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甲青 -【蜀漢之莊稼漢】《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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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11:48 PM

第0150章 糧食換羊毛計畫

  「老話說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漢中如今北靠曹賊,西靠羌胡,當然是從他們身上找了。」

  諸葛喬聽了此話,臉色當場一變,若不是有阿母的來信,只怕他當場就要拍案而起,直接懷疑此人要通賊了。

  「此話如何講?」

  諸葛喬忍下心頭的衝動,開口問道。

  「兄長應該知道前些時日小弟用羊毛做出羊毛布之事?」

  「此事文軒已經和為兄講過了。說起來,如若不親眼所見,為兄竟也是不敢相信,連那羌胡之人都棄之如敝履的羊毛,明文竟然能用它織出好布來。」

  說到這個事情,諸葛喬也不禁稱讚了一句。

  「既然兄長都說了,那羊毛在那胡人看來,是棄之如敝履,如若我們用東西與他們交換,那他們肯定是欣喜不已,擁簇而來,而且所費估計也不算太大。介時再用羊毛織成布匹賣出去,一進一出,所得之利,恐怕堪比鹽鐵。」

  這年頭,鹽鐵是國家專賣,利潤恐怖,但是如果按成本與利潤的比例來說,羊毛只怕比鹽鐵還要高出許多。不過馮永也不敢說得太滿,畢竟鹽鐵之利已經是大漢最好的買賣之一。

  諸葛喬眼睛一亮,繼而略一沉吟,又搖搖頭拒絕:「不妥。羊毛之事,事關重大,非我等所能染指。」

  看了看馮永,又有些疑惑道:「聽文軒所言,那羊毛布出來時,明文還是第一個說出此事只能由朝廷作主,怎麼如今又要改變初衷?」

  馮永早料到諸葛喬會問這個,當下笑了笑:「所以小弟才說此事只能做一時,解燃眉之急。兄長可知,那羊身上的毛,一年可剪幾次?」

  「為兄如何得知?」諸葛喬笑了,「就是明文用羊毛做出布匹前,就是胡人,誰又會去關心那等無用之物?」

  「兩次。」馮永伸出兩個指頭,「春末一次,秋末一次。」

  諸葛喬皺眉,心想這何時剪羊毛與此事又有什麼干係?

  李遺聽了,卻是眼睛一亮。

  「兄長之意,此時正是剪羊毛的時機?」

  「不錯!」馮永點點頭,讚賞地看了一眼李遺,又看向諸葛喬說道,「兄長應該也知曉,那羌胡之人,此時正要將牛羊趕往別處過冬。錯過此時,只怕想收羊毛也收不上來。兄長覺得,這羊毛之事,朝廷能否在入冬前做出章程?」

  諸葛喬立即搖頭,「這不可能,時間太過於倉促了。此事定下來,只怕也要一個半月後。」

  漢中與錦城,一來一回,就得一個月,期間還得議定章程,一個半月算是最快的時間。

  「那時已經入冬了,介時何處還能尋得羊毛?」

  馮永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再說了,那羌胡之人,整個冬日裡,那牛羊可是要當作口糧吃掉不少。過了冬日,能收上來的羊毛只怕連此時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所以說如果不能在冬日前收一次羊毛,那就是白白糟蹋了?」李遺臉上露出關心的神情。

  看到馮永點頭,李遺又看向諸葛喬,說道:「伯松,你看如何?」

  諸葛喬的臉色有些掙扎,看了看馮永,又看了看李遺,喃喃道:「若真是如此,那就可惜了。」

  「何止可惜!」李遺接口道,「伯松,兄長又不是說要長久做此事,只是在朝廷定下章程前,不讓這羊毛白白糟蹋而已。若是伯松應了此事,既可為漢中備些軍資,又不致違背朝廷法令,何故如此猶豫?」

  「所謂萬事開關難,朝廷就算是明年開始收集羊毛,只怕也會因無經驗而出錯。若是兄長先試行一番,也算是為朝廷明年做此事做些準備。」

  馮永在一旁添加了一把火。

  諸葛喬咬咬牙,終於答應道:「兩位賢弟說得沒錯。此事為兄就應下了,到時自會寫信與大人解釋。」

  同時心裡想道,說起來,此事也算是為公而做,又不是為私利而為,大人應該不會責怪我。

  「可是就算是羊毛不值多少錢財,但要與那羌胡之人交換,那胡人也不會就這般白白給我們吧?」諸葛喬下了決心,卻又想起一事,「那我等又該拿什麼東西與他們交換?」

  馮永要在此事上做一個奸商,自然是做好了準備:「敢問兄長,冬日裡胡人最缺什麼?」

  「自然是禦寒之衣和裹腹之食。」

  「那就對了。這兩物皆是他們所急需,只要用這兩物與他們交換,何愁換不來羊毛?」

  「這兩物漢中亦是需要,更無剩餘,怎能給他們?不妥不妥!」諸葛喬大驚,連連拒絕。

  「只是說漢中大軍沒有罷了,他人未必沒有。」

  糧食對羌胡之人來說,是冬日裡最珍貴的東西。用他們最珍貴的東西去換他們最垃圾的羊毛,一石糧食不換個幾百斤羊毛,「巧言令色馮郎君」的匪號是白叫的?

  拿出個百來石,基本也就夠用了。

  畢竟這是第一次交換,時間又緊迫,胡人已經開始陸陸續續趕著牛羊找地方過冬了。消息肯定傳不了多遠,能趕過來交換的基本也就是這附近的羌胡。

  「誰?」

  「兄長又忘了?方才不是說了黃娘子正是漢中最富有之人麼?」

  「可是此事是為漢中籌備軍資,又如何扯上黃娘子?」

  「不牽扯黃娘子,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漢中府出些糧食,也不需多,只要百多來石便可,兄長可能拿得出來?」

  馮永毫不客氣地問道。

  沒有本錢,還想空手套白狼?釣魚還得出魚餌呢!

  胡人就是再蠢,難道你說想收些羊毛,他就會眼巴巴地送過來?要是馬超健在還差不多,吼兩嗓子,可能還會有些羌胡跑過來舔一舔。

  諸葛喬臉上瞬間脹紅。

  馮永嘆了一口氣,說道:「兄長,小弟說句老實話,若不是兄長過來問,小弟才不會說出這事。按小弟的想法,就是小弟幾人合那黃娘子,有糧出糧,有力出力,介時再叫二郎去關說馬將軍,讓馬將軍出了這個名頭,兄長料此事能不能成?」

  「自……自然是能成。」

  老實人諸葛喬說不出違心的話,點頭說道。

  「漢中府的糧食,皆有定數。兄長雖是漢中糧草官,只怕也不能擅自挪用吧?如果還要向丞相稟報,一來一回,和等那朝廷的章程又有何區別?」

  馮永也就是欺負一下諸葛喬這種方正君子,不然換了一個眛了良心的過來,一聽這等好事,只怕直接把公事變私事,從漢中軍糧裡做點手腳,漏出這麼點糧食,得到的利潤直接對分,還管什麼漢中軍資?...<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11:50 PM

第0151章 打白工也是賺了

  至於說是私下搞這種事情的說法……還是一樣在欺負諸葛喬。

  漢中哪個出頭搞這種事都不好,唯有諸葛喬這個諸葛老妖的兒子例外。

  魏延也好,馬岱也罷,都是手握兵權的人物,如果真從胡人那裡搞到羊毛,又用羊毛換來軍資,不說諸葛老妖,恐怕就是劉禪都會在心裡嘀咕兩聲,你手裡有兵,還有辦法搞到軍資,能力是不是有點太強了哇!

  然後阿斗就會去找諸葛老妖,相父您看,這某某某在外面帶兵時間太長了,是不是讓他回錦城享享福?

  諸葛老妖就會摸摸阿斗的腦袋,讚歎道,孩子你長大了。

  諸葛喬就不一樣了,他本就是漢中的糧草官,軍資之事,也算是他的分內之事。

  雖然自行收集軍資這個權利在大部分時候,只能看不能用,但以他的身份而言,偶爾用一用,也出不了什麼大問題,反正他又沒兵權。

  再說了,諸葛喬自己不也說過麼,以前還寫信向諸葛老妖哭述過說這漢中太窮,得了一份詔令,也算是名正言順。

  「那此事就這麼說定了,為兄就大膽一回。」諸葛喬咬牙道。

  「好!兄長痛快!」馮永哈哈一笑,端起碗,「小弟就以水代酒,敬兄長一碗。」

  「好。」

  三人舉起碗,一口氣喝完。

  「明文,只是此事,我等也得擬一份章程才行啊。黃娘子出了糧,我等又應該做什麼?」

  放下碗,諸葛喬抹了抹唇邊的水漬,開口問道。

  「章程早就擬好了。」馮永胸有成竹,「陽安關西去百六十里,有一小城,名為沮縣,地勢極是險峻,正是從漢中去祁山的咽喉之地。兄長可於那裡開個互市,這樣既不怕曹賊混跡其中刺探軍情,又可以讓那羌胡之人便於往來。」

  沮縣這個地方,此時正是曹魏和蜀漢的交界地帶。

  可是如今連陰平和武都這兩個地方都沒幾個真正意義上的曹兵,更不用說離陽安關這麼近的小縣城,曹魏不要,蜀漢不管,此時早就被那羌胡之人用來當牛羊圈了。

  當然這是馮永通過馬岱瞭解到的。

  馬岱作為邊關守將,對周圍的情況還是很瞭解的。

  想到這裡,馮永的腦裡突然有一道靈光閃過,好像記起了什麼東西,可是當他認真去想時,卻又發現什麼也沒記住。

  「收了羊毛之後呢?」

  「剩下的事交給小弟便成。」

  馮永拍著胸口,心道原材料加工之類的,我最是擅長了,正好拿給那些羌女練練手。

  「出了布匹,漢中府拿五成,剩下的五成便由小弟私下分了,兄長看此事可成?」

  「明文當真是仁厚人!」諸葛喬雖然有心不要這麼多,可是這又不是給自己拿的,是給漢中府拿的,只好厚著臉皮應了下來,「為兄慚愧。」

  「這就當是小弟幾人援助漢中守軍了,兄長不必多慮。」馮永哈哈一笑,打消了諸葛喬的顧慮。

  沒有諸葛喬和漢中府這層皮,馮永他們哪來的膽子搞這個?

  當然如果真是鐵了心要搞,估計也死不了,但要脫掉一層皮就是了——私自與敵國交易,想幹什麼?敵境內的羌胡,就不是敵人了?更何況如今糧食可算得上是最重要的物資,你們竟然拿去交易,典型的資敵啊!

  但如果披了一層皮,那就可以換了一個說法,這完全是為了朝廷明年收攏羌胡之心先做的探路準備,忠心為國。

  一樣的事情,由不同的人來做,那就有不同的說法。

  至於給漢中府的五成,一點也不多。

  羊毛嘛,又不是只能割一茬,經驗和熟練工才是最重要的。

  在馮永看來,就算是這次完全給漢中府打白工也完全沒有問題,就當是練手了。

  等那些羌女熟練了,以後以老帶新,效率比純生手重新開始可要高多了。

  至於諸葛老妖明年收集完羊毛,要織布吧?可是一時半會到哪去找這麼多人手?

  所以到那個時候,要嘛出加工費請自己加工,要嘛直接把羊毛再轉一手,賣給自己。

  有了諸葛喬這一波先行收購,到了明年大漢正式互市,能趕過來的羌胡肯定都會過來,到時候收上來的羊毛可不是小數目。

  加工費好商量,只要好處到位,肯定能加工得妥妥的,畢竟馮永手裡掌握著第一批羊毛加工熟練工呢!

  不過這麼大數量的羊毛,看諸葛老妖那摳搜勁,到時也不知道能不能擠出這麼些加工費來。

  到時候真擠不出這些錢來,那諸葛老妖指不定就要加錢轉一手賣給自己。

  過一手就過一手嘛,就算是再翻一倍的價錢,不但是馮永,就是他的幾個小夥伴變賣底褲也會死命地想辦法掏出這筆錢。

  想要提價,提提提!

  就當是為大漢做貢獻了。

  這只是一個方面,另外一個方面,馮永慫恿諸喬在今年入冬前收購一批羊毛,就是為了打出口碑。

  提前半年大批量地做出羊毛布,而且還分了一半給漢中府,只要質量過關,那自己就算是第一家老字號。

  明年朝廷收下來大量羊毛,不管是轉手賣還是給加工費,生產出來的布匹肯定要回收,就算不是全部,也會回收相當多的一部分。

  北伐嘛,北方氣候要比南方的冷多了,朝廷總是要早做打算的對不對?馮永和小夥伴們的牌子早就在漢中打出去了,比別人早了半年就是大優勢,老字號!

  在與北伐將士息息相關的重要問題上,朝廷是考慮已經有了口碑的老字號,還是給生瓜蛋子折騰?

  和朝廷做生意,只要關係到位,錢是最好賺的!從古到今,從無例外。

  「說完了公事,那小弟就要和兄長說一說私事了。」

  馮永心裡舒暢無比,看向諸葛喬,彷彿那就是會移動的小錢錢。

  「明文要說的,可是那秸桿之事?」

  諸葛喬這才想起今日所來的目的。

  「正是。兄長,這羊毛織布,雖是小弟做出來的。可是小弟也知道,此事由朝廷定章程,他人染指不得。但如若是小弟也學那羌胡之人,自己養些羊群剪羊毛,總是可以的吧?」

  「自是可以,聽文軒所言,明文有一法,可貯青料,適宜入冬後喂牛羊,可是當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11:53 PM

第0152章 關姬回府

  「自然是真的。不過雖名是青料,可是最好拌些乾草料。這現成的乾草料,自是秸桿最為方便。只是小弟初來漢中,人生地不熟的,這附近也不知從何尋得,不知兄長有什麼主意?」

  「明文這個可算是問對人了。」諸葛喬自信一笑,「若說這南鄭之地,再沒有比為兄更熟悉這附近的情況了。」

  「那就好!」馮永喜道,「此事就煩勞兄長了,介時這牧場算上兄長一份。」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諸葛喬擺手,拒絕道,「方才明文已經幫了為兄長一個大忙,這牧場的事,為兄已經聽說了,其中已經有了阿母一份,為兄再要一份,豈是不公?此事還是算了。」

  「方才之事是為公事,如今兄長幫忙卻是為小弟私事,兩者豈能混為一談。再說了,丞相夫人那裡,是小弟的孝敬長輩之心,而兄長這一份,是小弟與兄長的兄弟之情,不一樣。」

  看到諸葛喬還要拒絕,馮永笑了笑,伸手阻止了他,繼續說道,「這牧場之事,乃是小弟幾人一齊做起來的。若當真是做成了,小弟幾人那可算是大漲了臉面的,日後也可以挺著胸膛說聲『自己不靠家裡亦能成事』。至少不至於月月要向家裡問花銷,兄長就當是幫小弟幾人一次如何?」

  話說到這裡,諸葛喬卻是再沒辦法拒絕,只得應了下來。

  錦城裡,關興剛下值回到府上,就聽得門房一臉喜意向他稟報:「君侯,三娘子回府了。」

  關興一愣,繼而猛地反應過來,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三妹回來了?如今安在?」

  「正在堂上等君侯呢。」

  「好好好!」關興嘴裡連連說道,腳下生風,快步趕向廳堂。

  人還沒到,就對著廳堂大聲喊道:「小妹可安好?」

  話音剛落,門口就閃出一個人影,不是關姬是誰?

  只見往日那臉上的清冷,此時卻是換上了激動,嘴裡喚了聲:「兄長!」

  關興上前,把關姬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略有些心疼道:「卻是瘦了,瘦了!聽說那漢中荒涼,看來是連吃都吃不好吧?」

  如今的關府,兄妹兩人算得上是相依為命。古代出一趟遠門不容易,雖是只分別了一個多月,如今重新相見,卻是不勝高興。

  關姬看起來雖是已經梳洗過一番,但仍掩不住地有些疲憊之色,聽到這話,卻是笑了笑,把關興迎進廳裡,分別坐下後,這才說道:「兄長說的哪裡話?漢中雖是荒涼,可是別忘了小妹可是跟著那馮郎君一起走的,有他在的地方,如何會吃不好?」

  關興沒想到兄妹倆一見面,自家阿妹就提起「馮郎君」三個字,當下就想起了這些時日的傳聞,心裡略有些不舒服,說道:「說到這個,我實是不明白,小妹為何突然又要跟著那小子去漢中?如今既是回來,想必再不走了吧?」

  「什麼那小子?」

  關姬自是知道無論是丞相,還是自家兄長,亦或是張家兄長,都習慣了喚馮郎君叫那小子,可是她此時卻是微微皺起那好看的眉頭,「兄長以前不也是說過麼?馮郎君前有提點關家之情,後有贈送進項之恩,如此稱呼,怕是不妥吧?」

  關興聽了關姬的話,心裡更是覺得嗝應,悶哼一聲:「那是以前,可不是現在。」

  「如今馮郎君在漢中,又沒惹到兄長。」

  「如何沒惹到?」關興卻是再也憋不住了,大聲說道,「我可是聽說了,那小子對我家小妹可是有覬覦之心。小妹可要小心了,此人巧言令色之名,可不是白來的!」

  關姬的臉一下子脹得發紫!

  「啪」地一聲,生生把案几的一個角給摳了下來。

  「此話,是何人說與兄長聽的?」

  關姬一字一頓地說道,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家的兄長,目光極其凶狠。

  「是……是……」關興縮了縮脖子,說了幾個是,卻是再說不出口。

  這個消息,其實是前些日子,身為侍中的他剛好在皇宮輪值,皇后無意中說漏了嘴,他才知道的。

  事涉宮闈,他自然不能亂說。

  「反下不管是何人說與我聽,但此事總不會是空穴來風吧?」關興想到這裡,又挺了挺身子,想要恢復一些兄長的尊嚴,「小妹別忘了,你以後可是要嫁入李家的。」

  「但小妹如今不想嫁了。」

  關姬恨恨地看了一眼自家兄長。

  「為何又不嫁了?」關興再大喊一聲,「莫不成真是看上那小子了?」

  「兄長當真是要小妹嫁入李家,以圖富貴耶?」

  關姬冷笑一聲。

  「此話從何說起?」關興一臉的冤枉,「當初是小妹自己說要嫁的,丞相也是贊成了,如今如果沒有個說法,說不嫁就不嫁了,只怕丞相那邊不好交待。再說了,我信那小子不過。」

  「這可不是小妹想嫁就嫁的,」關姬的臉上仍是紅得發燙,卻強自硬撐著說道,「那李遺,怕也是不想娶。」

  「怎麼會?」關興瞪大了眼,一臉的不相信,「想當初,那小子知道要娶小妹這般人物時,是何等欣喜,怎麼轉眼間,就不想娶了?」

  反正要娶自家小妹的男人,一律都被喊作小子!

  「那是他的事,我如何得知?」關姬把掰下來的案角扔到一旁,說道,「再說了,先前兄長還稱讚馮郎君敢直言關家之失,如今為何又突然信不過人家?究竟是何人在兄長耳邊說了些不該說的話,讓兄長也學了那長舌婦一般?」

  關興的目光隨著那木塊轉動,心下有些駭然小妹的盛怒,聽到這問話,頓時尷尬地乾咳一聲:「小妹此言太過。」

  心裡想著,此話是皇后所言,長舌婦一語,如何敢說?

  「難道那消息是誤傳?」關興又試探著問了一句。

  關姬想起陽安關馮郎君所念的那句「雄飛雌從繞林間」,又想著漢中眺望塔上他那過分的舉止,只覺得臉上燙得嚇人,心裡又覺得微微有些酥麻。

  幸好剛才兄長的胡言亂語,讓自己一直羞紅著臉,此時倒也有用擔心被看出什麼端倪。

  「是與不是,日後自會分曉。再說了,那李家如今只怕是再不願意與我關家聯姻,兄長就莫要再提此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11:55 PM

第0153章 舅子哥

  「為何就不能再提?」關興卻是不肯罷休,「他李家想娶就說娶,不想娶就不能再提?」

  關姬手上再是用勁,想要再掰下一個角來給扔過去。哪料著,也不知是不是剛才用力過度了一時再使不上全勁,此時卻再也掰不下來了。

  當初,是她自己說要嫁過去的好吧?

  如今她不願意再嫁過去,李遺也不想再娶,雙方絕口不再提此事,就當沒發生過,不是正好嗎?

  「我說不能提就不能提!」關姬嬌喝一聲,如同暴怒的母虎。

  「好好好!不提就不提。」關興悻悻道,「只是丞相那邊,你看如何交代?」

  關興又不是傻子,關李兩家聯姻,丞相為何贊同,他心裡也是有底數的。如若突然變卦,丞相定是不喜,唉!

  不過自己也就這麼一個小妹,她不願意,自己做兄長的,自然也不會強求。

  「兄長且放寬心吧。」關姬瞟了一眼關興,神色淡然,「此事自有李家擔著。」

  關興登時瞪大了眼,他總算是聽出來了,「那李遺,莫不成是薄情之人,辜負了小妹?當真是欺人太甚!」

  她妹妹嫁或不嫁,都是可以,但若那李遺,說不娶就不娶,那肯定不行!

  誰叫他只有這麼一個小妹呢。

  就算是關家如今不如李家,難道他就會怕了?

  有些道理,在親情面前,卻是講不通的。

  關姬美目再是一瞪!

  關興只好閉嘴,心裡卻是在暗暗著急,小妹前番拒了那孫賊的提親,如今好不容易有個配得上身份的,卻又半途棄了親。

  小妹這親事,當真是連起波折,為何就如此困難呢?這年紀眼瞅著都已經成了老姑子了。

  「小妹此次回錦城,卻是另有要事。小妹這親事,就暫且先放下。」

  「你的親事,才是最要緊的大事啊!」關興痛心疾首地說道,「再拖下去,年紀大了,以後該怎麼嫁人?」

  「兄長,我與你說正經事呢。」關姬實是按捺不住心頭的羞惱之意,狠狠地拍了一下案几。

  「有什麼正經事?」關興卻是沒在意,小妹才從漢中那等破敗之地回來,能有什麼正事?

  最近也沒聽說有曹賊打過來啊。

  「這是馮郎君給兄長的書信,兄長且先看看。」

  關姬說著,從貼身的衣內拿出一封書信。

  關興狐疑地送過來,心想,小妹和那小子相關的消息,不會是真的吧?自己與那馮小子根本沒往來,他如何會寫信人自己?

  難道,這上邊說的,就是與小妹終身大事有關?

  關姬自然是不知道自家兄長在想什麼,要是知道了,估計會直接掀起案几砸過去。

  「文軒方才在屋裡,笑了幾次,似有什麼深意?」

  站在營寨門口,馮永與李遺把諸葛喬送走後,看著那遠去的身影,馮永隨口問了一句。

  「兄長倒是細心。」李遺笑了笑,「也不知兄長指的是哪一次?」

  「自是說到二郎與黃娘子兩人的時候。」

  李遺意味深長地看了一馮永:「難不成兄長沒有他想?」

  「想什麼?」

  「那伯松不贊成二郎與黃娘子兩人之事,兄長卻是不知如何想的?」

  「兩情相悅之事,外人插手,終是不便。」

  李遺神色古怪看了看馮永,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文軒的意思呢?」

  李遺左右看看,四周無人,這才莫測一笑,「小弟的意思,其實也和兄長一樣。二郎若是娶了黃娘子,比娶他人好多了。」

  「你也是這般想?」馮永想了想,皺了皺眉,學著李遺看看四周,看到沒人在附近,這才放下心下,低聲道,「萬一那黃娘子當真是石女呢?」

  「石女……那便是石女唄!」李遺渾不在意,「黃娘子若是生不下孩子,叫二郎多娶些小妾,生下孩子後,讓黃娘子養著就是。」

  然後等著發生黃舞蝶暴打趙二哈的慘案?

  「若黃娘子當真是石女,就是二郎不在意,但趙老將軍如何會不在意,所以二郎就是想娶也難啊!」

  馮永心裡還是稍微有些關心趙廣的。

  「此事嘛,說難也難,但說不難,也不算難,就看兄長之意了。」

  「我如何有此難耐?」馮永失笑道,「二郎的親事,終究還是要看趙老將軍之意。」

  「兄長又何須如此自輕?」李遺看向遠方,眼中沒有焦距,悠悠道,「說句不怕兄長見笑的話,當年我初識趙二郎,實是不太看得起他的。趙老將軍當年何等威勇?他卻連三分本事都沒學到,當真是無用。」

  馮永有些驚訝地看向李遺,子實當日也曾說過,李遺與趙廣,按兩家的關係來說,兩人應該算得上親密才對,可實際上平日裡,卻是如同泛泛之交一般。如今看來,還真是被子實說中了。

  「只是沒曾想,這幾個月來,他自跟了兄長之後,先是讓錦城的那幾家承了情,後又進諸冶監立了功,再被封為漢中典農官,這一步步上來,當真是讓小弟驚愕不已。」

  李遺說到這裡,看了一眼馮永,「這漢中典農官,如今看來就是隨意被打發的官職,但懂的人,自然知道,這可是個要緊的職位。幾年下來,做得好了,那肯定又是再立一大功。至於不懂的,待過上幾年,自然也就懂了。」

  「這趙二郎,要是沒有兄長帶著,差不離也就是進了軍中,命好的能活著博個不大不小的前程,要是命不好,嘿!」

  說到這裡,卻是不再往下說,轉而又另外起了開頭。

  「如今的前途,可是比他那個要襲爵的大兄,要光明的多。」李遺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笑容,「也不知趙老將軍此刻的心裡,究竟是什麼滋味?」

  馮永抽了抽嘴角,心想這傢伙的心理忒黑暗了。

  天天被吊起來打,打得他強烈懷疑不是自己親生的二兒子,突然就有了比自己看好的大兒子有了更好的前途,你說趙四心裡會是啥滋味?

  最關鍵的,是這個二兒子也叫別人兄長,甚至比自己真正的大兄還親,然後別人還真把他帶出來了,這特麼的,簡直就是紅果果的打臉。

  要是馮永自己,肯定就是……先翻出小黑本本記上一筆就對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11:57 PM

第0154章 此事自是做得

  至於帶給自己兒子前途這種事情,媽的這個兒子都快成別人家的兒子了,搞毛?

  「二郎又不能襲爵,自然是要自己博出個前程,想來此等情況,趙老將軍也是樂見其成的。」馮永板著臉說道。

  「那是自然,」李遺卻是再也忍不住地哈哈一笑,指了指馮永,「兄長此言,無論放在何處,都是說得過去的理。就是趙老將軍在前,亦可這般說。」

  然後等著他拿棍子抽死我?

  「文軒究竟想說什麼?」

  「小弟的意思,既然兄長已經能讓二郎走到這一步,為何不讓他再往前一大步?」

  「往前一大步?」

  馮永疑惑地看著李遺,皺眉問道,「此話何意?」

  「別看黃娘子如今是孤身一人,可是兄長別忘了,她好歹也是五虎之後,如今又有魏將軍做靠山。如若二郎真娶了黃娘子,這不是往前一大步是什麼?而且二郎本就心儀黃娘子,如若當真是遂了他的願,又是一樁美事。」

  「說來說去,你還是沒有說出,如若趙老將軍不同意此事,又當如何?」

  「兄長又何必欺我?」李遺不滿地說道,心想我說了這麼多,不就是向你暗示,我已經看透了你的想法?你還故意裝糊塗,當真是不當人子。

  「何來欺你?」馮永莫名地看向李遺。

  李遺指了指遠處的牛羊群,乾脆說了個明白:「兄長要做這牧場,為何份子只算個人頭上,不算家族?說白了,以後要是二郎當真能獨自另立門戶,成了趙家二房,趙老將軍只怕從此不會再管二郎做的甚事。」

  說著又是眼光深邃地看著馮永「如今二郎前程看好,將來這手上的錢財只怕亦不會少,不都正是其底氣所在?」

  「看來文軒很看好這牧場?」

  馮永笑了笑,也不辯解,只是又問了個問題。

  「小弟不是看好這牧場,是看好兄長。」李遺感嘆了一句,「說句實話,這牧場最後是何等模樣,小弟亦想不出來。不過小弟信的是兄長所學,這牧場,雖是從未有人做過之事,但想來應該不會比那祝雞翁之術差。」

  牧場收益要是只和家庭式養雞收益相當,那馮永可以去死了,穿越者之羞恥!

  不過馮永也沒繼續解釋,就像是李遺剛才說的,懂的自然就會懂,不懂的,幾年後,也會懂。

  「哦,對了兄長,幾日後,有人想要小弟向兄長引薦一下,不知兄長是否方便?」

  「是何人?」

  「何家。」

  「何家?何人?」

  「何家十六郎。」

  馮永一下子鼓起眼:「何家的人?」

  你究竟和那個何家娘子勾搭到了哪一步?

  十六郎,一聽這個就知道是個年輕人,估計是何家的後輩,這是你的大舅子還是小舅子?

  說起來,我好像也有一個名叫關興的大舅子喛?

  關興自然是不知道某個土鱉已經在心裡把他叫作大舅子了。

  如果他知道了,以前肯定就會拿著高仿青龍偃月刀去找某個土鱉,讓他嘗嘗什麼叫名震天下的關家刀法。

  而當他看完書信後,可能還是一樣會拿著高仿青龍偃月刀,不過卻不是讓他嘗嘗刀法,卻是要拿著它來恐嚇土鱉說,想要娶我小妹,就拿出你的真本事。

  此時的他,臉上是一會喜,一會嘆,變幻莫測。

  過了好久,這才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妹,心想小妹的眼光,終究還是要比自己高一些。以前拒嫁孫權之子,如今又主動要跟著那馮小……馮郎君去漢中,當真是收穫匪淺。

  強按捺下心頭的心思,關興問向關姬:「小妹,此信上說,那馮……郎君得秘法,可用羊毛做布匹,可是當真?」

  要把「馮郎君」三字出口,當真是艱難,關興只得是咬咬牙,閉著眼說了出來。

  那可是覬覦自家小妹的小子啊!

  「我自知兄長不信,」關姬臉上卻是明了一笑,心道如若不是親眼所見,只怕她自己也不敢相信,「故從馮郎君那裡拿了一塊過來。」

  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塊布,遞了過去。

  如若是諸葛亮或者魏延在此,就可以看出來,這塊布與他們手上的布幾乎一模一樣,正是馮永專門叫人定製的樣本羊毛布。

  雖然知道關姬不會騙自己,可是當關興把羊毛布拿到手上細細摩挲,仍然止不住地震驚。

  「那馮郎君,還說建一牧場,要分與你一份,可是當真?」

  關興緊緊地攥著手裡的布,低聲問道。

  「自然是真的。」關姬雖是強自鎮定,可是也不知為何,心裡仍有些莫名的心慌,同時又有些微甜。

  是了是了,那小子當真是看上小妹無疑了,不然何以會這般好心,白送這麼大個好處?

  唉,此人信上所言,大多與關家有關,偏偏又說在了關節上,自己究竟當如何是好呢?

  心裡想著,關興當下便脫口而出:「他如何會白送你這麼個好處?莫不成當真是居心不良?」

  「怎麼會是白送?」關姬惱怒地看了一眼關興,「小妹此番回錦城,可是有好些事情要為馮郎君做呢。」

  聽聽,聽聽,為那小子做事,竟然還說得如此順口。

  「兄長還是說說,此事做得做不得?」

  畢竟是和皇后合夥啊,這種事情,可算得上是驚世駭俗了,關姬心裡其實也是沒有一點底。

  「如何做不得?」

  這件事情上,關興卻是比那關姬有把握多了。畢竟他可是侍中,職責所在,隔個三五天,也能見得到皇帝皇后。對皇帝皇后的瞭解,自是比自家小妹要瞭解得多。

  「如今宮中,說一聲拮據的話,實是不過分,宮中器皿,即便是有所損壞,亦難添新。皇后就算不為自己計,也要為不久將來出世的皇子計,能得一大進項,怎麼會拒之門外?」

  皇后為後宮之主,後宮之事,皆由之作主。

  但是有很多事情,不是說你是皇后,就能隨心所欲。

  打個最淺顯的比方,要是皇宮裡有一個比皇后家世好得多的嬪妃,她能給皇帝帶來更多的好處,皇帝就算是再寵皇后,但平日裡,會不會分些寵愛給那個嬪妃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11:59 PM

第0155章 糾結

  當然目前這種情況還沒有出現,而且皇后如今是懷著孩子的,沒人可以動搖她的地位。

  但也正是因為她懷著孩子,所以才不可能把這好處讓出去。

  要是她手裡捏著給皇帝帶來更多的好處的東西,她為什麼不要?與其讓別人給皇帝帶來好處,還不如讓自己來做那個能給皇帝帶來最大好處的人。

  只有這樣,她的身份才能穩固不動搖,孩子的身份也才會不用擔心。

  馮永是從阿斗的性格里分析出皇室肯定不會拒絕這份好處,而關興,則是從自身輪值皇宮的經歷,推斷出同樣的結論。

  關姬若說到武藝,自然是厲害,但若是說到這種揣摩人心,卻是有些茫然。

  不過馮郎君可算得上是一代高人子弟,既然他定下了主意,兄長也算得上是丞相所重,又說做得此事,那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事不宜遲,我明日進宮,尋得機會,就與陛下說說。介時小妹你做好準備。」

  關興果斷說道。

  關姬點點頭:「小妹省得。」

  待到第二日,關興早早就出門進宮上值。關姬也沒閒著,看時辰差不多了,提著一包裹,也出門向西鄉侯府走去。

  關張兩家同為一體,關姬出入關府,也算得上是隨意。

  張夏侯氏聽得關姬前來,忙迎了出來。

  「侄女見過叔母。」

  關姬盈盈一拜。

  「不必多禮。」

  張夏侯氏扶起關姬,笑道:「聽聞你去了漢中,何時回的錦城?」

  「回叔母話,是昨日回的錦城。」

  關姬恭敬道,對於眼前這個叔母,關姬心裡其實是很佩服的。世間女子,能做到她這般的,實是少之又少。

  「既是剛回,為何又不在府中好好休息?」

  張夏侯氏以前也是拿關姬真當了侄女看待,可是自從皇后從皇宮裡傳出來消息後,她此時看到關姬,心裡卻是有些五味陳雜。

  作為阿母,總是把自家女兒看作是最好的,張夏侯氏自然也不例外。

  雖然當初在馮郎君離開漢中前,她沒有當場答應丞相夫人,把小女兒的親事定來下,可是畢竟自己也沒有當場拒絕不是?只是說了等小女兒長大一些再說。

  沒曾想,這才過一個多月,突然就聽到了那馮郎君有意關姬的消息,當時就讓她有些悵然若失。

  馮郎君究竟是不是一個好夫婿人選?她心裡自然是知道答案的。

  別的不說,就如自己的大女兒所說的那樣,如果小女兒有了馮郎君那樣的夫婿,首先身份就不會辱沒了她,最重要的,那幅畫上的寓意如果真是他,那可以讓張家至少兩代以內無憂。

  可是當真會是他嗎?至少如今看來,目前最符合的人,就是他。

  更何況,從她打聽到的消息,那馮郎君,才華不缺,品性也不錯,年紀雖小,做事卻是會變通,這才是讓她最看好的。這樣的人物,自是不用擔心日後恃才而傲,徒招人嫉。

  女人嫁與這樣的男人,就不用一天到晚提心吊膽,突然間家裡就來了災禍。

  雖然自家大女兒帶過來的話裡沒有一句埋怨,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馮郎君,自己不及時抓住,自有別人看上。

  「侄女此次回錦城,是受了馮郎君之托,前來送些東西,可不敢耽擱了。」

  關姬仍然是恭敬地回答,可是所說的話,卻如同是在張夏侯氏的心裡猛紮了一刀。

  「你與那馮郎君,很是相熟?」

  關姬有些愕然地看向張夏侯氏,心里奇怪為什麼她會問這種問題?難道昨日兄長所說的那個消息,已經是滿錦城亂飛,廣為人知了?

  想到這裡,關姬臉上不禁泛起一絲紅暈,同時又有些羞惱,也不知究竟是哪個長舌婦,竟是如此無聊。

  不過當下也只得回答:「也算是相熟吧。」

  張夏侯氏作為一個過來人,看到這等神情,心裡卻是「嘎噔」一下,難道這兩人,竟是已經發展到這等地步了?

  女兒啊女兒,是阿母誤了你。

  要說這大漢之中,想要找到能配得上她家小女兒的人物,也不能是說沒有。

  可是既要讓身為皇后的大女兒滿意,又要讓身為阿母的自己滿意,同時還要讓自家小女兒覺得好的,目前卻是只有一個。

  當初她沒有當場定下來,一來是覺得有些看不透那馮郎君,二來是要做些矜持,以免讓人覺得是自己著急把女兒嫁出去,平白輕賤了女兒。

  畢竟女兒年紀還小,她的大人離世時,連正名都還沒給她起,平日裡,都是拿其小名星兒星兒地叫,如何就能輕易允下親事?

  再說了,當日那馮郎君不也是答應了,自己的婚事,要讓那丞相夫人作主麼?怎麼這才隔了一月,自己就自主找上了他人?

  再仔細看向眼前的少女,只覺得當真是人比花嬌,可能是在長輩面前的緣故,關姬少了幾分清冷,多了一些恭謹,卻是更顯得可人。

  心下不由地暗道,那馮郎君到底是年少,日日面對如此美嬌娘,把持不住也是正常。不過他的婚事,卻還是得過丞相夫人那一關,我自與她交好,究竟要不要去說一聲呢?

  張夏侯氏只覺得心裡糾結極了。她本是淑良之人,換了往日,自不會做這等壞他人好事的事情。

  可是如今事關女兒終身,而且又是她家女兒先看上的,卻被她親手推了出去,心裡卻是一時半會轉不過這個彎來。

  「關姬與那馮郎君既是相熟,那你可知,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關姬只覺得今日的夏侯叔母大是古怪,怎麼會問起這等問題?

  難不成,自己與馮郎君的傳言,已經到了這等地步了?

  「馮郎君,年少有為,才華極高,只是有時,又讓人捉摸不定……」

  關姬籌措語言,想起馮永那一路上的所作所為,心下不禁佩服。但一想起他與自己相處時的情形,又不禁有些笑意。

  可不正是讓人捉摸不定麼?

  張夏侯氏對這話大是贊同,當初如若不是她對此子有些捉摸不定,也不至於猶豫這麼久。

  「先進來說話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30 12:03 AM

第156章 都有一份

  張夏侯氏終是把關姬迎進了府內,分別落座後,然後開口問道:「此次回錦城,不先在府中好好休息,卻又如此匆忙,那馮郎君究竟是託了你什麼事?」

  「是託了侄女給四娘送些東西過來。」

  關姬把包裹放到案几上,解釋道。

  「馮郎君托你給四娘送東西?」

  張夏侯氏眼睛一亮,看向那包裹。

  「是啊。」關姬卻是渾然不知張夏侯氏此時的心裡已經轉了多少個圈,「這可是個稀奇物呢。除了馮郎君身上有一件,如今也就送了一件給四娘。話說,四娘呢?」

  「哦,早起在練武,如今應該還在後院。」

  張夏侯氏聽到關姬剛才的話,突然就變得高興起來,喜孜孜地對下人吩咐道,「去,把四娘叫過來,就說是漢中那馮郎君託了關娘子給她送東西過來了。」

  說完又看向關姬,笑道:「三娘是有所不知,這四娘啊,自那馮郎君走後,天天念叨著他呢,說是沒人陪她耍了。前些時日,還央了她的二兄,非要去那馮莊看看。」

  關姬心裡又是一愣,越發覺得今天的叔母有些古怪。

  她卻是從未想到因為那馮土鱉和張四娘差點就訂了親的事,張夏侯氏有意無意地提醒她馮土鱉與她家四娘的關係不同一般。

  「四娘以往每次去馮莊,都是挺高興的。」關姬笑笑,「那馮莊,與他處不一樣。」

  「阿母阿母,是關阿姊來了麼?」

  張星人還沒到,聲音卻是喳喳地先傳了進來。只見一個身著武士服的人兒,興沖沖地跑進來,滿臉的紅撲撲,在這個已經有涼意的時候,頭上竟然還微微有些冒汗,應該是剛在後院練武,聽到下人稟報,直接就跑過來的。

  「你這孩子,說過多少次了,平日裡走路要穩重些。」張夏侯氏故意板著臉。

  張星古靈精怪,早就知道阿母這是故意,當下嘻嘻一笑,扮了個鬼臉,撲到張夏侯氏的懷裡扭了幾下。

  「唉呀你這孩子!」張夏侯氏卻是拍了一下張星,哭笑不得,「一身的汗。來客人了也不向客人行禮?」

  「阿姊算什麼客人?」張星抬起頭,看向關姬,眨巴眨巴眼睛,「阿姊不就是家里人麼?」

  關姬看到張星這副模樣,亦是忍不住一笑,「四娘小小年紀就如此聰慧,當真是惹人憐愛。」

  張星一聽,笑得眉眼都不見了,又轉身撲到關姬懷裡,抬起頭說道:「阿姊可比小妹好看多了。」

  關姬摸了摸張星的小腦袋,「小妹長大後,自然要比阿姊好看。」

  「不要。我只要和阿姊一樣好看就夠了。」

  童言無忌的話,讓關姬和張夏侯氏都是忍俊不禁。

  「阿姊不是說,那馮郎君有東西要給我嗎?」

  張星的大眼睛瞥了一下案几上的包裹,嘴裡說道。

  「當然是給你的。」關姬一笑,親自把包裹打開,「看看,合身不?」

  拿出來的東西不但讓張星意外,連張夏侯氏都吃驚。

  「這……這是衣物?那馮郎君竟是託了三娘你送了衣物過來?」

  張夏侯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可不是普通的衣物呢。如今這天下,就只有兩件,一件是馮郎君所有,一件就在這了。」關姬笑了笑,把衣服遞給張星,「去,拿去給阿母看看有何不同?」

  張星本看到馮郎君送過來的竟是衣物,不是吃食,又不是新鮮玩兒,心裡有些失望。

  可是一聽到這天下如今只有兩件,登時就樂了,拿起衣服,自己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這才不舍地遞給阿母,然後巴巴地看著阿母,想知道阿母能不能看出其中的珍貴。

  張夏侯氏聽了關姬所言,心裡大是意外。心想這等珍稀之物,只怕是那馮郎君師門重寶?當下小心接過來,仔細地觀摩。

  過了好久,這才抬起頭,有些不自信地說道,「看起來,此衣物比別的衣物厚實些,也看不出什麼特別。唯一奇怪的,卻是看不出是用什麼織成的布匹。」

  「所以才說這天下如今只有兩件。因為這是馮郎君用了秘法清洗了羊毛,然後再叫人做成布,織成衣物。天下除了馮郎君,卻是再無人會做。」

  「羊毛亦能織布?」張夏侯氏訝然,身為一個婦人,她自是不知道這其中代表的重大意義,只是純粹感嘆那馮郎君所學之博雜。

  看到女兒一副渴望的眼神,張夏侯氏又把那衣服遞給她,心下卻是終於放鬆下來。

  這馮郎君,千里之外,用師門秘法做了一件衣物,竟也要送過來給她家的女兒,看來也是有心人了。這其中,會不會暗示著什麼?

  張星卻是沒想到這麼多,她只要知道,她手上這衣物,除了馮郎君,這世間只有她有,這就夠了。連皇帝姊夫都沒有呢!這可足夠她拿出去炫耀了。

  馮土鱉為什麼只給張星送了這麼一件衣物,卻不給諸葛老妖,或者黃月英,亦或者甚至是給皇帝或者皇后一件成衣樣品。

  其實也是太過於無奈。

  手頭上會做衣服的人,只有狗子阿母一個人,你叫他怎麼辦?給了諸葛老妖一件,要不要給黃月英一件?給了丞相一件,要不要給皇帝和皇后各一件?畢竟牧場的事,還有人家的份額呢。

  不能厚此薄彼,給了其中一人,那就得給所有人。等全部做出來,都要到什麼時候了?今年入冬前的小錢錢還要不要了?羊毛衣物嘛,以後滿大街都是,也不差這點時間。

  至於送張星一件,純粹就是看她身子小,用的布料少,又容易做,同時也是為關姬關說張夏侯氏做準備。

  「這羊毛所織的衣物啊,如今倒算得上是一個稀奇物件,但過些日子就不是了。」關姬看著張星小心翼翼地模樣,笑著說道,「馮郎君在漢中,正籌備著如何用羊毛做出更多的衣物,所以四娘也不用把這件衣物看得太貴重。」

  啊?原來以後會有很多,不是專門給我做的?不開森!

  張星微微地嘟起嘴。

  「真正貴重的東西在這裡呢。」

  關姬從懷裡拿出一張契約,「馮郎君準備在漢中建一個牧場,專門用來圈養牛羊。四娘要是在這上面按了手印,以後這牧場就有你一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2-1 02:48 AM

第0157章 豈能落了下風?

  「這如何使得?」張夏侯氏不出所料地反對,「我雖是沒見過什麼牛羊牧場,但光聽名字,也知道那是養牛羊的,其產出必不會小。四娘小小年紀,又未曾給馮郎君做過什麼事,平白得這麼大個好處,豈非是惹人閒話?」

  「能有什麼閒話?」關姬淡然一笑,指了指自己,「不僅僅是四娘,侄女也是有一份的。還有那黃家女,陽安關的馬將軍,丞相家遠在漢中的兄長,趙家的二郎,皆有一份。」

  「仿以往舊事?」張夏侯氏皺眉,卻又覺得有些不太一樣。

  「叔母可以這樣看,但也不同。」關姬解釋道,「不過此牧場份額,只算到人頭上,不算給族裡。」

  「這又是為何?」張夏侯氏自覺也是見過世面的,大漢最大的國賊算得上是她的族兄,如今的大漢天子算得上是她的侄子兼女婿,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

  可是到了現在,她才突然發現,自己偏偏還當真是從未見過馮郎君這般行事古怪的。

  這個事情,不要說是關姬,就連諸葛老妖都只是暫時想到了其中的一部分。至於更深層的原因,卻是從未細想過。

  也就是李遺這種心理陰暗,又時時琢磨馮永舉止的人,才會猜到那麼一丁點。

  「侄女如何知曉?」關姬搖頭,說著又把放在案几上的契約往前移了移,「有一家算一家,都會有人領上一份。叔母當真不替四娘考慮一下?」

  張星懷裡抱著羊毛衣,看看阿母,又看看關姬,小小腦袋裡自然想不通馮郎君要給她送東西,為什麼阿母卻不願意要。

  「阿姊,這契約有什麼用?」

  張星脆聲問了一句。

  「自然是有用的。比如說,以後這牧場有了出產,你就可以拿到很多的花銷。」

  張星眼睛大亮:「比阿母每個月給的還多嗎?」

  關姬忍住笑意,看了看張夏侯氏,只見張夏侯氏有些尷尬地轉過頭去。

  「這大漢啊,要說賺花銷的本事,還真沒多少人比得過馮郎君呢。」關姬含糊說道,「馮郎君給四娘的花銷,自然是不少的。」

  可不是麼?出了名的斂財能手呢!

  張夏侯氏心裡暗暗嘀咕,如今府上寬裕不少,靠的是什麼?還不是因為那馮郎君的贈予秘術之情。

  再說如今錦城裡風頭正盛的八牛犁,傳言是陛下的諸冶監做出來,人人皆說是陛下的恩德。可是作為知情人的張夏侯氏卻知道,那也是馮郎君贈與大漢的東西。

  這馮郎君出手贈人的東西,從來沒有小氣過,在世人眼裡,全是大進項。

  賣八牛犁所得,竟是連丞相那般人物都不願意放手。

  想到這裡,心裡打了個突,這所謂的牛羊牧場,不會也能有這般收益吧?

  看看自家四娘,再看看關姬,張夏侯氏心裡卻是轉著些許不為人知的心思。

  這牧場份額,若是馮郎君不贈與四娘還好,但如今既然已經送上門來,關姬得了一份,就算自己覺得收下來不妥,可是為了四娘,自己也不能推出去。不然以後四娘在關姬面前,豈不是落了下風?

  「兄長這是在做什麼?」

  趙廣從南鄭城回來到營寨後,問了蹲在屋子門口上划來划去,喃喃自語的阿梅,得知馮永確在屋內後,進去看到兄長正拿筆在寫著什麼東西,不禁好奇地問道。

  「啊,哦,鵝,依,烏,魚……」馮永嘴裡抬頭看了一眼趙廣,一直在念念有詞的嘴突然冒出這麼幾個古怪的聲音。

  「啊?啊什麼?兄長在說什麼?」趙廣一愣。

  「啊,是二郎回來了?」馮永嘴裡磕巴了一下,這才恢復了正常,「漢語拼音,你不懂。事情打聽得怎麼樣了?」

  「哦,打聽清楚了。阿姊說了,前些日子探子突然傳來消息,北邊和西邊的氐人好像不太安分,魏將軍打算親自去看看,所以沒空理會我等。」

  趙廣嘴裡說著,眼睛卻是好奇地看向馮永寫的東西,只見上面寫的是兄長師門裡的獨有符號,他也曾經見兄長用來給字標註,卻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意思,兄長也從未告訴過他人其中之意。

  「原來如此。」

  馮永點點頭,並不覺得意外。

  此前馬岱也曾傳過消息過來,還想著用這個藉口去撈一批人口,不過被馮永勸止了,過早地打草驚蛇,不利後面的動作。

  再加上得知自己手下那幫羌人也是被北邊過來的氐人逼得走投無路,這才投靠了自己。

  幾方情報結合起來,都能對應得上。

  「氐人那邊,鬧得厲害嗎?」

  馮永沉吟一下,問道。

  「聽說聲勢倒是不小,只不過阿姊說這也算是慣例了,每年入冬前都會來鬧上一番。」

  「打草穀嘛。」馮永嘿然一笑,繼而又罵了一聲:「都是自己人慣出來的球毛病!外邊的野狗吃慣了人肉,還會上癮呢,更何況是狼?」

  「什麼叫打草穀?」趙廣聽不明白馮永說的什麼,更不會明白突然又罵的什麼。

  「你無需知曉。」

  馮永擺擺手,這種事情怎麼說?如今人人都覺得胡人只是被自己提在手上的一條狗,用來看門的就把他們放在門口,用來幫咬人的就放出來叫兩聲,怎麼可能相信狗也會變成惡狼?

  趙廣聞言,卻也是沒有追根問底,反正跟著兄長的這些時日,他總算是看出來了。

  兄長做事,那肯定是有章法的,他要是看不懂,那就因為自己太蠢一時想不明白,只要自己跟著做就成。

  至於經常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那就更常見。

  看看案几上,還寫著自己看了幾個月都沒看懂的鬼符號呢。

  「你打聽過了麼?氐人鬧得這般厲害,魏將軍究竟是不是要出手了?」

  趙廣撓撓頭,有些尷尬道:「這倒是不太清楚。」

  馮永瞥了一眼趙廣,心想這特麼的放在後世,就是只配拿保底工資的底層員工。

  要是換了李遺,肯定連可能會有多少氐人俘虜都套出來了——那就是高級員工。

  「兄長為何要問這個?」趙廣還在耳邊絮絮叨叨,「就算是魏將軍出手了,那也和咱們沒多大關係吧?」

  「如何沒關係?」馮永不耐煩地說道,「那羌人可以牧牛羊,那氐人就不能了?都是一張嘴兩隻眼的。」

  趙廣這下子終於聽明白了,猛然睜大了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2-1 02:50 AM

本帖最後由 裘斯特 於 2018-12-1 02:51 AM 編輯

第0158章 張星彩

  「兄長不是說,暫時不要對那些羌氐之人動手嗎?」趙廣擦掌磨拳,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莫不是兄長要改變主意了?」

  「嗨呀!」馮永氣得想打人,「那能一樣嗎?氐人主動來犯,自然是要把他們收拾妥帖,別的胡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可要是我們現在主動對胡人動手,消息傳出去了,明年找誰收羊毛去?」

  我說你們這些古人的思維能不能不要這麼耿直?看到好處就想下手去搶,土匪嗎?就連諸葛老妖都是一副死要錢的模樣,連五百個人都不願意給我……

  一想起這個,馮永心裡就滿是怨氣。

  就不能好好想想可持續發展?直接弄死有啥意思?最大地挖掘出其潛在價值才是正理嘛!

  真當你們是世界老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好吧,上面那句話當我沒說,你們是世界老大,不,是世界大佬。

  可是你們先動手搶人,那就會嚇著那些境外的胡人,消息傳了出去,明年收羊毛的時候,哪個敢過來跟你們交易?

  先跟他們交易羊毛就不一樣了,讓他們得了好處,口碑就先建立起來了。後面再對境內的胡人動手,他們也不會覺得是專門針對胡人。

  「那小弟,是不是還要再進城一趟?」

  趙廣終於明白自己這回是蠢在哪裡了,只敢小聲地問道。

  「你說呢?」

  馮永沒好氣地反問了一句。

  「還有,漢中冶如今究竟是誰在主事,打聽清楚了嗎?」

  當初說好的讓他來當漢中冶的主官,沒曾想,諸葛老妖最後竟然比想像中的大方一點,給了一個漢中典農官。

  雖然吧,在許多人眼裡,這個漢中典農官還不如漢中冶的監令來的有實惠,畢竟漢中冶掌握著製作八牛犁的權利呢。

  可是還是那句話,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幾年後也就懂了。

  再說了,老子好歹也是做過諸冶監的主官呢,如今又當上了這漢中典農官,按理說,這漢中冶他也一樣能嘮叨上兩句。

  皇權強大的時候,皇帝的人自然是只由皇帝或者皇帝授權的人才能管。可是如今阿斗那個可憐娃子……算了吧。

  所以馮永覺得自己也一樣可以在皇帝的家奴面前抖抖威風。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漢中冶還有一個任務,就是管理漢中的皇莊,給供皇室。

  這就涉及到一個問題:如何讓皇莊盡快地有產出,讓千里之外的皇帝滿意?

  現在錦城那邊是不能指望了,諸葛老妖連製作八牛犁的諸冶監都把持住了,阿斗想要點零花錢,估計就只能眼巴巴的指望漢中冶。

  如今馮永已經把賺錢的門路送到皇后手中,就等著漢中冶配合。所以事先打聽好漢中冶的主事,看看將來用什麼方法和他們打交道,也是一項準備工作。

  「打聽清楚了,如今的漢中冶臨令,聽說正是那霍將軍的後人,霍紹先。」

  「誰?哪個霍將軍?」

  「就是兄長在那漢壽讚歎的那個霍將軍啊。」

  「霍戈?」

  馮永猛然脫口而出。

  「咦?兄長也知道此人?」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蜀漢後期,人材凋零,就那麼幾個出彩的人物,我當然知道啦。

  「他如何會來漢中當這監令?不是……」

  正想說著不是正在南中當都督,這才突然想起霍戈幾十年後才會到南中呢。

  阿斗這迷糊蛋,當年鐘會兵臨劍閣,霍戈要領南中之兵過來勤王,他竟然拒絕了,簡直是嫌安生日子過得太久了,非要嘗嘗國破家亡的滋味,簡直讓人無語。

  「那霍紹先,原本是個什麼官職?為何會來漢中做了監令?」

  「霍紹先本是太子舍人,陛下登基後又得了謁者之位。後來陛下新置漢中冶,這就讓他當了監令。」

  明白了,這霍戈看來是和阿斗一起玩到大的小夥伴,算是阿斗的心腹了。

  至於為什麼會讓霍戈來當這個漢中冶監令,撈錢這種事情,不叫自己的心腹來,叫丞相的心腹來嗎?

  小算盤打得還不錯,叭叭響。看來阿斗的夾袋裡還是有人的嘛!

  「二郎與他相熟嗎?」

  「倒也不算熟,與我兄長倒是挺熟。」

  官二代也是分層次的,像趙統,關興,張苞,霍戈這種的,都屬於官二代第一梯隊,被當作接班人來培養。

  至於趙廣這種的,就看運氣。有能力出頭的,就出頭,沒能力出頭的,就讓他們混吃等死。

  「此人性格如何?」

  「這個倒是聽大兄提過。大兄曾稱讚那霍紹先為人穩重,才能出眾,卻又識大體,知進退,說自己大不如。」

  趙統,當然不如霍戈。

  不然以趙雲對阿斗的恩情,趙統如果不是能力過於平庸,實在拿不出手,阿斗那老實人也不不至於讓他掛個閒職,混吃等死。

  就連眼前這個二哈似的趙廣,都能被姜維看上,帶著去北伐,最後被委以斷後的重任。

  所以說,趙廣至少在帶兵方面,還不算是丟了老趙家的臉。

  而霍戈呢,就更牛了,都督南中,鎮守一方,成為封疆大吏。

  「知進退就行。」

  知進退,就說明不是古板人物,懂得變通。只要能幫漢中冶完成給阿斗撈錢的任務,想來他不會太過於死板。

  馮永心裡有數了,繼而又「嘖」了一聲,心裡想著,也不知道如今關姬把事情辦得怎麼樣了?皇后那邊說通了沒有?

  這年頭,沒電話沒網路,連個路都不好走,溝通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

  錦城那邊沒傳來消息之前,自己也就只能先干等著。

  想了想,對著門外喊道:「阿梅,阿梅。」

  阿梅進來,低頭行了個禮。

  「幾位郎君今日都回來了,今日記得多準備一些吃食。」

  吩咐完阿梅,又對著趙廣說道:「去把子實和文軒叫來,就說我有事要相商。」

  馮永在漢中剛念叨完皇后,皇后也一樣在皇宮裡念叨著馮永。

  當劉禪得了關興的密報後,簡直是喜不自勝,如果不是要維持君主的威儀,就差點樂得把嘴咧到耳根。

  不容易啊!

  阿斗想想自己,這十幾年來當真是不容易。

  從小就差點命喪兵亂(長阪坡),然後差點被拐賣(孫夫人抱去東吳),長大了懂點事了,又得一直生活在先帝的陰影之下。

  先帝去了以後,又輪到相父,連自己名下的諸冶監所得,都要入充國庫,而宮中,卻是連吃食都比不過那鄉下老財(馮莊),簡直是不勝淒慘。

  如今,終於有人想起自己這個皇帝了!

  老子終於,可以有一份可以作主的內帑了?

  阿斗這般想著,又要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這個馮明文,很懂事嘛,很忠心嘛!

  就連前來送口信的關興都讓他有一種突然看得很順眼的感覺。

  在關興走後,阿斗這就興沖沖地去後宮裡找皇后。

  可是當他看到正挺著圓鼓鼓的大肚子,行動都不算是太方便的張星彩時,一下子又猶豫了。

  按理說,這個時候,皇后應該是靜心休養,儘量不要參與雜事才是。此時自己卻又要拿這種事情來煩她,會不會不太好?

  張星彩是何等人物,一看阿斗的模樣,就知道這又是有事情。

  「皇上這是有事找妾身?」

  半躺在進貢的躺椅上,手撫著肚子,張星彩輕輕地問道。

  她這副模樣,已經不能行禮了,私下裡,阿斗平日裡都不敢讓她亂動。

  不過有了馮莊進獻的這個躺椅,皇后平時半躺半坐,倒也算是舒服。

  「是有些事情。」阿斗坐到皇后身邊,看了看皇后的肚子,「不過現在沒事了。」

  「皇上的神色,可不是沒事的樣子。」皇后拉住阿斗的手,「自認識皇上那天起,皇上可從沒能騙得過妾身。且說說吧,不然妾身亦會擔心。」

  阿斗嘿嘿一笑,沒有一點皇帝的模樣,倒是有些像普通人家裡寵愛夫人的阿郎。

  他倒是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比不過眼前這枕邊人的心思聰慧,畢竟她可是連先帝都曾稱讚過的。

  往日裡有了什麼為難事,他總是習慣性地過來,問一下皇后的主意,皇后多半也不會讓自己失望,總是會出一些讓他覺得是好辦法的主意來。

  「也不是什麼為難事。」

  當下就把關興所報之事說了。

  皇后聽了,卻是淡然一笑:「皇上來之前,妾身阿母,亦派人來說了,那關姬曾去府上,給了四娘一份契約,正是與那漢中牧場有關。」

  「給四娘?」阿斗驚訝地問道。

  「是啊。那馮郎君給了四娘漢中牧場的一份份額。」皇后微笑道,「阿母雖沒當場答應簽下,但卻是把契約留下了,然後派人進宮把這事報與妾身。」

  「為何不答應?」阿斗一聽,心裡就有些著急,好不容易才有了點希望,難道這其中有什麼問題?

  皇后一看阿斗的模樣,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用手指點了點他的腦袋,「你啊!」

  做完這個後這才突然發覺有些不妥,看了看周圍,發現宮人們都低著頭,不敢看過來,這才放下心來,吩咐道:「你們先下去。」

  阿斗卻是渾不在意,待宮人身影消失後,把皇后收回去的手抓回來,嘻笑道:「細君知道我在想什麼?」

  皇后沒好氣地看了阿斗一眼,說道:「大郎那點心思,我若是不知,豈不是白當了這個皇后?」

  「那細君說說,此事做不做得?」

  兩人的感情如今還是很好,沒有旁人的情況下,仿那普通夫婦之間的稱謂,別有一番情趣。

  皇后沒有馬上答應,只是微微閉上眼睛,似乎在思考著這其中有什麼不妥之下。

  阿斗沒有打擾,只是靜靜地坐旁邊,等待皇后的主意。

  哪知過了好一會,皇后的眉頭卻是越皺越深,阿斗一看,心裡「咯噔」一下,終是忍不住地試探問了一句:「細君覺得不妥?」

  皇后眼睛悄悄地睜開一條縫,看到阿斗著急的模樣,終是忍不住地一笑:「阿郎何需著急?放心吧,此事只管應下來便是。莫要忘了,那漢中冶還是妾身給阿郎提議的,不就是為了讓這宮中能有些進項?阿郎身為天下之主,自有內帑,乃是正理。」

  阿斗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說著,又握住皇后的手,「我此生有細君謀劃,當真是有幸。」

  同時心裡感嘆自家大人的眼光之準,給自己找了這麼一個賢內助。

  皇后一隻手被阿斗拉住,另一隻手卻仍是撫在自己的肚子上,感受著胎動,眼睛有些精光露出來:「那馮郎君有一俚話,雖是難聽,但卻是有理,叫沒錢漢子難。皇上是萬民之主,若是內府連一點進項都沒有,那豈不是令人笑話?」

  「是哩是哩!」阿斗興奮道,「所以說,還是皇后知我心。那馮明文,也是忠心愛國呢!」

  「那馮郎君年紀與陛下相仿,又有才華,正是可堪大用之人,陛下莫要再因為小妹年幼無知之言,而對馮郎君有了嫌隙。」

  皇上雖是快為人父,可是心性卻仍有些不定,對於自家小妹皇宮裡不如馮莊好玩的說辭,曾引起他孩子氣般的惱怒,皇后可是心知肚明的。

  「不會不會。」阿斗擺擺手,「馮明文如此忠君愛國,我如何會對他有嫌隙?」

  「那便好,妾亦好久未曾見過關阿姊了,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把她召進宮,我便與她細說。」

  「好好好。」阿斗搓搓手,又看了一眼皇后,有些關心地問道,「要不今日皇后就先休息,待養好精神,明日再說?」

  「不妨事的。」

  張星彩搖搖頭,「阿母雖是沒當場簽下那契約,可是卻是把它留在府中了,意思已經很明白,她亦想讓四娘得了那個份額。此事還是早些定下來為佳,不然,出了變故就不好了。」

  能有什麼變故?

  阿斗心裡想著,老子可是皇帝呢,難道有人敢搶我的小錢錢?

  這個念頭剛起,一個巨大的陰影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當下打了個冷顫,「對對對,早些定下來為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2-1 02:52 AM

第0159章 一切順利

  作為皇帝,竟然連自己的腰包都護不住,有人光明正大地去搶,自己還敢怒不敢言,這種事情,讓阿斗覺得當真是憋屈。

  自己可是萬民之主啊!

  他真想這樣大聲疾呼。

  可是他還是沉默了,因為他知道,就算是自己這樣喊了,也一樣會有人噴過來:陛下既然是萬民之主,那陛下的錢,臣這就拿去給萬民作主了。

  所以這回就算是好不容易有人想起給他送好處來,他也只能是偷偷地把那錢存到老婆那裡去。

  你們敢搶我的錢算什麼英雄,有本事進宮來搶我媳婦的錢啊?

  「陛下還未到弱冠之年,不必太過於著急。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皇后自然知道皇上心裡在想什麼,撫著肚子,恬然一笑,平靜道。

  阿斗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是默默點頭。

  「對了,妾身還想求陛下一事。」

  「細君且說。」

  「陛下可曾記得那傅肜之子傅僉?」

  「自是記得,傅肜當年為先帝斷後而戰死,其子如今撫於宮中,與皇弟為伴,細君為何又提起這個?」

  「妾觀那傅僉,雖是年幼,可卻頗有其父之風。陛下既然能得一霍弋,何不再造就一個傅僉?」

  阿斗目光一閃:「細君有何想法?」

  「聽聞那馮郎君頗善教導孩童,如今傅僉正值開蒙之時,何不把他送至漢中,讓馮郎君幫其開蒙?」

  張皇后神色平淡,彷彿只是在說一件很微小的事情。

  「這又是為何?」阿斗不明所以,「宮中博學之士,比比皆是。那馮明文就算是再大才,亦不過十六七歲,何必舍此求彼?」

  「陛下今年十六,那馮郎君亦是十六,而丞相,已經四十二了呢。」

  張皇后輕輕地說了一句。

  阿斗當場愣住了。

  對於皇宮裡的傳喚,關姬早有準備。

  當年先帝還在錦城時,自己也是曾多次出入皇宮。對於皇宮裡的一切,還算是熟悉。只是沒想到這幾年,皇宮換了主人,自己卻是再也沒能進來過一次。

  今日再一次進宮來,雖是景物依舊,卻是有了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當她看到當年的張家小妹,如今的皇后,挺著肚子,半躺在躺椅上,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民女見過皇后,願皇后千秋萬歲,長生無極。」

  恢復了女裝的關姬,一身素白色衣衫,頭髮散披下來,在後面梳成了墜馬髻,自有一股驚人的美麗。

  「阿姊請起。」張皇后臉上露出笑容,「不必如此多禮。此處沒有皇后,只有昔日的小妹,阿姊請隨意坐。小妹身體不便,就不起來迎接了,望阿姊不要介意。」

  「民女不敢。」

  關姬低垂著頭,規規矩矩地坐下,一副恭敬的模樣。

  張皇后輕嘆了一口氣:「昔日深閨女兒家,不服那世間男子專美於前,亦曾對閨中女子進行排名。那時多流傳一句話,張家文,關家武。此話雖是戲言,但也說明,同輩閨中,唯有小妹能與阿姊相提並論。阿姊當年,何等豪氣,如今為何如此自輕?」

  「年少不知世事艱難罷了。」

  關姬低頭輕輕說道。

  皇后略有驚訝地看向關姬,這可不是她印象中的阿姊。

  看來這些年,關家的日子,比自己想像中要難過得多,連阿姊這般不輸男兒的奇女子都變成這副模樣了。

  「阿姊不會怪小妹這些年狠心無情吧?」

  張皇后低聲說道,心中有些愧疚。

  關張兩府一體,張星彩並不會因為荊州之失,而對關家會有什麼意見。

  但是她如今首先是大漢的皇后,必須要時時注意與皇帝的態度保持一致,這才是她一直以來不願意見關家的原因。

  本來她以為,只要兩人見了面,自己解釋了緣由,自然就可以化解過去的隔閡,卻是從來沒想過,兩人身份的差距,才是兩人之間最大的隔閡。

  關姬抬起頭,看了一眼張皇后,眼神一樣有些驚訝,繼而又搖搖頭:「關家有失土之罪,何敢怪罪他人?」

  物是人非!

  張皇后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同時也終於肯定了一件事,兩人之間,再不能回到閨中那時的親密。

  身份的差別,從來就是一道天然的鴻溝。

  想通了這一點,張皇后突然有點意興闌珊,口氣也變得淡然:「也罷。那小妹就直說了,此次叫阿姊進宮來,一是想告訴阿姊,這牧場之事,小妹允了。這其二嘛,只是想托阿姊向那馮郎君問件事情。」

  「皇后但有所托,民女自是從命。」

  「只是想問問馮郎君,他那師門規矩,對收人為徒之事,有什麼忌諱沒有?」

  「皇后這是,想要讓馮郎君收人為徒?」

  關姬驚訝地問道。

  張皇后點點頭,「先帝征戰多年,有些忠臣烈屬,過於年幼,又無人管教,遂接入宮中撫養。如今大多已經成人,放出宮去。」

  說著,看了一眼關姬,說起來,先帝當年心痛關君侯之歿,亦曾動過讓關姬入宮親自撫養的念頭,只是後來看其年紀已經不合適,怕落人口舌,這才作罷。

  「但仍極少年幼者,正值開蒙之時。這本該是小妹所操心之事,可是如今小妹身體日見沉重,已是力不從心,所以想請馮郎君幫個忙。」

  「若只是開蒙,想來問題不大。」關姬沉吟道,「馮郎君對教導孩童開蒙之事,甚是開明。」

  「小妹之意,可不是像教那莊上的孩童開蒙那般糊弄。」張皇后對此事自然是下了功夫的,「如若可以,能定下師徒名分最好不過。畢竟那孩童可是與馮郎君一樣,都是忠烈之後。」

  張皇后挑選了傅僉來試探馮永對皇室的態度,也是經過考慮的。

  馮永的大人是當年傅肜副將,與傅肜同時戰死在沙場。而傅僉又是傅肜之子,有了這一層關係,只要馮永願意教,沒有人能挑出任何毛病。

  就算是宮中有博學之士,那又如何?能比得過兩家同時血染沙場結成的情誼?

  當然這種說法有些勉強,畢竟當年兩家大人的身份不是對等的,可是如今馮永好歹也算是高人子弟,又是漢中典農官,可不是小屁孩傅僉所能比的。

  「這個事情,非民女所能置喙,只能是如實告訴馮郎君,由之定奪。」

  關姬雖是覺得此事有些古怪,可卻又想不出哪裡有問題,當下便應了下來。

  「如此便拜託阿姊了。」

  兩人又聊了些閒話,終究是因為有了隔閡,說不了多久,張皇后便讓人送關姬出宮。

  關姬走後,張皇后摸了摸肚皮,喃喃說道,「孩子,為娘所做的一切,既是為了你的大人,也是為了你,以後可不要讓為娘失望。」

  那馮永與陛下年紀相仿,如若他真是李老神仙所指之人,那陛下自是有了扶助江山之人,她高興。但如若他還能成為自己孩子以後的倚助,她就會更高興。

  而被用來試探的傅僉,如若當真因為馮永而像趙廣王訓那般得了福份,以後也是要感激自己的。

  想到這裡,張皇后微微翹起嘴角,心情舒暢。

  與此同時,關姬出得皇宮,亦是長舒了一口氣。得了皇后的承諾,馮郎君漢中之事,可成矣。

  這個時候關姬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開始為馮郎君考慮起來。

  從未有過這種經歷的少女,不禁又有些莫名的驚慌,我這是,怎麼啦?

  「怎麼啦?出了一趟遠門,竟是與我疏遠了?回來的這幾日,此時才想起還有我這個叔母?」

  關姬進出丞相府,根本不用稟報,輕車熟路地找到後院,果見黃月英正拿著一根竹棍仔細端詳,也不知是在做什麼。

  黃月英看到關姬過來,笑了笑,揶揄說道,「也不知那馮明文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關姬白皙的臉上登時一紅,行了一禮:「見過叔母。此事是侄女的失禮,回錦城竟沒第一時間來看叔母,望叔母不要介懷。」

  「嘖嘖」,黃月英提著竹棍不肯放下,繞著關姬看了一圈,「多少年了?我都記不得你上一回穿女裝是什麼時候了。沒曾想為了那馮明文,你竟然又穿回了女裝?」

  「叔母誤會了。侄女此次是為了進宮,這才穿的女裝。」

  關姬面紅耳赤地辯解道。

  「為了何事進宮?」黃月英坐下後,把棍子放到桌子上,又示意關姬也坐下,這才問道,「我可是記得,你一直不喜進宮的。」

  關姬出了皇宮就直接趕來這裡,說明她根本不忌諱自己知道她進宮的事情,所以黃月英似乎也就隨口問了這麼一句。

  「是受了馮郎君……」

  關姬剛說了一句,這才發覺不對,抬頭看向黃月英,只見叔母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登時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再不出來。

  「得了,那馮永算得上是人間龍鳳,你又有關家虎女之稱,天合之作,有什麼好羞的?」

  黃月英說著,像是鬆了一口氣,「這馮明文,可算是世間少有能配得上你的人物,脾性也好。你們若當真是郎有情,妾有意,那我可就再不用為你擔心了。」

  「叔母你這是什麼話?侄女與那馮郎君……」關姬露出少有的兒女羞態,咬了咬下唇,「還……還未到那等地步。」

  「你為了他,竟是連女裝都願意換上,還要到何等地步?」

  黃月英指了指關姬,再看看關姬的臉上紅得快要滴出血來,那個模樣,似乎再被取笑下去,就要把她跑了一樣。

  當下也就住了嘴,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說說吧,剛出了皇宮,就急匆匆地跑來我這,又是為了什麼?」

  「是……是馮郎君……」

  關姬從來沒覺得「馮郎君」這三個字在這個時候,竟是如此難說出口,有些吃吃地說道,「馮……郎君叫侄女給叔母送一封書信。」

  「哦,沒曾想那小子還算是有些良心,竟然還有書信給我,拿來我瞧瞧。」

  黃月英目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

  關姬把書信遞了過去。

  在黃月英低頭認真閱讀書信的時候,她的注意力被桌上那一截奇怪的棍子吸引住了。

  她與黃月英情同母女,自是不用客氣,當下便伸手過去,拿起那根棍子,果然發現其與竹子有不同之處,入手感覺比一般的竹棍要重上不少。

  一開始她看到這棍子上面有節子,還以為是用竹子做成,只是顏色與普通的竹子不太一樣,沒成想仔細一看之下,發現裡面竟然是實心的。

  好奇之下,用手捏了捏,質地貌似要比竹子軟得多。

  「還算是有良心。不枉我叫大郎照顧好他。」黃月英看完了信,發現果如自己所料,是為那漢中牧場之事,當下笑著說了一句。

  上一回那王平帶來丞相的信中,就已經提了那麼一句,但畢竟那是給自家阿郎的信,並沒有說得詳細。如今關姬帶的這封書信,是專門給自己的,自然是把細則說明白了。

  「你回去告訴他,此事我應下了,讓他不用擔心錦城馮莊的事,自會有人幫他照料妥當。」

  關姬實是沒有料到黃月英竟是如此輕易地答應了此事,當下反是有些愕然。

  在她的印象中,叔母可不像是仗勢欺人之輩,更不會私下裡收他人贈禮,以免丞相難做。

  可是這馮郎君所贈之物,她卻是來者不拒。

  「有甚奇怪?」

  黃月英把關姬的神色看在眼裡,自是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當下笑道:「我視他為晚輩侄兒,他當我為長輩,自是與他人不同。」

  這馮永年紀輕輕,就做出了多少事?以後成就,不可限量,自家阿郎要南征,要北伐,必是少不了他。可偏偏兩人之間,各自看各自不順眼,她也只好在中間,做個彌補。

  苛刻也好,寬容也罷,只把那馮永真當了個晚輩來管教,他自會因此而對阿郎不會太過於反感。

  不得不說,黃月英作為諸葛老妖妻子,還是很厲害的,一下子就看穿了馮永的心理。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的內心其實是孤獨的,在黃月英身上有那麼一點點熟悉感,又有一種前世小姑姑的懷念,讓他更願意接近黃月英。

  「晚輩侄兒?」

  關姬心下更是驚訝,什麼時候,叔母的關係,竟是親密到這等地步了?

  驚愕之下,竟是沒注意到手上的力道,「咯嚓」一聲,把手中握著的棍子折斷了,露出了裡面白色的內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2-1 02:54 AM

第0160章 不讀清華北大可惜了

  「叔母,我……我沒曾想著這棍子會這般軟。」

  關姬有些結巴地說道。

  她實是沒有想到,這棍子拿起來比竹子還重上不少,卻是如此不經折。也不知是不是叔母的珍貴之物?

  「無妨。」黃月英神色平淡,「這本就是要折斷了才方便吃的東西。」

  「吃?」關姬一臉的傻像,呆呆地舉著折成兩節的棍子,「吃竹子?」

  「這可不是竹子。」黃月英失笑道,「這是交州之地特有的甘蔗。」

  「交州甘蔗?」關姬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的甘蔗,「能吃?」

  「不但能吃,而且多汁如蜜,其食用之法就是咬齧後,使其出汁而咽之。」黃月英微微一笑,「當年閩越王獻給高祖的石蜜,便是用甘蔗榨汁所制。」

  關姬想像了一下拿著竹子一樣的東西咬著吃的情形,神色古怪地放下手裡的甘蔗:「這般吃法,豈不是太無禮儀?」

  「所以世間之人,大多是不懂如何吃此物。也就是交州的蠻人,才會如此吃法。」

  黃月英搖搖頭,解釋道,「再說了,此物僅在交州一帶所種。若是在盛世,北方中原或許只有極少數人才能得知此物,畢竟可是貢品呢。孝武時有賦曰:泰尊柘漿析朝酲,其中柘漿指的便是用甘蔗所制成的石蜜。」

  「那叔母又是如何得知此物?此物又是從何而來?」

  關姬好奇地問道。

  「說來巧了,」黃月英笑道,「昔日我在荊州,家裡還算是有些底子,也曾吃過石蜜,見過甘蔗,故這才知曉的。至於如何得到此物,自然是那東吳之人送過來的。」

  「東吳?」關姬皺起眉頭。

  「可不是麼?前些時日,大漢遣那鄧芝為使,與東吳復為交好。東吳近日差人送了些土產過來還禮,其中便有石蜜與甘蔗,朝中之人,多是不識。」

  說到這裡,黃月英冷笑一聲,臉上露出輕蔑的神色,「那東吳心胸氣度,觀之也是狹小,就算是交好,亦要耍些小心眼。還自以為得計,覺得大漢無人能識得此兩物呢。」

  說著,黃月英招招手,喚下人上前,吩咐道:「去,把那裝著石蜜的碗拿上來。」

  待下人把石蜜端上來後,黃月英把碗推到關姬面前,「嘗嘗。這石蜜看起來不怎麼樣,吃起來味道卻是極為甘美。」

  碗裡的東西呈粘稠狀,顏色泛灰,讓人看了實在是沒有什麼胃口。

  關姬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桌上的甘蔗,這才小心地拿起勺子舀起些許,嘗了一小口。

  入口果是甜美無比,關姬只覺得從未吃過如此甘甜之物。

  「這世間,竟然有如此甘甜之物?」關姬又忍不住地再吃了一口,「只怕是世間最甜美的東西了吧?」

  「你這喜食甜食的嗜好,看來是一輩子都改不了了。」黃月英憐愛地看著關姬,笑道,「看你這模樣,這是多久沒吃到甜食了?在漢中就沒曾讓你那馮郎君給你做些冰酪吃?吃都吃傻了,莫要忘了,那蜂蜜豈不是比這石蜜好吃?」

  關姬臉上一紅,手上卻是沒停,一勺又一勺地往嘴裡送:「甜美之物,何人不喜?」

  馮永終究是沒有讓趙廣再跑南鄭一趟,這傢伙的辦事能力實是不讓人放心。於是馮永乾脆讓李遺去找諸葛喬打聽情況。

  畢竟諸葛喬也算得上是軍中之人,李遺又有著一個天使的身份,打探消息肯定要方便很多,而且順道李遺還有其他事要做。

  說起來,這李遺跟著自己來漢中,一路上也算是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好多事,都是他出面辦成的。

  哪像是趙廣這種,要他去找情人辦個事,竟然還拖拖拉拉辦不好,估計就光顧著親親我我了。

  如果不是李遺心理太陰暗,讓馮永心有疑慮,就憑他的這份能力,早就被馮永當成心腹之人了。

  在等待的日子裡,馮永終是按捺不住,開始重操舊業——當一個無職業證書的鄉村教師。

  教學對象,除了從馮莊跟來的孩童,還多了一個阿梅。教學內容,再不是千字文,而是變成了漢語拼音。

  一直把漢語拼音當成了馮永師門獨門字符的趙廣,則是震驚於馮永竟然會把這種重要的東西也往外傳。同時也是大感興趣,於是營寨裡天天「啊,喔,鵝」的人又多了一個。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馮永自當了這個鄉村教師以來,這才知道為什麼當老師的都喜歡聰明的好學生。

  一教就會,這種學生實在是太讓人有成就感的喜悅了。

  以前天天第一名的狗子,在阿梅參與進來以後,就不得不退居第二位。

  阿梅這個丫頭的天分,讓馮永都不禁為她感到可惜。如果她是生在自己那個時代,女學霸,高智商女孩的稱號肯定是跑不掉的。

  聲母韻母就那麼四十七個,阿梅短短幾天,就學會了一大半。讓馮永懷疑,按這個程度下去,他是不是要編出一本真正的語文教材來。

  想想小時候,那時用的是老版的語文課本,學完了聲母韻母,就開始念順口溜:「啊,喔,鵝……拾稻穗,摘南瓜,放牛,割草,喂小兔,捉迷藏……」

  同時書上還配上小人和圖畫。

  馮永覺得這就很好,把生活的點滴寓於教學中。

  沒有小兔子喂,可以換成割草喂牛羊嘛!

  有讓老師喜歡的好學生,自然就有讓老師討厭的差學生,以前用來與狗子對比的是牛娃,現在與阿梅成鮮明對比的,則變成了趙廣。

  早上起來對著太陽大喊一聲「啊」,聽到雞鳴聲又跟著叫一聲「喔」,然後又是傻子一般「呃」幾聲,看著是努力學習,學來學去,卻是學了後面忘前面,最後連聲母和韻母都分不清。

  讓馮永恨不得直接把他的腦子扒開,把要學的東西直接塞進去,免得天天看著他那副蠢樣子氣得胃疼。

  「以後不許給別人說,我教過你東西,免得給我丟人!」

  馮永看趙廣再一次為分不清「依」音是聲母還是韻母而苦惱,當下再也忍不住地揪住他的衣服,惡狠狠地說道。

  「看看人家阿梅,天天要伺候人,還要幫著織布,學得都比你快,丟人不?」

  然後他就看到了趙廣裡面穿的羊毛衣,心頭的怒火更甚:「我說你這心思,除了想著搶東西就不能想著別的點什麼?」

  看到人家羌胡人的羊毛好,就想去搶,看到羌氐人有用處,連對方人都想搶過來,就是看到自己身上穿著好東西,都敢下手搶。

  媽的,叫狗子阿母給自己織的第一件羊毛衣,自那一次脫下來給他穿上後,竟是再也沒能從這傢伙手裡拿回來。

  漢中此時的天氣,已經是涼中有些寒意。

  馮永早上起來鍛鍊身體,已經感覺有些抗不住的冷意。

  最後沒得辦法,又只能再吩咐阿梅,傳話給狗子阿母,叫她盡快再做一件羊毛衣出來。

  可是這一次做羊毛衣的速度似乎是比上次慢了不少。

  「阿梅,阿梅?」

  想到羊毛衣,馮永不禁又想起了這事,為了避免自己被眼前這個只會「呵呵」裝傻的傢伙氣死,只好分散注意力,開口喊了一聲。

  正蹲在門口劃拉的阿梅進門來,默默地行了一禮。

  「上回我叫狗子阿母重做了一件羊毛衣,如今進展如何了?怎麼的這麼久了,還未見動靜?」

  馮永本就是無意看到趙廣身上的羊毛衣,這才叫阿梅進來問一下。

  沒曾想阿梅聽到這話,臉色卻是大變,嚇得急忙匍匐下來:「回主君,就……就快好了。」

  看來這丫頭還以為是因為馮永覺得進度太慢,要責怪下來呢。

  「沒事。我就是問問,你不用緊張。」

  馮永安撫道。

  「是……是的,主君對不住,是婢子該死,誤了主君的事。」

  阿梅仍是匍匐在地上,身子有些簌簌發抖,不敢起來。

  這一下不但是馮永,就是趙廣都覺得阿梅有些古怪。

  「怎麼回事?」

  馮永皺起眉頭,這丫頭,剛才還拿她來給趙廣做例子呢,這就給老子摞擔子了?不給我面子?

  「回主君,那紡車,前兩日出了點問題,已經叫人修好了,所以織得有點慢。」

  阿梅不敢抬頭,低聲說道。

  「哦,原來這是麼回事。」

  織布機出問題很正常,全是木頭做成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哪裡就斷了。

  馮永現在正叫人做一批織布機,要給那些羌女練手,可是時間比較短,目前還沒做好。營寨裡唯一能用的,也就是狗子阿母手上的那一台。

  「這個和你又沒什麼關係,你緊張什麼?先起來吧。」

  「回……回主君的話,那紡車,正……正是婢子弄壞的。」

  阿梅的聲音簡直是快要哭出來了。

  這些時日,阿梅一直在跟著狗子阿母織布,馮永是知道的,可是讓自己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能紡車給弄壞了。

  難道說,這世上當真是有其長,則必有其短?

  么妹讀書識字不行,可是卻心靈手巧。

  這阿梅,智商一流,卻是個笨手笨腳的?

  「你弄壞了?怎麼弄壞的?」

  馮永登時有些哭笑不得,如今的紡車馮永見過,結構也算是簡單,一目瞭然,應該算得上是比較原始的類型。

  簡單的意思,同時也就代表著容易操作,沒曾想這阿梅連這個都能弄壞,也算得上是人才。

  「主君還沒叫再做衣服之前,婢子跟著狗子阿母紡布,想著給那紡車加些東西,沒曾想,就……就……」

  阿梅吶吶道。

  「給紡車加東西?」

  馮永愕然,心裡這阿梅平日看起來安安靜靜的,難道背地裡還是一個喜歡動手搗鼓東西的?

  「沒事你要給紡車加上什麼東西?」

  「是,婢子知錯了,以後再不敢了。」

  阿梅顫抖著聲音說道。

  馮永看著阿梅都快要成一隻鵪鶉了,想起平日裡她照顧自己也算是得體,近幾日學習又深得自己喜歡,當下也不好再說她。

  「先起來吧。為什麼想著要給那紡車加東西?」

  「是。謝過主君。」

  阿梅站起來後,仍是低著頭,不敢看馮永,「婢子跟著狗子阿母平日裡織布久了,就會覺得腰腿酸麻,婢子就想著,主君做那椅子出來,不正是為了方便平日裡坐得舒服些?」

  說著,悄悄地抬頭看了一眼馮永,見他沒有責怪自己的說法,心裡暗鬆了一口氣,這才又繼續說道,「婢子就想著,能不能也把那紡車改些樣子,做得高一些,這樣是不是好些?」

  「何須如此麻煩?真想坐著椅子紡織,直接把紡車放到高些的地方不就解決了?或者在紡車底下加個架子不就成了?」

  馮永輕輕搖頭,心想這麼簡單的事情,用得著特意拆了紡車重做?

  「婢子當初也是這麼想的。」阿梅鼓起勇氣,「給紡車加了個架子。這樣腳下就空出來的,確是舒服多了。」

  「那又如何把紡車弄壞了?」

  馮永就更奇怪了。

  「本來確是沒事了。可是婢子坐在那裡,腳總是踢到下面的架子,好幾次差點把紡車踢翻了,就想著是不是讓腳也有事做,就……就……」

  馮土鱉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直勾勾地就看向阿梅的腳。

  阿梅感覺到了馮永那灼灼的目光,嚇得連退兩步,儘量地把腳藏在裙子裡面。

  「帶我去看看!」

  馮永再也顧不得了,猛地拉上阿梅,直接就向狗子阿母平日紡布的屋子趕去。

  狗子阿母此時正坐在紡車邊紡織,紡車已經如阿梅所說的那般,加高了不少,只是估計是臨時趕工加上去的底架,有些粗糙。

  狗子阿母坐的也不是椅子,而是用幾塊木板隨意搭成的像是椅子的東西。

  屋子裡還有狗子和牛娃,兩人腳下,鋪著奇形怪狀的木頭,也不知道他們在搗鼓什麼。

  看到有人猛然衝進來,屋子裡的三人齊齊看過去,看到是主家後,嚇得連忙起來行禮叫好。

  馮永沒有理會他們,直接繞著紡車轉了幾圈,除了臨時加上去的架子,倒再也沒其他東西,讓馮永有些失望。

  「說說,你還想對這紡車加什麼東西?讓腳也有事做?」

  馮永指了指紡車,問向阿梅。

  「磨……磨盤一樣。」

  阿梅結結巴巴地說道。

  馮永這回真的是驚訝極了,轉過來捧起阿梅的腦袋左看右看,讚歎道:「這個腦子,不去讀清華北大,當真是可惜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2-1 02:57 AM

第0161章 被發癔症

  「兄長,什麼叫清華北大?」

  以為出了什麼事情,跟著過來的趙廣這段時間對讀書特是敏感,聽到這話,當下就立刻開口問道。

  馮永捧著阿梅的腦袋還在仔細端詳,聞言頭也不回地答道:「便是大漢第一山門。」

  趙廣瞪大了雙眼,「比兄長的師門還厲害?」

  「那是自然。」

  「那豈不是天下第一?」

  放屁!你讓麻省劍橋擱哪?

  可是想了想,這個時候的大漢第一,說是天下第一,好像沒什麼毛病?

  後人不爭氣,這馮永覺得甚是羞愧,根本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索性便不再回答。

  阿梅的臉已經紅得要滴出血來,她很想要回自己腦袋的自主權,可是捧著她腦袋的人又是自家主君,只得閉上眼睛,一動也不敢動,讓主君看個夠。

  只是渾身顫慄個不停,顯然是害羞得快要暈過去了。

  「咳咳,兄長,這個,阿梅所說的這個紡車,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王訓終究是穩重些,看到兄長貌似有些情難自禁,竟然在眾人面前做出這般奔放行為,當下乾咳一聲,說了一句。

  「當然有特別。」

  馮永終於放開了阿梅的腦袋,轉身看了看滿屋子各種奇形怪狀的木頭,用腳踢了踢,「磨盤啊,剛才沒聽到阿梅說什麼嗎?」

  「什麼磨盤?把紡車做成磨盤模樣?」

  趙廣心直口快,直接問道。

  馮永沒理會這個把小腦當成大腦用的傢伙,轉身看了看其他人,目光落到狗子身上,問道:「狗子知道不?」

  狗子罕見地露出羞愧的神色,搖了搖頭。

  「這個不怪你,你還小。」

  馮永倒是沒有過於苛求,自家莊子裡,出了一個漢代黃道婆式的人物,已經算是人才爆種,要是再出一個妖孽,那馮永就可以考慮自己是不是真正的天命所在。

  「這些都是誰做出來的?」

  馮永彎腰拿起一塊圓形的木塊,工藝太粗糙,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失敗品。

  阿梅所說的磨盤,估計也就只有馮永聽得懂,說穿了,就是利用偏心輪原理帶動紡車轉動。

  而手上的圓木塊,完全沒有這個概念,自然就沒有動力傳輸的功能。

  如今的紡車,全是手搖式的,也就是紡紗的時候,要用一隻手來搖紡車,一隻手拉線。兩隻手不但要緊密配合,而且速度快慢也有講究。

  這個活兒,看起來簡單,卻是很講技巧,需要長時間的練習。

  漢人的女子,從小到大就開始幹這個活,幾乎已經成了本能,所以覺得沒什麼困難。

  而羌胡之女,已經過了最好的學習年齡,手腳僵硬,又沒有那種紡織的氛圍,一旦兩隻手稍微有點配合不過來,就是斷線,這就是為什麼會被罵蠢笨的原因。

  「回主君,是……是阿梅阿姊叫小的做的。」

  牛娃小聲地回答。

  果然是因為理解不到位,所以這才導致做不出阿梅想要的模樣嗎?

  馮莊裡手藝最好的自然就是丁二家,牛娃和么妹一樣,都是丁二家出來的。

  當時馮永要做的第一個曲轅犁,好像當時丁二全家男丁都上陣了,牛娃自然也參與其中,說明牛娃還是會一些木工活的。

  「做錯了,不是這個樣子,這個樣子帶不動。」

  馮永隨手把手上的木塊扔掉,拍拍手,看了看牛娃和狗子一樣,滿臉的羞愧,心裡一陣變態的滿足。

  丟人啊!太丟人了!

  作為一個穿越者,自己一天到晚念叨著先進的生產工具是先進生產力的具體表現,可是都已經決定大力發展羊毛紡織業了,卻是從來沒有想過把手搖紡車這種落後的工具改變一下,提高一下工作效率,實在是太丟人了。

  要不是自己管家趙叔慧眼識人,挑出了阿梅,變革紡車這種事情,還不知道要耽擱多少時候。

  如今馮永覺得自己已經淪落到打擊牛娃以獲得優越感的地步了。

  紡車最主要的是讓繩輪轉起來,至於動力,可以是手搖,也可以是腳踏,甚至可以是水力。水力馮永就不奢望了,工程量太大。

  不過把手搖變成腳踏,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最主要的是做出一個偏心輪做轉換動力裝置,其餘的部分,和手搖結構區別不大,或者說是根本沒有區別。

  根本的思路,阿梅已經說出來了,就是磨盤有些類似。

  偏心輪的概念,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可能很難理解,可是對馮永來說,他不但見過,而且還親手操作過。

  小時候每家每戶,都會有一台縫紉機。馮永家裡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從他有記憶那時起,家裡的那台已經壞了,父母就把縫紉機收進縫紉台櫃裡面,然後把台櫃放在馮永的房子當書桌。

  男孩子好動,也喜歡動手。

  縫紉機與人工縫針是不一樣的,至於為什麼不一樣,馮永實在是想不明白,所以那台壞了的縫紉機不只一次被他從台櫃裡翻出來,然後學著大人模樣,腳踏著踏板,然後再看看是怎麼運轉的。

  甚至有那麼幾次,馮永想把縫紉機上的皮帶割下來燒著玩,只是因為自己力氣太小,又沒有趁手的工具,這才作罷。

  偏心輪原理,再加上齒輪和槓桿原理,嗯,高中物理基本就差不多夠用了。

  「對不住主君,是婢子僭越本分了。」

  一直緊閉著雙眼的阿梅聽到這話,可能是害怕自己連累到牛娃三人,連忙睜開眼睛主動開口認錯。

  阿梅雖是馮永的貼身侍女,按理說,馮府裡的下人,自是以她為尊。

  可是她只是臨時提上來的,又是僚女出身,所以平日在莊裡的,威望根本比不過同樣是貼身侍女出來的么妹。

  所以她能指使的,估計也就是與她相熟,年紀又小的狗子和牛娃。

  狗子雖是聰明,但畢竟是沒有做過這種活,估計也就是打打下手,做木工的主力應該就是牛娃。

  而牛娃做木工活自然是會的,可是肯定沒有那些老木匠熟練,更不用說能理解阿梅的想法。

  換了一個老木匠過來,活做得多了,活計也見得多了,說不定就能把阿梅想要的樣子做出來。

  阿梅雖然有想法,可是也只能是想法,她自己又不會做。

  研究室裡的研究狗和實地操作的工科狗,那能是同一個品種?

  所以這幾個人這段時間估計也就是一直在搗鼓這個東西。

  可惜啊,沒有理論的支撐,實際操作又不行,只能做出一堆失敗品。

  「認什麼錯?」馮永奇怪地看了一眼阿梅,「這事你做得對,後面我有獎賞。」

  說著,一屁股坐到紡車前,呆呆地看著紡車。

  阿梅的想法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馮永記憶的大門,他開始努力地回憶起前世關於紡車的一點一滴。

  「媽的,為什麼老子不是紡織工程專業畢業呢?」馮永想了半天,這才懊惱地發現自己除了在書上看到過紡車的模樣,實際中根本沒有見過。

  除了語文書上的黃道婆,好像與紡織有關的只有歷史書了。

  可是不管是語文書還是歷史書,都是在大肆宣揚當時領先世界水平多少多少年,問題是,領先在哪?怎麼做的,卻是一字未提。

  當時只顧瞎幾把自豪了,自豪完就沒了,連人家是怎麼做出來的都不知道。

  失敗,真是失敗。

  再後面,圈地運動是英國的,羊吃人也是英國的,珍妮機,好像也是英國佬發明的吧?是不是用的水力?

  馮永實在是記不清了,他只記得第一次工業革命都是在有河水的工坊裡起來的。

  可是這些對眼前改裝手搖紡車毫無意義。

  屋裡的人看著馮永突然如著了魔一般,目光呆滯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嘴裡喃喃自語,也不知是在說什麼。

  開始還以為他是在想事情,當下都不敢出聲,生怕打斷了他的思路。

  「子實,你說,兄長不會有事吧?」

  過了一會,最先耐不住的是趙廣,他輕輕地碰了一下王訓,說了一句。

  「小聲些,兄長正在想事情呢。」

  王訓提醒道。

  「你不覺得,兄長這個模樣有些不對勁嗎?」趙廣定定地看著馮永,嘴裡繼續說道,「不會是著了魔吧?」

  精神病人思路廣?

  王訓古怪地看了一眼趙廣,他自然是不會想出這麼一句對趙廣大不敬的話來,但心裡首先想到的,總是覺得趙二兄的想法是不是對兄長有些不敬?。

  「別忘了,兄長以前可是發過癔症的。」

  趙廣看懂了王訓的眼神,心下一著急,便翻出了馮永以前的黑歷史。

  王訓經趙廣這麼一提醒,也猛地想起來了,再與趙廣對視一眼,兩人均在對方眼裡看出了些許的擔心。

  兄長這副模樣,持續的時間好像真有有些過久了,再說了,這紡車有什麼好想的,那不應該是女子琢磨的東西嗎?

  馮永的手突然動了,摸上了紡車上的紗錠。

  然後,那呆滯的眼神爆發出強烈的光彩,猛地站起來,手舞足蹈,狀若癲狂,哈哈大笑:「對了,就是這個!」

  腳下一用力,「嘩啦」一聲,直接把紡車踢翻了,可是馮永卻仍是毫無所覺一般,繼續在那裡蹦來跳去,似乎還覺得不過癮,又學著邁克爾傑克遜的舞蹈,狠狠地扭了幾下胯。

  不好!出事了!

  阿梅剛才自是聽到了趙廣的話,此刻最擔心的就是她了。

  畢竟這個事情可是她引起的,如果主君當真因為這個出了事,她要是以死贖罪,能讓錦城裡的族人能逃脫一難,那就是謝天謝地!

  「主君,主君,你沒事嗎?」

  阿梅看到馮永這個模樣,當下第一個衝過去,抱住他哭著喊道。

  還沒等她抱緊,身子就被人扯開去,然後被用力一甩,直接撞向門口。

  趙廣和王訓一人控制住馮永的雙臂,一人協助著抱住馮永的腿不讓他亂動,還順手把一塊隨手撿起來的木塊塞到馮永嘴裡。

  兩人的武藝都不弱,馮永根本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抬起放平,全身再動彈不得,只感覺到自己一下子騰空而起,直接向門口飄去。

  「唔唔唔……」

  馮永死命地甩著頭,好不容易才把嘴裡的木塊吐出來,只覺得滿嘴都是土,又「呸呸呸」了幾聲。

  情急之下,竟是大聲喊出了心裡對趙廣的稱呼:「趙二哈你在做什麼?子實你怎麼也跟著發瘋了?快放我下來。」

  感覺著下邊兩人頓了一下身子,過了好一會,然後這才猶豫地把他放下來。

  雖然是放下來了,可是身子仍是被控制得死死的。

  不過終於是可以看到兩人的臉了,當下瞪大了眼睛,怒視著兩人,大聲喝道:「你們要做什麼?」

  抬著馮永的兩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趙廣開了口:「兄長,你無事?」

  「我能有什麼事?」

  馮永只覺得當真是憋屈,媽的自己好不容易想起如何改這個紡車,過度地興奮了一下怎麼啦?

  控制不住自己,扭了幾個前世逛夜店的動作,特麼的就這麼對我,很有意思嗎?

  最終馮永還是靠著著自己以前積累下來的積威,讓這兩人放開了自己。

  「主君,主君,你沒事吧?」

  阿梅被扔到門口,半天爬不起來,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又馬上不怕死地撲過來抱住馮永大哭。

  這回倒是沒人再把她扯開了,讓她如願以償地緊緊摟著馮永嚎啕大哭。

  「剛才沒事,現在你再不放開,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馮永只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來,拚命地吸氣。

  阿梅聞言,這才發現自己動作實在過火了,左右看看。如同受盡的兔子一樣「咻」一下放開,臉上「騰」地一下子脹得發紫,退後幾步,想要躲開眾人的眼光,卻又不敢擅自離開,只得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

  「說說!你們剛才在做什麼?」

  馮永只覺得剛才當真是荒謬無比,同時又窩火無比。

  當然,這個話問的是趙廣和王訓兩人,阿梅現在估計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至於狗子母子和牛娃,此時都是一臉的茫然,似乎還未從剛才的事情中反應過來。

  趙廣和王訓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人推讓了好一會,趙廣這才畏畏縮縮地走上前說道:「兄長,剛才小弟看你坐在那裡著了魔一般一動不動,然後又突然瘋了一樣蹦起來,還以為……以為你是又發癔症,所以這才……嘿嘿……」

  笑你妹啊笑!你以為你裝傻我就會放過你?

  「就算是發癔症,往我嘴裡塞木頭又是幾個意思?還是從土裡扒拉出來看,看看我現在,嘴裡全是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2-1 03:06 AM

第0162章 收房?

  「這不是怕兄長咬到舌頭?」

  趙廣嘿嘿一笑,又開始裝傻。

  馮永氣極反笑,指了指這傢伙:「癲癇才這麼幹!你當我不知?」

  說著,上去就是一腳。

  哪知這傢伙早有準備,運足了勁,身子竟是只晃了一下,又立馬站穩了。反倒是馮永自己沒有防備,腳都給震得發疼了。當下咧了咧嘴,想要再踢上一腳,猶豫了一下又作罷,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剛才是誰說我發了癔症?」

  屋子裡的幾人,目光一下子都落到趙廣身上。

  果然是二逼青年歡樂多啊!

  馮永有一種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的衝動,真想掄起什麼東西直砸過去。

  「你們幾個,先出去!今天屋子裡面發生的事情,要是還有別的人知道了,別怪我殺人滅口!」馮永惡狠狠地威脅道,同時又吩咐阿梅說,「去,把門口把上,不許讓別人進來。」

  不行,這口氣出不來,念頭就不通達,念頭不通達,就要想辦法把它搞通達了。

  「兄長,兄長息怒,小弟知錯了,小弟知錯了哇!就饒了小弟這一回吧!」

  當阿梅把門關緊,屋子裡只剩下兄弟三人時,趙廣突然撲過來抱住馮永的大腿,一副聲淚俱下的死球樣,求著馮永原諒自己。

  看著他和王訓兩人一副認打認罵的模樣,馮永長嘆了一口氣,心道媽的老子一世英明,儘早有一天會毀在這傢伙手上。

  踢了踢趙廣,喝罵道:「行了,別裝了,先起來,又沒要把你如何。」

  「兄長……不怪小弟了?」

  趙廣抬起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如同被人拋棄的小奶貓一般。這演技,也是沒誰了。

  這傢伙能在趙四的棍棒教育之下活得這麼歡實,看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們也是為了自己好,馮永自然不會當真怪罪。

  這兩個傢伙都是練武之人,也不知道剛才情急之下箝制住自己,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剛才在氣頭上沒感覺出來,現在稍微有些平靜下來,就覺得身上有好幾處地方火辣辣地疼。

  感覺站著有點難受,馮永只好在屋子中那個有點椅子模樣的東西上坐下,招招手,說道,「都過來,我有事跟你們說。」

  「兄長有何事?」

  看到馮永的臉色有些凝重,趙廣和王訓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連忙圍過來。

  馮永沉吟了一下,對著趙廣說道:「二郎,你明日即去陽安關,跟那馬將軍說一聲,問他有沒有辦法,借幾個匠人過來,木工活要好的那種。」

  「兄長要匠人做什麼?」

  「做紡車和織機。」

  紡車是把麻、絲或者毛紡成線的,織機,則是把線織成布的。

  這兩樣東西,在古代就是每個家族的標配。

  「營寨裡的人,不是正在做著的麼?」

  這年頭,只要家裡有女人的男子,基本都會做這兩樣東西。

  區別只在於,做得好不好,做得快不快。

  趙廣和李遺,都帶了一些部曲過來,雖然他們最拿手的手藝是殺人,但臨時竄演一下農夫,還是勉強合格的。

  馮永搖頭:「紡車要改,那織機,後面我也想改一下,沒有專門的匠人,我怕做不出來。」

  「左右都是木頭做的,就算是沒有匠人做得好,但多做幾次,也能做出來吧?」趙廣有些猶豫,「陽安關的匠人都是在籍登記在冊的,若是無緣無故要過來,被人知道了,只怕丞相要責怪下來。」

  軍隊所駐紮之地,要築城,要修理器械,自然就要有匠人。

  漢中能找到匠人的地方,只有兩個。

  一個是南鄭,一個就是陽安關。

  南鄭那邊的魏延馮永是不指望了,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究竟要不要牧場的份子。

  不過馮永也不著急,這個事情,主要還是要靠錦城那邊,只要皇后願意,那就是阿斗願意,只要黃月英願意,那就是諸葛老妖願意。

  只要這兩個人收下了,那一切都妥了。

  至於魏延這傢伙,就算是最後不要,那馮永也懶得去管他。最多往後在漢中做事,沒有那麼方便,多費些周折,無所謂,少一個人分錢,那是好事。

  所以如今能指望找到匠人的地方,也只有陽安關了。

  「如何是無緣無故?」馮永自然是知道趙廣所說的話是真的,眼睛咕嚕轉了轉,「你就拿我的名頭,說是漢中典農官想要做些農具的改進,看看能不能為來年開春耕作做些準備,所以這才想要些匠人過來。」

  反正大冬天的,大軍都是窩在城裡休整,器械也不會有什麼損壞,匠人估計也沒什麼活,借過來用用,又耽擱不了事情,怕什麼?

  聽了馮永這般說辭,趙廣還沒覺得什麼,王訓卻是張大了嘴,他實是想不到,被丞相稱為年少英雄,又為大漢獻出那麼多東西,讓人覺得滿是忠心的兄長,竟是能說出這等話來。

  這樣豈不是辜負了丞相的看重,辜負了朝廷的信任?

  我該怎麼辦?要不要勸說一下兄長?

  王訓只覺得有些糾結。

  馮永卻是沒注意到王訓的矛盾心情,繼續對趙廣說道,「這紡車和織機,一般人自然是能做得來的。可是我想要做些改進,卻非得熟手工匠不可,不然是要誤了大事的。」

  「既然兄長如此說,那小弟就去試試。」趙廣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作為官二代,他就算是沒有像自家大兄那般進了官場打滾,但卻也是聽說過官場的事情,暗地裡操作這點小事,算是基本操作。

  「不是試試,是盡全力!」馮永提醒道,「你可別小看了這紡車的改進。若是我所料不差,如果按阿梅的想法,改完後這紡車,少說也可比如今快上三四倍。」

  「三四倍?」趙廣一聽,登時大吃一驚,就連一貫盲目相信馮永的王訓都不敢相信。

  馮永嘿嘿一笑,也不解釋,心道這只是往少了算。

  手搖紡車,用的是左手拉線,紡車上的紗錠也只能掛一個,如果把兩隻手都解放出來,那少說也是快一倍,在這個基礎上,再多掛上一個兩個紗綻什麼的,又有什麼問題?

  馮永剛才之所以突然樂成那樣,就是想起了前世書上對珍妮機的敘述,說是比以前的紡車多掛了不少紗綻,工作效率比以前快了多少多少倍。

  而黃道婆的故事就更熟悉了,說的正是手搖紡車改成腳踏紡車,一錠改三錠的故事。

  馮永就是按這個故事模板做的估算。

  不說趙廣和王訓,無論是換了誰,也肯定是想不出來,馮永對只是一個小婢女的小小想法,究竟會有多麼看重。

  因為也就只有馮永這種從後世過來的傢伙,才明白每一次工作效率的巨大提高,對一個行業,會有多麼重要的影響。

  工業革命說到底,不就是因為工作效率的大大提高?

  馮永自然是不敢奢望自己能有多大出息,鬧出個什麼工業革命出來,但是提高出線產量,加快賺錢速度,還是很有興趣的。

  改進紡車自然不會那麼順利,總是要不斷做試驗的。

  但是說白了,這個改進就是給紡車加一個動力裝置,再加上馮永又有了具體的理論模型(畫草圖),只要按這個方向去做,多做幾次,就不可能做不出來。

  所以說熟練的工匠就顯得特別重要,這樣可以大大地縮短試驗的時間。

  「三……三四倍,那豈不是說,一台紡車就足以紡出一台織機所需要的線?」

  王訓對於自家兄長所要做的事情,一向是很關心的,所以對紡紗織布這件事情,他也曾細細地打聽過。

  如今的手搖紡車出線很慢,三四台紡出的線,才能滿足一台織機織布所需。

  而織出來的布多少,又是關係到自己能分到多少錢財。

  也就是說,如果真能改成,自己能拿到的錢財一下子就多了三四倍?

  趙廣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兄長不必說了,此事若是一日做不成,小弟就呆在陽安關一日,磨死阿舅也務必要促成此事。」

  王訓則是想道,這個事情,事關重大,我如何能輕易因為小節而去勸說兄長,如此不是誤了大事?嗯,那些話,我就當沒聽到好了。

  阿梅聽著自家主君的話,默默地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接近。

  關上了門,只傳來一些模模糊糊的聲音,倒是到了後面,只聽得趙郎君一聲大叫,也不知是主君把那趙郎君如何了?

  想起剛才屋內的事情,阿梅自己三魂六魄嚇得沒了兩魂三魄,不禁暗想道,這趙郎君,當真是應該被主君多教訓幾下,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亂嚼舌根。

  正在胡思亂想著,只聽見屋門「吱呀」一聲開了,裡面的三位郎君魚貫而出。

  走在前面的主君臉色有些不好,扶著腰,走路晃晃悠悠的,跟在後面的趙郎君卻是一臉喜色,腳步輕快。

  這情景讓阿梅不禁有些驚愕。

  馮永看向阿梅,眼裡卻是充滿了滿意的神色:「阿梅,今晚記得來我屋裡。」

  此話一出,趙廣和王訓看向阿梅的眼神就有些曖昧了。

  「兄長,這阿梅,不錯,當真是不錯。」趙廣湊過去,露出古怪的笑容,同時又對阿梅伸出大拇指,「阿梅娘子,你很不錯。」

  連跟在最後面的王訓都是一臉贊同地看過來,微微點頭,算是跟著阿梅打了個招呼。

  同時心裡在想著,兄長不愧是兄長,手腕果斷決絕,這紡車之事,莫說是關係到自己兄弟幾人的身家,就連那丞相,估計亦要關注幾分,畢竟那羊毛也是要用到紡車的。兄長當即把她收入房內,也算是絕了任何後患。

  阿梅只覺得全身的熱血都衝到腦門,暈乎乎的不知所以,只是機械般地本能向馮永回禮:「是,遵主君命。」

  「去幫我燒些熱水,剛才太亂了,身上髒得不成樣子,我要沐浴。」

  馮永卻是沒注意阿梅的異樣,只是警告地瞪了趙廣一眼,這傢伙,又在胡說八道,這種玩笑,是能在阿梅的面前開的嗎?

  「是,主君。」

  阿梅聽了馮永的吩咐,終是有些回過神來,又是應了一聲,便一瘸一拐地想要退下去。

  「等會,你的腳怎麼回事?」

  馮永看著阿梅那古怪的走路方式,有些關心的問道。

  這丫頭,可是自己以後要精心培養的人才呢,可不能出了什麼事。

  阿梅聞言,又轉過身來,看了一眼王訓,有些吱唔道:「沒……沒什麼,就是,就是腳歪了一下,不妨事。」

  「兄長,此事是小弟不對。剛才看兄長模樣不太對勁,小弟與二兄過去……咳咳,幫兄長時,就把阿梅娘子順手撂了一下,手勁有些大了。」

  王訓先是對馮永解釋了一番,然後又滿是歉意地對阿梅拱了拱手,「阿梅娘子,方才情急之下不小心,實是對不住。」

  反正阿梅娘子以後也算是兄長的房中人了,陪個禮不算丟人。

  看著有些瘦弱的阿梅,再看看王訓,馮永最後又是狠狠地瞪了一下趙廣,都是這傢伙惹出來的禍!

  趙廣有些莫名,方才,我好像沒有碰到阿梅啊!子實不是說了嗎?是他把阿梅扔出去的。

  阿梅沒想到王訓竟然會對她行禮,當下連連擺手,又是後退幾步,還了一禮:「婢子不敢,方才是婢子不對,礙了兩位郎君。」

  「算了,你先下去休息,燒水的事,我再叫別人做。」

  當著兩位小弟的面,馮永也不好對一個婢女表現出太多的關心,當下只好讓她先下去休息。

  這個時代的晚上,天黑了點上燈燭,是一件比較奢侈的事情。

  可是對於馮永來說,再奢侈,也沒有知識和人才來得重要。

  「篤篤」幾聲,馮永的房間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馮永就著那不算明亮的燈光,正伏案寫寫畫畫,聽到了敲門聲,頭也不抬地說道。

  白天裡想起了那麼多的東西,馮永自然是要趁著記憶還鮮明的時候,不管有用還是沒用,但凡覺得有價值的東西,能記下就全記下,說不定以後什麼時候就能派上有場呢?

  門口響了極輕極輕的開門聲,一個人影悄悄地走了進來,又輕輕地把門給關上。

  可是過了好一會,卻是再沒了動靜,馮永有些奇怪地抬頭,只見阿梅懷裡抱著什麼東西,把頭都快要縮得看不見了,也不知是在做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2-1 03:07 AM

第0163章 寶貝

  「你這是在做什麼?」馮永奇怪地問道,「過來啊。」

  「是,主君。」

  一聲如同蚊吶般地聲音,如果不是夜裡安靜,屋子裡又只有馮永和阿梅兩個人,只怕馮永也聽不到阿梅在說什麼。

  「快點的!早點做完,我還要早點睡覺呢。」

  看到阿梅雖然是應了,可是仍然站在燈燭投下的陰影裡一動不動,馮永不禁催促道。

  阿梅又是一聲極低的「嗯」,這才慢慢騰騰地挪著小碎步過來。

  「怎麼啦?腳上的傷又嚴重了?」

  看到阿梅走得跟烏龜爬一樣慢,馮永不禁有些擔心,這可是人才,可別真出了什麼事?

  「謝……謝主君關心,已經沒多少大礙了。」

  走到跟前的阿梅聽了馮永的話,連忙搖頭。

  「沒有就好,快坐下。」

  馮永指了指身旁不遠處的凳子,同時這才注意到阿梅懷裡抱著的是什麼,好像是……枕頭?還有那白色的東西,好像是白布吧?

  什麼鬼?

  「你帶這東西來做什麼?」

  馮永指了指她懷裡的東西,好奇地問道。

  「啊?」阿梅聽了馮永的問話,這才稍微抬了一下頭,飛快地瞥了馮永一眼,又嚇得低下頭去,吶吶道,「主君……不是叫我晚上到屋裡來嗎?」

  「是叫你來屋裡,可是識字你不帶木板過來,帶枕頭過來做什麼?晚上想睡我這……」

  馮永說到這裡,猛然頓住了嘴。

  臥槽!

  馮土鱉在心裡咆哮了一聲,如果這個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那就真的是豬了!

  想起了趙廣白天裡那古怪的笑容和所說的話,再想起王訓那贊同的點頭,媽的,原來這兩個傢伙,說的是這麼一回事?

  「識字?」

  那邊的阿梅已經茫然地抬起頭,看向馮永。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馮永的嘴角抽抽,原來,你也是這麼認為的?

  即使是在夜裡,即使燈燭是昏黃的,可是仍然可以看到原本紅透的臉刷地一下子變得蒼白,然後又「騰」地恢復血紅……

  這血液循環當真是快得很啊。

  馮永此時的心裡除了想上這麼一句,真不知道應該再說什麼。

  就怕世界忽然地安靜。

  此時,主僕兩人之間就出現了詭異的安靜,死靜死靜的那種。

  「主……主……主君,婢……婢子……」

  阿梅終於開了口,可是結結巴巴說了半天也擠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算了,你先把東西放回去再過來。」

  馮永拍了拍額頭,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感覺心好累!

  摸了摸胸口,跳得有些快,不是慌亂,而是莫名的興奮?

  因為他突然覺得,這個時代的男人,真幸福!

  按慣例,貼身侍女的房間,都會在主人的隔壁,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阿梅就回來了,懷裡仍然抱著東西,不過被換成了用來寫字的幾塊木板。

  一進一出,臉上雖然仍是帶著羞紅色,但可以看出情緒終於是平靜了些。

  「先坐。」

  馮永調整好自己的呼吸,再次說道。

  看到阿梅規規矩矩地坐了半個屁股,而且身子還是側著,馮永又忍不住地罵了一句:「幹什麼坐那遠?坐好了,不然怎麼聽課?」

  「是。」

  阿梅動了動身子。

  「轉過來。」

  「是。」

  又挪了挪身子。

  在身子晃動的時候,一陣若有似無的香味飄過,猛地一聞,香味沁人心脾,然後如同羽毛般地輕輕撫過心尖。

  這香味,挺好聞的,卻又有些古怪。

  馮永聳了聳鼻子,狐疑地看向阿梅,這香味好像就是從她那邊傳過來的。

  「前些日子晚上不是教過你一次麼?」馮永沒話找話,「今夜叫你過來,就是想檢查一下你學得如何了。」

  「回主君,已經背完了。」

  阿梅看到馮永確實是要教她識字,心下略有些失望,同時又暗鬆了一口氣,開口回答道。

  「背完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是聽到阿梅已經把拼音都背下來了,心裡還是有些驚訝,「會寫了麼?」

  「會了。」

  「背來我聽聽。」

  「啊……哦……」

  很流暢地背了出來。

  「寫一遍我看看。」

  馮永把筆遞過去,讓阿梅在她帶來的木板上默寫出來。

  阿梅用毛筆寫字,只能說會拿起來,能寫出來,但是字體還是有些扭曲。

  不過馮永也沒多要求,反正他用毛筆的水平,和阿梅差不了多少,只要能認得出是什麼就行。

  又不是書法家,不想專門練那個——他又沒想著把自己的筆跡給別人看,就是寫給別人的信,基本都是李遺和趙廣代筆。

  阿梅用力地握著毛筆,手腕有些微微顫抖,努力地在木板上寫著。

  屋裡的墨水味和她身上的香味混合到一起,更顯得味道古怪。

  一時間,屋子裡又安靜下來。

  馮永在一旁看了一會,目光落到阿梅的臉上,然後又落到頸上。

  這丫頭,當真是個學習的好材料,雖然一開始有些尷尬,可是一旦涉及學習,狀態進入得很快,神情專注。

  說起來,她一開始能進入府內做事,除了因為有一個漢人的大人,能說漢話以外,樣貌也是佔了相當一部分的原因。

  記得當初管家趙叔挑選好人後,給馮永稟報時就說過,這阿梅黑是黑了點,可是模樣也是出挑的。

  馮永當初沒在意,在他想來,南中那邊的來人麼,皮膚黑是正常的,畢竟日曬時間長,太陽光又強烈。

  就是那李遺,在南中那邊呆得久了,不也比錦城的人黑一些?

  再說了,這阿梅也就是一個府上的下人,應該和他扯不上太大的干係。

  後來做了他的貼身侍女,這才注意到她的皮膚,心裡也曾有過那麼一點好奇,也是不知道究竟是天生的皮膚黑,還是被太陽曬黑的?

  如今仔細觀察之下,終於肯定了一件事,這丫頭的阿母,之所以能被漢人看上,肯定是一個美人,而且不會是黑皮膚,不然阿梅的大人也不可能下得了手。

  就算是關了燈閉上眼都一樣——可是別忘了阿梅的大人和她的阿母還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這可不是露水姻緣就能說得過去的。

  這阿梅離開南中後,在錦城呆了一段時間,然後又跟著自己跑到漢中,雖然是一個婢女身份,可是沒有了南中那邊的強烈陽光照射,又不用為了生活而日日辛苦,繼承了良好基因的她越發變得水靈起來。

  怪不得自己在陽安關挑選羌女時,趙廣就誤會過一次,那時還說了這羌女肯定比不過阿梅。

  大概是阿梅時時跟在自己身邊,反倒自己最沒有注意過她的變化。

  現在細細看來,雖然她的皮膚仍是要比漢人女子黑上一些,但已經算得上是容貌秀麗。

  可以預見到,再假些時日,別說是羌女,就是漢人女子,恐怕也沒多少人能比得上她。

  嘖嘖!難不成,混血的基因,當真是比普通人要有優勢一些?

  這丫頭,腦瓜子厲害,人長得漂亮,就是可惜出身差了些。

  阿梅聽到自家主君砸了幾下嘴,終於忍不住地微微抬頭看了一眼,發現主君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當下心裡有些慌亂,手上一抖,寫錯了一個字母。

  她輕輕地「啊」了一聲,又是驚慌地看了一下馮永,只見主君倒是沒有在意,又連忙改了過來。

  連續兩次的抬頭,以及那不經意間的眼波流轉露出的風情,讓馮永禁不住的一蕩。

  嚥了嚥口水,心道怎麼回事,好歹自己也是肉慾裡打滾過的人,怎麼感覺自己今晚好像很容易被挑起情緒。

  再看看阿梅,只覺得那微微泛紅的臉更是吸引人。

  要不……順水推舟,將錯就錯?

  馮永心裡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念頭,又嚥了一下口水,感覺有些蠢蠢欲動。

  密室女學生.AVI?

  「主君,婢子寫好了。」

  正當馮永在禽獸和禽獸不如兩者之間搖擺的時候,阿梅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把他的心神喚了回來。

  「哦,哦,讓我看看。」

  馮永定住自己的心猿馬意,伸手把木板拿過來。

  很不錯,雖然寫得有些難看,可是畢竟全寫對了。

  「這是注好音的千字文,你拿去,有空就學,過些日子我再檢查。有拼不出來的就問狗子,他都會讀。」

  馮永遞過去一卷竹簡,裡面記的是他精心寫好的千字文注音版,而且是這個世上的第一版,當然,只是一部分。

  漢語拼音這個東西,雖然一開始是為了消滅漢字而生。可是不得不承認的是,它確實是認字讀字的一大利器。

  古代的反切讀字,其實也就是用兩個認識會念的字,取第一個的聲母,取第二個的韻母,拼合起來念的。

  而漢語拼音,則是直接把聲母韻母系統化,這個和古代漢語和現代漢語的讀音相不相同沒有多大關係,只要找到正確的聲母韻母,基本都能拼出來。

  至於拼不出來的,那就再切音就行了。反正以前認字讀書不都這樣過來的?再說了,馮永目前還沒有遇到拼不出來的字。

  阿梅不敢接過來,她有些畏縮地看了看馮永手裡的竹簡,「主君,這個太貴重了,婢子不敢要。」

  當然貴重啦,如果這個玩意能保留到後世,特麼的就是領先多少多少年文化珍貴遺產。

  但是如今麼……

  「叫你拿著就拿著,哪來這麼多廢話?」

  馮永故作惡像地說道。

  你不用它,我怎麼知道效果如何?怎麼知道有沒有問題,要不要修改?

  「謝……謝過主君。」

  阿梅不敢違背馮永的意思,終是接過了竹簡。

  揮揮手,馮永開始趕人:「好了,今晚就先到這裡。你先回去。」

  「是,主君。」

  阿梅抱著木板和竹簡,福了一禮。

  「對了,你這香味,挺好聞的,用的什麼香料?」

  就在阿梅走到門口時,馮永的鼻間,還繚繞著一絲絲若有似無的撩人味道,終於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

  馮永本是隨意的一問,卻沒想到阿梅反而是被嚇了一大跳,當下「咣鐺」一聲,懷裡抱著的東西掉了下來。

  「主……主君,」阿梅轉過身,聲音有了一絲哭腔,「對不住主君,婢子失禮了。」

  這丫頭只要這副模樣,就肯定有事。

  馮永嘿然一笑,怪不得今晚自己覺得阿梅吸引力這麼大呢,原來問題出在這香味上。

  「先撿起來。慢慢說,怎麼回事?我記得你以前從不抹香料的。」

  「是。」阿梅彎腰撿起掉下的東西,這才低著頭說道,「這香料,是阿母傳給婢子的,說是有了人家才能抹上。阿母當年就是抹了這香料,這才與大人好上的。」

  馮土鱉一下子瞪大了眼!

  催情香水?

  牛逼啊!

  哦,不對,也不算是香水,但是就算是香料,也一樣牛逼啊!

  「配方,有嗎?」

  馮永一下子就脫口而出。

  拿到手,一定要拿到手!

  目光灼灼地看向阿梅,這丫頭,是個寶貝!絕對是個大寶貝!

  管家趙叔的眼光,簡直絕了!

  「什麼配方?」

  身懷巨寶的阿梅茫然無知,問了一句。

  「香料的配方。」

  「有,可是,這裡沒有那些草藥,婢子現在也做不出來。」

  馮永這才想起,阿梅根本不識字,就是有配方也寫不出來。

  「哪裡有?」

  「南中。」

  「你知道那些草藥的名字嗎?」

  馮永不甘心地問了一句。

  「對……對不住主君,婢子不知道。」

  明明是馮永在覬覦她的寶貝,可是阿梅卻像是個做錯了事一樣,彷彿因為說不出草藥的名字,很對不起馮永一般。

  「好好,這種配方,還有人知道嗎?」

  「沒有了。這是當年阿母自己配出來的。」

  確定了,阿梅絕對是繼承了她家阿母的優秀基因。

  真想看看阿梅的阿母究竟是何等女子?

  「沒有就好,這個配方,除了你自己,不能再跟別人說,知道麼?」

  「是,遵主君命。」

  雖然主君的命令下得很奇怪,可是阿梅還是應下了。

  看了看阿梅那窈窕的身子,馮永再一次冒出念頭,實在不行,就把她收了房?

  第二天清晨,馮永少見地賴床了,沒有早起鍛鍊身子。

  當他起床時,已經是比往日晚了近一個時辰。

  阿梅的腳還有沒有好,一瘸一拐地端著水進來準備服侍時,被馮永拒絕了,他又不是已經退化成四肢都懶得動彈的人,平日裡雖然習慣了阿梅的服侍,可是自己動手的能力還是有的。

  「啊?見過關娘了。」

  從馮永屋子裡出來的阿梅見到了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正是風塵僕僕趕回來的關姬,連忙行禮問好。

  「不必多禮,這馮郎君,還沒起來?」

  「已經起來了,要不婢子去稟報一下。」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關姬揮了揮手。

  「是。」

  看著阿梅古怪的走路姿勢,再想到她是剛從馮永屋裡出來,關姬的臉色有些捉摸不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2-1 03:13 AM

第0164章 關姬的心思

  日夜兼程趕回來的關姬咬了咬下唇,本想著直接去找馮永,如今卻是猶豫了一下,邁步向趙廣的屋子走去。

  趙廣今日要去陽安關,大清早起來,正在收拾東西,屋門大敞著,看到關姬進來,當下大是意外,高興道:「阿姊何時回來的?」

  「剛到不久。」關姬本想把身上的包裹隨意扔給趙廣,卻是突然又頓了一下,逕自找了個地方坐下,隨手把包裹放好,問道,「你這是做甚?收拾東西要去何處?」

  「陽安關。」趙廣倒是覺得此事沒有瞞關姬的必要,「兄長託了小弟一件事,要去陽安關找阿舅幫忙。阿姊回來,可曾去見了兄長?」

  「剛到營寨,還未曾去。」關姬神色故作平淡,「趕路有些睏乏,欲先回屋休息一會。經過你的房門,看到你在收拾東西,心下好奇,這才進來問問。」

  「哦,原來如此。小弟觀阿姊臉色困頓,又是這個時候趕到,想必是日夜趕路?不如先回去休息一陣?小弟先去知會兄長一聲。」

  「也好。」關姬點點頭,想要起身,又裝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我不在的這些日子,沒發生什麼事吧?」

  「其他事沒有,不過奇事倒有一樁。」趙廣想了想,突然湊過來有些神秘地說道,「阿姊你是不知,兄長不愧是高人子弟,不但自己有本事,就連那府中的侍女,都與別家大不一樣。」

  「何用你說?」關姬看了趙廣一眼,淡淡道,「有幾家的婢女能識字讀書?」

  當日關姬還曾拿鄭玄家的婢女與馮府婢女做比較,自然記得這個事。

  「不一樣,不一樣。」趙廣搖頭晃腦,「小弟說的,可不是遠在錦城的馮莊,說的可是那個僚人侍女阿梅。」

  關姬一聽到「阿梅」兩字,心神就是一動,心想我正不知如何提起此女呢,沒想到你倒是自己說起了,當下便順口問道:「那阿梅,發生了什麼事?」

  「那阿梅,想出了一個法子,想要改進那紡車,聽兄長言,若是成了,紡出的線,可比如今快上三四倍呢!」

  「竟是這般厲害?」關姬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句,「她這也算是立功了,那馮郎君當是如何獎賞她?」

  趙廣奇怪地看了一眼關姬,心想阿姊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這牧場她也有份額,可是看起來卻是一點也不關心此事,反倒是關心兄長如何獎賞婢女這等小事。

  「兄長自是獎賞她啦,她本就是下人,兄長若是將她抬……」

  說到這裡,趙廣一下子醒悟過來,兄長可是喜歡阿姊的,要是我把阿梅被兄長收了房的事說出來,誰知道阿姊會怎麼想?

  雖然此事阿姊早晚要知道,可是卻是不能從自己嘴裡說出去,最好還是讓兄長親自向阿姊說明。

  男人嘛,娶幾個妾室,那是常理,想來兄長只要好好跟阿姊說說,阿姊也不會心有芥蒂。

  想到這裡,趙廣打了個哈哈,「兄長若是要獎賞那阿梅,那也是兄長的事,小弟如何會知曉?阿姊,你長途跋涉,想必也累了,不如就先去休息。小弟先去告訴兄長一聲,如何?」

  他自覺已經將心思瞞得很好,哪知關姬卻是從小把他揍大的,一看他這神色,就知道此事必有蹊蹺。

  當下哼了一聲,垂下眼眸,輕輕道:「二郎,你自問,小時候趙老將軍打你,你哪一次不是哭著過來找我?我哄了你這麼多年,你如今怎麼這般沒良心,連實話也不肯對我說了?」

  趙廣訕訕一笑,「阿姊這話從何說起?」

  關姬抬頭,也不說話,只是美目如電,掃了一眼趙廣,眼中的含意不言而喻。

  趙廣本想著強撐一會,可是一看到關姬這般凌厲的眼神,當下腳一軟,哀嘆了一口氣,兄長啊兄長,不是小弟不義,只是此事早晚必為阿姊所知,早知晚知,想來也差不多。

  這般安慰了一下自己,趙廣只得開口說道:「那阿梅,本就是兄長的貼身女婢,兄長將她收了房,想來也是正常,阿姊你說,是吧?」

  「獎賞是收了做房中人麼?」關姬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喃喃道,「如此也不錯。」

  「阿姊,兄長大才,乃是大漢所需之人。」

  趙廣看關姬的神色有些不太對,當下走到門口看了看四周無人,又把門關上,這才回來低聲道,「兄長讓那阿梅收了房,也是好事。」

  「如何是好事?」

  關姬臉色平靜,看著趙廣問道。

  「丞相和叔母,不是一直擔心兄長是山門中人,有朝一日會不辭而別麼?如今將阿梅收了房,不正說明他欲留在世間麼?不然何以會讓自己多個累贅?」

  關姬聽到此處,冷笑一聲:「你這話,掩耳盜鈴耶?山門中人,多是無情之輩,小小一個婢女,又如何能將其束縛?」

  「他人無情,兄長卻是重義。」趙廣卻是大不贊同關姬的話,「自小弟與兄長相識以來,兄長於私不說,小弟自是知道其情義之重。於公,則是對大漢多有功勞,何來無情之說?」

  說著,又再次壓低聲音:「就是對阿姊,小弟覺得,兄長亦是情深義重。」

  關姬冷笑不語,瞥了一眼趙廣,心道我怎麼看不出來哪裡情深義重?

  「阿姊莫要因為一時的心氣而蒙了心智,」關姬神色如此明顯,趙廣如何看不出來,當下有些不平道,「且不說兄長一個外人,卻為關家做了不少事情。就單阿姊而言,這牧場份量之重,別人不知,難道阿姊不知?」

  關姬當即一怔。

  「當初那祝雞翁之術,就令多少人眼紅?這牧場份量,只怕比那還要重上不少,兄長卻是眼也不眨地送了阿姊一份,只說是與阿姊的嫁妝,這份嫁妝之重,就是那些世族大家,又有多少人願意白送與女兒陪嫁的……」

  趙廣還在絮絮叨叨,關姬本聽得心有愧疚,哪知眼前這傢伙卻是扯到自己的嫁妝上去,當下心頭又是慌又是亂,同時還有一些惱怒,嫁妝嫁妝,誰知道送給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要是……要是……真拿了這個當嫁妝,日後還不知道便宜了誰呢!

  「別說了!」

  關姬當下嬌喝一聲,一拍案几,「啪」地一聲巨響,把趙廣嚇了一大跳,「你不是要收拾行李麼?還不快點收拾?到時誤了馮郎君的事,看你怎麼辦!」

  趙廣縮了縮脖子,看了一眼關姬。

  只見阿姊臉上微微有些紅暈,也不知是氣的還是什麼其他原因,當下咬咬牙,心想我為了兄長說句話,也大膽這一回吧。

  想到這裡,終是鼓起勇氣繼續說道:「阿姊,小弟覺得,兄長這般大才,世間女子若不都是眼盲心瞎之輩,只要兄長一日沒有成親,終是會有人糾纏上來。阿姊若是當真有意,不如早早下了決心,搶佔先機,反客為主,免得以後要與他人爭奪……」

  關姬冷漠地看了一眼趙廣。

  趙廣聲音立刻低了下去,最後直接斷了句,再不敢說。

  「這些話,你都是從哪學的?還搶佔先機,反客為主,你當是沙場?」

  「兄長……」趙廣囁嚅地說了一句,「教的兵法……」

  關姬:……

  「哼!教給你的好東西,不好好用在正道上,全是用在了這些旁門左道上!羞也不羞?」

  關姬訓斥了一番,當下再不多說,拿起包裹,出門而去。

  趙廣看著關姬直接奪門而出,當下晃晃腦袋,心道這日頭才上來多少,我怎麼就莫名被阿姊這般教訓一番?當真是倒了血黴。

  關姬出得門來,轉身便向自己以前的屋子走去,但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咬了咬下唇,趙廣剛才的話,讓她又想起了在錦城時叔母對她說過的話。

  「這世上配得上你的人雖有,可是合適娶你的人卻是不多,能容得下你的男人,那就更加少了,配得上人你,合適娶你,容得下你,又能入了你的眼的,如今看來就只有一個,要是錯過了,以後還有沒有這麼合適的,可真說不準。」

  「皇后當初可是想著要把四娘嫁與那馮明文的,幸好那時君侯夫人沒下定決心。但你別忘了,四娘過了今年,可就十二了,談婚論嫁,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對男女之事一直從未放在心上的關姬,突然就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那阿梅,是立了功勞,這才被他獎賞,雖是做法與人有些不同,但她本就是他的貼身侍女,模樣又不差,當個妾室也是足夠了,此事誰也說不得是他的錯。

  可是我這般辛辛苦苦為他奔波這麼久,難道就沒有功勞?他卻連一聲道謝都沒有說,這可不成。

  給自己想到了這個理由,當下又轉身身馮永的屋子走去。

  此時的馮永已經穿衣洗漱完畢,房門大開。

  關姬走到門口,又徘徊了一下,這才輕輕地敲了敲門。

  馮永看到關姬,當真是又驚又喜,連忙迎了過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走到跟前這才覺得不妥,只好又有些尷尬地收回來,搓了搓手,問道:「三娘何時回來的?」

  關姬看到馮永那喜悅的神情不似做假,當下心頭有陰雲有些散去,笑了笑:「剛回來不久,本想馬上過來見兄長的,可是看到房門關著,又想起兄長平日都有早起煉體的習慣,今日沒看到,想必是昨晚太累,所以才沒有打擾。」

  馮永卻是不知道關姬話語中的陷阱,聽到她如此體貼,心頭有些暖意,很自然地接過關姬的包裹,同時解釋道:「昨晚確實太累了,想起了師門中的一些學問,怕忘記了,所以忙著記下來,所以睡晚了。」

  咦?這個說法,和二郎的說法怎麼不一樣?

  「那阿梅,不是一直在服侍兄長麼?怎麼沒有提醒一下兄長注意休息?」

  關姬跟著馮永走進屋裡,聽到這個話,目光閃了閃,又關心地問了一句。

  「那阿梅不小心扭傷了腳,昨晚我讓她早點回自己的屋子休息了。」

  馮永自然沒有看到身後關姬的神色,隨口說道。

  讓關姬坐下後,馮永親自了一碗水,遞給關姬,繼續說道,「那阿梅可不能小看呢,心思靈活,就是見識差了些,我打算教她識字讀書,以後說不得是個好幫手。」

  「兄長所為,總是與他人不同。」

  關姬按過水,突然笑靨如花。

  馮永沒想到一向清冷示人的關姬會如此一笑,當下頓覺得滿室百花齊放,連昨晚沒睡夠的些許疲憊都一掃而光。

  「兄長在看什麼?」

  關姬只是驅散了心頭的陰雲,心情舒暢之下,不自主地一笑,卻是沒想到自己這副與往日極端反差的模樣,有多麼地吸引人。

  「三娘平日裡多笑一些,那該多好。」

  馮永讚歎著說了一句。

  「小妹才一回來,兄長就不能不與小妹說笑?」

  關姬抿了抿嘴,努力地想恢復往日的冷清,可是不知為什麼,馮永總覺得她眉眼之間,有些怎麼也掩飾不住的高興。

  「好好,說正事。」

  關姬畢竟一直是以清冷見人,馮永好不容易才拉近了與她的關係,能與她這般輕鬆交談,可不想因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而再一次與她疏遠。

  「只是三娘不覺得我教那婢女識字讀書,有違常理嗎?」

  「兄長做的事情,有多少不是有違常理的?

  關姬神色雖是平淡,可是美目流轉間,眼波微微泛光,「兄長之才,世人少有人及。所做之事,不為他人所理解,最是正常不過。」

  「還是三娘知我。」

  馮永只覺得關姬當真是自己的知己,哈哈一笑,「這阿梅,將來說不得會有大出息。」

  關姬聽到馮永又一次提起阿梅,目光垂了下去,「兄長既是如此看重這阿梅,可曾想過,若她真如兄長所言,有了出息,那兄長又如何對她?」

  「怎麼對她?」馮永奇怪地問道,「她是我教出來的,又是府上的婢子,就算是有了出息,難道還能因此跑了?」

  「跑自是不會,可是兄長有沒有想過,待她真有了出息,成了兄長的幫手,想必兄長讓她所管之事,必是重要。可是兄長別忘了,就算她是婢子,那也是要嫁人的。若是嫁與他人,那時就算是別家的人了,介時兄長豈不是為他人作了嫁衣?」

  馮永心頭猛地一跳,這個話,好像有幾分道理?

  真到了那一步,自己舍不捨得?

  可別說那些聖母的話,就算是幾千年後,女兒帶了個男朋友回家,父母還覺得是自己辛辛苦苦養得小白菜被豬拱了呢!

  老子種的可不是白菜,少說也是靈芝。

  想要拱我辛辛苦苦種下的靈芝?呵呵,試看老夫的刀利否?

  關姬看到馮永這神色,哪還不知他的想法,當下笑了笑,說道:「如若兄長當真不捨得,小妹倒有一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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