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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1-29 04:04 PM

有容 -【名門四俗女之三】賣身獵物

本帖最後由 蝶柔 於 2014-3-3 08:43 PM 編輯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女──士可殺不可辱,他沒聽過嗎?
這次,她為了復仇回到英國來,
從一個超級老處女的打扮外表,
走路「雷霆萬鈞」的大外八,
搖身一變,成了走秀天橋上的閃亮名模,
就是了解他這花心大總裁,
有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好習慣,
於是她準備進入他旗下的模特兒公司,
成為他看得到卻吃不到的冰淇淋以雪恥,
怎知美酒這東西老壞她好事,
上回他喝醉,
她這祕書送他回家還失身附送「第一次」,
這回她喝醉,
更是一醉酒成千古恨,
仇沒報成,倒是自個兒先賣身……

【出版日期】 2005年08月16日

【出版社名稱】 花園文化

【書系及編號】 花園系列003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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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1-29 04:07 PM


心情 有容

  徐姐:「有容,妳的序要給我喔。」

  有容:「序?哪本的序?」記憶中該交的都交了,怎麼……

  徐姐:「名門四俗女的序啦。」

  有容:「啊……喔。」

  名門四俗女?好久遠的記憶啊!它……終於也要見天日了!

  還記得好久以前,當徐姐找我寫套書時,當時我的想法是……唔……沒玩過哩,那就玩玩吧。於是,我就很慷慨的就義了……啊!不是啦!是接下了「名門四俗女」食、衣、住、行中「行」的那角色。

  心想,一個走路大外八的女子,那走起路來不就很雷霆萬鈞?想起來就覺得好玩哩!再加上男主角又屬於那種「壞壞」的帥哥,(哈!有容有些小變態,我最喜歡那種壞男人哩!不過,現實生活中,那種男人還是拖出去砍了……呃,我是不是有雙重人格啊?)於是我想,我應可以寫得很得心應手才是。

  努力了一段時間才發覺,原來寫套書和自己寫系列是不一樣的,中間有些環節必須與其他作者相扣,寫起來反而有些小拘束。但,這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徐姐的催功!每每寫稿累了,打電話到出版社尋求「慰藉」,順道知道一下其他作者的進度,徐姐總要來一句「寫到哪裡了?快寫!」害得我欲尋求慰藉的心不禁雪上加霜。

  唉!被徐姐逼了一段時間,終於把稿子交了。原以為自己會是最後交出去的,因此,我才認命的寫,所謂輸人不輸陣!誰知道我交了稿後,有人尚未開稿!(有容臉上瞬間冒出十條線——徐姐,妳患了習慣性逼稿症嗎?)

  這本書已經完成許久了,可是因為一些事一波三折,不過,它終於也要在十一月和其他作者的三本書一塊亮相了。第一次和別人合作套書,感覺很新鮮!聽說「名門四浪子」的風評不錯,希望「名門四俗女」也有相同成績,加油!

  就醬子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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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1-29 04:07 PM


楔子

  四十六層樓高的藍氏企業大樓,坐落於倫敦市區的高級地段。

  黑色大理石所營造出的磅礡氣勢,和銀色立體鋼字所創造出的現代感,使藍氏企業大樓雖坐落於高樓林立的倫敦商業區,仍令人側目。

  藍氏國際集團的產業分佈世界各地,是國際知名的大公司。倫敦的企業大樓乃是其總部所在地,所有的最高決策幾乎都在此決定。

  其旗下的投資產業相當多,舉凡航運、海運、金融,甚至模特兒公司都在其中。

  英國首屈一指,享譽國際的名模特兒公司——薇思,就是藍氏的事業之一。

  薇思是模特兒們的築夢跳板。

  被薇思看上,納入旗下的模特兒身價沒有不因此水漲船高的,舉凡能踏上國際伸展台的名模,十個中有一半都是出自薇思。

  薇思的耀眼其來有自,其負責人就是藍氏國際集團的總裁弗蘭特.藍道。

  素有企業「金童」之稱的他是藍氏企業的中流砥柱,會成立薇思模特兒公司純屬偶然,不過其成功卻是外界早料到的。

  憑藍道的金頭腦和志在必得的「鐵腕」,沒有什麼事情難得倒他。

  不過,最近有件事令他煩透了。

  打從他的秘書結了婚回家相夫教子後,秘書處派過來的秘書,個個活像花癡,每一個都以挑金龜婿的眼神看他。

  那模樣就像看到大鈔一般!

  他要的是個工作能力強,能夠配合得上他腳步的秘書,而找來的卻一個比一個像來陪他上床的交際花。

  搞什麼,這裡是公司不是飯店!

  他在外花心風流是一回事,在公司又是一回事,他一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更何況……兔子不吃窩邊草,這是他的一貫作風。

  想維持公司紀律,這個好習慣可不能沒有。

  秘書處派過來的秘書,連著方才被他氣哭出去的,已經是第三個了,相信不久,他那身為秘書處主管的阿姨就會找上門了。

  才這麼想,他的辦公室大門很快被推開,一名五十多歲的雍容婦人走了進來。

  來得真快!藍道暗忖。

  「到底怎麼回事?」奈美劈頭就問。

  想來方才那哭著由總裁室奔出去的女人,已經很有效率的傳達了他的惡行。

  英日混血的他挑著兩道飛揚的濃眉,直接而不拖泥帶水的說:「我需要一個秘書。」

  聽他的意思是完全否決掉她之前派過來的那些頂級人才嘍?忍著氣,奈美又道:「我們部門上得了檯面的秘書全給你氣跑了,我真不明白你要什麼?」

  「有能力、公私分明的秘書。」他扯了個邪肆而嘲諷的笑容。「妳派來的秘書,一個比一個更像來相親的,她們弄錯場合了吧?」

  他從來不吃近水樓台先得月的那一套。

  看著藍道俊美而略帶邪氣的臉,奈美也明白了他的話意。

  的確!有能力的秘書,秘書處多得是,可……藍道的多金和俊美卻是許多女人無法抗拒的誘惑。

  她調來的那些人,八成都以為進了總裁室便是一個接近他的好機會,才使出渾身解數吸引他的往意,卻因此觸犯到他的禁忌吧!

  「我懂你的意思了。」想了一下,奈美說:「好吧!以你的要求,大概也只有芮得能符合條件了。但若是連芮得也配合不了你,那我也沒法子了。」說著,她推開總裁室大門,遙喚了個名字,「芮得,進來吧。」

  不一會,進門來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東方女子。

  藍道首先注意到來者一雙包在西裝長褲裡的長腿,他真的很難不注意到,因為,那雙腿正以著「踢正步」的方式向他前進!

  老天!這個女人是個走路極其「阿沙力」的可怕大外八,怎麼會這樣?她走路不怕鞋子隨時有可能飛出去砸到人嗎?

  看慣了伸展台上走路呈一直線的優雅模特兒,他對眼前這走路大外八的女人感到……真是無比的恐怖啊!

  藍道用手撐著額,低下頭忍住笑後,這才慢慢的把視線由下半身調往上半身,當他來到芮得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時,嘴角終是忍不住的揚起來。

  老天!她鼻樑上那副黑框眼鏡真像潛水用的蛙鏡,她那挽在腦勺後的髮型,令他無法不聯想到老處女。

  「弗蘭特,我希望你和芮得能相處愉快,相信她能成為你的好助手。」奈美看了他一下,「希望不會再有秘書處的人哭著跑出這裡了。」她這話算是在警告他。

  「我也希望如此。」

  奈美走後,總裁室裡就只剩下藍道和芮得。

  藍道仍是噙著笑意看她。

  「有沒有人告訴過妳,妳整體給人家的感覺像是穿齊了潛水配備的蛙人?」他扯著笑臉,看著她那如西瓜皮一般,又重又厚的齊排劉海,「抱歉,我真的有這種感覺。」

  眼戴「蛙鏡」,走起路來又像穿著蛙鞋行進的大外八。

  上帝!怎麼會有女人讓他聯想到蛙人?

  芮得面無表情的推推眼鏡,不疾不徐的回答,「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現在給人家的感覺像是備齊了毒牙的毒蛇?」她瞇著眼,給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抱歉,我真的有這種感覺。」

  藍道對於她的回答報以一聲嘹亮的口哨,一挑霸氣的濃眉,「好嗆啊!」

  「你也很毒啊。」

  「我開始期待往後相處的日子了。」他扔給她一疊資料,開始考驗她的能力,「二十分鐘後,我要妳列印出來給我看。」

  在這個女人面前,他感覺不出自己像張「大鈔」,也沒有被當成誘引的對象。不過,在她眼中,他卻覺得自己像條害蟲!

  這樣也好,這表示她對他沒興趣。

  這種感覺該激起他一些征服慾的,不過……

  既是長得很安全,又是「窩邊草」,那也就算了。畢竟,他現在迫切需要的是一個跟得上他步伐的精明秘書,而不是男歡女愛的伴侶。

  這個叫芮得的秘書顯然是符合他所要求的條件,她的對話又嗆又辣、簡單扼要,可見其工作效率也應該不錯才是。

  看著她坐到電腦前的精明利落樣,他想芮得不會令他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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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1-29 04:08 PM


第一章

  「喬?!」發聲之人見其呼喚的人仍低垂著頭繼續前進,絲毫沒有停下來的傾向,於是又大聲的喚了句,「喬容。」

  似乎聽到了叫喚聲,芮得停下了腳步,向四處張望。

  方才她好像聽到有人喚了喬容這兩個字。

  那是她的中文名字,除了一些好友之外,不該有人知道的!

  突地,有人在她身後拍了一下,「我在這兒。」

  芮得旋過身看到一個堆滿笑意的甜美人,她怔了怔,眉頭不由得攏得更緊。「我們……認識嗎?」

  芮得的怔愕令美人笑得更甜,她以著極為悅耳的聲音說:「我是胖妞宓心,妳忘啦?」她知道自己減肥前和減肥後的確判若兩人,也怪不得多年不見的喬會認不出她。

  「宓心?」她訝異的提高音量,「老天!真的是妳。」從宓心此刻的俏麗模樣,她追溯出宓心從前的樣子。「妳怎麼會到英國來?」

  「和老公一起來的。」裴宓心笑著說,「我打電話找妳,一連打了好多通都是空號。」雖然聯絡不上,但卻在搭機離英前巧遇到她。

  「哎呀!妳結婚了,真是恭喜妳。不過真抱歉,我前些日子才搬家,一直還沒和一些朋友聯絡。」打從和藍道共事之後,她真的忙翻了,工作量只怕是以往的兩倍。幸好忙歸忙,她倒也工作快四個月了,幸好沒在第一個星期如前幾位秘書一樣,哭著跑出總裁室。「宓心,妳變了好多,我都認不出來了。」

  芮得笑了,除了他鄉遇故知的喜悅之外,也高興好友為之困擾許久的肥胖終於遠離。

  「我變了,妳可是一點都沒變呢!」宓心頑皮的拂了一下覆在她額前的「西瓜皮」。

  芮得有些自嘲的說:「正因為我沒變,還是這副『老處女』樣,妳才得以認出我啊。」

  兩個女孩忽地相視而笑,誇張的程度引起路人的側目。

  「喬……」宓心忽地斂了斂笑容,「我覺得妳可以更漂亮的。」也許是自己變美後得到了自信,她也希望好友能感受一下。

  看著芮得那副老土樣,身為好友的宓心有些不忍。她知道芮得可以再美個十倍、百倍,兩人在國中時是形影不離的好友,因此曉得「正常」一些的芮得是什麼樣子。

  出生在外貌、血統優良家族中的芮得,老被別人拿來和自家中那些俊男美女比較,弄到最後她除了自尊受傷外,也極端地醜化自己,想以智慧向大家宣告,內在美是勝過外在皮相的。

  國中畢業後她就堅持赴英唸書,除了擺脫她那倍感壓力的書香名門外,也積極作一番「腦子重於面子」的改造。

  於是,好好的一個典雅美人就成為現在這副德行了。

  芮得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再美也美不過我姐姐她們。」

  喬家唯一的一隻醜小鴨,她記得姐姐的朋友曾那樣說過她。

  而這句話傷得她好深,因為說這句話的人曾是她暗戀的對象。從那刻起她清楚的明白,和家中天仙般的姐姐們比起來,她有多麼平凡吶!

  既然外在爭不過,她也就放棄了,轉而強化自己的內涵。

  「妳又來了。」宓心看芮得的樣子,就想到從前胖妞時代的自己。「也許……妳該改變一下自己。」她看了下錶,原本還想多聊聊的,可是……真的快來不及了!「喬,我和老公約定的時間到了。兩個小時後我們要上飛機,不便多談了,回去時記得找我,下次碰面再介紹我老公給妳認識。」

  猶豫了一下,宓心還是從皮包中拿出一張名片,匆匆的塞到芮得手中,然後一面漸行漸遠的說:「我覺得妳用得到的,Bye-bye!」在遠處她向芮得揮揮手,上了一部計程車走了。

  她用得到?!

  這是什麼東西?芮得好奇的看了眼宓心塞在她手上的名片。

  「寰宇美夢成真中心」?

  這又是什麼地方?名片下的一些小字,讓疑惑了許久的芮得總算弄明白。

  宓心竟然交給她一張「改良廠」的名片?

  所謂的「寰宇美夢成真中心」就是女人們的形象改良中心。

  宓心覺得她「用得到」,也就是說宓心覺得她的樣子亟待改良?

  芮得一個抬眼看見自己映在數步外褐色玻璃窗上的身影,想起宓心方才那賞心悅目的樣子,一時間,她有些嫌棄自己。

  老處女式的挽髻、變態的黑框「蛙鏡」,外加一雙走起路來很「雷霆萬鈞」的大外八腿!

  真是有夠土!怪不得藍道第一次看到她時,會覺得她像穿齊了全副裝備的蛙人。這個自以為是的臭男人,真是長全了一口毒牙!可是……

  芮得仔細看了看映在玻璃窗上的自己,抬起腳來走了數步。

  真……真的很像蛙人在沙灘上行進的樣子!

  喔,上帝!

  像是害怕面對現實一樣,她很快的轉過身來個眼不見為淨,而且開始為自己做心理建設。

  芮得,妳今天怎麼了?也不過是一張名片,就使妳動搖了內在比外在重要的信念嗎?

  真是的!

  與其當個金玉其外的繡花枕頭,不如充實自己的內在,使別人打從心裡佩服的好吧!

  沒錯,就是這樣!

  芮得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然後將宓心交給她的名片放入背包內。

  什麼寰宇美夢成真中心嘛!她這個篤信內在勝於一切的女人,這輩子是不可能走進這個地方的。

  沒錯,就是這樣。

  她揚起了自信的笑容,大跨步的向前行。

  ※※※※

  又是忙碌一天的開始。

  昨天多喝了杯咖啡的芮得,一夜輾轉不能成眠,一直到凌晨快四點才小憩了一會兒,因此,一大早來到公司就顯得有些精神恍惚。

  開完了九點的會議,當她走在藍道身旁報告著接下來的行程時,一處微凸起的地毯將她絆個正著,她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撲去。

  完……完了!

  正打算接受醜態百出的撲跌命運時,芮得嬌軟的身子跌進了一個有力的臂彎,撲鼻而來的是一陣淡雅古龍水的味道,一抬眼,她對上了藍道漂亮而常噙著嘲弄意味的眸子。

  「小心!」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扶正了她,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

  而那一眼卻叫芮得亂了心緒。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他,她一向知道他有張好看到近乎罪惡的臉,卻不知道近看時竟會帶給她這樣莫名而毫無預警的悸動。

  她甚至感覺得到他吹拂在她臉上的男性氣息,以及隔著衣服傳自他身上的體溫……

  倏地兩抹紅霞染上了芮得白皙的臉。

  她……她怎麼會對那不起眼的小動作有了感覺?

  她難道真如同事們在背後給她取的外號「老處女」一樣,對男人有著莫名的飢渴嗎?

  多麼……多麼齷齪的想法!

  芮得作了個深呼吸,跟上藍道的腳步進到總裁室,繼續報告著今天一天的行程。

  「下午兩點……晚上七點半在希爾頓有場商業聚會。」芮得報告到這裡時,忽見藍道作了個打住的手勢。

  「幫我取消這個聚會,改由伍滋代我去。」

  「是,馬上幫你傳達。」

  藍道看她打算離開時叫住她,「晚上有事嗎?」不待芮得回答,他直接說:「我今晚和大學同學有個聚會,我希望妳能陪我去。」

  「你……」他的邀請令她亂了心跳頻率。

  藍道看她慌亂的樣子,眉頭輕佻的一挑,嘴角扯著嘲諷的笑意,「邀妳去沒有別的意思,純粹只是怕自己在遇到那群死黨時,飲酒會不知節制而回不了家。我的司機今天正巧請假。」他惡質的將視線盯在她臉上,「妳會開車吧?」

  芮得的心有種被抽了一鞭的感覺,她心中苦澀,臉上仍撐著冷漠說:「當然。」她冰冷的目光對上他仍帶著探索意味的眼。「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傳送文件去了。」

  「去吧。」

  離開藍道的視線後,芮得鬆了口氣。

  她害怕!害怕藍道那雙彷彿能夠透視別人心事的銳目。若在以往,她自然不怕他,因為她對他根本沒有感覺,任他那雙眼再犀利、再能透視人心,看到的也只有她對他如同看到害蟲一般的鄙夷,可是現在……

  她竟然對他產生了連自己也無法理解的感受?她竟然對他可能無心、多餘的解釋感到一陣難過?

  在那一瞬間她甚至荒謬的想,如果方才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天仙美女,也許他那些解釋就不會出口了吧?

  自己怎麼變得如此多愁善感?

  她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數杯咖啡、一場失眠,竟然使得她變得這麼奇怪。

  像是怕知道什麼似的,芮得禁止自己往內心深處繼續探索。猛然用力甩了幾下頭,她強迫自己專注在工作上。

  ※※※※

  入夜後,優雅的倫敦街頭,在霓虹閃爍下變得瘋狂熱情起來。

  步入商界後,藍道深深覺得,所謂「朋友」在這個爾虞我詐的圈子裡根本不存在。那個溫馨而令人放心的名詞只存在於學生時代。

  正因為如此,平常在應酬聚會中幾乎不喝酒的他,在同學熱絡的大呼乾杯,大談大學時代記趣、互相吐槽、互揭糗事的情況下,杯底朝天的頻率變頻繁了。

  藍道的酒量一向不是頂好,因此他是很快被淘汰出局的一個。當同學們吆喝著「續攤」的時候,他已被抬上等候在外的車中,口中還醉言醉語的叫著。

  「沒醉!我……還能喝!嗝……」

  他的一個同學在把醉得有些神志不清的藍道攙扶上車時說:「秘書小姐,他醉得真厲害!有勞妳了。」

  芮得頷首示意,「應該的。」

  上車之後,藍道奇跡似的安靜下來,除了剛上車時的幾句醉話,他身子放鬆的枕在座椅背後就安靜了。

  車子平穩的走在子夜的倫敦街頭,芮得回頭看了眼身旁進入睡眠狀態的藍道。

  他睡著的樣子純真得如同個大孩子一般。密長的睫毛掩去了睜開時犀利的眸子,臉上的線條在全然的放鬆下變得柔和而單純。

  這個模樣,真的無法把清醒時精明睿智、狂邪不羈的他想成同一人。

  他也真是的!早料到酒量不行竟然找了份「司機」的苦差事給她。

  他的司機請假,她這為人秘書的就得充當「護草使者」,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約莫二十分鐘後,車子來到先前藍道告訴她的,距離公司不遠的公寓。

  芮得攙扶他搭電梯上頂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他送到大門前,她用鑰匙開了門,扶著藍道走進去。

  屋內一片漆黑,芮得怔了下,電燈的開關在哪兒啊?裡頭烏漆抹黑的!

  隔了一會兒,她才由落地窗曳進屋子的月光,依稀看到屋內的擺設,可她仍是找不到電源開關。

  芮得汗流浹背的轉頭看向仍得依賴她扶著才站得穩的藍道,一個不小心她踢到一個物品,身子不穩地往前撲,藍道也如骨牌效應的往前倒。

  「唔……好痛!」她除了膝蓋直接撞到地板而吃痛外,後頭那龐然大物也撲在她身上。她翻過身,用力的推著藍道,「喂!你起來啦。」在推拒之間,她挽在腦勺的長髮披散了下來。

  藍道瞇了瞇眼,酒精的發酵席捲了他整個意志,迷濛中他只感覺自己的身體正緊貼著一具柔軟的女體,而馨香的嬌軀不安的扭動著,那欲拒還迎的擺弄更加催化他火熱難解的躁動,他伸手想找到發洩的出口……

  芮得沒發覺到彼此間曖昧的姿勢,直到她發覺他的手竟然不安份的沿著足踝而上,撩起長裙,撫著她均勻修長的美腿,挑逗似的來回摩挲。

  「你……你要做什麼?」她清楚的聽到自己心跳如擊鼓般地響在耳際,身子不安的往後挪了挪,藍道卻索性將身子壓上。

  「妳好軟!」他和著酒氣的濃濁鼻息拂在她粉頸上,嗅著她髮間的香氣。

  藍道睜著一雙怎麼看都醉得厲害的眼睛看著芮得,嘴角扯著邪肆的笑意。忽地,他伸手扯掉她的眼鏡,往後一扔。

  「喂……你……」她還沒來得及看到眼鏡被扔在什麼地方,藍道就倏地傾身吻住她欲開口說話的唇,靈巧的舌探入她的檀口中,逗弄著她因沒經驗而僵硬的舌。

  感覺到他的大手在她嬌軟的身子揉弄起來,芮得一驚。

  「不……不要……」身子漸漸燥熱的她不知所措的抗拒著。

  「是不要停嗎?」藍道笑了。抬起一張俊美的臉,額前的一綹頭髮形成了光影,更顯狂邪不羈。

  他醉了,可能醉到連此刻被他壓在身下的女人是誰,都不知道。芮得猜想著。

  他的手悄然的來到她身後,「刷」一聲地拉下拉鏈,扯下她身上的束縛,以著嫻熟的動作,隔著貼身衣物,揉撫她胸前豐挺的軟丘。

  「你……不要這樣子。」芮得仍企圖阻止他。

  藍道不理她的抗拒,攬著她的纖腰將她挺向自己,埋首在她的頸窩,接著順手一扯,禁錮在貼身衣物中的豐挺彈跳出來,他倒抽了口氣,目光一凝。

  「妳真美!」他動作不再溫柔的埋首在她的豐乳上啃嚙吸吮,舌尖逗轉卷戲的品掠著高凸的粉色櫻峰。他時而戲謔地嚙咬兜旋,時而溫柔的愛撫揉握……

  「嗯……」芮得意亂情迷的嚶嚀了聲。

  他急切的反應像把火,快速的燃進她的胸口,將她殘餘的理智燃化成灰,她原本抵在藍道胸口的手,不知不覺中反攀附在他頸項上,身子情不自禁的拱向他。

  藍道的大手邪魅的往下探索,隔著一層底褲弄撫著花心……

  芮得身子一僵,害怕他在她身上揉弄所喚起前所未有的狂濤駭浪。「別……別這樣……」

  理智告訴自己該推開他,可挑起的慾望卻將她的理智燃得半點不剩。

  「別哪樣?」他眼眸中找不出半點清醒的意識,連說話的調調都比平時輕浮邪猾。

  藍道一手捏握著她豐軟的圓丘,另一手熟稔的勾下底褲,長指順著她兩股之間往前移,搬弄開已沾染情露愛液的花瓣,放浪的逗弄誘引,直到大掌沾滿熱情的灼濕……

  他戲謔的一笑,咬著她敏感的耳垂,「好濕。」

  「放……放開我!」芮得顫著聲音說。

  「放開妳?」他不習慣被女人拒絕的狂傲,在醉得厲害時仍執意征服對方。

  藍道突然進一步拉開芮得的長腿,原本徘徊在花瓣的長指毫無預警的直探入灼熱濕滑的緊窒甬道。

  「呃……痛……」微略的痛意令她鎖了眉。才要推開他,卻發覺置身在她兩腿間的他不知何時已褪去一身的束縛,雄健的身材在月光下更奪人眼目,乍見他胯下的昂挺時,芮得難為情的別開眼。

  藍道濃重的氣息拂在她胸口,長指在濕滑窄窒的甬道中抽撤,感覺她要命緊窒的推擠,更是自私霸道的佔有她尚未讓男人進犯過的甜蜜花心。

  「嗯……啊……」她喉間不自主的逸出銷人魂魄的嬌吟。

  「我要……妳。」說著他又撐入一指,邪氣的在她體內抽轉,在陣陣的刺激誘引下,益增滑柔的蜜液證明了慾望的攀升。

  「妳喜歡這樣,嗯?」他瘖瘂的低笑,撤出一指搭在她欣然而立的花核上逗弄著,另一指仍在甬道內抽送。

  一股無涯的慾望在胸口攀升,芮得的身子不自覺的拱起,手深陷入他厚實的肩膀,像是在大海中攀上一塊浮木。

  她嬌吟著,身子開始不受控的打顫。

  感覺到她激情的反應,藍道抽出長指,昂藏取而代之的挺入她體內,以猛烈姿勢突破障礙。

  「啊……好痛!」芮得痛得叫喊出來,她從來不知道男女問的交歡會這樣不舒服。她的手抵在藍道的胸膛,想阻止他在她體內或深或淺的挺刺折磨。

  醉了酒的他慾望在徹底被挑起的情況下,一旦找到抒發慾火的管道,如何能罷休?昂挺一進入窄窒的甬道中時,被包含住的緊束感使他立即律動起來,發了狂似的在她濕滑的體內駕馭馳騁。

  「不……不要!」疼痛令芮得使力的抗拒藍道,但這卻激起他更大的征服慾,在她體內律動放浪。

  不理會她的排斥,藍道的衝刺一次比一次深、一回比一回沉猛……

  痛覺漸逝,芮得本能的將腿抬跨到他的腰臀上,喉間高高低低的嬌哦也浪轉高吟。

  藍道的汗水一滴滴落在她隨著原始韻律而波動的豐胸上,魚水交融正炙。

  一陣猛烈的衝刺後,突來的高潮席捲了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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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1-29 04:09 PM


第二章

  宿醉、宿醉!要命的宿醉!

  老天!都已經進會議室聽了近兩個小時的簡報,回到辦公室後,他仍是腦子沉沉的,略有頭暈傾向。

  「芮得,給我一杯黑咖啡。」藍道身子往皮椅靠去,手肘擱在椅把上撐著頭。

  是一場夢嗎?

  昨夜喝醉後,他彷彿作了一場高潮迭起的春夢。夢中女子那嬌軟柔滑的觸感,動人心魄的嬌吟……現在一想起,他身子仍會不自覺的燥熱,從不曾有女人具有那樣的能耐令他如此狂熱,就算是學生時代的生澀初體驗,也沒那麼令他瘋狂迷戀!

  說是春夢一場,可他怎麼覺得……好像是真的一樣?

  早上一起來,他發覺自己是睡在客廳的地毯上,光裸的身子覆蓋著一件毛毯,乳白色羊毛地毯上還有一處明顯的血漬,甚至沖澡時發現自己的背上留有條狀的抓痕……

  血漬?

  藍道忽地想到那場春夢雲雨交歡時,對方的窄小緊窒。

  她是個處子!

  那場雲雨處處都留有證據,證明他不是在做夢,可偏偏……

  該死的!他怎麼也想不起對方的長相,依稀只記得她有一綹秀逸的長髮,以及……一雙曲線誘人的長腿。

  除此之外,任他絞盡腦汁,就是什麼也想不起來。

  此時,到隔壁去沖了一杯黑咖啡的芮得走進來,藍道的目光盯在地上,順著她的鞋尖一路往上,視線最後停留在她那雙以長褲遮掩住的長腿。

  一時間他的目光變得犀利而富探索意味。

  「芮得……昨天晚上……」

  她一聽到後頭的四個字,全身神經都緊繃了起來,身子不由自主的輕顫著,將咖啡放在藍道的桌上時,還差一點不小心打翻。

  「對……對不起!我……」芮得找來面紙拭著濺在杯盤中的咖啡漬。

  藍道冷眼旁觀一向行事從容的秘書今天明顯的反常。

  好一會兒他才開口,「昨天……妳送我回家後……有沒有……」藍道第一次辭窮得找不到適當的話語表達,他努力的想表示清楚,但終究懊惱的一聳肩放棄,低咒一聲,「真麻煩!」

  那句「真麻煩」聽在芮得耳中,成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的話語,彷彿像把刀般的直插入心坎。

  突然間,她覺得心疼得難受。

  偷偷的作了個深呼吸,她說:「昨天我送你回公寓後,你一進門就把門反鎖,我敲了門未果,只得先行離去。」她有些狼狽的想維持住自尊的急忙和他撇清關係。「發生什麼事了嗎,藍道先生?」

  看來……似乎不是她。藍道搖搖頭,「沒事,妳去忙妳的吧。」

  真是的!他怎麼會荒唐到猜測芮得是昨夜令他血脈僨張、神魂顛倒的女子呢?

  她根本無法列入他所喜歡的女子典型。

  高挑、優雅、性感……

  芮得唯一合格的就只有高挑而已,他若只是要個高挑而模樣古板、耐看──沒有忍耐看不下去——的女人,那還不如去要個西安出土的兵馬俑!

  思及此,藍道不由得笑了。

  不過,昨夜那熱情性感的女人是誰呢?

  她成功的挑起他對她的興趣!一個女人竟敢如此不請自來的留下令他深刻的感受,那麼在他尚未滿足好奇心之前,她就失去撤出他生命的理由!

  等著瞧吧!有朝一日他一定會揪出那個在佔了他一夜便宜,又溜得無影無蹤的女人。

  她「吃」完了,抹抹嘴、拍拍屁股就想走,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藍道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慢條斯理的啜了口咖啡。

  ※※※※

  芮得拿了份會議文件要發放到各部門,沿路上她腦海中不斷浮現藍道方才那句「真麻煩」。

  不明自己為什麼對他的話這般在意?

  她不是個很有主見,只要認為對,就算全世界都反對,還是會一意孤行的人嗎?

  她真的覺得自己對藍道的言行舉動太在乎了!在乎到連一個小小的眼神、話語都會牽動她的心緒!

  到底怎麼了?莫非……

  強行壓住呼之欲出的心情,芮得一張小臉紅得通透,心跳也亂了頻率。

  對藍道而言,若昨夜和他發生關係的人是她,真有那麼的「麻煩」嗎?

  會發生那件事情,她也是處於半被動的情況,雖然事後她並不後悔把自己交了出去,那也並不意味著她會以此要求藍道什麼。

  也因此,昨夜當他熟睡時,她摸黑找來毯子幫他蓋上後,隨即匆匆離開,不想看到藍道清醒後,弄清一切時懊惱的神情。

  他當昨夜是一夜春夢也好,是和別的女人也罷,起碼她知道自己不會令他感到困擾。

  但……他何需如此「怕」她呢?

  搭乘著電梯,芮得看著鏡子中她那副又土又醜的模樣,忽然間十分嫌惡自己!

  一個連自己看了都不舒坦的女人,任何男人看了也都會倒盡胃口吧?其他男人是如此,一向周旋在頂尖美女之間的藍道就更是如此了!

  如果她是藍道,也會為和一個其貌不揚、走路大外八,又打扮老土的老處女上床而感到困擾不已吧?

  將心比心,她似乎可以不用那麼難過,可是……

  為什麼她沉悶的心情仍舒展不開來呢?

  ※※※※

  身為花花公子的秘書,似乎免不了得和不同的女人周旋。

  和藍道相處的這段時間,芮得已經駕輕就熟的懂得如何應付。可是,最近她發覺自己對於處理這種事,愈來愈不耐煩!

  她甚至感到不舒服至極!

  今天她面對的對象就是著名的女星蘇姍.奧特。

  「奧特小姐,妳請回吧。」芮得盡量和顏悅色的對待這已經在會客室賴了將近半個鐘頭的女人,儘管這女人身上的香水濃郁到幾乎令她無法呼吸。「藍道先生不會見沒有事先和他約定時間的人。」

  「就憑我和他的關係,我還得照妳的規矩來?」奧特打量了她一眼,知道像她這樣的女人,在藍道心中不可能具有什麼特殊地位,頂多只是辦公室裡跑腿、混口飯吃的小職員。昂高了臉,奧特擺出高姿態。「妳是什麼東西?」

  芮得忍住氣,「小姐,請自重。」

  聞言,奧特等了大半天仍沒見到藍道的氣,霎時找到了發洩的管道。

  「自重?」她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一樣大笑起來,「該自重的是妳吧?」她以挑釁的眼神打量著芮得,「我和弗蘭特的關係可非比尋常,想保住妳現在這『飯碗』的話,勸妳立刻去幫我把他找來,否則……哼!」

  「否則如何?」

  「就憑妳這副老土樣,女人看了不舒服、男人看了倒胃口,我想弗蘭特必是忍受妳很久了吧?」她冷笑,這副德行也能當秘書?藍氏成了醜人匯聚所嗎?

  芮得深吸了口氣,「我會把妳的話傳達給藍道先生。」

  「什麼?」

  芮得慢條斯理的說:「妳說藍氏是醜人匯聚所,那身為總裁的藍道先生不成了醜人之最?這樣的『光榮』怎麼可以不讓他知道?」

  弄了半天才知道自已被人反將了一軍,奧特怒火高張的站起來,芮得還來不及弄明白她的用意時,已被她火辣辣的摑了一巴掌。

  「妳這醜女人,敢這樣跟我說話?!」她蘇姍.奧特有生以來,第一次受到這樣的侮辱。

  奧特火辣的一巴掌摑得芮得白皙的臉上浮起一座五指山,口中也略微嘗到血腥味,而對方侮辱無禮的話語更像刀般傷人,令人倍感難堪!

  「妳這美女又如何?自視甚高的把自己寵成野蠻人,理虧就動手打人,我要是像妳這樣,寧可長得平凡、有修養一些。」芮得瞪視著她,恨透她那種自視外貌高人一等,就以為很了不起的女人。

  「妳敢這樣說我!」

  「為什麼不敢?」她豁出去了!「妳表現出來的確是這樣,為啥不准人家說?」

  奧特生氣的往門口走,「我發誓明天一定讓妳在藍氏待不下去。氣死人了,什麼東西!也不過是個全身一無是處的醜女罷了。」

  她正要拉開門出去的時候,藍道正由外頭走進來。奧特一看到他,原本因生氣而變得扭曲的潑婦臉,忽地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楚楚可憐的潸然淚落。

  「你總算回來了。」奧特紅了眼眶,抽抽噎噎、委屈至極的哭起來。「你再不來,我可被欺負了!」

  「到底怎麼回事?」藍道不悅的皺了眉。

  「還能怎麼回事,」奧特一面拭淚一面說,「我來找你,這位小姐不但不替我通報,甚至還趕我走,見我堅持等你,她罵我野蠻人!」

  真不愧是連得了數座國際大獎的國際級紅星,除了演技一流之外,連「編劇」能力也不弱,芮得冷冷的看著奧特的演技。

  「妳真的這麼說?」藍道注意到芮得臉上的五指印。

  芮得深吸了口氣,「我……」她忽然意識到他對奧特明顯的偏袒態度,於是懶得再解釋什麼,「藍道先生不是一向不見沒有事先預約見面的人嗎?」

  奧特塗著鮮紅色萱丹的手攀上藍道的頸項,嗲聲嗲氣的不理會有第三者在場調情的說:「弗蘭特,憑我們的交情,見你一面還得『預約』嗎?更何況我們昨天才約見面的。」她的身子幾乎整個掛在藍道身上。

  他技巧的拉開奧特的手,「我的秘書並不知道這件事。」

  「我不管!她惹得我不高興。」奧特不依的一定要他為她出頭,給這醜女一點顏色瞧瞧。

  她方才受的侮辱,她要這醜女十倍奉還。

  「我請妳吃頓飯,這件事就算了。」藍道拍了下她漂亮的臉蛋。

  「你偏袒她!」奧特仍不快。「為了臨時受命拍藍氏的一支廣告,我可是推掉了一部電影,我千里迢迢的來這裡想見你一面,卻遭受到你屬下的侮辱,而你卻不能給我一個公道?」

  藍道一挑眉,「待會兒妳到藍氏的珠寶公司自己選一樣首飾吧。」

  奧特這才略消了些怒氣。

  芮得看著兩人公然調情的樣子,她心裡難受,胸口的酸意直冒,只想快快離開這令她窒息的地方。

  越過了藍道和奧特,她欲往門的方向走。

  奧特見她倔著一張臉想離去,早先一步攔下她,「慢著。」

  「奧特小姐,請問還有事嗎?」

  「妳欠我一句『對不起』。」

  錯的人不是她,她為什麼要說對不起?芮得的怒火更炙。

  奧特的野蠻令她厭惡,自傷人更令人生氣!藍道那樣精明的人會不知道奧特在撒謊?他根本就是有心偏袒對方。人家可是他的紅顏知己呢!她也不過是個小小的秘書,在他心中根本不具份量。

  所有的怒意和委屈,再加上嫉妒的醋勁,芮得只覺得自己再不找管道發洩,她會氣瘋了,她咬著牙,「我沒錯,為什麼要道歉?」

  「弗蘭特,你看看、你看看,她那是什麼態度?」奧特誇張的說。

  「該道歉的人是妳!」芮得豁出去了,「妳這隻虛偽而野蠻的孔雀!」

  芮得恨極的看著奧特,她現在終於知道美麗的女人有個特權,那就是──即使在說謊仍是被允許而縱容的。

  「弗蘭特!」奧特只差沒尖叫,「她……她……今天不是她走人,就是我走人!」

  芮得嘴角噙著冷笑的睨了奧特一眼,心中有了決定的她已變得什麼都不怕。

  她要拉開門離去時,藍道拉住了她,「道歉。」

  「連你也覺得是我錯了,對不對?」

  「不管怎麼樣,來者是客。妳現在的態度不像是為我分憂的部屬,妳令我困擾了。」他看著她,態度仍是輕鬆,眼中卻有要她道歉的堅持。

  芮得用力的掙脫他的手,「我不道歉,永遠不!」她繼續往前走。

  藍道沒有阻止她離開,在她走到玄關處時,他懶懶的丟下一句話,「妳可以選擇道歉,也可以選擇承擔後果。」

  早作了最壞的打算,芮得心中十分坦然。她站在玄關處把他的話聽完後,就頭也不回的選擇離去。

  如果所謂的「承擔後果」是指她必須離開藍氏的話,那麼她在和奧特對峙時就有了覺悟了。

  其實藍氏對她而言並沒有什麼好留戀的,把心力幾乎都投注在工作上的她,平日也沒有什麼朋友,離開這裡對她的生活不會有什麼改變。

  也許離開後,她的心情能好些吧?起碼她有理由可以拒絕看到,藍道和他令人眼花繚亂的女友們大玩愛情遊戲。

  之前她總不明白,為什麼當她看見藍道和其他女人交往時,心裡會不舒服;總不明白,為什麼她對他的一舉一動總是特別注意。

  現在,她終於知道了。

  她承認——她愛他!

  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一個在花叢中打滾慣了的情場浪子,而令人難過的是,那個男人的視線永遠徘徊在其他女人身上。

  她和他有過最親密的接觸,可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是比誰都遙遠!

  也許,他連正眼也不曾看過她!

  在屢次的挫折中她深刻的體會到現實的一面。現代人追求外在永遠比內在多得太多,不成比例的偏重,令「天真」的她想證明內在強於外表的信心倍感挫敗。

  她輸了!輸得好慘!

  ※※※※

  遞出辭呈已經快一星期了。

  芮得透過了她以前在秘書處的上司交呈,因她沒勇氣直接面對藍道那張不在乎的臉。

  大公司對於部屬遞辭呈,是不會不批准的,因此她根本不必擔心辭職不成。

  她和藍道相處不到一年的時間,她不認為自己對他而言有多重要。

  也不過是個秘書而已,秘書處很快會再替他補上適合的人選。

  這一個星期以來她不急著找工作,就憑她的名校文憑和多國語言的能力,要找到一份好工作不是難事。

  沉悶的心情令她只想好好的休息一段日子再作打算。

  在這段時間中芮得接到了苾心的電話,聽到她彷彿能撫慰人心的聲音,芮得忍不住將滿腹的委屈和著淚告訴她,但略過藍道喝醉酒佔了自己便宜的事。

  她讓苾心知道她愛上一個情場浪子,卻保留心中的傷,那道傷在她未釋懷之前,她選擇將它沉埋在心底……

  「既然那是個傷心地就回來吧。」苾心說。

  「好像已經習慣了在這裡的一切。」

  「那就當是散心,回來住段日子。」

  「再說吧……」

  結束了談話之後,芮得對於回台灣散心的提議有些心動。

  也許……她該回去沉澱下心情,然後再回英國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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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1-29 04:09 PM


第三章

  週日的倫敦街頭是十分悠閒的,在將自己關了數日之後,芮得出門找了家氣氛不錯的咖啡館坐下來,點了份附有咖啡的美式早餐。

  當她一面用早餐,一面看雜誌之際,有個熟悉的聲音插進來。

  「我可以坐下來嗎?」

  芮得一抬頭,藍道?她有些訝異的看著他。

  事實上,他的話問得多餘,他在芮得尚未置可否前已大剌剌的坐下來。

  看到他是很訝異,心情的起伏更大了,可芮得冷靜的以靜制動,在他未說明來意之前全然的沉默以對。

  藍道挑著眉看她的嚴陣以待,突然笑了開來。「別這樣!在這美好的週日,好歹讓我看到一張輕鬆和善的表情吧。」在她這麼說時,藍道才赫然發現自己好像很少看到芮得笑,尤其是在面對他時。

  「你確定你此刻出現在我面前,我可以用輕鬆的表情面對你?」她想起那天他當著奧特的面對她說的話,心裡就怒火重燃!「你今天是來告訴我,我的辭呈生效了,恭喜我成為無業遊民嗎?」

  芮得想冷淡的面對他,可是,從他一出現開始,湧上胸口的怨難就使她亂了心緒,嘲諷似乎成為她唯一可拿來保護自己的利器。

  藍道看著她,「以妳的條件藍氏容不下妳,其他家企業也似乎不會放過工作能力一等一的妳,不是嗎?」

  她心情沉了下來,「你在告訴我,我的辭呈正式生效了?」她想確定。

  「妳不會以為我那天的警告是開妳玩笑的吧?」

  她有個性!

  他的部屬中,從來沒有人敢對他的話有所質疑,甚至不聽從的!

  芮得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

  「當然不是。」

  藍道刺眼的自若神色像是在告訴她,藍氏多得是人才,少了一個秘書沒有什麼大不了。他的眼神和話語打從一開始就一直在否決她這個人。

  從外貌、長相,一直到她引以為傲的能力!

  「給妳一個忠告,芮得。」他一雙純黑色的利眸如同夜空一般暗沉,「希望妳到新的公司後能學會順從。」

  一個受了傷的人似乎容易因為疼痛而變得倔強。

  芮得知道他是在指奧特那件事,於是她冷笑的說:「與其學會順從,不如找一個『公私分明』的老闆。上司是一個名花花公子,有朝一日為了個女人被他犧牲掉,這似乎也是早該有心理準備的事。」

  她知道自己這番話一定會惹怒藍道,但反正彼此已經不再是主雇關係,她只想把心裡話一吐為快。

  藍道的怒火掩飾在抿直的嘴角之後,他瞇著眼看芮得,然後狂肆的大笑,忽地又斂住笑容,「我在想,妳什麼時候才會改掉這該死的倔強?」

  她昂高了臉,「我們中國人有一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那妳注定在許多事情上會過得不順心。美女有個倔強的性子會令人生厭,一個以工作能力取勝的女人,在上司面前更該唯命是從。」

  他只是換個方式告訴芮得,她有個令人無法忍受的倔強性子,可同一句話聽在她耳中,那刺激可就大了。

  這算哪門子理論?!

  她氣綠了臉,咬牙切齒的說:「也就是說,對於男人而言,美女就算說謊,大夥兒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長相平凡的,就算遭冤枉,也得自認倒霉、息事寧人嘍?」

  藍道看了她一眼,「我可沒那麼說,那是妳說的。」他臉上扯著玩世不恭的笑意。

  「你……」

  他挑著眉起身,「不打擾妳用餐了。」

  在他要離開前,芮得忽然大聲的喚了句,「弗蘭特.藍道!」

  很少人敢這樣直呼他的名諱,藍道停下腳步回過頭,吊兒郎當的挑著眉,「許久沒有聽到自己的『全名』了!」他注意到芮得手上握得死緊,且微發著抖的叉子,「有事?」

  「你……你聽著!有朝一日……有朝一日,我會把你今天加諸在我身上的侮辱,加倍奉還的!」她眼中倔強的噙著淚水。

  「憑妳?」他彷彿聽到笑話般的笑了。

  「就憑我。」芮得認真的說。

  藍道不當回事的一聳肩,「敢對我說這樣的話,勇氣可嘉。」他盯著她,「那麼……加油吧!」說著他披上了風衣,頭也不回的離去。

  藍道不曾多駐足留戀她那一張土裡土氣的臉,就連最後一眼也沒多加施捨,離去的步伐也不曾放緩過。

  這個驕傲的男人……

  有朝一日,她一定要他在她面前擺不起架子,端不住笑臉!

  男人就算牡丹花下死,也會自命風流而不悔是吧?等著瞧吧……

  半年!

  她給自己半年的時間,成為一朵「牡丹」!

  一朵藍道只能垂涎,卻一口也吃不到的名花。

  一定!她發誓一定做到。

  「寰宇美夢成真中心」,這回回國,她正好可以到這個地方走走。

  也許,她會需要……

  英國,暫別了!半年後,當她再度踏上這塊土地時,她會以著不同姿態出現。

  會的,屆時弗蘭特.藍道,我一定要你為今天的事付出代價!

  ※※※※

  一大清早,奈美就出現在藍道的辦公室。

  一看到囉嗦又雜念的阿姨出現,藍道知道自己又少不得一陣耳根不清淨了。

  「到底又出了什麼問題?」奈美劈頭就問。

  藍道自然知道她問的是什麼,秘書處又痛失一名愛將,身為主管的她自然很抓狂。

  「妳在問什麼?」

  「我不是叫你去慰留芮得嗎?」芮得算是她那部門工作效率最好的一名職員,因此在接獲芮得要她代傳的辭職書時,她極力慰留,可芮得似乎去意已決。

  解鈴還須繫鈴人,芮得和弗蘭特之間的心結她不知道,芮得也沒多說,所以她想,能留住芮得的唯一人選自然只有弗蘭特了。

  她今天打電話到芮得的住所,電話中傳來的是個陌生女子的聲音,那人告訴她,原來住在那兒的芮得已在昨天搬走了。

  「一個人去意已決的話,任誰也留不住她,除非她死了。」藍道吊兒郎當的說。

  「你就是以這種心態、語氣去留人的?」他根本沒有誠意,她嘆了口氣,「芮得是個好助手,留不住她是你的損失。」

  「藍氏多得是人才,更何況芮得也許有更好的出路,我為什麼要阻止她呢?」

  「是嗎?我覺得她的離職可能和你很有關係吧。」

  藍道挑著眉,一攤手,「對於一個已經離職的人,我們有必要再如此爭論下去嗎?」他有些不耐煩的想下逐客令。

  奈美略皺了眉,「總之,你失去了一個好助手。」

  「既成的事實,我不想浪費時間去哀悼。」

  她搖搖頭看著他,「新秘書待一會兒會找你報到,我已經有心理準備,她隨時會被換下,因此已安排了後補者。」

  「妳在暗示我秘書處沒人才了嗎?」

  「連芮得這樣萬中選一的精幹人物都會走人,我不得不防著。」

  藍道繼續低下頭看文件,不想再多說什麼,「謝謝妳。」

  ※※※※

  早上和奈美鬧得有些不愉快,藍道一直到傍晚回公寓時心情仍處於低潮。

  克盡職責的鐘點傭人在離去前問:「先生,今天打掃屋子移動沙發時,發現底下有一副很奇怪的眼鏡和女人用的髮夾,我留著問你還要不要?」她將東西拿到他面前。

  眼鏡、髮夾?!

  藍道看著那些再熟悉不過的東西。那是芮得的,普天之下,除了她之外,大概很少人有勇氣穿戴這樣出門吧?他翻看著那副眼鏡,果然在上頭看到「芮得」兩字。

  這些東西怎麼會出現在他的公寓裡?沒道理啊。

  「妳確定這些物品是在屋子裡看到的?」

  「是啊。」鐘點傭人甚至指出東西的遺落地點,「怎麼了,先生?」

  「這可就奇怪了……」他喃喃自語的說。

  照理來說,芮得的東西不該會出現在他的公寓裡頭,她根本沒來過這裡……不!她來過一次!記得那是在數個月前,那晚他喝醉了,她送他回來。

  想到那天的事,藍道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一夜似真若幻的「春夢」……

  突然間,他像想通了什麼似的倒抽口氣,不敢置信的低呼,「上帝,不會吧?!」

  莫非,那晚和他瘋狂交歡的女人,以及令他一回想起來仍會蠢動了心的神秘女子就是……就是芮得?

  當時他是醉得連抱在懷裡的女人是誰都記不得沒錯,可是,他依稀記得那女人曼妙誘人的身材和撫觸滑嫩的肌膚,最最重要的是那雙長腿和那女人身上散發的性感。

  他知道芮得該有一雙好看的美腿,雖然她老是以長褲或長裙遮掩住,可是說到性感……

  他至今仍無法把古板得如同老處女一般的她,和那夜與他同赴雲雨的性感女神想在一塊,怎麼想,兩人也重疊不起來。

  藍道的額上沁著冷汗,他記得自己也曾經懷疑過她,可是,她不是告訴他,那一夜她根本沒能進到公寓就被他反鎖在外頭了嗎?

  不!東西既然出現在屋內,那表示她對他說了謊。

  只是……如果真的是她,她為什麼不承認?一般的女人若是在這種情況下吃了虧,不都會打定主意狠敲對方竹槓?

  算了!以芮得驕傲的個性,她的確會裝得什麼都沒發生過。

  藍道拿起電話筒,打給奈美。

  「喂,阿姨嗎?妳那兒有沒有芮得的電話?」他原本有,可她離職後,他就將它刪掉了。

  「找她有事?」奈美的語氣很泠淡。

  「一些私事。」他語氣也有一些不耐。

  「芮得已經搬家了,你打電話無法找到她的。」奈美很好奇他有什麼私事要找芮得,「你找她究竟有什麼事?」

  「搬走了?」藍道愣住了,像沒聽到她的問話般隨即又問:「知道她搬到哪裡嗎?」

  「不知道。」

  「不知道……」他可以感覺到芮得做事的絕!

  和他上了床之後又矢口否認,這意味著什麼?她不需要他負責?或是她硬氣、她傲骨嗎?那她把他當成什麼了?是那種吃了她,知道事實卻又裝瘋賣傻、若無其事的下流胚?

  她君子、他小人?

  真不知道這筆爛帳該怎麼算!

  他不知道她的搬離,是否牽扯著這件他今天才弄明白的事。不過,他既然知道了「內幕」,在芮得還沒有和他說清楚之前,這件事都不算了結。

  世界雖大,可有些人就是那麼奇怪,在繞了一大圈之後仍會莫名其妙的相遇!

  芮得,妳最好開始禱告我們不會在未來的日子裡相見,否則,我倒要看看妳怎麼面對我?!

  ※※※※

  半年後 英國 倫敦

  藍道有些心浮氣躁的由一場歷時四個小時的會議中走出,回到總裁室時,秘書告訴他,席爾先生已經在裡頭等他了。

  一推開門,藍道即聞到一股濃郁的咖啡香。敢在他的地盤自在逍遙的,只有他這從小一起玩大的表哥。

  「席爾,你還沉醉在巴黎的浪漫閒散中嗎?」藍道坐回辦公桌前,手中把玩著一支鋼筆,嘴角勾著習慣性的笑意。

  他知道席爾此刻出現在這裡,是要對他報告,看完巴黎各場春裝秀後,有哪些模特兒被相中,欲簽入薇思中。

  席爾遞給他一杯咖啡,「輕鬆一下吧,大總裁。今年的模特兒素質比往年都好,不過,活躍的仍是那些已經小有名氣的模特兒。」

  「你的意思是,今年的春裝秀上沒有進得了薇思的模特兒?」

  薇思一向只網羅最頂尖的人才,因此所持的態度是寧缺勿濫,若真的沒有足夠條件的「商品」,他們不願濫竽充數、自砸招牌。

  「有一個叫『喬』的東方面孔,十分受各家模特兒公司的注意。身材棒、臉孔佳,只要有公司願意栽培,不出多久,一定是國際伸展台上一顆閃亮的巨星。」

  「你對喬的評價很高?」

  「她是一個絕對有資格進薇思的模特兒。」席爾看多了模特兒,很少有人令他這樣大力推薦。「我和她大致談過簽約的事宜,她似乎對進薇思頗有興趣。不過,『溫珞』也以十分誘人的條件欲簽下她。」

  一聽到「溫珞」兩個字,藍道不由得鎖緊了眉,「那種聲名狼籍的公司,她也會有興趣?她不怕自毀前程?」

  溫珞是家大公司沒錯,可是其總裁是個爛人!他以成名為餌,強迫旗下的模特兒、藝人和他上床,更曾有過和三級片導演合作的事。

  「初生之犢大概還不知道這社會的黑暗,更何況,溫珞所開出的優渥條件又有幾個新人能拒絕?」

  的確!對於一個尚未嘗到成名滋味的模特兒而言,大把鈔票的確是很誘人。

  藍道一笑,「你不是欣賞那即將『羊入虎口』的女孩?英雄救美的事就交給你了。不過,得早些,免得溫珞又使些不入流的手段,屆時可就麻煩了。」

  「我會盡快辦好這件事。對了,」席爾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從手提袋中拿出一只牛皮紙袋,「這是喬的基本檔案,你看看吧,吶……」他把牛皮紙袋遞過去。

  藍道翻看裡頭的內容,愈是翻看,他濃眉間的距離愈攏愈近,到最後幾乎要糾結在一塊了。

  「怎麼,不滿意?」席爾以為他對喬有意見,「她的長相也許在美女如雲的模特兒界稱不上頂級尤物,可是,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氣質和鎂光燈下所凝聚的風華,我敢說,就算一流的巨星也不見得比得上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看著相片中的氣質美人,藍道在腦海中搜尋著他對這個美女似曾相識的記憶,「我總覺得她像誰。」可他就是想不起來自己對相片中女子的熟悉感緣自何人!

  「只要是美女你都覺得似曾相識?」席爾調侃他。

  想不起來,藍道也懶得再多浪費時間,他挑著眉扯著笑,「算了。總之,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和模特兒簽約這種事,他一向不插手。「我待會兒還有約會,得先離開了。」

  「又和美女有約啊?」

  「我也想啊,可惜不是。」藍道向他揮了揮手先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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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1-29 04:10 PM


第四章

  足踩墨色高跟涼鞋,一襲同色系的兩截式春裝,剪裁利落、款式大方時髦又不失優雅的長袖短衣熱褲,秀出胸際以下,中空腰身的曲線美,女模特兒晶瑩剔透的白皙膚質,頓時完美呈現在水銀燈下。

  芮得好不容易以新人之姿,掙得這次Parda春裝發表會的演出,可說是全力以赴。

  她一頓及肩短髮,貼耳梳直髮尾外翻的都會女子風情,冷艷中帶著古典迷人的氣質,在無懈可擊的彩妝襯托之下,擦上鮮艷的唇膏,戴上貓眼型亮褐鏡框、淡墨色的太陽眼鏡,隨著搭配的音樂旋律,以穩健輕鬆的台步,將這次叛逆主題詮釋得盡善盡美。

  細緻的巴掌臉,配上她高挑的窈窕身材,得天獨厚的完美三七比例,更加突顯她九頭身美女的標準衣架子本錢。

  尤其她那雙修長無瑕的美腿,款擺移動間,每每鎖緊所有在場人士的欣賞目光,連帶快門聲此起彼落,鎂光燈閃爍不停。

  「喬,妳表現得棒極了!」

  芮得一下伸展台,馬上得到設計師的讚譽。

  「謝謝!」她微笑答謝後,話不囉嗦的回到休息室,看著後台尚為一團忙亂的景象。

  為了報復藍道那驕傲的男人,她付出的代價何其大!

  不僅儀表身段徹頭徹尾大改變,就連謀生方式也隨之運轉。

  回想起這半年來所過的日子,真足以媲美那古人勾踐的「臥薪嘗膽」。

  尤其她走路大外八的習慣,簡直將她與生俱來的優點給「報廢」了一般。

  為了成為伸展台上閃亮的一顆星,吸引薇思的網羅簽約,做個藍道看得到卻吃不到的冰淇淋,以對他當日毒言惡語的侮辱還以顏色,她無論如何,必定得在美姿美儀上,下一番苦功夫才行。

  誰教她以往走起路來,是如此「雷霆萬鈞」。

  而且為了避免自己心生退縮,她一回到台灣就找上好友宓心,在宓心老公的引薦下,進入寰宇美夢成真中心,接受身、心、靈三位一體的改造。

  不單是針對外在的改變,更是從心理因素咨詢引導,由心靈深處建立起美人的自信心。

  對她來說,最苦的過程即是一開始的台步練習。因為她只給自己半年的時間,達到國際模特兒水準的目標。

  薇薇安是她在美姿美儀方面的指導老師,她曾是享譽國際的模特兒,各家名牌服裝發表會上的熟面孔,知名雜誌的封面女郎。

  原已見得良人佳緣退休的她,洗盡鉛華、褪去光環,這回來寰宇美夢成真中心授課,半是人情壓力,半是玩票性質。

  當她面對像芮得這般認真、吃苦的學員時,莫不被芮得私下超時的練習,連腳底已走得起水泡了,還想修正自個兒的走路方式,能呈直線前進的儀態的精神所感動。

  「芮得啊,妳何苦練得這麼拚命呢?難道是受了什麼委屈不成?」

  沒想到瞎貓碰到死耗子,被她蒙對了。

  芮得這次變身計劃的真實原由,並沒有告知宓心,直說想在短期之內改變以往形象。

  而宓心這好友二話不說的熱情贊助,還拱出老公以助一臂之力。

  但當真實心境被人點破,芮得即使再堅強,在不斷訓練中屢遭挫折的壓抑苦水,不禁化成眼淚涓流而下。

  「唉!傻女孩,妳可別哭了,可別說妳這一切的努力和個男人有關……」

  賓果!獎品是由芮得「哇呀」一聲揭曉的哭泣聲。

  「嗄?!真讓我給猜對了,」薇薇安頗為驚訝道。

  她牽起芮得的手,拉到一旁供休憩用的沙發坐下,連忙試著安撫。

  「芮得,別氣餒!只要對方不是花花公子,都很好擺平的,妳大可不用這麼折騰自己,記得多愛自己一點……」

  薇薇安人美心也美,個性樂觀灑脫得有點大而化之,卻也因此在這競爭激烈的模特兒圈中,贏得好人緣。

  當她準備滔滔不絕,以撫平芮得的委屈,沒想到竟適得其反,哭聲愈演愈烈。

  「嘿嘿……看來我今天滿適合去買張彩券,保證樂透了!」連中三元,命中率百份之百耶。

  面對薇薇安心無城府的善良,芮得在情緒得以發洩,漸趨平緩後,才娓娓道出她和藍道之間的過節,但卻自動省略了令她難以啟齒的意外失身。

  「哦喔,沒想到弗蘭特.藍道的嘴巴這麼壞,還識人不清,只顧偏袒美女,真是……」不常責罵人的薇薇安,一時詞窮找不到罵人的字眼。

  「嗯,就是為了一雪恥辱,我今日才不惜如此的!」芮得抽抽噎噎的說。

  「沒關係,芮得,我全力支持妳,一定將我畢生所學的精華傾囊相授,讓妳在預定的時間內,達到國際模特兒的水準。」

  薇薇安「阿莎力」的承諾,以更心誠意結交到芮得這個好姐妹。

  而之後的訓練課程,舉凡擺Pose的技巧、韻律舞蹈、化妝造型……薇薇安莫不給予最專業的指點。

  得名師如此,芮得想不進步神速都很困難。再加上自己努力不懈的求知、練習,薇薇安引薦門路,所以她才能得到演出機會,一償心願……

  「喬,這束花和邀請函是從台下傳來的,妳接收吧!」造型師潘的一句話,將芮得的游思拉回神來。

  「誰送的?」

  「妳自個兒打開看看,說不定是哪個多金的追求者呢。」潘對她這新人有此好運道,初出茅廬就得到注目,有點欽羨的帶著揶揄口吻。

  「嘿,老實說,妳是嫉妒還是消遣我啊,寶貝?」話說完,還往她屁股招呼了一記。

  芮得記住薇薇安的口提面命,絕對要放下身段,和後台工作人員打成一片,模特兒生涯才能無後顧之憂,否則怎麼被整都不知道。

  「嗟!得了吧妳,女人豆腐也吃得這麼高興。不吵妳了,我還得去忙呢。」

  一待潘離開身側,芮得邊打開請柬邊猜測著,會是誰呢?

  有可能是薇思的人嗎?

  ※※※※

  有些外國客戶真的很難纏!

  要不是今晚應酬的對象很重要,藍道是不會參與這約會的。

  從七點的餐聚結束後就起哄要喝個「小酒」,現在已經快一點了,這個小酒也未免喝得太久了吧?聽說他們還有意「續攤」?!他終於知道他們的啤酒肚是怎麼出來的了。

  藍道藉著上洗手間的時間躲開他們討論「續攤」的事宜,打算找個理由先行離去,反正他有業務經理代他陪他們繼續,讓他可以走得不失禮。

  在洗手間裡他找了個地方抽煙,暫且避開外頭的吵鬧諠嘩。

  煙抽到一半,他忽然聽到對面的女化妝室裡傳來嘔吐聲,一聲比一聲淒厲……

  藍道吐了口煙後將煙捻熄,眉頭一鎖,「走到哪兒都不得安寧。」洗了個手後,他推開門打算離開洗手間。

  才走出洗手間,對面的女化妝室也正好有人推門而出,對方步履不穩的往前撲,正好撲進藍道的懷裡。

  「小心……」他穩住對方的身子。「喂,妳還好吧?」當他看清楚對方的模樣時,訝異的睜大了眼。

  老天!是她?!

  藍道訝異的看著此刻依在他懷中的女子,竟然就是早些時候,席爾在公司,拿給他看的相片中的女子。

  她叫喬是吧?她怎麼會在這裡?

  對方抬起一雙無法對焦的醉眼,不但對眼前男子的長相無法辨認,連四方天地都彷彿在旋動……

  「頭……好暈……想吐……嘔……」一口穢物無預警的脫口而出,藍道毫無選擇的被波及了。

  她雙手緊捉著他的西裝外套,以穩住隨時可能摔倒的身子。

  「地……地板在滑動。」

  她比相片中更好看,雖然她此刻臉上的紅暈失卻了自然,藍道低下頭看著懷中的女子,「妳醉了。」

  「醉……醉了?」她嘴巴跟著說,卻理不出「醉了」是什麼意思。她覺得腳好像愈來愈無力,神智也愈來愈模糊……

  漸漸的,她陷入一片寧靜中,和外頭的紛擾暫別。

  「好命的!這樣就睡了?!」藍道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安靜沉睡的喬。

  沒法子了,他現在只得暫且陪她在這裡等來找她的人了,總不能就這樣將她撇在這裡吧?

  他掏出手帕將她嘴角的穢物拭去,拂開她散落在臉上的髮絲,靜靜的看著她。

  這就是席爾欣賞的喬?

  好個清麗佳人!

  也許她不是個艷光四射的女子,可她身上那股典雅的特殊氣質,真的是愈看愈有味道,席爾的品味果然獨到!

  藍道的長指不知不覺中來到她紅艷柔軟的櫻口,性感挑逗的來回拂畫……

  滑嫩的觸感開始讓他神經緊繃,直到有人打擾,他才趕緊抽回手。

  藍道抬眼看清來者——

  溫珞的總裁費德?!那個狡猾的老色狼!

  「她果然在這裡!」費德說。

  費德先看到昏睡中的喬,然後才注意到她正依在企業界大名人弗蘭特.藍道懷裡。

  「呃……藍道先生也在這裡?」他伸出手想帶走喬,「我的朋友可能為你增添了不少麻煩,真對不起啊。」

  藍道揮開費德那雙皮肉鬆弛的老手。「你朋友?」喬會和費德走在一塊,那代表著什麼?看來,席爾要簽下喬的計劃,只怕要胎死腹中了。

  可是,若只是簽個約,費德有必要把她灌醉成這樣子嗎?

  「是啊。怎麼,藍道先生也認識她?」他仍不死心的想從藍道懷中帶走喬。

  這女孩醉成這個樣子,若讓費德帶走,往後所要吃的虧可大著。藍道看著睡得無憂無慮的喬。

  他一向不是個好管閒事的人,可是……

  藍道猶豫了一下才開口,「我對她有興趣。」他冷然的看了費德一眼,「有意見嗎?費德先生。」

  「沒意見……嘿嘿……只要是藍道先生開口,自然是沒意見。」煮熟的鴨子飛了,他會沒意見才怪!可是,他知道藍道絕對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對象。「只是……嘿……」

  「什麼?」他討厭人家說話拖泥帶水。

  「其實也沒什麼啦!喬可是我新簽下的成員,往後還得請藍道先生多提拔!」

  費德在暗示他,喬是屬於溫珞的嗎?

  藍道扯著嘴角一笑,對於費德的話根本不放在心上,只要是他真正想要的人,他沒有一次不如願的!

  藍道抱起喬越過費德身邊時,突然停了下來。

  「費德先生,如果我告訴你,只要是我有興趣的東西,任何合約、名目都限制不了我,你信是不信?」滿意的看到費德臉上的愕然,他狂肆的放聲大笑。

  ※※※※

  「唔……我的喉嚨好乾……水……我要水……」芮得揮動了一下手。

  說完沒多久,她發覺有人將一口一口的溫開水餵入她口中,餵水的速度徐徐漸進,十分溫柔。

  口中的乾澀解除後,她動了一下獲得水滋潤而變得靈活些的舌頭,這一動赫然感覺到有個軟滑的東西交纏上她的舌,激情的挑逗纏吮起來。

  「嗯……」

  有人吻著她!這樣的想法竄進了腦海,原本仍渾噩不明的思緒全清醒了,她駭然的睜開眼睛,對上一雙近得不能再近的嘲弄眸子,對方看到她睜開了眼,一隻邪魅的手撫著她曼妙的身材曲線直往下……

  芮得受到驚嚇的推開壓在她身上的邪肆男子,「走……走開!」

  天!是藍道?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怎麼會在這裡?」這是一個她完全陌生的房間。

  半年不見,他仍有法子撥亂她的思緒,波動她的心湖!

  以著不同的模樣、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名字出現在他面前,為什麼他對她的影響力仍沒有稍減?倒是他一點都沒變,臉上的笑意仍是志在必得的自信和狂傲!

  她怎麼會出現在他面前?到目前為止她仍不想遇上他。記得昨晚她是在溫珞總裁的邀請下前往赴約的,然後她學不會拒絕的被人拉著又到另一個地方喝酒……

  她怎麼想也想不起來,為什麼會出現藍道這號人物。

  「妳喝醉了,我把妳帶到飯店休息。」

  在她有些失神的回想著昨夜的事情時,藍道的視線一直盯在芮得身上。

  「喬。」他喚著她的名字,「妳知道一個女人喝醉了,周旋在男人之間是一件十分吃虧的事情。」

  芮得想了一下,藍道怎會知道她叫做喬?想必他已經看過席爾先生手中的資料,否則他怎麼知道她?

  芮得橫了他一眼,「那得看她遇上什麼樣的男人。」

  「費德呢?妳覺得他令妳安心?」

  他近似在質問的語氣令她心生不快,她回以冷笑,「就我看來,他起碼比你安全。」這個地方不能多待,她害怕單獨面對他的感覺。掀開被子要下床,芮得這才發現被單下的自己竟是一絲不掛。「啊……」她驚嚇的低呼一聲,忙把被單拉高至下巴,「你……」

  「美麗的胴體連自己都驚嘆嗎?」藍道低笑,深邃富玩味的眸子盯在她泛紅的小臉上。

  「你不要臉!」

  老天!莫非昨夜趁著她不省人事的時候……她被他……

  「不要臉?」藍道一臉無辜,「昨夜裡妳醉得不省人事,又吐了我一身,不把妳身上的衣服換掉,順道沖個澡,妳以為妳能睡得那麼安穩?」

  「你……」她身子被他看個精光,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看著薄被單下芮得起伏得厲害的胸前曲線,藍道深沉的慾望漸漸被挑起,在訝異於她對他的吸引力外,他竟然也如昨晚自己對費德所說的話一樣——他對她有興趣。

  「除了以眼睛和雙手膜拜妳美麗的身子之外,我什麼也沒做!」他揚起了壞壞的笑意。

  這個惡少!

  芮得的牙咬得死緊,她生氣的說:「昨天我醉得不省人事,我怎麼確定你沒說謊?」

  「妳賴定我?」他欣賞著她燃著怒焰的美麗眸子。

  她冷笑,「我不會那麼笨!」

  這個女人對他相當有成見。藍道犀利的注意到這點。

  「做愛是件享受的事,我不會無聊到和一個睡死了的人大玩『獨腳戲』。更何況……」他挑著濃黑的眉,「和我歡愛過,妳不會沒有記憶的。」

  芮得深吸了口氣,「你很自大!」

  得天獨厚的先天和後天條件給足了藍道自大的本錢,他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得拜倒在他的石榴褲下嗎?芮得生氣的想。

  「妳想試試?」他瞇著眼看她。在芮得讀到他眼眸中掠奪的訊息時,忽地他動作迅捷的將她擄獲在懷中,靈巧的舌探入她口中激情的吸吮、探索。

  「唔……不……」她用力地想掙脫他的懷抱,甚至擺動著頭想避開他掠奪的吻。

  可這些動作、力道在藍道眼中,全轉換成另一種征服的慾望,他以著男子先天力道的優勢控制著她不屈服的反抗。

  伸手扯開她護在胸口的被單,他的大掌覆上芮得雪白的胸前絕景,拇指、食指捏逗著粉色誘人的櫻峰,直到它欣然挺立。

  藍道性感的唇沿著她美麗的頸項曲線綿綿密密的吻下,點燃蓄勢待發的雲雨氣息,來到胸前的春色絕景時,高聳的櫻峰誘引著他的品掠,他將它含入口中,時而以舌親密交纏舔舐,時而以齒輕囓啣兜,另一隻手掐握著她另一只豐丘挑逗撫玩……

  點燃的春情卸除了芮得原本拒絕的心,她的手由推拒變成了親密的攀附。

  「嗯……」不自覺的,她喉間流洩出近似舒服的呻吟聲。

  見她不再拒絕,藍道放肆的把大掌往下移去,探往慾望之源……

  食指挑開閉闔的花瓣,象徵興奮動情的濕滑情露沾上他邪魅的長指,流暢了它進入密穴的探索。

  「這就是妳的不要?」他狂傲的笑了,長指順著花道的引領,探往窄窒狹小的甬道,其間的滑嫩緊窄像有著吸力一般地引誘他抽撤。

  芮得不自主的捉緊床單,身子接受誘引似的弓向他。

  「妳在向我提出邀請嗎?」他俊美的臉上有著邪氣的笑容。

  藍道看著她因激情而染上一層粉色光彩的雪膚,在中指抽動未休的同時又擠入一指,放浪的在她體內抽刺……

  「你……啊……」她不自主的併攏雙腿,胸口忽地引點烈火燃得她好難受,盲目的只想尋求管道排解。

  「很難受嗎?」他冷酷的佞笑,「那就求我啊!」

  他語氣中的戲謔和玩世不恭,以及平穩冷靜的聲調,令承受著愛慾情濤波動的芮得睜開了眼,她籠上情慾而顯得嫵媚撩人的眼眸,對上了藍道嘲弄的澄澈星眸。

  對比的不協調使得芮得很快的走出被挑燃的慾望中。

  「你……」她重新拉回被單,翻身遠離藍道。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他竟然能卸除她拒絕的心牆,在不知不覺中挑燃她的慾火,而他卻能以著看好戲的心情,冷眼旁觀、悠然欣賞眼前的一切。

  「妳的身體誠實的回應了妳所想要的。」藍道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的驚慌、狼狽。「投身慾海的女人真的很美。」

  他的笑容令她無地自容。「不要再說了!」她用手捂著耳,用力甩著頭,試圖甩去他臉上那令她痛恨的從容。

  「妳的身體拒絕不了我。」他笑得自信、傲絕,「我說過,和我歡愛過,妳不會忘掉的。」

  的確,那動人心魄的撫觸,嫻熟而溫柔、掠奪並進的高超做愛技巧……會令人畢生難忘!

  「就只是證明這個?」

  「也證明……任何我想要的女人,縱使不必使手段也能得到。」

  「不……」

  「不?!」藍道挑著眉,取笑她的不誠實,「妳方才才印證了,不是嗎?還要再重新體驗一次?」

  這回芮得提高警覺的拉緊被單。

  「你……你不要亂來!」

  對於她草木皆兵的模樣,藍道回以一聲嗤笑。「我真想怎麼樣,妳阻止不了我,也不會阻止我。」他霸氣而迷人的眸子以著征服之勢望進她眼中,直達她揪緊的心中。

  「你自大到令人痛恨。」

  「很好,妳認清這一點之後,相信我們以後相處起來就輕鬆多了。」

  芮得怔了一下,「什麼意思?」

  「男女『相處』在一塊,還能是什麼意思?」藍道的態度輕鬆,透著玩味的眼中卻有著認真。

  從他眼中,她解讀到的只是男人深沉的慾望滿足,藍道要的只是個情婦,一個提供身體供其洩慾的女人。

  芮得弄清楚他的意思之後,她恨極的咬著牙,「你瘋了!」

  無視於她的怒意,藍道仍心情極佳地欣賞她閃動著怒焰的美眸。他扯著邪恣的笑意,輕鬆而不急著索答案的說:「妳可以慢慢考慮,不必急著回答我。」

  「我現在就可以立即回答你,我拒絕。」

  他看了她一眼,「和我交往,妳可以擁有所有妳想要的東西。」

  芮得自然知道他講這句話的意思。

  十個女人,八九個拜金,也難怪藍道會口出此言。

  「我是個模特兒,不是你要的那種女人。」錢財是身外之物,她一向不怎麼看重,更何況,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她還不至於狼狽到要出賣自己的身體。

  「和我交往,妳一樣可以當妳的模特兒。」

  他的話引得芮得一陣冷笑,「藍氏的總裁不是一向公私分明,玩女人絕不牽扯到公事上嗎?」

  「原來妳知道我是誰?」不但知道,似乎還十分清楚他,否則她怎麼知道他有「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好習慣?

  藍道瞇著眼看芮得那張似曾相識的臉,總覺得她像誰,可又一時間想不起來。

  這個女人……很神秘!

  芮得發現自己的話中似乎透露了什麼訊息,於是她忙接著說:「弗蘭特.藍道除了是鼎鼎有名的企業名人外,影視花邊似乎也時常看到你的緋聞,要不知道你,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對於她的說法,藍道不予置評的拉回主題,「妳和薇思尚未正式簽約,不是嗎?」他懶洋洋的說:「如此一來,妳和我交往仍沒壞了我的規矩。」

  芮得為他話語中的自以為是感到生氣,她冷冷的回應,「藍道先生,我們沒有共同的認知,如果可能,我想結束這沒有交集的談話。」

  「遇到事情就想像鴕鳥一樣躲起來?」

  「我沒有躲,既然我堅持拒絕你的『邀請』,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倔強而強勢的作風令藍道揚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我不習慣被拒絕,妳也不會例外。」

  他刺眼而勢在必得的笑容揚進了芮得的心坎,她的背脊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寒意……

  她第一次覺得,笑容原來可以那麼具威脅力。

  藍道心裡想的究竟是什麼?她這次回到英國,欲報復他當初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是對的嗎?

  會不會報復他未成,自己反而自殘得更深?

  看著他俊美的容顏,一時間芮得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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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1-29 04:10 PM


第五章

  這是什麼世界!才回英國不到一個星期,心情就沮喪到不能再沮喪。芮得啜了一口果汁,緊蹙的秀眉說明她此刻心情的不舒坦。

  昨天因為藍道的事她幾乎一夜不能成眠,好不容易快睡著了,又被一通響了近三十聲的電話給吵醒。

  溫珞的總裁約她見面,芮得原本想拒絕,回頭一想,合約的事情還是愈早決定愈好。

  溫珞所提的條件十分吸引人,可她會走上模特兒這條原非自己所喜歡的路,本就是衝著藍道來的!

  在她上一次離開英國時,她承諾過會將藍道加諸在她身上的恥辱加倍還他。

  因為這個原故她回來了,他曾以貌取人的偏袒了蘇姍.奧特。

  而今,她一掃以往醜小鴨的姿態,以著亮眼的模特兒界新星模樣出現在他面前。他愛美女,她就投其所好的令他栽跟頭!

  昨天早上的事,她的確懊惱自己險些失控的成為藍道花冊中的名單之一,可她也因此明白他對她有著濃厚的興趣。

  她成功地引起他的注意,若是她又順利的進入薇思,而成為他看得到卻吃不到的「冰淇淋」,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思及此,芮得的精神不禁抖擻了些。

  藍道既然對她有興趣,必會阻止她進入他旗下的薇思,以防止她成為他「立法拒吃」的「窩邊草」之一。

  進入薇思不急,目前最重要的是趕快拒絕其他有意邀她進入的模特兒公司。

  這一行的訛傳特別厲害,一個新人若給傳成「怠慢」,可不是件好事。

  怪了!費德先生約她在此見面,怎麼還不出現?又等了一會兒,芮得才見他步伐遲緩的進入餐廳。

  「寶貝,妳可真準時!」費德拉起她的手在唇邊一吻。

  對於他的一句「寶貝」,芮得聽得有些不舒服。太親密了!他們熟識的程度還不到那裡。

  「費德先生,我……」她想提及今天來的目的──拒絕加入溫珞。

  費德不等她將話說完,很唐突的問了一句,「妳和藍道先生很熟?」他略顯混濁的眼珠直瞅著她。

  芮得思索了一下,回答得淡然,「不認識。」

  「他似乎……很照顧妳。妳喝醉了,他還堅持送妳。」

  「只要是女人,他都會如此做吧。」她不記得那晚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總算也大概知道昨天一早她怎會光裸著身子躺在藍道的床上。

  他沒有騙她。

  「應該說,是美女他才會如此做。」費德補充的說。「那晚……他沒有對妳怎樣吧?」

  芮得搖了搖頭。

  費德滿意的一笑,從提包中拿出文件遞到她眼前,「這是這一季的服裝秀,妳該走的秀場場次和合作的廠商,還有,這是……」

  看著那些文件,芮得皺著眉一怔。「我們連合約都尚未簽定,你為什麼私自替我接了秀?」她被搞糊塗了,心中浮起一股不受尊重的厭惡感。

  他和悅的臉上籠上陰沉,「合約早簽了,寶貝。」

  「胡說!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正式回絕溫珞的邀請,我怎麼可能簽約?更何況我若真的簽了約,為什麼我一點記憶都沒有?」

  甚至在她腦海中搜索不出合約的一丁點內容。

  費德冷笑的從提包中拿出一份合約書,「看來那一夜妳真的醉得太厲害了。」他將備份的合約遞給她看。「看到了沒?妳自己在同意欄中簽了名、蓋了手印的。」

  芮得瞪大了眼看著合約上的內容。

  天!合約中的條約和當初費德告訴她的優渥條件根本是天地之差!她成了廉價勞工不打緊,條約中甚至有一條,日後若工作所需,須為藝術作全裸的犧牲,亦能全程無條件配合,若違反以上條約任何一項,罰以簽約金額的一千萬倍?!

  陰謀!這根本是個陰謀!

  「這份文件根本就是騙人的,我不記得簽過這份文件!」

  「所以我說那夜妳醉得厲害。」費德冷笑的看著她慘白的臉色。

  「原來……那天你是故意把我灌醉,然後趁我不勝酒力時拉我的手壓手印的,是不是?」芮得異常的激憤。

  「事到如今,妳愛怎麼想也得由妳了。」

  她生氣的將合約撕個粉碎,「我不承認、不承認這份合約!」

  費德冷沉的一挑眉,嘴角的笑紋刻劃著他的陰險,「那也無妨,如果妳付得起違約金額的天文數字的話,我隨時歡迎妳毀約。」

  「這份文件不是照我的意識簽的,我半毛錢也不會付。」

  「那咱們就法庭見。」他提醒她,「妳想上了法庭,法官會相信妳的片面之詞,抑或是我手中這張蓋有妳手印的合約書?」

  「你在威脅我!」

  「是又怎麼樣?」已經到了撕破臉的地步,費德也懶得再裝什麼好好先生。他露出真面目,扯著吃定她的笑容,「小女孩,想和我鬥?妳還太嫩了。」

  「我不會接受你所安排的任何工作。」她冷硬的說。

  「勸妳不要太不識好歹,惹毛了我對妳一點好處也沒有,當心我安排了些什麼『上空秀』、情慾演出的工作給妳。」

  芮得駭白了臉,可眼中卻是不屈服的倔強。她一咬牙,「我替你工作?」

  費德以為她想通了,得意的一笑,「乖女孩!」

  芮得瞇著眼痛恨的看著他,忽地拿起仍剩半杯的果汁往前潑,「下輩子吧!」她當他是什麼不潔物一般的迅速離開。

  費德在被潑了一臉的果汁,怔愣一下之後,取而代之的是油然而生的怒火。

  「臭丫頭!這麼不識相,敬酒不吃吃罰酒。休怪我手下不留情!」有了合約書在他手中,要毀掉她原不是件難事。

  要她參加幾場A片演出,她的模特兒生涯也完蛋了!

  忙碌的一天又過去了。

  在近八點,藍道搭著電梯欲前往地下停車場時,正巧和一位手捧一大疊文件的員工搭同一部電梯。

  「怎麼這麼晚還沒走?」他看著那名戴著厚重黑框眼鏡的員工。

  那名員工知道眼前這位即是藍氏的頂頭上司,便恭敬的說:「公司有許多離職的舊員工資料一直沒有重新整理。上司要我們資料室的人,最遲在明天下班前把資料整理好,所以才會加班到這麼晚。」

  「嗯。」藍道淡淡的看了一眼他手中幾乎堆擋到他視野的資料。

  電梯在那名員工所按的樓層停了下來,他正要走出去時,一個不小心的微傾,放置在上層的資料散落了一地。

  完……完了,那名員工暗自喊糟,急忙的蹲下身子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資料。

  藍道也蹲下身子幫那名員工。當他一張張的撿拾著資料時,忽地一張熟悉的大頭照引起他的注意,他拿起來仔細端詳……

  芮得.喬?

  看著那張土氣到了極點的相片,他忽然覺得她像誰。

  他試著把手覆蓋在她掛著厚重黑框眼鏡,且又留著鍋蓋似的劉海上,仔細研究。

  那完美的瓜子臉和漂亮嬌小的櫻唇……

  喬!她像極了那個挑戰著他的耐心,刷新他征服女人的紀錄,讓他碰了「軟釘子」的喬。

  對嘛!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相片就覺得她像誰,原來是像芮得!

  現在一想起來,喬的性子和芮得還真有點像……不!該說像得離譜,一樣的驕傲、倔強,一樣伶牙俐齒!

  喬?!反覆的想著她的名字,藍道又有了項新發現。芮得的姓不就是「喬」嗎?

  看來她們之間,相同處實在太多,多得像是同一個人。

  「藍道先生。」那名員工瞧藍道看著一張舊資料看得出神,「那張資料……」可不可以還他了?他忙著建檔去呢。

  「把這張相片掃到電腦裡,將她臉上那副厚重眼鏡給我拿掉,另外,放下她那一頭挽在後腦勺的長髮,再打薄她額前西瓜皮的劉海。」藍道急急的說。

  「藍道先生……」

  不理會員工的欲言又止,他繼續說:「明天早上把成品彩列到我桌上。」他看了員工一眼,「有問題嗎?」

  「沒有。」

  來到停車場,藍道上了跑車,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現在幾乎有百份之八十以上能肯定喬即是芮得了,現在就等著明天看電腦替芮得「變臉」後的模樣吧!

  如果喬即是芮得……

  有趣、有趣!真的很有趣!

  ※※※※

  早上八點半,藍道準時進公司,才到他秘書的辦公室時,秘書即遞來一張電腦彩列的圖片,「資料室的人方才拿來的,說您急著要。」

  藍道接過圖片,嘴角揚起了笑,「效率不錯嘛。」

  秘書很好奇的問:「藍道先生,這人是薇思即將簽下的人嗎?」她知道在藍氏總裁的辦公室,工作以外的女人相片是不可能出現的。「很漂亮哦!」

  藍道不置一語,直接推門走進相通的辦公室,仔細端詳芮得在電腦的「變臉」下,究竟和喬相差多少。

  他拿出前些日子席爾交給他,有關喬的資料和一些照片。

  除了角度、笑容和髮型之外,喬和芮得根本就是同一人!

  沒想到他想要的女人,和因跟他有過「一夜情」至今仍「牽扯不清」的女人竟然是同一人。

  這樣的巧合真的很有趣,不自覺的,藍道性感而漂亮的唇畔揚起一抹愉快而略帶邪氣的笑意。

  喬……不!現在應該叫芮得,看來他想不招惹她都很難呢!

  他終於弄清楚,為什麼喬在和他說話時總是沒法子心平氣和,原來……他們之間有著那麼複雜的「從前」。

  藍道一面看著相片,一面想著心事之時,突然有人匆匆的推門而入。敢那麼放肆而不經任何通報就直闖總裁室的,他不必抬頭都知道是誰。

  「席爾,你來得正好。」他將芮得的電腦合成影像和喬的相片擺在一塊。「你覺得這兩張相片是同一個人嗎?」

  席爾是有急事要告訴藍道,可見他興致勃勃的,於是匆匆看了一眼,「兩張不都是喬嗎?」席爾拿起那張電腦合成的圖片,「喬的檔案照有這張嗎?我之前怎麼沒看過?」

  藍道不急著解釋的衝著他神秘一笑,「你匆匆忙忙的來找我,有急事?」

  「關於喬的。」他有些沮喪的說:「原本想簽下她的,現在也甭簽了。」

  藍道不疾不徐的說:「被人捷足先登了?」

  「你知道?」席爾有些訝異。

  藍道笑而不答,「我猜對方是費德,是不?」看著席爾的表情,他不覺莞爾。

  他早猜到那天芮得被灌醉,一定是費德又玩了什麼把戲,對付一個神志不清的酒醉者,拉著她的手簽個名、蓋個手印不是難事。

  芮得八成是在那種情況下簽定合約的。

  「你的消息可真靈通。」頓了一下,席爾惋惜的說:「她是個可以栽培的人,被溫珞簽走不免有些可惜。」他吐了一口氣,這才注意到藍道的心情和他的不在意。「你一點都不覺得可惜?」

  藍道挑明的說:「如果我是以看『商品』的心情來看待這件事,失去了一樣會賺進鈔票的商品的確可惜。可是,若以另一個角度來看這件事,我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哪個角度?」席爾很好奇。

  「要女人的角度。」他邪氣的扯著笑,眼中閃著似頑皮、似認真的神情。

  「你對她……」

  「很有興趣!」他回答得直接,「若她真的進了薇思,那可才真有些麻煩了。」

  席爾知道藍道的一些習慣,他雖然是眾所皆知的花花公子,可他一向秉持「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原則。

  可席爾覺得奇怪,他記得弗蘭特和喬並沒有打過照面,弗蘭特為啥會對相片中的女人感興趣?「你不是只看過喬的相片而已,這樣你就對她感興趣?」

  「我和她早見過面了,在你尚未認識她之前。」

  「你早認識她?!」又是一件令席爾訝異的事。「什麼情況認識的?像她那麼出色的女子,你不曾想將她攬進薇思嗎?抑或者……你早對她有興趣,因此,才沒作此打算?」他依稀記得,當他第一次將喬的相片拿給弗蘭特看時,弗蘭特曾說她長得像誰。

  藍道看席爾似乎挺關心芮得的事,心中莫名地起了一陣不舒服,他淡淡地看了席爾一眼,「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席爾,你管太多了!」

  「可是……」

  「在我允許的範圍裡,你可以放手管任何事,但在我的『興趣』範圍,我不希望你多插手、干預,甚至有疑問。」

  由話中席爾可聽出他對喬的志在必得,也明白他一旦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既然說弗蘭特他對喬有興趣,那也意味著那女人一定會屬於他,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在弗蘭特的情史中,只要是他有興趣的女人,誰又能拒絕得了風流倜儻又多金的他?

  他是那種就算不頂著「藍氏總裁」的頭銜,仍能在花叢中使壞放浪的男人,天生優越的條件令他能玩、也玩得起!

  發現藍道對他關心喬的事十分敏感,於是席爾不攖其鋒的轉了話題,但仍是在「喬」身上打轉,「喬被簽在溫珞,我不認為她有好發展。」

  「也許吧。」藍道仍是一臉無關緊要。

  「你不擔心?」

  「替費德擔心嗎?」藍道冷笑,視線再度來到桌上的相片。「他若敢動喬,我的確替他很擔心。」

  ※※※※

  這……根本就是完全沒有內容的A片!

  芮得瞪大眼睛看著費德的助理交到她手上的文案,一個模特兒需要和男人作一些淫穢的動作入鏡?!

  她是個模特兒而不是AV女郎!

  「看完了文案之後,費德先生要我們送妳到拍片現場,瞭解一下拍片情況。」

  「不用了。」芮得深吸了口氣,看了費德的助手一眼,「回去告訴你們老闆,我不可能演出這種下流片。」

  費德的助理胸有成竹地一笑,「費德先生早料到妳會作這些無謂的抵抗,他交代過,若妳敬酒不吃吃罰酒,那麼就休怪我們動粗。」他向另一人使了個眼色,那個高大的男子立即押住芮得。

  「這是公共場合,你們再胡來休怪我叫人。」

  那助理似乎已經扮慣了黑臉,十分不在乎的說:「有本事妳叫吧,等到警方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將妳押上車了。」

  「你……你們別胡來!」芮得見情況不利,忽地發狠的往押住她的那個人手臂一咬。

  那人吃痛的詛咒一聲,鬆開了手。

  芮得匆匆的朝著餐廳門口跑。「救……救命……」她一面跑,一面狼狽的喊著救命。

  而那兩個男人仍不放鬆的追在她後頭。

  她的呼喊引起路人的側目,卻始終沒有人伸出援手,直到她被人行道上突起的碎裂磚塊絆倒,狼狽的撲跌在地上。

  心中正喊糟之際,她壓低的目光盯上一雙纖塵不染的男性皮鞋,隨即由頭頂上傳來一連串熟悉的嘲諷調調。

  「我們每次相見的情況,似乎都十分與眾不同。」

  芮得抬起一張失措的臉,目光順著皮鞋而上,到達雅致的男性臉龐。

  因背光在他臉上造成陰影,令他更有股柔邪的魅力。

  藍道?!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沒讓自己失神太久,芮得嚥了下唾液,匆匆的回過頭去,看著追她的兩個男人正站在十步開外。他們似乎也在觀望接下來的情況,想伺機將她擄走。

  藍道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注意到她身後的兩個男人,瞭然於心的他一挑眉,低下身子看著芮得,「妳遇到麻煩了。」她身後那兩人中的一人是費德的助理,藍道對他有印象。

  他找徵信人員針對費德作了一些調查,知道他最近替芮得接了一些不堪入目的A片演出。

  芮得八成是為了這件事被人追著跑吧!

  在這時候,芮得聰明的不逞強,她看著他,「你願意幫我?」

  「看妳的誠意嘍。」他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什麼意思?」

  「求我,求我幫妳。」藍道嘴角揚著習慣性的笑意。

  他發覺這個女人太倔強,從以前到現在,她似乎一直都沒有改變過她的「強勢」。

  相處的第一步,他要她學會「軟化」。

  從他臉上,芮得看到了他欲馴服她的笑意,她不舒服的攏緊了秀眉。「你要幫我,我很感激,不幫我也就算了。」

  「選擇求我,或是選擇被逮去拍些不堪入目的片子,使妳的模特兒生涯從此斷送……這之間的厲害關係,聰明如妳,不會分不清吧。」

  芮得瞇著眼,不友善的看他,「你和費德一樣令人厭惡。」

  藍道不動怒的一聳肩,「也許吧。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選擇求我,妳不至於成為眾所矚目的A片女主角。」他盯著她,欣賞著她漂亮眼眸中的迷人怒焰,嘴角噙著狂肆的笑意。「考慮好,準備求我了嗎?」

  「我如果不求你呢?」

  藍道見識到她的倔強,臉上有著佩服之色,「那我等著不久的將來,在錄影帶店租看妳火辣養眼的情慾片。」他將臉湊近,戲謔的一笑,「我相信妳可以一脫成名,妳在床上可是很熱情放浪的,我見識過了,不是嗎?」

  「你……」芮得深吸了口氣,壓抑著即將不受控的怒火,拳頭握得緊緊。

  「有個性的人比比皆是,可……識時務者為俊傑,是不?」

  「你在威脅我?」她的眼中有著怎麼看都不甘心的火焰。

  「不。」他忽地將她的身子摟近自己,「我在指引妳聰明的選擇。」

  芮得推拒著他,可卻被他有力的雙臂鉗夾得緊。一靠近他,她發覺自己連思考都成為問題。「放……放手!」見藍道執意的以不同方式強迫她就範,她知道若不依照他的意思做,接下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唉,罷了!誰教她一醉酒成千古恨,才讓她想報復的對象,乘機成為她恩人,就算嘔死了有啥用,這回可是時勢比人強哩!

  「還堅持妳的倔強?」藍道挑逗似的將一口熱氣吹拂在她敏感的耳廓上。

  芮得搖著頭,「求……求你。」

  得到令自己滿意的答案之後,藍道志得意滿的笑了,他抬起頭來看著不遠處的那兩個男人。「人我要帶走了,有意見嗎?」他說著就要轉身離去。

  「等一下!這個女人是我們的人,你說帶走就帶走,那我們算什麼?」站在費德助理身邊的高大男子忽然說。

  助理原本要警告他,藍道不是他們能惹的人物,可他的話已清清楚楚鑽入藍道耳中。

  藍道一雙利目恍若利刃一般的投向他,「我要帶走的,我想連費德也不會有意見。」他看了助理一眼,拉著芮得往前走,「回去告訴費德,他要是對這件事情有什麼問題,直接找我。」

  目送著兩人離去,高大男子說:「就這麼讓他們離開?」

  「不然還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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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1-29 04:11 PM


第六章

  「藍道先生,有一位叫喬的小姐找您,我跟她說,沒事先預約時間您是不見的。可她要我代為傳達,說您一定會見她。」秘書以電話詢問。

  「喬?」藍道停下手上正簽署的文件,玩味的一挑眉後,繼續手上的動作,「請她到會客室等我。」

  結束通話後,他有趣的想,芮得會主動找上他?

  他沒找她,她倒是先沉不住氣的找上門了,既然她都來了,他怎能不盡心款待,略盡地主之誼呢?

  待在藍氏企業大樓的頂樓會客室裡,芮得環顧了一下四周。

  這個會客室是她從前和藍道共事時,常為訪客們沖咖啡、出入走動的地方。甚至有一次,她還和藍道的紅顏知己在這裡發生口角……

  事情過了許久,可一回憶起來,一切彷彿歷歷在目,半年後她再回到這裡,感覺竟然仍那麼熟悉。

  約莫數分鐘後,秘書端進來一杯熱咖啡。

  「請再稍待一下,藍道先生正批閱著文件。」略帶打量眼神的美麗秘書公式化的說。

  「謝謝。」芮得敏銳的感覺到秘書些許的敵意。

  秘書離開後,偌大的會客室裡又只剩下芮得一人。

  在這個曾經熟悉的空間裡尋找著記憶的點滴,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藍道有可能在下一秒推門而入,她的心情漸漸地被不安取代。

  打從上一回藍道替她解圍至今,快一個星期了,在這之間費德奇跡似的不曾再找過她,而藍道也像是不居功般不曾聯絡她。

  如果她不是因為太瞭解藍道的話,可能會以為他是英國典型的紳士,英雄救美之後功成身退。可是,她太瞭解他!他做任何事情一定有他的道理,他是個善於布棋的謀略家,乍看時的友善,其實是為了使對方陷入進退兩難的狼狽中。

  他的精明令她害怕!

  他到底布下了什麼樣的棋局等她?

  她不會天真的以為他那天對她伸出援手,就只是為了一句,就她看來完全沒有意義的「求你」。

  她知道那只是個開頭!

  藍道一向不是個容易被人窺知心事的人,只是在他們重逢後,她更拿捏不準他心裡在想什麼。她覺得他對她的態度,實在不怎麼像是認識不久的人。

  難道他……他知道她其實就是芮得?

  不!不可能!

  她知道半年前和半年後的自己相差太多,半年前的她讓男人倒盡胃口;半年後的她卻令男人趨之若鶩。從藍道眼中,她清楚的感覺到這截然不同的目光。

  就這點看來,他是沒道理看出喬就是芮得的,可是……

  正想著心事之際,會客室的門被推開,藍道帶著風流倜儻的笑容面對芮得的突然造訪。

  「妳這算是給我一個驚喜嗎?」他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了下來,修長的腿慵懶交疊。

  「明人不說暗話。」她開門見山的說,「那天你幫了我的忙,我該如何報答你?」

  「那天妳不是求我了嗎?」他不在意的說。

  「就為了一句『求你』?」芮得冷笑,「你是個那麼容易打發的人?你這半年轉了性嗎?」面對他,她沒有辦法冷靜的想事情。

  「這半年?」藍道笑得曖昧,彷彿捉到什麼小辮子一般。「咱們打認識至今,一個月不到,妳的『這半年』說得很奇怪哦!是我耳誤,還是妳口誤?」

  說錯話了!芮得心跳得更狂,久久說不出話來。

  「妳似乎對我這個人很瞭解?」他笑意更深的看著她慌亂的表情。

  「你……是個公眾人物,要別人完全不知道你,似乎有些困難。」芮得力求鎮定。

  「可妳未免知道太多了。」他一刻也不放鬆的瞅著她,「多到……好像我們曾相處過一段日子似的。」

  「你……別開玩笑了!」她失卻常態的結巴起來。

  「我的確是開玩笑的。」他邪惡的一挑眉,嘻皮笑臉的說:「妳幹啥那麼緊張?」

  芮得清楚的知道,在面對藍道時,她的心事根本藏不了,因此,她只想把今天來找他的目的盡快達成。

  深吸了口氣,她說:「我知道你有能力解決我和溫珞合約的事,在感激你之前,我必須知道我得付出多少代價?」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不會天真到認定藍道是她的命中救星。

  他看著她,「這是妳今天來找我的目的?」頓了一下,他又說:「事實上,我和費德至今仍沒有見過面,他沒有透過任何形式和我談妳的事。」

  「沒有?」芮得有些訝異,隨後一想,費德大概以為她的靠山是藍道,才不敢貿然得罪吧?

  藍道無所謂的說:「他大概還在觀察妳對我的重要性,然後依情況『待價而沽』。弄清楚狀況後再和我進行談判吧。」費德想玩什麼把戲,能玩什麼把戲,他瞭然於胸。

  「我對你的重要性?」芮得不以為然的嘀咕,「費德更是太高估我了。」

  「不!他眼睛準得很。」藍道盯著她笑,「我的確對妳十分有興趣。」

  「你對任何女人都有興趣。」

  「可我『現在』有興趣的是妳。」他闇沉如豹的星眸,閃動著攫取獵物時的鋒芒。隨著他身子的向前傾,芮得不自覺的將身子往沙發裡縮。

  「這裡是會客室……你不……不要亂來!」

  「亂來?」藍道對於她所加諸的罪名覺得好笑。「這裡是我的地盤,就算我真的把妳怎麼樣,妳也只有自認倒霉。」他嘴角扯著狂肆的笑。

  「堂堂一個藍氏的總裁竟如此沒規矩嗎?」

  「虧妳還記得這裡是藍氏,我是藍氏總裁,那我告訴妳好了,在藍氏,我就是主,我所說的話就是規矩。」

  「這裡隨時會有人走進來。」芮得一面提醒他,一面想著該如何脫身。

  藍道臉上儘是霸氣的笑,「我對妳『亂來』時,妳不希望別人看到?咱們真有默契!」他笑得更得意,「我方才已經交代秘書,我們有事長談,要她不准打擾。更何況下班鐘響了,這時候還有誰會進來?就算有,我也上鎖了。」

  「你……你做事還真周到謹慎!」芮得生氣的說。這個地方真有如蛇窟魔穴一般,讓人片刻也持不住。她匆匆的起身,但還未跨出第一步,藍道就拉住她,略使力地將她往懷中一帶。

  「我們話還沒談完,妳就這麼走了,那是十分不禮貌的。」他一隻腳彎撐在沙發上,技巧的將她壓在身下,傾身看她。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藍道渾身散發的男性的魅力誘惑著她,她感覺身子一陣沒來由得悸動。

  他瞇著眼,目光掃落在她美麗而倔強的臉上,「妳怕我,為什麼?」

  「你做了什麼讓我怕你?」

  「我也想問妳。」

  芮得深吸了口氣,低垂下眼瞼,「只要你肯幫我解決我和費德之間的事情,我想……我對薇思是有些用處的。」

  的確,就憑芮得典雅特殊的氣質和優雅的身段,一旦加入薇思,想在模特兒界大紅大紫絕非難事。就投資報酬率而言,那絕對是可行的,可……

  「妳沒機會進入薇思。」她不是沒條件,而是他有私心。

  「為什麼?」

  「因為……」他揚著笑,捉住她抵在他胸口推拒的手,「妳不能在勾起我對妳的興趣之後,又成為我旗下的商品。」

  他看著她,從她臉上梭巡到的慌亂,竟然激起他心中沒來由得愛憐,不過,他寵溺一個女人的先決條件是那個女人必須是屬於他的。

  「與其站在玻璃櫥窗外,看著裡頭吃不到的商品,我選擇在商品上架前——」他注意到芮得漸顯得蒼白的臉,冷沉不帶感情的說:「得到它。」

  「我根本不愛你!」不管是否說了違心之論,她此刻只想拒絕成為藍道的女人。

  她沒有忘記今天為什麼重回英國,沒有忘記當初他帶給她的屈辱!而為了改造自己,又是下了多深的功夫,吃了多少苦。

  她正是為了要成為藍道旗下的名模,成為他傾心卻不能得到的女人而回來,以雪當時他羞辱她的恥辱。

  男人願意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她就投其所好的成為養其視覺卻無法攀折的名花,令他只能望之興嘆!為此她才強迫自己在半年的時間內,不惜一切犧牲的改變自己。

  若只是為了成為藍道金屋藏嬌,供其生理需求的對象,她沒道理投注那麼大的心力。她的傲氣也不容許自己成為那樣卑微、污穢的角色。

  「不愛我?」一股沒來由得怒意凝聚在胸口,使得心情原本輕鬆的他,漸漸地暗潮洶湧了起來。他乾笑一聲,「那好啊!反正我對女人的興趣一向不會維持太久,妳不愛我,我反而可以玩得輕鬆而沒有負擔。」

  芮得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張大了一雙盈盈皓眸,「不!不要!我不要成為情婦!」

  忍住心中作嘔的感覺,她忽然發了狂似的使力推開他,身子翻落沙發下,手肘首先著地,她吃痛的悶哼一聲。

  正從地上要爬起來,奪門而出之際,藍道由她身後將她攔腰抱起,她使力的手腳並用亂踢亂打,甚至在他重新將她放落在沙發之際,「啪」地一巴掌重重甩落在他俊美的臉上……

  清脆響亮的聲響,令掙扎得厲害的兩人同時錯愕的怔住了。

  看著藍道臉上微紅腫起來的五指印,芮得激動氣憤的情緒立即轉為恐懼,她不知道在驚愕狂怒下的他會對她那一巴掌採取什麼樣的報復。

  藍道控制住她揮動的雙手,錯愕後的情緒轉為狂怒,一臉山雨欲來的神色,可她預期中的回掌卻始終沒有甩落。

  「妳給我聽好!費德和妳之間的事我管定了,不管妳願不願意!」他陰鷙的眼盯著她欲迴避的美眸。「從下個星期開始,妳準備搬入我的地方,三個月的時間足夠我玩膩一個女人。」

  芮得倒抽了口寒氣,失聲的說:「不!」

  「不?!」他狂囂的大笑,「我要的女人,沒有人會對我說不!妳也不會是個例外!」

  「我和她們不一樣!」她大聲的說,「她們要的也不過是你的錢,而我不需要。對於一些要你的錢的女人,她們的確不會對你說不。」

  「妳不需要我的錢,所以妳可以堂而皇之的拒絕我?」他像聽到什麼荒謬的笑話一樣笑開了。

  「妳想裝清高卻裝得不是時候,我想妳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的處境。妳和費德簽定的合約,一旦違約,妳想妳要賠多少錢?那筆天文數字,任妳是當紅的國際名模,只怕賠了一輩子也不見得還得清!一旦我插手這件事情,違約金的事我能夠不管嗎?」

  一時間,芮得腦中一片空白。

  「這樣妳還會說妳不需要我的錢嗎?」藍道殘忍的冷笑,「也許清高的妳還要回我這市儈的商人一句『金錢不是萬能的』,可是我卻可以奉送妳一句,金錢也許不是萬能,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

  他的無情和殘忍令一向堅強的芮得落了淚,「你很精明,也夠殘忍!」

  她的淚無聲無息的落下,藍道的心卻一寸寸揪緊。他以一貫冷靜的態度,很快的漠視掉心中莫名的憐惜。「我只是很清楚,用什麼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對付女人,你習慣用錢?」

  「在妳身上我也印證了它對女人的魅力,不是嗎?」

  「不,我不是輸在錢的魅力下,我只是輸在不瞭解人心的險惡!」她從來沒想到人心竟然可以如此醜惡,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為了醉酒而走到今天這斯地步,甚至到了要以身體付出代價的境地!

  「終究是錢替妳解了圍,不是嗎?」他提醒她。

  芮得痛恨他的殘忍,她推開他站了起來,噙著淚水往門口走。

  藍道淡淡的問了一句,「去哪裡?」

  她冷淡的表示,「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彼此彼此。我對一臉淚痕的女人也倒盡胃口。」他提醒她,「希望下個星期在妳住進我的地方的時候,妳已經調適好自己的心情。」

  「是學會認命嗎?」她回頭看了他一眼,這才拉開門離開。

  芮得眼中的不甘心激起藍道心中的怒意,他霸氣的濃眉一鎖,一揮手桌上盛著咖啡的磁杯撞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碎裂的磁杯和潑灑出去的咖啡散了一地……

  ※※※※

  離開藍道的辦公室之後上內得便直接回租賃的公寓。

  一想到近日來的不順心,和藍道傷人的話語,她的淚一發不可收拾的落下……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累極的沉沉睡去,直到一通鍥而不捨的電話吵醒了她,一睜開眼,外頭的陽光刺眼,她才知道天亮了。

  芮得有些渾噩的接了電話,「喂……」她的聲音仍帶著濃濃的睡意。

  「喬,妳還在睡嗎?」

  一聽到苾心甜甜的聲音,芮得總算完全清醒了,她將枕頭挪高,坐著聽電話。

  「我醒了,找我有事?」她瞄了一下手錶,才八點不到,她知道苾心若沒有急事,不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

  苾心劈頭就來了一句,「喬,妳到底怎麼了?」

  也許是自己最近經歷了太多的不如意,好友的一句「怎麼了」,竟問得她有些心虛。她小心的問:「妳怎麼會這麼問?」

  「昨天我得到一個消息,聽說妳和英國有名的『爛公司』簽下合約?」苾心語帶憂心的說:「妳怎麼會這麼糊塗?」

  芮得心情沉重的想,沒想到她和溫珞簽約的事,連好友都知道了。回頭一想,苾心會知道也不稀奇,畢竟她有個神通廣大的老公。

  「那件事情妳不用擔心,我會解決的。」這件事情令她很難不想到藍道,那個欲用錢替她解決問題的男人。

  苾心接著說:「希望妳真的能夠順利的解決事情。」她頓了一下,還是打算把事情告訴芮得,「伯父和伯母也不知道從哪裡聽到消息,他們為了妳簽約的這件事很憂心。」

  「我爸爸和媽媽知道?」她心頭一緊,「怎麼會?」後來一想到前些日子她赴法國前,不才見過任職空姐的姐姐的新男友,是個英國頗負名氣的服裝設計師。

  而設計師通常和模特兒公司來往密切。

  「我也不知道。我想伯父他們這幾天會打電話找妳吧?伯母甚至擔心得直想飛到英國看妳。」

  「我很好,沒事的。替我告訴他們我很好。」

  「妳為什麼不自己打?」

  「我這陣子工作會很忙碌,可能會沒什麼時間打電話。妳知道的,英國和家裡時差大,這裡白天,家裡深夜,我爸媽又是早睡的人,所以……」芮得撒了個謊。

  現在她只想自己面對問題,有時家人的關心,對她而言是不堪負荷的沉重。她怕在母親哽咽的越洋電話中,連面對冰冷的話筒都無法端得起堅強的面具。

  「我知道了。」苾心瞭解的說。「我會替妳安慰伯父、伯母的。」頓了一下,她又有些不放心,「喬,妳真的沒事嗎?」

  「我很好。」

  「希望真的如此,妳……」

  苾心還想多說些什麼時,芮得打斷了她的話,「對不起,臨時有些事要辦,我們改次再好好聊聊吧。」她匆匆的掛上了電話。

  苾心的聲音彷彿能撫慰人心,和她談得愈多、愈久,芮得就覺得有一種愈藏不住心情、藏不住心事的感覺。

  她的事心解決不了,她不想讓苾心擔心。

  芮得倚坐在床上,想起了藍道昨天對她說的話。

  她到英國來是為了要報復他的,可是現在呢?她的報復尚未展開,就把自己推入萬劫不復中,而她要報復的人竟然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

  上帝!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閉上眼睛忍住淚水,想著方才好友所說的話。家裡已經知道她在英國所發生的事情了,而她在英國的一舉一動也有人以看好戲的心態監視著。

  不!在這種情況下她不能再待在溫珞,否則遲早走上令家中兩老蒙羞的路,書香門第的門風若出現一個脫星、AV女郎,好面子的家人會如何?她沒有勇氣往下想。

  她知道藍道可以使她脫離待在溫珞的惡夢,可是……對上了他,又何嘗不是另一個惡夢?

  藍道對她而言口是可惡、可恨的,但不可否認,他恐怕是她到目前為止,所想到唯一一個可以幫她的人了。至少,她可以使家人不必為了她而感到憂心。

  至於她和藍道的事,實際情形也只有她和他知道,外人只曉得她是他的新歡,兩人正在交往,不會知道他們之間的交易。至於家人若知道她和藍道的事,她也可以解釋成,他們是正在交往的男女朋友。

  認命的嘆了口氣,芮得清楚的知道她到目前為止,是沒有籌碼對藍道復仇的。

  一個復仇者竟然向被復仇者尋求救助?!

  上蒼未免太不公平,半年前她忿忿不平、失意的離開英國,半年後她再度回到英國,卻仍是栽在同一個人手中。

  她和藍道之間的恩怨,何時才能找到一個對她而言是公平的平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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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1-29 04:13 PM


第七章

  距離藍道和芮得約定的日子匆匆而過,這段期間,他似乎像是要留時間讓她好好想清楚似的,並沒有打電話打擾她。只在最後一天,他打電話問了一句,「準備好了嗎?」

  別無選擇的,芮得回答,「你什麼時候來接我?」

  彼此約定見面的時間後,這「交易」就完成了。

  晚上十點整,藍道的司機出現在芮得公寓樓下,當她坐上引人注目的勞斯萊斯時,已經作好了面對藍道的心理建設。

  縱使她仍是不甘心……

  芮得在車中陷入冥思,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在司機為她拉開門時被拉回現實生活。

  「這是?」步下車,面對陌生的環境,她有些不知所措。

  這裡不是藍道從前的公寓,他搬家了嗎?算了!藍道多得是住的地方,有錢還不怕沒房子住?

  她隨意的打量了下這屬於高級地段,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新大樓。

  「藍道先生在A棟頂樓等妳。」司機交給她磁卡、磁卡號碼和鑰匙之後,一欠身便離開。

  進了富麗堂皇的一樓大廳,搭著電梯上樓後,芮得赫然發現,偌大的A棟大樓頂樓竟然只有一戶?怪不得方才大樓管理員發覺她是生面孔,查問得知她欲到哪裡後,忙恭敬的為她刷啟第一道磁鎖。

  頂級住戶就是有不同的待遇。

  此刻她和藍道僅隔著一扇門,建設好的心在這個時候仍不知不覺的又緊張起來。偷偷的深吸了口氣,她才將鑰匙插入鎖孔內。

  門啟開之際,芮得看到屋子裡面露慵懶笑意的藍道時,手上的鑰匙差一些掉了。

  「既然來了,幹啥站在門口那麼久?」

  「你知道?」她回頭一想,他的房子距離電梯不遠,電梯開啟時的音響和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迴盪的聲音,的確很容易讓人聽得一清二楚。

  藍道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只是嘲諷的看了她一眼,由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旁邊的酒櫥,拿出一瓶酒和杯子,「妳仍是很怕面對我。」轉身之際看到芮得不曾移動半步的杵在門口,他揶揄的說:「妳今天來的目的是為了替我看門?」

  芮得猶豫了一下,才走到沙發前,找個位子坐下來。「我不喝酒。」她看到藍道放下兩個杯子。

  「這是酒精濃度很低的酒,只會令妳放鬆心情,不會讓妳醉的。」不理會她的話,他將兩個酒杯都注滿了酒,再把其中一杯推到芮得面前。

  看著玻璃杯中漂亮的紅色液體,她仍猶豫著,畢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她前不久才因酒誤事!

  似乎能洞悉她的心事,藍道率先喝下一口酒,「放心吧,我不是費德,玩不來那種不入流的把戲。」他懶懶的說:「更何況……今晚妳會出現在這裡,又會發生什麼事,相信我們都很有默契,我不必借由灌醉妳達成目的。」

  「你……」芮得瞪了他一眼,賭氣的仰頭將酒喝盡。

  藍道為彼此又斟了酒。「妳今天來到此,想必已經想清楚一切了。」

  端起酒杯,她又一大口的讓杯底見天才舒了一口氣,「我可以滿足你的『興趣』,但你除了必須替我解決和溫珞的合約問題之外,我還有一個條件。」

  他啜了口酒,無所謂的攤攤手,「說吧。」

  「你必須對外承認我們的關係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不能提到……我陪了你三個月的事情。」她紅了臉,話愈說愈小聲。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像極了向恩客要求封口的妓女一樣,和對方上床是事實,卻不許對方張揚。

  芮得頭垂得低低的,沒勇氣抬起頭來看藍道,生怕看到他臉上的嘲諷或鄙夷。「如果可能……我仍希望有自己的一份工作。」

  她會如此要求,一切都是為了喬家的聲譽,事情一傳開來,她個人名聲事小,喬家的聲譽事大,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要家人蒙羞。

  藍道盯著她煽動的密長眼睫,「一切照妳所講。」

  他的話令她鬆了口氣,又快猛地喝了一杯酒。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沒有話題的沉默下來,藍道品酒似的一口口啜飲著,芮得卻像是發洩一般的灌酒。

  體內發酵的酒精,令芮得能以輕鬆的態度面對藍道,她雙頰微泛著醉人的桃紅,一個不經意的抬眼,她對著藍道一淺笑,然後伸手又要去拿酒瓶。

  藍道早先一步的阻止她。

  「為什麼不讓我喝?」此刻她心底好像在唱歌,心情十分不錯!而且還覺得藍道好看得不得了,怪不得那麼多女人喜歡他。

  那些女人真有眼光!

  「妳喝得夠多了,再喝下去要醉了。」看著她不同以往,在微醉狀態下的嬌艷風情,他拉起她的手,「這房子妳還沒有看過,我帶妳到處看看。」

  芮得任由他拉著手,一間間的看著各個房間的擺飾和佈置。來到最後一間主臥室時,她看到大床旁邊的小茶几上放了一盆粉色玫瑰。

  「好漂亮!」她伸出手想將其中一朵擺放到更適合的位置,一個不小心卻刺傷手。「嗯……」她看著在白皙指上明顯的血滴。

  藍道出其不意的將她的手指放入口中吸吮。

  「你……」感覺到他軟滑的舌尖輕觸到她敏感的指腹,芮得的心跳亂了半拍,急急的抽回手,目光迴避著他。

  「這樣就怕羞?」他邪氣的一笑,將她推坐在床緣,身子往前傾,雙手撐在床上,俯身看著她,「遊戲還沒開始,這樣怎麼可以?」

  「遊戲?」酒精在芮得體內發酵,使她放鬆心情,卻也使得她精神處於興奮、恍惚的狀態。

  「不懂?」不管她是真不懂,抑或是假不懂,藍道開始以實際行動告訴她何謂「遊戲」。他的口封住她微啟誘人的紅唇,由淺吻的品掠到激動的索吻,挑動春情的巧手,一點一滴的撩撥起她的愛慾。

  「你要做什麼?」她漸漸地感到口乾舌燥。

  「我要妳!」他狂佞的笑臉在芮得面前不斷放大,他的吻由唇漸移往她敏感的頸窩,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狠狠的俯身一啃,囓吮下屬於他的印記。

  藍道靈巧的手不滿足於隔著衣物的探索,索性褪去她身上的衣物,扯開她胸前的束縛,誘人的豐丘由其中彈跳開來。炫目的麗色令他目光一凝,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忍不住的伸手揉捏把玩,扯逗著粉色的櫻峰……

  「妳想成為一流的名模,這實在是妳身材的唯一敗筆。」模特兒不太適合有一對太傲人的上圍。他加重了手勁的撫揉。「可對一個男人而言,它卻是最完美的饕饗!」他低下頭吻住一只雪丘,邪魅的舌尖由下往上舔舐直達峰頂,又忍不住的啃囓輕扯。

  「啊……不……不要……」一陣奇特的感覺貫穿全身,芮得管不住的低吟出聲。

  「這時候說不要,很殘忍呢!」藍道輕佻的扯著笑,大手往下移至她的私密處,隔著一層底褲放浪的揉弄挑逗。

  「你……」在她身子近乎赤裸的面對他時,藍道仍一身整齊,使芮得更覺得狼狽。

  「把我的衣服脫掉。」他拉住她的手擱在襯衫鈕扣的位置。

  芮得猶豫了一下才抖著手,一顆顆的解開扣子,正當要拉下他的長褲時,卻不小心碰觸到他胯下的昂挺,她的手忽地像被火燙傷般彈開,一張俏臉紅得通透。

  藍道低笑了一聲,「我的女人還稚嫩得很!」是他不好,怎麼可以那麼快的讓她發覺他想要她的深沉慾望?

  只怕他嚇壞她了,看著她受到驚嚇的模樣,一股柔情襲上藍道的胸懷,他接續芮得未完成的事情,然後又繼續挑逗她,邪裡邪氣的撫弄著她的慾望泉源,恣意的撩撥火源……

  「別……別這樣。」芮得一張小臉窘得火紅,咬著唇盡量不使喉間的吟哦聲洩出。

  「別怎樣?」藍道的話語不正經,大手也放肆的扯下底褲,堂而皇之的揉弄著她神秘的幽谷,探索著沾露盛放的花朵。手指沿著濕滑春露探入窄小的甬道,邪恣的褻玩抽撤,「這樣?還是這樣?」

  芮得的頭不住的往後仰,身子不受控的弓向他,迷亂的情愫和著發酵的酒精在體內挑起難以言喻,待蒸騰燃燒的慾火。他的挑逗像是為那把火找到了抒發的管道。

  「想要?嗯?」藍道看著她迷亂的媚眼,心中不覺一蕩。

  這個女人究竟蘊蓄了多少嫵媚風情?這樣的風情,他不允許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見識!他將臉埋入她的雪峰春光,盡情發洩的吸吮啃嚙,在她陶醉於慾潮時又再擠入一指,在她溼漉的花道中抽撤。

  一陣愉快又略帶痛楚的奇妙感受在她體內交纏不休,芮得禁不住的低吟出聲,雙手掐陷入他寬實的肩上。

  感受到她激動的力道,微顫的慾望邀請,藍道更加速長指在她體內的逗弄抽送,突來的一陣全身抽搐令她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叫出來。

  「啊……啊……」她的胸口像突然著了火一般,身子顫抖得厲害。

  藍道的呼吸愈來愈濃濁,昂挺繃緊得發疼,他抬高她的臀,將她修長的雙腿勾在腰上,昂挺抵在幽穴口試探她的適應程度後,身子一沉,作最深入的探索,投身慾海……

  ※※※※

  一夜的數回索愛,藍道一直到天將亮時才讓芮得休息。

  這一覺,芮得奇跡似的睡得十分安穩,當她醒來時覺得陽光似乎弱了些,一看牆上的鐘,這才發現,她竟然足足睡了一個早上,甚至連整個下午也快被她睡掉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三十二分了。

  藍道呢?他到哪兒去了?上班去了吧!

  在這偌大的房間,只有她一個人,她忽然覺得好寂寞。

  匆匆忙忙的下了床盥洗完,她從衣櫥裡找了一件藍道的襯衫換上,當她推開臥室的門,走出房間時,卻意外的看到他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閱覽文件。

  「你……你沒出去?」沒想到他還在,芮得為自己身上太過少的衣物而顯得有些懊惱。

  藍道瞇著眼看她那一雙修長而曲線漂亮的腿,視線最後停留在她頸上的數枚吻痕。「沒想到我的襯衫倒挺適合妳的。」他壓抑著又蠢蠢欲動的慾望。

  原以為昨夜要夠了她,沒想到現在又……

  「我……我不知道你在家……我去把它換下來。」儘管再親密的行為都有過了,她仍不習慣在他面前袒露得太多。

  「何必多此一舉?」他語調懶懶的,看透她心事的說:「該看與不該看的,昨晚都看光了。若我現在真想怎樣,妳多加一件衣服,充其量脫起來較麻煩而已。」

  「你……」芮得生氣的看著他那張自以為是的臉,「就算脫起來只有較麻煩,我也達到目的了!」她轉身回房換衣服。

  「還是那麼容易就生氣?芮得。」藍道跟著她進房,親密的由後頭環住她纖細的腰。

  聽到「芮得」兩字從他口中說出,她驚訝的杏眼圓瞪,她偷偷的作了個深呼吸,拉開他環在她腰上的手,「別在我面前叫別的女人的名字。」她愈想裝得若無其事,臉上就愈顯現出更多的不安情緒。

  「芮得,妳一向是個不擅撒謊的女人。」他一點都不擔心她不承認。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不懂?那好!」他從抽屜裡拿出一支髮夾和眼鏡,一面放到她眼前,一面觀察著她的反應。不負所望的,他看到眼中的訝異,及欲蓋彌彰的不安。「相信對於這兩樣東西妳一定不陌生才是。」

  「什麼意思?」她故作鎮定的說。

  「這些東西難道不是妳的?」

  「怎麼會是我的。」她撇開眼故意不去看那些東西。

  看著她的表情,藍道將眉挑得老高,不怕!他有得是法子叫她承認東西是她的。

  他故意長嘆了一聲,「那可真可惜,這些東西可是和我有過一夜情的女子所有。那一夜我喝醉了,那女的趁著我喝醉之際,竟然佔了我便宜,對我上下其手,事後還不肯負責的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你胡說!我才沒有!」那晚是誰對誰上下其手啊!

  「妳沒有?沒有什麼?」藍道好笑的看著她。

  氣憤的指控藍道的謊言之後,一抬起頭看見他臉上扯著「再裝就不像了」的笑臉時,芮得才赫然發覺自己上當了!

  這可惡的男人!

  他邪惡的笑出來,「現在妳還不承認這些東西是妳的嗎?」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紙包不住火了,她還強辯些什麼?

  「若不是,我又得想法子『引君入甕』;若是的話……」他嘲弄的眼神看得她不自在。「那也就是說妳承認喬即是芮得,而且承認……在我喝醉那一天,讓我誤以為作了一夜『春夢』的女人就是妳。」

  「不……」芮得的心跳亂了頻率,原以為……原以為他早該忘了那一夜的事,怎他仍記得那樣清楚?

  「不?!」藍道瞇著眼冷笑,「上了我的床,卻拒絕承認。芮得,妳的動機令我十分好奇。」

  「你不是以為那是春夢一場嗎?既是春夢又怎會扯上我的『動機』呢?你把現實和夢境混雜了。」她迴避著他銳利的眼眸。

  藍道不准她迴避他的探索,捏住她弧度優美的下顎,強迫她看著他,「那一夜絕不是夢!我擁在懷中的是個活色生香的女人,即使那夜我醉得厲害!」就憑他唯一記得的那雙長腿,就確定那女人是她,錯不了!

  「就算是這樣,那女人也絕對不是我!」

  「不是妳,妳的東西會出現在我家客廳?妳是趁我不在時到我家打劫、行竊嗎?」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當初我問妳,我喝醉後是不是妳送我回去的,妳幹啥劃清界限說,我一進門後就將妳杜絕在門外了?」

  她根本就是不打算讓他知道事實真相。

  「我不習慣被騙!妳卻足足迴避騙了我半年。妳說,這筆帳咱們該怎麼算?」

  他索債似的調調聽得芮得怒火高張,她咬著牙,冷笑的說:「怎麼算?如果當時我告訴你,我就是你一夜情的對象,你會有什麼反應?是笑我趁你喝醉之際『癩蝦蟆吃了天鵝肉』,還是拿一筆錢打發我?」

  「別老是用『受害者』的角度自艾自憐。」藍道有些狼狽的辯解。

  芮得冷冷地道:「那你告訴我,如果當時你一覺醒來發現,『春夢』中的女主角是你一向視為除了工作效率之外,一無是處的秘書,公司人人口中的老處女,你作何感想?又如何處理這件事?」

  「我會負責。」

  「如何負責?」

  藍道不耐的說:「起碼在金錢物質上我不會虧待妳。」他對自己的女的「朋友」一向很慷慨。

  「金錢、物質?」芮得心裡直發寒。「這和我方才所說的,用錢打發我又有什麼不同?」

  他習慣用金錢來處理女人的問題,因此在面對她時,也不會有例外。只是,她要的從來就不是這些。

  「除了這些,妳覺得我還該給什麼?」他理直氣壯的問。

  不懂愛的人,永遠不會知道多情者要的是什麼。芮得看著藍道,笑得有些淒然,「我早料到當你知道真相時的處理方式。我不缺錢,所以我選擇沉默,同時也保住我的自尊。」

  不知為什麼,她的話竟然一點一滴的挑起藍道的怒意,他乾笑了一聲,「妳一定沒想到妳辛苦維護的『自尊』竟在半年後仍然淪喪了。半年後的今天,妳仍是靠我的錢幫妳渡過難關。」

  他的話常常像把利刃,傷人於無形。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傷我?」

  「妳逼我的!」

  「上你的床不是我願意的!」芮得激動的說。

  她的委屈和被逼迫的語調令藍道的怒火又燃高一層,「不管願不願意,那都是不爭的事實,」

  「不!」

  「不?!」他冷笑,「妳大概忘了,為了錢,妳還得要陪我上床三個月!」

  他的話今芮得氣得發抖,她緊握著拳頭,「你下流、不要臉!」

  「妳上流、清高,卻得陪我這下流胚上床,在我床上發浪。」藍道陰鷙的看著她,發洩他的殘忍。

  芮得一雙美眸,閃動著盈然淚光,她別過臉去不讓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如果可以……你出去一下好嗎?我想靜一靜。」她胸口因哽咽而起伏得厲害。

  聞言,藍道不置可否的帶上門離去。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芮得強忍住的委屈淚水才決堤。

  隔著一扇門的藍道,隱隱約約仍可以聽到裡頭啜泣的聲音,一股不曾有過的歉意油然而生,這種感覺令他懊惱的鎖了眉。

  可惡!他何時被一個女人扯動過心情了?!而芮得就是有法子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他的紀錄、挑戰他的極限。

  也不過是個女人,她憑什麼讓他這樣不開心?

  憑什麼!他一咬牙,揮拳一掃,櫃子上珍貴的擺飾瓷器碎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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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1-29 04:14 PM


第八章

  奧特一次又一次的把玩著纖指上的鑽石戒指,耐心的等著約見的人。對享譽國際的她而言,以往都只有別人等她的份,她幾乎是不等人的,可為了藍道,她可是把耐心發揮到極致。

  忽地,咖啡廳的門再度打開,藍道高挑的身影出現在彼端,看到她時,他向她走了過來。

  「等很久了?」他答應她一下班就過來,今天的會議多拖延了近半個鐘頭。他是個不習慣解釋的男人,一句客套問候已表達他的歉意。

  「我不怕等,就怕你不來。」奧特嫵媚的一笑,在服務生來時,她體貼的為他點了一杯他常喝的拿鐵。「幾個月不見,你變得更加風流倜儻了。」為了拍一部災難片,她在美國片廠待了近三個月。

  藍道扯著笑,看了她一眼,「今天找我出來,有事?」他對一些恭維的話沒興趣,喜歡對方開門見山的切入主題。

  「你可真無情吶!好朋友好不容易見面,一見面你就問人家『有事』?沒事就不能找你嗎?」奧特嗲聲嗲氣的說。

  「妳少來了,沒事妳這大明星是不會找上我的。」藍道擺明不吃她那一套,在花叢中打滾久了,對女人的甜言蜜語他早免疫了。

  奧特撇撇嘴,點了根煙,「我聽說你最近和一個模特兒走得很近?」

  「我時常和一些女人走得很近。」他懶懶的說。

  「我聽到的內幕消息,和你以往的作風卻很不相同。」以往那些他逢場作戲的女人,她一向不放在心上。男人若不風流、不壞就失去若干的魅力,可這樣的男人若認真……目前她不願多想。「聽說,你為了她親自和費德交涉?」

  若是為了一個「值錢」的商品去向溫珞挖角,她可以理解,畢竟模特兒界這種挖角事件頻出不窮。可是……弗蘭特去挖那個叫喬的女子,卻是因為他對人家有興趣!

  若只是單純的對她有興趣,她留在溫珞,他是可以不必多干預的,但為什麼他要插手?除非……

  他關心她!

  溫珞是家風評不佳的模特兒公司,弗蘭特才擔心喬會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愈是如此想,奧特的心情就愈不舒坦。

  「妳的消息很靈通。」他知道奧特是從伸展台跨入影藝圈的,所以她在模特兒界有不錯的關係。「只是,那又如何呢?」他笑看著她,眼中有著不悅的危險光芒,「蘇姍,我的事妳管得太多了。」

  「可是,我……」

  她的話尚未說完,藍道截斷說:「我們早就結束了,當初說得十分清楚明白,不是嗎?」

  「那時我的事業正起步,需要發展的空間。」六年前她認識弗蘭特,一心想嫁給他,可他卻擺明著不可能那麼早結婚,所以她黯然的選擇了事業。

  「我沒有阻止妳,不是?」蘇姍大概不曉得,他知道她一面和他交往,一面又和一個導演上床的事吧!很多事情他不點破,並不代表他不知道。

  「因為我知道你愛我不夠深!」

  「愛?!」藍道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大笑起來,「妳確定妳有資格向我索愛?一個純愛者向我索愛,我會同情她愛錯了人。可不知道為什麼,當妳向我說『愛』字時,我總覺得可笑至極。」

  「你不相信我愛你?」此時他臉上的鄙夷令奧特感到有些心虛。

  「相信。」他不在乎的虛應著,又補了一句,「我還知道妳同時也愛過很多男人。」

  「你……你怎麼說這種話?!」奧特的心跳得更快,她一流的演技在他面前竟遲鈍生澀得如同新人,她沒有法子在他那雙利目下說謊。

  「我說錯話了嗎?算了!」藍道一聳肩。她承不承認過去的風流史,他從來沒有在意過,女人對他而言就只有暖被功能,蘇姍曾在床上滿足他,那就夠了,至於她上過哪些男人的床,他也不會去理會。

  「弗蘭特,你說話很傷人!」

  「那是因為妳還沒有從『情人』的幻想中走出來,一旦妳真正把我當普通朋友看時,我的話對妳而言就完全沒有殺傷力。」

  「你一直都是以這樣的心態看我?」她的心有些發涼。

  「要不,妳以為是怎樣?」他臉上的戲謔笑容令奧特的心為之凍結。「我早說過,選擇當我的朋友會比選擇當我的情人輕鬆。自認可以玩,可以不在乎的,選擇了後者我沒有意見,玩不起的人選擇了後者,那是自討苦吃。」

  和女人玩遊戲他有一定的規則──願者上鉤,不願者回頭。遊戲一結束,一拍兩散、貨銀兩訖,誰也不欠誰。

  「弗蘭特,你愛過任何女人嗎?」

  「我也希望自己能愛上某個女人吶。」他諷刺的說。「只可惜到目前為止,那似乎仍是個『神話』!」

  「那你對那個名喚作喬的模特兒呢?」喬仍是令她有些不安。

  儘管藍道絕情的說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可奧特自信的覺得,只要他身邊一直都沒有強敵出現,有朝一日他仍舊是她的!

  弗蘭特對喬,似乎是比以往他所交往的女人多了那麼一些不同,對於那些不同,老實說她十分在意。

  「我說過,那是我的事,妳管太多了。」

  「你為什麼不肯回答我的話?莫非你……」

  藍道冷冷的盯著她,警告的說:「妳今天約我出來,不想惹得我不開心吧?」

  看他沉肅的樣子,奧特聰明的閉上嘴,「那當然!」反正她多得是機會弄清楚真相!她陪著笑,「咱們好久沒一塊吃飯了,晚上一起吃個飯,好不好?」

  「那就走吧。」

  ※※※※

  匆匆的推開咖啡廳的門,當席爾的目光逡巡到坐在角落的麗人時,他快步的走向她。

  「喬。」他在芮得面前坐了下來,「怎麼想到要找我?我很訝異呢!」

  「我……」她看了席爾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件事情想麻煩你。」雖然這件事情有些不好啟齒,可是……

  「有什麼事情妳儘管開口。」打從第一眼,他就十分欣賞喬,因此能幫得上忙的,他會盡量幫。向服務生要了咖啡之後,見她仍猶豫著不開口,於是他說:「妳就是把我當朋友才找我出來,不是嗎?」

  他誠懇的態度令芮得好生感激,於是她開了口,「呃……是這樣的,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請席爾先生幫我找些工作?」她是個專業模特兒,可若沒有經紀人或簽約公司,還真沒有門路找到工作。

  之前的亮相演出機會,是由薇薇安過去的人脈搭上的線,但這會兒報復行動出師未捷,她實在沒什麼臉回頭找薇薇安再幫忙。

  她不想用藍道的錢,只得硬著頭皮自己找工作,於是她很直接的想到了席爾。

  她知道席爾和弗蘭特是表兄弟關係,可……她目前能想到可以替她找工作的人也只有他了。反正她要的工作也只是暫時性的,三個月後她就要離開英國回台灣,因此,她只要賺足這幾個月的生活費即可。

  其實,除了模特兒之外,她也想過重操舊業,去應徵秘書,可她待在這裡的日子又不多,哪家公司願意雇一個短期秘書?

  「找工作?」席爾有些會意不過來,他問得直接,「弗蘭特沒有給妳錢嗎?」

  「我……」芮得臉紅得幾乎可以煎蛋,「我想我給他惹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如果可以,生活的費用,我不想再麻煩他。」

  席爾感覺到她和藍道之間有些問題,他關心的問:「他……對妳不好嗎?」

  「怎麼會。」她努力地裝出愉快的心情,可是他鄉遇到挫折,又沒有知心朋友可以傾訴的她,一遇到有人關心,委屈的心情立即浮現,笑容中也有許多的苦澀。

  「妳找工作的事情他知道?」

  芮得搖搖頭,「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今天來找你的事,別告訴他。」

  藍道若知道她找席爾這件事,他會如何處理?八成是扔一疊鈔票給她,叫她別再丟他的臉吧!一思及此,她的心情沉了下來。

  「算了!工作的事情我自己再想辦法吧。」她雙手握著已經發涼的咖啡杯緣。

  「我答應妳。今天找我出來的事,我不會告訴弗蘭特,至於妳的工作……」他想了想,「我有一個朋友最近在一家大飯店要舉行一場婚紗發表秀,她一直要我幫她再找一位具東方古典氣質的模特兒,我覺得妳挺合適的,可以去試一試。」

  「真的嗎?」芮得忽然恢復生氣的笑起來。

  「先別謝我,我那位朋友對模特兒十分挑剔,再紅的大牌只要她認為不對她所要發表的服裝味,她一樣會要求換人。因此,就算妳是我推薦的人,一樣有可能被打回票。」

  「有機會總比沒機會好。」

  席爾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笑容,「那麼我先祝福妳了。」他用筆在一張硬卡上寫下姓名、通訊處和電話,然後將它交給芮得,「去面試前先打個電話給她。若有什麼問題再打電話找我。」

  芮得收下了卡片,「席爾先生,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席爾爽朗一笑,「工作接成之後,別忘了找我出來喝個咖啡就行了。」

  「一定。」

  「對了,還有件事……」其實,打從接到喬的電話後,他就一直考慮著要不要告訴她,猶豫了很久,他覺得雖不干自己的事,可看在他十分欣賞她,而她也把他當朋友的份上,仍是提醒她會比較好。「喬,妳知道……呃……最近弗蘭特的一個好朋友回國了嗎?」

  芮得怔了怔,「我不管他的事的。」實際上,打從上一次吵架,她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有看到他了。不過,她心中有些納悶的是,席爾為什麼跟她提藍道「好朋友」回國的事?是哪位好朋友?

  「妳雖不管他的事,對於那女人,妳還是小心點好。」

  芮得不太明白的問:「誰啊?」

  「蘇姍.奧特。」

  「她?」那女人是個狠角色,半年前自己不就吃過她的虧?

  「妳大概知道這個人,甚至去捧場過她的電影。」席爾戲謔的一笑,「可別被她在電影中楚楚動人的模樣騙了,在對付情敵方面,她可是比誰都狠。」

  「我不是她的情敵。」芮得淡淡的說。

  「對她而言,只要是弗蘭特有興趣的女人都是她的情敵!那女人心思很沉,妳自己還是小心一些。」這是他的忠告。

  芮得沒聽進他的話,她的注意點落在奧特和藍道的關係上。他們不只是朋友?「奧特小姐和藍道之間的關係是?」

  「只是朋友。就我知道的,弗蘭特是這麼認為。」

  「那麼奧特小姐為什麼……」她知道奧特的時候,奧特和藍道就是朋友了,不是嗎?

  「在很多年前他們曾是一對,散了之後,他們就一直是朋友,只是奧特似乎不是個勇於接受事實的女人,她一直無法相信弗蘭特在曾和她是一對之後,會再對別的女人有興趣。」

  「嗯……」芮得若有所思的沉默下來。

  看她沉悶的樣子,席爾安慰說:「放心吧,他們之間已經是過去式了,弗蘭特現在感興趣的人是妳。」

  她在心中嘆了口氣,幽幽的說:「我只是他感興趣的眾多女人中的一個,我明自己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芮得嘴角揚著牽強的笑,忽然間,她有些同情奧特。「我想奧特小姐只是勇於追求自己的感情吧。」有時候她也希望自己有這樣的勇氣!

  只是對於感情,她一向有著和鴕鳥一樣的膽怯心態。在捨不得放棄下,又沒勇氣面對和猶豫不決中,終是被善於掌控局勢的人玩弄於掌上。

  假借復仇之名再度回到英國,她想將藍道玩弄於掌上,以報他曾傷過她的心的恨。但她真的恨他嗎?是的,她恨他!可沒有愛哪來的恨?當她把恨當成復仇的支柱時,她忽略了和恨一併存在的愛。

  在她帶著恨回到英國時,也忽略了自己是懷著想再見到藍道的渴望而回來。

  在她成為他的女人時,為什麼她老是和他起爭執?那是因為他以情婦的方式對待她,在他眼中,她只是他花錢買來洩慾的女人。而她呢?卻是愚蠢、不自量力的帶著純愛,期待著他的回應!

  彼此之間的期待不同,付出的東西自然不同,這樣的兩種人怎能相容?

  席爾對於她的話回以一聲乾笑,「別把奧特想得那麼執著,她沒妳想像的那麼單純。妳的心思太單純,別把一個演藝圈的老油條想得和妳一樣。」

  「不過,她很有勇氣是真的吧?」

  「妳是指她驅離情敵的勇氣嗎?」他挑眉抿嘴,「唔……那是相當有決心!」

  芮得被他誇張的表情和語調逗笑了,「她沒有那麼恐怖吧。」

  他一聳肩,「不管怎麼樣,對她,妳還是小心一點好。」看著她,席爾憐惜的拍拍她的頭,「這是為妳好。」

  對於他突來的親密舉動,芮得紅著臉點了下頭,「我知道了。」為了化解尷尬的場面,她故意看了一下錶,「我還有些事得先走了。」她知道他對她有好感,如果可能,她希望這份情誼維持這樣就好,不要再有發展。

  「我也差不多要離開了,一起走吧。」

  推拒不了席爾的好意,芮得起了身,和他一塊步出咖啡廳,可沒想到,這一幕全落在正走進裡頭的奧特眼中。

  雙方目光一交接,都皮笑向不笑的頷首算是打了招呼,並沒有駐足寒暄。在走出咖啡廳時,席爾扮了個鬼臉,「說人人到。」

  芮得有默契的一笑,心想,她仍是那麼美麗、驕傲,以及盛氣凌人!

  突然間,她又想起半年多前的事……

  一樁令人難堪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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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1-29 04:15 PM


第九章

  用過了晚餐,藍道在散步到泊車地點時,經過一家花店。

  花店內琳琅滿目的各種花卉令人心曠神怡,他難得悠閒的駐足觀賞,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一種優雅的純白花卉上。

  不知道為什麼,那種花令他想到芮得。

  修長、優雅,似乎又帶著一股不折服的傲氣。

  「先生,買花嗎?」

  藍道抬起頭來看著笑容可掬的花店主人,「這是什麼花?」

  「海芋。」當顧客問花名時,他習慣順道告訴花語。這年頭的人送花,喜歡知道它還代表著什麼含意。「它的花語是堅貞、孤傲。」

  孤傲?藍道挑著眉笑了,「還真貼切。」他順手挑了十來枝交給花店主人。

  「送女朋友?」他一面包裝花卉,一面問。

  藍道怔了一下,心底深處似乎有股柔蜜的感覺被觸及,他看著那名喚「海芋」的花,沒有正面回答問題,只是感性的說:「送給一個和花語一樣的女子。」

  徘徊花叢中,只有她能像海芋一樣緊捉住他的視線……也只有她,敢驕傲的反抗他!

  有時候他理不清自己對芮得的感覺,從前他對女人有興趣,說穿了也只不過是男人對女人深沉的慾望。可他對她,一開始就不只是這樣單純!

  比起他從前交往的女人,他似乎多給了她一些什麼、多允許了她一些什麼,甚至……也多限制了她一些。

  然而,他不是一個習慣去想太多男女之間情事的人,他的驕傲和先天、後天的優越感漠視了他對芮得之所以不同的理由。

  捧著花束回到近十天不曾履及的公寓,迎接他的卻是一片漆黑。

  突然間,一股不安在藍道心中油然而生。扭開燈,放下花束,他快步的走向主臥室……

  看到衣櫃裡頭芮得的衣物時,他才鬆了口氣,可在同時,他也為自己的過度緊張而感到懊惱。

  他霸氣的濃眉一鎖,回到客廳拿出一瓶酒,坐進沙發。

  藍道環顧著空蕩蕩的房間,第一次在沒有人陪伴的情況下感到寂寞。從小,在藍氏繼承人的訓練下,他早習慣了獨立、習慣了享受寂寞。就算繼承後,他也習慣活在掌聲、人群的簇擁中,可一有機會享受寂寞,他也樂於耽於其中。而現在……

  賭氣似的將酒一口喝盡,倒了第二杯,他正打算端起酒杯時,茶几上的電話鈴響了。

  「喂……」

  對方一聽到他的聲音立即掛掉電話。

  藍道低咒了一聲掛上電話,他瞇著眼看著答錄機上顯示的電話號碼。

  是席爾?!

  席爾怎麼會知道這裡的電話?找他的人,在上班時間會打到公司,下班後則以行動電話聯絡他,席爾怎會打這支電話?又……席爾為什麼一聽到他的聲音就忙不迭的把電話掛斷?

  他和芮得之間……未免太曖昧了!

  藍道目光灼灼的望向他方才帶回來的海芋,想起除了「孤傲」之外的另一個花語「堅貞」。他陰鷙的笑著,從花束中抽出一支海芋,壓折個碎散,再一把往門上甩去,「狗屎!」

  幾乎在同一時間,芮得正好開門進來,她看到藍道時嚇了一跳,注意到玄關處壓碎的海芋時,心中更瀰漫著一股疑惑的不安。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怎麼,我不該回來?」

  芮得彎下身,撿起揉碎的海芋,「這裡是你的地方,沒有人說你不該回來。」看到藍道那一剎那的愉快心情被彼此間詭譎的氣氛壓降了許多。她將花扔進垃圾桶,越過他,打算回房盥洗。

  藍道拉住她的手,用力的往自己懷中帶,「這麼晚了,妳一整天都在哪裡?」他從早上到下午共打了四次電話,沒有一次有人接。

  芮得疲憊的看著他,「我好累,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好不好?」

  新娘禮服秀今天第一天綵排,要求完美的設計師一次次的要求彩妝師及髮型設計師換造型,非要到最完美才正式定裝。不但在場人員忙得人仰馬翻,就連模特兒也險些累斃!

  尤其是她那一組禮服,聽說是那設計師的重頭戲,因此要求的更加嚴格。在別組模特兒已經OK的情況下,她還坐在椅子上受折騰,直到方才才收工。

  都已經十點多了,她到現在連晚餐都還沒吃,不過,她現在不想吃了,只想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藍道鎖著眉,看著她那一雙連在他懷裡都快合上的眼,他忍著氣,「告訴我,妳在忙什麼?」

  「工作。」

  「我給妳的卡,妳一次也沒刷過,卻把自己弄得那麼累。」他的語氣除了怒氣之外還夾雜著連他自己也不自覺的憐惜。

  「我不想再欠你了。」她掙脫他,坐直了身子,不太習慣從他身上感覺到溫柔。「你答應過我可以在外面有一份工作的。」

  「答應妳的事我不會反悔。」她不要他管,就算他多事,可是,有一件事情,他得弄清楚。「可是,在我們『交往』的這三個月中,妳和其他異性的交往,我是否有資格問上一問?」

  「什麼意思?」

  「妳和席爾似乎走得很近?」他心中感到一陣不是滋味。

  「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妳會給他這裡的電話?他會一聽到我的聲音就立即把電話掛上?你們的『普通朋友』關係,在我看來怎麼這麼曖昧?」

  藍道不信任的調調令疲憊至極的芮得聽來更加不舒服,她蒼白著臉,「你要這麼認為,那我也沒辦法。」她懶得解釋的站起來,打算離開。

  藍道又把她拉回懷中,強迫她看他,俊雅的臉上籠上一層山雨欲來的神情,「妳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們之間有什麼!」

  「你在管我之前,又約束了自己什麼?」她不是沒有看到報紙,也不是沒有聽到什麼耳語,她只是勉強自己故意不去想他和奧特出雙入對的畫面及言論。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對藍道而言,她只是他生命中一個短暫、無足輕重的過客,因此她強迫自己,對於他的一切事情採不聞不問、視而不見的態度。可他卻老是提醒她去想起令她痛苦的事。

  藍道漂亮的眸子中閃動著怒火,他瞇著眼,揚著狂傲的笑,「妳大概還有些弄不清楚狀況,妳是我的女人,可……我不見得是妳一個人的男人。」

  芮得覺得胸口好像有東西碎了,她站了起來,眼睛看著前方,累極而冷淡的說:「我一向很清楚,不是我的東西,我不會強要。」說著,她拖著疲倦的身子往房間走去。

  看著她不在乎的樣子,藍道情緒難得失控,孩子氣的大吼,「妳給我回來!」

  聞言,芮得仍不理他的逕自往前走,推門入內……

  ※※※※

  今天是新娘禮服秀發表的日子。

  晚上八點開始的秀,下午兩點,所有的模特兒就必須到場報到,準備彩妝及髮型。

  七點多,芮得換上禮服在後台等候,沒想到卻聽到在更衣室兩個女人的對話。

  「喂,妳知道藍氏總裁的新緋聞沒有?」

  「妳是說他和模特兒界一個新秀的傳聞嗎?」

  「拜託,那是多久前的事了,那個新秀八成被甩了吧。有記者拍到他和蘇姍.奧特在深夜進出奧特的豪宅。」

  「可憐的新秀,看來藍道仍是鍾情於奧特!」

  「那女人有什麼好可憐的?藍道在和他交往過的女人分手時,都會給一筆為數可觀的遣散費。她啊,只怕發了,我要是有那機會,也不會放過。」

  「妳別傻了!」

  兩人同時發出戲謔的笑聲……

  她們的對話令芮得聽了又是難堪、又是激動,索性將位子挪得遠遠的,耳不聽為淨。她有些慶幸這份工作是短暫的,沒有足夠時間讓模特兒們彼此熟識對方,否則……若那些模特兒們知道她就是藍道的女人,會怎麼看她?

  她的心情沉了下來,一臉的愁容和身上禮服的喜氣成反比。

  藍道和奧特,他們真的如方才那兩個模特兒所說的嗎?她曾在報紙上看到他們在公共場合出雙入對的消息,可卻不知道他深夜出現在奧特家的事。

  她終於知道藍道在那近十天的日子,為什麼沒有回公寓的原因了!

  她知道他花心,這種事發生在他身上不稀奇,也知道自己該對這樣的事視若無睹,可是,她發覺自己沒有法子那麼超然、那麼不在乎。

  因為……因為她是那樣無法自拔的愛上一個不能愛、不該愛的男人!

  芮得的心緒一直激動不能平撫,一直等她聽到禮服秀的背景音樂「結婚進行曲」時,才忽地覺醒,想起今天所扮演的角色。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試著把心中的煩事暫且擱下,一點一滴的找回新娘角色的感覺……

  席爾在秀開始的前三十分鐘來到後台,他略帶癡意地看著一切準備就緒,靜靜坐在一旁等候的芮得。

  美啊!葛若曼所設計的新娘禮服真是沒話說,怪不得花都巴黎的大型婚紗秀總少不了她。而她挑選詮釋她傑作的模特兒的眼光也獨到!那套略帶東方氣息的雪紡婚紗穿在芮得身上,真是……真是……

  「妳美到令我無法轉移視線!」他走向她,將一把玫瑰塞進她懷裡。

  「席爾?!」看到他,芮得有些訝異,收下他遞來的花,她找回了一些好心情。「是新娘禮服好看,連帶著我也漂亮起來。」

  「人和禮服都好看。」席爾激賞的看著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若能這樣把妳娶回去,此生無憾了!」他清楚這句話是說來讓自己乾過癮的,卻沒想到……

  「為了讓你此生無憾,來吧,親愛的!」芮得大方的站起來,將手扣在席爾臂上,想來點臨場感,找到新娘的感覺,把今天的角色詮釋到最好。私底下,她是把站在身邊的男人想成藍道。

  兩人各懷著心事,配合著結婚進行曲,玩著家家酒似的新郎、新娘遊戲,當他們玩得正起勁時,迎面而來一雙冷颼颼的目光令兩人臉上的笑意凝住了。

  藍道?!老天!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跟在藍道後頭進來的是設計名家葛若曼。她一看到席爾,有些促狹的說:「又來探望美人啦!你呀,真有夠見色忘友的,喬一在這裡,你三不五時就出現。要是從前,一年半載也見不到你找上我這老友!」

  「我……」席爾不安的看了一下臉色冷沉得可怕的藍道,又看了看低垂下眼瞼若有所思的芮得。「事情不是……不是……」

  藍道沒理會席爾,他的視線始終在芮得身上,見她沒多解釋的轉身,他拉住她的手。

  「妳欠我一個解釋!」他手一使力,強迫她面對他。

  「放……放手!」她壓低聲音,看著席爾善解人意的把葛若曼帶開,讓她單獨和藍道談談。「我不認為有什麼該對你解釋的。」

  「要我提醒妳嗎?」他原本明澈的眸子,此刻燃著兩簇妒火,平時慵懶的語調變得肅沉而冰冷。「妳和席爾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是朋友。」芮得無意多說。她知道他此刻正在氣頭上,她說什麼都不對,他也不會接受。

  她對藍道而言只是玩物,現在他發現自己的玩物彷彿不再單屬於自己時,依他霸道且獨佔慾特強的性子,一定會十分不快!

  「朋友?」他嗤了聲,「妳的敏感和聰明不該犯了那麼嚴重的錯誤。」藍道瞇著眼看她,「他喜歡妳,妳看不出來嗎?」

  芮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又如何?」

  「既然知道他喜歡妳,為什麼不拒絕?」他更深一層的怒火在芮得不在乎的表情中點燃。

  「人都是虛榮的,不是嗎?有人喜歡那是種肯定,今天易地而處,你會拒絕別的女人追求你嗎?」她的語氣是理所當然的。

  「妳如果真的把他當朋友的話,我勸妳最好和他保持一點距離!」他冷鷙的目光瞅著她,警告的味道濃厚。

  「你是什麼意思?」

  「妳不希望妳的『朋友』,因為妳而被外調到其他國家,或被冷凍起來吧?」

  「你公報私仇!」芮得瞪著他。她知道惹毛了藍道,他真的任何事情都做得出來。

  「隨妳怎麼說。」反正他無關痛癢。「所以,從現在開始,妳最好自我節制一些。」

  在這張俊雅絕倫的外表下,究竟隱藏多少可怕的狂傲因子?芮得握緊了拳頭,「你威脅我!」

  「誰逼我的?」

  「你沒有資格那麼做!」

  「我沒有資格,誰有資格?」頓了一下,藍道說:「妳是我的。」

  芮得看著他,笑容中有些哀怨,她沒有任何反駁,只是把心裡一直想問的話問清楚。

  「當你說這句話時,它所涵蓋的意義是什麼?只是宣誓著,因為你在我身上花了錢,所以我合該是你的?抑或是……還有更深一層的含意?」

  「例如什麼?」

  「感情、愛……」芮得看著他。

  藍道沒有想到她會那麼說,他怔了幾秒。從前不是沒有女人不自量力的向他索愛。通常遇到這種問題時,他總能毫不帶感情的大肆嘲弄,可在面對芮得時,他竟然笑不出來,她的話甚至像觸動他心裡深處的某種情懷一般。

  「很奇怪吧?」像是怕遭到他的嘲弄拒絕一樣,她在他未回答前自嘲的說:「明知道你沒有,或根本不可能給的東西,我卻很不自量力的要。」

  從她話裡,藍道聽出了一點弦外之音,芮得的話中有著太深、太濃的情感,要他不注意到都很難!他暫且擱下心中繁雜不明的心緒,也不追究她在他心底埋下了什麼情愫,他犀利的看著她,「妳向我索愛?那妳呢?妳愛我嗎?」

  等待的短暫時間,他竟然覺得漫長。

  芮得的心被問亂了,她不願回答的逃避著,「我……我要上台了。」

  「現在還不到八點。」他拉住她,等著要答案。「妳愛我嗎?」

  「有很多女人愛你了,不差我一個!」看著他帶著邪肆的笑,芮得像怕陷入沉淪一般的逃避著。

  她的答案一旦出了口,會不會落得和其他女人一樣的地步?

  「其他女人愛不愛我都無妨。我問的是妳!妳——愛我嗎?」對於女人,他很少堅持要答案的,尤其是這種一直以來不被他放在心上的字眼。

  他第一次渴望有人回答他,他只要芮得的答案!

  「我……」在藍道咄咄逼人的眼光下,她閃躲著他的目光、他的問題。

  「回答我。」正當他急切的索討著所要的答案之際,從裡頭走出一群穿著禮服的模特兒。

  「呃……那不是弗蘭特.藍道嗎?」有幾個眼尖的模特兒認出了他。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時,芮得找到脫困之計的加入了她們,她知道藍道不會在那麼多人面前討論私事。

  「妳認識他?」有位模特兒好奇的問她。

  迴避著藍道看她的急切眼神,芮得匆匆的別過眼,低低的說:「不認識……」

  他的眼神令她的心跳有些不堪負荷。

  他……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她?她似乎感覺到那麼一些些不同,正當芮得怔怔的想著心事之際,一抹嬌影走進後台,令模特兒們又騷動起來。

  「弗蘭特,原來你在這裡,人家找你找了好久。」

  「找我做什麼?」他有些不耐煩的回答。

  「我……」奧特對他的不悅有些不明白。

  無意間,藍道瞥到芮得略帶著妒意的不快神情,忽然,他想玩一種小遊戲,對奧特的態度也明顯的溫柔了。「我不是叫妳在場外等我一下?妳啊,就是急性子!」

  他溫柔的調調聽在奧特耳中倍感受用,她親密的將手圈在他頸項上,在他耳邊悄悄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只見藍道俊美的臉上揚起笑意,深情的看著她,在她額上印了一吻,牽起她的手,「禮服秀要開始了,咱們到外面去吧。」

  待他們走遠時,模特兒們又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他們好親密喔!」

  「就是啊!看來雜誌上說的是真的。」

  「雜誌說了什麼?」

  「他們好事近了!」

  「哪有那麼快?!」一位模特兒是藍道迷,有些不甘心的說。

  「要不他們怎麼可能相偕來看婚紗秀?他們兩個都是大忙人,若沒有需要,不會兩人一塊出現在這種場合吧?」

  那位藍道迷訕訕然的閉上嘴。

  她們的對話讓在一旁始終沉默的芮得駭白了臉。

  他們……是真的嗎?

  忽然間,她覺得胸口上好像壓了一塊巨石,久久不能呼吸,疼得彷彿要碎裂了一般……

  不是早就知道藍道有朝一日會不屬於她……不!該說,他打從一開始就不曾是她的。

  早有這樣的覺悟,為什麼到現在她仍會那麼痛苦?

  為什麼?

  ※※※※

  藍道沒有回來。

  一覺醒來,看著偌大的雙人床上仍只有自己時,芮得第一次激動得想哭!

  昨天婚紗秀結束之後,她以為藍道會到後台找她,可終究失望了。從模特兒羨慕的話語中,她得知在秀結束前不久,藍道和奧特相偕搭車離去。

  兩人相偕離去,而藍道又徹夜未歸,他會到哪裡去,答案昭然若揭。

  第一次她恨藍道,恨得那樣深、那樣刻骨銘心!她恨他為什麼在讓她如此痛苦、嫉妒的時候,仍能悠然自在?為什麼他總能在花叢中徘徊遊玩而不曾為人所傷?

  此刻她忽然有一種怨毒的想法,她希望有朝一日他也會被某個女子所傷,讓他也體會一下情傷的痛苦、無奈的桎梏!可她知道自己怨毒的詛咒是沒有成真的一天,像藍道這樣的天之驕子,又有哪個女人有能耐傷他?

  正當芮得怔怔的想著心事,一步步被帶往痛苦的深淵之際,電話鈴響將她拉回了現實。

  「喂,小芮嗎?」

  「媽?!」一聽到母親的聲音,芮得嚇了一大跳。

  「妳現在好嗎?怎麼聽妳的聲音有些怪怪的?」

  「我很好。」芮得深吸了口氣,把紊亂的心事藏好。母親是個心思細密而神經質的人,她不想母親擔心,而且一向早睡的母親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

  「那就好。」她頓了一下,「對了,我和妳爸爸目前在巴黎參加一個學術會議,明天就結束了。在回國前,妳爸爸想到英國看看妳,順道看一下妳的男朋友。」

  「嘎?」芮得怔住了。

  他們到英國來探望她也就算了,要見藍道?那只怕有些困難,她根本不知道他願不願意配合。萬一她答應了父母,屆時他又不願陪同她出席怎麼辦?

  她正猶豫之間,芮得的母親又開口。

  「怎麼不說話?」

  「我……」

  似乎聽出了女兒的遲疑,她說:「小芮,妳和那叫藍道的,究竟是什麼關係?」她壓低了聲音,「妳爸爸聽妳姐姐說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說妳和那男的是什麼金錢交易,亂七八糟的……他擔心妳,非要自己到英國弄個明白不可!」

  「我……我沒有。」芮得的聲音沒有受冤枉時的理直氣壯。

  「沒有最好。那就約個時間,讓我們見一下妳的男朋友吧。」

  沒有推拒的理由,芮得只好勉強笞應,無奈的掛上電話。

  在床上發呆了許久,她才懶懶的下床盥洗。

  梳洗完畢後,端了杯牛奶來到電話旁,她必須找到藍道,問他是不是願意和她出席和她父母的約會,若不行,她也趁早能有所打算。更何況他一向是個大忙人,若沒先和他約定時間,也許他根本挪不出空檔。

  一想到必須打電話給他,忽然她的胃縮得緊疼,連喝口牛奶的慾望都沒有。

  拿起話筒,芮得撥著記得極熱,卻從來也沒打過的電話號碼,電話在響了數聲之後很快的通了……

  「喂……」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喂,哪位?」

  是個女人的聲音!從那嗲聲嗲氣的語調,芮得很難不知道那是誰。

  其實知不知道她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行動電話是藍道的,而接電話的竟然是蘇姍.奧特,那證明了他昨天的確是和她在一起。

  思及此,芮得的心擰得很緊,淚水竟不自覺的在眼眶中打轉。

  「我是喬,請問藍道在嗎?我有急事找他。」她努力地將聲音控制得四平八穩,不讓人笑話她的狼狽。

  「哦,原來是那個小模特兒啊。」奧特不甚禮貌的嗤笑,「弗蘭特一直到清晨才睡著,我想他此刻十分不希望被打擾。」

  「我有急事找他,麻煩妳替我傳達。」芮得像是在賭自己在藍道心中的份量一樣,明知道可能會輸得很慘,她仍堅持得可笑。「他做了什麼事那樣累?累到連接通電話都不行。」

  奧特冷笑,曖昧的說:「一對恩愛情侶在美麗的夜晚獨處時,妳想他們會做什麼事?」

  芮得寒了心,竟然激動得哭不出來。她冷著聲說:「請他聽電話。」

  「真不識相!好吧,我問他接不接妳的電話,若不接,我也沒法子了。」

  奧特離開電話,一會兒後回來……

  「喂。」她幸災樂禍的說:「我早說過他不會接妳的電話的。」

  芮得深呼吸,淚水朦朧了視線。

  「給妳一些忠告吧,弗蘭特只屬於我,妳別癡心妄想了。」

  在這種情況下,芮得無論如何都不許自己軟弱,起碼在掛上電話前她得撐住!「那麼……我也想給妳一些忠告,藍道不屬於我,也不會屬於妳,在妳說我癡心妄想之際,真正癡心妄想的,只怕是妳。」

  「弗蘭特一定是我的!」奧特堅持地說。

  「若真的是妳的,妳不會到現在仍在『單方面發言』。」

  「妳……妳以為妳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小模特兒而已。告訴妳,不管弗蘭特終究會不會是我的,他現在和我的親密關係卻是事實。妳呀!趁早死了心吧!」

  芮得蒼白著臉把電話掛上,第一次她體會到絕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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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1-29 04:19 PM


第十章

  打從知道愛上了藍道之後,芮得就知道自己對於愛情沒有了憧憬。

  在還沒有嘗到愛情甜蜜的感覺時,她就一腳踩人痛苦的深淵,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

  半年多前她愛上了一個令自己痛苦的男人,半年後她仍是栽在他手上。他對待她的殘忍讓她以為自己能大徹大悟,不再留戀的收回自己的感情,卻不知道在自欺欺人的以為能全然抽身之際,卻沉淪得更深、愛得更沒有後路可退!

  弗蘭特.藍道,他究竟在她身上下了什麼魔咒?她竟然那麼任由自己盲目、瘋狂的愛他,任由他那樣恣意、狂虐的傷害她!

  她的傲氣、引以為傲的自負到哪裡去了?

  討厭自己的懦弱,芮得賭氣的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不!她不要任由自己成為愛情下的犧牲者!藍道能夠把她視為金錢買來的玩物,她為什麼不能把這三個月的時間當成惡夢一場。期限一到,惡夢遠去,她仍可以再重新過自己的生活不是嗎?

  天下的男人那麼多,她幹啥那麼死心眼?

  對!就是這樣,可是……

  為什麼到現在,她心裡仍只想著他?

  習慣了一個男人的壞,難道像習慣一個男人的好一樣嗎?一旦上了癮之後,就再也沒有拒絕的可能?

  拿起了酒瓶,芮得一口的喝下,像是拒絕不了藍道給她的痛苦一樣,明知道激烈、苦澀,仍一口的嚥下。

  天下男人何其多,為什麼她偏偏要喜歡一個花花公子,一個永遠不會屬於她一個人的男人?明知道他終究是屬於奧特的,她為什麼仍傷心、痛苦?

  為什麼、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芮得側靠在沙發上,用力的將酒瓶擲向牆壁,一聲巨大的響聲在瞬間響起,玻璃碎屑四濺。

  好苦悶啊!此刻她一點也不想待在這被他豢養的豪宅裡。

  只摸了把車鑰匙就跌撞衝出門的芮得,電梯直下停車場,迫不及待的想逃離藍道的掌控範圍,好似背後有怪獸追趕一般。

  「怎麼回事?這時候妳要去哪裡?」

  天色漸暗,華燈初上,尚是漆黑一片的偌大停車場空間裡,芮得發動車子,按下車燈按鈕,霎時燈火通明的光圈內,迎面而來,竟出現她最不想照面的人。

  藍道手上拿著西裝外套,寒著臉站在十步開外。

  他一步步走向她,在靠近她車子的時候,嗅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

  扳著門把,透過車窗縫隙,他問:「妳喝酒?為什麼?快將車門打開。」他知道她一向不是個貪杯的女人,會喝酒一定有原因。

  「我喝酒干你什麼事!」

  「不干我的事,干誰的事?」在外地開了一天會他快累垮了,回來又遇到這樣的事,他的語氣霸道起來。

  「不要一直告訴我,我只屬於你的,我不要、不要是你的!」她孩子氣的叫嚷,一點也不想開門。

  「妳就只屬於我的!」他狂妄口氣中帶著一股莫名的執著。

  芮得怔怔的看著他,一股傷心的情緒湧上胸口,她忽然喃喃的說:「三個月……好難熬的日子。」她美麗的眸子蒙上一層水霧,「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好痛苦!好痛苦……」

  藍道變了臉色,他深吸了口氣,壓抑住襲身而來的怒意和不安。

  「妳打算怎麼樣?」他試探性的問。

  她真的有些醉了,否則平時的她不會這般柔順,驕傲的她也不會讓自己狼狽的在他面前掉淚。

  「我好累,心真的好累,我想離開你,到一個可以不用看到你的地方。」

  聞言,藍道揪緊了心,急切的梭巡著她從來不說謊的眼睛,想知道她說這些話究竟有多少真心?

  她淚眼朦朧的眼中儘是痛苦,而這令藍道深邃的眸子更加闃沉。

  「我不可能讓妳離開!」

  「為什麼?你愛的不是我!」她的淚掉得更凶。「對一個愛著你,而你卻始終不愛的女人來說,你知道把她強迫留在你身邊,那是多麼殘忍的事嗎?」

  是不是有了幾分醉意的人,要把心裡話說出來較容易呢?

  她從來沒對藍道說過一句喜歡,更別說讓他聽到一個「愛」字,原以為這個秘密,她會一直藏在心中,不會讓他知道,沒想到在酒酣之際,她的心事會守不住的說出口。

  「妳終於也肯承認妳愛我了。」藍道的手好想溫柔的撫著她如綢緞一般的黑髮,語氣中有著連他自己都訝異的溫柔。

  「承不承認對你來說有什麼不同嗎?女人的愛對你而言,不是既麻煩又沒意義的事嗎?還是你覺得折服了驕傲的我,能更進一步肯定你對女人無往不利的魅力?」她笑中帶淚地表示,「那麼,恭喜你了!你成功了。」

  不想聽到他對她供出的愛有所鄙視,或借此佞笑打擊她,怕自己承受不住似的,她腳踩加油板,方向盤一轉,打從他身側旋開往反方向駛去,甩掉他在後方緊張的直呼聲。

  「芮得,妳不可以……」醉酒開車,太危險了。藍道整個心提揪了上來。

  他趕緊跨進自己的座車,準備追回芮得,告訴她自己也是愛她的,在這場愛情中,她並不是一個人在唱獨腳戲。

  天啊……希望這一切來得及挽回,不會太晚才好!

  ※※※※

  朦朧的水氣讓她眼睛猛眨也眨不去,揮手擦拭只覺臉龐濕涼一片。

  她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人丟了,連心也丟了!

  如果一切能夠回到最初的原點,她不識他、不恨他也不愛他,是不是就能好過一點?

  前方的路歪曲得厲害,所看到的影像不是模糊,就是重重疊疊的影子令人恍惚。

  芮得搖晃著頭想定睛看個清楚,怎奈迎面突來的車大燈,照得她刺眼的手忙腳亂,撞上路旁的消防栓。

  這記強力撞擊,令芮得痛得趴在方向盤上。她感覺一道熱流從額際直下,接著便失去知覺的被黑暗吞噬……

  尾隨而至的藍道,看到這一幕不禁心跳暫停,大喊出口,「不,芮得……」他跑至被消防栓噴水籠罩下的車子。

  一邊請旁人呼叫救護車,一邊當下握緊拳頭敲破後車窗打開車門,救出芮得。

  藍道抱著她離開車禍現場,直至乾爽的地方才停步,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他不顧自己的傷口,脫下西裝外套,直罩在芮得身上,希望她因失血下降的體溫能回升一些,臉色不要再如此蒼白。

  看著按在她額頭傷口的手帕由白染紅,他難過的貼緊在芮得的耳際呢喃……

  「芮得,求妳活過來,我也愛妳,所以妳不可以這種方式離開我……」愛得霸氣佔有的藍道,就是哀求口吻中仍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這曾經在萬花叢中打滾的花心浪子,在此真心傾愛的時刻,滿頰的水光,就不知是那消防水,還是挾帶著不輕易灑落的男兒淚……

  懷中的人兒,昏迷未能親睹他此刻流露的真愛,唯有那救護車聲,一陣一陣的由遠而近,呼應他忐忑不安、恐怕失去她的心情……

  ※※※※

  「我是誰?」芮得醒來後,開口第一句話問道。

  藍道守在床側幾乎不眠不休的照顧,只是他沒想到芮得昏迷醒來的第一句話,竟令他有撕心扯肺之痛。

  即使醫師曾交代過,她有腦震盪的現象,可能會造成失憶的影響……

  但,怎麼可以?她好不容易才向他示愛,怎麼可以就此遺忘?

  他不死心的問:「妳認得我,知道我是誰嗎?」

  芮得瞪大眼睛盯著他,一臉無辜表情的猛搖頭。「我頭好痛,什麼都記不得了……」說著說著,她眼淚撲簌簌的直落。

  「哦——芮得,別哭!不要怕,一切有我,不要怕……」藍道摟緊她,溫柔的安撫道。「妳記得也好,忘了也沒關係,我都會陪在妳身邊,讓妳再次愛上我的。」

  他還是這麼霸道,她都失憶了也不放過,芮得悶在他懷裡想著。

  只想讓她愛上他,那他呢?他愛她嗎?

  笨芮得,別傻了,妳怎麼鬥也鬥不過他,還是想想怎麼脫身才對,否則以自己蹩腳的佯裝失憶的演技,早晚露出馬腳。

  有了!找席爾幫忙!

  「嗯……我,你……」芮得眼角猶帶淚珠,抬起悶得一臉嫣紅的巴掌臉,雙手抵直住他胸膛,扯開兩人親密的距離,支支吾吾的想找借口遣開他,以方便聯絡席爾。

  「弗蘭特.藍道,叫我弗蘭特。」他柔情似水的以拇指揩去她眼角的淚珠。好想吻上嬌嫩的她,可是又怕嚇了她。

  「藍道……」

  「叫我弗蘭特。」但一看她蹙眉狀,他馬上讓步說:「唉,隨妳吧!只要記得我就好。」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可能失去她的痛苦。

  芮得低下眼瞼,不敢對上他雙眸,唯恐自己多情迷陷在他此刻的溫柔裡。

  「我……想回家,可是……」她的東西還在他那裡,要逃也得先回去一趟。

  「可是妳想不起來!」藍道接了她的話,逕自解釋道:「沒關係,我會帶妳回家,因為我們住在一起。」

  看她一臉茫然無措的樣子,他憐惜的說:「既然妳想回家,我跟主治醫師商量去,畢竟妳除了腦震盪尚需觀察外,醫師說妳其他外傷己無大礙……」

  他倒了杯牛奶,遞給她,「妳先待在這裡等我,辦好出院手續,我就帶妳回家。」不知為何?回家這字眼竟讓他有好溫馨的感受。

  是因為有她的關係吧?!

  藍道摸摸她的額頭,俯身親吻了一下,才走出病房,合上門去。

  此時不打,更待何時?

  芮得趕緊提起話筒,撥上最近因工作而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

  「喂,是席爾嗎?嗯,我是芮得,目前在醫院裡,出了點小車禍……還好,你別擔心,不過最近接的Case,可能要麻煩你幫我處理……什麼?你找不到藍道?他和我在一起啊……」

  聽到席爾在電話中調侃她,芮得霎時臉紅似火,「席爾,你別開玩笑了!誰知他是玩真的,還是假的?」

  聽到席爾旁敲側擊藍道對她與眾不同的愛護,是出自他的愛意,唉!就算是假的,她的心頭還是泛上喜孜孜的甜蜜感覺。

  完蛋了,她八成沒得救了!

  她這獵物,怎麼老掙脫不開這花心浪子的情網……

  「芮得!」

  「嘎?!藍道……」慘了!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他聽到了嗎?

  「告訴席爾,他準備去非洲上任,叫他多帶點水。」免得渴死!老是有這麼多口水來「騷擾」芮得,真是皮在癢!

  看他一副瞭然的神色,芮得自知謊言已破,猶作垂死掙扎道:「藍道,我……」

  藍道臉上「再裝就不像了」的表情,讓她最後吐出,「席爾是無辜的。」算了,她就任他宰割吧!但她絕不能拖無辜的席爾下水。

  想到芮得這麼護著席爾,藍道就忍不住妒火中燒,抓過未掛的話筒命令,「席爾,限你十分鐘內出現,否則後果自負。」

  情人眼中是容不得一粒砂子的,唯有除之而後快!

  「藍道,你究竟叫他來做什麼?」芮得抓著他的手臂直問,緊張不安道:「這一切並不關他的事,你不要遷怒於他,騙你的人是我,與他無關,你想怎樣就衝著我來……」

  藍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強吻,霸道鎖住她喋喋不休的抗議。

  這竟敢假裝失憶欺騙他的小妮子,他真的快被她搞瘋了。生平為了一個女人擔心受怕,而她竟是如此回報他。

  一想到席爾,他就不禁佔有心更加氾濫的強索芮得口中的蜜津,嚙吮她嬌嫩的櫻唇,一股深沉的慾望極需被撫慰、宣洩……

  慾火蔓延一發不可收拾,顧不得兩人此刻身在隨時有醫護人員出入的病房裡,藍道的雙手迫不及待的探入芮得的衣內,激情挑逗她的敏感……

  「叩叩叩」三個短促有力的敲門聲,瞬間打斷一場即將春光外洩的鴛鴦交歡「演出」。

  硬著頭皮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席爾,手持一束紅艷玫瑰,有點尷尬道:「如果你們想繼續,嘿嘿,我不介意!」

  為商討公事到公司找不到藍道的他,在連手機也聯絡不到人時,他索性到藍道的公寓處想碰碰運氣。

  沒想到人沒找著,倒是接到芮得的電話,惹來「災殃」。要他去非洲?!媽呀!他可沒興趣!還是撇清一點好。

  火速趕至離藍道家最近的醫院,在花店前抓了一把花,沒看清楚就丟下一張大鈔走人。

  連他都佩服自己,在藍道設下的時限內,效率之快的神速到達。

  而藍道看到他手中那束紅玫瑰,猶如鬥牛看到紅布巾的挑釁,頓感刺目令他雙眼發紅,一肚子妒火中燒不說,原先燎原慾火又硬生生的慘遭腰斬……這合加起來的怒火怨氣,全在他一記拳頭揮出,擊得席爾左眼變成熊貓眼才暫罷甘休。

  「藍道,你怎麼可以莫名其妙的打人?」

  「誰教他帶了一束紅玫瑰來,妳可是我的女人。」他的佔有不容任何人質疑。

  「你真是霸道!」想離開他,她真的逃得了嗎?

  一旁的席爾無奈的看著自個手中的紅玫瑰,心中不禁哀嘆,今天是十三號星期五嗎?不然他怎麼有遭天譴的感覺,「手氣」這麼好?

  「喂,弗蘭特老弟,我這把紅玫瑰是借花獻佛送你求婚用的,而你竟然恩將仇報?!」這麼說可以ㄠ得過來嗎?

  藍道眄著他,一臉詭笑道:「呵呵,要我報恩是吧?少不了你的『好處』的!你就先留下來善後吧!」拿過他手中的紅玫瑰,走至病床將芮得攬腰抱起,准備出院。

  「席爾他……」

  「妳別管他了!走吧,我帶妳『回家』。」

  他笑嘻嘻的對她說,不過芮得總覺得有股黃鼠狼向雞拜年的詭譎……

  他究竟想怎樣?

  ※※※※

  一回到家中,藍道抱著芮得將她放在沙發上,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簾讓倫敦難得一見的陽光,暖暖的篩進一室明亮。

  回身,看著芮得一身防備的模樣。好不容易從這場車禍中得知自己對她的真心,他不希望她這麼防著他。

  他想索回她的愛。

  「有時候,在面對我的時候,妳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倔強?」

  「我的心已經輸了,我……不想輸得更多。」她的倔強和所謂的驕傲其實只是一層保護膜,可笑的想捍衛住她那搖搖欲墜的自尊。

  單腳跪在她身前,藍道看著她,將吻輕柔而疼惜的落在她眉宇之間,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說:「妳的驕傲苦了自己,也折騰了我。」

  如果芮得的性子能溫婉些,那麼他們的感情路不會走得那麼辛苦。

  他是一個天之驕子,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芮得的傲氣令他注意到她,卻也使他在愛上她之後,因為害怕她的拒絕,而始終以強勢又霸氣的高姿態面對。

  他的性子因為一向的優勢而邪恣狂肆,這樣的個性在有朝一日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若對方是溫柔的女人,為了她,他可以放下身段;可若對方的性子是倔強的,他則會以天性的狂鷙去征服對方,直到對方屈服為止。

  芮得不信的睜大眼睛看著他。「出車禍撞到頭的是我,為什麼我覺得我比你清醒?」

  藍道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問。「我十分清醒。」

  「那為什麼你……」

  他定定的看著她,獻上那束紅玫瑰道:「我愛妳。」

  震撼於那句話的真誠,芮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在他的唇快觸及她時,她忽地將他推開,「不!你騙我!你那句話根本就是騙我的。」

  「騙妳?」他和任何女人玩,從不來花言巧語那套,面對芮得,他更不可能說謊。

  「你愛我,卻和別的女人上床?!你愛我,可陪其他女人的時間卻比我多?你愛我,卻夜夜在別的女人房裡過夜?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她苦笑,慶幸自己沒昏了頭。「我愛你,那我需不需要也找個男人來同居?」

  「妳敢!」他咬著牙說。光是想像就令他妒火中燒!「妳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妳在和我算過去的舊帳?」過去他風流過,他承認,可是打從芮得再次出現在他面前那天起,他就只要她,不曾和任何女人親密交往過。

  至於報章雜誌上,他和蘇姍的傳聞,那也不過是無聊人士亂渲染罷了!

  「你的舊帳包括婚紗禮服秀的隔天?」芮得痛心的冷笑。

  「那一天?」藍道愣了一下,有些啼笑皆非的說:「妳覺得和一群年過半百的藍氏高級主管,我能有什麼風流事跡?」

  「胡說!你那天明明就是在蘇姍.奧特家裡。」她激動的說。

  「妳親眼看見?」

  「你的風流韻事,希望我親眼目睹?」她氣得咬牙切齒,為了不讓他有健忘的借口,她打算好好的提醒他。「那天我有急事找你,所以打了你的行動電話,可來接的人卻是奧特。」

  她看著他,見他一臉莫名,怒火更熾,「那通電話,你拒接了不是?你一早出現在她的住所,還累得懶得起來接我電話,你希望我怎麼想?」

  「妳知道我那天都在哪裡嗎?」

  芮得給了他一個「明知故問」的表情。

  「打從看完葛若曼的婚紗秀,我就飛到曼徹斯特去開會,一直到隔天才下飛機。」

  「奧特也陪你到曼徹斯特?特別秘書?」她嘲諷的說,一臉不相信。

  忍住氣,藍道發揮高度的耐心解釋,「婚紗秀尚未完全結束我就離開,那天是蘇姍開車送我到機場的。我的行動電話遺忘在她車上。」他從口袋摸出一張已使用過且揉成一團的機票,「這是證據。」

  芮得看了一下日期。「為什麼……她要騙我?」

  「因為她發現我喜歡的女人是妳,不甘心成為過去式。」這是好強的女人的悲哀。

  芮得想起了奧特在電話中所說的話。

  「你還是喜歡她的,不是嗎?我親眼看到你和她在婚紗秀後台卿卿我我的,更何況,也有雜誌報導你深夜出現在奧特家。」

  「那些雜誌的報導根本就是空穴來風,拜託!如果妳有看到那份雜誌,而且心思夠細的話,妳會發現他們說我深夜出現在蘇姍家的時間,正好是……」藍道笑得很壞的看著她,將臉湊近,「一個只屬於我和妳,浪漫而狂熱的夜。在那時候,妳想我可能有分身術,出現在她家嗎?」

  經他那麼一說,芮得的臉染上了兩朵紅霞。「可是……可是……」

  「身為公眾人物,我早習慣提供別人茶餘飯後的緋聞,只要不要太過分,我通常不予理會。至於那天在婚紗秀後台的事,我是故意和蘇姍表現得很親密,我想知道妳究竟對我在不在乎?是不是連我公然和別的女人調情妳都不在意?」

  「你好過分!」芮得嬌嗔的說。

  「不這麼做,我無法知道妳的真心。」他第一次對女人這麼沒有自信,得用這種不怎麼入流的方式去探知對方真正的心意。「妳可知道,當妳和席爾在一起時總會笑得很開心,那種笑容是妳在面對我的時候不曾有過的。」

  「我只把他當朋友。」

  「那我呢?」

  在藍道灼灼的目光注視下,她迴避著他的目光,「我很怕面對你。在你面前,我覺得自己好像抬不起頭來,因為你總是……總是一直在提醒我,我是你花錢買來的。」她低低的說。「在你面前,我覺得自己像個情婦。」

  經她這麼一說,藍道才赫然發現,當他在發怒的時候,喪失理智的自己,會多麼徹底而執意的傷人到底!

  「我……」不習慣認錯的他猶豫了很久才開口,「對不起。我……我從來沒有把妳當情婦看。很多時候都是……都是妳的倔強惹得我喪失理智,我才會……才會……」

  「出口傷我?」她第一次看到藍道這麼狼狽。

  芮得接著的沉默令他誤以為她在生氣,他急急的說:「我知道是我不對,對不起!」

  「事情過了就算了。」她看著他,笑容漸漸地漾在臉上。

  好像做夢一樣,到現在,她仍不相信藍道會喜歡上她,如果這是夢,她希望這場美夢永遠不要醒。

  兩人此刻的心情都是安詳而甜美的,他們任由甜蜜而親近的氣氛包圍著彼此,享受這份得來不易的情感。

  好一會兒藍道才想起什麼的問:「對了,妳說妳打電話找我,有什麼事?」

  「我爸爸、媽媽想見你。」她把事情說了一遍。

  他笑著說:「我正打算要登門提親,他們來得正是時候。」

  「提親?」芮得訝異的瞪大了眼,接著紅霞再度染上了雙頰。

  「再繼續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開玩笑的說。

  「我……」她坐直了身子。

  「妳說愛我,是假的?」

  「不……不是!」芮得低垂下眼瞼,「會不會太快了?」

  「妳的倔強性子讓我可是吃足了苦頭,萬一哪天妳又誤會我什麼,跑到國外躲個數年,再變個型回來整我,或又故意不認我,那我怎麼辦?」藍道調侃她,「我還是早些把妳娶回家管束,以免將來又發生整人事件。」

  一想起這件事,芮得也覺得好笑,「我大概沒有整人命吧,頭一回想整人就被反將一軍,慘遭簽定三個月的賣身契。」

  「只要妳答應我的求婚,我可以簽下妳一輩子的賣身契,條件相當優渥喔!」

  她讓他的話給逗笑了。「好吧!成交了!」

  在芮得答應的同時,藍道將她打橫抱起。

  「你……做什麼?」

  藍道笑得志得意滿而邪氣,「在我簽定賣身契的同時,好歹讓我知道簽約的好處吧?」他抱著她往臥房方向走。

  「藍道,你……」芮得得知他的意圖之後,不由得羞紅了臉,她將臉埋進他胸口。

  「呃,都快是我老婆了,可以改叫弗蘭特了吧?」他將她放在大床上,傾身附在她耳邊說。

  藍道是他的姓,哪有妻子叫老公姓氏?

  芮得咬著唇遲遲不肯開口,好一會兒她才說:「弗……弗蘭特。」

  「這才乖!」他的手悄悄的來到她胸口,魔魅的輕撫起來……

  這將是個浪漫的午後,既狂炙且熱情……

  當倔強的她遇上了邪肆的他,一直以來都只有豎白旗的份,這輩子……便宜了他了!

  —本書完—

  *欲知胖妞兒身材如何窈窕成功,請看簡櫻花園001名門四俗女之一《雕琢獵物》

  *欲知女泰山個性如何轉型氣質,請看陽光晴子花園002名門四俗女之二《自然美女》

  *欲知木乃伊穿著如何蛻變絕色,請看慕楓花園004名門四俗女之四《變裝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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