷入一陣奇怪的狂熱氣氛中,我倒是有些躍躍欲試的等不及了。

打算派人前期先去經營的,順便把握下地方的情況,至於那地方可能存在數量不少的少數民族,也要派些人馬去的整頓的,這時候誰認識誰啊。

均窯珠琅瓷碗蓋上,如班駁的枯乾的紋路,捧在手裡,幻花了人眼。四十過半的餘懷貞也是個老京官了,面上很有風霜顏色的,倒是與他對坐的同僚門下舍人方佐,又要年輕些,臉孔方方正正,很有些成熟英偉的味道。

餘懷貞他輕輕放下茶盞“龍武軍的人馬,該上路了把”


同僚“恩”的一聲。

餘懷貞輕輕噓了口氣,“自請以北軍輪戰以練防務,這位樑總制真是個妙人”

方佐笑道:“這不又對了陛下的心思,什麼”人心聚散,復難失易,不可棄“又說”雖職守禁要,不得輕離“”然空置有軍,不得一戰,士易疏紿“紜紜,這衆多因由出情入理的,怕是那位薛長史的手筆把”。

“但真正的打動太上的,怕是最後那條”以輪兵士,易以軍將之專“,且不言其心意如何,光憑面上這一節就做實了他一個體國忠靖的良臣評價”。

說到這裡,餘懷貞心中想的卻是更遠些的東西,又有些慨然的……

人生際遇充滿了意外,誰知道曾幾權傾天下的楊家就那麼倒了,滿門親族親信誅戮一空,誰又響的楊太真峰迴路轉的賜而未死的……

若不是這些途中的變亂,自己雖然有幾分得今上看中的地方,在那位楊某人的手下,外放個好缺不難,但在省臺想熬出頭的也許就永遠沒有機會把。若不是太子等級來使,韋相不得不北上,自己也不會有這個局面,自己好歹也是憑著幾分實在的政歷和手段,現在雖說,自從行在西幸成都府,爲新君謠尊太上天皇,一切文武置制,仿東都洛陽事,都較西北朝廷減等任用的,但自己以中書侍郎特加同中書門下三品銜,署西南小朝廷的中書省事,是以政令可號從整個南方諸道無虞,也是過的相當滋潤的。

況且自從河北淪陷,傳統往年江南輸運河洛、青豫等地的河槽、海槽的都不得不斷絕了。整個東南財賦的輸送解繳,一下子全壓在江漢流域過蜀的這條生命線上,靈武朝廷雖有上統之名,倒是反要一力仰仗幾分的。更別說蜀境豐腴的糧輸土貢,載如山積的供給北上,這其中安派經手的好處,就海了去了。

他也是個頗知本分的人,對自己目前的位置,已經相當的滿意了。

只是這劍南官場中的*,往往一場小小的人事動盪或是戰事變化,都會引發好幾方的角力,更不用說山南的那位崔使君或是那位漢中殿下等忍,都不是省油的燈。對朝中也很有些的指望,諸如是那崔使君,對這個中書門下平章事頭銜的巴望,不是一兩日的事……

如果不是太上心裡有所計較的,崔某人這一個平章事並上來,倒叫自己這中書、門下的如何自處的……

這其中的如何如何,倒是那個北軍新貴大人始終沒有涉足進去的意思,一向低調的很,無論怎麼暗流涌動波濤洶涌,這位大人該撈的撈,該拿的拿,該見的也見,送上門來的,也多來者不拒,就是從來不肯應承什麼,也不輕易參合。

只是埋頭新軍中鼓搗些新名目,除了需要協差辦糧、奉應宮中外,都是雷打不動的打理經營他那一畝三分地。

本以爲就這麼顯山不露水的……

現在終是按奈不住寂寞,露出些了卯端……

不過他這麼一來,那位崔使君也該有些坐蠟了,關中的民軍義勇,鬧的是轟轟烈烈的,崔某人擁重兵卻少有作爲的,怕是換了誰也要有點想法了的。若是被有心人落在太上眼裡,怕有是個發作的好理由了。若再來幾會,別是謀個使相,就是使君的名號也要換人了……

當然了,雖說他對那位崔大人並沒有沒有什麼惡感滴,公私上也沒有什麼直接的厲害衝突,但對這位暗中活動的勤快,老想在節度使上更進一步,再加個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把尊稱使君換做使相的節帥大人,心底也不介意一點點小小的幸災樂禍。

……

至於那公主采邑的問題,他倒是很上心的順水推舟賣了大人情,這位小殿下無論是太上還是西北的那位都是極疼愛的,還有當今太子的干係,做人要看的遠些,錦上添花的總是有益無害的。

是以和屬僚計議了後,在簽發的官文中,不但許置團練以保境,還特地加上讓附近的廣州府及沿海諸杭、明、洪、潮等州的官府,盡力協辦的意思,要船出船要人出人的不得怠慢。還從嶺南道發配中,撥了五千數目的流人過去。

雖然不明白那位爲什麼喜歡經營一個偏遠的海島,還是本朝官犯的流地,但也沒怎麼放在心上的,反正那麼一個荒遠的地方也翻不什麼名堂來,不怕不領這個人情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23164598 發表於 2022-8-15 11:52 PM

第91章 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麥葉翻滾,在陽光的下,泛出那種收割後熟透的淡淡香味,混合翻曬的泥土味,隨風淡散開來,老旮深深吸了口氣,把住手中的草耙子,彎曲的耙尖已經讓鐵匠打直磨的尖了,捅起肉來還算利落。

聽見背後輕哼了一聲,轉頭卻是鄰家的半大小子阿三,緊把著鍋灰塗黑色班駁的鐵刀,還有些發抖,據說砸了他家僅有那口鍋,讓張鐵匠重鍛打出來的,因爲和許多人因由一般,他家已經用不著那東西了。

有些稚氣的面上卻是看不出緊張還是興奮的,略顯單薄的身板很有些微微顫著,要是往常年景,看他身板這怕不又是個莊稼的好把式。日頭照的好些蹲伏的人有些不耐的,村裡唯一上過番吃過糧的老排軍,穿著那領顯然已經不怎麼合身的舊皮甲子,輕輕回頭的噓了聲……

又沉浸到回憶中,本是好收成的季節,平常歲月裡,不災不荒的,這地裡的產出,哪怕官府催逼的緊些,多少也能落下些果腹的,還能攢些瓜菜雞鴨的到月集上給婆娘娃兒扯上幾尺布頭,打上壺濁酒的小小逍遙一下……就算災荒的年,官府也有糧放下來,在這天子眼皮底下,總不到讓人餓死的道理……



但一切都變了,雖然本村離官道較遠的,但自從皇上逃了以後,那些佔據了州縣的兵將們,就如蝗蟲般來了一遭又一遭,所行的事卻比蝗蟲更可恨的……初來還能對付過去兩遭,可是當被推舉出來備牛擔酒的去逢迎的鄉老,一句話不對就砍做了數塊後……這走馬燈似的抓搶的苦日子,就似沒有盡頭的走而復返的,……

直到那位據說死掉的保正家,據說逃難去的小兒子,帶了些人和兵器偷偷的回到村裡,只說官軍已回來了,朝廷的大軍不日也要回來的,斬死那些賊軍的還有獎賞的,能夠搶回什麼都算自己,又帶人斬死了幾名路過大包小包的賊軍後,拉回最後幾頭瘦巴巴的耕牛後,有第一遭,就有第二遭……


遠遠的一隊百多人的騎士夾押著幾輛糧車,緩緩而過,卻見四野打理麥草的鄉人,如貓見了老鼠,奔走入飛的做鳥獸散,跌跌撞撞的很是摔了幾個跟頭,還有些撲倒在田裡就不見起來的,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本有些警戒的神色也鬆紿了許多,縱馬分出十幾騎的追逐而去。“給兄弟們討些酒食回來罷”

弛走的近了,見有的滾下了田隴,高喝道“莫走,給爺……”

驟變突生的,鬆土中突然翻起拌索。前幾騎手勒不住翻倒在地上,後來大驚的一把越過去,卻是騰騰而起遠不止一條拌索,而且分佈的很些章法,還夾雜些碗口深坑的,那些騎士有閃過的卻又栽在另一條上,最後竟倒了一片。

說那時快,那些的騎士身手也饒是了得,多是返身一抄手穩穩落地的,卻突然連聲痛呼出來,只覺得腳底身上爲土中的事物給刺了的,那些翻滾在地上的更是慘呼連連的起不了身的,血水姻透了身子,剩下的倒也彪悍的,顧不上查看傷勢,拔刀挽弓在手的,拉馬背對左右左右應敵的。

卻是瞠目欲裂的,見那糧車本陣中已經人仰馬翻的抑亂做一團的,人屍死馬的很是插了些箭只倒了一地,那些稻佶堆杆的後面還在不斷的飛出矢來,反衝躍下的人馬卻不知道什麼緣故,連陷在了田梗中,而四野中本來畏縮四逃的鄉民,瞬間變做紅眼的兇獸,不斷從稻田中涌出,根本無視少數明晃晃的刀劍弓矢,一擁而上用草耙溝犁、鋤把糞叉的將騎士撲打捅拉下馬來……


老旮滿身疲累的一把坐在地上,剛使了老大勁有些脫力,身子一下就覺得空了。這一場拼下來,竟是較沒日夜搶收上三日三夜的莊稼,還要辛苦。

只憑一股兒勇勁,狠恨捅到第二個馬上的,耙頭就彎了,鉤在人衣甲上脫不了手,若不是背後的阿三拿破刀格砍下那揮刀的人手,自己腦袋就搬家了。自己這傢什也斷了幾齒不能用了,不過老排軍正和那遊擊附近的人馬商議過了,給一批兵器的,張鐵匠用得來的好鋼,重給打個銳利的槍尖。阿三那小子也被掛了一刀,不過這小子運氣好的多,看他不顧傷勢抱著那馬刀,笑的合不攏嘴的,光看那光色和紋路,竟是比老排軍寶貝一樣藏在房裡的那口,還要來的好,讓他隱隱有些妒忌。

左右有些伏著傷死的哭喊的,又有些拿著剝來還泛著熱氣的甲衣,也不管合身不,炫耀穿戴著轉看的,還有些趴在破開的糧袋上,捧一把在手摩挲在面上的喃喃道“多好的糧食啊。其他爲按分發弓矢刀劍的爭的面紅的……

但不管怎麼說,眼下總算有了個盼頭,這也就循著走下去了,鄉土難棄不願意逃難的,也總要在這世上活下去的,跟著那些人,大夥兒也學做了藏糧斷水躲人的法子,說是要利用本鄉本土的熟悉,把那些貪得無厭的蝗蟲給困走擠走逼走的,直到官軍回來的,就天下太平了,聖上少不得看在抗敵保鄉的份上,給免了錢糧。據說官軍的羅大人也了許多爲國爲民出力有封賞的話,但自己這些土裡刨的人經過了這些事,也只認明白了一個理兒,誰搶咱的口中食,誰就拼他則個的……

另一處屍橫狼籍的戰場,一大堆被剝的赤條條的屍身,在一個大坑裡壘做迭迭,衆多衣甲混雜的漢子正在打掃戰場,看氣勢和行舉,很有些章法的,清理痕跡,將刀劍鎧甲箭只,分堆整理捆紮上馬,又將受傷的戰馬放血宰殺取肉,煙乾的馬肉骨頭和加料的凝固馬血,都是良好便攜食物,馬皮馬尾都有用處。濃厚的血腥味似乎絲毫影響他們的興致,嫺熟的似已不是頭一遭了。“都收拾乾淨沒”爲首一員很有風塵疲色的粗壯漢子,留了一把大鬍子,顯然很久未休整梳理過的,遮掩的看不出他此刻的神情,彆著個眉問“帶不走的也覓不遠埋了”身邊的部下應聲道“安軍那些兔崽子的虧吃多了,也變的機靈滑洛了,留給我們收拾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又一來報的,“回稟團頭,都妥當了”他恩的一聲,“不過,弟兄們發現了些東西”,“似是羅大人那裡傳下來,有關總大人的名目……”

“讓兵曹和參軍們都拿出個全軍大比武的章程來把”當時我如是說“總窩著也不是個章法,是騾是馬終要拉出來遛遛的,就在馬上馬下見真章把”

“除了羌營和騎部外,五軍諸營,都來比畫比畫把,省的老生事,鼓搗些血書請戰的名堂,不過羅先那裡不比其他,敵後危戰的,只有諸項考績最優的才行,功名不是那麼好拿的”

金州、大散關、商州三點一線的輪戰法開始實行,調換金州一營人馬已經上路,前線各軍輪換下來休整補充的人馬,很快也會出發。



之所以只有這點人,一是物資消耗規模控制上的考慮,先試點輪換練兵的效果,再飼機擴大。

再就是一些政治上考慮,雖然是在同屬部下間的調動,但要知道按本朝的衛禁律,對軍隊的調動,特別是天子身邊的軍隊的調防,有極其嚴格的規定。

主將的魚符印信、門下省的式條,兵部的通奏行文,一個都不能少,如果駐軍沒有正式理由私出防要,是形同造反,殺你沒商量的重罪。

當年的兵部尚書兼左撲射的一代權臣王毛仲,也是北軍出身的,在北軍統將中,很有些親信心腹的。就是因爲得意忘形,自持寵眷,爲了讓例行的北軍大校閱更好看些,利用職權跳過省臺從東都洛陽調了一批兵甲到長安,結果各種因素參合起來,被對頭高力士抓到把柄給參死的。

依我金吾中郎署金吾衛和龍武軍將軍兩府的權限,最大程度也不過可自主調出一營人馬,還要事後在兵部和中書、門下省及時報備的。而且關於輪戰練兵,我還有些其他的想法,因此我是不會在關鍵問題上授人以柄的。

但是誰去就很有些爭議的了,在功名的刺激下,大家不想落人後,因此這一營的編配,並不是一個整建制,而且是每營各選出一夥,按照模範營老軍1 :10的比例合編的,還有六曹附屬的編派,很有點小型綜合兵團的味道。

而輪派的先後,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全靠實力說話的,因爲遊擊中不但考教各團隊間的獨立和協同作戰能力,也是對統將一種考驗和鍛鍊。還要考慮派去的人性格,品級,與羅先的合作等問題。我雖然也有點任人唯親的,也有點排除異己,但是新手指揮老手或者軍令出多門這種事情,絕對不允許發生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23164598 發表於 2022-8-15 11:52 PM

第92章 武廟與武試

在第二批往大散關的人馬亦出發的一個月後,成都外城東武廟,卻成爲城中最熱鬧的所在。

對於武廟這東西,我已經不算陌生了。到了成都頭一日就按例到其中拜臨過了。

這武廟可算是本朝的首創,到了此時還算個新事物,建立於開元年間,當時唐玄宗有意銳意進取,鼓勵軍功宏揚尚武開邊之風,下詔封奉姜太公爲武聖,張良側供之,又以兵道大家、古今名將十數陪祭之,制兩京及諸州皆建太公廟供奉,與孔子的孔廟並列爲文武二廟。

其中周朝的姜太公望作爲武廟神主,當然是享受最高等級的供奉,爲華夏第一武聖。



“以漢初張良配享殿上”,陪在姜子牙身邊一起受享,這是二等亞聖的待遇。

“管仲、孫武、樂毅、諸葛亮、李勣並西向;田穰苴、范蠡、韓信、李靖並東向”,管仲等在右,田穰苴等在左,在殿上分列。爲第三等。這是正殿的供奉。

東殿,供有白起、孫臏、廉頗、李牧、曹參、周勃、李廣、霍去病、鄧禹、馮異、吳漢、馬援、皇甫嵩、鄧艾、張飛、呂蒙、陸抗、杜預、陶侃、慕容恪、宇文憲、韋孝寬、楊素、賀若弼、李孝恭、蘇定方等;西殿供著,吳起、田單、趙奢、王剪、彭越、周亞夫、衛青、趙充國、寇恂、賈復、耿弇、段熲、張遼、關羽、周瑜、陸遜、羊祜、王濬、謝玄、王猛、王鎮惡、斛律光、王僧辯、於謹、吳明徹、韓擒虎、史萬歲、尉遲敬德、裴行儉、張仁亶等。

裡面供的也算是華夏曆代的軍神了。因此,本朝凡有軍隊出入駐防,多有參拜的習慣,求前輩們庇佑(弄不好其中還有某些人的某個祖宗)。


每有參拜者看著其中座座塑像壁畫的,特別是本朝的李靖、尉遲敬德、裴行儉、張仁亶、李孝恭、蘇定方等先賢,不由任人心情激盪,渴望起功名建業,想到將來能否位列其中而豪情頓生。

而且這個標誌著華夏武勳功業的榮譽堂中,倒也不全是漢族的,從匈奴到鮮卑到羯胡、羌這些外族名將,居然佔了相當的分量。唐人的氣度在這一點上,顯然要比我那個時代宏大的多,連岳飛是否民族英雄都有人抄做的沸沸揚揚,勾結倭寇的海盜王海之流到有人電視劇歌頌的。

每當忙完了公事,我偶爾也會到此行走其中,靜靜細細品味那些先賢名臣的名牌事蹟,YY的感懷一番,也是一種精神的洗禮。

最令我感嘆不已的是,誰說中國沒有靖國神社,這就是啊。反倒小鬼子那套東西原來就是這裡學去的啊。不過我們自己本該傳承的東西反而被後世人遺忘荒棄了。

那些自稱憤青的新一代小白們,拼命拿靖國神社這些東西抄做意淫,用口水和幻想消滅對手,的標榜自己如何精神愛國的時候,有誰又知道我們還存在過這些精神豐碑,誰在乎這些東西呢。


神話傳說中的黃帝陵、后土祠,越是虛無飄渺的東西倒越是年年有人盛大的祭奠,但武廟呢,這些代表中國曆代進取精神和先賢的碑林,卻從未聽聞有誰關注過,敏於言而納於行,好些形象工程什麼的面子上虛無熱鬧的東西,倒是我那年代的通病。比如說是迴歸儒家精神境界和提倡其中的積極因素,卻搞的卻是形而上學的教條主義復古……

把道德規範上升到靠法律強制力來執行,把道德標準昇華爲國家統治的政策思想,這纔是我們民族有宋以後,盛產朱熹之流心口不一假道學大家的悲劇,並且流毒千年。

當初,我本只是想搞個軍中大比武,軍中考的是所謂的我改良後的古代軍隊版十二項全能,還有這些日子以來所練的各軍種技能,以確定第三批往商州的人選。

可是請地方協理籌辦的呈文一遞上去一上去,事情變成這般情形,本來計劃中的全軍內部大比武,經過中書門下的那些傢伙的權衡計較,變成這種同時面向外部舉士,朝廷正式的武試鄉貢了。

那個中書餘懷貞,還笑咪咪的對我說“軍上太小心了,爲國選才我等當多多益善的”

且不說這些傢伙有些私心在裡頭,顯然太上老皇帝亦是看到遊擊軍的成果,很有些期許在內的。

要說對重建龍武軍,太上老皇帝倒一直重視的很,所有編制錢糧甲仗權宜行事,現在又恩准特開武舉鄉貢拔健勇爲將士之備,與練兵一同進行的,也有點增加些人進來,防嫌私重的意思。

變成武舉,要做的事情就複雜的多了。

這武舉本是唐代加強軍事的制度之一,創始於武則天稱帝的時期(公元702年)。武舉和文舉一樣,用考試的方法來選拔武官。

考試的內容除武藝、體力以外,有時還要考經書和兵書,分爲鄉貢(地方)和武試(中央)兩級,是爲地方州、縣,每歲一如明經、進士之法,“行鄉飲酒禮”,送武舉士子赴兵部應試。一般在孟冬按上、下三旬分三批進行。

武試(中央)和鄉貢(地方)分別有兵部尚書、兵部侍郎主持。

不過由於這特加的恩科,特事特辦兩級跳都併到一塊了,由省臺象徵性的派個給事中和幾名兵部員外郎監場外,其他的一切還是龍武軍爲主的。

而武廟建立的初意,原爲考取的“武進士”的士子們,提供再進“武學”學習的場地,做到“揆文奮武,不能偏廢”,培養成爲“文能附衆,武能威敵”的文武兼備人才,於是武試一開,現在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爲中心的試場。好在自建廟後,朝廷的武舉鄉貢之場地就一直以來設於此,有相應的廳房武庫校場,由州司馬下管理,省卻了許多麻煩。

沒辦法,既然要做了,就把它做好,做的越大越好,秉承了我這種思想的有關人員,一時間雞飛狗跳奔走繁忙的,短時內傳告四方,宣傳做的轟轟烈烈。

不但是各軍*士,地方官紳士人良家子弟,連那劍南道內的崆崍、青城山等的一些江湖門派,還有更遠的諸如山南諸道等地方,都有慕名而來投考的豪傑竣士。

而伴隨著流民南下的,還有關中道、京畿的一些江湖人士,多是有家有業有正當的身份,又不願意歸附賊軍的,而武功再怎麼厲害也沒法對抗大軍,只好舉家南下避禍。在蜀地又沒有根基產業的,不能坐吃山空,投奔朝廷的軍隊,也就成爲他們一個不錯的出路。

本朝從軍算是個不錯的前程,況且還是天子的禁軍官佐,無論是晉升還是外放的機會看起來是很有前景的。一時間繼流民之後,再度掀起一陣熱潮的。

而且投考的條件定的是寬進嚴出,考舉的範圍也很廣,卻主要是我覺得那些科目尚不夠。

一般武試的考試內容分爲“三奇五等”,三奇是:“驍勇”“材藝”“可爲統領之用”,五等是:“射長垛、馬射、馬槍、步射、應對”,爲兵部尚書主持,側重於將帥之材的選拔,考以安國用兵之道,如“沉謀秘算”“智合孫吳”“運籌決勝”“才勘經邊”等等。

鄉貢由兵部員外郎主持,分平射、武舉兩科,平射就是試射長垛30發,而不出第三院(最外環)及第。武舉科目包括‘一曰長垛、二曰騎射、三曰馬槍、四曰步射、五曰材貌、六曰言語、七曰翹關(舉重)等項,主要以拔衝鋒陷陣的軍將爲主。

此外還有負重,負米重五斛,行二十步考爲中第。至於“身材言語”之選,則取軀幹雄偉、應對詳明、有統兵才幹及可爲將者。若文職官吏求爲武選,取身高六尺以上、年在四十以下、強勇可以統人者。另外,考試中還有掌握特殊兵器等附加項目,如筒箭、機弩等。只要合格,不論出身門第、官位、家境如何,由兵部官員憑考試成績,綜合高低差異,分別掄才挑選,授予不同武職。


眼下正在進行的武舉鄉貢試,我雖然沒有權利變更項目,但作爲主考,是可以添加一些內容的,所以那些武科士子拿到手上筆試的綱目就多了些內容,比如類似戰場應變腦筋急轉彎的應變試,性格場景測試什麼的課題了,而在一般才略策論之外也多了些戰例分析的陳條。只是題目留備有人呈上去,是爲上頭好是驚歎了一回,卻也沒有了下文。

因此,那些自認有些本事技藝的,無不蜂擁而至,經各營“三材五藝”初選合格後,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連日來爭鬥異常激烈,熱鬧非凡。

而且雖然是武舉鄉貢試,但實際的水準已經不亞於兵部尚書的主持的京試武科了。用我的話說,就是身爲天子親軍,自然武藝才略俱考量要高人一等,哪怕是個什長,也要有校尉的水準,能當校尉使紜紜。

判題的時候,主試的也多是我龍武軍中的人,雖然清直,卻不是食古不化的人物,其他的也很有自知之明。不會說什麼的。

而派來的那些員外郎,給事們,這些天拿足了好處後,倒也很識相由我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副署上去。

而這些天來。最熱鬧,也最受歡迎的,莫過於武場競技試的。

因爲人多又有閒,當然還有位無良的主辦大人默許,考場中就自然多了許多商業化的元素。

諸如在暗中開出多種盤口彩頭,鼓勵以特定的對象下注,因此每場下來,不時可見或是興高采烈或是愁眉苦臉的人羣。

而軍中平日是禁賭,只有在這種公開競技的時候,才允許放縱一些,當然在某大人的正確領導下,借高利貸是不受保護的,反而被告發要打出借者的棍子,如此下來爛賭賒貸之風自然禁絕的……

還有藉機賣開了觀衆的門票的,分做三六九等的,從最便宜人擠人的站票到附送果疏茶飲的新式涼棚包廂都一應俱全的,只要你有錢,又要面子……連推售的商販,交納了一筆場地使用費後,也被准許入場叫賣等等……

不能不說是生財有方的,光看那諸曹那幾位大人面色掩不住的欣賞,就知道連日撈的實在不少的。

……

我端了一盞加了蜂蜜的金州雪芽茶,吱溜的順下了一快點心,品位著口中的香甜味。看著底下黑壓壓的人頭,隨著格擊拼鬥中,呼喝咆哮,在汗水和血花飛濺中,從馬戰打到步鬥,隨著節奏鬆緊,不時爆發出轟然的叫聲,很有些看角鬥士競技場的味道,就差沒放幾條獅子或是鱷魚出來。

特別是有些爭議的情形場景,場下的值官恭請裁斷的時候,我很有點想學《角鬥士》電影那個鳥人皇帝,把大拇指翻向下,讓人拖出去砍了的的衝動,這種生死一言予斷的感受還是滿好的。

不時競勝的選手,滿頭汗水的上來,必恭必敬的行禮、問候。

程十力就會輕輕摩挲這微黑的斧刃溝痕班駁的,(自從我說了百多年他那位列天策*開國元勳的程姓本家典故後,他也喜歡上這號傢什),眉上的凶煞之氣含而未褪的,很“個性”的瞪上一眼。

而那一千用繳獲曳落河的甲具武裝起來的押衙兵,從頭披掛到腳的甚是肅殺威赫的。頂盔貫甲,環繞周旁,氣勢隱而不發,一副你欠錢不還叫要吃人的氣勢。

也突然給你抖槍拍刀轟然一聲唱禮,尋常心膽差些的面色就要變了,當然,這也是一道面試的考驗。

“均州許樊定”“泰州塗伯均”……“參見兩府總大人”“見過輔軍韋大人”,在多數驚異我等的年輕之後,例行的勉慰,再按照各自的表現,給這些脫穎而出的優異者,授予專門的配刀鎧甲以及各種散秩尉官,便獲得爲低級武官基本的資格。當然這只是資格,要獲得實際的職務,還得另外說……

參加的人多了選拔的餘地也大。三部五軍各營的主官也尋了好位置坐了一大片,準備順便挑些自己中意的人,不過某些人湊到一塊氣氛就有些詭異了,大有山頭瓜髒大秤分金的架勢,品評計較的聲聲入耳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23164598 發表於 2022-8-15 11:53 PM

第93章 跑馬與跑車

那些傢伙人多口雜,只是言語間就不那麼客氣了,甚至有些大發蹶詞的味道。

“還三秦子弟好用啊,這批選來,你可不能與我再搶了”那是大嗓門溫瘍的聲音,才主完了前鋒營的場子,抹這汗水狂啃一快鮮瓜的。

“誰稀罕”

“素不知史載有:秦兵左手提人頭,右手夾生虜,六國之軍莫敢當其鋒,至今卻遜的多了”有冷眼相看潑冷水的,是看起來整天人有些陰沉內斂的範佐。




“當初怎不見你左手人頭,右手夾虜的,還要和我等一同跑路的”旁邊這位餘宏就頂上杆了。


他和範佐都是最早隨我跑路的一羣,作爲頭號雙牌紅棍打手,底下跑腿很是幹了些勾當的,憑著些機幹,現在也混到了郎將的位置。

只得那範佐哼哼的幾聲,“莽夫不可言……老大說了,那是保全實力。”

這纔想到我的存在,一片嘿嘿然聲。

……

“就那成都團結營的貨色,我底下的兒郎一個能打三個”有又說起,聲音有些沙啞的,卻是傷愈不久,說是身板悶的發癢,紗布未全拆就跑出來湊熱鬧的劉昌周。

“好歹是人家的地面,莫說這麼不堪罷”溫瘍笑道“這發現川兵無用,還是在武后的垂拱四年”突然插入一聲堅朗的聲音,卻是剛上來的兵曹陸少裔,連日的編訓操勞人有些黑瘦,眉眼間卻是精神弈然,方纔得閒,見得熱鬧就忍不住出言。

“少裔說的是陳子昂《書田將軍邊事》的札子把”與他相熟的高千里笑道,同是南衙五內軍府的兵科和尉官出身的淵源,高千里他亦是知道這段典故。

“正是,那是武后垂拱元年的奏事,說川兵多半是成都頑民,雖知徵鼓之數,卻不習山川之險,每日行一舍之地,便動輒叫苦連天,更何況束重甲而趨前,執矛與敵爭鬥……”陸少裔繼續道“依他看來,南蠻一人持矛入侵,川兵百人見而奔逃,嘿嘿”高千里補充道“這也形容的太過,要說那崔節帥的成都兵尚稱精銳把,八州六鎮也不乏良健之士,” .溫瘍,又轉頭對餘宏、範佐道“那崔節帥帳下那些號做虎彝、長硤、神標的健士,你們營下的不是打上門去計較過了,到現在還爽利把。”見這兩位臉上,是有要發做起來的。


“汰,那號貨色手上雖有些技藝,也不見得好受……”“爺的兒郎躺一日,他們至少要躺上三日的”

“那是,你的兄弟們專往人子孫後代這些上招呼的……固然他們面如醬缸的,你們何嘗不被打成豬頭三的模樣”

“你這是啥子意思,來自戰陣上還管你上下要害的,掐打擼倒算是客氣的”“那是我等重內在的要害,而不在呼外的虛名”“廢話少說,要不都拉出來練練……

聽的我開始考慮要不要再增加些強化項目,讓這些得意忘形的傢伙,多消磨點旺盛的精力,省得動不動口口聲聲鬥雞對眼的鴰躁不已。

“素來是北兵長馬戰善騎射,南軍擅水軍健於步弩,各有良缺的”見得他們爭執起來,很是消耗了些口水的,一直笑嘻嘻看熱鬧的呂希用,卻是出來和稀泥的。

“其實北川之民素以貧而悍稱,崔副節的人馬,多出其募,南川沃而優養士,多文學大家的”一直甚少說話的聞少名,比較中肯之說的。


“那崔使君,不也是連戰幾場,多有斬貨的,克復山北諸縣,山南境內絕少流賊的說”。壓低了聲音的是吐突承催……

我斷斷續續的聽有些感想,轉問身邊的騎部郎將解思道:“介敬,依你看來,眼下之大唐健騎,何處最爲精良?”他想了想,道“屬下以爲,若以騎戰而言,首推安西、北庭之健兒”

“這又是爲何”我還以爲他會說是河隴這些西北軍呢。

“安西軍多使的都是西域良馬,其中多有終生長於馬背上的藩衆,不過安西北庭太過邊遠,又藩漢雜從的,宣調不及的”他頓了頓說“現下朝廷便是以河西隴右的邊軍健騎最爲精良了” .倒是實話實說,絲毫沒有爲自己吹噓的自覺。我心中瞭然,他所部本就是哥舒經略安西時,多選藩部子弟帶出來的健騎之一。

“因爲西北素爲朝廷馬政之根本……”

說起馬政,我又要想起眼下一個麻煩事。

兵器甲械都備全了,訓練也上了正軌,兵員有了,連汰下來的精壯,按照府兵的標準供給,有了去處,但是到馬匹上又成了大問題。

要知道龍武軍本來就是一支純粹的禁衛騎軍。

這要從龍武軍的歷史淵源說起,其前身本來是太宗時歸附的藩部子弟組成的飛騎營,伴隨著後來國勢強大,征服的部落、番族、附國也越來越多,其編制也不斷的壯大,從飛騎七營一直擴編到萬騎、左右萬騎。

其成分也不再僅限番屬衛宿子弟,而成爲真正的將星雲集的所在,不但有一些番族酋長甚至可汗的存在,也很是出了些人物,象本朝兵部尚書王毛仲、宰相劉幽求(突厥人),國丈王同矯、國舅王守德的等都出自其中。

更由於在睿宗、玄宗兩朝的奪宮還政中出了大力,某些方面寵信程度更在傳統的羽林軍上。玄宗掌握局勢後,第一件事就是清洗羽林軍,將原本左右萬騎擴編成左右龍武軍,與羽林軍並列,真正屬於老皇帝親手經營起來的親軍部隊,而且相較羽林軍偏重於守宮防禁的,作爲唯一的馬軍,龍武軍承當的更多的是出行隨駕儀衛之責。

我還以爲有人敢作梗,查究下去,才知道,原來是大多數南方地區一樣的問題,缺馬。當然蜀地並不是不產馬,而是缺乏合格軍馬,雖然官馬、民馬也不少,但蜀馬和黔中道的中南馬一樣,都是身形普遍小而長耐力負重,健于山道崎嶇的品種,不象盛產駿馬北方的河西馬、天山馬、秦攏馬一樣,高碩肥壯,而西北諸道更是家家戶戶蓄馬成風,慕軍往往百姓子弟可以自帶馬從軍。

雖然通過茶馬互市還能獲得一些馬匹,然而,高原特色的吐蕃馬雖然耐力和爆發力都不錯,但是到了低地平原,還有個適應過程的問題。特別是不習慣溫暖潮溼的南方氣候,在春夏兩季,很容易犯病。至於南沼國,天無三日晴,敵五三尺平的地方,更別指望有什麼好馬了。

連節度使直轄的成都行營三萬人,每年也就一千馬匹的供給,還是軍馬老死病死的損耗。

這好幾萬多人的騎兵配備足夠讓那些協辦官員愁白了頭。好在從長安帶出來的那些馬,屬於皇家直屬的飛龍等六廄,盡是全國各地精挑細選進貢的好馬,出走時倒是被搜刮了出來,大約有六千之數,用做拖馱騎乘所用,後來一路逃散的殺掉充食的,加上太子帶走的,眼下還有二千餘。


在蜀道山路上棄置了大多數車駕後,這些馬都分到了軍中使用,那些質子營、騎部的傢伙倒是眼毒識貨的很,到他們手中珍惜的很,都成了老虎借豬,有借無還了,死也不肯再交出來的。

而那個姚恩,他本來是原六廄之一的飛龍使下一個小小的料使,就是因爲他向上司建議收羅皇家內外廄馬,以利出行,又善長管侍馬匹,才獲得隨駕出走的資格。在我手下討事時,特意爲我選這匹烏雲踏雪的坐駕,便是大秦馬和安息馬的後代,跑起來特別平穩而耐力健長。

只好先輪練著,再去西北籌馬的人員回來之前,把僅有的少數馬匹集中使用,配給最出色的部隊,並以此爲各軍各營競爭的契機,競爭的也極是厲害。

別看平時解思沉默寡言,但說起這馬政、馬道卻是如數家珍滔滔不絕的,顯然是酷愛此道。

“本朝之馬的分爲民馬和官馬,按大唐的地域又有北方的河西馬,安西馬、隴馬、平盧馬、南方的川馬、黔馬等分屬,光攏馬又可以按繁殖棲息地,細分爲天山馬、賀蘭馬、陰山馬等等,河西馬又有九曲馬和河套馬之分,象以地域劃分的安西馬,下又有若干高昌馬、於滇馬、龜滋馬等細分,高昌馬中又有瓜沙馬和交河馬之分……”

我無語,我在哪個時代,印象中就知道個蒙古草原可能盛產馬,那曉得古代還有這麼多的細分。

“他國外藩也有的大食馬、安息馬、大秦馬、吐火羅馬、呼羅珊馬、吐蕃馬等等之分”。

“光這北地諸胡之馬,如回紇、突厥、契丹、奚、秣褐、室韋等,雖略有不同,無顯顯之處,但都習於長弛的,慣於窘境的,堅長耐戰的,各自依水草流地的品種又有些差別”解思如是說。“又分做東馬和西馬……”

繼續無語中……

……“

而且按照他的說法,就算是北地所出的官馬民馬,也未必都能成爲合格軍馬,對個頭、體形,口齡,健力等等甚至毛色都有標準,就算是官家專門培育出來的軍馬,也不是都夠戰鬥用,還有拖馱運的輔助馬和戰馬之分。也有嚴格的等級劃分,不是什麼馬都可以成爲坐騎的,載重拖運輜重馬是最下等,臨陣不驚的才能成爲戰馬。

所謂的“凡征伐而發牧馬,先盡強壯,不足則取其次。錄色、歲、膚第印記、主名送軍,以帳馱之,數上於省”。

而培養一個騎兵和培養一個步兵的戰鬥技術是兩回事,而騎兵熟悉駕御新的馬匹也需要熟悉磨合的時間,所以小說中那種繳獲一批戰馬,就能夠馬上變出一大堆騎兵來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而且騎兵的的訓練、耗費和配備都和步卒不可同日而語,騎兵下馬可以成爲步卒,但步卒上馬未必就能夠成爲騎兵,而且戰馬還要佔用另外的配給,馬術刀槍技也要比步卒複雜。一騎之用可養步卒三至五員。

據我所知,這古人擁有一匹寶馬就好比,在現代擁有一輛豪華跑車般,是身家地位和的象徵,吸引眼球和美女關注的重要條件,大唐舉國上下,無不蓄馬成風。

因此,大唐之馬政繁盛,爲歷朝之冠。



唐之初起,得突厥馬二千匹,又得隋馬三千於赤岸澤,徙之隴右,大唐畜馬的監牧之制始於此。又以尚乘局掌天子之御,置左右六閒爲皇家養馬之始。經過幾代的經營到了貞觀至麟德四十年間,已經有馬七十萬六千,置有八坊四十八監,在岐、豳、涇、寧地區間,牧場遍佈,地廣千里:由於繁殖的多,以至於馬多地狹不能容,又新置八監,列布於河曲豐曠之野。是時天下馬價低廉,以一縑易一馬。

後又隨規模的繼續擴大,而置羣牧都使東西南北四位:以南廄使管十五監,西使十六監,北使七監,東使九監。

到開元初,由於戰爭不斷,國馬益耗,太常少卿姜晦乃請以空名告身(委任狀)市馬於各胡州,率三十匹投國者,酬以武官等銜。又於開元九年又詔:“天下之有馬者,州縣皆先以郵遞軍旅之役,定戶復緣以升之。百姓畏苦,乃多不畜馬,故騎射之士減曩時。自今諸州民勿限有無廕,能家畜十馬以上,免帖驛郵徵行,定戶無以馬爲貲。”以免稅免役進一步鼓勵民間養馬蓄馬。

其後突厥九姓可汗款塞輸誠,唐玄宗厚撫之,歲許於朔方軍的西受降城爲互市,以金帛市馬,於河東、朔方、隴右官馬共牧之,既雜以胡種,軍馬乃益壯。

至天寶後,諸軍戰馬已是動輒以萬計。那些王侯、將相、外戚私有的牛駝羊馬之牧布諸道,百倍於縣官,皆以封邑號名爲印自別;將校亦備私馬。是以謂秦、漢以來,以唐馬最盛唐代官民盛行養馬的一個產物,就是馬球比賽的流行,上至天子將相,下至斗升小民,都普遍參與的全民運動,集馬上運動之大成,吸收了五胡亂華入主中原的遊牧民族的遺風,是騎兵戰技的前身。家家戶戶以養馬爲榮,擁有一匹好馬,就象現代人擁有保時捷、法拉利豪華跑車一般風光榮耀。

到了前年的天寶十三載,還有隴右羣牧都使奏:“攏右一道,官蓄的馬牛駝羊總六十萬五千六百,而馬三十二萬五千七百”。要知道西北三道加上安西北庭的廣大地域內,光隴右一道就蓄馬三十二萬五千七百,這都是軍馬的數目,每年有傷病老死的正常損耗萬匹,再除了除掉馱拖的挽馬,以及母馬幼駒,至少有二十萬合用的戰馬,再加上衆多番漢雜夷自備馬,拉出來輕易可以武裝出一支騎兵大軍。

而且相對遊牧民族的逐水草而居的放養式畜牧,唐王朝以更先進的廄養,在同樣的土地上,可以常備更多的戰馬,年出欄戰馬約十數萬。當然了,由於唐朝的軍馬採取的是廄養,雖然先進容易育種也產量高,但容易發生品種退化,而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的放養,可以通過與野馬交配來保持種羣的野性和血統,所以要不斷的通過互市改良馬種。

此外,朝廷還允許將校官吏自備私馬,鼓勵民間發展畜牧,因此上述這個數目還不包括衆多的民牧和家養的私馬。朝廷鼓勵民間養馬,凡畜馬一二十以上者有賞免役,甚至可以衝抵賦稅,造就了西北民間養馬者甚衆,許多人投軍都可以自備戰馬的,而官私大小牧場星羅棋佈的局面。爲朝廷源源不斷的提供新血,最廣泛的人力資源,先進精良的兵器,再加上充足的戰馬來源,造就了爭鋒塞外草原,長期可以壓著那些遊牧民族打的,數目可觀騎兵部隊。

故而唐朝在長期對外擴張的征戰中,對上在強橫遊牧騎兵,即便落了下風,也有足夠退走復來的餘地,唐朝的國力人力可以允許多次的失敗。

但是遊牧民族就耗不起了,舉族全民皆兵的代價是,如果沒有足夠的人手和時間畜牧生產,苦寒之地的冬季將是部族要命的威脅。畢竟人口要生息繁衍,牛羊要蓄膘過冬。

如果一支大軍追在天天屁股後面,不得片刻消停,如此往復下來,楞你再怎麼驃悍再怎麼善戰,就是鐵人也吃不消。因此許多遊牧民族陷入對唐戰爭的泥潭後,即使沒被沒有被打跨,卻也被疲於奔命的戰爭給拖跨了,就算縱有僥倖保全了下來,也要一蹶不振,淪別人吞併的附庸。從東、西突厥、到後突厥,到鐵勒、薛延陀等等或是覆亡或求和稱臣,莫不是如此。

安祿山造反前,以內外閒廄都使兼知樓煩監,總理天下馬政,暗中精選優等上乘勝甲馬歸於帳下,故其兵力傾天下而能卒反。得仗其積蓄多年強大的馬軍。

(而歷史上,在安史之亂後,由於吐蕃乘機入侵,失去了西北之後,大唐也也喪失了大部分軍馬的來源,不復強大騎兵的榮耀。逐漸轉爲了被動的防禦戰略。)

這其中的前情後事,聽的我很是唏噓不已,感情這以騎兵爲決定性的力量的古代,戰馬的多寡,就好比我那個時代機械化部隊的比例,是國家的實力指標啊。才知道,難怪無數YY小說到宋朝的兄弟,都混的相當辛苦,整天被動的防禦,時常被人攻打的到處救火,都是這缺馬禍害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23164598 發表於 2022-8-15 11:56 PM

第九十四章

例行公事領了新舉子們參拜先賢,誓言忠君報國等等,緬懷一下當年入少先隊的情形。這一場就算結束了。

府上送了好幾桌的筵席來,讓那些老蝗蟲、新進蝗蟲們很是大飽了陣朵儈,也算是這些日來把他們驅使的疲於奔命的優待。

這時虞侯通報,卻是金州輪換回來的人馬到達成都府附近了。

隨後引了一年輕的將校來拜見,甫見他就屈行了大禮“金吾左軍,金州捷字營左團校尉,向震字允法,率標下1037員,計有傷者467 員,參見總大人”又呈遞了公文。


見他一身明光甲,甲葉打磨的已經看不出原來的紋理,很是風塵僕僕的,顯然衣甲不卸一路不停歇的趕過來的,顯然也是個行令如法的人。

只是看他看待我的表情中,除了對上官例行的恭敬外,還有些叫做崇拜的東西,心中一動,沒有直接看公文,喚起問道“我似在那裡見過你的”,他聽了有些興奮,又有些受寵若驚的,趕忙抱手一禮道“屬下曾在漢中府,聆受過大人的教誨的”

隨又補充道“現下才知受益非淺的”

“啊,你是郭石頭的手下把”

果然是他的手下,倒不似郭杲那不苟嚴謹的作風,向震見這般稱呼他的主官,倒是很有些喜色的。

我心下了然,原來如此,倒也不枉我當初心血來潮,臨行前招那些新金吾軍的大小將佐談了一夜的軍略。

畢竟是不同的系統,當初這些邊軍對所謂禁衛出身的老爺兵,很是有些想法的,直到拉人打上門去,狠狠較量了幾場之後,纔有所改觀的,軍中似乎更流行的是拳頭說話靠實力交流的。

這些邊軍的裝備和待遇差了些,但多年養成的戰鬥意志和臨陣經驗真沒得說。

於是當晚我拿出最拿手的當初在論壇和小白、憤憤們紙上論戰的本事,直接從毛大神的游擊戰、運動戰開始忽悠,直說到到圍點打援、破襲戰,還有什麼戰略相持階段,與將來的局勢和賊軍的動態判斷等等。


這些邊將們說起戰術戰法戰技什麼也許不陌生,但對戰略層面這種看起來高深莫測的東西,就不免餘力爲逮的,就算很有些疑義的,也敵不過老祖宗千百年來積累的智慧成果,紛紛敗下陣來,當時就好象唬住了不少人,連那號稱萬年不開花的郭石頭,亦是不免滿臉震撼的表情,放下身來很是討教的一番,看來這裡又撞上有一號啊,也算是爲高適管領他們創造一些條件。

問起近況,卻是除了藍田關尚在敵手外,金州及周邊其他地區已經肅清了。

當初高適的新軍,初到金州遭遇了南下正在圍攻周府安康城的安軍,很狠血戰一場,本來計劃中奔襲,因爲隊伍初成指揮不那麼靈便,被察而變成強戰後,很有些兇險的局面。

這位平時看起來沉穩健守的高老將軍,此時突然老夫聊發少年狂的,爆發出股狠勁,領著骨幹營身先士卒壓上去,斬倒領頭的敵將康全之,一氣連衝跨踏平了安軍三大營盤十數陣,追這部賊軍一氣百多裡躲到藍田關上,才退還。

自此一戰樹威,順便斬了三個表現不得力的將官,罷降了十數人官職,上下驚服,迅速把握了軍中局面。

高適進入金州後,就以奉詔代行臨陣處置之權的名義,處置了棄走的官員七人,震懾上下,人心方定。派人收攏逃散藏匿的潰兵,並在幾個要點集中了人口和錢糧,募青壯以協守,然後逐步四處出擊騷擾,卻不死據一地,逐步肅清收復了一些治下區域。



再到後來,前方要錢給錢,要人給人,我也支援奉應的爽快,因爲我不是那種容易妒忌部下成就,而特意製造困難打壓,貪功冒己的白癡。

再說這位將來的“中唐國柱”的名號可不是吃素的,只要有這麼個大保險在那裡,離需要我親自領軍上陣的日子還早了,……

現在按他的說法,當初即便對我預計定下的軍略有不以爲然的。但幾番料敵於先之後,上下就已經“無不驚而敬服之”了。難怪當初高達夫,給我的行文中除了大量的情況和分析外,結尾就就是一個“盡如所料”。

這便是知道歷史大方向的好處,這種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的感覺,讓我小小的得意一場。

“允法”我想了想“有興趣到武學士官夜校中修習一番嗎”“多謝大人栽培了”他爽快的欣然一把拜倒。

這個夜校的東東,卻是來自我紙上談兵的惡習。

一路來,我本就有給部屬講課的習慣,這小白隨軍後養成的癮頭,往往都會召衆將升帳,以計議軍略爲名,順便給那些新入的邊將們上一課。

因爲我發現這些古人往往不缺少豐富的戰場經驗,但卻缺乏系統的軍事教育,全靠前人一些兵書舊自學自摸索。因此我每有軍議,都會說些軍事典故讓他們辯究得失,因成了慣例。

後來乾脆固定下來,呈請辦了個士官夜校——講武學堂。讓軍中那些有過邊事經驗的,以及一些地方上閒賦在家的老軍、宿將什麼的,用了各種法子和手段,厚資延請來,發揮餘熱,輪流授講。我自己也偶爾客串一二,還找人翻印了《玉帳經》《尉僚子》《司馬法》等許多兵書古籍,辦個圖書館,專供自行取閱。因此只要不是太過駑鈍,都能學到些東西的。

最吸引人的也是這個圖書館,內容儘量收羅的極盡豐富的,還有許多世面看不到的,受管控的軍典籍章的。當初許多人也是衝著這個藏書取閱的資格,想法子入了武學。

後來又接收設在成都武廟的,朝廷道、州武學機構,增建營房、場地、器械、藏書、庫房的,還有書畫棋室等娛情健身養性設施,這講武學堂才真正完備起來。

現在將官們也很有些人泡在其中的,對練操演比畫,倒成了一消遣的重要去處。

據說當年蔣光頭就是憑這一個黃浦軍校的校長起家吃遍天下,八年抗戰、三年國共內戰,都成了黃浦同學會轟轟烈烈的展示舞臺,我掛羊頭賣狗肉的大力經營其中,未嘗也沒有這麼一點小小的私心。再說自小到大都是爲了考試而考試,被老師折騰的幾乎沒了脾氣,現在總算也輪到我做校長折騰別人的滋味。

雖說這是朝廷的軍隊,但在我的一畝三分地裡搞點實驗田試點,還是可以的,作爲軍從附屬的東西也不少,有了武學這個掛羊頭賣狗肉名目,堵住了不少的非議和閒話,畢竟和重新創建一個新事物相比,改良一箇舊有的存在,受到的阻力也要小的多罷。

當然表面上,與往常的武學的差別,也只是多了許多內容而已。

嚴格說起來,軍官養成制度,可說是整個封建時期的一大缺失,長期缺乏系統性有效的將官培養體系,全靠世家寒門的家傳的教育或是自學成才。

或者乾脆經過戰場殘酷的自然選拔淘汰。而能夠從士兵的屍骨裡活下極少數,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在苦熬資歷的長期過程中,還要有足夠的幸運和機遇,才能成長爲一方將帥之才,雖然說能夠脫穎而出的多數都成就非凡,但可以說人才浪費極大,許多有潛質的人就怎麼埋沒在這個過程中。

雖然已經有了所謂“武進士”的多層將官選拔機制,但其將帥培養方面的內容,卻是少的可憐甚至是一片空白的,而此時大多數所謂的官辦武學,也是提供一個學武兼讀文的地方而已,所學的也更側重於戰鬥技藝傳統陣型隊列等初級的東西。

至於建立這東西,不是我想改變什麼,也沒有那種搞個跨時代軍事大變革的宏偉目標,搞這種東西的,如烈火烹油的,名出的越大越十轟轟烈烈,死的也奇快也是壯烈,所謂改革先驅,一般都是死後讓人緬懷的對象,吳起、商鞅什麼的下場,就是最好的例證。

我沒有名垂千古的無聊情操,只是想自己的手下將來替我衝鋒陷陣當肉盾的時候,能夠多活一些下來,比別人更長命一些而已。

安置傷員,撥給酒肉安排飲食,就引了他下去休息。

期間又發生了個小小的插曲。

營門口一陣鬨笑聲,“我們不要人了……”,幾名軍士,正架著一少年往外去,口中還嘟囔著,“你毛都沒長全的屁大孩子……瞎擠個啥啊”話聲突然中斷,那少年掙扎推推搡搡中,撞開一個縫隙一下躥了過來。

被我的衛士眼疾手快一槍桿掃在小腿,撲倒摁在地上,齜牙咧嘴的卻斷斷續續的喊出來“我要從軍……我不小了”,眼神卻瞟向坐在看臺,一身銀甲跨刀的小楊,滿臉還是那副冷冷死酷的表情,旁若無人的坐在看臺上,斜支著刀鞘腰身眼神飄忽的很不爽的樣子,因爲我的刻意寬縱,自從摸透了好些營盤後,讓軍中很是鬧了陣飛賊後,顯然又在尋思新的名目。

當然那些被上司臭罵做連毛孩子也防不住的營官們,又把怒火變本加厲的施在底下的操練中,那就不是要他考慮的問題了。

突然變的激烈了許多,“大人,我能吃苦……吃的也很少”,這話一出,嘿然左右都樂了。感情他個幹猴的把軍中當廉價勞工食堂了。正待吩咐人把他拖出去,“殺人放火,我什麼都能做的……”。他急了口不擇言,這下我都樂了。

卻心頭一動,觸發了我一個心事,好象但凡是許多的YY小說裡,都會有一批從小開始培養的,沒有什麼道德觀人生觀,唯主角命是從,以主角的價值觀爲唯一理想導標的班底,爲主角成就一番事業,銨前馬後的奔走效命東擋西殺的紜紜。

我也未嘗不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要求,培養出一批各種方面的手下,而且雖然週期長了點,但只要把持的好,還不用太擔心忠誠問題。

一問自從招兵以來,還真有不少年紀太小混進來又被檢出來不合格的,不但僅僅是流民,還有成都本地的。他這號已經混進來三回了又招了小楊過來。“你看他怎麼樣”,小楊冷冷用眼角瞟了瞟他的身板,那種眼神讓我錯生出是在看一匹馬或驢子什麼牲口的錯覺,方吐出個字“還行”,雖然大家都習慣叫他“鬼小楊”“陰魂不散之小楊”什麼的,但我最欣賞的是他這種酷楞的態度,只要是他不感興趣的事物,就算美女當前,也和看一塊樹木或者石頭,並無兩樣的。

難怪我家那個一向古井無波的懷石老太監,也生出幾分興趣的,前些日子,突然出手制服他,摸了身骨後,眯這眼睛,吐出一句“有興趣學咱家這本事嗎”。



“有興趣帶兵嗎”現在,我也說了一句……

晚上回來,見得小楊脫了甲衣,拿了些零碎背了個包袱,又要出後門去的,問道“又要開始了嗎”他恩的一聲。

我喚過來交代“其實你可以這般……這般……”

作爲特殊訓練的一部分,“你能摸到手的,就算你的”,當初我對小楊如是說“就算有些要緊的,也可以讓他們贖取回去嘛”。

於是那些下面防範不嚴的,就倒了大黴了,經常有些要緊的事物不翼而飛的,小楊這號雖然少言寡語的,可是敲起竹竿來一樣的狠。

惹得一片哀鴻遍野的直道“日防夜防,企有天天防賊的”,又試圖收買的,卻被喚去訓斥了頓。

“戰陣之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難道還指望別人手下留情的,今能竊得你貼身去,明個就能取你頭顱”

“倒是你禁防不嚴,佈置不到家,回去重新安排罷”

於是不得不咬牙切齒的重做佈置。

夜靜如水,月沉似溝,軍營中,刁斗不絕,巡禁森嚴的。

只聽得轟的一聲,一處營帳突然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直呼到“中了,中”“好小子,總算逮到……”很是有些揚眉吐氣的味道,又有些咬牙切齒的。

“夷,這是什麼人”卻有人看出不對的。

另一處連營一羣鬼鬼祟祟傢伙正在黑暗中嘀咕。“你的消息準不”“絕不差的,從火頭軍裡傳出的消息,那小子備了好些的器具”

“這小子極是滑溜的,大夥都準備什麼東西招呼的”

“裝了灰鬥迷煙”“網套、鉤索”“還有一套從內營借來的傢什”“也就是鉤槍手鐮藤牌絞繩的”“恩,我營內還埋了坑,讓弟兄們澆灌了一些的肥水”“總要給他來個水陸大道場的”“左營又安的什麼機關”,沉悶了半響後有答道“就是一筒虎頭蜂,外加一缸甜水而已”話畢轟的一聲嗡嗡大做,直緊追不捨的撲騰著一人影翻滾出來,撲通又栽進一溝渠中。


……

同樣的時間,中軍大營,兩名黑影一前一後,避過一隊隊的巡兵,又小心閃避跳躍的,饒過貌似陷阱機關的事物,異口同聲的很是抽了口冷氣,這還是普通的軍營嗎,簡直很有些龍潭虎穴的意味,他們也算見識頗廣了,就是鉅富人家的藏金室,也未見如此變態的設置。

爲首的正待招呼同伴,卻就突然背後發涼,極沉悶的“嘭”的一聲,轉頭一看,一個少年蹲在陰影,臉上抹的班駁和身上的草色幾乎融爲一體,幾乎無法察覺,一雙眸子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腳下正躺著自己的同伴。

不由大驚,壓在喉裡咆哮一聲,抽刀飛撲前去滅口,卻見腳下一拌收緊天翻地旋,整個世界倒懸過來,暗道不好中了埋伏,饒是他富有經驗,反應極快,吸氣收腹反手抄起另只兵器,反撩向上,卻想起還有他人在側的,心中示警,“嘭”的一聲頭上已經捱了一記,饒是他閃避的快,也被抽的一陣眩暈,偏在空中虛掛使不得力氣,對方“夷”了聲,打擊隨後發又至,膨膨幾聲打實的,終於不再動彈,最後的意識是極度的不甘,他在軍中也算是挑尖的人物了,卻莫名其妙的栽在以外遭遇的少年手中……

“看來今晚很有些樂子了”某位大人遠遠聽得一些喧囂,搖著天氣並不熱的扇子,問到“你們看我是不是很有些羽扇掄巾的味道……”引的一旁一大一小的女子吃吃的笑。

這一夜,很是抓住了些私闖營禁的奸細,還反抗格殺和自裁了一些,剩下的也很是狼狽,什麼摸樣的都有,火燒、灰倒、油澆的,漆灌的,還有腫如豬頭滿身惡臭的。就象某個時叫血紅的大大經常引用的形容詞“剛被一百個大漢輪過的摸樣”

多日後。

長安城,十王宅改做的留守府,宮室那些已經查封了,要待安王來接收的,所以軍將們都只能覓了各家王公宅地作爲自己尋歡作樂的所在。

華毯珍幃鋪陳極盡奢華的內室,一隻青玉盞,酒橙如蜜的,卻傾倒潑灑了一地,落在金毛駝的織毯,色跡班駁的。

新到的僞大燕尚書令嚴莊年方過五十,很有些志得意滿的華貴雍態,卻面色黑沉,看著手上一封事物,戰戰兢兢的侍兒近來小心的喚一聲“嚴相”,欲換了器具爲他揮手而止。

“屬下奉命入蜀秘查曳落河覆亡事……”密信上字字泣血的,“衛禁森嚴,前所爲見,陷阱機關,防不勝防……軍將如瘋虎……兄弟們死傷籍籍,爲歷年之所未有……”

“……密營,多年馴養三隻訊鷹也莫明折損了一頭……屬下拼死脫的身……那些潛隱的多斷了聲息……”

一個少年安坐火堆旁,正在架烤一事物,咬上一口呸的一聲“不好,老的鉻牙”,一節竹管棄置一旁,在火烤下火漆熔流出來,他不由端起來看一眼,胰了聲。

嚴莊長吸了口氣,緩緩道聲,帶下去好生醫治把,西京密營的人經此重創的,還需恢復,這以後,該請聖上,再派些得力的特殊人士了。

曳落河大敗而沒,被孫孝哲隱而不發的,最後反是舊朝的殘餘通告出來,聖上才委了自己來查問因由的,未想竟然屢屢不利的……


涼州,西北朝廷,深秋漸冬,有些風露降下來,帶著些寒意,浸入人皮膚中,崇化殿偏堂內,香蒸嫋嫋的很是暖人心扉,雕花錦繡的案上放了幾件事物,一封是例行通報的武關奏捷疏,還有一冊手抄,上頭赫然有些子目入眼,“遊擊”“破襲”“麻雀戰”等等。

不時掠過的北雁飛鳴聲,和遠遠傳來士卒的操練呼喝,交錯做一道,飄忽在不大不小的宮室中,隱隱的傳入衆人耳中。

新登級不久的肅宗皇帝,一身的玄冕龍披的,卻仍保留了幾分太子時的那副溫厚淳仁的風範,只是多了些讓人不敢仰視的威肅雍容的氣度,對座著幾個相當親近的臣屬,神情倒是相當的輕鬆寫意的,帶了幾分苦笑道“當初未想的……今卻很是成就了些氣候啊”

另一冊起居注摸樣的事物,上頭還些特意翻折開,做了硃批的部分:“……安氏之亂,明藩鎮之亂,其實卻是體制與權利失衡之亂……集財政軍刑用人諸權一體爲國之大患……體源不清,亂平不止……”

“看起來卻似有些道理的”卻是我那老熟人裴冕,剛升了尚書左丞的他,小心的看著肅宗的面色“可有不妥呼”

“這倒不是”肅宗笑而搖首,“他雖然看的遠些,倒也不稀罕,安賊爲鑑,朕早也有心整頓的”

“只是爲何官家,他列舉的都是些泰西國的宦亂的故事”

作爲唯一有資格列席此場景的內侍李靜忠,倒笑著打趣說。

因爲忠心得力已經賜改名輔國了,經過這些時間的優樣養,和作爲地位權勢節節高漲的從龍舊勳,很是有些富態的福相,只是氣度行色又見內斂了許多肅宗包含意味的笑看了一眼李輔國道“因爲,若舉了十常侍之例,那你以爲誰又是漢獻呼”

李輔國頓做面色赫然,“奴才非淺了”諾諾退下左右衆人對視了一眼,都做沒聽見,小心的避開這個話題了。

卻是話說回北軍輪戰前,突然召對的情形:我直被引進內殿,此時正是爭議一片的“賊悍且銳氣正盛,不宜正悍之”

“輕言喪師,累亡之道”

“兵甲未齊,怎得輕動”

“一旦有失,西南危亦”

“圖復圖復,還要待到賊軍佔穩腳跟嗎”



……

高呼萬歲拜禮後,才立定,就聞老皇帝出聲“卿來正好,爾有破賊,可所感呼”

卻是一片各般眼色集了過來,這一番紛爭下來,我倒明白了,眼下因爲武關之勝,西南朝廷中也出現了急進和求穩兩種意見,而且持這兩種意見的,既有蜀地的官屬,也有從龍赴義的舊臣,還有新投的臣下,兩下意見都言灼有據,把大道理的相持不下。倒沒有什麼好的建議,難怪老皇帝不耐煩的要生氣。

按照我知道的大概歷史自然傾向前者,不過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覺得,老皇帝是傾向於穩守的,但又考慮必須有所作爲以振天下人心。這才召喚了我來,原因是眼下就我與叛賊多有接戰的經歷,還算破過其精銳。

倒是那位餘中書的幾位,大概唯一沒有表態的。大有淡看堂下一片洶涌,穩坐吊魚臺的味道。心中有了些計較。

清了清嗓,高聲道“臣以爲賊軍戰線拉的太長了”

一時頓靜的擲地有聲,“哦”有些疲憊色的老皇帝沒想我另有他說,一時目光灼灼盯的我有些心慌“且說來”

我來前已經通過那些中使知道了些卯端,快速組織整理了些腹稿,才定神說:“臣只是以爲,賊軍號稱二十萬,一路戰來不可能毫無損傷,臣在潼關幾戰未克,賊亦損重,因是疲敝,待修養。其裹脅軍民雖衆,但未必儘可用之,雖然外強,實已百弊,況且范陽致關中何止數千裡,一氣而下,人心多背,賊軍之衆,未必可分兵盡控之。再說河北尚有義師,安賊企敢盡出,累上所推,賊軍兵勢所盛者,不過關中,河北兩地,其間空域廣薄,盡皆要害……可以破襲戰”

我知道自己這說的有些勉強,但算是最好折中之策了。畢竟我算是唯一和叛軍,而且是叛軍的精銳接戰過並取得的勝利的將領,不管他們怎麼對我取得勝利的能力和手段有所疑義。這一點都無法否認的東西。

“破襲戰嗎”老皇帝面色好了些,倒是來了些精神,“說來看看”

我舉了種種戰術、要義,詳解一番,以及一些戰例(比如當年八路軍敵後遊擊抗戰的拿手好戲和二戰德國反襲美軍的經典戰例,拿了幾樣改頭換面的說下來)。

衆人亦是沒有聽過這中全新的戰術理論體系。一時間左右側目,倒沒人出聲質疑了。

……

這期間的情形,不知怎麼的,也輾轉到了新君手中,倒看的若有所思,煞有其事的召人來計較的。

“這其中,很有些道理啊,中釋了這破襲之法中的破交、燒糧,打援、殺官、擾軍、造謠之道……”說話的那男子相貌駿朗,面上帶些遇年紀風霜之色,眉宇間卻有一股儒雅氣息,放下手中抄本。


一身白衫青璞的便裝,在幾位朱紫袍帶中,極其顯眼的異色,但看諸人的眼神,卻未有任何輕視和不敬的,如果有人知道歷史,就會對他的身份大吃一驚的,他就是人稱七歲知書,爲唐明皇召令供奉東宮的一代神童,歷史輔佐過李唐四代皇帝,世稱白衣卿相的李泌。

他亦是太子幼年的密友,現爲新君謀劃計議參預軍國,在新朝中很是有些分量,無宰相之名行有宰相之實的人物。

有一出聲附同的“如此甚好,取其輕憊,首尾不能相顧,而疲於奔命,敵不得安,其銳自泄”那人虎目精芒,氣度沉凝,卻是新近歸來的安西節度副使李嗣業首出列高聲贊同,眼中卻多了些不同東西。身爲武人,無論是保全實力,還是其他原因,他自然很快察覺到其中的利弊得失。

“況且臣以爲,以小部奇兵四出,截糧毀道,就算有所失,卻也無關大體”,未論戰先言敗,卻是李泌的穩健之言。

肅宗不由看了這位密友一眼,若是常人言此喪師之說,怕是不治罪也要訓斥的,偏偏是他還得認真採聽的。不由嘆了口氣。

有了這兩位各自立場的中堅大員發話,奠定了基調,其他人多是贊同的,僅有的異議的也就是“不可輕言而戰,需從長謀劃計議”而已。

“攻其必救,圍點打援,積小勝爲大利”,肅宗計較權衡利弊中,定下這論調,畢竟新朝根基尚薄的,附軍不過數萬,還分做多屬的……

至於那些相持和拉鋸中,可能傷民過甚,百姓不堪的弊端,自然的忽略過去。發動全面游擊戰的條件倒是充足了,在他眼中淪陷敵境的百姓雖然其情可憐,但也不差這一著了。

看到後面的文字,肅宗突然笑了笑。對李泌說“長源,竟有與汝所見略同的”,李泌眉頭跳了跳。“也說是賊軍戰線過長,可牽走而分擊之,致其奔走無暇”。“哦”其他俱是動容。

仔細祥看了一番道“雖然言多粗簡,但扼要明理,細處見之周全,其詳實可用,更勝於我”

又正色道,“恭喜聖上,此人可爲大用,朝廷正是用人,陛下速招拜爲大將”

聽到這裡,“速招拜爲大將”肅宗頓時再次苦笑出來“太上識人有明,早拔出來用了,現在就在蜀中經營,好在他也算是半個朕家的人了”

於是,來自武關一隻小小的蝴蝶,又開始輕輕煽動翅膀。

武試的餘波仍在繼續,鬧了一夜賊的軍營,已經平靜下來了。

清風明月的人手佈置,乘機而動的,也很有些斬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23164598 發表於 2022-8-15 11:57 PM

第95章 小偷與起居注

這一夜,很是抓住了些私闖營禁的『奸』細,還反抗格殺和自裁了一些,剩下的也很是狼狽,什麼『摸』樣的都有,火燒、灰倒、油澆的,漆灌的,還有腫如豬頭滿身惡臭的。就象某個時叫血紅的大大經常引用的形容詞“剛被一百個大漢輪過的『摸』樣”

多日後。

長安城,十王宅改做的留守府,宮室那些已經查封了,要待安王來接收的,所以軍將們都只能覓了各家王公宅地作爲自己尋歡作樂的所在。

華毯珍幃鋪陳極盡奢華的內室,一隻青玉盞,酒橙如蜜的,卻傾倒潑灑了一地,落在金『毛』駝的織毯,『色』跡班駁的。

新到的僞大燕尚書令嚴莊年方過五十,很有些志得意滿的華貴雍態,卻面『色』黑沉,看著手上一封事物,戰戰兢兢的侍兒近來小心的喚一聲“嚴相”,欲換了器具爲他揮手而止。




“屬下奉命入蜀秘查曳落河覆亡事。。”密信上字字泣血的,“衛禁森嚴,前所爲見,陷阱機關,防不勝防……軍將如瘋虎……兄弟們死傷籍籍,爲歷年之所未有。。”


“……密營,多年馴養三隻訊鷹也莫明折損了一頭……屬下拼死脫的身……那些潛隱的多斷了聲息……”

一個少年安坐火堆旁,正在架烤一事物,咬上一口呸的一聲“不好,老的鉻牙”,一節竹管棄置一旁,在火烤下火漆熔流出來,他不由端起來看一眼,胰了聲。

嚴莊長吸了口氣,緩緩道聲,帶下去好生醫治把,西京密營的人經此重創的,還需恢復,這以後,該請聖上,再派些得力的特殊人士了。

曳落河大敗而沒,被孫孝哲隱而不發的,最後反是舊朝的殘餘通告出來,聖上才委了自己來查問因由的,未想竟然屢屢不利的……

涼州,西北朝廷,深秋漸冬,有些風『露』降下來,帶著些寒意,浸入人皮膚

中,崇化殿偏堂內,香蒸嫋嫋的很是暖人心扉,雕花錦繡的案上放了幾件事物,一封是例行通報的武關奏捷疏,還有一冊手抄,上頭赫然有些子目入眼,“遊擊”“破襲”“麻雀戰”等等。


不時掠過的北雁飛鳴聲,和遠遠傳來士卒的『操』練呼喝,交錯做一道,飄忽在不大不小的宮室中,隱隱的傳入衆人耳中。

新登級不久的肅宗皇帝,一身的玄冕龍披的,卻仍保留了幾分太子時的那副溫厚淳仁的風範,只是多了些讓人不敢仰視的威肅雍容的氣度,對座著幾個相當親近的臣屬,神情倒是相當的輕鬆寫意的,帶了幾分苦笑道“當初未想的……今卻很是成就了些氣候啊”

另一冊起居注『摸』樣的事物,上頭還些特意翻折開,做了硃批的部分:

“……安氏之『亂』,明藩鎮之『亂』,其實卻是體制與權利失衡之『亂』……集財政軍刑用人諸權一體爲國之大患……體源不清,『亂』平不止……”

“看起來卻似有些道理的”?卻是我那老熟人裴冕,剛升了尚書左丞的他,小心的看著肅宗的面『色』“可有不妥呼”

“這倒不是”肅宗笑而搖首,“他雖然看的遠些,倒也不稀罕,安賊爲鑑,朕早也有心整頓的”

“只是爲何官家,他列舉的都是些泰西國的宦『亂』的故事”

作爲唯一有資格列席此場景的內侍李靜忠,倒笑著打趣說。

因爲忠心得力已經賜改名輔國了,經過這些時間的優樣養,和作爲地位權勢節節高漲的從龍舊勳,很是有些富態的福相,只是氣度行『色』又見內斂了許多

肅宗包含意味的笑看了一眼李輔國道“因爲,若舉了十常侍之例,那你以爲誰又是漢獻呼”

李輔國頓做面『色』赫然,“奴才非淺了”諾諾退下

左右衆人對視了一眼,都做沒聽見,小心的避開這個話題了。

卻是話說回北軍輪戰前,突然召對的情形:

我直被引進內殿,此時正是爭議一片的

“賊悍且銳氣正盛,不宜正悍之”

“輕言喪師,累亡之道”

“兵甲未齊,怎得輕動”

“一旦有失,西南危亦”

“圖復圖復,還要待到賊軍佔穩腳跟嗎”

……

高呼萬歲拜禮後,才立定,就聞老皇帝出聲“卿來正好,爾有破賊,可所感呼”

卻是一片各般眼『色』集了過來,

這一番紛爭下來,我倒明白了,眼下因爲武關之勝,西南朝廷中也出現了急進和求穩兩種意見,而且持這兩種意見的,既有蜀地的官屬,也有從龍赴義的舊臣,還有新投的臣下,兩下意見都言灼有據,把大道理的相持不下。倒沒有什麼好的建議,難怪老皇帝不耐煩的要生氣。

按照我知道的大概歷史自然傾向前者,不過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覺得,老皇帝是傾向於穩守的,但又考慮必須有所作爲以振天下人心。這才召喚了我來,原因是眼下就我與叛賊多有接戰的經歷,還算破過其精銳。

倒是那位餘中書的幾位,大概唯一沒有表態的。大有淡看堂下一片洶涌,穩坐吊魚臺的味道。心中有了些計較。

清了清嗓,高聲道“臣以爲賊軍戰線拉的太長了”

一時頓靜的擲地有聲,

“哦”有些疲憊『色』的老皇帝沒想我另有他說,一時目光灼灼盯的我有些心慌“且說來”

我來前已經通過那些中使知道了些卯端,快速組織整理了些腹稿,才定神說:

“臣只是以爲,賊軍號稱二十萬,一路戰來不可能毫無損傷,臣在潼關幾戰未克,賊亦損重,因是疲敝,待修養。其裹脅軍民雖衆,但未必儘可用之,雖然外強,實已百弊,況且范陽致關中何止數千裡,一氣而下,人心多背,賊軍之衆,未必可分兵盡控之。再說河北尚有義師,安賊企敢盡出,累上所推,賊軍兵勢所盛者,不過關中,河北兩地,其間空域廣薄,盡皆要害……可以破襲戰”

我知道自己這說的有些勉強,但算是最好折中之策了。畢竟我算是唯一和叛軍,而且是叛軍的精銳接戰過並取得的勝利的將領,不管他們怎麼對我取得勝利的能力和手段有所疑義。這一點都無法否認的東西。

“破襲戰嗎”老皇帝面『色』好了些,倒是來了些精神,“說來看看”

我舉了種種戰術、要義,詳解一番,以及一些戰例比如當年八路軍敵後遊擊抗戰的拿手好戲和二戰德國反襲美軍的經典戰例,拿了幾樣改頭換面的說下來。。

衆人亦是?沒有聽過這中全新的戰術理論體系。一時間左右側目,倒沒人出聲質疑了。

……

這期間的情形,不知怎麼的,也輾轉到了新君手中,倒看的若有所思,煞有其事的召人來計較的。

“這其中,很有些道理啊,中釋了這破襲之法中的破交、燒糧,打援、殺官、擾軍、造謠之道。。”

說話的那男子相貌駿朗,面上帶些遇年紀風霜之『色』,眉宇間卻有一股儒雅氣息,放下手中抄本。



一身白衫青璞的便裝,在幾位朱紫袍帶中,極其顯眼的異『色』,但看諸人的眼神,卻未有任何輕視和不敬的,如果有人知道歷史,就會對他的身份大吃一驚的,他就是人稱七歲知書,爲唐明皇召令供奉東宮的一代神童,歷史輔佐過李唐四代皇帝,世稱白衣卿相的李泌。

他亦是太子幼年的密友,現爲新君謀劃計議參預軍國,在新朝中很是有些分量,無宰相之名行有宰相之實的人物。

有一出聲附同的“如此甚好,取其輕憊,首尾不能相顧,而疲於奔命,敵不得安,其銳自泄”那人

虎目精芒,氣度沉凝,卻是新近歸來的安西節度副使李嗣業首出列高聲贊同,眼中卻多了些不同東西。身爲武人,無論是保全實力,還是其他原因,他自然很快察覺到其中的利弊得失。

“況且臣以爲,以小部奇兵四出,截糧毀道,就算有所失,卻也無關大體”,未論戰先言敗,卻是李泌的穩健之言。

肅宗不由看了這位密友一眼,若是常人言此喪師之說,怕是不治罪也要訓斥的,偏偏是他還得認真採聽的。不由嘆了口氣。

有了這兩位各自立場的中堅大員發話,奠定了基調,其他人多是贊同的,僅有的異議的也就是“不可輕言而戰,需從長謀劃計議”而已。

“攻其必救,圍點打援,積小勝爲大利”,肅宗計較權衡利弊中,定下這論調,畢竟新朝根基尚薄的,附軍不過數萬,還分做多屬的……

至於那些相持和拉鋸中,可能傷民過甚,百姓不堪的弊端,自然的忽略過去。發動全面游擊戰的條件倒是充足了,在他眼中淪陷敵境的百姓雖然其情可憐,但也不差這一著了。

看到後面的文字,肅宗突然笑了笑。對李泌說“長源,竟有與汝所見略同的”,李泌眉頭跳了跳。“也說是賊軍戰線過長,可牽走而分擊之,致其奔走無暇”。“哦”其他俱是動容。

仔細祥看了一番道“雖然言多粗簡,但扼要明理,細處見之周全,其詳實可用,更勝於我”

又正『色』道,“恭喜聖上,此人可爲大用,朝廷正是用人,陛下速招拜爲大將”

聽到這裡,“速招拜爲大將”肅宗頓時再次苦笑出來“太上識人有明,早拔出來用了,現在就在蜀中經營,好在他也算是半個朕家的人了”

於是,來自武關一隻小小的蝴蝶,又開始輕輕煽動翅膀。

武試的餘波仍在繼續,鬧了一夜賊的軍營,已經平靜下來了。

清風明月的人手佈置,乘機而動的,也很有些斬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23164598 發表於 2022-8-17 02:48 PM

第66章 繁華不知夢裡鄉誰是一

又是一個旬休的日子,春光明媚的上午,我躺在似如包間般寬大的烏木大牀上,靜靜看著窗格透入的細碎光斑,青羅帳頂上變幻出種種迷離的形狀。早晨醒來很是和阿蠻纏綿了一番,又小睡了一會。

昨夜,又夢見過往的事物了,汽車、電腦、網絡,還有考古隊的同仁的笑臉……

我似乎越來越習慣現在這種生活,那個時代的事物離的越來越遠的,只有在偶爾午夜夢迴之時,才重新夢囈起種種,卻是模糊的恍如前世今生了。

憶起初到了成都地面,又是一番情形,地方早早以黃沙覆地清水淨道,鮮花帛樹鋪陳直出十里,地方官吏士民夾道三跪九叩香案鋪舉,禮官唱和接迎,一番盛大而煩瑣的歡迎儀式,才緩緩入了這個周長南北三十里,東西四十里,天下數一數二首府大邑史上名城。


與一路常見的大小城有所不同,成都城青白古暗色的方石爲基,沉厚灰黑條石巨磚爲筋骨,構分成內太城、外少城偌大城池格局。

只是滄桑的古色,伴隨著藤蔓班駁,蜿蜒在城牆上縫隙中,顯然很有些歲月了。層層堞疊的箭樓孔槽,已經爬上了苔痕深色。而依城外牆延伸出的茂密林立的民居市集,見證著這西南首府的繁華喧囂。

作爲歷代西蜀、成漢等西南割據的首都,幾經修擴又幾經戰火。越發的雄偉巍峨,不負天下繁華名城楊一益二的傳聞。

只是由於聖駕的到來,街上清淨了許多,除了沿途頓首投足跪付的士民外,只有無數掩蔽的各色門板窗楹後,遮遮掩掩的敬畏和好奇的目光。

聖駕一行直接入住新的行在,號爲景安宮的所在,仿東都舊制,依例修繕的前朝諸殿內庭宮院,一應俱全,清空左右坊爲駐軍、官署,原有的街集也平整出來,爲校閱、朝集的廣場之用。安排好內衛五番班直,諸軍營防,我也入住了新家——棲畦園。

我現在居住的,離老皇帝住曄的安景宮不遠的,景左坊新平裡的棲畦園,原是那些劍南官員爲宰相兼任劍南節度大使的死鬼楊國忠,可能到來準備的臨時落腳的行館。


說是臨時的落腳,卻是華宇連片,高堂廳閣重重疊疊,山湖林園地面廣闊,光主建築羣就有五跨七進,還不包括兩邊的別院和側花園,也不知道拆並重建了這一帶多少人家的宅院,才營造出來的規模,不過現下充做了龍武軍的衙門兼宿舍,而其中若大的後園部分,就歸了我所有的……

但是由於楊氏倒的太快,還沒能配上服侍的人手,幾個主事的有關人等就被下獄了,於是就這麼簡單收拾住進來了。

雖然粉刷塗漆的痕跡還是新的,但其間鋪設可說極盡奢靡,大部分已經完成陳設的廳堂,簡直是用各種值錢的珍玩服輿堆起來的。光我分到的這間水中明軒,地面用的是長期封鎖的敵國南沼所特產的紋理最細膩的雲石(大理石)——冰雲。地上墊的是手工精密西域進口金毛駝絨織毯,牆柱裹的是摻了香料生椒的昂貴紫漆,不但沒有異味,還散發出雨後的清香。連廊柱外用來擋雨的帷布也是上好的青花綾。

我的居所是一處臨水側開門的後別院,一開小門就是那有湖有山的後園。後院三園裡,一個可以大船競渡的小湖,衆多橫貫的亭臺樓閣,隨處遍佈看起來很珍稀的花草樹木,合抱粗古木綠冠成蔭比比皆是,怎麼看也不象這幾年前才移植。還有一座植被豐茂水榭環繞的完整小山丘。隨便藏上百把人毫不成問題。另一開門出去,側院曲廊的,可通往前堂的龍武軍署衙官廳和內校場。

這處院落的前主人顯是一個很有品位的高雅之士,裡面有些原主人的東西還沒來的及清理裝膳。所有器物案几都透出高古優華的書香氣息,只是不知道爲了逢迎楊國忠的傢伙,是從哪裡強去豪奪來的。


而那大的不象話的淨房(浴室)裡,那用價比白銀的香榍木打造的足可容人游泳巨大方浴池,讓我再度震撼的,很是驚歎YY一陣,據說注入熱水後,腹鬱的香蒸雲絡有寧神解乏鬆肌的功效,對人體大有裨益的。

而做的這般大小,不過是因爲一般的豪門顯赫,婢僕成羣的,洗個澡都有多人侍侯,更不用說楊國忠這般的身家的權門。於是我又多了樣樂趣。

入住的頭天,就騙著謝沅到房舍內參觀的原由,教人事先備好了香湯皁角的一切,也不管小丫頭在外頭蹦達歡快,悄悄的掩身鎖上門,不顧她似有所察覺暈紅的面色幾欲避走,一把抱起彈踏驚若小兔的她來,就扔了進去,口中只安慰“怕什麼,遲早的事情了”紜紜,也不脫什麼,普通一聲,和衣跳進去。在驚起漫天的水花中,抵纏著美妙佼好的玉體羅衫盪漾,頓時不由自主的在水中伸展綻放……很是回味無窮的。

轉眼數月,這段日子,讓我過的好似流夢一般。

這段時間,老皇帝所在的行宮——安景宮外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劍南道大小官員請偈問安的絡繹不絕,車駕坐轎從承泰門外的大校場一直排到幾條大街外的長慶裡。

文武軍政兩途官員,劍南道下的各路觀察使、處置使、營田使、度支使、轉運使、按察巡防使、採訪使、鹽鐵使等等,節度使下的節度同知、兵馬使、兵馬都知、防禦使、討擊使、守捉、督將、團練使等等,地方道州府縣的都督、刺史、太守等等,尚不除各自所署的副使、長史、主簿、六曹、別駕、判官、參軍、推事、丞、差辦等林林總總的從屬佐官。

還有那些地方的宗王、外戚,大小封誥的國、郡、縣、鄉的公、侯、伯、子、男等各等的貴爵、勳士,命婦。爲了不同的目,懷著不同的心思和想法,不同的立場和動機,匯聚在成都齊集一堂。

那些隨行公卿勳貴們,得了這段時間的修養,恢復了體面和氣度,絲毫看不出當初困苦勞頓的模樣,諸如爲了爭搶一捆睡覺的稻草,不顧形象禮統,大打出手的情形……

只是,現在楊氏倒臺,只剩下些婦孺,那些和楊死鬼走的近的人也倒了大黴了,有乘機痛打落水狗,聞風反正的,還有爲了撇請干係的,表明心跡的,明證立場的,投機上位的,紛紛聞風而動,那些陳年舊事也因此被舉發出來,成爲政治清算的理由。

其中最大的一樁就是這天寶戰爭中的,屢屢矯發河北兵馬的輪至大敗的僞詔案,雖然主謀楊死鬼已經不在了,但當年服從的人不少,一發作出來牽連甚廣,一時間許多官員落馬,人心惶惶。

再加上那位怎麼看也不會輕易放棄機會,痛打落水狗的漢中王等人,明裡暗中的推波助瀾,許多本來甘遇平淡,或者不安於現狀的人,自願或者不自願的,伴隨這官場攪動的潮水,都紛紛浮出來。

雖然蜀地也有些楊氏宗族遠房,但經過那麼多事後,楊太真似乎對這些沾點干係的遠房宗親已經不感冒。因此倒也處置了不少,沾著當年京畿楊氏的風光,在地方作威作福的人,倒也大快人心什麼的。

清查楊氏羽黨,抄家的好差使就落在了龍武軍頭上,說是清除楊黨,那其實是個大笑話,真正較真起來,韋見素老頭這個最大的楊黨分子就在老皇帝眼皮底下,活歡蹦亂跳,真正所有被抄家的名單都有中書、門下的人計較呈上溝決覈對過的,那些不留,那些可留可不留,那些可以暫留下來侯待處置的,那些可以從名單勾掉,想必早有人反覆的權衡,精心的推敲過了。

這其實也是老皇帝變相犒賞龍武軍將士的一種方式,我只要指派誰誰去就好了,反正最後沒人敢落了我一份。這種錢最是好掙,對象又是犯官,上報多一點少一點,也沒有什麼尾巴和厲害衝突,倒是狠狠發了一筆。

過程也很簡單,無非帶人圍住闖進去宣誥,然後呼天喊地的哭喊成一片,有關人等用各種表情和形態來接受自己的命運。麻木、不捨、恐懼、驚亂、淡漠……

於是我就象電視電影裡韋小寶之流一般,舒舒服服的靠在最好的位置上,翹起二郎腿,品茶聊天,任手下擡上一箱箱金銀珍寶珠玩器玉由我過目,喊唱報帳入庫。

當然最好最值錢的東西,按照慣例是由我先看了挑完再輪到他們的。

這種經歷,也讓我對古人的奢華生活大開眼界,小小一個從七品下的司計、主薄之流,就供有六個廚娘,全金銀餐具數套,養上三四處莊子,身邊百多號奴婢,光個吃飯要有十多人侍侯,更不用說那些司員、正官抄檢出來的以車記馬載的珍貨奇玩,蜀地的富庶,還真是個適合發財的地方。

我以爲自己已經很有些身家了,可是見了這些場面,才知曉自己是井底之蛙的。

但據那些北軍的老人們講,這些東西、排場,相比長安城裡的那些豪門大戶來說,無論是氣派品位還是質量數量,都相去甚遠的,哪怕是成都府裡的所在,不過是南方鄉下愛擺顯的土包子而已。

而抄家的具體操作的講究的,也讓我開了回眼。

一般默軍士許順一些值錢小件的零碎,因爲有的東西零碎的主人也未必記得清數目;然後按照查封的數目,抵扣一些零頭,就是主要辦差人員的酬勞等等。這還只是小頭,屬於明面上不成文的管例。

主事的人員還可以具體情況操作一些查封的範圍,看對象合作的程度,比如有意漏掉一些東西,或是交出一些隱匿的財產,換取比較體面的對待等等。

當然如果不合作,得罪了辦差的人,那也不介意增加一些名目的,甚至連祠堂神牌,廚房鍋竈也不會放過的,然後還可以再拷問追索可能隱匿的財產,那就不好過了,但如果比較合作,還託了人留情面,那還可以多留下一些維持度日的東西。

相比龍武軍兵,那些宣誥的中使、內官就沒那麼客氣了,他們跑路出來,幾乎積蓄多年家當都沒了,拷逼起來也特別狠的。因此許多人寧可選合作,也不願落在這些有點變態的手中的。

最後當然也不忘多劃些給宣誥傳喻的,反正是康他人之慨的人情,倒把這些斷了是非根的傢伙喜的屁顛顛的。

超家抄的多了,也深有感懷的,總覺得這些犯官就好似朝廷眷養的豬一般,無論平時其怎麼拼命搜刮盤剝,積下無數家財,養的肥肥胖胖的,(古時沒有什麼銀行帳戶保險箱之類的東西,真金白銀萬貫家產弄的越多越跑不掉),一有需要,便拉幾頭出來開開刀,既充實了國庫又威懾天下,還可以讓善良的百姓歡呼“皇上英明萬歲”大收人心,可謂是一舉多得。

一番清查之下,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憂的,也落得許多位置空出來,正好讓那些新晉的大佬們權衡計較的角逐一番,爲自己的親叢舊屬打算打算,謀個最大的益處。不過,無論這趟混水攪的再怎的厲害,又是如何的暗流翻涌的,我是置身的興趣乏乏了。

藉著他們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位置上,我也很是鼓搗了感興趣的事物也有了些成果的,一時竟沒得多少目標……

……

日上高杆,仍想賴著不起,聽的門軸枝椏一聲,惟帳外人影綽約,在收拾我的房間,聽的悉悉索索輕手輕腳絲帛摩擦的聲音,一個曲線優美的淡淡人影,隨著微弱的光影,投射在幃帳上,竟讓人窒息的不由秉住呼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23164598 發表於 2022-8-17 02:48 PM

第97章 奴婢與飛仙

又躺了會,起得身來,人已經出去,梳洗妥當,推門出去,卻見一身材身材窈窕的女子在剪理花木,我也沒多想,躡手躡腳的猛然從背後一個貓撲過去,“不想你還有這種情趣啊”一把抱住上下其手的,口中念道“看我超級鹹豬手”

對方卻生澀驚亂的在我懷裡猛的掙扎顫抖起來。待我佔足了便宜,察覺雖然手感潤澤飽滿的,但也大不同謝沅的,轉過一張驚亂的俏臉過來,顫聲道“見過主子”

她一身淡裝,頭挽烏雲垂髻,素縞紋裙,婀娜腰伎,行如弱柳,只是容顏秀美中稍顯清瘦,又是另一種韻味的風姿了。被我把住要害,一副清絕羞赫的情態。

啞然半響之餘遲疑道“你是”,搜刮盡腦子也沒想出府上何時多了這號,才見她脫開身去,有些慌亂擺理裡衣裙,遂又謹然衽身一里禮“奴本是侍侯雨小姐的,沅夫人這些日子,常奉應宮內的,便暫使奴幫襯點內院的事兒”。



“原來是初晴啊”真的很難和當初那個灰頭土臉四腳朝天被按在地上的某人聯繫在一起啊。卻也注意到內院多了些什物,一些東西被重新擺置過,本來放任滋生的花木,也被細心的修剪過,細微之處卻顯的富有些家居的氣息。

看她也就一個人,每天都是做著這些的功課,把內院收拾的,很有些家的意味,倒是個不簡單的女子,也似很見過了些大世面的,在最初被我偷襲的慌亂之後,很快恢復過來,有一種天生自然的儀容體態,言行應對的頗爲得體的。


這種天然自成的教養和習慣,不是尋常人家所能出的,也讓人對她的過過和經歷,卻愈發感興趣了。

不過瞧見她此刻這副沉容得體的模樣,反鉤起人一些心癢癢的慾望,又有一絲施暴的情節,難怪當初就算用灰土刻意遮掩了容貌,還是不免被人盯上的。

心念轉過了許多,我嘿嘿道“這樣說來,你算是我的私奴把”

她頭低的更低,卻是默認了。

“那我不是怎麼處置都行,可以要你做任何事情了我把這兩個字咬的特別重,意味深長的”任何的事情“,”恩“的一聲,卻是把頸首垂的更低。

雖然我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但從被羞色染的緋紅的粉頸,可以看出她不論情願或者不大情願的,卻是副逆來順受,任君欲求的態度。

心中欲發的得意,傳說中的女僕、制服、調教什麼的也不過如此罷。


若不是今天還有事,倒想就這麼拉進房間詳細身體力行,探討一下作爲奴婢對於主人具體的權利義務干係。

畢竟人到了一定的地位,生物鐘的頻率已經不以白天黑夜的差別爲轉移的。

“我需要個房中鋪牀疊被的,你有空就過來幫忙罷”,放她一馬,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滴。

“是,主子”她低低應了聲“哈哈”我心情大是舒暢,高唱起“我是一直披著羊皮的狼……”揚長而去,……

新到的校尉向震,這兩日在武學中很有些收穫的,今逢得旬修,亦是依禮節來拜謝軍上栽培的。報了身份,通傳進去。

卻見院內的親軍個個舉都舉著藤牌大盾的,如臨大敵的模樣,不時望向天空的,心中納悶,難道大人在行什麼機密之事,需要這般警戒森嚴的。問起衆人支吾了半天,只說大人正在晨煉的。

心中更是驚訝,難道大人武功高強如斯,連親軍都需要退避三舍。這倒十難得見識了,卻未察覺左右,望著他進去的眼神,有幾分憐憫,又有幾分興奮的。

嘀咕起來“又來了個不怕死的,看他能堅持多久出來的”

若大的一個內校場,門口只有親軍打扮的一人,站在正中,只是頭瓢毛髮只剛長出的青青的一岔,很有些可笑,見了向震,露齒一笑的“來見大人的把”

向震“恩”的聲,卻見幾個兵器已是空空如也的,小心的問道“不知總大人這練的是什麼功夫,這十八般兵器怎麼多不見了”。

對方很憨厚的笑了笑,指給他看“吶,都在牆頭上,屋頂上,樹上呢,還有些飛外頭去了……

看的向震很是無語的震撼中,突然對方“小心”,眶讜一聲,卻見他手疾眼快的,架住不知何時飛過來的一柄飛旋的陌刀,挑起抄使了幾下,卸力甩在地上,不由腦後有些發冷的汗津津,半響才吐出一句“好險”。現在他總算明白外面的那些傢伙爲何,總舉拿著排盾了。

……

早飯前閒暇,前些天,看的那些比斗的激烈,我也有些手癢的,決定練幾下,在兵器架上左摸摸,有看看的,最後選了柄看起來最輕巧的,揮動起來。

一開練,就見左右面色大變,無不退避老遠,一臉心有餘悸的摸樣,不由喝道“你們跑個什麼,不就是人有失手,馬有失踢蹄的嗎”聞聲,卻見閃的更遠了……

搖頭嘆氣,也不理會這些膽小如鼠的傢伙,我一氣輪起刀來,氣發丹田,手握橫柄大喝一聲,只見刀光如匹,虎虎生風,飛旋著以奔雷之勢,沒入一棵大樹。

“咦,人呢”卻發現那些傢伙藉口拾檢兵器,跑的乾淨。

還是不行啊,不由感嘆真是天妒英才啊,雖身邊不乏良師的,也肯用心教的,但是我似乎根本沒有這種天分的,也缺少這種資質,只能學了形似的招試,但一到使的酣暢,一用猛力之處,無論什麼兵器多會變成一式獨一無二的——天外飛仙。

每天堅持下來,倒是練的近身護衛的那些傢伙,對空防禦和抗打擊能力,長進了不少。

搖頭再嘆又操起一隻……

又是一刀中樹的,伴隨著碰的一聲驚呼,抖了幾抖,樹上掉下來一人,引的驚呼出來“樹上有人”當即被左右衝出的衛士高喝這“好個奸細”,用網撲繩套的縛拿住了。

拖上來時,還只是口口聲聲說良民冤枉的。我饒有興趣的望做他“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名做施樟雨”見我的我面色不善,又強做鎮定補充道“人稱施三郎的”。

“什麼,石章魚、死擅郎!!”我一個機靈,“來人,給我拖下去打”。我靠,起什麼名字不好,幹嘛起這幾個起點的超級龍套男的名字,害的我以爲這幾號怎麼陰魂不散的跑這來露臉了。

見得周旁有些不明所以的,又改口“好好的給我拷問清楚,這個傢伙是怎麼派到樹上去做他的良民的”

“小的冤枉啊,素昧平生的,怎會與大人的仇家無干的”,那號見得我的反應強烈,亦做改口稱辯。

我心嘿然,你就叫紫叉恨也沒用,“普通良民那有你這麼鎮定的,看見大官腳都軟了,還能強辯道理的,真是天大的笑話”。

早上這一小小的插曲,並未影響到我的好心情,召見了一些人,又用了早飯。

出得前廳來,卻旁從,圍看了老大一堆的,一陣還有些稚氣聲音“榮譽即吾命”

“忠誠爲我盾”

“堅忍爲利劍”

……一羣少年參差不齊的在宣誓,只是聲音有點兒走調。

這小妮子心血來潮的又在玩騎士遊戲裡,正拿把劍架在一羣半跪少年中的某個身上。

只是劍刃不是拍在肩膀上,而是直接貼在脖子上,倒不象宣誓,更象逼供的,那位在同伴一片憐憫、慶幸、乃至心有餘悸、幸災樂禍眼色中,顯然不是第一號了,渾身寒毛戰慄,滿頭大汗的,生怕她手裡把不穩,貼在脖子上的寒刃稍微陡一抖,自己就樂子大了,那宣誓詞倒似在刀口下逼出來的,聲音有些哆嗦,讓小丫頭一臉不甚滿意的模樣,嘟囔著“差勁,還不如小楊……”紜紜我不由宛爾,小楊那號從小和熊打架出來人物,見血割過人頭的主,怎麼會在乎你個拿把刀的小丫頭片子。

見得我來如蒙大赦的,那些少年們不由的紛紛可憐巴巴的投來求助的眼神。

這些可都是我精選出來的上等炮灰,雖然不比小楊那極品炮灰,但都是爲小楊新成立的童子營裡,百裡挑一的人選,也算悟性、心智、機敏都不錯的,至於那些身手、學識的要素,這些可以後天得到強化的東西,反在我考慮其次。


這些少年,將來都算是公主府的親事,還是讓她換個玩具的好,不然隨便一個抹了脖子,我都虧大了。挑選培養他們訓練他們先期投入,也費了我不少本錢的。

咳嗽了聲:“阿月啊,今天是什麼日子啊”

“逛街……”歡呼一聲“逛街”她一把蹦過來,掛在我身上,象只邀寵的小貓搖啊搖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23164598 發表於 2022-8-17 02:49 PM

第98章 ,承襲與公關

武試雖說已經結束,但餘波盪漾的,還是牽扯出一些紛紛擾擾的人事。

要知道軍中就如朝堂一般,也是有諸多派系的。北軍五虎他們看我總有不順眼的根源也很簡單。

光這晉身武官的來源,就有科舉,襲蔭、累進,保舉等多種途徑。

自唐代起,取士的考試製科和常科兩種,常科就是每年分期舉行的例行考試,制科又稱恩科,指有時皇帝爲了某中方面人材的需要,臨時特別加開的科舉。其中制科又文、武兩科,分別用以選拔文職和武職進士。

如現在河北作戰的朔方節度使郭子儀,就是本朝開元十九年( 731年)詔試武貢士中,當時就以“武舉異等”中第,補從九品下右衛長史,踏上仕途軍旅的,屬於科班出身的代表人物。


而我前些日子進行的武試,也屬於這種皇帝特准的恩科。

襲蔭,就是承襲父蔭,根據父輩的官職、爵位、功勳,朝廷授給子孫一定的職位、爵銜,這也是唐朝中許多將門世家的傳承立身的資本。父祖官至五品以上的高官子孫纔可通過“門蔭”作官,

如本朝大將李光弼就是承襲了,原爲契丹族老八部的酋長,追隨唐太宗徵高麗的祖父,以及歷任左羽林大將軍、蒴方節度副使的父親,李楷洛的餘蔭,成年後直接授左衛郎將,開始嶄露頭角的。

事實上,本朝以官爵軍功相傳的將門、文官世家數不勝數。光京畿之地,長安城內一地的豪門世家不計其數,郡望大姓比比皆是,象“薛、李、劉、高、徐、蕭、輔、沈、李、樑、杜、闞、王、羅、王、陳、楊、封、裴、宇文、獨孤、鄭、權、閻、蔣、姜、張”等皆是其中的精華和典範,代表了歷代積累下來根深蒂固的京師巨族顯望,族人子弟衆多。

其中又以崔、韋、裴、盧、高、杜、張等幾大稱爲宰相世系、后妃世系的宗族最爲顯赫。其宗支在本朝出好幾位宰相、后妃的。象韋韜出身的韋氏,就是屬於這些宰相世姓的大宗之一。

因此雖然這些世族大姓從來不缺少浪蕩無行的不肖子弟、紈絝兒女,但世家子弟也有三六九等,並不盡是是廢材,畢竟作爲世家大族擁有比平民百姓更加優越的環境和資源,長期的積累,要出些人才並獲得晉升的機率也要高的多。

保舉,就是依靠親信大臣、強力權貴的賞識,從白身直接獲得舉薦獲得爲官的資格,本朝的許多名著名詩人,飲中八仙的王維、賀知章、儲光懿等,都是象靠歧王等宗室的舉薦,而破格詮選爲官的。在文職上,一般多爲北門學士這類佐叢顧問官職。


而軍中例子比較少,非考績長年極優異或是有奇大的功勞,方可行之。比如我就手上就拔了不少。

最後是累進,最值得尊敬的所在,即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從最地層的士卒做起,依靠戰功積累獲得升遷的,這樣的人很不容易,但在中下級軍官中卻是比例甚大的。

除了以上正式進入仕途方法,還有一條比較特殊的捷徑--入幕,即作爲某一要員大臣的私人從屬的佐官,隨主官的升遷而進入仕途的。

缺陷是,一榮具榮一損俱損,個人色彩濃重,好處是破格提拔的機會也大。可以直接直接獲得具體的職位。象李白、杜甫,還有死鬼宰相楊國忠,以及我部下的高適、嚴武等歷史上都是做過別人的幕僚的,現在我帳下的薛景仙等人也算是。

文官晉身與武職上述類同,除了制舉、薦舉、襲蔭等以外還有議敘的名目,即所謂的清望官,沿襲自古代舉賢良方正的九品中正制的遺風,即皇帝特別徵辟在鄉在野的名隆賢望的人士爲官,並招衆大臣評議授官的制度。


有部架空小說《新宋》裡的那個石越的崛起就屬於這個類型。這些人往往也是構成清流的重要力量,對輿論導向的影響,連皇帝也無法忽視的。

因此許多人,都流行在臨近長安的終南山隱居修煉,以待獲得名聲迅速流傳到長安,引起重視被天子徵召的機會,被時人譏諷爲終南捷徑,這就是歷史上所謂的“終南捷徑”的典故。

因此這般下來,因爲不同的出身經歷,就在軍隊中,自然形成了不同利益的派系,而我和我的那些部下,勉強都算是突飛猛進的速成累進派或者事入幕派。因此除了象韋韜那般生死裡博出的默契和交情外。與北軍五虎那些即得利益的,累勳襲蔭的世家子弟看不對眼,也是再正常的事情了。


因此,武試也成爲我的一大契機。

借重新整編之機,將部屬打散了分配,這些戰場上活下來的便是骨幹,順便也清理一下軍中可能出的山頭主義派系矛盾什麼的,更有利我比較牢靠的控制住局面。

武舉還有一個好處,這些武舉子充實龍武軍的同時,也另一形式往軍隊裡摻沙子,削弱沖淡軍中個人帶兵出來的擅專獨斷的影響力,至少在表面上也可以減少我樑某人任人唯親,一手遮天的爲人口實,於公於私,也可以讓那位太上皇更放心一些。

但同樣,重建龍武軍,由於老皇帝的重視,不但大量擴制,還恩准特開武舉鄉貢拔健勇爲將士之備。因此也有許多人謀鑽起這舉士的門道

雖說朝局經過了番重新洗牌,錯綜複雜的厲害干係,暫時還扯不到我頭上,但諸多派系中想爲自己子弟謀個好出身的卻是大有人在,畢竟認爲禁軍沒有上戰場的風險,又容易接近皇帝獲得晉身的想法也很有市場。

託請承情的幾乎把主持日常事務的韋老二給堵的,不得不深入簡出的。連我的門房都塞了一大堆的拜貼。

他近日爲婚事忙的屁滾尿流,這一路下來,受到我和阿蠻成事利好消息的刺激,他和那位大夫千金的事情總算在韋老頭北上前,兩家敲定了來下來,但是他那爲準岳父是出名的飽學老學究的,對禮儀體統看的特別重,連帶這各種儀禮細節,都特別講究嚴謹慎行,嚴絲合縫的,連帶這韋老二也叫苦連天。

好在韋老二宰相老爹和御史中丞大哥的背景足夠硬,我也是惡名在外,還沒人敢擺資歷身份,或者表達出什麼出格要求,或者不夠恭敬的態度,最多也就是套近拉個人情。

而且雖然是武舉鄉貢試,但實際的水準已經不亞於兵部尚書的主持的京試武科了。用我的話說,就是身爲天子親軍,自然武藝才略俱考量要高人一等,哪怕是當個什長,也要有能當校尉使的水準紜紜。

而且唐代的科舉進士,只是初步獲得爲官的資格,必須要通過吏部的考揭試(類似於職業專長取向考覈),測過“策論”“判詞”等內容,才能放職事官

所以我乾脆力壓衆儀,將那些新進的士子們,全踢到武學去回爐再教育,也樂得清淨的,雖然很是招了些非議的,但太上沒發話,這一節也算揭過的。

武舉還比較簡單,有本事就行,兩個主官坐鎮,雖然不免暗中得罪的不少,但也基本防範杜絕了舞弊取巧之途。

但乘蔭的想進來,就沒那麼簡單了,作爲優撫大臣子弟的手段,太上老皇帝很是封賜了一批的,這些傢伙就比較麻煩了。

哪怕我不得不以簽下生死狀,寫明父母同意,將來發生任何事情生死由天命紜紜,等苛酷的要求,才嚇阻了許多人後,仍還有不少人絞盡腦汁想擠進來的。

雖然許多人,對我籤生死狀的做法頗有微詞的,但用我在太上面前,大義凜然的話說 “當今國家危難,男兒當嘗思報效國家,馬革裹屍亦不悔,若是把北軍當作了官門混職的託兒所,那還是乘早滾蛋的好,戰死沙場總被死於我的軍法的好把”

是得頗以爲然,這話被刻意傳了出去後,又是譁然一片的,嚇退了不少。

最後那些還能夠承蔭進來,也沒輕易放過的道理,起碼要能夠爲軍中最大限度的創造好處,狠很搜刮軋幹每一點剩餘價值纔算數。畢竟他們那些乘蔭,也只是個資格出身,具體職事和管轄,還得看我這些主官的心意。

當然這些事情就不用我這些上官出面,自然有口齒伶俐心思活絡的專人負責。

“以後,你們就不要拿這種事情來煩我了,好歹也是侍衛陛下,也要講個外表堂堂品貌端莊的,不要找這種長的實在對不起觀衆的。”

“總之有錢的出錢,有權的出權,總之不可放過一點油水的”我定下了基調。

比如當初那個漢中王世子,奉命來報道到的時候

“你們要從軍”我一臉正色嚴肅,看這又一隻超級肥羊送上來任我宰割的。“關門,放狗,旺才上”,心中卻很有喊出這句經典臺詞的衝動。

旺才當然不會真上了,但許多秉承了上官主意的人就粉墨出場了,許多成功的公關學範例,也在龍武軍的多處上演開來。

包木的兵器雖然搞不死人,但頭破血流乃至傷筋動骨卻是稀鬆平常的。

然後在觀看訓練不時可以聽到叫喝聲“笨蛋,我說讓你們停了沒有,繼續給我上,別他孃的和一羣瘟雞似得,難道想大家一起完蛋,別將死了有校尉,校尉死了還有旅帥,旅摔帥沒了還有隊正,番號第一部第一營第一團的都給我頂上去,我的什長得能當校尉使的,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嗎。。。

“什麼,指揮戰鬥到最後一個人。你是豬啊,明知不可能獲勝也要想辦法保存實力。。。”

“什麼壯士斷腕,可不是叫把全部人馬都拼進去,什麼叫做劣勢中進退自如”

每個看見模範營的實兵對抗的,都要發這一陣呆,然後有了心理印象或者說陰影后,就好辦事了。

“這邊請”

“恩,蕭三公子,我們是軍人,軍人就得打仗,就得死人,您是度支使的兒子,如果你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叫我們怎麼向蕭大人交代啊”


。。。。。。。。。。。。。。

“那個再說了,如果你出了怎麼事令尊也不會放過我們的,這樣對大家都不好”

。。。。。。。。。。。。。。

“不如這樣,你給我們兄弟一點錢,當然這錢也不多,二百萬錢就行啊,我們可以把我們營的功勞都推到你的身上,我可以向你保證,讓你兩個月內有足夠的軍功回去,怎麼樣啊。考慮考慮”

。。。。。。。。。。。。。。

“實不相瞞。有很多大唐未來的希望都曾在我們這從過軍,什麼親王、嗣王、郡王們的世子,都做過我們軍上老大的跟班,恩,當然,他們兩個月後就回去了”。

“比如說韋相的二公子,據說現在都是我們軍中,執掌日常要務的二號人物了”。

“還有當今太子,也做過監軍的觀軍容使,如今是總天下兵馬大元帥”諸如此類的。

辦事的人員,對自己製造的氣氛很是滿意,無論是紈絝子弟,還是熱血青年,充滿了希望的,總是最好的冤大頭。

。。。。。。。。。。。。。

“恕我直言,孫隊正,您的這些話別將大人,都尉大人、營官校尉大人,都已經和我說過無數次了,但我來這裡是報效帝國和鍛鍊自己的,並不是爲了弄一點軍功回去做朝廷的蛀蟲的。希望大人不要再提這件事了。”他有些激動的道。

當然象這樣熱血衝頭的小白,已經不多見了。

這時勸導的人,就會讚許的拍拍肩膀說,“想你這樣不怕吃苦,一心報國的好兒郎不多了,現在有個最艱苦,也最能考驗人的地方,可以安排你去。。。。。”

針對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情,也有不同的法子,既然想辦法進得來,不付出點代價,怎得輕易放你出去呢。

然後故事繼續發展。


“這有什麼區別嗎”付出了一定代價的小白們,繼續被誘導著,身不由己的往裡鑽。

“當然這個分派位置嗎,也大有講究”辦事的人會這樣告訴他的。

“能夠留在大人身邊,隨時見習是最好的資歷了”

“沒聽我們大人說了,不想當將軍的兵,可不是好兵啊”

“想當年我們大人不過是哥舒元帥帳下一小卒,。。。。。。。你看看,如今身居禁要,爲當今陛下親族許婚,與太子有師誼,隨侍太上,還常常獨自召對。。。。。”

“當年那些郡王親王的世子,乃至當今的太子天下兵馬副元帥建寧王,都是咱家大人身邊呆過的。。。。。號稱名將之路啊”

。。。。。。。。。。

“什麼要戰功,那也行啊。。。”

“比如,在關中打算遊擊的靖難旅的羅別將部下,雖然風險最大,但每天都頭斬獲,最容易賺取軍功了”口綻蓮花,很有推銷員的潛質。

。。。。。。。

“高郎將梁州軍也不錯,臨近前線,時常有小股流竄的叛賊襲擾,得個優評最輕易不過”

。。。。。。。。。。。。。

“不然,衛朗將的大散關軍怎麼樣,那裡位置重要,得個優評也不錯。。。”

。。。。。。。。。。。。。。

如此的事情還有很多,在不同的地方發生著。


大多數都願意付出一些,獲得一些更好的待遇和捷徑,最後頑抗的到底的也不是沒有

“還有這種人啊”公關人員有點奇怪的看著對方,好一會兒突然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在家中並不得寵是吧?”

“你怎麼知道?!” 對方吃驚的問道。等他說完了,才醒悟到這不是自己承認了。

“哈哈,那也沒關係,你現在有多少身家。。。”

當然這種就被他放到士卒中間去同甘共苦了,如果熬不過自己滾蛋最好,如果他們能夠挺的過來,那在我手上也是很有前途了。

這些有功名的世家子弟,單獨組成部隊,還起了個名號,叫做青年近衛軍的。

然後,其中比較出色的,在逐步挑選出來組成一團,留在身邊做見習兼扈從,叫做士官團。其中有所專長和成就的,還可以再選爲正式司職的參軍。

光這見習兼扈從也不是好做的,還要經過我這位大人的面試的,經常是號稱做腦筋急轉彎的名目,理由也冠冕堂皇的很,“戰機瞬息萬變,沒有個靈活清醒的頭腦對應怎麼行”,

腦筋打結轉不過來的愚笨之輩,當然只配到底下去鍛鍊精神磨練體魄的接受軍營生活的再教育。

這樣用不同層次的處置,逐步分化吸收,如此分做三六九等處置開來,所謂個能上能下的流動機制,那些傢伙有什麼意見的也很難抱成團,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再說他們雖然個人力量有限對軍隊沒什麼影響,但他們背後所代表的背景家族勢力還是相當可觀的。如果運用的好,也是一大助力。世家的子弟也不盡是廢材,嚴格的紀律和訓練要求他們,用功名和榮譽激勵他們,未必沒一些有所成就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23164598 發表於 2022-8-17 02:50 PM

第99章 不知夢裡鄉誰是

正在等候小丫頭換裝的時間,兩鬢微白的總外院鄒管事,靜靜的走進來。

當初,在一大羣流民中看到他的時候,處境相當不妙。那補丁的衣著,菜色的面容,都顯示出相當失意落魄窮困潦倒,與他人並無兩樣的,而且站在羣年輕力壯中間,顯的年紀偏大的他,很容易就被忽視了,若不是小丫頭心細,發覺此人鬚髮、面容、衣著、手、襪、靴皆乾淨利索,言談舉止隱隱帶著只有接受過高等教育和名門世族薰陶才具備的特質。

而能夠在逆境中仍用心堅持自己儀容體態的,這種風範,不是幾代世族高第,是養不出來的。

於是我第一眼就挑了出來做了管事,現在看來顯然是所值的,大戶人家該有的東西,他全知道,事事都能想在前頭周全,讓我省了許多事,一張賣身契,兒子孫子三代都賣給我家了。

雖然舉手投足還是不苟言笑,那種刻板守禮到天性散漫的我,也沒得發脾氣的境界,但辦起事來嚴絲合逢,謹嚴周密的一絲不苟的。



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他長期養成的走路習慣,象貓一樣輕聲無息的,那種有點神出鬼沒的隨叫隨到,常讓人有點似看《鬼屋》《幽靈城堡》電影的背心涼的。

他進來“主子,今個兒又談下了三家的契子,分別是北門的質鋪、押櫃、行棧各一家的,東城市裡的幾個大行會的行董和牙人都簽了押,就等接收了,不過,這人手有些不夠用了”

“蘇大班那裡好象還有些人把”我看著一份名冊,頭也不擡的說。


“上月奉主子的意思,去打點新開的珍味居聯號了,其他幾位管事那兒也沒有閒暇的人。。。。。。打理采邑的,前寫日子又去了好些人”

“那你到匠戶營裡再招些人來罷”我吩咐道。奉傳了出去後,他垂手恭敬的站在我身後。

抄家所得尚在其次,其實到了成都沒多久,我就已經一夜身家鉅萬了。

原因是追隨那劍南節度副大使大人“相率倡義”,將近來楊國忠派在劍南準備後路的黨羽鮮于嵩、章尤等以下,捕的捕,殺的殺。被掃下臺面來,獻功從旨誅逆的人實在不少,本以爲塵埃落定了。

可現在卻發現高興的太早了,事情另有變化,楊國忠及其門下雖然被以國賊盡誅之,但關鍵那位楊門顯赫富貴的根源,楊太真的還活的好好的,而且恩寵依舊。就有些措手不及了。

加上,後來清理楊黨中,有個冒失不識進退的官員,欲窮追猛打落水狗,失口上言,可夷楊國忠三族,結果冷不防被老皇帝一句“不知朕當幾族誅啊”嚇的屁滾尿流,當日馬上病倒辭官養老後,大家都知道,楊家人的事情就到此爲止了。

頓時紛紛又變了立場,馬上將本收繳入庫的,這一年來楊國忠準備後路,秘密送往劍南楊氏一族收刮的無數財產珍玩,盡數奉上,供聖上及娘娘度用。大大充實了內庫,宮內起居器物用度一切從舊觀,其中的一部分作爲阿蠻的陪嫁,賞賜了下來。


另外,在有心人的示意下,底下官員突然發現,那些入官的逆產中,有些是楊太真已故父親,前長史楊玄琰爲宗族辦下宗祀的祭產,按律不當抄沒,便返還原嗣,楊太真自然便承了這“一點微薄田產”,連帶我家雨兒也有份。其中一部分,輾轉到了雨兒的名下,由我這位便宜兄長掌管。

這所謂“一點微薄田產”的一小部分,也就幾處田莊,多少千八百畝水旱熟地,還有兩處小丘山林夾帶的一個湖而已。

於是一夜之間,我莫名其妙的收到一疊印鑑齊全的地契,變成了從小教育中,那種應該打倒和唾棄的,靠坐地收租吮吸人民膏脂血汗的地主階級。

但是說實話,衣食用度皆有所產所出,不時的再抄家抄上筆橫財,這樣的日子過的我實在很滿意,連吃飯都省的做了,只叫成都府裡的酒樓食肆輪流送外賣,變著花樣吃,等到我家的事業開辦,時不時的送些新品菜色過來,也吃了我很長段日子。

除了偶爾前方呈報的軍情諮文,提醒我北方還在戰亂中以外,這小日子過的也滋潤,實在是適合養膘的歲月。

但是離想睡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的目標,似乎還有段距離。我也不是那種坐吃山空,把大量錢財放著發黴的人。既然手上有錢又有人,自然搞起了圈錢的營生。努力向這數錢數到手抽筋的遠大目標,繼續進發。

除了一些可以滋息的房屋田畝等不動產,其他都給我通過趙胖子的門路變了現。用做收買現成店鋪產業人手的本錢,特別是那些失勢者被抄家者及其關係人等,原經營的別產,往往爲了變現,或者脫身以極低,甚至近乎白送的價錢脫手,而這種官兼的私產,往往牽連到一些干係的,只有我這種相當背景的人才敢要。

爲我經辦的人,原本也是長安牙人中行家裡手,同曉行情且,而且相當賣死力,徹底秉承了少花錢多辦事的原則,想在新主家面前做出個成就來,盡是檢可壓的極便宜的買,低調的避開了官面行情中諸多名目,巧無聲息的讓許多商家一夜之間,就悄悄換了主人。

明裡暗裡的,一氣就收買的了各種行當的營生大約幾十處,包括酒坊,漆園、車馬行、客店、酒肆、行貨棧、雜貨鋪等雜七雜八的什麼的都有。加上新開的,現在也有一番氣象。

再次輕聲提醒道“主子,他們都到了”

“恩,他們?”

我這纔想起今天該發月獎了,放下手中的踏出門去,早侯在外面的這些男女老少足有上百號人,對眼下的身份好象很是心滿意足的模樣。中氣十足的齊聲恭順無比的跪下來“見過主子”“主子安好”。

他們均是在飢寒困頓中我招募來的,各方面至少也有一技所長的人,有些還做過流民的頭目,卻也心甘情願的賣身做了我的家奴。這些快餓死再救回來的人,不但廉價,而且忠誠相對比較可靠。

當初以賑濟的名目,爲軍中優先招收有手藝的人,充爲匠營。不管之前曾經是廚子、匠人、腳商、織工還是醫士,專長越多的越從先。我也假公濟私,在裡面選一些公主府將來要用的人。

於是除了大多數編入軍中外,其餘能夠再脫穎而出的佼佼者,都感激涕淋的以極卑微的代價簽下賣身契,日後便算是我樑府的家人了,所以我門下一下集齊了流民中最好的匠業人才。

我本是抱著乘人之危揀點便宜的想法,不過還是被他們過分的熱情的給嚇了一跳,就象那部無哩頭電影《唐伯虎點秋香》的演的一樣,個個拼命展示自己的才學技藝,爲了一個公主府家奴的身份爭破了頭。

害我生出些錯覺,以爲又回到我那年代,IBM、微軟什麼高等人才招聘現場了。

本想爲家裡的幾個女性,找幾個管事和一些奴僕,結果比較來比較去,發現這些人一個個都很有些用處,我乾脆各種行當、職業、專長的都來,一氣選了好幾百人。

因此既有善做糕點的師傅,也是有巧手的裁縫,還有會釀酒製糖的善園藝廚房的等等。加上那些便宜而來的田畝莊園,基本就一個可以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圈了。

雖然當初許多人不明白,我爲什麼要帶養著這麼多人,還自己掏腰包,給他們發點薪餉,搞的象那麼回事。

現在他們便是我賺錢大計的基礎,用他們經營了許多商肆店鋪,什麼酒樓、成衣店,煤廠等等,第一批開業的都是些投入少,見效快,容易迅速圈錢的東西。

首選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學那些架空小說的例子,從最原始的暖氣爐子開始做,冬天快到了,工藝簡單而週期也短上手容易,適合人力手工大量生產。光鼓搗這個鐵皮蒸汽暖爐就賣了好些個。然後是配套蜂窩煤加工,。。。這樣就有一個好的開始。

什麼賺錢來錢快就做什麼,又有我官面上身份罩著,結果磕磕碰碰的也鋪出這老大一個攤子,加上營建采邑先期準備的事情,人手就一下顯得有些不夠用了。

袁衍也是個老帳房了,三十多年的歲月在他身上留下過多的痕跡,很有些老氣橫秋的。手中託個個堆滿紅封的盤子,站在那位年輕的主子的身後,看著這眼下的局面,不有感慨萬千,想起那碗永遠也無法忘卻,卻始終說不清楚了什麼滋味的雜湯。感受著身上妥帖整齊的袍子,每個見到的,多要客氣的喚上一聲,不由有些夢囈的感受。

當初人夾人的從京城一路跑出來,只跟這人羣走,昏昏噩噩也不曉得過捱過多少天,只喝了許多水,早就前肚皮貼後脊樑了。卻實在找不到什麼東西可以吃的,又不似那些農人出身的,擅長尋覓挖掘,還能掘些過冬的鼠穴草莖什麼。

不知道什麼可以吃,結果就是最後餓的幾乎失去了知覺,軟軟的坐靠著樹,身子連扯下樹皮放在口中的力氣都有些不繼了,天色還沒暗,眼界卻已經開始發黑,知道自己怕是熬不過這個晚上了,卻沒有了多少的恐懼,只是回想起三十歲孑然一身的寒暑,許多前情往事。

正當這時卻恍惚中嗅到,說不出來的好聞的味道,“食物”低垂的心跳不有自主的鎮反起來,周身卻還無力的,只將眼皮撐開一條縫隙。

“這裡還有一個”一個聲音靠近了說“你會什麼本事不”。在那種奇妙的味道刺激下,他從生命中擠出最後一絲氣力“我。。會理帳”,一個聲音“那,也算是個本事把,給他一碗把”。滾熱的湯水,如瓊漿玉液,貪婪的順喉灌下,化做僵直的全身每一分的活力和熱氣。。。。。

後來才知道許多地方許多個晚上都有同樣的一幕發生。

有的人是爲了家人,有的是爲了自己的前程,懷這不同的心思,賣身成了公主府的家奴後,一切就不一樣了。剩下的只有天大的慶幸,雖然只是個最卑微的賣斷三代的契奴,但身份已然大不同前,這一點,曾經的同伴眼中看到難以掩飾的羨慕,不但流民中那些頭目們客氣的巴結著,連那些平日裡不敢巴望的女子,也有明裡暗裡的願意貼上來,只是爲了謀個生計的依靠。

最讓人驚訝的,這位被人暗地喚做爆發戶樑蠻子的主子,沒有傳說中的啖肉飲血的兇橫粗暴,還親自給自己這些人上過課的,屈尊授受一些爲商、經營的道理,不由那些膽弱的人,受寵若驚的幾要昏過去。

幾回什麼市場營銷、企業管理的說下來,一個個新名目,本是誠惶誠恐的衆人死記硬背了下來,且不論上真能理會幾分的,但到了用起來,大多數人才真正曉得了種種好處,對自己這主子的才學和眼力,卻也不由使下面佩服和景仰的死心塌地。

流民有些年紀大的,更是私下偷偷一口認定這位老爺是哪個神仙星宿轉世,爲輔佐朝廷解救天下災亂而來的紜紜。

(不要問我怎麼知道這些東西,要知道有段時間這市場營銷、工商管理和那個叫卡耐基美國老頭的書盛極一時,相應的長期短期培訓班全國大江南北遍地開花,連我那個二流大學也不能免俗,爲了求職的需要,我沒有少混過這些東西。那時候我和無數走出校園的大四學生一樣,心惶惶的加入數以千萬計的求職大軍中,鼓搗這個證哪個證的,參加了無數個各種名目的短期培訓班。只是爲了在求職的履歷上增加那麼一點分量。

因爲我乾脆在自家的產業中,引用了許多我所知的獎金、福利、收支兩線管理,複式記帳、獨立稽覈審查制度什麼,現代衆所周知的基本事物,所能想到的諸多的奇巧名目。欲取之,必先予知的道理我還是不會不明白的,那些古人那見過這些東西啊,如奉仙音的,不由他們不賣命的給榨乾最後一點剩餘價值)。

當然了,背後也有人提起過,說這種行徑,豈不落人個“招攬匪人亡命,蓄門人以自重”口實的好機會,卻被旁人看白癡一般看的不自在,“拜託兄臺,他本是個身居高品的武人,有些家將刀兵的算什麼,豪門高低那個不是,尚婢僕成羣隨從如雲的,那公主府第,養上幾百上千號下人也不是稀罕事,宗室哪個不是皇莊田園連片的,多置些產業的又算什麼,你拿這東西去發作,怕是自找無趣的”。

“再說他的押衙都司就是山匪,聽了這話後,只怕就先到你門上問候你的家人了”,流言遂止。

貓這兩天論文答辯,忙的昏天黑地的,教授居然說我題目太大了,不好通過,還要進一步修改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23164598 發表於 2022-8-17 02:51 PM

第100章 跟班與仗義

打發了下人們,剛坐下來。一個大嗓門的聲音傳了進來。

“老大,我對你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絕”這般開場白的,又是一隻常往我家跑的大蝗蟲登場了。

這廝叫李祁,是漢中王家的老二,因爲有個合格的老大,自知無希望承爵,在地方廝混,倒是逍遙的很。由於承蔭領了個奉威將軍的散銜,也好歹被他父親塞進北軍內班,混個跟在我後面說是學習的跟班資格,對地方熟絡的很,又不怎麼在乎擺提身份,上下倒很快混的熟了,對我也服氣的很,連我的口頭禪也學的過去。

有唐一代的爵位和采邑都是有實封(直接管理)和虛封(按照產出由國庫撥給)的差別,而自從唐太宗時魏、吳諸王之亂後,就再也很少有實封的例子,大多數宗室都是被優養在京城,遙領個名義和收入。就如漢中王也不過是領一份梁州都督的空俸,如果沒有外加劍南留後的頭銜,也不能直接干預地方事務的。


根據王爵隔代自行減等的規矩,將來分家出去,也就在宗正寺掛個號,有筆不菲的固定收入而已。許多分的遠的宗支旁系,數代後直接淪爲白身百姓,也是大有人在的。

這才知道封在海南島是如何的恩遇了,只要你不公然造反,就如同一個自治的小天地一直傳下去的。

當初問起如何這般大驚小怪的,他卻做大驚狀道“老大你不明白嗎,爵位再高不過是個虛名,能傳給子孫的采邑纔是實在的,這分封賜的家當,可是許多人家夢寐以求的,因爲皇賜的封地,可以世傳卻不允許買賣的,就算有不肖子孫拿去典押抵賣,沒人敢要的要,因此,只要能子嗣綿延不絕的傳下去,總道是子孫再怎麼不長進,想敗家也敗不掉的這份生活的保障”。說起海南兩州之地,雖然地近蠻荒的,還是讓他羨慕的要死。

一堆廢話完畢,隨後他很快,又大驚小怪“好歹老大你是四品大員了,親自招呼端送,沒有一個可心的人貼身侍侯怎麼行啊,明兒讓人到教坊司挑幾個得力的”我飲食起居簡單的很,也就那幾個人,也未覺的不便,“那些稍有點規模的人家,哪個沒有通房的丫頭侍兒什麼的”。唧唧呱呱很是呱嘈的一堆,直到小丫頭出來,才趕緊閉嘴。

“老三十七,今天去那裡”小丫頭指著他的鼻子說。

“萬歲池去過了,江瀆祠也去了,還有……”他趕緊滿臉堆起笑的應到。


“現在秋遊的好節氣,那些地方華車青驄的,人頭不見少的,沒意思”小丫頭癟了癟嘴。

“今天不去遠的……”

對他的存在,主要是一個身份也足夠高擋,在地方足夠吃的開又能背黑鍋的,能夠跑前安後,兼具金牌小弟、跟班、馬前卒、打手等多面角色的需要,眼下也是充的是地方通的導遊角色,只是遇到小丫頭,就似老鼠見了貓,卻是一副良好市民的作風。也不知道被捏了多少的把柄。

我們先乘車到一家院子,換了行頭,這才正式出門的。

偌大的城中,也分佈了些我家的產業,還有些則分別在清風明月和兵、法兩曹的控制下,在我府第附近就有數處的,這處亦屬“清風名月”的所轄據點之一,作爲人員培訓的一項重要內容,必須掌握至少一定的手藝和職業經驗,作爲身份的掩護。

費這般周折和工夫,這也是無法的事情,要知道這一條街上盡是各司使的署衙。什麼時候出門就撞上相熟的,繁禮縟節的又是一大堆。

唐代官宦人家家眷出行的滷薄依仗,很有講究的。


象一品出行的鹵簿:有清道騎士四人二重,幰弩一騎。青衣十人,車輻十人,戟士九十,絳引幡者六,刀、楯、弓、箭、槊士皆八十,持節二人,大槊二人,執告止幡、傳教幡皆二人,信幡六,誕馬六,儀刀衛十六人,府佐四人夾行。革路一人,駕四馬驅,駕士十六人。繖一,硃漆團扇四,曲蓋二,僚佐本服陪從,麾、幢、大角、鐃吹皆備。自二品至四品,青衣、車輻每品減二人。

我是剛夠從四品銜,至少有清道二人,硃漆團牌二列,曲蓋一頂,幰弩一騎,幡竿長丈,繖一,節一,夾道槊士二人,持幡二人,誕馬二,儀刀衛八,木路駕士十人。還有金吾、龍武兩府的親軍從事,前呼後擁的也有好些人。

小丫頭的儀衛就更誇張了,那比同內命婦、皇太子妃的規模,有青衣六人,偏扇、團扇皆十六人,執者間彩裙襦、彩裳、革帶,又行障三人,坐障二人,厭翟車,駕二馬,馭人十,內給使(太監)十六人夾車,從車六乘,繖、雉尾扇皆一,團扇二,內給使執之,戟衛六十人。

李祁他是郡王世子,也有相應的行頭排場。

這一出門,街上就別想過人了。

所以我和小丫頭,寧願享受易裝簡行出門的樂趣,只留了周旁若干的便裝護衛。只帶了做長隨打扮的青城雙劍,以及做僕婦打扮的娥眉劍宗宋大娘。

娥眉派自從被引入宮中效力後,影響和地位也拌之水漲船高的,從一個籍籍無名的中小門戶,一舉進入二流的地方性大派,對當初有心提攜的人,也感激的很,特意派了兩名極老到的,來門下聽候差遣的。這位宋大娘,就是其中之一。

青衫軟璞,新做的衣服散發著太陽的香味,精細的做工妥貼上乘料子非常舒適的裹貼在身上,連裡頭的尼龍甲克都幾乎感覺不出來,小丫頭一身小男生的打扮粉妝玉諑的,倒是正太的很。不過就是尋常出門的富有殷實人家的子弟。

我們身後的宋大娘和青城雙劍跨著個籃子,裡頭盡是諸如糟燒鴨脖、蜜汁牛滷什麼的各色零食,還有一大碗作爲解渴的的各色雜果拌。都是爲她準備的。

雖然我不認爲這些東西對培養胸部和臀部有任何幫助,但是古代也沒有人工飼料、增長激素之類的東西,怎麼多東西填進去,也沒見她小下的腰伎有任何膨脹的趨勢,也就算了,按我的意見,還是推薦雞屁股、豬尾巴什麼的比較有用。

當然,暗中還有些所謂保護組的存在,都是我自親軍和內營中精挑選出來的,長相極不起眼,放在人羣就早不到的人物,反應心志急智具是出色的,經過特定的訓練,分做幾組,每有出行,就便裝在前後左右的一定距離內,保持個警戒的半徑。

這也是我給他們一項重要的訓練內容,就是如何暗中跟蹤保護,而不被目標或者旁人發現的技巧,說起來也很簡單,就是如何消失在人羣中本事,而且扮演什麼身份就要投入什麼的身份。走走看看始終不買東西,心不在焉的傢伙,很容易引起有心人注意的。因此他們身上除了武器外,也有錢物等各種身份呢掩護的東西,不動聲色的隨時觀察地形,人物等要素,而且要經常分組交替輪換的。還有後備的人員遠遠的兜在後面,一有所動,就可以第一時間發揮作用。

其實地方安全問題,倒不怎麼要當心,迎接聖駕的名義,龍武軍初進成都,就進行了好幾次的大掃蕩。大肆收捕浪蕩子弟,江湖亡命,還派人整頓收拾了三府十縣地面上的城狐社鼠,那些不上道的潑皮混混乞兒無賴也被抓了不少,全送進,強制勞動改造去了,地面上清淨了不少,等過了一遍在出來的,其中有些就自願或者非自願的成爲龍武軍的眼線,有什麼新來的眼生的事物也不容易遁跡。至少在成都地面上有什麼情況也不至於一無所知。

之所以搞的這麼複雜,卻是因爲小丫頭這個惹禍精的緣故,我嘆了口氣,爲什麼每次和她出門都會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狀況。

第一次出門到都江堰去吊魚燒烤,結果魚沒釣幾隻,卻跑附近去看熱鬧,結果是有人處刑。

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起了衝突,對方還沒來得及動手,就一羣藏在人羣中的軍健打翻在地,弄的場面極是混亂,雞飛狗跳的以爲劫法場的來了,連附近的成都團結營都驚動了,殺了一隊人馬過來,好在一露身份對方就軟了。而那些待決的犯人一揭開嘴上的綁布,就拼命大喊冤枉的隱情,還有說認識我的,覈查了身份事後糾察出來,卻是地方官員勾結殺良冒功的情節,用食物誘騙流民頂替大盜殺頭結案的事情,這件事情因爲當事人的身份太高,掩蓋不住,搞的成都府上下很是震動了一場的,有關人等被處置的好一批的。倒是在流民中,卻被引爲一件大恩德的。

後來她又老毛病發作,喜歡上所謂的行俠仗義,諸如:在寶壽寺,碰到一羣看起很不順眼,對女眷們口花花的公子哥們,乾脆二話不說,就招呼人上去痛打了一頓。還有在寶瓶口……


也有不甘心的,呼朋喚黨的回來報復,卻被更多的軍漢圍住痛打。

結果這樣的事做多了,還得我還要給她擦屁股善後的,好在我也不是個善搽,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事情搞大,都抓到龍武軍中,安上襲擊親貴上官的罪名,很上整治了一場,直到家裡拖請人情付了好大一筆改過自新錢,才放了出去。發現了其中商機後,後來乾脆以聖駕所在,清靖地方爲名,派人巡街搜捕那些有劣跡的,浪蕩無形的富家子弟豪門公子哥什麼,無論是正在滋事或者有滋事傾向的,先捉起來再說。

於是那些富家子弟,很長段時間內,頓時變做了一個個活動的錢袋子。就算有拿不出錢的,也沒關係,到苦役營裡體驗生活,從精神到肉體改造自我。勞動創造財富,勞動改造靈魂嘛。

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多了,搞的地方的大戶豪門中,紛紛告誡約束子弟,夾起尾巴做人的道理。甚至流傳起警惕小女孩的傳聞,特別那種看起來非常天真可愛的小女孩。總道是若不起還躲的起,不然精神、肉體上的,還有金錢上的損失極是可觀。

況且據宮內的消息,許多事情,只要一牽連到小丫頭身上,太上老皇帝就會犯一些老糊塗的,比如突然聽不清楚你說什麼了之類,總之寵縱的很。

卻又被引爲一件善政的。後來有地方誌記“時地方大靖,雖有遺而路無拾者,具古風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23164598 發表於 2022-8-17 02:51 PM

第101章 偶遇

和小丫頭走在街上,行人熙熙,交流如織,商肆林立芘次,名目繁多,各色口音的叫賣呼喝,不由想起一樁公案,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在小說裡說,古代人沒素質,直接把屎尿倒在大街上紜紜,結果大家都跟風如此,還騙倒了不少小白的,好似古代中國從來沒有溝渠下水道者類東西。

據我所知,這種光榮傳統,倒是中世紀的歐洲城市相當流行的,諸如18世紀的巴黎城,還保留了大量這種傳統的。

雖然秋意微涼,但街上的仕女多是圍帛半臂,胸肩雪露的衣著清涼,讓人相當的賞心悅目又應接不暇,顯然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傳統,並不是現代人的專利。

李祁就象一個合格的跟班一樣,綴在後頭,滔滔不絕的引遊述事,還不時口花花的調笑上幾句,倒也有幾分同學少年時,高談闊論壓馬路的愜意。



偶爾還能看見一處新開的食肆,卻是我家的。

門口的店面水磨油亮的,擺開了各種琳琅滿目燒烤煎炸的菜式,皆爲自主,那些一包包炸雞、烤鴨、燒鵝、煎排、滷水、紅腸、牛羊肉串什麼的,應接不暇的流水遞出去,就有人忍不住誘惑,迫不及待當場吃起來,新剝的香氣飄的老遠去,引起後頭排隊中,一片不禁嚥了口口水的聲音。

竊竊私語的聲音音樂傳來。


“這東西宮裡也用著呢,那些娘娘和殿下都好這一口。每日頭一份,都先供著宮裡的”……

根據我看到的記載,這成都府(益州郡),主戶十六萬九百五十,人口九十二萬八千一百九十九。轄十縣:有府三,曰威遠、歸德、二江。土貢特產有錦、單絲、羅、高杼布、麻、蔗糖、梅煎、生春酒等。

不愧爲天下五大繁華富庶勝地之一的首府,交廣、荊楚、淮揚、西涼、蜀益五大經濟發達地區中排名第二的所在,所謂的“姘牆十萬裡,開肆三萬室”“江山之秀、羅錦之麗、管絃歌舞之多、技巧百工之多……揚州不足侔其半”,爲本朝紙、帛、織、染等的生產中心之一,商肆發達,不但有城中的官市、大市、內市、裡市、鬼市(夜市)等,城門外還有相應的早市、草市,鄉野阡陌交匯之所的集、墟、會等。

行行色色的米行、屠行、布行、絹行、大絹行、新絹、彩絹、小絹、襆頭、肉、油、炭、染、絲綿、雜貨,店鋪林立,貨物繁多。唯以絲綿絹布爲多,顯然川西之地是當時盛產絲綿的繁盛之地,其大半精華集於成都這三府十縣。

顯然只要有錢有閒,都能在這兒尋到自己樂趣的,放在現代來說,也實在是個適合購物狂們血拼的天堂。哪怕是偏離了繁華喧鬧作在的大街,狹小的街巷裡坊深處,曲徑通幽中都能發現意想不到的驚喜和樂趣,不管是幾文錢的路邊攤,還是小門窄間里老字,精巧的手工玩意,實在讓人留戀忘返,樂而不疲的。

只是這小東西塞了這麼吃食進去,小小的腰伎卻還一點都沒有變化的趨勢。真是好養啊,不論是金盞玉碟的八珍山羹,還是粗陶碗的鮮蔬粥,都照樣下的肚去。


剛對一碗香噴噴的紅湯小混沌,結束了進攻,現下,手捧一大包尚冒熱氣的香辣螺螄,噓餾的吸的有滋有味,還不忘左顧右看的新奇。

和小東西一同出門多了,讓我悟出一個道理,其實,女人愛逛街購物的天性,並不因爲時空和年齡的差異,而有所差別。

光看著身後,大包小包的臨時從護衛轉職來的苦力甲、乙、丙、丁……已經換了四撥人了,還有一大堆候補的混在人羣中,牽車引馬的遠遠就可以理解這種心情了。

她顯然心情極好,不時手舞足蹈的指指點點的說,這是給娘娘的、這是阿蠻姐姐的、這是皇爺爺的、這是雨兒……這一點點纔是阿月的,我看了一眼,也是無語,那也是好大的一堆,壓的那位臨時苦力丙有些愁眉苦臉的。

我有點寵溺的摸了摸她頭惹來一個小白眼,從小被宮廷生活憋悶的,出入皆前呼後擁,接觸不到這些市井地層的生活,這些日子倒是好生快活了,還在咱家有錢,特別前些日子,作價讓了幾個專利給,趙胖子那羣人,現在可說日進斗金的。

又想起樁事的,問道“月月啊,那老爺子的千秋節的禮物想好了沒有”(唐以每代皇帝生日爲國慶,號千秋節)

她聳了聳笑的細細眉眼,滿不在乎的說“大不了你給我編一曲唱唱”

突然嘈雜喧譁中,我看聽到一聲音,頓時笑了起來,這千秋節的禮物,有著落了……

走的有些累了,覓的路邊一茶樓旗幟招展的,就上去坐坐,看了格局,也仿做我家的,搞了許多包間等等不同層次的特色服務,倒是學的很快,要了一臨街的小間,上了茶果點心就閉了門戶,慢慢斟酌,聽樓上樓下那些三教九流的喧囂沉浮的聲音,透過紗簾紙窗的,看這人往熙流,衆生百態的,倒也是一種難得的體驗。

最大聲的,是一羣本地的學子,在那裡誇誇其談的,敢這麼議論國事的,也都是些有學籍功名在身的傢伙。

聽了一會,原來是聽得到聖駕臨蜀,亦是到成都來尋找機會的一羣士子。

“北方糜爛,不知何日方得規復的”

“這倒不好說了”

“有什麼不好說的,要知道,天下五勝之地,尚在朝廷手中”

“有東南之財賦,巴蜀之糧倉,荊楚之魚米,交廣之海貿魚鹽,西涼之廄牧番部,賊軍雖佔了中原,得了兩京,卻也陷入關攏圍地中”

“只要穩守……”

我心中一動,豎起了耳朵,其中也有些眼力的,僅僅憑朝廷一些的抵報,就可以推出一些情形的。我還想在聽聽是誰卻不肯再多說了,衆人又說到剛結束不久的武試,他們這些手不能提舉的自然連入闈的資格都沒有了,說著說著就興意寡然了,有個人嘆了口氣,“你我尚算好的,大不了回鄉繼續耕讀,熬上幾年,天下平定了,朝廷總要恢復科舉了……”

“那些關中流過來的年兄們,那才落魄的,有地方寄寓的,還要看人家的臉色,這時間一長不知道要怎麼過了……”

我心中一動,招過新小弟李祁道“這些北地的士子,流落在外的是不是很多”

“老大,你才知道啊”他做大驚小怪狀的。

“前段軍中不是招了許多人出身不限,有技藝就行”


“他們好歹是讀書人,端不下這個身份,和那些百工技藝們去爭這個飯碗的吧”

……

正在說話間,又近來一位,卻是地道的關中口音,齊聲招呼的。“諸位年兄好”聲音中很有些沙啞疲憊的“怕又是碰了壁回來了把”

“餘中書那幾位大老勳臣的,哪裡會在眼,就是道州下的那些使君牧守們,我等這般小人物,門下沒有當面摔出帖子就算客氣了”

“仗著點故舊的干係,上次我們聯決去拜會的,說是待主人回來,怕也是渺無下文的了”

“任你詩文綺麗,才氣縱橫,可這亂世,需的是虎賁之士,能尋個州下的有職事的品官,入幕安身,就算幸事了。”

“現在要的,可不是文章家世人品相貌,而是親舊鄉黨,如果自己忍都安排不過來,又怎麼輪的到你呢”

又聽那沙啞的聲音“今又去了景左坊新平裡……”

我啞然,這不是我家?

只聽其中一位同年,嘆了口氣說“你倒是被人耍弄了,別人大概是看得你勤拜的煩了,給你指了這條……那位樑大人雖然是武試主考之一,卻是個地道的武臣,多好的是健力勇武之士,……”

“這也是無法的事情,有些干係的都投過了”

“況且傳聞他似乎輕慢文士,而好蠻勇之輩,是有”百無一用是書生“的說辭,指引你去,怕是有心讓你觸個大黴頭的”

又是一片嘆息的。

……

“怎麼這又沖沖的走了”

“人家可沒這閒情,還要去寫些條幅的,爲晚上宿處謀計的”

……

這裡又說到我了。卻想起一件事,前些日子門下稟報,有好幾個投貼卻誤投到我門上來了,說是什麼世交年誼,結果發現找錯人了,原來的人家不是早搬遠了,就被楊黨牽連自身難保的。

據李祁的說辭,卻是關中一帶逃過來太學生、士子之流。

平時光景,出於各種因由長期滯留長安的一年也有萬把人,加上大比的緣故,如今倒是跑了不少過來,卻苦無謀生計長,累於困頓,有投奔故交的,還有的就投貼各家大戶權門,望偶得賞識之人,謀個差事,運氣好的話,能夠入幕有所發展那是最好了,許多人拘於困頓,要求早放低了許多,只求個飽腹。投殷實人家爲教習,擺灘賣字畫,有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23164598 發表於 2022-8-17 02:53 PM

第102章 閹肉與學子

正在這時,一羣華衣少年闖了進來,大聲的喧譁,旁若無人的說話,噔噔直上得樓來,氣慣指使的揮喝著有關人等,不免言語間,就和那些士子們對上,變得有些激烈的。

諸如“什麼東西,看我家老頭,革你的功名”這樣的話就有點狂妄了。

現在的紈絝子弟,水準實在讓我搖頭不已,這種無聊無力的威脅算什麼,要做想做個成功的惡少,起碼有要有足夠的心計,詳細的分工和計劃。

比較有水準的,如一羣氣洶洶的唱黑臉,做恐嚇威脅的,然後一個做正人狀唱白臉,稍微呵斥一下同伴的言行,先假惺惺爲友人的抱歉,客套一番獲得好感,套出你的身家背景來歷,再做打算,或者直接算計到你家人身上。

在地方橫行不法也要有資本的,起碼善於利用自己的家世背景,虛虛實實製造一些強勢,或是一張巧舌如簧的甜嘴和唱做具佳的,可以在長輩面前挑撥幫弄是非,護短的介入干預,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紜紜。


前兩回就是有這麼一幫人,都是些有家裡有實權的官屬,據說號稱奸猾的很,就靠這一套屢試不爽的,禍害了不少人,而且善後有方,往往時候不是因爲關鍵人士失蹤,就是苦主告到最後不明原因的撤了狀子。至今提起的還有咬牙切齒地。

可惜他們很不幸的遇到了小丫頭這個不講常理的小東西。惹得她老大不高興,二話不說,就呼人上去一頓好打的莫名其妙,然後按照慣例隨便安個罪名,拉回軍中拷問一番,結果有苦主得了訊,以爲罪惡終得報的,羣起而告之。把龍武軍的營門都被堵上了,害我還因爲誰騷擾地方搞的這麼大的場面,一見了我就“青天青天”地喊的人著實鬱悶。

後來這事自然鬧的極大,常年的積累惡行被翻出來,他們的長輩也擔待不了,加上那時正是清釐楊黨新舊汰換的動盪中。相互糾舉把柄地,自然有人討好上意爲自己鋪路,當作黨爭的藉口發作了出來,去官的去官,流放的流放。

因爲有官家的贖減之條,那些子弟倒沒有判斬絞之刑,發配到了苦役營中,然後很快就渺無聲訊了,後來據說承受不了沉重的勞役病死紜紜,又有傳聞說是那些苦主們湊了份子買他們死。當然真正最主要的原因。我不喜歡留後遺症,特別是那種很有心計。又破罐破摔之剩爛命一條之類的,不然怎麼會有人能輕易買通苦役營的監頭。拉幾個人出來,用石頭砸用牙齒咬什麼活活弄死,然後做暴病輕易了事。


有人在搖我手,打斷了思緒。

卻小丫頭聽的眼睛一亮一亮,如見到有趣地玩具般,宛求般的望做我,我無可奈何,搖頭道“他們這算不上什麼大過把。又不是什麼欺凌弱小地。。。|

“欺負弱小”她笑的露出一口小糯牙“月月有辦法”,一把跑了出去。就聽一個脆生生的嗓音“這個叔叔的動作,好象猴子啊”

“叔叔”“猴子”,嗡的一聲整座樓上樓下的,都忍唆不禁吃吃笑了起來。可以想象當事人滿頭黑線,青筋之冒的情形。

於是。。。

褪去褲子的那些公子哥倒掛在二樓地欄杆上,白生生的屁股沿街象曬閹肉一列排開,用竹板抽地啪啪響,抑揚頓挫起伏的哎喲聲,煞是壯觀,又是竹筍炒肉,又是麻辣肉絲的名目,

底下一大片圍觀的竊竊私語,其中一人嘆了口氣,低聲道,“看來不用我們出手的,讓這位小祖宗玩的盡興也就罷了,要是他身邊那位認真起來,誰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我見那小丫頭拿一稈子象打地鼠般,興高采烈逐個敲打的哎呼做響的,不有生出幾分惡意的念頭,我這算不算在培養她的女王向?

看玩的差不多了,喚過對小丫頭說“看見沒有,人家爲什麼躲的遠遠的,”看著掌櫃和小二都抱頭躲在櫃檯後面,惶然不已的。

“因爲他們怕我們走了,這些傢伙找不到人,就論到他們倒黴了”

“要想替別人出頭,也要講究手段和後策的,最可恨的就是那種仗著本事懲一時之快而拍拍屁股走人,最後惡人加倍回來的報復,還是落這些有家也業走不了的人,本來不過是破財挨些拳腳的,怕連命都丟沒了。”

我看了青城雙劍一眼,繼續毒害祖國的花朵。

“更別說那些,不懂斬草除根的傻瓜,非等對頭跑回去,帶一大對幫手來算計的時候,怕是哭都哭不出來的”

那兩號似乎想起了什麼面色有些微赫的。

小丫頭咋巴咋巴眼睛“恩”的一聲,

“所以說,做這種事情就要講究徹底,還要講究對象和方法,不做無益之事,做了就要爲自己最大限度的獲得好處。”

“就象你上次在花裡,叫青城雙劍打的那個什麼劍南四小公子之一,他家裡有錢,全是靠食客什麼幫襯擡舉出來的名聲,遇上我們這樣有權勢背景的惡人就沒輒。”

“而且他家做鹽井的家大業大,越有錢的人,越怕別人打他的主意,對官面上的人有些忌諱的,所以這種只是被人吹捧懷了的,又沒有什麼顯著惡跡,不過好出風頭名聲的有錢凱子,先打後拉給點好處,可以收到門下來,也很有用處。。。。

“還有些人,喜歡死纏濫打或是心眼狹隘的,不動手就算了,要是動手了,就絕對別留情,這種人沒有用處,又是留得禍害的,一死百了纔是最好的解決之道”

“再象這種貨色”我指著那排閹肉“你既然招惹了,最不濟也要讓對方

破膽,今後沒有找你麻煩的勇氣”。。。

正在說話同時,新小弟李祁很配合的以漢中世子這個身份登場了,開始唱起白臉,行使起那威逼利誘的手段,對閹肉們的身份很快也搞清了。

真還逮到幾條大魚,我纔想,經過前幾回那檔事,小東西已經聲名在外了,今天怎麼還有敢頂風做案的。原來都是前些日子官場動盪後,從地方新提舉上來的,來拜竭朝廷的,順道也帶了家眷來,他們的子弟也順便來見識世面,在驛館湊到一塊結伴出遊,領略成都的繁華名勝,又覺得家裡底氣很足的,不知海帶的有些狂妄了,好死不死的就撞上我們了。

至於他們的背景,我倒不怎麼擔心,隨便安個罪名上去,要擔心的反而是怕擔管教不嚴的長輩們。

有上了幾道點心茶水後,去驛館通傳的李祁也回來了,還帶了一迭的帖子,翻出後面連附的禮單,滿有得色的道

“果然如老大所料啊,今天被大人整治的好,都說還要上門至歉感謝的”

“未必把,怕是心口不一的勉強把”我嗤之以鼻的,再怎麼不成氣,都是自家的孩子,多少都應該有點護短。

“那倒不是了,說是有內情的”

“哦”我倒起了興趣,端了一盞給他。

李祁狠啜了一口。才嘿嘿說:

“因爲,按照老大地吩咐,先從下人們打聽家中的情形”他賣了關子,看得我一點反映都沒有,又道:

“要說這幾位本來就是家中的寶貝,從前雖然惹了些事端,尊長雖然有心教訓的,但是家裡的女人從老到小一直護的緊。這才無可奈何的,寵縱出這些毛病,因此都說大人這教訓的好,總算讓他們地子弟在在惹出天大的禍事之前,知道了厲害”

“再說”他表情有些詭異的放低聲音

“這些嬌寵兒女的尊長,家裡都有些懼內的情形。有了這個危言聳聽的由頭,他們正可以嚴加管教地名義,在家裡好好發作一回的,順便也振一振夫綱的,損失了一些錢財又算什麼”。

倒,還有這種事情。

搞完了這些事,我走到外間,對那些被趕成一列的學子說

“別緊張,我要你們留下,不過做個見證的”

看了這麼半天的白戲。他們的表情和眼色各異,驚慌。沉靜,若有所思。居然還隱有些興奮的,似是猜到幾分的,這心性高下立馬就區分出來了。

“起先是誰說賊軍陷於困地的”我掃看了他們一眼又道,一陣騷動。左右相視了好一會,纔有一人,青襦白衫地很是年輕,推衆而出,漲紅了面道“就是在下不才”

“知道妄議軍國事。散佈流言是什麼罪名嗎,想讓學政革你的籍嗎”我先拿一頂大帽子扣上去。

先前見識過我地手段。衆人臉色不由變了變,卻有幾人先後出列,“我等皆有份的,不光姚兄一人地事”。

“恩,很好,人可以沒有脾氣,但不可以沒有骨氣,人可以沒有血氣,但是不可以沒有志氣的”我如是說。

“把起先說的,給我講完,如果說有理就算了,如果”我嘿然指向欄杆那一排“也給我趴那兒去晾晾把。”

衆人的目光卻看向那位姚兄,左右早都被清場,想偷偷溜走也不可能的。

他似下了極大的決心,習慣性的正了正面色,開聲還有些顫抖的“那個。。。以雍爲上上,自古豐饒之地,這三秦四塞,四面有江河山川爲之險固,以潼關立於函、崤天險,達中原並河洛,武關據秦嶺東要,通東南散荊湖楚漢,大散關扼秦嶺西要,控巴蜀廣有西南,蕭關立隴山,通西北廣涼,是爲四塞之固,進可攻退可守。。。。”

看我有點不耐煩,廢話少說地表情,這羣書呆子怎麼一說事就引章據典,而且都喜歡扯到堯舜禹湯去了,趕緊又道:

“我等的意見是,現今東南門戶有金州金吾軍、商州靖難(遊擊)軍,西南門戶有龍武軍左軍、漢中軍、山南大營,西北門戶有河西軍、安塞軍,這三要皆於朝廷,多面皆可攻臨關內,賊軍雖取上京,卻實入四戰之地,若有得力大將總事之,彼而往復,則賊軍應接不暇,疲而散之。。。遙千里,如若往復奔援,也是難以久持地,況且兩河境內,尚有朝廷官軍義師,敵我交錯,沿路虎視。。。。

看他說的手舞足蹈的很有些投入,我卻想大笑出來,這不是就是歷史上哪個大名鼎鼎的李泌獻給我準岳父肅宗皇帝《平河北策》的另一個版本,其要點,無非就是可以留出潼關—華州的通道,保持中原和關隴叛軍的聯繫,同時也拉長的戰線,爲了確保補給線不被切斷,勢必造成判軍貌似龐大的兵力分散,然後從河南、山南、劍南等多處多段出擊,擊弱拖援,至其疲於奔命的戰略構想。

雖然在歷史中因爲政治的需要沒有被採納,被我剽竊來獻給太上,作爲擴大游擊戰的依據,但是怎麼在這裡又冒出來了。而所謂“彼而往復”的戰術,和我的運動戰的理念也有些接近。

且不論這幾號紙上談兵的本事如何,光這點分析能力,就是個好參謀的人選。要知道,以他們的身份,不大可能接觸到日常軍情通報的,估計唯一的來源就是朝廷報捷的文告和衆多的小道消息。

“你的名字”我用一種狼外婆的眼神,湛然看作他。

(我的那位老前輩,前左龍武將軍陳玄禮,以河西節度副使聚殘軍於河西,兼控北塞諸地邊戍,受平涼朝廷節制,稱河西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23164598 發表於 2022-8-17 02:53 PM

第103章 突如其來的明天

以訊事見證爲名,讓人把這羣還想唧唧歪歪的傢伙都帶回去,打發走了這幫滿懷心事的傢伙,失去了簡裝易行的樂趣,今天的行程也就該到此爲止了。

拉著還算心滿意足的小丫頭,拎了一大籃子免費奉送的各色點心,在那些畏畏縮縮的目光中下得樓。

突然腋變隧生,轟的一聲。

對面街上猛然膨的一聲整面門牌爆裂開了,一團人影飛著翻卷出來,又飛身而起,反衝進去乒乒乓乓的激鬥起來,驚的行人四散奔逃。場面一片大亂,酒旗招牌推車橫架,推倒翻抄的一片浪籍的,不時有些傢什器物的亂飛出來,似乎還捲了不少人進去。

不由得我心中大叫一聲好傢伙,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江湖人嗎,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所謂的快意恩仇,不過這對治安管理可不是好事,難得終於給我看到了一回,倒抱了看熱鬧的心思,喝止住他們出手的意思。


不過,我身後那看似再普通不過的宋大娘,不動行色間,已經擋在可能衝擊過來的方向上,雙手交握抱在胸前,卻是把了掩在袖中的兩隻長刺,隨時可以出手。

娥眉門下的大媽大嬸大姐姑娘什麼的不少,卻並沒有我想象中姿色特別出衆,或者說見多了老皇帝身邊的,眼光就挑了。

不過據那個清微老道說,也是當然,向來操勞和苦功是美容的大敵。除非某些身家雄厚世家大族,或者是特別高深兼具養顏的特殊功法,一般情況下,大多數普通江湖女子,爲生計和習武同時,往往缺少保養自己的容貌的精力和條件的。

因此我寧願選了老的,經歷和經驗也足夠豐厚的。自從河池縣那晚,差點被人幹掉以後,我對身邊的肉盾和炮灰,都有嚴格的要求。

那些護衛也已圍做一個看似鬆散,卻錯落有序的保護的半徑,只是得了我嚴令,剋制的靜觀其變。另一些人則悄悄控制周遍的要口,只待後續的人來。

哀呼叫罵痛喝慘聲中,從崩壞的缺口可以看見裡面人影交錯,刀光錯落,拼砍如潮,不時的血光噴涌,顯然上較上了生死,見了真章。


看到興起,小丫頭卻很沒心肝的之拍手呼喝起來“好好打啊”“加油”

這一喊不要緊,膨的聲另一扇門窗碎裂開來。撲出一名全身染血的漢子,手提一口血紋斑斑的刀,

一個奔躍,卻朝這邊過來了,卻似引起了對方的注目,身轟又趕出一大票的執刀追砍的。其中很有些身手矯健的,雀躍入飛凌空飛斬的,當頭連劈的他擋格翻滾,拖出老長几條血線,直接撞進我的人手中,驚起一陣拔刀執劍,對上那些追兵的,也二話不好所當頭就砍,頓時變做一場毫無來由的混戰。

“我靠”,皺起了眉頭罵了一句,這傢伙好心機,居然懂得利用我的人,來替他阻敵的。

混戰中,爬滾出一人,正是那跑路的傢伙。

他掙扎的派起來,卻微微一驚,突然發現周旁圍上一羣漢子,舉手投足,整齊劃一很有章程,煞氣隱而不發,胸口隱約露出一隻張牙舞爪的金辟邪。搭手抄刀蓄勢帶法待發的,很有章法了封死了他出手的空間,只要他稍敢妄動即有亂刀身首異處的。

只聽誆鐺一聲,對方卻丟下兵器的,出呼意料的束手就擒,雖然身上傷可見骨,流血汨汨,卻露出幾分輕鬆的表情,任由數柄橫刀架在頸上,輕輕拉開胸口,血跡浸的幾變色皮甲上,仍依稀可以看出赫然是一隻豹首紋,“豹韜軍”


我皺起了眉頭,這下麻煩大了。

居然是豹子,還是隻豹子頭。


中央軍團的十六衛,自武后光宅元年以後,駐京本部的左右驍衛稱左右武威衛,左右武衛稱左右鷹揚衛,左右威衛稱左右豹韜衛,左右領軍衛稱左右玉衛等等,各有角馬、貔貅等奇獸爲之區分,但不是什麼部隊有資格使用的。

這豹形紋,正是左右威衛本部精銳豹韜營的標誌,而能夠用這獸首紋的,一般只有本部衛將軍直屬的虞侯軍之類。

要說對南沼數次天寶戰爭下來,也有些十六衛軍餘部,長駐南邊的並不希奇。

但是,作爲十六衛軍將,居然要隱瞞身份到成都來,在劍南首府的大街上,公然被人追殺,這事情就很詭異了。

外圍的戰團也分出了結果,這些明

來懲狠鬥勇的江湖亡命,終抵不過越來越多訓練有素放倒了好些人,對方很快發現不妙,飛似的反身退走,卻撞上另一撥趕來的將士,已然被圍的水泄不通。

我斷然下令道“全部給我拿下拷問,抗拒者殺無赦”,左右轟然領命,傳了出去。

圍攻的軍士,突然暴喝一聲,猛的脫離混戰中接觸,向後退讓出一片空間,人堆冷不防摔出幾大包白灰,撲的一聲籠罩了其中,這些經過生漆、火鹽等加料過的,顯然很有些效果,那些擅長高起高落的人士也無法徹底逼開的,中者無不滾到地上撲騰起來,卻不僅僅是石灰迷眼的效果,口耳鼻竅吸沾上一點,也夠受的。只餘幾個身手矯健的避得開了,還在困獸猶鬥的。

又看了青城雙劍一眼“你們也去助一臂之力把,別給他們跑了領頭的”

“是”齊齊低應,翩然縱身而出,衝入戰團。

劍光霍霍中,叮噹交錯,搶前出手的方白虹,已經擋擊揮刺交手幾回。

加入軍中的青城弟子都被我輸灌了江湖戰場有別,纔不管人多人少,制敵爲先,江湖意氣和作風會害死人的思想,他們多少也受了些影響。

“你們首先是軍人,然後纔是青城子弟,軍人需要考慮的是如何最有效的消滅敵人,而不是讓他死的如何體面,如何的冠冕堂皇,如何的名正言順。”我如是說。

因此另一號孫重霄,從人羣中饒到旁邊,不聲不響抽劍欠身趨前,從背後揮擊過去,幾聲尖利之極的交擊聲,對方招架不住,血劍齊飛,面色灰敗的委頓下來,胸臂挑破了幾處鮮血泊泊,爲首者,咬著牙說“青城門下,何時變的倚多爲勝,喜歡偷襲了”

青城這兩號,也冷笑的反詰道,“山水聯的護法,何時改做了替人跑腿的刺客”竟是相識對方的,而且還有些不怎麼友好的淵源。

這一耽擱,卻是一旁繩網當頭蓋腦撲下,怒罵者揮斬糾纏的支撐不住,相繼被拖倒在地,還有軍士操起重物,狠狠砸在其露出手腳上,直到發出沉悶碎裂聲,看樣子連想揮劍自劃都不行了。

我心中正嘀咕起來,山水聯,聽起來貌似竹聯幫什麼的。

突然一種熟悉的咻咻聲大做,“小心”掃翻張桌面橫檔在面前,一把按下我連同拉著小丫頭撲倒。左右剎那間也抄起幾厚桌排成一列掩盾,飛身拼擋在前,動作整齊劃一極是嫺熟,只聽一片咄咄聲不絕於耳的,偶被穿透的箭石紮在身上,也只是微皺眉悶哼了聲,手腳不停,利落了換下人來。

過了好一會,聲音才稀疏下來,“屬下無能,使大人和殿下受驚了”

“靠”小丫頭很不合作的擡起腦袋來,揉揉手肘,很不文雅的吐了一句粗口,不過又拍拍小胸脯,對我咋舌不已“好過癮啊”,楞得我徹底無語中,這小東西的神經是啥做的。

外面不分敵我,已是倒了一片,連帶倒黴的行人跑不及被射翻了幾位,正在血泊裡呻吟的。一片白羽錯落,橫插在柱板上,主要目標卻是那名俘虜,所幸左右拖拉的快,只在他腿上插了一隻。

這時房上傳來拼鬥聲亦已結束,顯然放冷箭的也沒能逃得出去,正遭遇上攀越房上的軍士,慘叫著翻滾下來幾個人影。

有部屬抄起被斬做兩段的弩機,送到我面前,依稀還可以看出樣式。

媽的,我真正憤怒起來,本因爲是江湖私鬥的違禁事件,在大街上居然敢有動用弓弩的,還是軍用的三石弩和專用白羽短箭。這成都府是怎麼管理治下的,還說地方清靖,民風淳樸的……

不過,我又看了眼那名流血過多,已經昏迷過去關鍵人物,我倒起了興趣,這傢伙究竟惹了誰,什麼事情值得如此大費周章的滅口,又是何方神聖有這麼大的能量。真好大的手筆啊,不但一個江湖幫派出手,還有成都團結營都爲之張目。

要知道這龍武軍巡禁內城,外城是團結營捕警不法的範圍,居然出現用軍弩殺人事件,在這鬧市地段,鬧出了這般動靜,居然沒有一個過來看的,太不尋常了。

這時一個老大的嗓門,遠遠傳過來,“爾等聚衆何爲,……形同做亂,通給我拿下”卻是姍姍來遲的團結營,我冷冷笑了起來,好的威風,一出場就栽個老大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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