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石易 - 無齒之徒【單】
頁: [1]

fatbibis 發表於 2014-8-14 05:49 PM

石易 - 無齒之徒【單】

本帖最後由 fatbibis 於 2014-8-14 05:50 PM 編輯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要拔他的牙齒!?簡直是「按倒牛頭喝水」
辦不到就是辦不到!
雖然他已牙痛到似把「板栗連殼吞下肚」的境界
但要他用—顆牙齒換取「千刺萬痛在心底」的解脫
這無疑是「逼著公雞下蛋」,還是辦不到!
偏偏瘋婆子硬是不死心,擺明要定了他的牙
就連他揚言要強姦她都無法阻止她奪牙之舉!
未料瘋女猶不放棄地—再綁架他要他拆牙線、做牙套
毅力驚人,就是不願他當—輩子的「無齒」之人
奇的是他竟也被她「纏」上癮了,天天想著她
把人家保留了二十六年的初吻奪走不說
最後連全身上下都被他「徹底檢查」過
這下子他可成了名副其實的無恥之徒了!

【出版日期】 2001年03月01日

【出版社名稱】 禾揚

【書系及編號】 水叮噹T078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14-8-14 05:52 PM


第一章

  「郯騫……郯騫!」身穿白色制服的護士在走廊上喊著。

  一排長椅的座位上,馬上站起來一個大男生。

  「來,請進,這邊坐。」護士指著一個躺椅說。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慢慢地坐下來。

  郯騫白著一張臉問道:「醫生啊!我的這顆牙齒……嚴不嚴重?會不會弄很久啊?」

  帶著口罩的牙醫含糊的回答,「應該不會吧!」

  他不放心的再問,「那……會不會很痛?」

  牙醫還是回答得模棱兩可,「還好啦!」

  護士拿了張衛生紙給他,並輕壓著他的肩說:「來,請你躺下。」

  一張衛生紙被郯騫緊緊地捏在手心,他忐忑不安的,但還是乖乖聽話躺了下來。

  牙醫審視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這顆牙齒今天要抽神經哦!」

  「嗄?什麼?這麼快?」郯騫嚇得掀起臉上的布喊道。

  「嗯,抽掉神經之後,你必須做個牙套將它套起來,不然你後面的這顆牙齒一咬硬的東西,它會很容易就裂開了。」牙醫拿著工具在他牙齒上準備。「把嘴巴張大,不要說話。」

  本來還想要跟醫生討價還價,看看能不能不要「動牙」的郯騫,被迫無法說話,而且還要把嘴張得更開。

  「唔……唔——」郯騫發出不明的慘叫聲。

  牙醫拿著一支小針筒說:「別亂動,我正在幫你打麻醉。」

  「唔——唔——」他又發出淒厲的叫聲。

  「很快就好,別亂動。」

  看不見眼前任何東西的郯騫,只聽到耳邊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音,不停的「咿嗚咿嗚」。

  當牙醫將兩手的工具放進郯騫的嘴巴裡,他終於用盡力氣,放聲的大叫,「啊——啊——」

  牙醫吃驚的將布一掀,站在一旁幫忙的護士見到郯騫的模樣後,她也捂著嘴尖叫,「啊!醫生,他……他居然暈倒了」

  真的,剛上大學一年級的郯騫,真的就在牙科診所內確確實實地躺在治療椅上暈倒了。

  ※※※※

  二十八歲的郯騫,因為興趣,於是他一退伍之後,夥同大學時的一位好友,在位於某國小與國中的正對面開設了一家美語補習班,算是讓外文系畢業的他學以致用。

  一下課,他匆忙的走進辦公室,打開冰箱的冷凍庫,隨手就抓了一個紅色小氣球往臉頰上一貼,然後發出怪異的嘆息聲。

  「噢……實在是舒服。」他仰著頭,瞇著眼。

  他的同學罕仲徹正推開門,看他一副滑稽的模樣,不禁取笑著他,「郯騫,你又在學女人家敷臉啦?」

  「敷你個頭啦!」他轉過身來罵道:「是又犯牙痛啦!」

  罕仲徹將課本往桌上一丟,笑睇著他說:「奇怪了,牙痛怎麼不去看醫生呢?偏偏要拖著讓它痛?」

  「不必了,我有這個自製的小冰敷袋就夠了。」郯騫的右臉頰被冰得紅了一半。

  「就用這個裝著自來水的氣球?」罕仲徹搖著頭說:「郯騫,我看你是懶到無藥可救囉!」

  他強詞奪理的說:「什麼懶?這叫有創意,你懂不懂啊你!」他又換了一隻手拿著冰球。「用這個冰敷一下就好了,不用去排隊掛號,也不用去看醫生,水球一袋才十塊錢而已,經濟又實惠。」

  罕仲徹笑著罵道:「去!你少來了。」

  「什麼少來了?這可是實話。」他抹去臉上的冰水說。

  「什麼實話?你怕去看牙醫才是實話。」

  郯騫的臉色微微一紅,「誰說我怕去看牙醫來著。」

  「這世界上哪一個人不知道郯騫是有名的怕牙醫生?」

  郯騫還嘴硬,「別說這麼誇張好不好?」

  「誰跟你誇張了?要比誇張,都還沒有人可以勝過你郯騫呢!」罕仲徹硬是要洩他的底。「你忘啦?在我們大一的那一年,是哪個人在牙醫診所裡暈倒呀?要不是你身上帶著學生證,我看你可能要被送到醫院去掛急診,在急診室裡過夜了。」

  郯騫拿掉臉上的冰球,臉紅脖子粗的叫著,「喂!罕仲徹,你哪壺不開提哪壺啊!知道就好,把它放在心裡別說出來會要了你的命啊!」

  罕仲徹隨意的翻了幾頁課本,說道:「是不會要了我的命,只是我現在嘴巴『癢』,突然想要將往事一提罷了。」

  「你是欠打嗎?」郯騫的手才剛要舉起來,便又皺著眉頭。「噢……又開始痛了。」

  罕仲徹關心的說:「喂!郯騫,我看你還是去看個醫生比較妥當。」

  「不用了。」他拿起冰球又往右臉頰上一按。

  「都痛了幾天了還不去?」

  郯騫皺著一張臉說:「那是因為上課講了太多話的關係,休息一、兩天就沒事了。」

  「都已經痛了五天了,你還要拖?」罕仲徹看了一下手錶。「趁現在診所還沒有休息,你趕快去,再拖下去,摘不好你目前只要拔一顆牙,最後要變成拔一整排的牙齒哦!」

  「你別嚇人好不好?」郯騫真的被他嚇得臉色由紅轉白。

  罕仲徹課本一合,「隨你信不信。」

  此時的郯騫,已經被牙痛折磨得無法思考了。

  ※※※※

  「來,嘴巴張開。」

  噩夢又將要重演了。

  「嘴巴請你再張大一點。」

  郯騫認命的稍微再將他的嘴巴張開。

  坐在他後方的女牙醫捺著性子說:「郯先生,麻煩你再將嘴巴張開一些好嗎?」

  郯騫害怕的發出五音不全的聲調說:「我已經張得夠大了呀!」

  她嘆了一口氣,「你這樣還不夠大。」

  郯騫由害怕轉為怒氣,「難道我張得已經下巴都合不攏了,妳還嫌我張得不夠大?」

  被口罩掩蓋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大眼睛的女牙醫,悶著聲問,「如果你是要過來看牙的,就麻煩請你跟我合作,可以嗎?」

  「廢話!我不是過來看牙,難道我是過來看妳呀!」

  「那就請你乖乖躺好,換我現在來『看』你,行嗎?」

  牙齒實在痛得受不了的郯騫,只好再度躺下。

  女牙醫冷漠的看他一眼,「把嘴張開。」

  這次郯騫牙一咬、心一狠,真的把嘴張得連後面的智齒都看得見。

  「是這顆牙齒在痛吧!」她準確的用鐵鉤敲到他的蛀牙。

  郯騫全身一僵,顫抖著四肢叫著,「哇!很痛耶!」

  「很痛怎麼不快些來看牙齒?」她又換上了另一種工具。「牙齒都從中間裂成一半了還不來?你這幾天一定痛得很厲害哦!」

  張開嘴不能說話的郯騫,只是一直猛點頭。

  「你先漱口。」她將椅子向後一移。「來,你的牙齒要去照張X光看看。張小姐,麻煩妳帶他進去。」

  郯騫被護士帶進一個小房間裡,嘴巴被塞進一張小片子,不到半分鐘又被叫了出去。

  「躺下。」女牙醫拿起底片看著。「郯先生,你這顆牙是什麼時候抽的神經?神經並沒有完全抽乾淨,那個時候你怎麼沒有做個牙套呢?現在牙齒都裂開沒用了,必須要拔掉。」

  「什麼?要拔牙齒?」郯騫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叫著,「難道妳不能只幫我把這顆牙補平,再裝上個牙套嗎?」

  「沒辦法,當初你這顆牙被挖開了滿大的一個洞,牙齒就從補的這個地方裂開,現在真的不能只用補的而已,一定要拔掉,然後再做上三顆牙的牙套。」

  郯騫瞪著眼,「當真要拔?」

  「牙都裂了,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啊!」女牙醫抬頭喊道:「張小姐,麻煩妳準備一下。」

  郯騫死命捂住嘴,含糊不清地說:「按倒牛頭喝水。」

  「什麼意思?」她回頭看著他問。

  郯騫從指縫間出聲,「辦不到!」

  「你還有心情跟我說俏皮話,看來你的牙痛沒有我想像中嚴重嘛!」

  郯騫沒好氣的大聲嚷嚷,「誰說的?!我現在是板栗連殼吞下肚啊!」

  「這又是什麼意思?」

  他絕望的閉上眼睛,「千刺萬痛在心底啊!」

  女牙醫笑彎了眼,「你真懂得苦中作樂哦!」

  郯騫倏地睜開了眼睛,「我痛得都快要叫上帝了,還跟妳苦中作樂?」

  她仍笑著,「放心,最多不會超過一個半小時,牙痛就不會再纏著你了。」

  他整個人都跳起,再將工具台一推。「開玩笑!頂多不會超過一個半小時?那妳乾脆要了我的命還快些。」

  這次郯騫沒有在診所裡暈倒,不過他卻想逃跑。

  「喂!你要去哪裡?」

  郯騫已經跑到了門邊,頭也不回的一喊,「回家啊!去哪裡!」

  扯下口罩的雲歆艷追了出來,她站在門口一直喊著,「喂!你的牙齒真的一定要拔掉才可以啊!」

  郯騫打開停在診所旁車子的車門,又喊道:「哼!逼著公雞下蛋吧!」

  「你說的這一句又是什麼意思?」

  「辦不到!」砰!他甩上了車門。

  雲歆艷眨了眨眼睛,自然搖著頭說:「一句辦不到,沒想到他還可以用這麼多的俏皮話來解釋。」

  ※※※※

  罕仲徹一進辦公室,就瞧見郯騫又拿著冰球「敷臉」。

  「奇怪,你怎麼又在敷臉了?昨晚你不是去看過牙醫嗎?難道你遇上了『兩光師』啊?」

  「我遇上的是個瘋醫生。」郯騫斜著腦袋說。

  「怎麼了?」

  郯騫一手抓著冰球,一手上下揮舞著,「還怎麼了?那個神經病醫生居然要將我十幾年前補的牙齒給拔掉,說什麼已經裂開沒用了,還說拔個牙齒只需要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就OK了,哼!我的噩夢都還沒有清醒,她竟然敢跟我說要拔我的牙齒,她真的不想活了。」

  罕仲徹笑著,「是啊!那個牙醫是不想活了,要拔你的牙,我看得先打電話叫救護車。」

  「做什麼?」

  罕仲徹故作驚訝狀,「噯!還問我做什麼?以防你再度暈倒啊!」

  「去你的!本人自從當完兩年兵,就神勇得像牛一樣,拔個牙哪還會暈倒!」他將冰球又轉了個邊。

  罕仲徹又吐他槽,「既然神勇,那昨晚為什麼不肯拔牙?」

  「誰說我不肯拔牙的?」郯騫心虛的垂下頭。「是那個女醫生說她沒空,要我約個時間改天再去。」

  罕仲徹故意走到他的面前問道:「那請問你這個神勇得像牛的郯先生,你又是跟人家約了什麼時候去拔牙呢?」

  「約……」郯騫故作自然的轉個身,背對著他。「約……」

  下不了臺階的郯騫,覺得敷在臉上的冰球彷彿越來越熱,好像變成了熱水袋一樣。

  「約、約、約,老小子,你根本就沒約對不對?」罕仲徹繞個圈,往郯騫的胸膛捶了一記。

  牛皮被戳破的郯騫,氣鼓鼓地叫著,「對啦!我是沒有約啦!」

  「哎呀!拔個牙齒有什麼大不了的?讓你怕成這樣子?」罕仲徹一直說著風涼話,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要我陪你一起去,好壯個膽嗎?」

  郯騫揉揉已經被冰得僵硬的右臉頰,將冰球往罕仲徹的身上丟去。「一起去丟人現眼啊!」

  「唷!你還曉得你那副樣子就像在丟人現眼啊?」罕仲徹輕鬆的接下冰球。

  「我不跟你說了,還有最後一堂課要上,我得留點力氣,待會兒上課時好說話。」郯騫先吃下一顆止痛藥。

  「你真的還要忍?不怕半夜痛死你?」

  「如果我痛死的話,第一個就先找你。」郯騫抓了一本講義就走。

  罕仲徹也學著他拿起冰球數險,還一邊笑著說:「好啊!這樣要去陰曹地府觀光,咱們才有個伴哪!」

  「觀光?等你先把你的護照辦出來再說吧!」

  ※※※※

  郯騫牙痛得連挪機車的力氣都沒有了。

  「啊!好痛啊!怎麼越來越痛啊……」捂著發腫的右臉頰,他走在騎樓下不斷地發出痛苦的叫聲。

  只顧著叫痛的他,不小心撞到了停在一旁的機車,他又抱著大腿喊痛。

  「慘了,這附近所有的診所都關了門,那我的牙齒要怎麼辦哪……」他看著手錶,時針與分針剛好都指著十二點。

  街道所有的店面全都關了門,只有幾隻野狗在遊晃。

  「這下子可好玩了,止痛藥又吃完,西藥房又沒有一間還開著,這下子我鐵死定了。真被那小子給說中,今晚我可能會痛到天亮了。」郯騫甩了甩發酸的右手直嘀咕著。「噢……真的好痛,快要痛死了啦……」

  在診所接到老同學從中部打來的長途電話,一個興起,兩個人居然聊到忘了時間,所以雲歆艷今晚特別晚回家,她在遠處就聽到有個男人一直叫痛的聲音。

  她離他越來越近,越近就越覺得有些害怕。

  「哇!好痛、好痛!」

  雲歆艷嚇退了好幾步,捂著胸口不敢再走向前,她就站在離他有三、四間店面的距離看著。

  「啊!我的牙齒好痛哇!」實在痛得已經不顧形象的郯騫,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大叫。

  雲歆艷怯怯地向前跨了幾步,小心翼翼地問著,「先生,你是牙齒……在痛嗎?」

  痛得快要不省人事的郯騫,火冒三丈的狂吼,「妳聽不懂國語嗎?我喊牙齒痛當然是牙齒痛啦!難道還會是肚子痛嗎?」

  雲歆艷放下心防,慢慢地走向前,剛好路旁的街燈照射到他的臉。

  「你?你不就是上次那個……」

  「我牙齒痛,沒空聽妳在半路認親啦!」郯騫沒有禮貌的揮手。「喂!女人,沒事妳就快點閃開啦!」

  本身就是個牙醫的雲歆艷,她知道一犯起牙痛,那痛起來可真是會要了人的命,更何況他在昨天晚上還差點成了她的病患呢!

  她一點也不在乎地說:「或許我可以幫上你的忙。」

  郯騫粗魯的說:「幫什麼?現在所有的西藥房都關門了,妳能幫什麼?除非妳家裡是開西藥房的。」

  「我家雖然不是開西藥房,但我卻是個牙醫生。」

  「牙醫?」郯騫把嘴巴張得好開。「妳……妳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是……」

  雲歆艷直走到他的面前,微笑說道:「沒錯,我就是你昨晚看牙的那個女醫生。」

  「嗄?」他倏地站了起來,瞠目結舌地說:「妳又想幹嘛?喂!妳真的是陰魂不散耶!難道我的牙齒沒有讓妳給拔掉,妳就不死心的一直跟蹤我?」

  「誰跟蹤你啊,我才沒那麼無聊呢!你忘了我的診所就在這附近啊?我是剛剛下班經過這裡要回家,誰知道在半路上,就聽見有個男人坐在地上鬼吼鬼叫的。」

  郯騫一見到她,不知為什麼就是感到害怕,這回換他一直倒退著走。他伸手阻止她再向前走,「喂!妳別過來,我警告妳,妳別再走過來了,否則我對妳不客氣。」

  「奇怪了,為什麼我不能走?這騎樓是你家的產業嗎?」

  「不是。」

  「那不就得了。」

  郯騫吞吞吐吐地說:「可是剛才妳說……妳要幫忙……」

  「你想通啦?肯把牙齒拔掉了嗎?」

  郯騫用力一吼,「就是怕妳拔我的牙齒,所以我才叫妳不要再往前走的,誰跟妳說我想要拔牙的!」

  雲歆艷知道牙痛一定會讓他撐不過今晚,於是她輕輕點著頭說:「好啊!既然你這麼勇敢,不怕牙痛,那就再讓你多痛個一晚,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才對哦!你贊成我說的吧?」

  「是,我已經痛得顏面神經麻痹了,所以再多痛一個晚上也不算什麼。」他還在硬撐。

  「好,英雄,我真的佩服你。」雲歆艷不理他,真的就離開了。

  騎樓又只剩下郯騫一個人。

  「我的牙齒在痛啊!」他痛得在發神經了。

  在轉角處站著的雲歆艷聽到,真不忍心就這麼離開,於是她又悄聲的走回去。

  「我看你還是跟我回診所裡看牙吧!」

  「哇——」郯騫一見到她,嚇得大叫,「妳幹什麼走路都不出聲的?想嚇人呀?」

  「我不是要嚇你,我是要拔你的牙。」

  「拔牙?哇!不要啊!」郯騫拔腿就跑。

  雲歆艷馬上追趕,她在後面叫著,「你別跑,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膽小又怕拔牙的大男人!喂,你給我站住!」

  「我不跑,難道要等著讓妳來拔我的牙啊!」

  一個一百六十五公分高的女人,追著一個至少一百八十公分高的男人,畫面看起來實在好笑。

  雲歆艷也不管淑女不淑女的形象,穿著高跟涼鞋,在騎樓下追著沒命一直向前跑的郯騫。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14-8-14 05:52 PM


第二章

  「哇嗚……」郯騫又被機車的後輪胎絆倒。

  這時雲歆艷扭著一雙腳也追了上來,「你看吧!你牙痛得連四肢的神經都無法控制了,到現在你還不肯拔牙?」

  「就算痛死我也不拔。」他抱著一隻大腿,痛得彎腰。

  「不行,既然我是牙醫生,我就不能見死不救。」

  郯騫此時發現,正有一雙強而有力的小手抓著他的左手臂硬拉。「喂!妳這個瘋婆子,三更半夜拖著我要去哪裡?」

  雲歆艷死命的拖著他一直走,「帶你回診所去拔牙。」

  「喂!瘋婆子,妳是有神經病哪?還是妳診所的生意不好,非得要妳半夜出來拉客人?」郯騫—手撐在一部機車的後座,拚命的用腳煞車。「妳別一直拉著我呀!哪有醫生像妳這樣一直要拉著人家去拔牙的?」

  雲歆艷的力氣也不會輸他,腳一舉起,就用著高跟鞋往他腳踝一踹,「我看你還走不走?」

  「哇!好痛!我不走……」他像一隻不聽話的小狗,被主人拉著一條繩子拖著脖子走。

  她再往他的另一腳踹上,「這樣你還不走嗎?」

  「妳這瘋婆子!不只是瘋到要拔人家的牙,還瘋到踹別人的腳,妳真的有神經病哪!」他在騎樓下又吼又叫。

  雲歆艷對他恐嚇著,「你再亂叫,小心我打電話叫警察來抓你。」

  「妳當我是幼稚園的小孩啊?用這一招來嚇唬我。」

  「既然你不是,就聽話的乖乖跟我回診所。」雲歆艷的十指都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紅了。

  郯騫又哇啦、哇啦大叫,「除非我跟妳一樣有神經病,不然我才不會跟妳到診所裡拔牙。」

  這時有一輛巡邏警車經過。

  郯騫一看見警車,高興地一直揮舞著手,並且大叫,「警察先生,救命哪!有個瘋婆子一直拉著我要拔我的牙齒啊!」

  警車真的停了下來,兩位警察下車朝著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救命哪!」

  不等警察開口,郯騫一直喊著救命。

  「小姐,這是怎麼一回事?」其中一位警察問道。

  雲歆艷馬上由「抓」轉為「勾」,親密的「摟」著郯騫的手臂,嘴角再往兩旁一揚,嫵媚的笑著。

  「是這個樣子的,警察先生,我是個牙醫生,我老公半夜又鬧牙痛了,我是要帶他到診所裡,將他的蛀牙給拔掉,可是他就是不肯跟我合作。警察先生,能不能請你們幫個忙,幫我把他帶到我的診所,就在前面的一條街而已。」她又展露出一個膩死人的笑容。

  「先生,是這個樣子嗎?」警察轉向郯騫,向他求證。

  「是這樣子沒錯……不、不、不,不是這樣的,我是牙齒痛了好幾天沒錯,但她並不是我的老婆,她是個神經病,她是個瘋婆子,三更半夜一直拉著我要去她的診所拔牙。」郯騫緊張的抓住兩位警察的手,喊道:「警察先生,求求你們救救我,我不要拔牙,我不想跟著個瘋女人去診所拔牙啊!警察先生,好心幫幫我的忙,我真的不認識她呀!」

  雲歆艷故意噘著一張嘴,朝兩位警察訴苦,「你們看,他每次一犯牙痛就亂說話,總是這麼口不擇言,說話顛三倒四的。」

  「先生,你真的是牙齒痛嗎?」

  郯騫一愣。瞧這個警察問的是什麼話?

  「我當然是牙齒痛啦!」

  另一位警察也問他,「那在今晚之前,你見過你旁邊的這一位小姐嗎?」

  「見過啊!昨天晚上我才從她的診所落跑的。」

  兩位警察同時出聲,「為什麼要跑?」

  郯騫又臉色蒼白的哇哇大叫,「因為這個瘋婆子要拔我的牙啊!」

  雲歆艷聽到他這麼一說,便馬上成了一個怨婦的模樣,用淒苦哀怨的眼神看著警察說:「警察先生,你們也都聽見了,我並沒有說謊,我是真的要把我的老公帶回診所去拔牙齒的。」

  「妳這個死瘋婆子!別一直老公、老公的叫好不好?」郯騫甩開摟住他手臂的手。「我真的不認識這個女人哪!警察先生。」

  瞧他們兩個人的樣子,一看就讓人相信,這只是一對正在發生口角的小倆口在鬧彆扭。

  兩位警察互望了一眼,「你現在跟我上警車。」

  「好的、好的!」郯騫馬上主動走過去打開車門坐進,心想這下子總算逃過一劫,真多虧了這兩位好心的警察。

  一位警察也進去坐在他的旁邊並且將車門關上,另一位警察打開駕駛座的車門,而他另一邊的車門也被打開……

  「哇!妳怎麼也跟著坐上車來?」郯騫像隻瘋狗,緊扯著前面警察的衣領叫著,「別讓她上來呀!警察先生,她是個瘋子啊!救命哪!千萬不能讓她上車啊!」

  兩個警察都搖著頭,雲歆艷乘機輕聲說道:「唉!我老公就是這個樣子,每一次只要一聽到要看牙齒,他就緊張得像個小孩。」

  郯騫像隻獅子般張嘴一吼,「妳給我閉嘴!」

  在他怒吼的同時,警車也正慢慢開動。

  ※※※※

  「鐵門已經被我給關上了,沒有密碼是打不開的,我看你還是乖乖躺好讓我看你的牙齒吧!」

  「妳別想!」郯騫兩眼觀望著四周,一副隨時都要伺機逃跑的模樣。

  雲歆艷不理會他,動作熟練的將口罩一戴,一雙手套快速的一拉,就緊緊地套住她那雙修長的手指。

  四處找不到「逃生門」的郯騫,挫敗的回頭走到雲歆艷的面前,怒睇著她說:「瘋婆子,妳最好把門打開讓我出去,否則……」

  她從口罩裡發出模糊的聲音,「否則怎麼樣?」

  郯騫兩個眼珠子猛打著轉。否則怎麼樣?是啊!他要怎麼樣?他用盡心思苦惱的想著。

  有了!

  郯騫兩眼又對著她,露出兇狠的目光說:「嘿嘿!否則我就強姦妳。」

  「哇!我好怕哦!」雲歆艷裝出好害怕的樣子,她遞給他一個免洗杯跟一包藥,臉色又一變,活像個母夜叉,用著無比惡毒的口吻說:「你給我吃下去!」

  「這是什麼東西?」郯騫一臉的戒備。

  「消炎藥跟止痛藥。」

  他遲疑的盯著她。

  「快吃藥啊!難道你還怕我毒死你不成啊!」

  他看了她幾秒鐘,才不情願的將那一包藥吞下。

  雲歆艷突然將手往他身子一推,也露出殺人的目光,凶巴巴地說:「你給我躺好!」

  郯騫正好一頭栽下,他愣愣地反問,「我剛才說要強姦妳,妳怎麼都不會害怕?」

  「我要怕什麼?以你目前的情形,牙痛成這樣,還會有那個閒情逸致來強姦我嗎?」她手上突然多出一支小針筒。「我先替你打麻藥。」

  他頭一轉,喊著,「不要!」

  雲歆艷按住他的額頭,從口罩下傳來她的悶聲威脅,「不要?那小心我一針就刺穿了你的眼睛,到時候我看你還要不要?」

  「不要就是不要!」

  她火大的往他的喉嚨一捏,郯騫頓時不能呼吸,自然的把嘴一張。

  雲歆艷動作快的將一個鋼套塞進他的嘴巴,讓他無法閉上嘴。

  「不要亂動,小心我一針刺錯了地方,到時候你可別怪我。」她冷漠的警告他。

  「唔——」郯騫兩眼直瞪著眼前的針筒,害怕得全身抽搐起來。

  她拿掉他嘴裡的鋼套,說:「好了,再等個幾分鐘讓麻藥的藥性發作,我再來幫你拔牙。」

  想要罵人的郯騫,才一張嘴,口水便不聽使喚的從嘴角流下來,他驚訝的歪著嘴巴咿咿唔唔的,「妳打的麻藥怎麼會那麼快就發作了?妳該不會乘機把我整個人給麻暈了,好搶劫我身上的財物吧?」

  雲歆艷忙著架上的工具,態度平穩,從容不迫的說:「要搶也是搶你嘴巴裡的那顆蛀牙。」

  郊騫的心都冷了一半,心忖這一回真的在劫難逃了。

  「可以了。」她一回頭。「嘴巴張開。」

  「妳拿的這個東西是什麼?」郯騫從鼻孔發出聲音講話。

  「要把你的牙齒鋸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我才有辦法將你的牙齒拔掉。」

  郯騫頭一扭,發著顫抖的聲音喊道:「我不要……」

  「我勸你現在最好跟我合作,不然你要一再亂動的話,害我一不小心往你的舌頭割下,你可別說我沒有警告你啊!」

  今晚真的留不住我的牙了嗎?真的就要告別了與我同生死幾乎要二十年的牙齒了嗎?他悲愴的想著。

  郯騫此時終於認命了,他眼一閉、嘴一張,耳朵便開始聽到咿咿咿的陣陣巨響。

  嘴巴張得好久,她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郯騫又開始不安分了。

  他開始又用著鼻音講話,「唔……妳到底還要鋸多久啊?」

  「馬上,你不要再說話,小心鋸到你的舌頭。」

  又是尖銳的聲音,郯騫感覺自己的牙齒幾乎要被她給磨光了。

  「唔……」這個瘋婆子是拿什麼東西在挖他的牙齒啊?

  「你的這顆後牙可真難拔。」雲歆艷又繼續鋸他的牙齒。

  聽到這麼尖銳刺耳的聲音,郯騫的心臟也跟著這種咿咿聲一起跳動。

  老虎鉗?他真的看見她手中拿著老虎鉗耶!天哪!拔個牙齒需要用到老虎鉗嗎?

  「唔……」

  「你別再唔了,否則我連你的大門牙都一起拔。」

  他喉嚨一個緊縮,只能任憑她一陣亂扯。

  叩!她用力一扯,老虎鉗往他的門牙一撞。

  「對不起。」雲歆艷淡淡地說,但手中的動作還是沒有停止的跡象。

  「噢……」他的大門牙沒有打上麻藥,害他痛得全身僵硬,手腳抽筋,直冒冷汗。

  一陣拉拉扯扯,又一陣磨牙的刺耳聲,雲歆艷吐著大氣說:「麻煩你自己扶著你的下巴往左邊轉,這樣我才好使上力氣。」

  郯騫真的照著她的話做,雙手抓牢下巴,他也想要早早結束,因為他的臉頰好痛,下巴幾乎都要合不回了。

  他往左邊扭,她從右邊扯,努力了好久,她才把他嘴裡一小片、一小片的牙齒拔乾淨。

  郯騫深呼吸著。呼!她總算不再拉著他的牙齒不放了。

  他才剛放心下來,誰知又被他瞄到她手中拿著針線。

  郯騫身子往下一滑,整張臉避開她的手。

  「誰教你整個人都縮到下面去?你給我躺上來一點,我現在要將你的傷口縫合,聽見了沒有?」雲歆艷一手拿著夾子,一手拿著針線。

  郯騫真的好害怕,他真的已經沒有力氣再往上挪了。

  雲歆艷見他不動,乾脆放下手上的東西,兩手往他的脖子向上一拉,像在抱著一個大西瓜,整個人都被她拉了上去。

  完了,他怎麼會覺得全身冷颼颼的?還麻麻的?該不會麻藥從牙齒傳到他的身體了吧?!

  真的完了,又是老虎鉗又是針線的,這個瘋婆子到底是不是牙醫生啊?郯騫瞪大眼睛看她,感覺有東西在他的嘴裡用著—條線在拉扯著,一直扯、一直扯,他的頭有一點暈,漸漸沒了知覺地閉上了嘴……

  ※※※※

  「噢……」郯騫閉著眼睛呻吟。

  朦朧間他覺得脖子好酸、臉頰好痛,下巴好像被人給拆掉又重新組裝回般,上下牙床都對不上嘴了。

  「噢……」真的好痛,他再度呻吟。

  倏地,他睜開眼,看著陌生的天花板發愣。

  「這是什麼地方?」

  他轉過頭一看,怎麼他旁邊躺了一個女人?

  郯騫又轉頭。他怎麼會在這裡?該不是作夢吧?他伸出手用力捏了一下臉頰。

  「哇嗚!」他突然大叫,又皺著眉頭。「好痛、好痛!」他直揉著臉頰。

  「你醒啦!」他的鬼哭神號將雲歆艷給吵醒。

  「啊?妳怎麼會在這裡?不是,是我怎麼會在這裡?」

  雲歆艷捂住嘴巴打個呵欠,「你忘啦?昨晚是兩位好心的警察開車送你過來拔牙的,結果我才剛要幫你縫合傷口,怎知你竟然嚇得暈過去了,我一直叫不醒你,只好讓你躺在這裡睡覺啦!」

  「那剛剛我真的是拔牙齒痛,而不是被自己捏得臉頰痛?」郯騫驚慌彈起身,在室內亂衝著。

  看他慌張的神色,雲歆艷也起身,不禁好奇的問,「你是在找什麼?」

  「鏡子!」

  她伸出修長的食指在他眼前一指,「鏡子就在那個櫃檯上。」

  郯騫一個箭步踏去,迅速抓起鏡子,再張嘴一照。

  「哇!我的牙齒怎麼沒了?」他驚愕的瞪著她問。

  雲歆艷連續打了兩個呵欠才說:「你忘記昨天夜裡,你的牙齒已經被我給拔掉了嗎?」

  「那……那這塊黑黑紅紅又腫腫的,又是什麼東西?怎麼腫得都碰到了我上面的牙齒?」他一張嘴張得開開的,直湊到她的面前。

  雲歆艷看也不看的就說:「那是你的牙齦發炎腫起來了。」

  「妳、妳、妳這個瘋婆子!」他指著她的鼻子大叫,「妳把我的牙齒拔掉也就算了,居然還把我的牙齦弄得發炎,腫得比牙齒還高?妳以為這樣就能夠代替我少掉的這一顆牙齒嗎?」

  「你叫什麼叫啊?這本來就是自然的現象,你驚慌個什麼勁。」她站起來伸伸懶腰,撥了撥她微鬈的長髮。「誰教你等到發炎了才要拔牙?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妳……」郯騫被說得回不了嘴,但仍是在指責著她,「既然牙齒都被妳給拔了,我怎麼還是覺得牙齒痛?」

  「你實在很『盧』耶!都跟你說了,現在你會感到痛,那是因為你的牙齦發炎的關係,現在是換你聽不懂國語了是不是?」

  郯騫噴出胸口所有的怒氣,咬牙切齒地說:「妳這個死瘋婆子,誰教妳假好心的?我管妳什麼牙齦發炎不發炎,總之妳必須還我的牙齒來。」

  「你要你的牙齒?」

  他額頭浮出青筋,一吼,「廢話!」

  雲歆艷慢條斯理的轉身在架上抓起一團衛生紙,「喏!牙齒在這裡面,你要的話就拿回去吧!」

  郯騫的眼珠子都快要被他給瞪出來了,因為衛生紙裡的東西根本看不出是一顆牙齒,因為它已經破碎得變成一堆白白的東西了。

  他倒抽了一口氣,不敢相信的喃喃著,「天哪!瞧妳這個瘋婆子幹了什麼好事?我好好的一顆牙齒,妳竟然把它敲成了碎片?」他氣得將衛生紙一丟,兩手抓著她的肩膀直搖。「我跟妳有仇是不是?一下要拔我的牙,一下要踢我的腳,一下又要縫我的肉,一下又要將我弄暈倒,妳、妳、妳……妳實在是個女瘋子!真他媽的!我郯騫是招誰惹誰了?什麼醫生不好碰?偏偏碰上妳這個蒙古女大夫!」

  雲歆艷很冷靜的聽他把話說完,好一會兒她才開口,「你罵完了?牙齒不痛了是嗎?」

  說到牙齒,郯騫才想到他的牙齒正在痛呢,他捂著臉頰氣呼呼地說:「妳不提我的牙痛會死啊?我都忘了我的牙齒在痛,妳卻故意在我面前提到它,妳是存心要我死的是不是?」

  雲歆艷似乎一點也不怕他,手輕輕一揮,就將他放在肩上的雙手給揮掉。

  她從櫃檯的抽屜裡拿出一包包白色藥包,再將它一個個裝進大塑膠藥袋裡,然後走到他的面前說:「喏!這是兩天的藥,三餐飯後及睡前吃一包,一個禮拜後再來拆線,中間若有任何的不舒服可以隨時過來。」

  郯騫愣愣地接過她手中的藥袋。他覺得很奇怪,從頭到尾他一直在罵她,但是她怎麼一點也不生氣?還這麼關心的拿藥給他吃?

  八歲起就在孤兒院長大的郯騫,除了用憤怒叫罵的行為來保護自己自卑的心態外,他一向不懂如何向人示好,這個陌生的女醫生真的讓他訝異到無法接受。

  他突然覺得喉嚨有點緊,似乎沒了呼吸、停了心跳,這時他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的內心是這麼脆弱,這麼禁不起旁人的一份關心。

  他驚慌得有些不知所措,又想要開始偽裝自己。

  郯騫捏著藥袋,猖狂的對著雲歆艷叫囂,「妳別以為妳這樣做我就會感激妳,我才不會領妳的情呢!」

  她凝視著他的眼睛,從他的眼神中,只憑著女人的第六感,她知道他在說謊。

  她習慣性的撥了撥長髮,「我只是盡我做醫生的本分而已,我沒有要你感激我,更何況只不過是拔掉你的一顆蛀牙。」

  「哼!雞婆!」郯騫惡狠狠地瞪著她。「妳別妄想我會給妳醫藥費。」

  「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要向你要半毛錢。」雲歆艷聳肩。

  她那毫不在意的一個聳肩,令郯騫更加難堪,也惹怒了他。

  「現在才清晨不到六點,你回去再休息一下吧!昨天折騰到淩晨三點鐘,我也累了,我想再睡一會兒,待會兒九點鐘我還得幫病人看牙呢!」

  看她眼中隱藏不住的濃厚睡意,和一臉的倦容,郯騫竟有不忍的念頭一閃而過,但很快又被他給揮了開。他不容許自己對別人有一絲絲關愛的行為,即使只是心中的一點點想法也不行,他更不容許別人對他有一丁點的關心,這會讓他感到手足無措。

  他忍不住地說了違心之話,「收起妳的同情心吧!我不需要妳的叮嚀與那份虛偽的慈悲心。」

  雲歆艷嘆了口氣,她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隨你怎麼說吧!記得,這些藥一定要吃,時間到了就過來拆線。」

  她的話令郯騫有些激動,心中竟起了陣陣的漣漪。

  在他發愣的當中,雲歆艷已將鐵門打開。

  「還站在那裡發什麼愣?」

  郯騫一個回神,他不發一語的走出門外,因為她始終用那種不卑不亢的態度,真的令他無法招架。

  外頭的天空露出晨曦的朝陽,那道漸漸微亮的光芒,竟照射得他的雙眼無法張開,但奇妙的是,他的心,卻有一絲暖和的感覺在身體慢慢擴張……

  ※※※※

  都已經是第七天了,郯騫還是鼓不起勇氣走進雲歆艷的診所裡。

  每天從她診所的大門駕車而過,他總是躲在車子裡頭偷偷地看她,看她臉上戴著白色的口罩,低頭專心的為病人看牙,雙手上上下下忙碌。這個畫面他一天不知要看過幾回,但這樣就令他感到非常的「滿足」了。他覺得光看著她,他的牙線就可以不必拆了。

  都已經到了拆線的日子,但他卻還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進去。

  晚上十點了,診所招牌的燈光已經熄滅,郯騫將車子停在診所的對面,坐在駕駛座內看著雲歆艷。

  診所內陸續走出了兩名護士,而所內的燈光也只剩下一盞,他還在猶豫不決。

  正當他看見她拿著皮包走到門口時,他才決定下車,一股衝動地大步橫跨過馬路。

  但是等他走到對面時,她早就轉過了那一排的商店。

  郯騫再次退縮,因為他真的好怕別人動他的牙齒。

  ※※※※

  「張小姐,麻煩妳打個電話給那位郯先生,請他過來拆線。」雲歆艷走到櫃檯告訴護士。

  「好,我馬上打電話。」張護士拿起話筒就撥著八個數字的號碼。過了一會兒,她說:「雲姊,他們櫃檯的小姐說他正在上課,她會幫忙轉告他。」

  雲歆艷戴起口罩點了個頭。

  而補習班這邊,櫃檯小姐一見郯騫下課,她馬上轉告他牙科診所來過電話。

  「那個女人急什麼?」郯騫不悅的蹙緊眉頭說:「要我再過去丟人現眼?門都沒有!」

  罕仲徹走到身邊就聽見他的嘀咕聲。「喂!你一個人又在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啊?」

  「還不是那個瘋婆子。」

  「哪個瘋婆子?」

  郯騫白了他一眼,「還會有哪個瘋婆子,就是一心想要拔我牙齒的那一個女人啦!」

  「你的牙齒不是拔掉了嗎?」

  「是被她硬拔的!不過我還沒有拆線。」

  罕仲徹一臉的理所當然,「那就去拆呀!」

  「不幹!」郯騫忿忿不平地叫著。

  「幹什麼?你是要留著當紀念啊?」

  「你的閒事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

  「隨你,到時別又來跟我喊牙痛。」罕仲徹走進辦公室。「我要走了,願上帝保佑你平安。」

  「去你的!你別窮操心,我一向都很平安。」話才剛說完,郯騫就感覺右邊的牙齦又在痛了。「搞什麼呀!跟我作對嗎?才剛剛說很平安的,怎麼又開始痛了?」

  櫃檯小姐見狀,她也好心的提醒他,「郯老師,我看你還是去將牙線拆了吧!不然留在嘴巴裡面太久的話,小心會發炎哦!」

  郯騫不好意思跟櫃檯小姐亂發脾氣,他只好隨意的點個頭說:「謝謝,我知道。」但才轉個身,他又低聲的念著,「算了吧!我情願發炎把肉爛光,我也不願再踏進那個瘋婆子的診所裡一步。」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14-8-14 05:53 PM


第三章

  「張小姐,妳再幫我打電話給那位郯先生,請他今天一定要來把線拆掉。」雲歆艷又交代護士。

  「好。」

  雲歆艷才剛從洗手間裡出來,身穿白衣的張護士便說:「雲姊,我剛才已經找到郯先生了,可是他說沒空過來耶!」

  「沒空?」她走過去拿起話筒就撥,「這次換我來打。」

  嘟了三聲,電話另一端傳來一位小姐的聲音說:「喂,必勝補習班。」

  「對不起,我找一位郯先生。」

  「郯老師哦!」櫃檯小姐看著站在一旁的郯騫,但他卻連忙揮著兩手,示意她說他沒空。「呃……郯老師正在上課,能不能請妳留話?」

  「這樣哦,我是牙醫生,那就告訴他我這裡是牙科診所,請他今天一定要過來,謝謝妳!」

  櫃檯小姐掛上電話之後,郯騫馬上問她,「是誰打來的?又是牙醫那裡嗎?診所裡的護士又來催了嗎?」

  「不是,這次是醫生自己打的。」

  郯騫訝異的睜大了眼,「那個瘋婆子,她不把我再弄得暈過去是不甘願嗎?真是神經病!」他又啐了一句。

  「郯老師,你剛才說什麼暈過去啊?」櫃檯小姐好奇的問,「難道你曾經拔牙拔得暈倒過?」

  郯騫一臉的「淤青」,神色不自然的解釋,「沒有啦!我剛才只是比喻而已,我是個大男人,怎麼可能這麼膽小……」

  「說得也是。」她點著頭。

  她的回答讓郯騫聽了更不自在了,臉上的「淤青」更加明顯,讓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趕快逃離現場,以免出糗。

  ※※※※

  雲歆艷第三次打電話催人,卻沒有一次能跟郯騫本人說話。

  「哼!膽小沒種的小卒仔,難道再過來一次讓我把牙線剪一刀會要了他的命啊?他不來無所謂,我就親自上門抓人,看他來不來?」

  雲歆艷沒有想到,她事先的一通告知電話,讓郯騫有了充分的時間「逃亡」,於是她再次撲了個空。

  雲歆艷真的也太富有醫生道德的使命感了,她居然在午休的時候直接上補習班去。

  她在路上說著,「膽小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除非你的補習班想要關門大吉。」

  老天似乎被雲歆艷的作為所「感動」了,特意在中午的吃飯時間讓她在半路巧遇了郯騫。

  雲歆艷像是逮到了犯人一樣,她從郯騫的背後反鉗他的手腕喊著,「哼!你可被我抓到了吧?看你能躲到哪裡去。」

  「哇——」郯騫突然被人從後面一揪,原本想要反鉗住對方的手,誰知一回頭且聽見這個日日夜夜都會令他作著噩夢的聲音,嚇得他不顧形象的當場在路邊大叫,「哇!妳這個瘋婆子,放開我啦!」

  雲歆艷的手彷彿是瓶會「咬人」的硫酸一樣,郯騫害怕的直想要甩開。

  她雙手緊捏著不放,生氣的問,「說,郯先生,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都不來?」

  恐慌還在持續當中,郯騫驚慌叫著,「妳叫我去哪裡啊?」

  「去找我呀!去哪裡!」雲歆艷也跟著他叫。

  郯騫拚命一直甩手,「我才不要,妳趴在我的頭上,動作又這麼的粗魯,我很痛,痛得脖子都快要斷掉了,我才不要再去找妳。」

  經過的路人聽見,全都用著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們,兩人的對話真的不是普通的曖昧。

  「怕痛?把嘴巴再張大一點就不痛了呀!」

  郯騫吼著,「老子不幹!妳的東西這麼硬又這麼粗,弄得我的嘴巴都合不攏了,妳別想我會再去找妳。」

  哇!她會有什麼東西這麼粗又這麼硬哪?

  「你作夢,你不要也不行,走!」雲歆艷不只是跟他比聲音大,連力氣也都在跟他比。

  「神經病才會跟妳走。」天哪!她是八爪章魚來投胎的是不是?不然「纏」人的功夫怎麼這麼厲害?

  一些路人乾脆停下來看著他們,居然還有人在偷笑。

  郯騫生氣的大吼大叫,「笑什麼?以為你們有牙齒就可以笑得把嘴張得這麼大呀!你們沒有被這個女人用過,當然不知道痛啦!還笑!」

  「嗄!『用』過?」有個男人驚訝的說。

  「你們這一群人趕快給我滾開啦!喜歡給她用的話,你們就跟她走嘛!」郯騫真的氣得忘了自己正餓得肚子咕嚕、咕嚕叫。

  路人當真聽話的全部走光了,但還是被郯騫聽見有人說:「這個男人真是不懂得把握機會,被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人拉著要他回去『用』她,他還不要?真是有夠傻的。」

  郯騫氣得跳腳,對著一群人的背影怒吼,「是誰傻?你們喜歡就給她用啊!」

  郯騫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會錯了他的意。

  雲歆艷得意的笑著說:「怎麼樣?連一些不認識的人都說了,你還不肯跟我走?」

  「除非我跟妳一樣都瘋了。」他用力一甩,終於甩開了她,他沒命的一直向前跑。「瘋婆子,妳省點力氣去拔別人的牙齒吧!」

  他跑得真像在奧運比賽賽跑一樣。

  雲歆艷站在原地,她嘴角一揚,露出一排潔白又整齊的牙齒,說:「好,今天讓你躲過,明天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一個是怕弄牙齒怕得要命,一個卻是一直想要抓人回診所裡看牙齒,不知道是誰的心理不正常?

  ※※※※

  雲歆艷真是可以媲美桃園三結義的故事人物了。

  她的耐心很夠,毅力也很堅強,她真的不將郯騫抓來不會死心。

  一通又一通的催魂電話,擾得郯騫無心上課。

  雲歆艷很聰明,她不正面跟他起衝突,反而打電話婉轉的要補習班裡面的人傳話。

  就連罕仲徹都被雲歆艷給「欽點」了。

  除了郯騫,裡面所有的人都說「那個女醫生真好,很有愛心」。

  唯有郯騫是一臉的嫌惡,「哼!隨便幾通電話就被人家收買啦?什麼愛心?那個瘋女人是包藏禍心。」

  知曉「內幕」的罕仲徹訕笑著糗他,「少來了,你還假?我看你根本就是自己嚇自己,在擔心。」

  郯騫不爭氣的臉紅了,他又開始結巴,「罕仲徹,你……你又在那裡胡說什麼?你不吭聲沒有人會把你當啞巴。」

  罕仲徹咧嘴露出門牙,繼續逗著郯騫說:「怎麼樣?我這個人就是愛說實話,看到沒?我的牙齒白得多麼美麗啊!不像有些人,情願一輩子少顆牙哦!」

  郯騫老羞成怒的一拳揮過去,「就算沒牙齒我也長得比你帥。」

  「帥有什麼用?哪天跟女朋友接吻時,她的舌頭突然『掉進』你的牙洞裡,不把她嚇死才怪。」

  郯騫氣得連脖子都紅了,一根一根的青筋都跟著他的心臟跳動。「到那個時候我的牙齦都長出肉來了,你不用在那裡假操心。」

  罕仲徹跟他槓上癮了,笑哼了一聲,道:「嘿嘿!就怕她會從你的嘴巴裡倒勾出一條『蠶絲』來,那才驚人哦!」

  「你再說,小心我把你給迷昏了,學著那個瘋婆拿老虎鉗拔光你的牙!」郯騫惱火地說,幾乎要咬斷了他的牙線。

  ※※※※

  雲歆艷真的照三餐外加宵夜的打電話給郯騫。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一件會難倒她的。

  郯騫真的快要發狂了。

  「那個死瘋婆子,真是個變態老女人,一天到晚只曉得打電話找我去看牙,難道她沒有其他病人可以找了嗎?」他氣得連考試卷都不改了。「要是她再打來騷擾我,我發誓一定打電話報警。」

  果真,雲歆艷又來了。

  這次來的不是電話,而是她本人。

  郯騫也真的實現他的「發誓」,打了電話報警。

  警察來後劈頭就說:「耶?你不是上回那個要拔牙齒的先生嗎?」

  嗄?他還記得他?那太好了。郯騫心忖。

  他樂得見到喜歡「救人」的人民保母,高興的說著,「警察先生,你看,又是這個女人,她鐵定是瘋了,天天吵著要我去她的診所。」

  警察皺起眉頭問,「你的牙齒還沒有拔掉嗎?」

  「拔了,當然拔了,誰說還沒有拔?」郯騫咧著嘴巴,張得大大地說:「你看,後面都凹了一個洞了,還有、還有,你看到了沒?上面還有一條長長的黑線呢!」

  「那你打電話叫我來做什麼?」警察有些生氣了。

  郯騫指著雲歆艷大叫,「因為這個瘋婆子要我去拆線哪!」

  警察一聽,臉都綠了,「這樣你也報警?」

  「那當然,因為我根本不想去。」

  警察強忍著怒氣說:「你以為我整天閒著沒事做嗎?」

  「不是,我就是有事才會找你們警察幫忙。」郯騫還聞不出警察渾身散發出來的「火氣」。

  雲歆艷逮到機會說話了,她搶著開口,「警察先生,因為我先生他『腳軟』沒力氣走了,是想要請你過來『幫忙』拉著他走。」她得意的開懷笑著向郯騫示威。

  郯騫急得抓住警察的手臂喊道:「不、不、不!警察先生,你千萬別聽這個女人胡說八道,事情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是我……」

  警察將手搭在郯騫的肩膀上說:「好了,我不管你要怎麼樣,跟我上車,我直接用警車載你們過去。還有,這位先生,以後沒事情請你別亂打電話報案,否則我會告你妨礙公務。」

  ※※※※

  診所內只有郯騫跟雲歆艷兩人。

  「還不給我乖乖躺好!」她的口氣真像是郯騫的媽。

  郯騫兩眼發直的瞪她,腦海中正努力的思考著。這三十六計中到底哪幾計是目前行得通,而且能夠讓他脫離現場的?

  「還在想?母雞下蛋都還比你的快呢!」雲歆艷戴起口罩命令他,「快躺下吧!遲早都是要捱上這一回,你以為是大學聯考,還要想半天才作答啊?」

  此時的郯騫,是眼不見、耳不聞,他是很認真的在想著該怎麼甩開這個瘟婆子,好回去補習班上課。因為這時正是學生放暑假的日子。

  大哥大響得真是時候,郯騫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喜歡接手機,他開心的「喂」了一聲。

  「什麼?你能不能再講大聲一點?」他對著手機大叫。

  「你在搞什麼呀?吃個飯要吃這麼久!」原來是罕仲徽。

  「喂?!喂?」郯騫一邊走到門邊一邊大叫。

  「這樣還不夠大聲?我說你在搞什麼東西啊?」罕仲徽也將音量提高。

  郯騫捂著一邊的耳朵一吼,「喂!我聽不見哪!喂,你是哪位啊?」他越走越接近大門口。

  罕仲徹扯開喉嚨,「你是在跟我裝傻還是耳聾了啊?」他震耳欲聾的吼,幾乎穿刺郯騫的耳膜,但他還是強硬努力忍受。「喂!我這樣還不夠大聲嗎?你趕快給我滾回來上課啦!」

  郯騫皺著眉頭,因為他的耳朵真的好痛。

  他偷偷回頭看了雲歆艷一眼。呀呼!太好了,她正忙得沒有注意他。

  他繼續大叫,「還是聽不見哪!喂!」

  此時不溜待何時。於是郯騫直衝出大門,就像那天一樣,沒命的快馬加鞭拚命地跑,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喘不過氣來為止。

  「咦?人呢?」雲歆艷一個轉身。怎麼沒人了?「奇怪?剛剛不是還在講電話?怎麼我一轉身他又溜走了?」

  雲歆艷走到大馬路上張望,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她又走了進來。

  「好,沒關係,喜歡跑是嗎?」她自言自語的點著頭,「你喜歡跑是不是?那我就讓你天天跑個過癮。」

  ※※※※

  郯騫用著身體一撞,直衝進補習班大門,然後往地上一蹲,上氣不接下氣的。

  「喂、喂、喂,你是去搶銀行了嗎?不然怎麼跑得喘成這樣?你老兄到底是搶了多少回來?」罕仲徹才走到櫃檯想再打電話給他,就看著一個人影、突然衝進來。

  「還……還說……我差點又……被人家給……綁架了。」他是真的連氣都喘不過來。

  「綁架?說得這麼好聽?」罕仲徹笑著調侃,「是被女人給綁上床啦?」

  「差不……多了。」郯騫兩腳酸痛,站不起來。

  罕仲徹繼續訕笑,「你真以為自己的行情這麼好啊?還真的綁你上床呢!」

  連櫃檯內的小姐聽了都噗哧一笑,她對著罕仲徹說:「以郯老師的『姿色』,或許有可能哦!」

  「他?」罕仲徹搖著頭說:「哼哈!我看他可能是吃了霸王餐,沒錢付帳!難怪要跑給老闆追。」

  郯騫撐住膝蓋站直了身,「跟你說你還不相信?我剛才真的是被那個女人又給綁架了回去。」

  「哪個女人?」

  「還有哪個?就是專門找我拔牙的那個啦!」郯騫扁著嘴。

  罕仲徹馬上一臉感興趣的問,「有趣哦!她綁你做什麼?」他上上下下的瞄著郯騫看。「嗯,照你的斤兩……應該還可以賣個八百一千的吧!」

  「我在跟你說真的,你還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啊?」

  罕仲徹又是一聲訕笑,「哈!我相信,不過她眼光應該沒有這麼差吧?綁架你?別臭美了,說穿了,人家還不是想要幫你拆牙線罷了,還說得這麼嚴重,綁架你?!」嘴角一歪,睇著他。

  「哎呀!差不多啦!」郯騫連忙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杯的水。

  「你這個卒仔騫,到現在都幾歲了,還這麼膽小?去看你的牙,趕快治好它,你會怎麼樣?」

  郯騫期期艾艾地說:「是……是不會怎麼樣啦!只不過……只不過我討厭人家碰我的牙齒。」

  罕仲徹又對他哼了一聲,道:「得了吧你,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你郯騫。別再拖拖拉拉的,早弄好早安心。」

  「要我再去找那個女人?別想!」一提到雲歆艷,郯騫已經平穩下來的氣息再度亂了。

  罕仲徹不以為然的說:「郯騫,你當真要做一輩子的『無齒』?」

  「是!我情願是無齒,也不要當個無恥。」郯騫拿起櫃檯上的課本說:「喂!時間到了,該進教室了吧?」

  罕仲徹故意裝得好無奈,「唉!本山人又要站在臺上噴口水囉!」

  ※※※※

  雲歆艷的毅力真的驚人,難怪她能一次就考取國立大學,年年拿著獎學金當零用,順利就畢業戴上黑色方塊帽。

  所以,郯騫這個傢伙她是一點都不擔心,不屈不饒的精神直在鼓勵著她,也所以,她天天心裡總是在唱著一首老歌——「總有一天等到你」。

  她今晚只排了兩個病患,在九點鐘時,她就提早休息,坐上了計程車直奔郯騫的補習班。

  她下車,正好遇上了一大群要下課的國中生。

  剛開始那群大男孩也沒有注意到雲歆艷,直到她站在門口朝著裡面大喊,「郯騫,你有種就給我出來!」

  所有的人像是被江湖人士給點了穴道,四肢不動、全部定住,只剩下兩顆眼珠子會轉,大家都好奇的看著雲歆艷。

  她索性站到門口再喊,「沒種的郯騫,你馬上滾出來!」

  「哇!這個女人可真凶啊!」一群男孩七嘴八舌的。「郯老師是做了什麼?要不然怎麼突然會有一個凶婆娘找上門來?」

  竊竊私語的音量不斷傳進雲歆艷的耳裡。

  坐在櫃檯內的小姐認得她,她笑著跟她打招呼說:「醫生,妳來找郯老師去看牙哦?」

  雲歆艷微笑,輕點了一下頭,「是啊!他總是在拖。」

  「那我幫妳請他出來。」她才剛站起來,罕仲徹就走下樓。

  「哎呀呀!這不是那位開牙科診所的雲醫生嗎?好久不見哪!」他驚訝的表情做得好誇張。

  「你好。」她對他點頭。

  「來、來、來,這邊坐。」罕仲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雲醫生啊!妳又要來『綁架』我們郯老師啦?」他嘻皮笑臉的問。

  「綁架?」雲歆艷不解的蹙著雙眉。「我綁架他?你怎麼會這麼說?」

  「噯,不是我說的呦!是那個卒仔騫說的。」

  「他說的?他怎麼會這麼說?」雲歆艷眉頭不展的問。

  罕仲徹故意落井下石,「是啊!他背地裡都是叫妳『瘋婆子』,說妳是個神經病,是不是因為診所的生意不好,才會沒事天天抓著他去看牙。」他聽見腳步聲,知道郯騫下樓來了,於是又說:「我們郯騫老師啊!他是最沒膽了,因為他呀!只要一說看牙,就會暈倒。」

  雲歆艷笑著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我『跟』他幾年了,他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他已經看見郯騫的褲管了,他繼續加油添醋說:「他說他寧願……」他回頭望去,看見郯騫正停在樓梯間偷聽著他們說話。「郯老師啊,說他寧願當個『無齒』,也不要做個『無恥』。」

  「什麼無恥又無恥?我聽不懂。」

  這時的郯騫已經握緊拳頭了。

  罕仲徹似乎還不甘休地說:「就是說,他情願嘴巴沒有牙齒,就算全都掉光了,他也不要去『看』妳。」

  雲歆艷還是沒有意會過來他的話,「看我?不是吧,我只是要來找他去看牙齒的,怎麼說是要看我?」

  罕仲徽又想要設計郯騫了,誰教當年在讀大學時,他跟他的女朋友開了一個玩笑,說他背地裡「偷吃」,害得他差一點跟女朋友吹了。

  「雲醫生,妳不知道,我們郯老師是一個很害羞的人,因為他對妳有好感,可是呢,又不想讓妳看扁他,笑他膽子小,所以他乾脆躲著妳,以免鬧笑話。可是……他又天天念著妳,上課不專心,下課沒精神。雲醫生,妳說該怎麼辦才好哇?」

  當雲歆艷的臉色還來不及紅透時,郯騫已經火冒三丈的衝下樓了。

  一下來他就氣憤的一拳向罕仲徹揮過去,怒斥道:「我跟你有仇是不是?偏要這麼胡說來陷害我?」

  罕仲徹根本不以為意,笑嘻嘻地說:「哦?難道是我說錯話了?」

  「本來就是你說錯話!」郯騫又是一聲怒吼。

  罕仲徹又一臉的皮皮,他笑著對雲歆艷說:「雲醫生,是我說錯了,郯老師是一點都不膽小,他非常勇敢,所以他現在已經下課有空,可以跟妳回診所裡看牙了。」

  「你——」郯騫氣得很想再給他一拳。

  罕仲徹又裝得一副很驚訝,「怎麼?我又說錯了?」

  坐在一旁的雲歆艷始終不語。

  郯騫將所有的怒氣全發向雲歆艷,只見他怒氣沖天的叫囂,「妳……妳趕快給我離開,我不要再看見妳,牙線我會自己拆,不勞妳費心。至於我要不要裝假牙,那也是我的事,妳別這麼厚臉皮的天天纏著我不放。哼!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不懂得矜持、不懂得害羞的女人。」

  雲歆艷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她開始呼吸急促的睇著郯騫。

  罕仲徹見情況不對,也不敢再開玩笑了,生怕把事情越弄越糟,他乾笑的打著圓場說:「郯騫,話別說得這麼嚴重嘛!人家雲醫生她也是好意啊!」他轉向雲歆艷陪笑著,「雲醫生,妳別介意,他就是這個樣子,直腸子的,只是在跟妳開玩笑,話說過就算了,他也沒什麼惡意,妳別當真哪!」

  「誰說我在開玩笑?我就是當真,你別多嘴!」郯騫怒瞪著他,然後又瞪著雲歆艷,「妳這個吃飽沒事幹的女人,妳給我聽好,我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很認真,最好妳也很認真的聽進去妳的耳朵裡。我再說一次,我不要再看見妳,少了我一個病人,妳的診所應該還不至於會倒吧?」

  雲歆艷怎堪受到這種污辱,從來就沒有人給過她這麼難堪,這是生平第一次。

  她還是有自尊的。

  雲歆艷壓住那份羞愧感,故作無謂的說:「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以後我不會再來給你添麻煩了。」她扯出一抹笑容對罕仲徹說:「對不起,我先回去了。」

  罕仲徹看著她,又看著郯騫,不知道該說什麼。

  郯騫也是一臉懊喪,他根本不想將事情弄得這麼糟,弄得令她這麼難堪。

  可是……

  唉!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14-8-14 05:53 PM


第四章

  一連苦惱了幾天,這次郯騫終於踢到自己良心的鐵板了。

  他天天想著雲歆艷。

  一回到家,對著鏡子刮鬍子,他就想起她那一張佈滿關愛的臉;一個人靜靜地躺在浴缸裡泡澡,他就想起她那無辜的模樣;低頭對著洗臉盆刷牙,又讓他想起了她那一張滿是受了委屈的容顏。

  他雙手潑了一臉的冷水,水珠從下顎直流,就連睫毛也濕透了,他自問,他幹嘛老是想起她?

  郯騫突然對著浴室裡的鏡子張開嘴,後面倒數第二顆的牙齒不見了,缺口還在,殘留一個大洞,還有兩條細細長長的黑線在洞內,非常的刺眼。它好像是在抗議著「趕快將我鬆綁吧」。

  他怕看牙的程度就像兩條解不開的線,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掏空的牙洞,一時之間無法拿任何東西好將它填滿。

  郯騫用舌頭舔著牙齦,也不知是在慰藉著誰的傷口,似乎這樣他的內心就不會那麼的過意不去。

  張得他的兩頰都酸了。

  「我是不是太小題大作了?」他抹去鏡子上的霧氣說:「我沒有道理去跟人家發脾氣的,對吧?」他在自問。「她只不過是秉持著醫生的醫德本分做事,我應該不要聯想那麼多才是。」鏡中的臉又漸漸被霧氣擋住,「唉!算了,我看我還是主動去找她吧!就算是再暈倒而被取笑,也是我自找的。」

  ※※※※

  「喂!等一下!」郯騫跑到雲歆艷的身後,微喘著氣說:「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妳是想要下班回家?還是願意為我拆線?」

  雲歆艷轉過身體,一見到是他,她不禁微笑了。

  「嗨!原來是你啊!我還在奇怪,是誰在路上大吼大叫的呢?你怎麼會突然想到要過來診所?」

  她的笑容竟讓郯騫有些失神,他吞了吞口水,說:「呃……妳……會生我的……氣嗎?」

  「不會,像我這麼不懂得矜持又厚臉皮的女人,又怎麼可能生氣呢?」但雲歆艷是真的一點也不介意。

  郯騫搓搓雙手冒汗的掌心,吞吞吐吐地說:「妳……這是在挖苦我……那天對妳的無理嗎?」

  「今天你專程來,應該不是要跟我討論這個問題的吧!」她一笑。

  「那、那、那我今天來……是要做什麼的?」被她這麼一問,郯騫完全忘了他來的目的是什麼。

  「說到要看牙,你就緊張成這樣啦?」

  「嗄?」

  「嗄,要拆牙線了啦。」雲歆艷又無意的露出她嬌豔的笑容。

  心突然狂跳了幾下,他靦腆的一笑。沒想到她真的不生氣,到現在還記得他該來拆牙線。

  「對不起,我忙忘了。」不知為什麼他竟然向她說謊。

  雲歆艷笑著說:「沒關係,你進來吧!」

  看見她一副釋懷的笑容,他心底卻有點心虛。

  不擅於說謊的他,口吃得讓他講話有些吞吞吐吐的,「這樣會不會影響到妳下班的時間?」

  雲歆艷笑著走進去,她回頭說:「影響到我下班?這時候你才想到會不會影響到我下班,是不是有些太慢了?上次『影響』到淩晨三點鐘,我都沒跟你提了,你到現在才想到要問我這個問題?」

  「我……」

  「好啦!既然來都來了,你就躺下吧!不過這次你可別又暈倒了哦!」她按下電動門將它關上,然後又說:「我不是怕你半途跑掉,而是怕這麼晚了,有人會突然闖進來。」

  他心頭一驚,「妳這裡有被人闖進來過?」

  雲歆艷點個頭說:「嗯!有一回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被一名陌生的男人給跑了進來,幸好當時隔壁店面的老闆突然折回來,被他遇見了,好在有他的幫忙,由他嚇走了那個人,不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

  「妳怎麼沒有請妳的家人過來接妳下班呢?」

  她僵了一下,笑容轉為一絲淒涼,「我沒有家人,從小就在孤兒院裡長大的,聽院長說,我的母親是個高中生,她未婚生子,因為男友不承認我,而她一個人也無力撫養,只好偷偷將我丟在孤兒院的門口。」

  「妳……真的是個……孤兒?可是……妳給別人的感覺……怎麼看,點都不像是個孤兒啊!妳看起來是這麼的……活潑。」

  雲歆艷突然俏皮的對他眨了一下眼睛說:「是誰說孤兒就一定要成天裝作一副可憐兮兮、需要別人來同情的模樣啊?」她笑著低頭看了一下自己。

  「像我,我就不覺得做個沒人要的孤兒有什麼不好,沒有嘮叨的父母親,沒有吵得不可開交的兄弟姊妹,我喜歡做什麼工作,念什麼大學、什麼科系,都沒有人來干涉。我自由了二十幾年,像現在,我存了足夠的錢,圓了我想當牙醫生的夢想,這有什麼不好呢?」

  郯騫愣了好久。為什麼同樣都是孤兒,兩個人的思想卻差別這麼多?她是如此樂觀,反觀他呢?他卻憂鬱了二十幾年,將自己鎖在一座象牙塔裡。

  「妳怎麼會有當牙醫生的念頭?當其他醫生,工作或待遇……不是會比較好一點嗎?」

  她突然調皮的一張嘴,踮起腳尖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看到了沒有?我前面這兩顆大門牙都是假的。」

  郯騫自然的摟住她的腰問道:「怎麼一回事?」

  「還不是在念國中一年級時,跟院裡的小朋友打架,她笑我是個沒人要的醜小鴨,所以我就跟她打起來啦!結果她太胖,我太瘦,一把就被她推倒,誰知道這麼剛好,前面的這兩顆門牙大大地向『后土跪拜』,全斷光了。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一心一意想要當個牙醫,將來好拔光她的牙齒,一顆都不剩的。唉!很可惜,我開業了這麼久,竟然還沒有遇上那個肥婆,卻遇上了一個叫我『瘋婆』的男人,所以我只好將就一點,拿你的牙齒出氣,非要拔掉你的牙齒不可。」她一臉神氣的笑著。

  郯騫不知不覺中也被她感染了那種氣氛,從來不曾對女人笑過的他,居然對著她笑了。

  「好哇!還對我說得這麼好聽,說什麼妳是醫生不能見死不救,原來妳是把我當成那個小肥婆,來做替死鬼洩恨哪!」

  已經二十六歲的雲歆艷,卻像個小孩子一樣笑得好開心,一直格格地笑個不停。

  「哈哈!誰教你要這麼倒楣讓我遇上,第一次讓你給逃過了,第二次又讓我在路上聽到你一直喊著牙齒痛,所以我的老毛病就來啦!聽到有人喊牙痛不將他的牙齒拔掉的話,我那個晚上鐵定睡不著覺,非失眠不可。」

  郯騫也跟著她笑,「那我罵妳是個神經病、瘋婆子,這一點也不為過囉?難怪我罵妳的時候,妳一點也不在乎,沒有反應的讓我罵。」

  雲歆艷故作驚訝的喊著,「噢!原來你是在『罵』我呀?我還以為是一隻野狗在『亂叫』呢!」

  「赫!妳居然罵我是野狗?」說著,他便朝她的腰部呵癢。「看妳以後還敢不敢隨便罵一個男人是野狗!」

  「哈哈哈……不敢了……」她在他的懷裡東躲西藏,整個人都暱在他的胸膛蠕動。「不要了呀……好癢哦……我不敢了呀……哈哈……好癢……」

  郯騫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繼續往她的腰側搔癢,他也開懷大笑道:「哼!知道要求饒了哦?我一定要搔得讓妳笑到天亮,妳別躲……」

  雲歆艷兩手直抱著他的脖子,小腦袋趴在他的胸膛呵呵大笑,下半身也緊貼著他的。

  郯騫也緊緊地抱著她的小蠻腰,另一手的五指直在她的身上揉捏,此時兩個人一副曖昧的模樣而不自知。

  當她笑得喘不過氣抬起頭看著郯騫時,他也以散發出炯炯目光的眸子直視著她,兩個人突然定住不動也不笑了。

  此時雲歆艷才發現,目前她的動作是有多麼的曖昧,但她已經來不及掙開了。

  郯騫一個低頭,他的唇便牢牢地攫住了她的。

  她心頭一驚,睜開明眸直望著他,隨之她又將雙眼閉上。

  他的吻,輕輕柔柔地,緩緩地摩擦著她柔軟的唇瓣,再悄悄地吐出舌翹開她的貝齒與她的舌交接。

  她有點頭暈目眩了。

  雲歆艷自然將眼睛閉上,又自然的將雙手抬高圈在他的脖子上,一切都是這麼自然。似乎與他纏綿,是理所當然,是天經地義。

  郯騫的吻,似乎越來越為大膽,越來越為貪婪,越來越無法停止,似乎要將她的整個唇給吞沒。

  良久,他終於離開了她。

  她的目光閃耀,「你知道你剛才……在吻我嗎?」

  郯騫的雙眼依然炯亮,聲音粗啞的回答,「難道妳是被我給吻得忘了天南地北了嗎?我當然知道我在吻妳。」

  她卻殺風景的問了一句,「你知道你現在的這個舉動像什麼嗎?」

  郯騫依然摟著她的腰,他不在意的笑著問,「難道妳是想要罵我是個無恥之徒?」

  她也嫣然一笑,「是啊!現在你真是個名副其實的『無齒之徒』呵!」

  「誰教妳的唇如此誘人,是妳的紅唇引誘我犯罪,怎能怪我要當個無恥之徒呢?」

  雲歆艷搖著頭笑說:「我說的無齒是指你真的無齒,沒有牙齒的齒。」

  「好啊!妳居然又拐彎抹角的罵人?」他加重力道將她圈住。「我會落得無齒,也是拜妳所賜。今天我就要讓妳嘗嘗被『無齒之徒』吻的滋味。」語畢,他又吻住了她。

  「噢……」一聲嘆息,她慵懶的將雙眸閉上。

  管他的醫生與病人,管他的熟悉與陌生,總之這個初吻,她是一點也不排斥,反而還有些的期待與幻想。

  她生澀的回應著他。

  郯騫捧住她的臉,呢喃的囈語著,「我想了妳好幾個夜了,我偷偷地看了妳好幾天了,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才見過妳幾次面,我竟會是如此的想妳?」

  他的唇緊貼住她的,她也模糊地發出聲,「我……不知道……我真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噢……妳的唇真香……好甜……」

  「噹!噹!」

  牆上的掛鐘正巧停在晚上十一點整。

  兩人被這聲巨響給嚇得連忙分開。

  雲歆艷早一步從迷濛中清醒,她甩了甩頭。她怎麼會如此陶醉?

  當郯騫又低下頭想要吻住她時,她卻笑著推開了他。

  一切都是如此自然,誰也沒有矯情的彆扭。

  「好啦,你這個『無齒之徒』,你以為把你的嘴給堵住了,今晚你就可以不必拆線啦。」

  瞧她一點也沒有被男人吻過的那份羞澀,郯騫心底卻有一份說不出的憤怒。

  「難道妳一點也不感到害羞?就這麼讓一個陌生的男人吻妳,妳卻沒有一點要推託的拒絕?」郯騫的眼突然竄起火光。「妳很經驗老道是不是?讓一個陌生男人吻妳,妳很得意是不是?是不是又有一個傻瓜拜倒在妳的石榴裙之下,讓妳很得意是不是?」

  郯騫說了一堆問不完的是不是,一張滿是不屑的臉孔直逼著她,讓她憤怒了。

  她的語氣也冒出一堆火焰,她的心也有些的刺痛。

  「你要我怎麼樣?故意裝出一副羞答答的對你撒嬌?矯揉造作的要你負責?還是要我嗲聲嗲氣的跟你說『討厭,人家不來了』?」她越說越氣,「你究竟是在惱怒我什麼?只因為我沒有拒絕你?所以……你就可以指責我經驗老到?」她生氣的點著頭,「就可以胡亂的編派我非常得意?就不分青紅皂白的罵自己是個傻瓜,然後再說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之下?你想要我怎樣?一個吻算什麼?你以為你是誰?要我對你『負責』嗎?就因為我隨隨便便就接受了你的吻?」她訕笑了一聲,「如我我告訴你,剛才那一吻是我二十六年來的初吻,你會相信嗎?」

  郯騫被她咄咄逼人的語氣堵得說不出話來。

  是啊!他到底是在氣什麼?只因為她泰然自若,沒有一絲絲的嬌羞,像個若無其事般的平穩,這樣的表現就讓他憤怒?

  郯騫還是有點老羞成怒的下不了臺,他還想要強詞奪理,「至少……至少妳……至少妳也得……」

  「也得如何?要我擠出兩行淚哭著對你指控你是個無賴?還是要我這一生都視你為我的男人呢?」雲歆艷炯亮的眸子依舊閃耀著怒氣,語氣是越來越冰冷,「如果要我這樣做才能滿足你大男人的心理的話,那麼我要告訴你,很抱歉,我不懂也不會,畢竟我是個成年人,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別以為你吻了我,我就要把你當成是我的男朋友。」

  「我……」郯騫被罵得口拙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

  她瞇起眼睛,「別以為沒有父母的孤兒都是需要別人愛的施捨,你要說我隨便也罷,說我是個淫婦蕩女也無所謂,總之剛才我們是兩相情願的,別對我苛求太多。」

  郯騫原以為她如外表般爽朗,沒想到她的內心也跟他一樣,都將自己保護得這麼密不透風,有著這麼強烈的自尊心。

  他洩氣的嘆了一聲,「我為我剛才的口不擇言道歉。是的,我們都不需要別人施捨的關愛,妳的心我懂,因為我跟妳一樣……都是個孤兒。」

  雲歆艷突然抬起頭瞪大雙眼,「你……」

  他苦笑著,「就如同妳一樣,別用那種可憐的目光看我。」他頹喪的撥開前額的劉海,瘖瘂著聲說:「把鐵門打開吧!」

  雲歆艷恍惚的聽從了他的話,在牆上的按鈕按了幾下,順從的將鐵門打開,她看著他不發一語的。

  郯騫走到門邊,忍不住地又回頭看了她一眼,眼中似乎訴說著無限的感慨與千言萬語。

  「早點回去休息吧!」

  她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沒有開口。

  ※※※※

  郯騫想了一夜,雲歆艷失眠了一晚。

  郯騫是愕於自己的莽撞。

  真被罕仲徹給說中了,郯騫的確是對雲歆艷存有著一絲不願承認的好感,只是將它隱藏。

  他真的不懂,為什麼對於只見過幾次面的她,竟會有這麼強烈的佔有慾,這麼強烈的想要得到她?他一向將女人視為毒蛇猛獸般的逃之夭夭,怎知一見到了她,他卻甘願為她所俘虜?

  她那無謂的態度,他理應慶幸的才對?為什麼他就是會有種被人給耍了的感覺?

  郯騫捫心自問,他為何要這麼在意著她的表現?

  雲歆艷也是徹夜輾轉難眠。

  她跟郯騫不熟,但她卻不排斥他給她的吻。

  大學時她也曾經交過幾個男朋友,但都僅止於牽牽手而已,從不讓對方越雷池一步,只要有更近一步的要求,她便退縮。

  或許是院長當初告訴了她身世吧!讓她將情感一直深鎖,過度強烈的愛情總教她害怕,怕的是將來可能會跟她的母親一樣,步上同樣的後塵,死心塌地的愛上一個男人,到最後的結果,就是生下一個無力撫養的小孩。

  她不要,雖然以她的經濟能力,她是比她的母親要強了許多,是有足夠的金錢撫養一個小孩,但有一個父母都不詳的私生女就夠了,她可不想要連她的孩子都有著跟她相同的命運,這也是她為什麼到現在還不肯交男朋友,沒有想要結婚的念頭。

  她一直努力安慰自己,結婚做什麼?她這一生根本不必有婚姻來束縛著她,有個男伴來相互陪著對方就好。只是今晚她壞了自己的努力,她竟然將保有了二十多年的初吻給了一個陌生男人,還不會覺得後悔或者羞愧。

  她是怎麼了?他只是她其中的一個病人而已啊!怎麼對他會突然地存著一絲幻想?

  是不是年紀大了,像成了過了期限的食品般,不再有男人追的緣故,所以才導致這樣的胡思亂想?

  一想起那個陌生且又大膽唐突的男人,雲歆艷心中竟莫名的悸動了起來。

  一個女人,一張孤寂的單人床,想他的夜,竟如此而纏綿了起來……

  在另一處望著窗外冥想的郯騫,竟也被雲歆艷那種可有可無的無所謂,撩起了他心中的波瀾。

  回憶起她那一種做事積極,否則絕不善罷甘休、死不放棄的精神,及她本身自然散發的魅力和樂觀,對她,他竟有些許的啟動了心底的愛憐……

  凌晨夜裡的時針與分針,彷彿轉動得特別慢,似乎一直停留在互相想著對方的時間裡。

  郯騫想了一夜,雲歆艷失眠了一晚。

  拂曉的晨光,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在兩人的窗外亮起。

  心慌意亂的雲歆艷,自嘲著自己是因為孤單了太久的緣故,想男人而想瘋了。

  心亂如麻的郯騫,則是惶恐的想著,是不是在她的那一針裡,被她打下的是一種叫做情蠱的迷幻藥?

  ※※※※

  這個陰魂不散的罕仲徹!每當他正在想著那個女牙醫的時候,他就非常不識趣的出現在他面前,還故意在他眼前走動。

  「喂!你是跑去信了什麼教啦?怎麼又在打坐?要不然你最近幹嘛動不動就老是發呆?」罕仲徹忍不住好奇的,將整個臉幾乎貼在郯騫的臉上,仔細的瞧著。

  郯騫被突然在眼前放大的一張臉,嚇得幾乎從椅子上掉下地,他像吃了炸藥般的惱怒,張嘴一吼,「你是找捱罵是不是?沒事湊著一張大臉對著我做什麼?!」

  罕仲徹不以為意的說:「呵呵!兄弟,你是牙痛痛得頭腦不清?還是在不甘願你的牙齒被那個女醫生給拔掉?或者是在想著那個……可能是個如花似玉、美若天仙、閉月羞花、楚楚動人的女牙醫啊?」

  郯騫沒心情跟他打哈哈,繃著一張冷臉,「你說夠了嗎?還有沒有更好聽、更不俗氣、優雅一點的形容詞呢?」他一掌撐開五指,對著他的臉往後一推。「如果你『無話可說』,那麼請你閃遠一點,別來吵我。」

  「哇!真是怪哉、怪哉!你這個和尚居然也會動了凡心?」罕仲徹做著鬼臉,誇張的叫著。

  郯騫投給他一個不解的眼神,問道:「什麼和尚動了凡心?」

  「你啊!」罕仲徹又做了個奇怪的表情說:「誰不曉得你,大學時代是女朋友一個換過一個,可是當你一知道對方對你認真了起來,你見苗頭不對,就馬上閃人躲得無影無蹤,總是要教我們這一群哥兒們替你收拾殘局。通常你都是這麼的不夠義氣,把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丟給我們去打發,可是這次從你拔個牙齒回來,噯!你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耶!上課上到一半會發呆,改一個作業也會改錯,吃個便當嘛!筷子總是會在半空中猛夾,你不是凡心大動了是什麼?」他也往郯騫的額頭上一推,揚聲大叫,「你這不是擺明著和尚想要還俗了嗎?」

  郯騫煩躁的撥開亂了的劉海,逃避著說:「要跟我抬槓是不是?你才是個酒肉和尚要還俗了呢!」

  罕仲徹拉了張椅子坐到郯騫的對面,「不然你說,最近你怎麼天天魂不守舍的?不是在想著那個女牙醫是什麼?」

  「你不去關心你的學生,竟然管起我的事情來了,你是嫌工作太輕鬆了,讓你感到無聊是不是?」郯騫苦惱的又拂開掉下來的髮絲。

  罕仲徹打了一下他的手背,「噯!我是看在兄弟一場,好意點醒你耶!別這麼不耐煩好不好?」

  「點醒我什麼?」

  「還問我點醒你什麼?若是這個妞兒不錯,就趕快去追呀!」罕仲徹睜大眼睛叫了一聲。

  郯騫煩躁的又撥開了劉海說:「我到現在連她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教我怎麼追?」

  罕仲徹一臉戲謔的邪笑,「噢,你還說你沒有動了凡心,都已經在著急人家叫什麼名字了,還死鴨子嘴硬說沒有。」

  郯騫抬頭瞪著他說:「奇怪了,我有沒有動什麼凡心,你在窮著急個什麼勁哪?」

  「曖,我怎麼會不著急?連我都說是不想結婚的人,去年還不是被我的老婆給『套死』了,現在大學還有聯絡的那幾個,有哪一個不是已經結婚生子了?就除了你。」罕仲徹突然彈了一下手指。「噯、曖、噯,我告訴你啊!想要知道她的名字還不簡單,她給你的藥袋子上,不是都有印著醫生、診所的名字和電話嗎?你不會在她下了班之後再去找她啊?笨死了。」

  「找她做什麼?」郯騫的下顎抵著椅背,因為他根本不敢承認自己已經去找過她了。

  罕仲徹又將眼睛睜得好大,再重重地拍了他的手背叫道:「你是上課上到頭腦秀逗了啊?找她到公園去,在花前月下談情說愛呀做什麼?」

  「我看去喂蚊子還比較快咧!」郯騫一點也提不起興致。

  罕仲徹又叫道:「那你不會帶她到西餐廳去喝咖啡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來不喝咖啡的。」

  罕仲徹忽然伸直了腰,興匆匆地說:「那你不會帶她去PUB聽歌跳舞?」他的食指又指著他說:「噯!你實在有夠笨哪!」

  「PUB?那裡又吵,而且放的全都是搖滾樂,能夠聽到什麼好歌?更何況我也不會跳舞。」

  罕仲徹一連說了好幾樣,郯騫卻沒有一個認同,惹得他不禁哇哇大叫,「喂!郯騫,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哪?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真的比女人家還要囉唆哪!」

  郯騫聽得不耐煩了,索性趴在椅背上不理他。

  「噯!有了!」罕仲徹再次彈手指。「你拆線了沒有?」

  「還沒。」郯騫莫名的看著他問道:「你問這個幹嘛?」

  「你把人家罵了幾句,真的就不管你的牙齒啦?」

  郯騫沒有回答。

  「你當真把那個女的當瘋子看?」

  郯騫的胸口真有一股說不出的煩躁,「沒啦!那是因為……」

  「因為怎樣?」罕仲徹對於他跟那個女牙醫的「後續」,真的是非常感興趣。

  「因為……」一想到那個晚上,郯騫就突然地燥熱了起來。

  罕仲徹又露出一個賊兮兮的笑容說:「噢,我知道了,你一定在計畫著什麼事情,不讓我知道對不對?還是後來你……偷偷跑去……對人家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被說中心事的郯騫,像當小偷被警察抓到般,那樣的無地自容,他一臉心虛與窘迫,故意提高嗓門來掩飾自己的心慌,「你真無聊,胡說些什麼!」

  「如果沒有的話,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罕仲徹又是一臉的邪笑。

  郯騫負氣的說:「誰說我不敢看著你!」

  「那你說,後來你是不是又跑去診所了?」

  「我……我有沒有去干你什麼事啊!」

  罕仲徹真的、真的、真的很好奇,直覺郯騫有事瞞著他。「好吧!就算不干我的事,憑著兄弟一場,我關心你,那我總可以問你,請問你為什麼到現在還不肯拆牙線?」

  「誰說我不拆線的?那是因為我……我……」郯騫困難地咽了一下口水。「因為我……」

  「因為你怎麼樣呢?」罕仲徹用著一副看戲的眼神,期待地看著他。

  郯騫緊張的猛咽口水,他怕說了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喂!如果有當我是你的兄弟,那你就坦白說出來,讓我聽聽啊!說不定我還可以幫幫你的忙呢!」

  郯騫考慮了好久。到底要不要開口呢?

  「喂!你是女人的裹腳布——難纏哪?」罕仲徹等不及的一喊。

  郯騫深呼吸了一口氣,細如蚊蚋的說:「我吻了她。」

  「嗄?什麼、什麼?」罕仲徹連忙將椅子再往前拉,又吼又叫的,「你、你、你這位兄弟,可不可以請你再說一次?」

  郯騫豁出去了,沒好氣的一吼,「我說我吻了她!」

  罕仲徹愣了三秒鐘,他笑得猛打椅子,道:「哇哈哈……你……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會主動吻女人?哈哈……我還當你是同性戀呢!以為大學時你所交的女友,都只是你的障眼法呢!為了這件事,我老婆還一度不准我跟你來往,怕你會搶了她的丈夫,沒想到你……哈哈……不是一向都是女孩子強吻你的嗎?這回怎麼會是你去吻人家呢?」他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她是不是給你下了什麼迷咒?還是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所以才會讓你一時糊塗了起來?」

  「你是笑夠了沒有?你以為我愛、我想啊!」

  「如果你不愛、不想,幹什麼去招惹人家?」

  這回郯騫根本想不出個好的理由來說。

  罕仲徹又將椅子拉靠至他的椅子,滿臉的興奮之情,盎然地笑著說:「我說兄弟啊!你不會今天晚上下了課之後,再去找她,就說你要拆線,然後再藉機跟她搭訕,如果她對你也有意思的話,那她也一定會像之前那樣,死巴著你不放啦!」

  「瞧你說什麼鳥話?」

  「說我是鳥?哈!總比你當個縮頭烏龜要好的多吧!」

  郯騫老羞成怒地吼著,「誰說我是縮頭烏龜?」

  「好啊!不想當個縮頭烏龜的話也可以,那就把她追來讓我瞧瞧啊!」罕仲徹悠哉、悠哉的又說:「如果你在半年之內能夠搞定她的話,你結婚時,我一定包個十萬塊錢的大紅包給你。不過話可要先說明白哦!要是你被人家給甩了,可要換你包個十萬塊錢給我的兒子當生日禮物呦!」因為他的兒子快要滿一周歲了。

  郯騫最受不了別人激他,於是他也負氣的跟他打賭,「可以!咱們就來比賽,看看是誰要掏出這個十萬塊!」

  罕仲徹露出非常得意且勝利的微笑說著,「哈哈!我的十萬塊……我的十萬塊……兒子,爸爸馬上可以賺個十萬塊錢給你買奶粉喝啦!將來你就不愁沒有尿布可包了!哈哈!我的十萬塊啊……」

  郯騫突然給他一個爆粟,「哈你個十萬塊!給誰都還不知道呢!」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14-8-14 05:54 PM


第五章

  晚上九點五十五分。

  「要拆、不拆、要拆、不拆、要……」郯騫坐在車內丟著香煙。

  他把香煙往上一彈,丟進嘴裡含住的,就是要進去拆牙線,若是沒有含住,就是不要進去拆線。

  可惜只說要丟五次來作決定的他,卻沒有一次丟進嘴巴,可能是他太過於緊張了吧,不然平日他這個丟香煙的動作,可是百丟百中的。

  他拿著幾乎要被折斷了的香煙,說:「這是最後一次,要是再丟不中的話,那就開車回家去睡覺。」

  他將香煙放在手掌中,一手再用力一拍,歪曲的香煙向上一個彈起,他馬上將嘴一張。

  「嘿嘿……哈哈!這次真的被我給接到了吧!我就不相信接不到。」他一個人得意的用牙齒咬著煙頭,嘻嘻地笑。

  當他正玩得起勁的時候,雲歆艷早已將自動鐵門關上。

  她走了有十來步了,他才發現。

  「糟了!只顧著丟香煙,我怎麼沒有注意到她已經下班了?」他緊張的將香煙往旁邊的座椅一丟,急忙打開車門朝著她一路追趕,他邊跑邊喊,「喂!妳別走得這麼快啊!喂!等等我呀!」

  雲歆艷終於聽到了,她停下腳步回頭一看。怎麼是他?

  郯騫腳長,很快就追上了她。

  「呼……呼……妳別走……我這次真的……是要過來……給妳拆線的……」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雲歆艷只是微笑不語。

  得不到回應的郯騫,有些尷尬的說:「我剛才說我要來給妳拆線的,妳怎麼不說話?」

  雲歆艷還是微笑。

  「妳……不想?」這回他真的糗大了。

  她嘴角噙著笑意,眉也向上揚了起來,「你都是要等到我下了班之後才肯來嗎?」她的嘴角又向上揚了幾分。「你以為我下了班沒事可做,嫌我太無聊了,所以都要等到我下班以後才來?」

  「我……我沒這個意思。」郯騫低頭看著,此時他的兩隻長手,根本不知道該放在哪兒好,他又抬起頭吞吞吐吐地說:「如果……如果耽誤到妳,那……就改天吧!」

  看了她幾秒,似乎沒有一點想要挽留他的意思,於是他只好乖乖的摸著鼻子掉頭就走。

  「既然都來了,又何必要走呢?」

  郯騫背對著她,矗立不動了。

  「怎麼不回頭?是你想要帶路,陪著我走到底嗎?」

  走到底?她這是什麼意思?

  她說得模棱兩可、一語雙關,是他自作多情誤解了?還是因為她說的走到底,是她的診所也在這排店面的最後一間啊?

  「你都有心要來陪我了,那又何不一起走下去呢?」

  郯騫衝動的回頭。

  她的黑眸炯亮如夜裡閃爍的星星。

  他目光如炬的直瞅著她。

  兩個人都靜默不語,直勾勾地注視著對方。

  良久,雲歆艷才主動開口,「走吧!你不是要拆線嗎?」

  郯騫心中無來由的澎湃,悸動萬分的問,「妳是要我一路尾隨著妳的腳步而走?還是要我跟在妳的身旁,一路的伴著妳走?」

  雲歆艷心想,她怎麼聽了他的話,會不由自主的全身顫抖?他會跟之前的那些男朋友一樣嗎?接近她,都只是為了得到她的身體?

  郯騫走到她的面前,用著食指與大拇指勾起她的下巴,雙眼盯著她的唇,問道:「妳在害怕什麼?」

  她突然睜大黑眸瞪著他。他怎麼知道她在害怕?

  靜謐的夜,使人意亂情迷。

  「或許妳已經有了對象,其實我不太有把握,我也不敢奢望。說來好笑,從那一晚我吻了妳之後,我就一直無法將妳忘記,說是一見鍾情也好,說我是個過於『博愛』的男人也罷,總之,妳的倩影一直深駐我心。」郯騫的大拇指在她的下巴來回輕輕摩擦,「妳會感到意外嗎?其實連我也感到不可思議,或許妳會認為我太過唐突。」他扯出一絲絲的苦笑。「都將近要三十歲的人了,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竟也會跟個小毛頭一樣的莽撞,那樣的衝動,但是我發現,我的確是開始認真了,就從那晚妳躲在我的懷抱裡,不停的笑著的那一刻開始。」

  她的腦袋嗡嗡作響,喉嚨乾澀、無法開口,只是不停地眨著眼睛。

  「妳怎麼不說話?是在笑我傻嗎?」他的苦笑越來越濃。「我也是覺得我太傻,才見了妳幾次面,竟然就忘不了妳。」

  若說雲歆艷的心中沒有起波濤,那的確是騙人的,但一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她不由得不退縮,然後再將自己的情感密密地裹牢。

  「你為什麼突然對我說這些呢?」她只要一緊張,就不自覺地揪緊胸口。「沒錯,你是太傻也太唐突了一些。你只是我的病人,而我,還是對你的牙齒比較感興趣。如果你的話已經說完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診所裡去,拆掉你的牙線了?」

  「妳這是在逃避嗎?還是對我的人……一點也不感興趣?」郯騫不死心的追問她。

  雲歆艷勉強打起精神,她吁嘆了一口氣,「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我們維持著這種關係,不好嗎?」

  他大聲的吼著,「不好!一點都不好。」他意志堅決地說:「我從來沒有這麼渴望想要認識一個女人,妳是第一個,也將是我今生唯一想要的一個。不管妳過去是否有過感情的創傷,而使妳要這樣的逃脫,我真的不放開妳了,不管天涯海角,我一定會追著妳跑。」

  雲歆艷心好痛。她也曾渴望過愛情,可是怕到頭來又是一場空,內心真的惶恐,將來她是不是也會跟從未見過面的母親有著一樣的下場?

  她裝作沒事的樣子說:「你剛才說的,怎麼我一句都聽不懂?你沒事追著我跑幹嘛?我又沒有說要跟你比賽賽跑。」

  郯騫心急了,他激動的將她一拉,她整個人就被他圈在懷裡。

  「別再跟我裝迷糊,我知道妳懂,別以為妳這個樣子就會讓我退縮,我絕不,我一定要妳接納我,我一定要妳放不開我,說什麼我都要得到妳不可!」

  她突然熱淚含眶,雙手自然地放在心窩處,抵觸著他的胸膛。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只不過……是她其中的一個病人,可是在數次的見面、認識不清的情況下,她居然沒有拒絕他的吻?是她的情緣到了嗎?

  他輕輕捧起她的臉,「妳怎麼又不說話了?是感動得說不出話?還是在嘲笑著我而無話可說?」望著她正巧掉下來的一滴淚珠,他用嘴將它含住。「妳在哭?為什麼呢?因為妳的心裡不允許妳說謊,因為妳的心裡也跟我一樣,都是這麼的想要對方的,對不對?」

  她抓緊胸前的衣服,一顆心像是梗在喉頭而無法開口,無助的抓牢衣襟,好讓自己不會因為過於激動而抽搐。

  郯騫瘖瘂的問,「妳是在怕我嗎?還是在怕愛情這樣東西?我好傻,傻得不知道要珍惜。過去的女朋友只要一對我好,我就害怕、想躲開。告訴妳,我跟妳一樣,也都是在孤兒院裡長大的,我很沒有安全感,我怕結婚,我怕有小孩,我更怕我的孩子將來有一天……要是跟我一樣,都成了沒有父母親的小孩,那該怎麼辦?但是自從上次在診所裡吻了妳之後,我就開始在矛盾著我當初原有的想法,終於情感戰勝了我的理智。我想要認識妳,我想要與妳交往,我想要、我渴望……能夠與妳……共同組織一個小家庭,就算是我一相情願、異想天開,但我的心,就如同被妳給拔掉的牙一樣,全都落在妳的手裡了。」

  雲歆艷感動的閉上眼睛,任憑眼淚滑下。

  郯騫擁著她又自顧自的說:「愛情這樣東西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看不見也摸不著,什麼時候來,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走的,也沒有人會發現。當它來臨、眷顧在我身上,等到我發現時,就已經離不開妳了。」

  她的眼淚再度落下。

  「別哭了,讓妳慢慢地發現我的好,讓妳慢慢體會我對妳的愛,不管是誰在怕情感這種看不見的東西,都讓我們重新來過,我會牽著妳的手,跟著妳的步伐,伴著妳……一路走到底。」語畢,他便低頭一吻。

  雲歆艷腦中所有的彷徨,心中所有的紊亂,都跟隨著他的吻,一起吞進彼此的嘴裡。

  ※※※※

  只要補習班一下課,郯騫一定往雲歆艷的診所裡跑。

  晚上看牙的病人比白天多,但他也無所謂,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著一堆的報紙等她下班,不然就是偷偷地看著她。

  他來得可真是勤快,連診所裡的兩個小護士都知道,在暗地裡戲謔的糗著雲歆艷,說這個好醫生交了一個這麼帥氣的男朋友,都捨不得讓她們知道,直到現在「隱形人」才出現。兩人總是在午休時追問著雲歆艷,什麼時候才可以喝到他們的喜酒。

  雲歆艷受不了的只能頻頻笑著求饒,因為兩個才剛剛護校畢業的小女生,每天都互相搶著要當她結婚時的伴娘。

  今晚她幫著一位病人洗牙,趁著病人漱口的空檔,她偷偷地轉過頭來朝著郯騫的方向看,誰知他正巧也往她這裡看,剛好被他的目光給逮個正著。

  郯騫狡黠的對她一笑,然後扮了一個鬼臉。

  雲歆艷笑了,她的嘴角噙著幸福的微笑,溫暖包圍著她,單調的工作不再使她枯燥麻木,縱使他始終靜坐在門邊的一角,但她永遠覺得他根本就是一直陪在她的身旁。

  她終於停下了手邊的工作,病人也終於離開了診所,就連那兩個俏皮的小護士也笑咪咪地跟郯騫說再見。

  鐵門拉下,現在終於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累不累?」郯騫無聲無息的走到她的身後,雙手環繞在她纖細的腰上。

  「哎呀!別這樣。」她還有絲羞澀,「讓別人看到了不好。」

  他輕咬著她的耳垂,對著她撒嬌,「讓別人看到了有什麼不好?妳是我郯騫的女朋友,我抱著妳,有什麼不對嗎?」他又往她的耳朵裡呵氣。

  「噯,好癢耶!」雲歆艷掙扎的呵呵大笑。「哈哈……別呵了……我怕癢……」

  「聽說怕癢的女人會疼老公。」他在她的耳邊呢噥。

  她的臉上悄然地佈滿紅暈,輕聲細語的說:「不知道,我沒有聽說過。」

  郯騫依舊抱著她不放,「那我現在告訴妳,這樣妳總知道了吧!」

  「嗯!」她閉著眼,也回應著他臉對臉的摩擦。

  「知道嗎?我真的好喜歡這樣抱著妳,感覺真好。妳呢?也喜歡我這樣抱著妳的感覺嗎?」他開始細細吻著她的臉頰。

  雲歆艷有些害羞地說:「你不會覺得我們這樣……發展太快了嗎?」

  郯騫用著驚訝的口吻反問她,「太快?會嗎?我怎麼不覺得?我倒還認為與妳相識得太晚了呢!」

  這下聽了,她更為嬌羞了。

  「如果妳不累的話,我想帶妳出去走走。」郯騫又偷親了她一下。

  雲歆艷突然轉遇身來,輕拍著他說:「嘿!別忘了,都已經過了近半個月了,你的牙線到現在都還沒有拆呢!」

  「無所謂啊!這樣我才有理由天天來診所裡看妳呀!」郯騫寵溺的點了她的鼻尖說。

  她一臉無限的嬌豔,把玩起他襯衫上的鈕扣,道:「你還敢說?天天來,結果都不肯拆線,那你還來做什麼?」

  「誰說來這裡就一定要拆線的?我來這裡找人不行嗎?」郯騫一臉的皮相,淘氣的說。

  「哼!你當我這裡是百貨公司的尋人服務台啊?」

  郯騫摟著她輕搖著身體對她撒嬌,「別這樣嘛!妳知道人家想妳,如果下了課不來看看妳的話,晚上回去我是會睡不著覺的。」

  一抹紅霞又飛上了她的臉龐,她低下頭說:「你哦!真是個無恥之徒,講這種話也不覺得害臊。」

  郯騫充滿著驚訝的口吻叫道:「哎呀!莫非妳有特異功能?要不然妳怎麼知道我是個『無齒之徒』?我的牙被妳給硬生生拔掉了,現在我當然要當個無齒的人啦!」

  「你呀!就會在字眼裡挑毛病。」她用盛裝著濃情蜜意的黑眸凝視他道:「說,今晚你到底要不要拆線?」

  郯騫苦著一張臉,猛對著她撒嬌,「不要啦!我怕痛耶!」

  「痛什麼啦!只不過拿著剪刀一剪,牙線就斷了,你還怕痛?」

  他一臉認真的說:「不行、不行,這條姻緣線要是被妳給剪了,那不是就要跟我未來的老婆斷了嗎?我不剪!」

  雲歆艷好氣又好笑的說:「你哦!一派胡言,胡說八道,亂七八糟的說些什麼呀!」

  「什麼亂七八糟?我嘴裡的這條姻緣線,也是妳一手造成的耶!妳竟然這麼狠心要將它給剪了?」郯騫一直搖頭。「說什麼我都不剪。」

  「你別像個小孩,還是要我拿貼紙來哄你?」

  「好哇!來貼嘛!」

  她笑著斜睨著他問,「當真要貼?」

  「那當然啦!」郯騫將鼻尖碰上她的鼻尖說。

  雲歆艷也摩擦著鼻頭問道:「想貼哪兒?我去抽屜裡拿。」

  「我想要貼在這裡。」郯騫嘟起了嘴。

  雲歆艷咧嘴笑說:「哈!你也知道自己話太多了,想要用貼紙把嘴巴貼住?」

  「才不是呢!」他又用著鼻尖摩擦,說:「人家是想要我眼前的這位美女用嘴唇來貼。」

  雲歆艷紅著臉笑著斥責,「你少不正經了!」

  「誰說我不正經了?我全身的經脈都正常得很,不然讓妳檢查。」說著,郯騫主動拉起她的手,一直在他身上撫摸。

  「噯!別這樣啦!」雲歆艷的手指縮著,不敢張開。

  「到現在還會害羞啊?」

  雲歆艷嬌嗔著,「我……我不太習慣。」

  郯騫也學著她嬌滴滴的口吻撒嬌,「哎呀!人家要妳趕快習慣啦!」

  「你一直逗人家,很討厭耶!」她的額頭正抵在他的胸。「你去躺好,我來幫你拆線。」此時只有這個理由,才不會讓她感到不自在。

  郯騫誇張的蒼白了臉,「不會吧?!妳真捨得剪了這條姻緣線?」

  「你別再鬧了好不好?」她抬起頭睇著他。

  郯騫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了,他開始覺得呼吸不太順暢。「能不能……別去動它?」

  「你真的很怕看牙齒?」雲歆艷正色的問他。

  他卻一臉的凝重,大大地嘆了口氣,「是……真的……不是很怕,而是超級的……不是普通的怕。」

  她看了他好一會兒,一個向前傾的動作,抑高了頭,就完全的貼住了他的唇。

  郯騫忘了緊張,他只有陶醉。

  直到雲歆艷的嘴唇都發燙了,她又主動地推開他。

  「這樣有沒有好一點?是不是比較不像剛才那麼的害怕了?」她細語地問道。

  郯騫情深深、意濃濃地睇凝她。

  她再次從他唇上刷過,鼓勵的說:「好了,不怕囉?!」她領著他走到躺椅,輕按著他厚實的肩頭。「我會很輕的,放心吧!」

  她的紅唇,像是有讓人忘了思考的作用;她的小手,像是有讓人忘了恐懼的安撫。

  他真的不怕了。

  他真的勇敢了。

  他真的躺下了。

  他真的張開嘴了。

  那條線,也真的被剪開來了。

  完全沒有感覺,他完全被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所控制,主導著他的心,駕馭著他的情。

  「好啦!是不是一點都不痛?我沒騙你吧!」雲歆艷脫掉口罩與手套問道。「你漱漱口吧!」

  郯騫被動的起身漱口,活像個沒有七情六慾的機器人。

  他愣愣地放下水杯。

  雲歆艷回頭,奇怪的問著他,「你怎麼了?人不舒服嗎?還是牙齒又痛了?你快躺下來,讓我再仔細的幫你檢查。」

  她的身體半傾斜地,郯騫兩手就握住了她的腰拉向自己,雙眼炯炯地直向她燃燒著熱情的火。

  雲歆艷整個人趴在他身上。

  「別這樣看著我!」他聲音粗嗄地說。

  雲歆艷才稍稍將嘴一張,就被他含住了。

  「哦……」她輕吟一聲。

  趁著她吟哦出聲的同時,他又悄悄將舌溜進她的嘴。

  「嗯……」她癱軟無力。

  他又趁她全身發軟的同時,悄悄地抱起她,轉身讓她平躺。

  「唔……」她頭暈了。

  郯騫再次趁著她一身火熱的同時,將手悄悄探進了她的上衣裡。

  「啊……」她乳尖挺立。

  郯騫又趁著她被挑起情慾時,將手悄悄地摸索向她神秘的叢林。

  「別……」她抓著他大膽欲為的手,因為她的核心早巳腫脹。

  他的唇始終未曾離開她。

  她突然打了個哆嗦,一種莫名的酥麻、陌生的快感,直向上而襲。她終於止不住聲,一串串音律從她的朱唇逸出,忽高忽低的盤旋在兩個人的半空中。

  沒有譜曲的悅耳,漸漸由她來傳遍在每一個角落。

  「妳下面好燙……」他的喉嚨乾澀,差點出不了聲。

  「嗯……我知道……」她也睜不開眼了。

  「妳的小穴好濕……」他喉頭一緊,困難的再次出聲。

  「唔……我曉得……」她更理不清思緒了。

  「妳蜜液好多……」他好像快要無法喘息了。

  「哦……哦……哦……」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她解除這種奇異現象?

  「不僅妳的身體美,就連妳的聲音也甜……」郯騫吮著她的下唇。

  郯騫句句粗啞的沉聲,讓雲歆艷丟掉了魂魄,遺忘了她的思維,使她氣若遊絲的欲拒還迎。

  他的手,依依不捨地留戀著她細滑的下體;她的腿,無所適從地纏綿住他有力的中指。

  兩個人全都放不開了。

  「歆艷……我的歆艷……」郯騫咬著唇喊道。「噢!妳會想要嗎?我真的好想要歆艷的身體……讓妳屬於……我可以嗎?」

  等不及她的回答,郯騫又是一口攫住了她的唇。

  郯騫止不住被慾火的肆虐,體內翻攪著滾滾的熱血,正毫不留情地四處蔓延,順著他一身的血管竄開。

  他衝動的要將她的底褲往下拉。

  雲歆艷自然的用手一擋,「唔……別……」

  他又將她吻得天旋地轉。

  「給我……我好想……」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渴望。「別擋著……感覺到了嗎?下面的水又濕又黏……其實妳也想要的……對不對?」

  她幾乎要被他說服了,所有的感官都在向他投降。

  郯騫一把扯下了她半是透明的紫色蕾絲底褲,下半身往後一退,正想要褪下時,一不小心撞到了後面的工具台架。

  一陣鋼鐵的鏗鏗鏘鏘,驚醒了雲歆艷,也終於拉回了她的神智。

  郯騫踉蹌的退到牆邊,雲歆艷駭然地望著一身快要的赤裸,她又羞又傀的連忙拉下裙擺蓋住了她的下體。

  他向前走了一步,尚來不及開口,她卻低頭大叫,「你別過來!」

  郯騫止住腳步,愣在原地瞅著她。

  所有說不出的尷尬與難為情,皆浮現在雲歆艷的臉上。

  她始終不敢抬頭看他一眼,細如蚊蚋的說:「能不能……請你……先轉個身……讓我穿上它?」

  他咧嘴笑了。

  這次郯騫不再有任何的不悅,他有些滿足與得意,因為她的表現,竟還這麼的羞赧。

  他的笑容越來越深,嘴角咧得越來越大,聽話的轉過身。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14-8-14 05:55 PM


第六章

  隔天,郯騫照樣到診所等雲歆艷下班。

  見他來了,雲歆艷突然手腳不聽使喚的慌了心神,手中的藥夾竟因她發抖而夾不住棉花,洗牙器也差一點就去戳到病人的牙床,就連腳也無力踩下腳踏板讓病人起來漱口。

  她也搞不懂自己是怎麼了,一張臉被口罩遮掩得只剩下一雙眼睛,然而她卻沒有像之前的那份勇氣,坦然欣喜的迎接他投射過來的目光。

  雲歆艷祈禱著時間就此靜止不動,心中祈求著郯騫最好臨時有事,趕快離開。

  然而上天似乎沒有聽見她的呼喚,依然讓郯騫等到了診所裡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這回是郯騫主動的關上鐵門。

  一聽見門響的聲音,雲歆艷像隻受驚的鴕鳥,慌張的逃進唯一能躲避的廁所裡。

  她站在鏡子前恍惚了快要十分鐘。

  郯騫知道她的心情,他可以體會,於是耐心的坐在外頭等她。

  看著鏡中倒映的人影,雲歆艷突然感到陌生了起來。

  鏡中女人一臉酡紅,黑瞳閃耀著水汪汪,就連唇瓣也微張,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唉,她真是充滿了無限幸福的嬌羞啊!

  她側耳傾聽,「外頭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難道他走了嗎?可是剛才並沒有聽見大門有被打開的聲音啊?」

  要不要出去看看?

  唉!這個決定真教她為難。

  她握著門把考慮了好久。

  「算了,還是出去看看吧!就算他還在,我也總不能一輩子就躲在這裡頭,永遠都避不見面吧?!」

  雲歆艷終於走出了廁所的門。

  郯騫馬上一個抬頭,兩人四目交接,中間的距離好像有著強烈的電波一樣,相互傳達著彼此的情愛。

  她靠在廁所的牆邊。

  他起身朝著她走來。

  「不敢面對我?因為害羞的緣故?還是不想看見我這個登徒子?」郯騫用著指尖抬起她的臉。

  雲歆艷含羞別過臉,她又臉紅了。

  「怎麼不敢對著我的臉?為什麼妳不看著我?真的是害羞?」他渾厚的語調好像又在控制著她的大腦。

  她側著臉低頭,兩眼只敢瞪著地面。

  「對我,妳根本就毋需害臊,抬起妳的臉來,讓我看看妳,好嗎?」郯騫一字一句的誘惑著她的靈魂。

  雲歆艷的身體動了一下,她躊躇著。

  「要妳看著我,有這麼困難嗎?嗯?」

  她的魂隨著他的話,開始向他飄了過去。

  她終於抬高了下顎,但雙眼卻注視著他胸前襯衫的鈕扣。

  郯騫扣住她下巴,輕輕一個抬高,他漾著微笑說:「小傻瓜,我的臉在這裡,妳不看著我卻一直瞪著我的衣服,難道我長得沒有這件衣服好看嗎?」

  她不禁笑了出來,「你一點都不害臊。」

  「要是我會害臊的話,剛才我就會跟妳搶廁所了。」

  「別笑我。」她佯裝生氣的說。

  他柔聲的說:「我不想取笑妳,我只想要看妳。」

  「我有什麼好看的!」她羞赧的又想垂頭。

  他連忙阻止,「別又低頭,我要妳看著我。」

  他們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會。

  「妳的眼睛在說話。」

  雲歆艷喃喃地問,「那你看見它說什麼?」

  「一隻眼睛在說我想你,另一隻眼睛在說我愛你。」

  雲歆艷不由自主的再問,「你確定它們是這麼說?」

  「它們在向我保證。」

  「你真的看得見?」

  郯騫低頭朝著她的唇瓣輕輕刷過。

  「那妳看得見我的眼睛在說什麼嗎?」

  她睇著他搖頭。

  「跟妳一樣,都在向妳傾訴著我想妳、我愛妳。」

  她的神智完全被他勾引,「我怎麼都看不見?」

  郯騫說話的語氣真的會勾魂,也一起勾走了她的心。

  他對上她的眼,「既然妳看不見,那就用我的唇來告訴妳,我有多麼的愛妳、想妳……」

  一瞬間,他的吻像春雨一樣向她潑灑,點點直落她的朱唇。

  霎時,天在旋,地在轉。

  頓時,腳無力,手癱軟。

  這時,心飛揚,魂飄蕩。

  她又只剩一副空蕩蕩的身軀依偎著他。

  「唉,妳可知妳對我的重要?」他的嘴稍稍地離開。

  她的身貼著他,「不知道。」

  「唉,妳可知道我遺憾與妳相見恨晚?」他的嘴悄悄地覆上。

  她的臉捱著他,「不知道。」

  「唉,妳可知道我時時刻刻念著妳?」他的舌偷偷地滑進。

  她的齒咬著他,「不知道。」

  「妳不知道、不知道,我現在就要妳知道。」他瘋狂的吻吮,發狂的輕囓,一古腦兒地向她宣洩。

  雲歆艷無力招架。

  一股強烈的情慾在郯騫的體內慢慢擴張,令他又興起了想要她的念頭。

  她的背被他按在牆上,她胸前的柔軟,也被他的身子給緊緊地壓著。

  郯騫的雙手開始不安分了。

  他故意吻得她無法思考,故意將她召喚得失了意識。

  他的手,總算再與她平滑的肌膚相觸。

  「哦……」

  渴望聽見的嚶嚀,再次縈繞進他的耳裡。

  她也變得狂野了。

  盡情的心跳聲,讓她不甘示弱的反囓他的,不甘示弱的反摸著他的,不甘示弱的反抓著他的。

  郯騫驚於她的大膽,訝於她的熱情,喜於她的釋放,愛於她的表現。

  她給他的,欣喜大於錯愕。

  郯騫瘖瘂了聲,「這次可以給我嗎?」他迫切的揉捏她的豐盈。

  她的耳裡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郯騫又發出了粗嗄聲,「給我……」他捺不住的旋轉她的花心。

  雲歆艷迷失在肉慾的狂歡森林裡,她是真的聽不見。

  他喘息了,「告訴我,說妳想要我。」

  渾身沒了知覺,就除了那顆小小的花心,讓她起了戰慄。

  他急了,「告訴我!快告訴我,我想要聽妳說妳要我!」他急得粗魯的將手指在她幽洞中探索。

  「唔……」雲歆艷自動的攀著他。「啊……」

  郯騫的聲音又粗又啞地問,「為什麼不說?為什麼還不告訴我?我求妳快點開口,我想要妳……我想要妳……」

  「啊!」他的刺戳動作令她尖叫。

  郯騫吸吮於她的頸間,模糊的發出他的不滿。

  「妳還不肯說嗎?」郯騫前後擺動得更加明顯。「我不相信妳一點也沒有感覺。」

  「啊……啊……」

  郯騫不再問了,身子一跪,將臉埋於她茂密的毛絲裡,直接舔向她另一個紅唇。

  「啊!」雲歆艷大腿一夾、雙手一推,一臉慌張與羞赧地叫道:「不要這樣!」她趕緊將底褲拉上。

  郯騫跌坐在地上,抬頭錯愕的看著她問,「妳討厭我?」

  「沒有。」她手指頭顫抖地拉拉裙子,朝著前面的櫃檯走去。

  郯騫將身體一躍,緊跟在後,他臉色非常難看的又問,「那妳為什麼要拒絕我?」

  雲歆艷將垂下來的頭髮塞於耳後,連嘴唇都在發抖了。

  「怎麼不回答?」郯騫將她身體一扳。「看著我,告訴我為什麼?」

  她一陣哆嗦,嘴唇抖得比剛才更加厲害。

  郯騫扣住她的下顎,勉強抬高,語氣中有些許的失望,「妳……真的討厭我?」

  雲歆艷想要轉頭,卻被郯騫有力的手指捏著下巴不讓她轉,她只好低頭。

  她一直都不回答,讓郯騫心急了,「妳說呀!是不是討厭我?」

  雲歆艷被逼急了,她用力搖著頭,亂喊著,「別問我!我不是討厭你,我只是……」

  他急切的問,「只是什麼?妳的反應這麼大,難道不是討厭我是什麼?」

  他誤會了!

  雲歆艷急於向他表白,突然正面看著他,急得她用喊的,「我愛你!誰說我討厭你?」

  郯騫終於露出了笑容,鬆了一口氣。

  他心疼地揉著她的下顎說:「妳為什麼不早一點說呢?瞧,下巴都被我捏紅了。」他親了她一下。「那妳告訴我,剛才妳為什麼……」

  雲歆艷害羞地道:「不要再問了。」

  「為什麼?妳說出個理由,我就不問。」

  她一張嘴,吸了一口氣,結果又閉上了。

  「我在等妳說。」他再親了她一下。

  「我……我會怕……」

  他吻著她的唇,「怕什麼?害羞嗎?」

  雲歆艷囁嚅了半天,「我……我聽說……聽說女人的……第一次……都會很痛……我怕……」她垂頭。

  郯騫一聽,愣得不禁將嘴張得大大的。

  她剛才說什麼?女人的第一次?難道她還是……處女?她這個年紀……不會吧?!

  「妳……該不會是說……妳還是個……」郯騫訥訥地問。

  「嗯!」她稍微地點著頭輕哼。

  「妳……真的……真的是……」郯騫結結巴巴得說不出「處女」這兩個字。

  雲歆艷再點螓首。

  「哈哈!哈哈!」他突然揚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雲歆艷一臉熟燙的嬌嗔問道:「你笑得這麼大聲,是笑什麼啦?」

  「哈哈……我是在笑妳……不!是在笑我自己……哈哈哈……」郯騫一時止不住笑意的一直笑。

  「是你要人家說,結果說了你還笑!」她還羞帶怯。「早知道就不跟你說了。」

  「哈哈哈……不!妳說得正是時候。」

  她嬌羞地跺著腳,「好了,我不准你再笑了。」

  「好,我不笑、我不笑……」郯騫真的快要笑岔氣了。「小傻瓜,妳若是早一點說,我就不會這麼心急了。」

  她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燙,「你別再說了。」

  郯騫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既然這樣,我會耐心的等,等到我們新婚之夜的那一晚……再將妳要了來。」

  雲歆艷原想要出聲抗議,要問他誰答應要嫁給他的,怎知她才將頭抬起,他也正巧將頭一低。

  她朱唇微揚。

  他以吻封緘。

  ※※※※

  「好了,吳太太,如果中間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妳隨時過來,不然妳只要每半年再過來洗一次牙齒就可以了。」雲歆艷放下器具,腳踩踏板,瞬間躺椅便慢慢升起。

  「謝謝妳啊!」

  「不客氣。」她拉下口罩微笑說。

  吳太太看了等候區一眼,她好奇的問,「雲醫生哪!前面坐著的那一個年輕人,是妳的男朋友?還是妳的病人哪?怎麼每次來,我總是看見他一直坐到妳休息,他都還沒有走哇?」

  她的量不大不小,正好讓郯騫聽得見。

  郯騫朝著她凝睇,眼中全是笑意,他想要聽聽雲歆艷會怎麼回答。

  「呃……他……」雲歆艷不曉得該怎麼說,說不是,又怕郯騫難過;說是的話,自己又會覺得不好意思,害她只是微笑。

  「是男朋友哦?嘿嘿!瞧妳吞吞吐吐不說話,准是男朋友沒錯。」吳太太也露著微笑問,「什麼時候請我喝喜酒啊?」

  雲歆艷的臉色酡紅,就連身體都快要像煮熟的蝦子般蜷縮起來。

  「還、還、還沒到時候啦!」

  吳太太長舌的打聽,「雲醫生哪!妳男朋友還沒有跟妳求婚哪?」

  雲歆艷搖頭。

  「那妳要暗示他呀!」吳太太一副大驚小怪的嚷嚷。

  雲歆艷覺得有兩道目光在盯著她,讓她好不自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妳在怕羞什麼?妳如果不好意思暗示他,那讓我幫妳,做個現成的媒人,怎麼樣啊?」吳太太好像是在說給郯騫聽似的,音量比剛才還大。

  雲歆艷尷尬的搖手,診所裡的病人,連同護士都在看她,害她又想要往廁所裡去躲起來了。

  「不用了!謝謝妳,沒這麼快啦!」她笑笑。

  吳太太也很識趣,她張嘴笑著說:「嫌太快哦?好啊!那就等妳想要嫁人再說吧!記得要找我呦!」

  「一定、一定。」

  雲歆艷真希望她快點離開,不然又讓她害羞得手腳發軟,沒辦法看下一位的病人的話,她便又出糗了。

  ※※※※

  「剛才那位太太說的話,妳覺得怎麼樣?」郯騫從背後抱著雲歆艷。

  「哪位太太?」

  「就是問我是不是妳男朋友的那一位啊!」郯騫將下顎抵在她的頸窩邊說。「想起來了嗎?」

  「哦!想起來了。」

  郯騫舔著她問,「妳呢?要不要呢?」

  她別過臉,「什麼要不要?」

  「要不要請她當個現成的媒人婆啊!」他輕囓著她的耳垂。

  雲歆艷身子一扭,她笑著求饒,「好癢……哈哈哈……真的好癢哦……別再咬了……」

  郯騫的手移到她的胸前愛撫,「別轉移話題。要不要?」

  「哈哈……要什麼呀?哈哈哈……很癢耶……」她被他牢牢地圈住,無法舉起手。

  郯騫用力吸吮她白皙的脖子,馬上出現一個個紅印。

  「要不要嫁給我?」他越來越往上吸。

  她身子一僵。他……這是在向她求婚嗎?

  「嫁給我。」郯騫轉向她另一邊的脖子。

  雲歆艷的右手自然的往胸口移去,正好摸到郯騫的手,驚得她想要縮手,卻又被他的另一隻手掌蓋下。

  「別躲,我喜歡摸妳的感覺,也喜歡被妳撫摸的感覺,讓我的手再握著妳的,這種感覺真的好溫暖。」他的唇在她的耳鬢廝磨、呢噥。

  雲歆艷被他折磨得快要失去知覺了,心像在打鼓一樣,一次敲得比一次大聲。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也是可以如此的甜蜜,幸好我愛得還不算太晚,妳呢?」

  「我什麼?」雲歆艷嚇了一大跳。什麼時候她的聲音竟會變得這麼沙啞?而且喉嚨還覺得這麼的乾?

  「跟我說一次,我愛你。」

  她的嘴唇成了一個橢圓形,無奈卻抖得無法發出聲音。

  郯騫將她身子一轉,低著頭看她,「告訴我妳也愛我。」

  她實在很想說,可是不管怎麼努力張嘴,她就是出不了聲音哪!

  郯騫看得出神了,一張酡紅的俏臉蛋,真讓他百看不厭。

  咦?他怎麼又沒聲音了?

  雲歆艷納悶的一抬頭,卻迎上郯騫火熱的唇,他像發了狂一樣,朝她輾轉的吸吮,用力的囓咬,連舌頭都被他吸得快要麻掉了。

  「嗯……」她除了合眼嚶嚀,真的別無選擇了。

  慾念的火舌又從他胯下直竄,慢慢變成無比的陽剛,難耐的騷動讓他只能強忍,因為自己說過要等到結婚的那一天,才會將她的身子要了來。所以他只能逼著自己不去胡思亂想,只好隔著彼此的衣褲「隔靴搔癢」了。

  他把所有的念頭轉於她的唇瓣。

  郯騫幾乎要把體內全部的熱情,盡情的向雲歆艷肆虐,痛快的又咬又啃、又吸又舔。

  雲歆艷被嚇壞了,因她從沒有被一個男人這麼激情的吻過,害得她吻得一顆心幾乎要從喉頭跳出。

  「唔……別這麼用力……你咬得我好痛……」她就要撐不住他的狂肆了。「你不要這麼激動……唔……」

  郯騫從鼻孔裡噴出熱氣直對著她吹。這又軟又甜的唇,教他如何放得開?他豁出去了,不顧她的求饒聲,只想將她吞入腹,藏在肚中。

  緊貼的唇間傳出低啞的粗嘎聲,「不要退縮,我只想要吻妳啊……」

  雲歆艷不再抵抗,再次被郯騫迷惑。

  ※※※※

  「喂!郯騫,你怎麼又在發呆啦?」罕仲徹拿著一本英文講義往他的後腦勺K下去。

  鄒騫皺起眉頭,摸著腦袋不滿的喊道:「你有病哪?沒事拿講義打我的頭幹嘛?」

  「你才發春咧!」

  郯騫啐了一聲。

  「啐什麼啐?難道我說錯了?」罕仲徹又將英文講義往桌上一丟。「最近瞧你有事沒事就發愣,你不是公狗發春了是什麼?」

  郯騫斜睇他罵道:「我看你才是標準的公狗,而且還是人見人怕、會流口水的熊獅犬呢!」

  「抱歉!本人的發情期已過。」罕仲徹加重語氣說:「不像有些人,一旦發起『春』來,就整天傻笑、不吃不暍。對了,你釣上的,可是那個專門收集別人牙齒的那條母狗啊?」

  郯騫怒斥,吼道:「我不准你這麼說我的歆艷!」

  「呦!原來她還有名字的呀!」罕仲徹還是一副嘻皮笑臉的。

  郯騫怒睇著罕仲徹說:「快道歉!不然可別怪我。」他氣得握緊拳頭,擺出想要打架的模樣。

  罕仲徹知道這玩笑或許是開得太大了,因為認識多年,他可是頭一遭見到郯騫為了女人跟他動怒的。

  他笑著攤開雙手,一副投降的說:「好、好、好,兄弟,算我怕你,也算你厲害,我跟你說對不起,這樣總行了吧?!」他笑笑地往郯騫肩頭推了一下。「噯!幹什麼呀?不過跟你開個玩笑你也當真?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禁不起開玩笑了?」

  郯騫聽了他的道歉,也覺得自己未免太小題大作,於是他一甩頭,扁了扁嘴說:「算了,我懶得跟你計較。」

  「跟你說真格的,這回你對那個女牙醫,是玩真的呀?」

  郯騫更正他的話,「誰說是玩真的?我不是在玩她,而是真的愛她。」

  「你沒有『玩』她?」罕仲徹問得一語雙開。

  相處了十年,郯騫一聽就知道這傢伙在說什麼,他瞟了他一眼,「從來就沒有玩過!」

  罕仲徹大呼小叫的,「噯、噯、噯,這可不得了啊!我們的郯大帥這次居然動了真情啦?」

  郯騫不作答。

  罕仲徹神秘兮兮的用手撞了他一下,興奮的叫道:「快點說!是你想要調她胃口,還是她根本就不想要跟你『玩』?」

  「都不是。」

  「都不是?」他怪聲怪調的叫著,「你是『不餓』嗎?這麼好吃的『一道菜』,你竟傻得不去『吃』?」

  「我要保留到我們的新婚之夜再吃。」

  罕仲徹睜大眼睛瞪著,「嘖、嘖、嘖!」他猛搖頭。「新婚之夜?嘿!你決定啦?」

  「嗯,我跟她說過,不到結婚那天,我是不會碰她的。」郯騫真情流露的說。

  罕仲徹不明白的問,「既然你還是對女人這麼敏感?又何必對她動結婚這個念頭呢?不是把自己推入火坑嗎?」

  想起雲歆艷不勝嬌羞的樣子,郯騫就會發出滿足又得意的燦爛笑容,語氣也跟著變得輕快,「不是你說得那樣,不碰她是因為我尊重她。」

  尊重?這下可好玩了。罕仲徹更加的好奇,一顆心被郯騫的話勾得癢癢的,他急急地問道:「兄弟,此話怎講呢?」

  郯騫的嘴咧得更大了,「因為她……還是個處女。」

  罕仲徹揉揉眼睛,快速度的眨眨睫毛,訥訥地問,「處女?這年頭……真的還有處女?」

  「是啊!就被我碰到了一個。」郯騫笑睇著罕仲徹愕然不敢相信的模樣。「你的嘴巴可以閉上了吧?!」

  「赫!你不要就不要,一要就來個『原封不動』的,嘿!真有你的。」罕仲徹一臉像在觀看稀有動物般,搖晃著頭說:「那你的那顆牙,可真是拔對了嘛!早知道只要拔顆牙齒,就可以找到一個『原廠』的老婆,那我當初也該學你去找個女牙醫,這樣就不用追小郁追得那麼辛苦了嘛!」

  「小心我去跟小郁說你還存有『二心』哦」

  「喂!我跟你說,我可沒有害過你哦!你少在她面前多嘴,要是被那個醋罈子知道了,我沒有一條命恐怕也只剩下半條命囉!」

  郯騫露出賊兮兮的目光,「這麼說,你是願意不用跟我打賭,就主動拿出十萬塊給我當結婚基金囉?」

  「你作夢!」一說到十萬塊,罕仲徹的表情馬上變得不一樣了。「我就是要等著你提錢給我回去,替孩子買尿布奶粉咧!

  郯騫十足把握的說:「那咱們就繼續賭下去。」

  罕仲徹哼了一聲,道:「賭啊!我還怕你啊?!」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14-8-14 05:55 PM


第七章

  為了十萬塊,郯騫拚了。

  「不對,為了十萬塊?好像在唱歌一樣,這樣說好像又不太對……嗯,應該是說,為了歆艷一生的幸福著想,我一定要努力的使出絕招,趕快在短期之內把她娶進門。」

  「你說的可是心字旁的『性』啊?」罕仲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又走進來偷聽到郯騫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你這個卒仔,還會有什麼絕招?只要一見到對面的女孩看過來時,你就腳底抹油的逃之夭夭,你拿什麼娶人家呀?」

  「你不用取笑我,這次不一樣。」郯騫挺起胸膛大聲說。

  「不一樣?哪裡有不一樣了?」罕仲徹繞著圈子左看右看,瞪著他上看下看,故作沉思說:「嗯,的確是有點不一樣,果真是老態龍鍾的老得不一樣。」

  「真的不到你老婆面前告一狀,你好像不會怕我呦?」

  罕仲徹揮開他的手說:「你行的話就別拿我老婆來壓我。」

  「廢話,你老婆當然是『壓』你,難道是『壓』我啊?」

  「啐!你說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誰管你要不要笑?我現在只管我的歆艷笑不笑,而我現在,就準備去逗她笑了,沒空在這裡跟你囉唆。」

  罕仲徹一手拉住他,「你要帶她上哪兒去?我也要跟。」

  「你別這麼厚臉皮好不好?」

  罕仲徹不肯將手放開,抓著他問,「快說,大家一起聊聊天嘛!不然我叫我老婆也一起出來。」

  「幹嘛?要拿你的小郁在我面前炫耀啊?唉!早都看膩啦!」

  「你批評我老婆?小心我跟她一起聯手搞破壞哦!」

  「小人!為了十萬塊錢,這種事情你也做得出來?」郯騫不屑的睇著他。

  罕仲徹無所謂的聳肩說:「怕我做的話,就讓我們夫妻倆一起跟。」

  「好啦、好啦!」見他一副死皮賴臉的,郯騫很不耐煩的稅:「叫你家小郁快一點。對了,那你兒子呢?」

  「兒子?講廢話,當然是一起帶去啦!」罕仲徹一臉的理所當然。「他可是我的命根子耶!」

  「哼!以為生一個下面多了那一根的就很了不起呀,動不動就抱出來獻寶。」

  「是啊!羨慕嗎?」罕仲徹笑得連眼睛都瞇起來了。

  「羨慕什麼?男的帥、女的俏,將來我跟歆艷兩個,一定會生出比你兒子還要強一百倍的兒子來。」

  「哈!強一百倍?說什麼到結婚了才要碰人家,婚都還沒結呢!就想要生小孩,哼哈!」罕仲徹不斷譏笑。

  「好了,你少囉唆,快去打電話啦!」

  ※※※※

  「噢……噢……別哭噢!」罕仲徹抱著不停哭泣的兒子一直搖。「乖噢……小寶貝,不要哭囉……爸爸搖搖噢……」

  郯騫看著眼前的景象,罕仲徹是抱著哭個不停的嬰兒一邊走一邊搖,而他的老婆小郁則是手忙腳亂的一下倒奶粉、一下倒開水、一下又是用力的左右搖晃奶瓶,他真是哭笑不得。

  唉,好好一個晚上的約會,原以為能夠跟歆艷兩人度過非常羅曼蒂克的燭光「宵夜」,誰知跟來了三個大小不一的超亮電燈炮!

  「小郁,妳牛奶是泡好了沒?」罕仲徽就快要「支持」不住了。

  小郁倒了一滴牛奶在手背上試試溫度,連忙說:「好了、好了。」

  由於是第一胎沒有經驗,加上沒有老人家教導,所以一遇見小寶寶肚子餓得哭鬧,一對夫妻總是自亂陣腳,差點跟著孩子一起哭。

  「別哭了嘛!乖噢!奶奶就快泡好了。」罕仲徹對著哭得滿臉通紅的兒子說。「我來喂。」他搶過奶瓶,一口就塞進孩子的嘴巴。

  「嗚哇——」

  孩子死都不肯將奶瓶的奶嘴含住。

  「嗚哇——嗚哇——」

  郯騫被他們一家三口氣得快要冒火了。

  「讓我來試試看,可以嗎?」雲歆艷看著他們夫妻問道。

  小郁笑著說:「不好意思啦!我們來就好了。」

  「沒關係,就讓郯騫未來的老婆試試嘛!」其實罕仲徹也是被孩子哭得快要抓狂了,像丟垃圾般,幾乎是用拋的將兒子扔過去。

  雲歆艷一將孩子接過手,奶瓶一塞,他竟然乖乖開始喝起奶來了。

  她看著懷中的小嬰兒,一臉圓嘟嘟,鼓著兩個腮幫子一上一下,小嘴吸得嘖嘖地發響。

  罕仲徹一臉驚訝的對著老婆說:「小郁,妳看到了沒有?我們兒子居然不哭了,而且還喝得這麼大聲!」

  小郁也很驚訝的點頭,「是啊!我們總是要哄了好久他才喝,怎麼雲小姐一抱,他就這麼乖呀?」

  「不看看是誰在抱他!」郯騫神情炫耀的說:「有我這麼漂亮的老婆來哄孩子喝奶,有誰不賣她面子的。」

  雲歆艷含羞的瞄他一眼,俏聲的說:「誰是你老婆啦!喂!我警告你哦!你可別再亂說話,小心以後我都不理你了。」

  「枉費我這麼愛妳,妳竟然會為了這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而不理我?」郯騫裝出一副受了傷的表情說。

  「別鬧啦!有人在看哪!」雲歆艷又臉紅了,她發覺自己最近實在真是容易臉紅。「讓我專心喂寶寶喝奶啦!」

  罕仲徹一臉打趣的說:「噯!小郁啊!妳看,人家多恩愛啊!就連喂孩子喝奶,他們也都能夠不顧旁人的眼光打情罵俏的,不曉得這個卒仔騫,是不是又會腳底抹油、半路落跑,留給我們買單啊?」

  郯騫一點也不介意他的調侃,反而洋溢著「父愛」的笑容說:「留給你們買單又如何?那是應該的,誰教你要帶著一大一小當跟屁蟲,還要我老婆當保母餵奶,要你們付這筆KTV的小攤的,算是便宜你了。」

  「噯!你別這樣子嘛!說得讓我都尷尬了起來。」雲歆艷用手肘撞了郯騫。

  罕仲徹又大呼小叫的,「噯、噯、噯!你們看、你們看,赫!兩個人又在我面前『恩愛』起來了,赫!以為只有你會啊,哼—我也會。」他轉過頭去,雙手捧起小郁的臉,用力的「啵」了好大一聲,「嘿!你敢嗎?」

  郯騫忍受不了罕仲徹一臉的挑釁,大聲說:「我怎麼不敢?就怕你們不敢看呢!」

  「你別亂來呀!」雲歆艷一手抱著小寶寶,一手拿著奶瓶,此時她根本沒有多餘的手來阻止郯騫的「衝動」。

  「歆艷,別怕他們,要看就看,就讓他們免費參觀見習一下,我們是有多麼的『恩愛』。」

  郯騫勾起她的下顎,兩片溫熱的厚唇就將她的牢牢吸住。

  五秒鐘後,郯騫才抬起臉,他也是炫耀著說:「嘿!法國式的熱吻,怎麼樣啊?」

  雲歆艷是一臉酡紅的差點將頭埋進小娃兒的臉,跟著他一道搶著奶瓶喝奶了。

  一陣熱烈的鼓掌聲響起。

  「嘖嘖!你這個卒仔騫,現在我可要叫你豬哥騫了哦,沒想到你竟然不怕『對面的女孩』囉?」罕仲徹噘著嘴、搖頭道。

  郯騫在美女面前逞著英雄說:「現在我有了我的寶貝歆艷,我還會怕什麼?管他對面的女孩是要看過來還是走過來,我全都不怕!」語畢,他又用力的拍了胸脯。

  「你少在她面前演戲了,拍得這麼用力做什麼?又不是在拍運功散的成藥,有需要你這麼認真嗎?」罕仲徹戲謔地說,然後對著雲歆艷打小報告,「我告訴妳,妳旁邊坐的這一個男人,在大學時,是個標準的小卒仔,收到女孩子寫的情書,就嚇得像在燒冥紙,巴不得可以連灰燼都平空消失;有女孩子在偷偷看他的時候,他就怕得拿起課本將臉擋住;再有女孩子『不知好歹』過來搭訕時,哈哈!他就像穿了溜冰鞋般,一瞬間就溜得老遠;如果再有到宿舍去站崗『逮人』時,他就會學習日本人的精神,當好幾天的『忍者』。嘿!我說的絕不誇張呦!」

  雲歆艷的臉上出現一抹笑靨,她將懷中喝完牛奶已經睡著的小娃娃抱給了罕仲徹的老婆,然後說:「看不出來這樣厚臉皮的男人,還會有這麼害羞的時候。」

  「歆艷,妳別聽這傢伙亂說,當年我只是懶得理會那群小花癡而已,聽他在鬼扯!」郯騫連忙將雲歆艷摟進懷裡。「妳要相信我,我可沒有他說得這麼膽小。」

  雲歆艷羞赧的在他胸前扭動著,嬌嗔說道:「噯!你這樣抱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妳別不好意思,他們夫妻倆還不是常常在我面前又摟又親的,他們都不會覺得害臊了,妳怕什麼?」郯騫將她摟得更緊。

  雲歆艷抬起臉問,「你大學時,臉皮真的這麼薄嗎?」

  罕仲徹在一旁插嘴,「何止是薄,我看他全身上下唯一比別人厚且長的就只有毛了!」

  「真的?」雲歆艷抬頭看著郯騫。

  罕仲徹又說:「妳沒見過?」

  雲歆艷笑著搖頭。

  「不信的話,今晚回去就叫這個男人把衣服脫光了給妳看,看這傢伙身上的毛有多少。」

  郯騫拿起桌上的紙巾丟過去,笑著啐道:「要我衣服全都脫光?你當她是什麼醫生,幫我全身健康檢查啊?」

  坐在一旁笑著不吭氣的小郁,也突然開口幫著丈夫說話,「我可以作證,因為有一次我們一起去游泳時,哇!他好可怕哦!連胸毛都長得可以媲美外國人了。」

  郯騫馬上坐正身體喊道:「喂!小郁啊!妳看看妳那是什麼表情?聽聽妳那是什麼語氣?妳可不要嚇壞了我老婆哦!到時候人跑了,我沒有老婆可以抱,小心我把妳兒子賣去當牛郎哦!」

  小郁將兒子放在沙發上讓他躺著睡覺,然後主動暱在老公的懷裡仰著頭說:「我還求之不得咧!要是他年紀這麼小就懂得如何賺錢來孝敬我,我還高興咧!你有本事的話,就儘管抱去賣。」

  罕仲徹非常贊同老婆說的話,還在她身後直點頭。

  「歆艷,妳瞧瞧這對夫妻,真是死要錢,連自己的親身骨肉都捨得拿來賣錢,真是喪盡天良哦!」

  「不會啊!我倒覺得他們滿有趣的。」

  「有趣?妳說他們有趣?」郯騫大叫,連忙將她的下巴抬高。「妳可別被他們給帶壞了啊!將來我可不准妳把孩子賣掉換錢哪!即使我再窮,妳也不可以這麼狠心!」

  她睨著郯騫說:「放心啦!只不過說說而已。我銀行裡的存款,也足夠供應到孩子念完大學。」

  郯騫吃驚的瞪著她,喜孜孜地說:「那妳是答應了我的求婚囉?」

  「誰說我答應了?」她輕拍著他的胸口說。

  「是妳剛才說的呀!說妳還有足夠的能力供應我們的孩子念完大學的呀!別耍賴呦!我面前還有兩位證人可以作證呢!」

  「對、對、對,我們可以作證。」罕仲徹夫婦一同附和說著。

  雲歆艷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才要張口,郯騫就打斷了她的話。

  「歆艷,難道說,妳到現在還信不過我?」他滿臉的痛苦。

  雲歆艷慌了,她黛眉雙鎖的喊道:「我……我沒有不信你啊!你怎麼會這麼說?」

  「那妳只是不想嫁給我而已?」他臉上的痛苦轉為絕望。

  「誰說我不想嫁給你?」她叫得又急又慌。「我當然想,我一直希望能夠嫁給你!」

  雲歆艷才喊完,就看見周圍三個人,都用著饒富興味的眼神盯著她,而且還一臉莫測高深的笑容。

  原來她被耍了!

  「我剛才說的……」她抓著郯騫想要解釋。

  郯騫笑睇著她說:「我知道妳剛才說的意思,我聽得非常清楚,我也明白。兩位,都聽懂了嗎?」

  「懂,怎麼不懂,雲小姐都說得這麼清楚了,怎麼還會有不懂得的道理呢?小郁,妳聽得懂吧?」

  「嗯。」小郁點頭如搗蒜。

  「可是……」雲歆艷話都還沒說,又被郯騫給打斷了。

  「我知道,可是我還沒有正式跪下來向妳求婚是嗎?」郯騫含情脈脈地說。

  「可是……」她的話到嘴邊而已,又被郯騫故意打斷。

  「我知道,不是求婚,而是妳想要我速戰速決的買個戒指,戴在妳的手指上是嗎?其實我也是這麼想。」

  「可是我……」

  郯騫一直不讓她把話講完,就又插嘴,「我知道,可是還沒看個好日子是嗎?那妳放心,回去我請人選個黃道吉日、吉時,然後把妳娶進門。」他的嘴巴笑得變得好大一張。

  罕仲徹夫妻在旁邊看著熱鬧,尤其是罕仲徹,他突然吹聲口哨。沒想到卒仔騫追女人,是這麼的窮追不捨?這種「攻勢」未免太過激烈了一點吧!

  雲歆艷真的急了,她氣急敗壞的站起來對著郯騫叫著,「哎呀!不是、不是,都不是!你能不能讓我一次把話講完?我話都還沒說,你就一個人自顧自地一直說,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卻拚命一直說你知道!先聽我講幾句話好嗎?」

  原本都在笑著的三個人,看雲歆艷的臉色好像真有點不太對勁,於是大家都不笑了,面面相覷的互望一眼,然後化為一本正經的表情看她,等著她待會兒到底想要說什麼。

  見大家都在瞧她,雲歆艷才吸了一口氣,說:「我……不是嫌棄你,我只是……只是有點擔心,擔心……擔心我們認識還不夠久,所以怕會……」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郯騫也站了起來,他握著她的雙手,信誓旦旦地說:「別怕我不要妳,除非是妳不想要我,否則我郯騫這一生,說什麼也要跟妳生死到老。」

  雲歆艷的眼淚突然像毫無預警的大雷雨般,說來就來,撲簌簌地成串滾落。她止不住淚的,哭得全身抽搐。

  郯騫激動的擁緊了她。

  「歆艷,過去妳所無法擁有的,今後我將會全部補償給妳,讓妳成為世界上最幸福、最快樂的新娘子。」

  掌聲響起,原來是罕仲徹夫婦倆。

  「雲小姐,我跟郯騫認識這麼多年,我第一次見到他對女人是這麼的認真,我絕不騙妳,也不是在替他說話,但他絕對不是跟妳隨便說說的。」罕仲徹非常嚴肅地說。

  小郁也真誠的告訴雲歆艷,「雲小姐,雖然我跟妳是第一次見面,但我還是要勸妳,如果真的有適當的結婚對象,妳為什麼不好好把握機會?」

  雲歆艷看著他們,又回頭凝睇郯騫,右手自然地抓住胸前的衣襟,躊躇猶豫。

  「我願意用我這一生來跟妳賭,而妳,是否願意參加這場賭局呢?」郯騫發出難聽且沙啞的聲音。

  淚如泉湧的雲歆艷笑了,「我不跟你賭。」

  郯騫聽得白了一張臉。

  她笑瞅著他說:「我還沒說完,你不用緊張。我不跟你賭,但我願意跟你合夥投資,共同組織經營一個小家庭。」

  「妳……」郯騫也熱了眼眶。

  坐在一邊聽了好久的罕仲徹夫妻,也都被這一幕類似在演瓊瑤小說的故事情節一樣,眼睛不禁濕透了,就連鼻腔裡的鼻水,好像也不甘示弱的想要一同流出。

  世間就是如此,只要有緣,不論如何,總是會有相逢邂逅的一天。

  ※※※※

  這一堂課,郯騫真的從頭笑到尾,笑到下課鈴響了,還一個人站在講臺上笑得下不來。

  他猛傻笑,沒有他喊一聲下課,台下的四十位學生誰也不敢離開座位。

  一群人仰著脖子等待郯騫開口,然而在他眼裡的,一張張都是他朝思暮想的雲歆艷的臉孔。

  終於有人按捺不住的出聲了,「郯老師,我們是不是可以下課了?我想去上一下廁所耶!」

  「廁所?你去廁所做什麼?」郯騫一時還無法回神。

  急得將雙腿夾住「石門水柱」的同學皺著一張臉喊道:「當然是去尿尿!不然沒事我跑去廁所幹嘛?」

  「對哦!是去尿尿哦!」他一臉的恍然大悟。

  這位學生幾乎要哭出來了,「老師,那我是不是可以去了?」

  「可以啊!你快一點去,免得尿在褲子上。」郯騫揮揮手說。

  同學倏地衝了出門。

  看見他飆出去的背影,郯騫又在傻笑了。

  台下的學生開始起來走動,然而郯騫還站在講臺上不願下來。

  一個學生走到他面前問道:「老師,你今天怎麼這麼高興哪?一直看你在笑,你是在笑什麼啊?」

  「嘻嘻!我在笑我快要結婚了。」他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個老師。

  「哇!真的?」本來要離開的人,聽到後全都圍了過來。

  「老師、老師,是什麼時候?」

  「老師,我們怎麼都沒有聽你提過?」

  「老師,你跟你女朋友是怎麼認識的?」

  「老師,你們交往多久啦?」

  「老師,你怎麼都不把你的女朋友帶來呀?」

  一個個問題,郯騫被問得一句也無法作答,他還是猛笑。

  突然有人大喊,「喂!你們一直問、一直問,老師怎麼回答啊?」

  整間教室馬上鴉雀無聲,一雙雙滿是好奇又感興趣的眼盯著郯騫。

  郯騫好似在演講般,他先咳了幾聲,清清喉嚨。

  「呃……結婚日期,我們還沒確定;你們未來的師母她呢,你們也應該見過;至於怎麼認識的呢?是因為老師的這顆牙齒做的媒。」他咧嘴指著缺牙處。

  「老師,是不是上次來補習班找你的那個女的?」

  「噯!聰明。」郯騫高興的彈手指。「沒錯,就是她。」

  馬上有人發出疑問,「老師,上次你不是還罵她?怎麼又要跟這個瘋婆子結婚了?那你不是也一樣瘋了嗎?」

  「不!不是我瘋了,是我正常了。」他笑得令一群孩子毛骨悚然。

  「正常?」大家面面相覷。

  郯騫笑得都可以看見口腔內明顯的凹洞,嘴巴實在張得有夠大的,「嗯,我想要娶她,我終於正常了。」

  「老師是在說什麼啊?」台下的人又開始嘰嘰喳喳。

  郯騫樂昏頭了,「到時候老師再請你們當花童。」

  「赫!老師有沒有搞錯啊?」

  「是啊!老師,我們都幾歲了!還當花童!」

  「老師,你是不是想結婚想『婚』頭了?你以為你現在教的是國小的安親班嗎?」

  眼前的噓聲不斷,但郯騫一點也不在乎。

  他心情非常好,好到不需要坐上火箭就可以直衝外太空了。

  「看來真要找個人來選個黃道吉日了。」他對著學生喃喃自語。

  每個人都睜大眼睛,其中一個學生還說:「結婚,真的會讓一個人神經到這種地步嗎?」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14-8-14 05:56 PM


第八章

  郯騫大步邁進。

  「噯,我在忙啊!你要拖我到哪裡去啊?我還要幫病人看牙呢!」雲歆艷一路叫著。

  郯騫一進門就拉著她直走到門外的馬路邊。

  被「放鴿子」的病人,有的坐在治療椅上,有的坐在等候區的沙發上,連診所裡的兩個護士,皆用著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郯騫。

  郯騫沒有開口,只是回頭看了雲歆艷一眼。

  他的手探進口袋,瞬間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盒子,突然單膝跪下。

  雲歆艷被嚇得呆若木雞。他……他今天是怎麼了?

  郯騫將盒子遞到雲歆艷的面前說:「這周遭沒有花,我知道很沒有羅曼蒂克的情調,所以我當著所有路過的車子面前,在有月光的夜裡請求,歆艷,請妳嫁給我吧!」

  「嗄?」雲歆艷張大了嘴。

  診所的人也都學著她張嘴。

  「我在跟妳求婚,讓我把這枚戒指套進妳的手指頭裡吧!」郯騫雙瞳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雲歆艷張開的嘴一直閉不上。

  診所裡的人,一直都跟著雲歆艷做著相同的表情。

  「妳不說話,就代表妳同意了?」郯騫緊張的直盯著她。「既然妳沒有做什麼動作來『表示』,那請妳將手伸出來,讓我幫妳戴上戒指。」

  郯騫打開紅盒蓋,主動牽著她的手。

  雲歆艷像個軟綿綿的布娃娃,就連手指都像是被人給抽光了骨頭似的,一點力道都沒有。

  郯騫順利將戒指套上。

  「哇!恭喜、恭喜……」

  診所內的人不再學雲歆艷的表情了,反應出掌聲及恭賀聲。

  郯騫別過頭,朝診所裡的人點頭笑著。

  他站了起來。

  雲歆艷還在張嘴發愣。

  「歆艷、歆艷,妳怎麼了?太高興了嗎?」他撫摸著她的下巴問。

  聽見他的呼喚,雲歆艷才將目光對準他。

  「歆艷,從現在起,妳就是我一個人的了。」他的聲音煞是好聽,真的柔得似水。

  她卻用著疑惑的眼神望著他。

  「從剛才到現在妳一直不出聲,是因為太高興了嗎?」

  雲歆艷還搞不清楚狀況,她訥訥地出聲問道:「你剛才在做什麼?」

  「向妳求婚哪!」他從昨天就一直笑到現在。

  她聲音不太穩定,感覺有些飄飄的,「不是,我問的不是這個,而是你剛才……拿什麼東西套在我的手指上?」

  「訂婚戒指啊!」他還在笑。

  「訂婚戒指?」雲歆艷自然的垂下頭看著右手的無名指。「這就是我的訂婚戒指?」

  郯騫在她臉頰上啄了一下,說:「妳不喜歡嗎?沒關係,那待會兒我帶妳重新去挑一個妳喜歡的。」

  「不是不喜歡,而是……」她還在瞪著那枚非常耀眼的戒指。

  郯騫望著她一臉的失神,他緊張的間,「妳人不舒服嗎?要不要我現在就帶妳去醫院?」

  「不用了,我只是還在懷疑……我真的已經跟你訂婚了嗎?」雲歆艷恍恍惚惚地瞅著他。

  郯騫一笑,「當然,如果妳是嫌剛才的氣氛不好、地方不對,等妳忙完時,我再找個有情調一點的西餐廳,重新向妳求一次婚。」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真的確定……你……要我?」

  郯騫突然一個擁抱,將她緊抱著說:「要妳,我當然要妳,從妳將我的牙齒拔掉的那一天,我就決定要妳了,因為我要妳用一輩子的愛,來還我缺了的這顆牙。」

  「哇!好浪漫哦!我也好想跟雲姊一樣,有這麼一個男人來向我求婚。」小護士握著自己的小手,一臉羨慕的說。

  雲歆艷別過頭去,羞窘的驚呼一聲,「啊!有這麼多人在看!真的羞死人了,你剛才怎麼不早說?」她將頭埋於他的胸膛。

  「冤枉哪!我怎麼會沒有說?是妳自己沒有把我的話給聽進去的,妳還要怪我!」他的下顎抵著她的頭頂。「別害臊了,大家都看了好一會兒,看都看了,有什麼關係,除非妳想要趕病人走。」

  雲歆艷一聽「病人」兩個字,她馬上就忘了羞澀,慌張的直喊道:「糟了!我居然忘了正在幫病人看牙齒呢!」

  郯騫往後退了一步,因為雲歆艷一把推開了他,頭也不回的直衝進診所裡去了。

  ※※※※

  雲歆艷今天被迫休診一天,理由就是郯騫的動作太快了,真是快得可以用「速戰速決」四個字來形容,昨天訂婚,今天中午就急著帶她去法院公證結婚。

  既然他這麼的心急,雲歆艷只好順著他的意。

  但雲歆艷提議,因為郯騫跟她兩人都是孤兒,不想要讓朋友們破費,所以並沒有印喜帖宴客驚動他人,只在報紙上登了一個小小篇幅的啟示,告知認識他們的朋友們知道。

  卻有三個很不識相的人,在他們吃過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回到家後,居然一家三口跑到郯騫的小公寓內,說什麼他們這對夫妻太不懂得做人,竟然連如此要好的朋友都不通知,連喜酒都吝嗇請一桌來吃吃喝喝。

  所以,罕仲徹厚著臉皮告訴郯騫,朋友就是要有福同享,他決定今晚一家老小要陪伴一對新人共度新婚之夜。

  郯騫聽了臉都綠了,然後轉紅、轉白,又轉黑。

  一屋子嘈雜的聲音。

  罕仲徹的埋怨聲不斷,小郁恭賀的笑聲連連,就連他們的兒子也參一腳,哭哭啼啼的。

  郯騫快要發飆了。

  「罕仲徹,你聽好,我限你三秒鐘之內,抱著你兒子、牽著你老婆離開,否則……」郯騫指著他的鼻子大叫。

  「否則怎麼樣啊?」罕仲徹悠哉、悠哉的問,「不離開的話,你今晚的『宵夜』就吃不成了是嗎?」

  小郁跟雲歆艷互望,兩個女人都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宵夜?什麼宵夜?難道郯騫每天晚上都有吃宵夜的習慣?這樣以後冰箱裡可得要隨時準備一些食物了。雲歆艷暗忖。

  郯騫忍著怒氣,他可不想破壞今天美麗幸福的氣氛。

  「真的不走?」他瞇起眼睛問。

  罕仲徹將兒子放在床上,說道:「嘿!我是好意帶我老婆過來恭喜你耶!而且還抱著我兒子過來,給你們『壓床』哪!聽說新人床要一個小男孩先躺一下,這樣將來才會生一個胖嘟嘟的兒子來,還嫌我雞婆啊?除非你想生一個下面短了你一截的小娃娃!」

  他的話讓雲歆艷臉紅了,馬上低下頭,轉過身。

  小郁瞪著罕仲徹說:「喂!老公,你說話別老是這麼不正經好不好?你哦!實在有夠色的。」

  他拋了個媚眼給老婆,笑嘻嘻地說:「如果我不夠『色』的話,今天妳還會要我嗎?」

  小郁笑著啐道:「神經!」

  郯騫實在看不下、也聽不下去了。

  「夠了沒有?今天是我結婚還是你們結婚哪?在我面前打情罵俏?要說肉麻的話回你們家去說,我這裡不歡迎。」他推著罕仲徹走到陽臺。

  「噯!郯騫,我終於認清你了,我怎麼會和你這種重色輕友的人做朋友?」罕仲徹回頭叫著。

  「對,我郯騫平日就是不重色,但今晚不同,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我想要跟我老婆恩愛一下,你沒事過來搗什麼蛋呀!」郯騫推著雙手抓著欄杆不放的罕仲徹。

  「呦,瞧你猴急的。」罕仲徹戲謔地說。

  雲歆艷走到客廳便聽到了他們大聲的嚷嚷,害她又臉紅了。

  「等等,你先別走。」郯騫突然想到。

  「怎麼?突然覺得我很重要,發現我這個人不可缺少啦?」

  「你少往臉上貼金了!叫住你,是要提醒你,記得把你的兒子抱回去。」

  小郁正巧抱著兒子走出來,她笑睇著罕仲徹說:「好了啦!老公,我們回去啦!別在這裡湊熱鬧了,走吧!」她伸出一隻手推著罕仲徹,「快啦!難道你還想在這裡『觀禮』不成?」

  罕仲徹露出一個「也是可以」的表情,曖昧的說:「對呀!我怎麼沒有想到?我的好老婆,感謝妳提醒我。」

  郯騫先出去打開大門,笑著怒斥,「可以!我就先把你們一家三口剁成肉醬,當作我們的結婚禮金。」

  「呦!那還得了?我寶貝的就是這個多了一截小肉肉的兒子啊!」罕仲徹裝出一副好害怕的模樣,抓著小郁的手就跑出大門,「快走、快走,這個沒人性的傢伙,要剁肉醬就去『剁』他老婆。」

  郯騫目送他們下樓,他站在大門邊笑道:「小郁啊!回去好好管管妳老公吧!一天到晚就只會說些沒營養的黃色笑話。」

  小郁卻是夫唱婦隨的,說道:「你就錯了,我愛上的,就是他的這一點哪!」

  「哈哈哈……」

  樓上樓下均傳來了笑聲。

  郯騫關上門。

  郯騫進來了。

  雲歆艷卻嚇得躲進臥室裡去了。

  看見那張鋪著粉紅色床單的雙人床,她抓著衣襟,想要平緩那一顆怦怦跳個不停的心臟。

  「歆艷,妳終於屬於我了。」郯騫抱住她,深情的說。

  她聽了臉紅心跳。

  「我沒有給妳一個隆重的婚禮,妳會怪我嗎?」他用充滿柔情的眼神凝視著她。

  她聽了輕輕搖頭。

  「妳……愛我嗎?」他問得連聲音都在顫抖。

  她聽了緩點螓首。

  「我想要聽妳說。」郯騫霸道地說。

  她聽了猛搖著頭。

  「不想說?」他聲音變得沙啞。

  雲歆艷這次沒有做任何表示。

  「唉,好吧!既然妳不想說,我就不勉強了。」他假意嘆氣。「那妳就直接用做的來告訴我,妳『愛』我吧!」

  「啊!」她驚呼一聲,因為她整個身子被郯騫給推倒在床上。

  郯騫吻著她的唇說:「如果妳待會兒也能叫得跟現在一樣大聲,我聽了一定會更加興奮。」

  「你討厭!」她一推,卻不小心扯落了他上衣的紐扣。

  郯騫訝異的看著掉落在地上的鈕扣。

  雲歆艷卻嚇呆了。怎麼她才輕輕一推,鈕扣就……

  郯騫驚訝的睜著眼說:「赫!沒想到我老婆竟然比我還急?急得不一顆顆解開,居然用扯的?」

  「人家是不小心的啦!」她嬌嗔道。

  他邪肆一笑,「我知道妳是不小心的,只不過剛才是故意的而已。」

  雲歆艷紅霞滿臉的。「人家跟你說是不小心就是不小心,你幹嘛要胡說!」她噘著嘴兒。

  「既然是不小心,那老公可不可以再要求妳一次,再表演一次不小心給我看哪?」他主動抓著她的手。

  雲歆艷想要抽回手,卻被他牢握。

  「幫我解開它。」郯騫又開始用著渾厚的聲音誘惑她。

  原本使力的雙手無力了,雲歆艷整個神智又向他傾了。

  「我想要妳將我的襯衫脫下。」他再次誘惑。

  她已沒了意識,真的照著他的意思做。

  雲歆艷緩緩地解開紐扣、脫去襯衫,呈現在她眼前的,真的是一片廣闊而且鬈曲的胸毛。

  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睜著,她用不知是讚嘆還是驚訝的口吻叫著,「哇!你身上的毛……還真多耶!」

  郯騫寵溺地失笑著,「妳喜歡嗎?」

  雲歆艷的十指一直把玩著他胸前的毛髮,咬著嘴唇竊笑。

  「哈哈!好好玩哦!」她笑得好開心。

  「我這一輩子,都只讓妳一個人玩,好不好?」他趴下去壓住她。

  「噯!你起來嘛!」雲歆艷嘟起小嘴,不滿意的叫著,「你這樣壓著,我就不能夠玩了啦!」

  郯騫愛憐的凝睇她,用左手撐在床上,挪出空間來。

  「這麼好玩嗎?」郯騫問道。

  「嗯,好好玩。」她躺在床上直點頭。「嘻嘻,怎麼會這麼多毛呀?」

  「妳看了會怕嗎?」

  她玩得好起勁,「怎麼會?好玩得很哪!噯!你的胸毛長得可真多耶!」她一撮、一撮的將它們抓起。

  「我還有個地方,比這裡的毛還多。」他壞壞地一笑。

  雲歆艷好奇且興奮的睜大眼睛看著他問,「在哪裡?」她抓著他直喊,「我要看、我要看!」

  「是妳說的哦!」郯騫露出一臉的賊笑。

  「嗯!」她的小腦袋瓜子一直點著。

  他笑得更加不懷好意了。

  「要看的話,就要自己動手。」郯騫起身坐著。

  「動哪個地方?」她愣愣地問。

  「哪個地方就要妳親自去找答案囉!」郯騫故作神秘。

  雲歆艷不再多加細想,為了滿足好奇心,於是主動當了一個「豪放女」,開始褪他下半身的衣物。

  丟了一地的衣服、長褲,她卻突然不動了。

  「怎麼不脫了?」郯騫望著她突然停止動作。

  雲歆艷別過頭,囁嚅地說:「你現在、現在……只剩下……內褲了。」

  「是啊!就只剩下內褲,為什麼妳不再脫?」郯騫明知她是第一次,卻故意引導讓她主動。

  她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細如蚊蚋地說:「內褲……內褲……我……我不想看了。」

  郯騫一把脫去內褲,自動在她面前全身赤裸。

  「妳不好意思脫,就讓我自己動手。歆艷,轉過頭來看著它,這個將要與妳生活一輩子的東西。」他雙手攀在她滑嫩的粉肩。

  她聽話的轉過頭,卻用雙手遮住了臉。

  「在我面前不必這麼害羞,把手放下來,這樣捂著眼睛,妳怎麼會看得見呢?」郯騫輕拉下她的手。

  她的雙手被他拉下來,但她卻緊閉雙眼。

  「來,聽我的話,睜開妳的眼睛,它並不是長得很可怕。」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

  雲歆艷先偷偷地睜開一隻眼睛。

  「哇!」她一聲驚喝,另一隻閉著的眼睛睜開了。「哇!你這裡真的有很多的毛耶!」

  郯騫笑呵呵地揉揉她的頭。

  雲歆艷因好奇而忘了害羞,她又開始抓著一根根的黑毛扯動。

  他原以為她會非常害羞,誰知她卻玩得像個小孩。

  因她手中溫度的傳導,他的男性象徵開始起了變化。

  像被人輸送進熱氣般,它逐漸膨脹。

  所有的血液亂了方向,到處竄流。

  它開始不安的顫抖。

  郯騫有了莫名無比的衝動。

  「噢……」呻吟就從他的口中自然發出。

  雲歆艷抬頭奇怪的看著他問,「我弄痛你了嗎?」

  他閉上眼睛、深鎖眉頭,猛地吸了一口氣,說:「沒有。」

  「那你剛才幹嘛叫出那種怪聲音?」她在研究著他的表情,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在騙她。

  郯騫憋著氣回答,「沒事。」老天,她怎麼會讓他這麼敏感?

  郯騫一個抽搐。

  他的大腦發出訊息——他想要她。

  就在今晚。

  就是現在。

  郯騫欺身向前,瘖瘂地說:「歆艷,別玩了,我已經忍不住了。」

  雲歆艷瞅著眼前昂揚的碩大,愕然到不會說話。

  他趁著她閃神的當頭,褪下她的衣褲。

  跟他同樣的茂密呈現眼前,郯騫暗暗咋舌、怦然心動。

  「我說過,在新婚之夜,我一定會要了妳。」他埋頭朝著粉紅小巧的椒乳含去。「歆艷,我要妳……」

  「哦……」麻麻癢癢的感覺泛起,她不禁呻吟。

  他的手由上往下滑去。

  「唔……」她也起了痙攣,乏力呻吟著,「哦……哦……」

  熱情的郯騫,手掌捧著她的雙峰吸吮,開始實踐他的諾言,「我現在就要妳!」

  挺著的直豎,漸漸地朝著幽谷一寸寸地深埋。

  「啊——」兩人皆發出聲音。

  它,終於沒入了。

  就在今夜……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14-8-14 05:57 PM


第九章

  「別這樣,待會兒我還得到診所。」雲歆艷躺在郯騫的身邊,一直閃躲。

  「可是我真的好想再要妳一次。」

  「不可以……我真的不行了。」她整個人蜷縮得像隻紅蝦。

  郯騫扳開她的雙手壓在她的頭頂上,粗啞的在她耳際說:「妳壞得一直在誘惑我,妳卻又跟我說妳不行了?我不管,誰教妳的身軀這麼的誘人。歆艷,我真的想要妳。」

  「哦……」她的頸子被他吮出一個紅印。

  郯騫再次發出粗嗄聲間道:「想要我嗎?」

  「唔……」她的靈魂又將要被他吸出殼般。

  一手直摸著她一身的赤裸,從昨晚他就不再讓她穿上衣服,手指又邪惡的滑向她的花心旋轉。

  「啊!別再揉它了……」像被電到的酥麻漸漸升起,令她不勝而吟哦。

  郯騫又是一個邪笑,「它讓妳有了感覺了是不是?」

  「嗯……別揉了……哦……」她微張著嘴吐吶。

  他明知故問,「為什麼叫我別揉?」

  「啊……啊……」

  郯騫吻住她的唇,「這算是回答嗎?」

  花心已被揉得紅腫,雲歆艷的模糊囈語一直傳出。

  「快,我要聽妳說妳想要。」郯騫的鼻息一直吐著熱氣,他被一股來勢洶洶的慾火燙傷了全身。

  她還在做最後的掙扎,「不行,我還要去診所,你不能害我今天無法下床走路啊!」

  「我們昨天才剛結婚,難道妳就不能再多放自己一天假嗎?」說話的同時,郯騫悄悄將手指滑入穴裡。

  幽穴馬上有了被撐開的感覺,她直覺將它緊縮,緊緊包裹著它。

  雲歆艷身子的痙攣始終沒有停過,她無法將話說完整,斷斷續續的,「我再放假……那……那些……病人要……怎麼辦?」

  「難道妳就狠心不管我會怎麼辦嗎?」他的指頭開始抽插。

  「你好自私……」雲歆艷的大腿出賣了她,因為正在向外撐開,這讓郯騫更加容易進出。

  下體流出的淫水不僅沾濕了他的指頭,而且還接連湧出。

  「小壞蛋,妳比我還要自私,妳根本就不管我正痛得快要炸開了。」

  淫水聲伴隨著郯騫的埋怨,他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深。

  「哦……哦……」她真的也起慾望,被他撩撥得幾乎要思緒抽離,不顧一切叫出放浪的嬌喘,「啊……」

  「妳都叫得這麼大聲了,還不說妳想要嗎?」

  「人家……」她平坦的下腹整個收縮,就連腳趾頭也縮得僵硬。

  他嘎聲的問,「人家怎麼樣?」他低頭輕囓著她的飽滿,上下兩排的齒印馬上呈現出來。

  「別咬我……」雲歆艷亟欲閃躲。「別再逗我了。」

  「這麼說是要我停止,而它馬上進入?」郯騫將臀抬起,再往下對準的抵著她的穴口說。

  「你不要跟我裝傻。」她那兒似乎也在出賣她,竟然自動的抵著它,幾乎要一口將它吞進。

  「是不是裝傻,讓它進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郯騫騰身一挺,直搗黃龍。

  「啊……」雲歆艷又叫出動人心弦、攝人魂魄的嚶嚀。

  他不再浪費時間徵求同意,直接用動作來找尋答案。

  他帶領她翩然起舞,臀部擺動著,讓她忍不住地跟著一起陷入……

  ※※※※

  雲歆艷被郯騫「蹂躪」了整整五天的時間。

  郯騫除了到大門口拿送來的披薩,他可以說是沒有再離開主臥室,雲歆艷更是不用說了。

  沒想到郯騫竟然是這麼的「霸道」,「黏」她黏得除了讓她去臥室內附設的洗手間,其餘時間根本「蠻橫」到不讓她離開那張大床。

  她診所的大門深鎖了數天,他也跟著「曠課」了好幾天。

  雲歆艷真被郯騫過人且超強的精力嚇到。原來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竟然一天可以來上個七、八次,而且一點也不疲倦的。

  她雙腿酸得跌跌撞撞地下床,後來他乾脆抱著她進浴室。

  雲歆艷又是一身香汗淋漓,郯騫同樣也是汗流浹背。

  「來,我抱妳。」

  郯騫讓她稍微喘息一會兒,才將她身子橫抱起。

  「騫……你可不可以……別再……那個了?」雲歆艷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躲在他的頸窩邊說。

  「別再什麼?別再幫妳洗澡嗎?」郯騫彎腰,輕輕將她放進已經熱水滿滿的浴缸裡。

  「哎呀!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麼。」她嬌羞的睨他。

  郯騫一同進入浴缸內,坐在她的背後說:「是嗎?那我怎麼沒看見剛才妳在指什麼地方?」

  「喂!」雲歆艷佯裝生氣的在浴缸內踢腿。

  「好、好、好,別氣、別氣。那妳指的是這裡嗎?」他的雙手從後繞向她胸前,指頭夾住她的乳尖問道。

  「你……」她的乳尖馬上挺立,真是非常敏感。

  郯騫又開始囓咬著她的頸部。「我知道這幾天真的是把妳給累壞了,但我真的忍不住,一看見妳的身體,就會讓我不由自主的想要進去妳的裡面。歆艷,我真的好愛妳。」他上下移動著唇。「讓我每晚都愛著妳,可以嗎?」

  她閉著眼享受這種異樣的感覺,浴室內的熱氣使她昏昏欲睡。

  郯騫伸出舌頭舔著,一直將舌尖舔到她的耳窩裡轉圈。

  「歆艷,我真的希望能夠每天愛妳,答應給我,好不好?」他向她的耳朵吹氣。「說妳願意好嗎?」

  整個室內霧濛濛的,也蒙住她的神智,她居然氣若遊絲的說:「我願意。」然後整個人往後一躺,就靠在他的胸膛。

  「唉!」一聲嘆息,郯騫感動的抱著她,掌心中握著一對飽滿的乳房,低啞著聲,感嘆道:「歆艷,我郯騫何德何能,此生是如何的幸福啊!竟然讓我遇見了妳,又能夠娶妳為妻。歆艷,我要妳永遠記住,我是這麼、這麼的愛妳……」

  「嗯,你放心,我會記住一輩子的。」一陣倦意襲來,雲歆艷慢慢地合上了雙眼。

  ※※※※

  「赫!你終於願意『出來』見人了啊?還是你的良心太難吃,被野狗給叼回來還給你了?」

  郯騫一進補習班,馬上被罕仲徹糗了一頓。

  但他洋溢著「性」福的笑容說:「我懶得跟你計較。」

  「是哦,看你擺明著很『性福』的樣子,是懶得跟我計較哦!因為你已經『吃』得非常飽了嘛!所以不會跟我『喊餓』了是不是?」

  郯騫送他一記白眼,「你一天不說黃色笑話是會死啊?!」

  「噢!原來我剛才說的是黃色笑話呀!」罕仲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皺眉頭思考,「那我換個方式問好了,請問我們的郯老師跟郯師母,這幾天的相處是否『恩愛』呀?」

  「啐!你管我有沒有恩愛!我倒要問你,你跟你老婆恩愛時,有沒有被旁人打攪啊?你那個寶貝兒子有沒有哭著跟你喊『暫停』哪?」

  罕仲徹頭一斜,倒退一步,表情做得好誇張。「哇!沒想到有人說黃色笑話說得比我還要深奧啊!佩服、佩服,真不愧是個大學畢業生。」

  「你少在那跟我咬文嚼字了。」郯騫走進辦公室,「這幾天有沒有什麼事?」

  罕仲徹尾隨在後,他吊兒郎當的說:「就算有事,我也不會去打擾到你們夫妻的『好事』。」

  「嗨!你想來上課啦?」郯騫請來的代課老師笑著跟他打招呼。

  「是啊!再不來的話,我這個位置恐怕要被你給佔走囉!」

  代課老師拍拍他的肩,「恭喜啊!」

  「是該恭喜。」

  罕仲徹卻在一旁搗亂,「跟他說恭喜幹嘛?像他這麼偷懶只懂得在家裡享受的男人,有什麼好恭喜的!」他故意裝得很不屑的說:「哼!有了妻子就忘了銀子,光抱著老婆睡覺就可以不必吃飯了。」

  「怎麼樣?這幾天你是慾求不滿嗎?講話酸溜溜的。」郯騫審視著罕仲徹那張臉。「嗯,好像也不是啊!瞧你一副縱慾過度、幾乎要脫水的模樣,還是你的小郁嫌你不夠『神勇』啊?」

  罕仲徹哼道:「哎呀!別騙人沒有娶遇老婆啦!得意什麼。」

  「噯,沒錯,我就是很得意,你怎麼樣?」有了雲歆艷之後,郯騫心情轉變了許多,漸漸變得多話了。

  「郯騫,改天帶你老婆出來吃飯,認識、認識一下嘛!」代課老師說。

  他笑著將手搭在代課老師的肩上,五指用力一捏,「沒問題,改天大家一起聊聊。」

  「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麼?罕仲徹,你別忘了,我結婚那天你還故意帶著一家老小到我家裡搗亂,這筆帳我都還沒有跟你算呢!今天你還有膽子跟我叫著你也要去,你是『插花』大隊長啊!」

  罕仲徹正經的搖頭道:「這位施主,你所言差矣,本人不是插花大隊長,而是『勁量』二十四小時的永續電池。」

  「哈……」代課老師笑得好大聲。

  郯騫也笑了。

  三個大男人,一同坐著交換彼此的婚後心得。

  ※※※※

  現在郯騫不會再為了吃飯而大傷腦筋了。

  雲歆艷總是會在空檔的時間去超市買些肉、菜回來,總在吃飯時間之前,用著微波爐煮好四菜一湯,再等著郯騫開車接她一同回家吃飯,幸好他的補習班與住處離診所不會太遠。

  看著她掀開熱騰騰的微波餐盒的蓋子,空中出現了一縷縷白熱的煙霧,飄上了濃郁的香氣,讓他每每食慾大增。

  郯騫嘴裡嚼著清蒸鱈魚,他讚美的說:「還是我老婆煮的菜好吃,外頭那些小吃店的東西我都已經吃膩了,幸好我聰明,曉得早點把妳這位大廚師給娶回家。」

  「你少拍馬屁了。」雲歆艷笑睇著他說。

  「什麼拍馬屁,我說的可是句句實言哪!老婆,妳不信啊?不然改天叫那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罕仲徹過來嘗嘗,就知道為夫的沒有說謊。」他又張口吃進好大一塊牛肉。「嗯,連這蔥爆牛肉都可以用微波爐煮得這麼鮮嫩,功夫實在厲害。」

  雲歆艷斜睇著他,「夠了!每餐吃飯每次講,這個殷勤未免獻得太勤快了吧!」

  「當然要獻殷勤啦!不然改天我老婆不煮飯給我吃了怎麼辦。」

  「除非你嫌棄,不然我怎麼可能不煮呢。」

  郯騫突然放下碗筷,一臉正色的說:「歆艷,我真的謝謝妳,妳讓我享受到家的感覺,讓我得到家人的親情,讓我深深感受到今後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我真的要感謝妳。」

  雲歆艷也放下碗筷,她主動握住他的雙手,說:「我也要謝謝你,是你讓我不再畏懼有家人的感覺,是你讓我不再害怕組織家庭的那份恐懼,是你讓我覺得原來跟相愛的人一起生活的那種滋味是多麼的甜蜜。此生我也不會再是孤孤單單了,有你相陪到老,我死也無憾。」

  「這也是我想要告訴妳的話。」郯騫反握住她的手,聲音有些哽咽。

  雲歆艷感動得熱淚盈眶。

  他拍拍她的手說:「好了,既然我們兩個都已經謝過完畢了,那就繼續吃飯吧!」

  她噗哧一笑,「你當剛才我們是在演講啊?還謝過完畢?」

  「都可以啦!不然就說我們一起禱告完畢,感謝上帝,這樣謝完了不是就開始可以吃飯了嗎?」

  她滿含愛意的黑眸睇了他一眼。

  郯騫突然想到,「歆艷,每天讓妳這樣來回奔波,要忙診所裡的事,又要忙著回家做飯,我實在有些過意不去,太累的話就不要勉強,我們到外頭吃也是可以的。」

  「不累,我真的一點都不累,能夠親手煮飯給我愛的人吃,對我來說是一種享受,而不是苦不堪言的折磨。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要剝奪我的這項權利,好嗎?」她含笑地說。

  郯騫深呼吸,再嘆口氣,他的雙瞳也充滿著濃濃的情意,嘴角也噙著心疼的笑意,他輕輕搖著頭。

  「我的傻歆艷。」他發自內心的微笑說。

  雲歆艷卻皺起鼻子,嘟起嘴巴不滿的嬌嗔說:「哼!你說我傻,你才比我更傻呢!」

  「怎麼說呢?」

  「如果你沒有比我還要傻的話,又怎麼會娶我這個傻瓜呢?」

  「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好。」

  「好了,不要笑了,快點吃飯吧!不要每次一餐飯總是要吃到中午兩點了還吃不完。」

  郯騫拿著碗筷、搖著身體撒嬌說:「老婆,不要一直催人家嘛!我現在如果不多看妳幾眼的話,還得等到吃晚飯時才能夠再見到妳耶!」

  「那也不過相隔四個鐘頭的時間啊!」

  他叫著,「四個鐘頭!很久了耶!」

  「你要是再每天拖拖拉拉的,那我就不回來煮晚餐給你吃,就讓你再多等上幾個鐘頭。」

  「好、好、好,妳千萬不能夠這麼做啊!我快吃、我快吃。」

  他突然拍著胸口直咳,因為他端著白飯猛往嘴裡扒,差點被飯粒噎著。

  雲歆艷笑斥,「你怎麼像個小孩?叫你吃快一點又不是要你吃得吞不下去,你幹嘛這麼認真嘛!」

  他連忙舀著湯喝,一張臉漲得通紅。

  「噢……差點就再也吃不到我老婆煮的飯了。」他的喉嚨、嘴巴,終於有「空間」可以讓他說話。

  她再斥責,「瞧你胡說八道的!」

  「好,我不說話,我繼續吃我的飯。」郯騫又突然哀叫了一聲。

  雲歆艷一臉緊張的,「怎麼了?」

  「飯粒又掉進那個牙洞裡面了。」

  她的肩膀垂了下來,鬆了一口氣說:「你別動不動就嚇我好不好?你老是喜歡亂叫、亂叫,沒病也給你嚇出一身病來。」

  「我是怕妳無聊,想要給妳一點驚喜嘛!」郯騫嘟著嘴巴,開始用著舌頭舔著那飯粒。

  「還沒有弄出來嗎?」

  郯騫嘴裡忙著,所以無法說話。

  「你要不要先去漱漱口?」

  他的舌尖很努力的想要「勾引」飯粒。

  「你呀!早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要你趕快把牙齒做上你就不聽,看吧!每次吃東西就被塞住,這樣你的傷口會不容易癒合的。」雲歆艷真的不知該怎麼說他了。

  郯騫嘴巴一咧,「好了,它終於『出洞』了。」

  「你到底什麼時候過來診所弄牙齒?」

  郯騫聽她又在叫他裝假牙,他就開始找藉口了。

  他看了一下手錶說:「噢!我快要來不及了,待會兒我還要上課,等我有空再說吧!」

  郯騫慌張的將碗筷一放,就急著想要開溜。

  「你給我站住!」雲歆艷及時抓住他的手腕。「你坐下來。」

  郯騫嘴角一垮、肩膀一垂,一臉的苦瓜相。

  「為什麼總是在我提到你的牙齒時,你才會說你已經來不及了呢?」這回雲歆艷說什麼也不放過他。

  「沒這回事啊!妳不要這麼敏感嘛!我的歆艷老婆。」郯騫又在想著有什麼好計謀可以「逃難」。

  「你別叫得這麼好聽。」

  「不然我叫難聽一點,我……」

  雲歆艷馬上打斷他的話,「別跟我說什麼我不我的,現在你跟我說個正確的時間,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要去診所?」

  她的問題真讓他胃裡的食物難以消化。坐在對面的郯騫,又開始有了「好久不見」的那種恐懼感,恐懼著「對面的女孩看過來」了。

  「我數到三,你快點說。一,二,三!」她一雙美眸瞪著他。

  早在雲歆艷數著「一」的時候,郯騫就腦袋空空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14-8-14 05:59 PM


第十章

  「歆艷,妳真的要這樣做嗎?」郯騫的眼神呆滯,他又搓搓臉頰,哼了一聲,「唉!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難道妳就不能放了我嗎?唉!難道妳當牙醫已經當得著魔?當上癮了?」他半垂著脖子,又大口呼吸、大聲嘆氣。

  「喂!你是哪根筋不對?才新婚幾個月的時間而已,就聽你在嘆氣啦?」

  這個罕仲徹真是陰魂不散,只要他在自間自答、哀聲嘆氣的時候,就會無聲無息的冒出來!

  郯騫想要開口講話,但看罕仲徹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他的話就跟著他的口水一起咽了下去。

  「噯,說嘛、說嘛!」罕仲徹表現出一副非常渴望看戲的態度問道。

  郯騫被問得很不耐煩,他不悅的說:「別推了好不好?」

  「那你快說呀!」

  「我幹嘛要說給你聽?你這個沒人性的傢伙,成天只會叫我卒仔騫,說了再等你來笑我啊?我不說。」

  「哎呀!這次我不笑你,我對著這個……」罕仲徹的眼珠子一直轉,他突然看見桌上的東西,便指著它說:「我對著這個煙灰缸發誓,我罕仲徹如果再笑你的話,那我就……我就……」

  「你就跟我一樣當個『無齒之徒』。」

  罕仲徹一個拍掌說:「可以,我就跟你一樣,馬上掉一顆牙齒,這樣你總可以說了吧?」

  郯騫靜靜地看了他幾秒。

  「喂!你到底說不說啊?」罕仲徹不耐煩的叫著。

  郯騫先嘆了口氣才開口,「還不是歆艷。」

  「你老婆幹嘛了?」

  「不是我老婆,是我。」郯騫失去了元氣,說話一點勁都沒有。

  「那你又幹嘛了?」

  「還不是她。」郯騫整個人癱軟得快要變麻糬般。

  「那她又怎麼了?」

  「不是我老婆怎麼了,是我。」郯騫的頭都已經趴在桌子上了。

  「那你又怎麼了?」

  「唉……」

  「啪」地一聲!

  罕仲徹一個巴掌重重地拍下去,「你是有病哪?問了你老半天,一下子說你老婆,又說不是她;一下子是你,又說不是你。喂!你是把我當瘋子啊?耍著我玩哪?!」

  郯騫按著後腦勺叫道:「我心情已經很亂了,你還打我的頭?」

  「亂?亂你就把它講出來呀!」

  郯騫欲哭無淚地,「歆艷她……她叫我要找個時間……去診所一趟。」

  「哎呀!小倆口還挺恩愛的嘛!整天看不夠啊?還要你找個時間去診所『探班』哪?」

  「什麼探班?是叫我去看牙。」

  罕仲徹皺著眉頭,不解,「看牙?你那顆牙齒不是沒了嗎?還要看什麼?還是你又有哪顆牙齒要斷啦?」

  郯騫一臉的陰沉,「她是叫我要去裝假牙。」

  「裝假牙有什麼了不起,我還不是有裝過。」

  郯騫馬上轉為一臉的窮兇惡極,「廢話!那是因為你不怕,但是我……」後面那個「怕」字他不敢說出口,所以又吞了回去。

  「哈哈哈……還說……哈哈哈……卒仔騫永遠也變不成大膽騫,哈哈笑……死我啦……」罕仲徹真的捧腹大笑。

  郯騫一雙眼睛死命的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說:「說好你不笑的你還笑?小心你馬上會沒牙齒!」

  「哈哈!你當煙灰缸真有這麼神哪7隨隨便便對它發個誓,它就會靈驗啦?大卒仔!哈哈哈……」

  罕仲徹笑得雙腿一軟,不小心拐到後腳跟,身體向前一傾,就直直地往桌角趴了下去。

  此時變得鴉雀無聲。

  罕仲徹幾乎伸不直腰來了,他痛得再也笑不出來。

  郯騫推了他一把,「你是笑到暈倒了呀!」

  等了半天罕仲徹才站起來。

  「哇哈哈!」這次換郯騫笑他。

  罕仲徹口齒不清的說:「你別笑……好痛啊……」

  「說煙灰缸它不靈?哈!它馬上就靈給你看。哈哈……這次換你沒了牙齒了吧!」郯騫好高興。

  罕仲徹撿起桌上斷掉的半截大門牙,托著下巴說:「我現在開始要叫你『衰神』了,只要跟你在一起的人,就倒楣得連牙齒都會跟著你莫名其妙的說斷就斷……噢——」

  郯騫抓著罕仲徹往外走。

  「喂!你拖著我要去哪裡呀?」罕仲徹還捧著那半顆門牙。

  「當然是去找我老婆呀!」

  ※※※※

  診所剛走一個病人,雲歆艷就看見兩個大男人走進來,一是像喝了苦茶、吃了黃連粉的苦瓜相,另一個笑得異常幸災樂禍。

  不是別人,前面男人的名字叫做罕仲徹,後面這個男人是叫做郯騫。

  雲歆艷打量著他們,審視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怎麼一回事?」她問著他們。

  「老婆,這小子想要看牙!」郯騫一臉討好的模樣。

  「哦?牙痛嗎?」她問道。

  罕仲徹一雙眼睛先惡狠狠地瞪著郯騫,再看著雲歆艷直點頭,一下又猛搖頭。

  「你的牙齒到底是怎麼了?」雲歆艷對著罕仲徹問道。

  罕仲徹一路上罵著郯騫,但缺了大門牙的他卻說得一口「漏風」的國語,所以他乾脆張開嘴讓雲歆艷看。

  雲歆艷一瞧見,便驚呼著問,「你的大門牙怎麼會只剩下那麼一點點?是怎麼斷的?」

  罕仲徹殺人的目光又直射向郯騫。

  郯騫連忙向雲歆艷解釋,「老婆,不是我打斷的呀!妳可別誤會哦!是他自己『笑』斷的,一切跟我無關。」

  「好了,別說這麼多,你趕快躺下,我來幫你看看。」

  「哈哈哈……」郯騫笑得一臉樂融融的。

  雲歆艷抬頭睇著他說:「你別哈,待會兒就換你。」

  「嗄?」郯騫「嗄」得嘴巴不知是要繼續張開還是閉上。

  雲歆艷開始忙了。

  郯騫又開始動腦筋,他又想開溜了。

  咿嗚咿嗚——

  咿——咿——咿——

  咕嚕咕嚕——咿——咕嚕咕嚕——咿——

  光聽那機器的聲音,就讓郯騫直冒冷汗,他坐到大門邊的沙發上不敢看,他真的一點勇氣也沒有。

  咿嗚——咿嗚——

  吸——卡!吸——卡!

  咿——

  聲音由大變小。

  以他聽到的這種聲音,不知道正做到哪個部分了?

  郯騫聚精會神的偷聽,這種「咿咿」聲,讓他的心臟都快要停了。

  他將整個身子軟軟地仰躺在沙發上,覺得自己將要休克……

  ※※※※

  雲歆艷一直推著郯騫,「老公!老公!」

  郯騫似乎聽見,從很遙遠的地方有人正在叫他的名字。

  「郯騫,你別裝睡了……郯騫!」罕仲徹也推著他。

  郯騫的眼皮顫動了幾下。

  雲歆艷關心的說:「老公!你醒醒啊!」

  郯騫終於睜開了眼。

  罕仲徹說:「該你了。」

  「什麼該我了?」郯騫揉揉眼睛,一副沒有睡飽的樣子。

  雲歆艷牽著他的手說:「來,老公,我來幫你檢查牙齒。」

  「噢……檢查牙齒……」他呆呆地,似乎尚未清醒。

  他被雲歆艷拉著走,罕仲徹跟在後頭,以免他又臨陣脫逃。

  郯騫像個智障兒般走路蹣跚、搖搖晃晃。

  「來,你躺好,我會很快的。」雲歆艷摸著他的臉頰輕聲安撫著他。「待會兒我會先幫你做個牙套,合合你牙齒的角度再來訂作假牙。」

  「噢!」郯騫傻愣愣地點頭。

  罕仲徹站在一旁驚訝的問,「呦?你今天怎麼都不怕看牙了?還這麼聽話、這麼乖?難得呦!」

  郯騫兩眼無神的望著頭上那盞燈。

  「喂!你是嚇呆啦?」罕仲徹看他不太對勁的樣子。

  郯騫的眼睛眨也不眨的,還是盯著那盞燈。

  罕仲徹直覺他真的不太對勁,口氣有些急了,他急忙喊著,「郯騫、郯騫!你怎麼了?郯騫!」

  「沒有啊!我要看牙齒啊!」他說得有氣無力的。

  雲歆艷戴上口罩,換了一雙新的手套。

  「老公,乖乖哦!你別緊張啊!」她像在安慰小孩子般,聲音非常的溫柔。「乖哦!把嘴張開。」

  郯騫呆呆地重複著她的話,「把嘴張開……把嘴張開……」

  「他是在幹嘛?自我催眠嗎?」罕仲徹望著雲歆艷問道。

  「大概是吧!不過這樣也好,他就比較不會害怕了。」雲歆艷拉了張椅子坐下來。

  郯騫仍是雙眼無神的瞪著那盞燈。

  「算了,我懶得看下去了,看他被嚇成這副樣子,我就覺得窩囊。」罕仲徹扁著嘴走開。

  「來,嘴巴張開。」雲歆艷耐心的柔柔告訴郯騫。

  郯騫突然瞧清眼前一根長長尖尖的東西對著他,一張臉立刻蒼白、毫無血色,他用力的握緊拳頭,全身變得僵硬。

  他的嘴巴張得好大,拚命尖叫大吼,「啊——啊——啊——」

  ※※※※

  「郯先生、郯先生!」

  「啊!我不要拔牙齒啊!啊!救命啊!啊——」

  「郯先生!」

  郯騫感覺有人一直搖著他,他倏地睜開眼。

  「妳幹什麼?」他瞪眼道。

  「我正在幫你拔牙齒啊!」

  「拔牙齒?!」他不敢置信的又吼。

  「是啊!但你卻突然昏了過去。」

  郯騫懷疑的蹙著眉頭,「我暈了?」

  「是啊!你暈了。」

  他馬上坐正身體,用力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噢……我的牙齒好痛……」

  「對呀!因為你才剛拔掉牙齒,所以當然還會痛啊!」

  郯騫用力的甩甩頭,感覺一切是那麼的逼真,他忽然抓著她的手,「老婆,妳真的把我的牙齒拔掉了?」

  「郯先生,你可能搞錯了,我不是你老婆耶!」雲歆艷尷尬的笑了笑。

  郯騫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不是我老婆?妳不要因為把我的牙齒拔掉怕我罵妳,妳就不承認。」

  「郯先生,我真的不是你老婆啊!」她又投給他一個抱歉的微笑。

  郯騫斜睇著問,「難道妳不是叫雲歆艷?」

  「呃?我是叫雲歆艷沒錯啊!」她非常的不解。

  郯騫的疑問解開了一些,他再問,「難道妳不是一個孤兒?」

  「呃?是,我是個……孤兒……沒錯,但是你怎麼會知道?」雲歆艷大大的不解了。

  郯騫焦急的再次提醒著說:「難道妳忘了我們結婚的那天晚上,罕仲徹還帶著他老婆、孩子,一同跑到家裡要鬧洞房?」

  「郯先生,我……真的沒有跟你結婚哪!而且,你說的罕仲徹是誰,我根本不認識啊!」

  雲歆艷真是被他搞糊塗了。怎麼拔牙暈倒在椅子上,被叫起來以後,他整個人就胡說八道?

  郯騫氣她到現在還不肯承認是他老婆,他抓住她的手叫著,「妳怎麼會沒有跟我結婚?妳還天天煮飯給我吃呢!」

  「我?我煮飯給你吃?」這下子雲歆艷也皺起黛眉。

  「是啊!妳天天都用微波爐做菜。」

  「呃……連這個你也知道?」她好驚訝。

  郯騫終於得意的笑了,「老婆,妳別再跟我裝糊塗了啦!上次妳叫警察把我押上巡邏車來診所拔牙的事,我不會跟妳計較的。」

  「我……我沒有啊!我什麼時候有叫警察把你帶來診所拔牙了?」她真的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是你自己走進來的呀!」

  郯騫指著自己說:「我?是我自己進來的?」

  「對呀!」

  「然後呢?」

  「然後我才準備要拔牙,你就暈過去了!」

  郯騫用力的揮揮手。「不對、不對,不是這樣子的!妳明明就是我老婆,我們才結婚幾個月,妳就不想要我,不想承認啦?」

  「不是我不想要你呀!問題是,我根本不認識你,我也沒有跟你結過婚,我更不是你老婆,你要我怎麼承認哪?郯先生,真的是你搞錯了。」雲歆艷攤開雙手,一直向他解釋。

  郯騫還是不肯相信,「老婆,妳不要我才在妳面前暈倒一次,妳就覺得我很差勁而不要我啊!」

  「噢!郯先生,你是不是在作夢哪?怎麼直說我是你老婆?我真的不是啊!」雲歆艷都快要說破嘴皮了。

  「歆艷、歆艷!」郯騫抓著她苦苦哀求,「妳不要不承認我嘛!我發誓下一次看牙我絕對不會再暈倒了。」

  雲歆艷真被他說得一個頭兩個大,又無奈的解釋著說:「我知道你下次不會再暈倒了,但我明明不是你老婆,請你別叫得這麼親熱好不好?」

  郯騫露出受傷的眼神。

  噢!實在受夠了!雲歆艷心煩的甩開他,她想到洗手間去沖沖臉,看看•到底是誰暈得亂講話。

  「歆艷,妳要到哪裡去啊?」郯騫追上來。

  隨他叫吧!她懶得再跟他解釋了。雲歆艷翻了個白眼。

  「妳要去哪裡?」郯騫擋在她的面前。

  雲歆艷無奈的嘆氣,道:「唉!我想要上廁所,可以嗎?」

  「妳又要躲到廁所裡了?」

  「我幾時有躲在廁所啦?」她被他問得不禁大叫。

  「有啊!上次我要吻妳的時候。」

  「吻我?」她叫得嘴巴張得好大,幾乎要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郯騫奇怪她的反應,「歆艷,妳怎麼才在我暈倒一下子時,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我什麼都不記得?郯先生,我看你是作夢作糊塗了!」雲歆艷氣急敗壞的將臉湊近到郯騫的面前,忍耐的說:「我再跟你說一次!我,雲歆艷,還是個未婚的單身女郎,沒有結婚也沒有男朋友。郯先生,如果你是要用這種方法來追女孩子的話,那我告訴你,你作夢!」

  「我作夢?」郯騫喃喃自語。「我作夢?真的是我在作夢?」

  「對!是你昏頭了在作夢。」雲歆艷咬牙切齒地說。

  「妳真的沒有嫁給我?」

  雲歆艷大叫,「對!」

  「妳真的不是我老婆?」

  「對!我真的不是你老婆。」她氣得撇撇嘴角。

  郯騫點頭著,他的腦袋晃啊晃,然後衝著她笑。

  「沒關係,既然妳『真的』還沒有嫁給我,『真的』還不是我老婆,那我『再』跟妳結一次婚,這樣妳就是我老婆了。」他的嘴咧得好大。

  「你……」雲歆艷不知道該跟這個不可理喻的病人怎麼解釋了,她忽然間像得了氣喘般,整個呼吸道都在收縮,讓她不能正常呼吸。「你……你這個人真的不知羞恥,你……你真是個無恥之徒!」

  「噯!沒錯、沒錯,妳是有說過我是個『無齒之徒』。」

  「你不要臉!厚臉皮!」

  「不、不、不!歆艷,我的臉皮一點也不厚,只是毛比較多而已,上次妳還在家裡躺在床上玩我的胸毛呢!」

  她瞠目結舌地叫著,「什麼?我玩你的胸毛?」她真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種話。

  「老婆,不要不好意思嘛!」

  雲歆艷嚇得睜大眼睛瞪著他。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居然在對她撒嬌?!

  「哇!救命哪!」雲歆艷衝出診所,狂喊著救命,「瘋子!有瘋子啊!」

  郯騫糊塗了,他愣愣地搔搔頭髮,自言自語,「她說我剛才暈過去了,她又說她不是我老婆,可是我明明記得有跟她結婚啊……」他猛抓著頭皮。「這到底是不是我在作夢哪?」

全文完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頁: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