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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7 01:50 AM

予凡 -【偷心之三】升格新娘

本帖最後由 opqt57cz 於 2013-12-27 10:42 PM 編輯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果眞「得不到」的最好?
所以他才無視於她的存在,對舊情人念念不忘?
她著實厭惡了所謂的夥伴關係!
她不要再無止境的單相思,要獲得對等的愛情關係
可只要她稍稍黏著他,他就威脅要和她一拍兩散
更可惡的是,他竟想獨自去偷取「情淚」挽回舊情人的心
既然他這麼絕情,那就別怪她處處和他作對!
吃醋的女人果眞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先是假借他的名義綁架他的舊情人
還三番兩次挑釁他、破壞他的計劃
哼!不是早說好各過各的、互不干涉嗎?
怎麼這會兒她竟想「越界」?
她想和他從夥伴變情人,門兒都沒有!
她可以是他的工作夥伴、床伴,可就是不能升格爲他的新娘……

【出版日期】2003年4月11日

【出版社名稱】飛象

【書系及編號】非限定情話 F1140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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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7 05:01 PM

第一章

  星期天早上十點,鬧區街頭沒有平日熙來攘往的上班族,也沒有喧囂熱鬧的人潮,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在街上漫步。

  無論是前夜購物、約會太累了,抑或只是純粹想睡到自然醒,星期天早上人們總有晚起的理由和藉口。

  除了早餐店和咖啡廳外,多數的商店都依然大門深鎖尚未開門做生意,但是店員們其實都已經打卡進公司,爲下午即將湧現的人潮提早做准備,位在鬧區精華地段的『逸星珠寶行』也不例外。

  這家老字號的逸星珠寶行,開張至今已有四十多年的歷史,貨真價實絕不誇大的作風,在珠寶業界已建立良好的口碑,就算現下不景氣,它還是能維持一定的業績。

  隔著厚重的玻璃門,隱約可見逸星珠寶行內忙碌的人影,雖然早上十一點鍾才開門營業,可員工卻已經在深鎖的大門內開始一天的工作。

  「麗娟,咖啡買了沒?」

  站在玻璃展示櫃前,一個細眼薄唇、氣質高雅的女人,正尖聲詢問著。

  「月姐,我買來了!」

  一道甜美的聲音自女孩口中逸出,讓人直覺地聯想到,那名女孩鐵定是個嬌俏的大美人,只可惜這麼甜美的嗓音竟是從一個滿臉雀斑、稍微有點暴牙的女孩口中逸出。

  麗娟推了推臉上厚重的眼鏡,匆匆忙忙走到朱月身前,把放有十杯咖啡的提袋置於透明潔淨的玻璃展示櫃上。

  「不要隨便把東西放在展示櫃上。」朱月皺起了眉,「眞是的,要告訴你幾次你才聽得懂?」

  她實在無法接受店經理錄用這名貌不驚人的女孩,那副『抱歉』的長相和這裏完全不搭調!

  再怎麼說逸星可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珠寶行,每天所面對的都是有頭有臉、家財萬貫的大客戶,在她的認知裏長相端正、面貌清秀是從事珠寶買賣業的基本條件。

  雖然店經理交代過要她給這個女孩機會磨練、磨練,她卻還是將麗娟晾在一邊,只分配她做一些雜務,有事沒事還找她的麻煩,只希望她自己能夠知難而退,主動遞上辭呈。

  然而,麗娟的反應總是教她失望。

  「對不起,我忘了……」

  這個叫麗娟的女孩脾氣顯然很好,對於朱月的責難只是吐了吐舌頭,小聲地道歉。

  她是新進員工,才剛工作滿三個月,除了不必站在第一線向客戶介紹産品之外,她什麼事都得做,接電話、跑腿、倒茶、整理展示櫃……等,說穿了就是一名庶務!

  在這裏所有人的位階都比她高,朱月是僅次於店經理的資深員工,業績能力一極棒,麗娟對這位前輩總是又敬又畏,雖然她算是店經理拔擢起用,但依朱月在這裏一言九鼎的地位,麗娟萬萬得罪不起她,唯唯諾諾、敬老尊賢是她在這裏繼續生存下去的方式。

  「咖啡買回來了?」聽見朱月的輕斥,店經理笑著走到兩人面前,跟著用力地拍了兩下手,「大家過來一下……」

  兩下擊掌聲在安靜的店面裏更顯清脆,很快就吸引了員工的注意。

  等到所有員工都集中到面前,店經理即微笑道:「今天是月姐生日,爲了讓大家分享她的喜悅,她決定請大家喝杯咖啡。」

  「月姐,生日快樂!」

  其他幾位員工,小張、小魏、淑貞也都笑眯眯地開口向她道賀,淑貞甚至從身後拿出了包裝精美的禮盒放在朱月面前。

  「月姐,這是我們幾個人的一點心意,希望你喜歡。」

  「謝謝你們。」朱月高興得合不攏嘴,昨天她不過隨口提及今天生日要請喝咖啡,想不到同事們竟會記在心裏,還替她准備了禮物。

  被尊重的感覺讓朱月既驕傲又感動。

  店經理自動地把袋中的咖啡分送到大家手中,「來!讓我們一起祝福月姐青春永駐、婚姻美滿、業績扶搖直上……」

  「生日快樂!」

  「Happy Birthday!」

  大家把手中的紙杯當成玻璃杯相互撞擊,雖然沒有清脆的聲響卻一樣帶來歡樂的氣氛。

  「月姐,我才剛來不久,以後有什麼事就麻煩你多多指導、多多擔待。」麗娟乖巧地向朱月示好,她知道在這個眾人齊聚的歡笑場合,朱月不會給她太多難堪。

  朱月笑睨著她,無言地朝她點點頭。

  剛才的不滿早已隨著眾人的起哄消失無蹤,即使她不喜歡店經理起用這麼一個『長相抱歉』的女人,但是麗娟乖順的個性卻很討人喜歡,至少在吩咐她做事的時候,她從不會出言拒絕,總是努力地辦到好爲止。

  當然,朱月不會因爲麗娟的一句話就改變心意,但是多少會收斂一下態度。畢竟人跟人之間的關係只能慢慢改善,並非一蹴可及。

  「希望大家都能夠向月姐多多學習,在這個不景氣的時候,衝出自己的一片天,替公司爭取到更好的業績。」

  即使在生日慶生的時刻,肩負業績壓力的店經理依然不忘加油打氣,耳提面命地提醒大家。

  喝過咖啡,店裏頭再次回複了安靜,大夥兒又各自回到工作崗位上忙著自己的事,再過半個鍾頭就要開門做生意,雖然客人不會在開店的第一時間上門,可好整以暇等待客戶光顧卻是逸星多年不變的鐵律。

  「麗娟,你過來一下,幫我把……」

  店經理正要開口吩咐,可沒來由的突然感到一陣暈眩、身體發軟,到口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麗……」話未說完,他隨即倒下,癱軟在地。

  砰——

  無獨有偶,站在櫥窗前的小魏也昏了過去,接著是小張……之後所有的員工倒成一片。

  「你們、你們怎麼……」朱月覺得事有蹊蹺,心知大事不妙,警鈴離她僅咫尺之遙,她卻無力伸手……

  朱月用盡力量橫跨一步,卻不小心弄倒擱在玻璃展示櫃上的咖啡杯,她發軟的雙膝再也無力支撐,隨即癱倒在展示櫃下方不省人事。

  店裏頭依舊安靜,只有倒流而出的棕色液體,發出些微的落地聲響,氣氛相當詭異、不對勁。

  過了數秒,突然有了動靜,有一個人緩緩地爬起。

  麗娟推了推厚重的鏡片,從地板上緩緩起身,眼神裏沒有絲毫的驚恐不安,甚至還透出詭異的光芒。

  掃視遍地橫陳的身軀,她滿意地笑了,兩顆突出的大門牙在明亮的燈光下,正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麗娟走到潔淨的玻璃展示櫃前,她輕輕放好倒下的咖啡杯,對著倒地不起的朱月皺眉低喃道:「告訴你展示櫃上不可以放東西,要說幾次你才聽得懂?」

  她忍不住發出輕笑,快步走到門邊,一面靈巧地按著密碼,一面看著手中的方錶倒數計時。

  「五、四、三、二、一!」

  突地,燈光熄滅,店裏頭頓時一片幽暗。

  就在燈光熄滅的同時,麗娟立即拉開厚重的大門。

  一個蒙面男子已從門外閃身而入。

  她輕聲笑道:「好准時哦!」

  「動作快!」

  男人的神情嚴肅,未如她的神態輕鬆。

  雖然電力系統已遭到中斷,監視器和警鈴暫時不會有作用,但是連線的保全中心很快就會發現異狀,趕過來一探究竟,中斷電力只能夠替他們多爭取到十分鍾的時間而已。

  「是,遵命!」她仍舊面帶笑容,迅速地帶著他走到保險櫃前,「星辰就鎖在這裏面。」

  她指了指眼前有一個人高的保險櫃。

  雖然外頭展示櫃裏陳列著琳琅滿目的珠寶首飾,兩人卻看也不看就直接來到這個狹小的鬥室裏。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真正價值不菲的珠寶,不會放在前頭的展示櫃裏招搖,只有坐在VIP室的貴賓級人物,才有機會見識到珍寶的盧山眞面目。

  尤其是這顆名爲星辰的美鑽。

  爲了維持頂極名店的招牌,逸星的老板展現近日難得一見的大手筆,特地去南非以一億元的代價買下這顆閃耀的美鑽。因考慮到安全的問題,原本這顆鑽石一直寄放在銀行的大保險庫中,近幾天卻因爲老客戶頻頻表示有興趣,所以收在店後頭的保險櫃裏,以方便展示。

  瞪著有一個人高的保險櫃,男人卻沒有立即動作,只是警戒地豎起耳朵四下探望。

  在這麼重要的保險櫃前竟然什麼防備都沒有,就連基本的監視器也省卻了,對一家大型的珠寶行而言,簡直單純得不可思議。

  敏銳的直覺,讓他舉起手臂按下手上的機匣。

  一連四下輕響,四支鋼箭自他手臂上的機匣射出,穿破天花板的僞裝,直接破壞了四部暗藏的監視器,碎裂的鏡頭中還閃現微微的火花和冒出淡淡的輕煙。

  這是短路現象。

  電線短路只說明了一件事,這四部監視器仍在運作當中,它們的電源顯然不同於店面的系統,因此完全不受剛才斷電的影響繼續運轉。一旦輕忽這個頭頂上的機關,警察和保全就會在竊賊以爲的安全時間內到達現場,對分秒必爭的偷竊行動來說,這的確是致命的埋伏。

  只可惜碰到老練的行家,隱藏的安全措施隨即遭到破解。

  「好厲害!」麗娟咽了咽口水,險上盡是佩服之色,她忍不住贊美道:「喬默,你怎麼知道……」

  喬默瞪了她一眼,眼中盡是怪罪之意,「你在這裏觀察了三個月,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不知道?」

  她一臉委屈,卻仍不甘示弱地道:「你應該感激我,幫你擺平外頭那麼多人才是……」

  要不是她委曲求全,潛伏在逸星珠寶行裏,又怎能得知星辰的去向?又怎能知道大門的密碼?又怎能在咖啡裏下藥迷倒眾人?

  這個男人卻不感激她所做的一切,只記得抱怨她未曾打探到的瑣事。

  悶哼一聲,喬默未再多言,只是專心地盯著保險櫃,熟練地安裝上塑膠炸彈。時間緊迫,他不想浪費分秒和眼前的女人爭辯。

  當一切裝置妥當,兩人一起退出內室,躲身在牆壁後頭。她緊緊掩住雙耳等待即將來臨的巨變,喬默則篤定地按下手中的遙控器。

  砰!

  一聲轟然巨響,整個房子爲之震動。

  以最快的速度,兩人再次回到內室,踏過一地的混亂,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被炸開的保險櫃。

  炸藥的份量顯然恰到好處,不多不少只把保險櫃的門炸開,並沒有損傷到裏頭存放的物件。

  在手電筒的照射中,麗娟輕易地找出一只紫色絨布的珠寶盒,她飛快地扭轉鎖頭掀開盒蓋。

  一顆光芒四射的鑽石,隨即呈現在他們面前。

  「就是這個……」彷彿被鑽石的光芒所刺,她瞇起了眼,旋即合上蓋子,把整個珠寶盒塞進喬默身後的背袋中。

  「快走!」喬默簡短下令,拉著她便往大門走去。

  這一聲巨響肯定驚動了路人和附近的住戶,更何況保全中心空白已久的監視器畫面,必定也已引起保全人員的注意了。

  依照正常的速度,大批的警力和保全人員,在三分鐘之內就會火速地趕到這裏。

  兩人動作靈活,以最快的速度向門口而去。

  即將到達門口時,麗娟的小腿突然被重重絆了一下,要不是仗著身手俐落,她幾乎撲跌在地。

  麗娟回頭一看,卻發現本該昏迷不醒的朱月竟然起身,正腳步踉蹌、搖搖擺擺地朝她猛撲過來。

  該死!

  她突然想起展示櫃上那杯未喝完的咖啡,朱月一定只啜飲了幾口,所以藥力才最晚發作,同時也最早清醒。

  閃過朱月的正面攻擊,麗娟轉動手上的方錶,旋下裝飾性的犄角對著朱月的身體靠了過去。

  「月姐,這些日子以來多謝你的照顧了……」

  她甜笑了下啓動開關,方型手錶發出藍紫色的閃光,朱月的身體一陣顫抖,隨著哀號聲止,又再次陷入了昏迷。

  麗娟手上的方表不只是單純的手錶,更是能讓人昏迷的電擊器。

  對於頻找麻煩的朱月,她早已記恨在心,爲了星辰這顆鑽石,她不得不忍氣吞聲,現在總算逮到機會出一口怨氣。

  歐……

  一陣警車鈴響已由遠而近傳來。

  「快點!」喬默站在門口皺眉催促著。

  解決了絆腳石,麗娟尾隨著喬默的腳步衝出大門,兩人一左一右分別跳上停在外面的高級進口跑車。

  就在兩人關起車門的那一剎那,前來接應的跑車瞬間加足馬力,立即向前衝出,很快便駛離主要幹道,進入人煙稀少的小巷弄內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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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7 06:57 PM

第二章

  「到手了嗎?」從後照鏡中,杜宇瞄了後座的男女一眼。

  「當然囉!」她摟著杜宇的脖子,熱情地在他英俊帥氣的臉上親了一下,「有喬默出馬,什麼時候失敗過?」

  「聽起來好像都是喬默的功勞……」他歎了口氣,「我在地下室裏忙了半天,難道就沒有半點貢獻嗎?」

  方才他一直待在大樓的地下室,完成破壞電力系統的任務後,隨即開車等在外面,負責接應的工作。

  「我怎麼敢忘了你呢?杜宇……」她嘟起小嘴,「所以我剛剛就先親你一下表示感謝啊!」

  由於暴牙的關系,她嘟起的嘴裏還露出兩顆大門牙,原本撒嬌可人的動作卻變得有些滑稽可笑。

  「這個……」杜宇苦笑了一下,「我還是比較習慣和美女親近,你這副模樣只讓我想到『敬謝不敏』四個字!」

  對於杜宇的挖苦,她不以爲意地笑了,嬌美的笑聲回蕩在整個車廂內,「你好壞啊!」

  她甩了甩頭順手拿下眼鏡,露出清澈晶亮的剪水雙瞳,跟著撕掉臉上的雀斑貼紙,恢復原本滑嫩的蜜色肌膚。

  「這樣有沒有好一點?」她對著後照鏡扮了一個鬼臉。

  「唔,好多了……」杜宇指了指後照鏡中她的嘴,「別忘了你的暴牙……」

  「哦,差點忘了!」

  她不疾不徐地卸下口中的假牙,原本變形突出的嘴唇立即仿若豐潤誘人的玫瑰花瓣,巧笑倩兮中她露出整齊潔白的珍珠貝齒。

  陡然間那個土氣醜陋的女人失去了蹤影,取而代之的竟是這眼波流轉、擁有甜美笑容的嬌顔。

  杜宇笑了開來,愛慕地直視後照鏡中的她,「對嘛,這樣才是我的玫兒……」

  于玫才是眼前美人眞正的名字,至於麗娟只是她潛伏在逸星珠寶行裏的假名。爲免事後泄露蹤跡,她故意易容改裝混進逸星珠寶行做喬默和杜宇的內應。

  恢復本來面目的她就算大搖大擺地走回逸星珠寶行,也只會被當作客戶招待,任誰都無法將她這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和無鹽女麗娟聯想在一起。

  杜宇一面轉動著方向盤,一面指了指自己的面頰,「來!」

  再親一下,剛才你的暴牙刺得我好痛。」

  「那可不行,我怕有人會吃醋。」于玫瞟了眼身旁沉默的喬默,想看他會有何反應。

  「他會吃醋?」杜宇萬分不以爲然。

  他了解喬默,知道喬默心中藏著另一份感情、另一份愛戀,對方的身影滿滿占據他的心頭、他的腦海,至於于玫……

  她的眼神一黯,隨即恢復了笑意,跟著膩上身旁的喬默,輕輕扯下他臉上的蒙面巾,露出一張俊美無濤的容顔。

  和杜宇的率性放肆不同,喬默的俊顔帶著微微的鬱抑、淡淡的哀愁,眉宇間那份毫不做作的輕憂,足以挑動女人母愛的天性,爲他心醉也爲他心碎。

  盯著那張足以令全世界女人心醉的俊臉,于玫的眼中閃爍著難以言喻的愛意,她嬌聲輕問:「你會嗎?喬默……」

  于玫嬌柔甜膩的聲音竟有說不出的勾人,足以令人心醉神迷、骨酥腿軟,除了同性戀者之外,大概沒有幾個男人能夠在她面前說出一個不字。

  瞥了她一眼,喬默沒有回答。

  「你看,我就說吧!」

  杜宇話聲未落,喬默已環住于玫的纖腰將她緊扣在懷,瞬間堵住她柔嫩的唇瓣,以纏綿的方式代替言語的表白。

  「唔……」于玫忍不住發出嬌媚的喘息聲,柔若無骨的身子,完全深陷在他強健有力的臂膀和胸膛裏。

  「你們當我是死人嗎?」杜宇氣惱地瞪了後座的男女一眼,腫脹的欲望讓他情不自禁地開始思忖,待會兒是要找健美豐滿的安娜?還是嬌美可人的君君?或者兩個一起……

  想著想著,汗珠已從他寬闊的額角慢慢滑下……

  無論如何,他都得先把後面這兩個已經黏在一起的發情動物丟出車外才行。

  「嗯……唔……」

  兩具肢體交纏的同體,纏綿地在床上擁吻翻滾。

  于玫嬌喘籲籲地擡起上半身,腰部以下卻依舊和喬默健碩結實的身軀緊緊貼在一起。

  她嫵媚地瞅著身下俊美的喬默,纖纖玉手緩緩地滑過他堅硬的胸膛,停留在他急遽跳動的心前,「你的心……」

  「什麼?」對於她突然停止親熱的舉動,喬默感到匪夷所思,充滿欲望的目光疑惑地掃向她絕美的容顔。

  從杜宇把他們丟到這家五星級飯店門口,他們進入電梯的那一剎那開始,兩人的身體就未曾分開過,繾綣纏綿的擁抱親吻持續到兩人全身光裸地倒在床上,直到此刻……

  他的欲望腫脹得發痛,于玫卻突然停下腳步。

  「愛我嗎?」于玫的眼神似笑非笑,卻帶著點認真。

  愛?

  聽到這個刺耳的字眼,喬默忍不住皺起了眉,「你一定要挑這個時候討論這種事情?」

  「爲什麼不?」她笑得嫵媚,一只手已滑向他的火熱熟練地挑逗著他,「在這個時候你有求於我,才會乖乖地說實話……」

  該死!

  于玫向來懂得如何取悅他,同時也懂得如何折磨他。

  「我可以說謊……」他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就算是謊話也好,我想聽到那三個字……」她傾身向他,柔軟的渾圓緊壓著他寬闊的胸膛。

  那三個字……

  對他而言,那三個字代表承諾、代表真心、代表相守,他絕不輕易說出那三個字。

  他很想對一個人說出那三個字,只可惜不是對她。

  喬默嘴角一抿,詭異地笑了笑,雙掌圈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推高她的身體。

  于玫並不是第一個向他要求這三個字的女人,幾乎每個和他接觸過的女人都渴望他說出這三個字,他早已練就一身應付無理需索的功夫。

  喬默反守爲攻,將雙唇貼著她的敏感來回磨蹭著、舔吻著……

  他轉移于玫的注意力讓她爲他喘息,當于玫忙著呻吟時,就沒空再用可笑的問題煩他了。

  他的策略顯然奏效了!

  如同電流襲過,于玫的身體不斷地輕顫著。

  她瞪大眼,瘋狂地搖著頭,「不、不!你不能……」

  小腹下方傳來的熱力,讓她意識到自己的沉淪,腦中一片空白只能隨著喬默的唇舌,不斷地搖擺纖細的腰肢。

  她的口中逸出動情的嬌吟聲,抓著被單的指結因用力而泛白,蜜色均勻的肌膚也染上一層嬌豔的緋紅。

  喬默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績,滿意懷中的于玫因他而瘋狂。

  甚至,他自私地希望只有自己才能激發她如此放浪的反應。

  她的第一次是他的,是他讓她蛻變爲眞正的女人。

  他永遠記得兩人首次裸裎相對時,她的青澀和羞赧,以及兩人結合時,她的顫抖和淚水……

  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當年她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少女,而現在已經是二十六歲的成熟女人了,八年的歲月足以讓青澀的果子成熟。

  喬默撇開過往的記憶,將迷人的女體翻壓至身下,迅速地占有她,剽悍地猛烈律動著。

  于玫修長的玉腿緊夾著他的腰,纖纖十指用力地掐捏著他的背,激狂時刻的烈焰已燒盡她所有的意識,無法思考的她只能任由喬默擺布。

  她的投入跟配合每每勾起喬默最深沉的亢奮和欲望。

  他完全無法否認,自己十足貪戀身下的女體。

  他完全無法確定,自己貪戀的原因和理由。

  是惑於她豔麗的容顔?還是完美無瑕的身體?

  多年來他有過無數的女人,卻只有于玫從頭到尾一直跟隨著他。他從不曾厭倦過于玫,甚至,如果他願意承認的話,他已日益加深對于玫的迷戀。

  他並不想去深究其中的原因,反正他們在工作上合作愉快,床笫上配合得好也就夠了。

  隨著于玫到達到高潮發出愉悅的嬌吟聲,喬默亦獲得饜足地離開她。

  兩人喘息地相擁,享受著激狂後的溫存,平靜地聽著彼此逐漸恢復正常的心跳和呼吸。

  「還記不記得我們的第一次?」帶著歡餘後的興奮,她像只貓一樣縮在他的臂彎裏,感受他身上傳來的溫暖。

  「你是指偷東西?」明白她意有所指,喬默故意岔開話題。

  「當然是……」于玫故意在他壯碩的身上來回磨蹭著,溫柔地嬌笑道:「如果我說我只有你一個男人,你信不信?」

  他警戒地皺起眉頭,「我們說好的,各過各的生活互不干涉……」

  雖然于玫一直安分地守著他,但是他從未想過要于玫從一而終,更未想過要成爲她的唯一。

  唯一代表了糾纏,和永無止境的困擾。

  「你怕什麼?怕我纏著你?」

  「你不是那種女人。」他斜睨了于玫一眼,語氣有著一絲不確定。

  和過去的沉默截然不同,最近她開始有了試探的言行、逾矩的動作。

  敏感的他知道這不是錯覺,他懷中的女人已經有了非分之想。

  「所以你才和我在一起?」她的笑聲不似方才響亮,逐漸失去了熱度,微彎的唇角帶著明白的了然和理解的淒楚。

  于玫並不傻,她清楚兩人之所以能夠維持到現在,全仗著她不黏人的特性,但是深埋心中的愛意卻迫使她想多知道一點,知道他是否有那麼一點喜歡她?

  喬默悶哼一聲,沒有回答,卻從她身上抽離自己的大手轉身坐起。

  面對他刻意的疏離,于玫心頭掠過了不安和恐慌,她知道該適可而止,否則只會迫使他遠離自己。

  「下次你的目標是?」于玫暗自歎了口氣,故作輕鬆地轉移話題。

  「你知道的。」隨著熱情的消失,他的語氣只剩下冷漠。

  「該不會是情淚吧!」爲了改善彼此間的氣氛,她略帶著訕笑,隨口提及這顆消失許久、可能不存在的寶石。

  喬默面無表情地瞪著地毯,說明了他的嚴肅和認眞。

  「你、你當真?」前些日子她曾聽聞他提過情淚,原以爲他在開玩笑,想不到竟是眞的。

  她咽了咽口水,臉上盡是無法置信的神情,「可是情淚只是傳說中的東西,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它的下落……」

  情淚,一顆價值不菲的藍鑽,是屬於法國盧諾家族的傳家之寶,據說這顆寶石不但珍貴,而且還具有神奇的魔力,誰擁有它,誰就能完全操控自己所愛的人,讓自己所愛的人同時愛上自己。

  傳說中盧諾家族的男女在情場上無往不利,就是拜這顆寶石所賜,不過隨著盧諾家族的沒落,這顆寶石一再轉手,到目前爲止已下落不明。

  「你的消息太不靈通了。」他冷冷地道:「兩個月後,它就會出現在倫敦的拍賣會上,到時候……」

  在多年合作的默契下,于玫已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這是他們做案的模式之一,先盯上拍賣會的買主,然後潛入買主的身邊,最後再動手偷取。

  「需要我到倫敦做些什麼嗎?」埋伏和打探一直都是她的工作。

  「這次我打算自己行動。」

  「爲什麼?」這會兒,于玫真的愣住了。

  多年來喬默、杜宇和她之間一直維持著良好的合作關係,三個人出馬從未失敗過,可以說是偷盜業界的鐵三角,爲什麼這一次他要自己行動?

  喬默沒有解釋,只是沉默地往浴室走去。

  凝視著他的背影,于玫突然想起情淚的傳說,誰擁有它,誰就能讓自己所愛的人同時愛上自己……

  天啊!

  意識到他的企圖,于玫感到一陣暈眩。

  難道……他還沒有死心?還想挽回淩彥的心?

  于玫愕然地掩住到口的驚呼,她的心因而疼痛。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于玫痛楚地明白,如果三個人一起出馬,所得到的東西勢必得三個人均分,因此喬默不要別人介入這次的行動,他要讓情淚完完全全屬於自己,他要拿著情淚挽回逝去的戀情……

  「你是不是打算把她搶回來?」抑制不住聲音中的顫抖,她用力咬著下唇。

  喬默的身體微微一震,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

  「她已經嫁人了你還不放棄?」內心的激動讓她的情緒逐漸失控,她已經管不了是否就此嚇跑眼前的男人,「告訴我,你抱著我的時候,是不是……是不是還想著她?」

  于玫泫然欲泣地握緊雙拳,她好氣、好恨,也……好怕。

  她氣他心裏只有別人,恨他不在意自己,更怕他……不要自己。

  雖然她明白自己的質疑只會將他推得更遠,可是洶湧而至的妒意卻讓她完全喪失了理智。

  喬默緩緩轉過身來,他知道是該把話說清楚的時候了。

  對上他那雙陰鷙冷然的眼眸,于玫不禁倒抽一口氣,微微地打了一個寒顫。

  「不論在工作上還是床上,我們只是夥伴,我不想改變這層關係,如果你無法接受,那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結束。」一字一字、清楚明白。

  他的聲音不大,聽在于玫的耳中卻有如雷聲轟然乍響。

  他說得清晰,她聽得清楚,簡而言之她只能是他的床伴,至於其他,他不能給、不想給,也給不起。

  「你……」看著他走進浴室,妒恨的種子在她心頭蔓延孳生。

  走著瞧!她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于玫恨恨地抓緊床單,咬牙切齒地瞪視他關起浴室的門。

  她犀利的目光彷彿穿透厚重的門板,射向門後那無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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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7 07:09 PM

第三章

  豔陽下,游泳池旁。

  喬默正伸展著手腳,趴在涼椅上享受著日光浴,一身經常鍛煉的肌肉在陽光下閃耀著棕色的光澤。

  由於非假日的關系,飯店裏並沒有太多客人,只有兩、三個客人在偌大的游泳池裏遊泳,而他樂得躺在池畔邊享受這份難得的寧靜。

  前幾天在他把話挑明後,于玫已經識趣地離開。沒有質疑、沒有爭執,就和過去一樣,辦完事後一拍兩散,等待再次聯絡,下回相聚。

  這讓喬默大大鬆了口氣,他並不希望跟她拆夥,更不希望她給自己拆夥的理由。

  畢竟他熱愛于玫甜美的嬌軀,一想到那凝脂般的觸感,令人心蕩神馳的嬌笑,他壓根兒就不想放開她。

  只要她謹守分際,別越過界,他很樂意跟她同床共舞。

  喬默拿起身旁的果汁輕啜了一口,他繼續待在池畔享受溫暖的陽光,解決了這件事情讓他心情很好,雖然失戀的陰影依舊盤據在他的心頭。

  砰!

  飯店通往游泳池的玻璃門突然被人用力推開,發出一聲撞擊巨響。

  是誰這麼粗魯?

  喬默心念甫動之際,就聽到一連串沉重的腳步聲,如狂風驟雨般朝著自己前來。

  該不會是針對他的吧?

  突地,在一聲狂怒的吼叫聲中,他已經連人帶椅被推倒在地。

  「姓喬的,你給我起來!」

  如同天邊打起的雷,怒吼聲響徹整個室外游泳池。

  喬默身手俐落的躍起,吃驚錯愕的眼神立即迎上一道憤恨殺人的目光。

  「是你!」喬默愣住了。

  對方雖然雙眼赤紅、滿臉胡渣,但是高大英挺的外形他絕不會認錯。

  這個怒氣衝衝、張牙舞爪的男人,正是他心上人的丈夫康紹奇。

  「彥彥呢?你把她藏到哪裏去了?」康紹奇面孔扭曲,一臉想掐死他的表情,握緊的拳頭忍不住在他面前揮舞。

  「我不懂你的意思。」喬默不禁瞇起了眼。

  搞什麼飛機?

  他好端端地在游泳池邊曬太陽,想不到情敵卻突然蹦出來,甚至還開口向他要淩彥……

  「明明是你帶走她還裝蒜!」顧不了四下投射的好奇目光,康紹奇像只噴火恐龍暴怒地低吼。

  莫名的誤會讓喬默忍不住冷笑,「你的老婆跟人家跑了,關我什麼事?」

  他並沒有說謊,這回的確不關他的事,自從半年前他跟康紹奇合作從唐冀手中救回淩彥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不關你的事?」康紹奇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拿到他面前,「嘿,你敢說和你無關?」

  從昨天傍晚到現在,淩彥已失蹤了一整天,直到剛剛他才在門口發現這張該死的『留言』。

  「這是……」

  喬默接過紙條,急忙地攤開來看,就看到上頭一排電腦列印的工整字跡。

  彥彥和我一起在麗華酒店度假。

  喬默

  白紙黑字,指名道姓地點出他就是帶走淩彥的那個人。現在他總算明白爲什麼康紹奇知道他在這裏,又爲什麼會氣急敗壞地衝進來找他算帳。

  怎麼會這樣?

  他什麼也沒做啊!

  「我警告你,趕快把彥彥交出來!」康紹奇咬牙切齒地道,用手直指他的鼻子,「彥彥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要是她出什麼意外,我發誓一定把你剁碎了餵豬。」

  「你說什麼?」喬默的臉色驟變。莫名其妙背上綁架的罪名已經夠令他頭痛,想不到心愛的女人居然已經懷了情敵的骨肉……

  眞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喬默頓失好心情,一下子從雲端跌落至谷底。

  他苦澀地意識到淩彥和他的距離是越來越遙遠了。更糟糕的是,他完全不知道現在她身處何方?是生是死?

  「彥彥到底在哪裏?」康紹奇的耐心幾乎快被磨光,要不是忌諱淩彥還在對方手上,他早就不顧一切揮拳相向了。

  喬默的神色陰晴不定,他再次低頭凝視手中的紙條。

  到底是誰幹的好事?爲什麼要嫁禍給他?這個人不但假藉他的名義,還明白指出他在那裏。

  除了杜宇和于玫,不該有其他人知道他的下落才是。

  難不成……

  隨著心頭閃現的不安,他猛然地嗅了嗅紙條上的氣味,一股熟悉的幽香從字裏行間飄散開來。

  清清的、淡淡的,沒有半點令人難過的氣息,這是那個女人獨有的氣味,一個他所熟悉的女人……

  該死!眞的該死!

  陡然間,喬默俊美的臉龐染上一層寒霜。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鎖緊的房門裏傳出驚恐的哭喊聲。

  于玫露出淡淡的笑容,並不感到意外,她知道被自己綁來的淩彥已經從麻醉的藥效中轉醒。

  于玫抬起修長的玉腿,離開高雅的牛皮沙發,她不慌不忙地扭開門鎖走了進去。

  月明星稀,房間裏頭一片幽暗,只有街燈的微亮透過玻璃折射隱隱照入房中。

  循著哭聲,她隨即在牆角邊尋獲淩彥那顫抖的身影。

  于玫勾起一抹詭笑,她按下開關,天花板上的水晶燈陡然綻放光明,驅走一室陰暗。

  突如其來的光線顯然教蜷縮在牆角的淩彥無所適從。

  淩彥一雙含淚的大眼眨啊眨的,淚水不斷從她白皙的小臉上滴滑而下。

  「你是誰?我爲什麼在這裏?」淩彥梭巡了下四周,她不停地哭泣,爲什麼自己好端端地在陽台上唱歌,卻突然被人蒙住了口鼻,醒來後就發現身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

  她哭了半天,好不容易見著人影,偏偏眼前這個身材姣好的女人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一動也不動地倚在門邊,直瞅著自己。

  這份無言的沉默更教她打從心裏感到害怕。

  「是主人要你抓我來的?」恐懼已令她泣不成聲。

  她完全不認識眼前的女人,對方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抓她,一定是她的主人還沒死,現在又派人抓她回去……

  曾是她主人的唐冀是她命中的魔星、心裏的障礙,雖然事過境遷,但是根深蒂固的痛苦如同無形的枷鎖,依舊牢牢地嵌在她的心上。

  「主人?」于玫總算打破沈默,「他早就死在那場大火裏了,不是嗎?」

  「那你爲什麼……」淩彥怯怯地說著,眼中滿是惶恐和不解。

  于玫來到她的身前蹲下,「你叫淩彥是不是?」

  淩彥見她笑靨如花,眼眸清澈沒有絲毫惡意,這才略微鬆了口氣,卻不敢就此放下心。

  「彥彥,好可愛的名字……」于玫抬手替她撩開披散在面前的髮絲,「就和你的人一樣可愛。」

  聽見她的讚美,淩彥頓時愣了愣。這個漂亮的女人把她帶到這裏,難道就只爲了稱讚她的名字?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于玫拿出手絹替她拭乾臉上的淚痕。

  淩彥呆呆地搖了搖頭。

  「我叫于玫。」

  于玫!

  「你就是……」淩彥不由得驚呼出聲:「我聽阿奇說過,是你救了我!」

  半年前她意外地身陷險境,若不是于玫引路,喬默和康紹奇也無法將她從危難中救出。

  「你知道?」于玫掩嘴一笑,「那樣最好,省得我還得介紹自己。」

  「謝謝你救了我。」淩彥的臉上盡是感激,「我一直找不到機會向你道謝,想不到今天會遇上你……」

  面對救命恩人,淩彥的戒心一點一滴地鬆懈,卻仍止不住心頭的疑惑,「只是、只是……」

  看她欲言又止,于玫笑著接口:「只是我爲什麼要把你帶到這裏來?」

  淩彥好奇地看向她,亟欲知道答案。

  于玫並沒有立刻爲她解答疑惑,僅溫柔地拉起她,「你昏迷了很久,應該餓了吧!」

  「跟我到外面吃點東西……」不由分說,她立刻拉著淩彥的手走出房間。

*****

  「玫姐姐,你和喬默認識多久了?」淩彥津津有味地吃著于玫親手做的三明治,好奇地問道。

  淩彥不複方才的驚疑憂懼,在于玫熱心的招呼下,已經恢復甜美的笑容。

  眼前這個漂亮的姐姐非但沒有凶神惡煞的模樣,而且爲人和藹親切,更何況還救過她的命。心思單純的她早已卸下心防,開心地和于玫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起來。

  于玫一手支著下顎,笑咪咪地看著她,「我十四歲就認識他,現在我都已經二十六歲了……」

  她是個被父母遺棄的孤兒,從小跟著養母過活,養母去世後她無依無靠,險些墮入風塵靠著出賣肉體爲生,千鈞一發之際她遇上了喬默,從此她就跟隨喬默靠著偷竊過日子。

  「哇,這麼久……」淩彥驚歎了聲。

  「哪比得上你們是青梅竹馬。」于玫的眼中閃過一絲嫉妒,「你們認識了二十年,交情自然大大不同。」

  于玫特地強調『交情』兩個字。

  「喬默一直很照顧我……」淩彥吶吶地說道,無法否認這個事實。

  「你很喜歡他?」于玫試探地道。

  她必須確定一件事,確定淩彥是不是還有可能和喬默破鏡重圓,雖說她已經嫁爲人妻,但畢竟和喬默是多年舊識,甚至曾是兩心相許的情人。

  沒有任何遲疑,淩彥點了點頭,「當然,他是我的朋友。」

  「是嗎?」于玫逐漸斂起笑容,瞇起眼睛端詳著她,「那康紹奇該怎麼辦?難道你兩個都喜歡?」

  一旦淩彥未能忘情於喬默,那就意味著兩人還有複合的機會,所以當她吐露喜歡喬默的想法時,于玫當然笑不出來。

  「那不一樣。」淩彥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跟著甜甜一笑,「阿奇是我丈夫,我當然很喜歡,不過……哎呀,反正就是不一樣嘛!」

  說到後來,淩彥一張小臉不由自主地漲得通紅。

  除了情感之外,丈夫兩個字還代表了倚靠和信賴。喬默對她雖好,卻從來沒有給過她安全感。

  瞥著她泛紅的小臉,于玫用心地揣測她話中的涵義,嘴角再次勾起美麗的弧度,「我懂你的意思,丈夫和朋友自然不能相提並論。」

  同樣身爲女人,淩彥的想法並不難理解。即使她喜歡杜宇,但是喬默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卻完全不一樣。

  在她心裏滿是喬默的影子,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

  只有喬默能教她茶飯不思、魂牽夢縈!

  「玫姐姐,你還沒告訴我,爲什麼把我帶到這裏來?」閑扯了半天,壓在心頭的疑問一直未能得到解答,淩彥忍不住開口問道。

  她相信于玫這麼大的動作,不會僅爲了請她吃三明治或找她聊天,應該還有更重要的目的。

  「我只是想看看你。」確定淩彥心有所屬後,于玫大大鬆了口氣,於是笑容更加燦爛,如同一朵盛開的玫瑰。

  「看我?」淩彥越聽越迷糊。

  「是啊,看看你到底哪裏特別,可以讓喬默那麼喜歡你!」于玫奸笑了下,隨手倒了杯果汁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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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7 09:00 PM

第四章

  她大費周章把淩彥弄回家裏,目的自然不只是單純的『看一看』而已。

  最主要是因爲她想打擊喬默,試圖氣氣他,甚至嚇嚇他。

  喬默一旦察覺淩彥落入她的手中,在暴跳如雷之餘,必定十分擔心自己的心上人遭到她的傷害和荼毒。光想到喬默又氣又怕的模樣,于玫就忍不住得意,當然她不會把心裏的想法就這麼告訴淩彥。

  「他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喜歡我。」淩彥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中的果汁,愛惜地撫摸杯子上美麗的雕花,「他只是氣我不等他,反而跟阿奇在一起……」

  這番話立即勾起于玫的興趣,她的眼睛閃閃發亮,「你是說他……不甘心?」

  就人的劣根性而言,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也因此手頭上的東西經常被忽略。

  「玫姐姐,你眞會說話。」淩彥佩服地看著她,「你只用了三個字就把我的想法說出來,我只會說他不高興生我的氣,所以心裏就越放不下……」

  于玫笑了下,漂亮的大眼如新月般微微彎起。

  她實在太高興了!如果淩彥所說的一切都是眞的,那她和喬默之間並非完全不可能,甚至她還有機會讓喬默愛上自己。

  她已經厭倦所謂的夥伴關係,埋藏心中多年的深情逼使她要的更多,她不再安於單向的付出,開始渴求相對的回報,她要她心愛的男人也一樣愛她,她要一份對等的愛情而不是永無止境的單相思。

  「玫姐姐,你是不是……很喜歡喬默?」盯著于玫紅豔的雙頰,淩彥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單純如她,這兩年來亦歷經情愛糾葛,對男女之事不再渾然不解。若是于玫不喜歡喬默,根本就不會對她産生興趣,更遑論把她綁到這裏就只爲了看她一眼。

  就因爲喜歡喬默,于玫才會對他周遭的一切感到關心和好奇,才會想了解他所喜歡的『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我……」面對純眞無邪的淩彥,于玫竟然不想隱藏自己的心事。

  或許是她一直找不到人說話,欠缺吐露心事的對象,或許是她想在淩彥面前大聲地宣誓……

  「豈止喜歡?我愛他。」毫不掩飾地,她大方而直接地說出心中的愛意。

  對於她大膽的告白,淩彥愣得小嘴微張,有生以來她第一次遇到對感情如此坦率的女人,心中不由得又是驚訝又是佩服。

  就拿她最要好的朋友林茵來說,即使結婚多年,至今仍羞於在她這個閨中密友面前承認對丈夫的愛,雖然心裏早已愛得要死。

  「不必擔心,很快地喬默就會帶著你丈夫趕到這裏,待會兒你就可以回家了!」于玫伸出食指,笑嘻嘻地點著淩彥的俏鼻,她知道憑著喬默的能力,很快就能知道誰是『綁匪』,跟著就會殺到她的住處來。

  「你是說他們知道我在這裏?」淩彥又是高興又是疑惑,「是你告訴他們的?」

  「算是吧!」雖然只是在紙條上留下一點小小的證據,她也算是盡到告知的義務了。

  「可是你這麼做他們會生氣的!」淩彥憂心地皺起眉頭。

  她突然失蹤,康紹奇必定又急又氣,脾氣暴躁的他絕不會輕易放過綁架他老婆的凶手,可以的話他會很高興親自將凶手淩遲處死,至於喬默……

  表面上他很少發脾氣,可是一旦發作起來,威力只怕不下於火山爆發……

  她開始替于玫擔心了。

  「他不把我放在眼裏,我絕不會讓他好過。」想到喬默對自己的漠視,個性強悍的于玫著實咽不下這口氣。

  淩彥忍不住開口勸道:「你既然愛他就該順著他的意思,總有一天他會接受你的。」

  「你倒懂得委曲求全,難怪這麼討人喜歡。」于玫語帶嘲諷,卻忍不住笑了。

  這套小女人的作法和她強勢的個性可說是格格不入,敢愛敢恨的她才不要這麼委屈自己。

  砰!

  大門驟然被人用力踹開,發出驚人的巨響。

  「說曹操曹操就到!」于玫笑著起身,轉頭望向門口,「我想你說對了,他們好像眞的很生氣……」

  瞬間,兩個暴怒的男人已如旋風般衝了進來。

  察覺是于玫搞得鬼,喬默隨即帶著康紹奇趕來她東部鄉下的別墅,雖然兩人立刻動身,卻花了將近四個鍾頭才趕到這裏。

  兩人一路上的憂懼驚恐絕非筆墨所能形容,尤其是喬默,他明白于玫是在報復,報復他的拒絕,無辜的淩彥於是成了打擊他最好的工具。依著于玫敢愛敢恨的個性,他絕不懷疑淩彥身上可能會少根手指頭的可能性。

  當他們心急如焚、狂怒地衝進大門時,卻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兩個女人居然坐在餐桌前有說有笑,氣氛和樂安詳,沒有絲毫的緊張恐怖。

  兩個男人登時傻了眼,這和他們設想的情況差距極大,想像中淩彥必定是被捆得像個肉粽似的遭到囚禁,淚流滿面地哭泣著,說不定還受到什麼可怕的酷刑……

  畢竟一個吃醋的女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阿奇!」看見自己的丈夫,淩彥迅速地撲進康紹奇的懷中。

  即使只分開了一天一夜,她已經萬分想念他了。自從成爲正式的夫妻後,兩人如膠似漆地天天黏在一起,分開的時間從未超過十二個鐘頭,這算是最久的一次。

  「彥彥,你有沒有怎麼樣?要不要緊?有沒有受傷?」雖然她看起來很好,康紹奇還是緊張地詢問著,生怕愛妻受到一丁點的損傷。

  「我沒事,我很好。」淩彥笑咪咪地偎著他。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康紹奇感激地喃喃自語,緊摟住好不容易找到的嬌妻,一時間完全忘了尋找凶手的事。

  喬默臉色難看地站在一旁,雖然淩彥平安無事教他大大鬆了一口氣,然而看著她和康紹奇親密相擁,他的心頭彷彿被利刃所刺痛不可遏。

  縱使他關心淩彥,卻沒有立場和資格對她有所表示,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偎在她丈夫的懷中,完全插不進人家夫妻之間的濃情蜜意。

  咬著牙,他勉強自己移開緊鎖在淩彥身上的視線,隨即對上于玫似笑非笑、嘲弄的雙眼。

  那對晶亮的眸子裏滿是得意和訕笑。

  她是該得意,得意這齣綁架的鬧劇不但擾得他雞飛狗跳,更讓他擔心受怕;她是該訕笑,訕笑這齣夫妻恩愛的劇碼,正好凸顯出他的盲目可笑和不自量力。

  她的所作所爲已經打擊到他的自尊,同時勾起他最深沉的憤怒。

  這個該死的——

  就在他准備發難時,康紹奇已率先對于玫發出怒吼。

  「你這個女人,爲什麼拿我老婆開玩笑?」

  確定淩彥安然無事後,他完全恢復了神智,怒火頓時爆發開來!

  「阿奇你聽我說,玫姐姐只是……」愣了半晌,淩彥急忙地扯住他。她知道自己的老公蓄勢待發,正准備找人算帳!

  康紹奇卻甩開她的手,大步朝于玫走過去,猙獰的模樣彷彿要扭下于玫的頭。他足足被折磨了一天一夜,爲了淩彥幾乎急白了頭髮,此仇不報非君子,忍氣吞聲可不是他康紹奇的作風。

  糟糕!該怎麼辦?

  除了康紹奇像只暴龍外,喬默的臉色也愈來愈難看,太陽穴邊隱隱跳動的青筋足以說明他的憤怒。

  兩道駭人的目光同時射向于玫。

  于玫雙手環在胸前,又長又卷的美睫上下地扇動,她依舊冷靜帶笑,不以爲意地倚著牆看著眼前的一切。

  怯懦的淩彥卻看得膽戰心驚,生怕于玫被眼前的兩頭怒獅生吞活剝。

  「唔……」靈機一動,淩彥突然彎下了腰,「我的肚子……」

  她的口中逸出嬌細痛苦的呻吟。

  「彥彥,你怎麼了?」康紹奇緊張地扶住她,在她身旁團團轉,原有的憤怒完全被擔心所取代。

  她的呻吟不止影響自己的丈夫而已,喬默和于玫也同時變了臉色。

  「我沒事……只是有點累……」她柔聲地要求道:「我想回家休息好嗎?」

  「好、好!我們回家,現在就走……」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康紹奇這個大男人就完全無法在淩彥面前說不,更何況她現在還懷了身孕,狀況極不穩定。

  顧不得找于玫算帳,康紹奇抱起淩彥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去。現在他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把老婆弄回自家醫院徹底檢查,除非確定她百分之百沒事,否則他會三天三夜睡不著覺。

  「看在你救過彥彥的份上,這次我不跟你計較!」臨走出門口前,他不忘送記大白眼給于玫和喬默,「你們這兩個小偷強盜,離我老婆遠一點,尤其是你姓喬的,上回害得彥彥幾乎送命還不夠嗎?如果你膽敢再次連累她,我一定送你下地獄和你師父團聚!」在康紹奇懷中的淩彥卻乘機對于玫眨了眨眼。剛才還一臉痛苦的她,現在卻滿臉笑容。

  本來還擔心不已的于玫,總算會意過來。

  淩彥的不舒服顯然是僞裝的。爲了不引起火爆場面,幫助于玫脫離困境,她急中生智,利用了丈夫對自己的關心。

  明白她的好意,于玫不禁偷偷地笑了。

  她的笑容並沒有躲過喬默的眼睛。

  「怎麼,看她痛苦你很高興?」當康紹奇和淩彥消失在門口之後,喬默終於打破沉默。

  面對一臉陰鬱的喬默,于玫依舊動也不動,只是靜靜地瞅著他。

  「爲什麼這麼做?」喬默握緊雙拳,深邃的眼眸射出兩道冷冽的目光,「如果你的目的只是要讓我生氣、讓我害怕,事實證明你已經成功了!」

  「或許我有一點希望你生氣、希望你害怕……」于玫直勾勾地盯著他,毫不回避他冷酷的模樣,「我更希望你認清一個事實,淩彥不可能再回到你身邊,你死心吧!」

  「關你什麼事?」他惱羞成怒地低吼著。

  就算他心中有數自己和淩彥之間的機會越來越渺茫,卻無法忍受當面被人戳破希望的窘境,如此直接的舉動,和揭開他的傷疤、在他赤裸裸的傷口上撒鹽沒有兩樣。

  「怎麼能說不關我的事?」于玫癡癡地望著他,「爲什麼不試著接受我?你該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你……」

  于玫多年來隱藏在心中的愛意,今天終於脫口說出。

  「你以爲……」喬默忍不住冷笑,輕蔑地說道:「就算我和她之間完全不可能,我也不會喜歡你。」

  若在平時,于玫這番癡情的表白,絕不至於會引發喬默如此尖銳的回應,可今時今日他卻像一頭負傷的野獸,充滿自衛的行爲和攻擊的危險。

  她的所作所爲已經重重傷害他,摧殘掉他驕傲的自尊。

  「你心裏就沒有一點點喜歡我?沒有一點點愛我?」聽見他無情的回答,于玫再也無法維持冷靜。

  兩人在床笫間默契十足,難道就只是肉體的相互吸引?沒有感情的彼此能夠做到這般靈肉契合?

  「喜歡你?愛你?」喬默一步一步地走近她,瞇起眼睛望進她蓄著淚水的黑眸,「別太看得起自己,這麼奢侈的東西我會浪費在你身上?」

  現在的他只想反擊她、貶抑她、摧毀她!

  「不,我不相信!」于玫不敢置信地搖搖頭,她不相信沒有感情的支撐,兩個人能夠在一起這麼久。

  她相信喬默對她一定有那麼一些,一些和對其他女人不同的地方,只是他自己從來不曾發覺。

  「不相信?」喬默冷笑了下,忽地動手扳過她的嬌軀,將她的上半身箝制在身旁的餐桌上。

  「你要做什麼?」于玫的臉緊貼著冰涼的桌面,心頭止不住地狂跳。

  他的大手猛力按壓她纖柔的肩膀,讓她無能爲力地攤在桌上動彈不得。

  「不做什麼,只不過幫助你了解事實而已。」喬默迅速而粗暴地扯下她及膝長裙和貼身小褲,讓她完美的下半身光裸地正對著他,而後他粗大的手掌襲向她身體的敏感……

  「你……」意識到他的企圖,于玫羞憤地扭動掙扎,縱使和眼前的男人有過無數次歡愛,她卻不願意這麼卑下地被占有,無奈她修長的玉腿被他強制地扳開……

  于玫感受到平坦的下腹竄過陣陣的戰慄,熟悉的燥熱爬上嬌美的雙頰,她的身體開始有了反應。

  面對他羞辱的挑逗,她的身體卻給予甜美的回報。

  「住手、你住手……」

  他的力量不是纖細的她所能抗衡的。

  用盡力氣她依舊無法掙脫喬默的箝制,甚至駭然地發現輕吟嬌喘竟從她的口中逸出,柔軟的臀彷彿擁有自己的意志,主動地湊向侮辱她的大手。

  熟練地挑撥她的熱情後,喬默強悍地進入她,他猛烈的律動並沒有造成她的不適和痛楚,反而帶來逐漸攀高、愉悅的快感,她的嬌吟聲也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喬默喘著氣地鄙笑道:「如果說我愛你,那也只針對你的身體;如果說我喜歡你,那也只限於你床上的熱情,你懂不懂?」

  他用實際的行動來幫助她了解殘酷的事實,他不可能眞心愛上她或喜歡她,充其量他只對她姣好的身材和熱情的反應感到興趣。

  于玫突出的美麗和特有的熱情,才是長期吸引他『要她』的原因。

  即使他的侮辱刻薄而犀利,于玫卻羞愧地發現自個兒的沉淪。

  他不但輕而易舉地喚起她的激情,甚至教她淪陷在他賦予的愛欲情潮裏無法自拔。

  她依然爲他而呻吟、爲他而顫抖,並不因爲他的侮辱而停止。

  于玫忍耐已久的淚水遽然滑落。

  她哭了,她不得不爲自己的軟弱而哭泣。

  她愛上一個男人,一個不在意她、只把她當作泄欲工具的男人。

  偏偏她無法將他自心頭抹去,還無恥地隨著他的步調沉淪情潮。

  「你明白了嗎?色跟欲,這才是我們之間眞正的關係。」滿足自己後,他隨即整理好自己的衣物,不屑的目光則停留在她緋紅的嬌軀上來回掃視著,「別企圖跨越這層關係,更別妄想取代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冷笑,「因爲你還不配。」

  于玫動也不動地趴在餐桌上,既沒有反擊,亦沒有駁斥,只是任由悲傷的淚水狂流不止,歡愛後的疲憊已耗盡她全身的力氣。

  直到他轉身離開,她才緩緩地滑下虛軟的身體,蜷縮在桌腳旁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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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7 09:14 PM

第五章

  一輛高級的賓士房車平穩地駛在綠蔭大道上。

  「賀老,我要的那批貨有沒有問題?」紀太倫舒服地倚在後座,語調輕鬆卻神情嚴肅地拿著手機交談著。

  紀太倫的左頰上有一道刀疤,雙眼炯炯有神,雖然身高不高體格卻十分壯碩,一看就知道是個硬底子出身的人物。

  「沒問題是嗎?」他笑了下,「那麼價錢呢?」

  「什麼?五千萬美金!」當他聽見對方開出的價碼,語氣立刻轉爲冷硬,「開什麼玩笑?我可是你多年的老主顧,不給折扣也就算了,居然還加我的價。」

  他斬釘截鐵,絲毫沒有轉圜餘地的道:「現在沒有這種行情,一口價三千萬美金,再多你找其他的買家吧!」話一說完,他立即掛斷電話,完全不給對方討價還價的機會。

  爲了擴張地盤,增加自己的實力,紀太倫最近頻頻和軍火商接觸,打算大舉買進槍枝彈藥,加強旗下武力部署。

  「五千萬?錢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賺?不如去搶算了!」

  嘰——

  就在他喃喃抱怨、不斷冷笑時,司機小張突然緊急煞車。

  「啊!」

  隨著司機小張的一聲慘叫,紀太倫整個人猛地向前衝去,直到碰上前座的椅背才又被彈回座位。

  「搞什麼鬼?」他憤怒地吼道:「小張,你是怎麼開車的?」

  「對不起、對不起……」小張忙不跌地向他道歉,「紀先生,我、我撞到人了!」

  「你說什麼?」

  「那個人突然衝過來,我來不及煞車。」小張哭喪著臉,「我下車看看,請您等一等……」

  「簡濟,你跟過去看看。」紀太倫對著前座的彪形大漢命令道:「傷得不重就給錢打發他走,如果昏迷不醒就叫救護車,要是膽敢討價還價就把他扔到路邊別管他!」

  他的命令簡單而清楚,擔心斯文秀氣的小張搞不定狀況,他特地派了簡濟下去處理。

  「是,我知道。」接到命令簡濟立刻開門下車,他不但是紀太倫的貼身保鏢,更是他的得力助手,身高接近兩百公分的他,是個宛如巨人的龐然大物。

  紀太倫著急地看了看錶,差一刻鍾便是晚上九點整,自己和雅麗約會的時間眼看就要到了。

  雅麗是他最近認識的酒家女,除了美豔動人之外,床上服侍男人的功夫更是一流,爲了讓她專心服務自己,他已經包下她做自己的情婦。

  一想起她騷媚入骨的模樣,紀太倫的身體立刻有了反應。

  該死!怎麼偏偏在這種時候出了紕漏?

  透過車窗,他瞧見小張和簡濟在車身右側扶起了一個女人,對方的長髮垂肩遮住大半面孔,讓人看不清長相。只見她揮了揮手,似乎是在表示自己沒什麼問題,跟著便試圖自行前往路邊,不料才踏出一步,便踉蹌傾倒,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撲跌在賓士房車上,尖挺的雙峰正巧壓上了紀太倫身旁的車窗。

  紀太倫不禁雙眼發直,對方單薄的罩衫裏只著一件緊身低胸的小可愛,受到車窗的擠壓,豐乳幾欲彈跳而出。

  女人發軟的身體並沒有就此打住,依舊沿著車身緩緩下滑,片刻間一張清麗絕俗的嬌顔,隨即貼著車窗呈現在他面前。

  哇,好漂亮的女人!

  這輩子他還沒見過這麼標致的妞兒。

  驚豔之中,女人迅速地消失在他面前,完全癱倒在車門外。

  這時,簡濟從前座探進頭來,「老板,她被撞昏了,我想先把她移到路邊再叫救護車過來……」

  話還沒說完,紀太倫已打開車門走下車。

  看著腳下昏倒的女人,他伸手抱起了她,「不必,待會兒直接送她到醫院去。」

  「什麼?」簡濟以爲自己聽錯了。他的老板向來心狠手辣,何時竟成了善心人士,竟然要親自送她上醫院?

  「動作快!」紀太倫已經抱著女人上車,正開口厲聲催促著小張。方才驚鴻一瞥,手中的女人已挑起他前所未有的興致。

  車子上路後,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懷中的女人,讓她橫躺在寬大的後座裏,跟著輕輕抬起她的頭擱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仔細地端詳著她,目光如炬地掃過她烏柔的髮絲、秀麗的五官、玲瓏的曲線,大手亦未曾閒下地滑過她細嫩光滑的肌膚,一身羊脂白玉般的觸感,不禁讓他倒抽了口氣。

  這個女人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美,簡直就像件完美的藝術品。和她比起來,那些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全成了劣等的瑕疵品,而且俗不可耐。

  「老板,你和雅麗小姐的約會……」簡濟提醒他。

  「幫我延後!」他早已忘了雅麗的存在,心中只剩下手邊的美人。

  「唔……」女人發出了呻吟,長腿略略一抬,開叉的短裙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粉紅色的蕾絲底褲在裙擺下若隱若現。

  紀太倫恨不能將裙子拉開,飽覽其中的風光。

  長扇般的眼睫不住地輕顫著,呻吟聲中女人緩緩地睜開雙眼。

  「你是誰?」陡然瞧見了陌生人,女人神情錯愕,她掙扎著起身,卻在暈眩了下後跌回紀太倫腿上。

  「別亂動,你受了傷我正要送你到醫院。」紀太倫以前所未有的溫柔解釋道。

  「受傷……醫院……」她虛弱地道:「是你救了我?」

  「應該的。是我的司機不好,不小心撞到你,你不用擔心,所有的醫療費用我會負責。」紀太倫說得鏗鏘有力、充滿氣魄,他知道女人向來欣賞有責任感的男人,他正努力張顯自己負責任的態度。

  「謝謝你,你眞好……」女人低喃著,旋即羞澀地斂下長睫,掩飾眼中透出的勝利鋒芒。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她嬌媚的低喃聲惹得他骨酥腿軟、神魂顛倒,他眉開眼笑地問起了美人的芳名。

  「我叫玫兒……」

  「玫兒……好美的名字……」

  不用說這個女人當然就是于玫。

  遭喬默的侮辱後,她的沮喪並沒有持續太久,個性堅強的她很快就振作起來,並誓言報複所受到的恥辱。

  奪取情淚就是她報復的方式!

  她絕不讓喬默稱心如意,拿著情淚去挽回淩彥的心,她要破壞他的計劃,要比他早一步得到情淚。自知偷東西的本事比不上他,因此她想了一個比偷更好的辦法,那就是讓人把東西送給她。

  於是她找上了紀太倫。

  紀太倫是雄霸一方的角頭老大,爲人豪邁、出手闊綽,爲了洗淨自己低下的出身,擠進上流社交圈,他熱中於附庸風雅的玩意兒,是拍賣會場的常客。有一回他在古董拍賣會上,用三億的代價買下一個宋代的花瓶,成爲各方矚目的焦點而一時聲名大噪。

  更重要的是他性好漁色,對女人異常大方、有求必應。只要是他喜歡的女人,至少都擁有一層千萬以上的豪宅,其他首飾、名牌衣物那就更不用說了。

  雖然他身邊美女如雲,但是于玫對自己十分有信心。她的外表絕不比世界級頂尖模特兒或名星來得差,只要能搭上紀太倫這條線,她就有把握哄得他爲自己花下大把鈔票將情淚弄到手。

  這比用偷的、用搶的,容易得多!

  查清楚紀太倫的行蹤後,于玫就在他會行經的路上進行一齣假車禍的好戲,這是她從喬默身上學來的偷竊伎倆之一,可利用車主下車查探她的傷勢時,順手扒走對方身上的皮夾。當然她這次沒有偷東西,只是倒在地上裝死。一如預期,紀太倫果然被她的美色誘惑,立刻把她弄上車。

  于玫從眼角餘光中,隱約瞥見紀太倫流著饞涎的模樣,不由得在心裏竊笑。只要她略施手段,憑著她的外貌,有哪個男人不手到擒來?

  除了喬默!

  想到這裏她的心再次揪痛,恨意也更加濃烈。

  是的,她絕對不會讓喬默得到情淚,她一定要將情淚據爲己有,無論那個傳說是眞是假,她都要定了情淚。

  過去她對這個傳說僅一笑置之,近日她卻逐漸爲這個傳說癡迷,甚至打心裏期待這個傳說的眞實性。如果這個傳說是眞的,只要她能得到情淚……

  那麼喬默就是她的了!

  這個潛在的念頭逐日淩駕報復的想法。

  她想打擊喬默,卻更想得到喬默。

  于玫心中再次下定勢在必得的決心,嘴裏卻發出嬌媚動人的申吟。

  「好疼……」于玫輕喊了聲痛,語氣裏有著說不出的嬌嗲。

  她徉裝無意地將纖臂靠緊他,胸前的渾圓若即若離地貼近……

  紀太倫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

  在自己經營的情色KTV裏,紀太倫高興地唱著歌。

  例外地,今晚他沒有叫任何小姐陪坐,豪華寬敞的包廂中只有他和于玫兩個人。

  他用著渾厚低沉的嗓音,溫柔地低唱情歌,一面深情款款地注視著于玫。

  于玫始終帶著笑意回應他的熱情。

  自從那天兩人因『意外』相逢後,紀太倫就傾心追求起于玫。不但當天陪著她在醫院做完全程的檢查,確定沒事後又送她回去臨時租來的住處,此後每天一束問候的鮮花和一件貴重的小禮物,固定在早上十點以前送到于玫家裏。

  當然更少不了在門口癡情的守候。

  沒有太多的矜持,于玫很快就答應他的邀約,吃飯、跳舞、逛街、看電影、喝咖啡……一個多月來情人之間該做的活動,他全都安排過了,只差還沒上床而已。

  除卻看不上眼,紀太倫還沒有認識這麼久仍然不上床的紀錄,通常認識的當晚,最慢第二天,他就有辦法把女人弄上床。

  他雖然是黑道老大,卻從不逼迫女人,女人多數會自願跟著他。他有錢,擁有不討人厭的外表,再加上適當的誘哄,女人很容易手到擒來。

  對他而言,于玫卻是特別的。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又如此風情萬種的女人,她那副欲擒故縱、若即若離的嬌媚模樣總勾得他心癢難耐,一再挑起他馴服的念頭。他樂於陪她在這場愛情遊戲中玩耍,他不著急,他可以等,他要這個女人從此死心塌地跟著他。

  他一唱完歌,于玫立刻拍手,包廂裏響起一陣清脆的掌聲。

  「你唱得眞好!」于玫笑咪咪地說道,絲毫沒有造假,她的唇角彎成一道漂亮的弧度。

  紀太倫走近她身旁,隨手攬著她的肩頭在她額上印下輕吻,「喜歡我爲你唱的情歌嗎?」

  「喜歡。」于玫徉裝羞澀地低下頭,有意無意地避開他的唇,「這是我聽過最有男子氣概、最有魅力的聲音……」

  紀太倫呵呵笑道:「那你喜不喜歡這個?」

  突地,于玫的眼前多了一樣東西,一只耀眼炫目的鑽戒正躺在黑色絨布盒裏發出璀璨的光芒。

  「好漂亮!」她屏息。

  識貨的她一看就知道這只鑽戒的價值不下於千萬豪宅。

  「送給你好嗎?」紀太倫的口氣有著試探,「我好愛好愛你,好想把你牢牢鎖在身邊……」

  她明白紀太倫的意思,他想用這顆將近十克拉的美鑽換得她留在他身邊,做他的女人。

  接過他手中的黑色絨布盒,她癡迷地盯著鑽石半晌。

  紀太倫傾身向于玫,火熱的嘴唇已逐漸貼近她豐潤的唇瓣,她沉默和迷濛的眼神似乎默許著他的意圖和親近。

  在兩人的雙唇幾乎相貼的緊要關頭,于玫卻合上蓋子將黑色絨布盒拿回他面前。

  「你不喜歡?」他愣住了,這輩子他還沒買過這麼大的鑽石討好女人,她不會不喜歡吧?

  「你別誤會。」于玫咬了咬唇,「這麼漂亮的東西我怎麼會不喜歡?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他疑惑地問。

  「這顆鑽石雖然漂亮,可是對我們的意義並不大。」于玫絞扭著纖長的十指,喃喃低語道。

  「意義?」紀太倫聽得一頭霧水。對他來說,寶石的用處只有一個,那就是討好女人,此外他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意義?

  「你知道嗎?有些寶石是活的,具有控制人心的魔力,一旦你許下承諾後,就再也不能違背它。」她的眼中閃耀著熱情的光芒,「就像情淚,傳說中誰擁有這顆寶石,誰就能讓自己所愛的人同時愛上自己。」

  「你是指法國盧諾家族留下來的那顆寶石?」他的語氣並不十分確定。

  「不錯。」于玫勾著他粗壯的手臂,把頭靠上他的肩膀,「我擁有它,才有把握你會永遠愛著我,這輩子我要你只看我一個,只愛我一個,情淚就代表了兩心相守的誓言,不是比普通鑽石更有意義?」

  「你怕我變心?」

  「你身邊有那麼多紅粉知己,教人家怎麼想?」于玫嘟著小嘴,撒嬌道。

  「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找過她們了。」他面不改色地撒謊。

  「那是因爲我們還在熱戀中。」于玫勾起略帶憂愁的笑容,看起來讓人又心疼又不捨,「以後……以後你再遇見一個比我更漂亮的女人……那我……」

  「傻瓜,我只喜歡你一個。」紀太倫實在不相信還有誰會比她更漂亮,更何況她不只是漂亮,還是個惑人的妖精。

  「我需要安全感……」她嗲著聲要求著,眉心緊皺的模樣,讓人覺得她楚楚可憐。

  「好,我買給你就是了。」抗拒不了她軟語央求,他一口答應下來。

  于玫眼中盡是感激,她將柔軟的身子偎進他的懷裏,適時給了紀太倫一點甜頭,「只有這樣我才能安心留在你身邊。」

  她的話無疑是給他承諾,只要奉上情淚,這副身子就是他的,她就是他的女人。

  「情淚……」摟著她嬌軟的身子,紀太倫嘴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容。

  從近日收到的邀請卡中,他知道情淚即將在倫敦拍賣會登場。

  雖然他並不相信寶石具有魔力的鬼話,不過既然心愛的女人開口,他就絕對不會讓她失望。

  爲了心愛的女人,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越過重重守衛和監視器,通過裝設指紋辨識的大門和電梯,于玫隨著紀太倫來到他位於太倫大樓頂樓的住處。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他的住家。

  表面上她好奇地四下張望,心中卻暗自欣喜,兩天前倫敦拍賣會結束時,她就已經探聽到他順利買下情淚的消息,今天他之所以帶她回來,一定是打算把情淚送給她,然後跟她上床。

  今晚情淚就要到手了!

  一想起計劃即將順利完成,于玫不由得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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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7 09:30 PM

第六章

  「喜歡這裏嗎?」帶著她回到自己的房間,紀太倫笑問道。

  「你家好漂亮!」勉強抑下心頭狂喜,于玫忍不住開口稱讚。

  他笑咪咪地看著她,「有一件東西你一定更喜歡。」

  「什麼東西?」她假裝皺眉苦思了半天,跟著搖了搖頭。

  「你不知道?」他故意逗弄她。

  「快說嘛!」她撒嬌地道。

  他神秘地笑了下,從櫃子裏拿出一只方型大小、真皮所制的黑盒。隨著他扭開扣鎖,緩緩打開盒蓋,一條鑲著藍鑽的手鏈立即呈現在她面前。

  不似藍寶石光華內斂,藍鑽耀眼奪目。

  「啊!情淚……」這份吃驚和感歎,隱含虛僞和真實。她在拍賣會寄來的型錄裏看過這條手鏈的造型,對於情淚自然不會陌生,然而想起自己處心積慮、不計代價只爲了一份不確定的愛情,不由得感慨萬千。

  「我派人到倫敦替你買下的。」他微微一笑,「你要的東西我一定替你買到。」

  「你真好。」如果喬默也能這麼對她的話……

  她再次歎了口氣。

  「爲什麼歎氣?不喜歡嗎?」紀太倫擱下情淚走到她面前。

  「我只是很感動,想不到你對我這麼好……」這倒不是謊話,于玫並非鐵石心腸,她體會得出紀太倫重視她的程度。

  紀太倫拿起身旁准備好的香檳倒入茶幾上的兩只水晶杯,他回過頭瞄了情淚一眼,「這樣你能安心跟著我了嗎?」

  于玫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讓她跟著他』是他買下情淚的最終目的。

  「從現在起我已經是你的了……」媚笑中,她迅速地在他面前的水晶杯裏丟了一顆小藥丸。

  紀太倫笑著回過頭拿起水晶杯。

  「乾杯!」

  兩人同時舉杯,一飲而盡。

  紀太倫拉著于玫一起跌坐在床沿,「玫兒,你知不知道我等今天等得好苦?」

  她笑咪咪地點點頭。

  是啊!她又何嘗不是?左盼右盼總算盼到了情淚。

  歡欣鼓舞之餘,她掩嘴輕笑,「人家說越難得到的東西越珍貴,這樣你才會好好珍惜我啊!」

  「你放心,我會非常非常愛惜你的……」他一個勁地在她臉上舔吻。

  「別這樣……」她假裝害羞地左閃右躲,希望能拖就拖。

  「別躲嘛,來,讓我香一個……」

  五分鐘已經過去,可是他看起來依然精神奕奕,絲毫沒有昏迷的前兆。

  怎麼會這樣?難道藥效失靈了?

  于玫著急地皺起眉頭。

  「玫兒……」紀太倫已不顧一切壓上她的身子。

  怎麼辦?她該推開他嗎?手足無措的她已驚出一身冷汗。

  驀地,他的手開始不規矩地在她身上到處遊移。

  當她暗自覺得不妙時,突然間他動也不動地趴在她身上,沉重的男性軀體壓得她直喘不過氣。

  天啊,好不容易……

  意識到他的昏迷,于玫這才鬆了口氣,心有餘悸地從他身下掙脫出來,接著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櫃子上那散發神秘光芒的情淚。

  情淚總算屬於她了!

  「你對我眞的不錯,要是我早點認識你,或許……」

  她看著身旁昏迷不醒的紀太倫喃喃自語著,要不是心中盡是喬默的身影,難保她不會對紀太倫動心。

  「只可惜……」她輕歎了口氣,眼光再次瞟向情淚。

  唔,她的情淚……

  于玫臉上洋溢著興奮得意之情,她緩緩地走向充滿魔力的情淚,突地,玻璃碎裂的細微聲響傳入她耳中,令她訝異地回過頭。

  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頓時破窗而入,飛快地搶在她身前,迅速將情淚攫取在手。

  喬默!

  于玫吃驚地張大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兩人已有一個多月不曾見面,想不到再次見面竟是這樣的場景。

  「很驚訝是不是?」喬默的眼中充滿了諷刺,似乎正嘲笑她的狼狽困窘,他看了看手中的情淚得意一笑,「眞是辛苦你了!」

  他一路追蹤買主的下落,沒想到竟發現于玫和紀太倫勾搭在一起,隨即明白她奪取情淚的企圖,於是他索性躲在暗處伺機而動,直到于玫迷昏紀太倫後才現身奪取,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情淚。

  「把東西還給我!」于玫憤怒地低吼。

  她費盡心思不顧一切,甚至不惜出賣色相,眼看情淚就要到手,偏偏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教她如何不氣憤!

  「大家各憑本事,誰拿到就是誰的!」喬默冷冷一笑,將情淚收進自己的口袋中。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于玫握緊雙拳,她氣得渾身發抖,除了失算的不甘,還有挫敗的酸楚。

  怎麼會這樣?她花了那麼多力氣、那麼多心血、那麼多時間,到頭來情淚還是落到喬默的手上。

  她不能接受,說什麼都不能!

  「還不走?」不再理會她的抗議,喬默隨手丟給她一個束腰的環扣。他剛才就是憑藉著腰間環扣和垂懸鋼絲的力量,才讓他得以從天而降。

  看了地上的環扣一眼,于玫咬牙切齒地道:「走?誰說我要走?」

  「什麼?」她的回答教喬默大吃一驚,情淚既然已落入他的手上,于玫自然就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怎麼,你想留下來做大哥的情婦?」喬默深邃的眼眸逐漸浮現薄怒之色。

  「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的事?」她冷笑了下,「我們之間的關係只有色跟欲不是嗎?」

  「我高興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你管不著!」拿他說過的話堵回去,于玫心頭閃現報復的快感。

  「你到底走不走?」他的耐心幾乎快被她磨光了,怒火在胸臆間翻騰。

  「我爲什麼要走?」于玫攤了攤手,「他對我很好,我才不要走。」

  「你……」突然間,一股莫名的失落感閃過他的心頭,她的拒絕教他想起淩彥,想起那番極爲相似的話語。

  他對我很好,很照顧我……洋溢著滿足的笑容,淩彥拒絕和他一起離開,決定留在康紹奇身邊。

  想不到今時今日歷史再度重演,于玫同樣拒絕和他一起離開,就因爲眼前這個不省人事的紀太倫對她好。

  「我叫你走你就走!」喬默拒絕再想那失落感閃現的原因,只是狂怒霸道地命令著。他從未打算干涉她和其他男人交往,可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不要于玫留在這裏,留在紀太倫身邊。

  「我不走,你也別想走,除非你把情淚留下。」于玫瞇起眼睛看著他,冰冷的語氣透著一絲危險。

  「憑什麼?」他不屑地嗤笑。

  「憑我是紀太倫喜歡的女人。」她冷笑了下,「外頭可站了很多持真槍實彈的兄弟。」

  喬默變了臉色,他明白于玫的意思。

  反正紀太倫還昏迷不醒,誰也不知道她對他做過什麼,在大家眼中她還是紀太倫的女朋友,只要她開口呼救,那些黑道兄弟自然會蜂擁而上,只要捉住他,情淚自然會落入她的手中,在紀太倫清醒前誰也不會懷疑到她,屆時她就可以帶著情淚大搖大擺的離開。

  「你以爲這樣就能威脅我?」喬默不以爲意地冷笑,「你大可試試!」

  他並不認爲于玫眞的會任性到做出傷害他的事,況且就算她把所有的兄弟叫進來,他還是有辦法脫身。

  做案之前,他總是爲自己找好多條後路。

  「我保證這不是威脅。」話聲未畢,于玫已按下牆上的警報器,陡然間警鈴大響。

  方才他破窗而入時並沒有發出太大聲響,是因爲玻璃先行經過特殊儀器切割,自然不會驚動到其他人。可是這個刺耳的警鈴聲完全不同,保證在三分鍾之內招來大批的警衛和兄弟拿著槍對他掃射。

  倚著牆,于玫冷眼旁觀。

  這回她不再說說就算,而是說到做到。

  情淚是她的,誰都不能跟她搶,尤其是喬默,說什麼她都不會把情淚交到他手上。

  甚至,不惜以傷害他做爲代價!

  面對于玫的冷漠,喬默氣得臉色發綠,他怎麼會跟這個老愛和他作對的女人扯在一起?偏偏他又不願就這樣扔下她……

  「該死!」喬默怒氣衝衝地箝制住她,迅速地將她裹在薄被之中困住她,跟著連人帶被一起甩到自己肩上。

  門外已響起雜亂的腳步聲和緊張的嘶吼。

  喬默不慌不忙拉著窗外的鋼索一躍出窗,跟著按下腰間的按鈕整個人騰升而上。

  雖然肩上多了一個人,他的身手依然俐落,如入無人之境,他從容地往來時路瀟灑離去。

*****  

  在柔和的音樂聲中,杜宇將兩杯調好的雞尾酒交給等候的服務生,送到客人桌上。

  這是一家氣氛不錯的酒吧,而杜宇就是這家酒吧的老板。

  暗地裏他是個行竊的小偷,在現實生活中他則是個優秀的調酒師,除了計劃和行動以外的日子,他幾乎將全副心力放在這家酒吧的經營上。

  就在他轉身取下龍舌酒准備調制下一杯飲料時,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巨響,一個龐然大物陡然間落在吧台上。

  杜宇吃驚的回過頭,就看到吧台上橫放著一捆棉被,那裏頭似乎圍裹著活生生的東西。

  杜宇疑惑地抬眼,隨即對上喬默鐵青的臉色。

  「這是……」杜宇愣愣地看著他。

  「你看著辦吧!」悶哼一聲,喬默不再多說什麼,隨即跨步離去。

  那一捆棉被除了蠕動之外,還從裏頭傳出悶叫聲。

  這是屬於人類的聲音,而且是個女人。

  喬默眞是個損友,總不忘制造些麻煩扔給他。

  歎了口氣,杜宇只得走出吧台動手拆開棉被,他這個舉動已引來周遭所有人好奇的目光。

  「哇!」隨著他掀開棉被的舉動,所有人異口同聲地發出驚呼。

  一個活生生的美女出現在衆人面前。

  「玫、玫兒!」杜宇忍不住驚叫道。

  嬌豔絕倫、纖細窈窕,這的確是于玫沒錯,只不過她臉上盡是不悅,水汪汪的大眼飽含著憤恨,看起來十足氣惱的模樣。

  身體恢復自由後,于玫立刻憤怒地跳下吧台,顧不得旁人的目光,她恨恨地瞪著喬默離去的門口,渾圓的胸脯激動地劇烈起伏,手背也因用力握緊而暴出青筋。

  凝視了數分鐘之久,她才喘著氣回過身,用力地坐上吧台前的坐椅,大聲喊道:「給我威士忌,不加冰塊!」

  站在吧台裏的調酒師早已看傻了眼,對於她的要求,竟然充耳不聞。

  砰、砰、砰!

  「快點!」她用力捶著吧台,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調酒師這才回過神來,急忙看了杜宇一眼。對於這位從天而降的客人,他著實不知道該不該招待。

  杜宇微微一笑,將棉被交給服務生,自己轉身走進吧台裏頭。

  「威士忌不加冰,是嗎?」他親自倒了一杯酒遞到于玫身前。

  接過酒杯,于玫仰頭一飲而盡。

  「再來!」她瞪著酒杯,胸脯劇烈起伏著。

杜宇依然面帶微笑,直到她喝下第五杯酒,又再度開口要求時,他忍不住皺起眉頭,「你還要?」

  「我又不是不付錢,快點!」她幾近低吼。

  「你喝太多了!」杜宇擺明了拒絕。

  「再多也不夠……」帶著酒氣,她索性自己走進吧台內,伸手強將櫃中的威士忌拿在手裏。

  「別這樣。」杜宇急忙地拉住她。

  「不要阻止我。」她甩開他的手,跟著回到座位上悶悶地喝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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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7 09:42 PM

第七章

  暗自歎了口氣,杜宇不再多說什麼。從喬默和于玫的反應他可以了解,兩人之間肯定發生嚴重的摩擦,他看得出來于玫需要發泄,與其讓她憤怒地離開醉倒在其他地方,還不如留下她,至少他還能照顧她。

  他喜歡于玫,甚至到了暗戀的地步,不過他的個性瀟灑,在知道于玫喜歡喬默的情況下,他便無意強求。

  「不要再喝了好嗎?」當他看著于玫整整喝掉一大瓶威士忌後,不禁心疼地勸道:「你會醉的……」

  「我就是想喝醉。」于玫雙眼迷濛地盯著他,「喝醉就不心煩了……」

  她感覺好窩囊,愛上一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已夠令人沮喪,現在連費盡心血就要到手的情淚又被奪走,惱羞成怒的挫敗一直盤旋在她心頭,有生以來她第一次嘗到徹底失敗的滋味。

  杜宇走到她身前,拿開她手中的酒杯,「你累了,去休息一下好嗎?」

  杜宇溫柔的安慰挑動她內心的脆弱,卸下防衛的她不禁頹然低泣,「我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是不是很討人厭?惹人煩?」

  「傻瓜,你該知道自己有多麼迷人。」拍拍她的手,他出言安慰。

  「那他爲什麼不喜歡我?爲什麼要這麼對我?」于玫再也抑止不住地流下淚。

  她撲進杜宇的懷中,泣訴著自己的深情、自己的痛苦、自己的失敗……

  在亮麗的外表下她有一顆敏感而脆弱的心,她是那麼容易受傷、那麼需要呵護,可偏偏她的男人只要她的身體,無意照顧她的心靈。

  「只可惜你喜歡的不是我,要不然……」掩不住話語中的苦澀,他強笑道。

  自己喜歡的女人就在懷中,可她卻向他哭訴對另一個男人的傾心和愛慕,縱使他生性瀟灑不羈,卻也難掩心頭的無奈和酸楚。

  「什麼?」她雙眼迷濛地看著他。

  「我絕不會這樣傷你的心……」他深情地呢喃。

  「杜宇……抱著我好嗎?」此時此刻她最需要溫暖和安慰,正好有一個愛她的男人就在身旁陪伴著她,「我多麼希望自己喜歡的是你……」

  「噓,別說話……」杜宇橫抱起她,緩緩地走上二樓的休息室。

  于玫放鬆地靠在他的懷裏,一股清新卻和喬默截然不同的男子氣息包圍著她,不時鑽進她的鼻中,讓她浮躁的心緒逐漸緩和下來。

  到了床邊杜宇輕輕放下她,眼裏有著失落和深情。

  「杜宇……」于玫撫過杜宇的俊顔,「愛我好嗎?用一個男人愛女人的方式愛我……」她的手臂悄悄地環上他的頸項。

  失戀和失敗的孤寂讓她尋求慰藉。

  「別說傻話。」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他拒絕了。

  「連你也不要我了……」她傷心地低喃。

  「傻孩子,等你清醒了再說。」他輕歎了下,拉下她環著自己的手。

  對於她的邀請杜宇如何不動心?現在是她最脆弱也是最容易接受別人的時候,只要他願意,于玫立刻就成爲他的。

  可是過了今晚又如何?

  于玫心中所愛的依然是喬默,而他只是個填補空虛的影子。

  「晚安。」杜宇俯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吻,跟著替她拉上被子。

  未再多作停留,合上門杜宇悄聲離去。

*****

  刺眼的陽光從窗戶射進房間。

  于玫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終於醒了過來。

  「這裏是……」于玫搖了搖暈眩的腦袋,漸漸地,她總算想起昨晚的一切,也想起這裏是杜宇的房間。

  于玫用力地甩甩頭,彷彿要甩掉其中的煩惱,她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跳下床。

  轉開水龍頭,她痛痛快快地衝了個澡,洗去一身的煩悶,神清氣爽地踏出浴室,順手找了件乾淨寬大的襯衫換上。

  又是新的一天!

  望著刺眼的陽光,她的心情好轉了一些,至少已不似昨晚郁悶。

  于玫打開房門正准備下樓時,一股食物的香氣立刻撲鼻而至。她迅速地下樓,在吧台前找到了杜宇,吧台上早已擺滿了食物,除了烤吐司、煎火腿、荷包蛋外,還有香濃的熱咖啡。

  「你起來了!」杜宇笑著跟她打招呼。

  想起昨晚的事,于玫多少有些尷尬,不過她十分感激杜宇的自制,沒有隨著她瘋狂起舞,否則她的心只怕會更加混亂。

  「嗯,昨晚謝謝你……」她忍不住開口向他道謝。

  「謝我什麼?」他笑了下。

  于玫的臉紅了起來,「謝謝你昨天收留我,還把床讓給我睡……」

  「我們是朋友,應該的。」他特地強調朋友兩個字,不希望因爲昨晚的尷尬讓彼此間有了隔閡。他喜歡于玫,就算做不成情人,他還是希望和她維持良好的友誼。

  「還有……」于玫眨了眨眼,「昨晚你很溫柔……」

  他吹了一聲口哨,眼中滿是笑意,「怎麼,你爲我心動了嗎?」

  「像你這種帥哥,有哪個女人不爲你動心?」她抿嘴一笑,笑容夾雜著感激,「無論如何我感覺好多了。」

  「對,笑一笑,這才是我認識的玫兒。」看她臉上的陰霾消失了大半,他沉悶的心情跟著好轉。

  「好香,你也會做早餐?」微笑中她轉移了話題,雙眼覬覦地盯著食物,肚子咕嚕地叫個不停。

  「別忘了,我是個酒吧老板。」他拿著一碟裝著吐司、煎蛋和火腿的盤子放到她面前,「嘗嘗我的手藝。」

  「香嫩適中,不會太硬也不會太軟……」于玫一面吃著煎蛋,一面開口贊許。煎蛋是一門看似簡單卻相當講究的功夫,從這裏多少可以看出一個人手藝的好壞。

  「是嗎?看來除了這間酒吧之外,我還可以去開一家餐廳了!」杜宇打趣道。

  「如果不嫌棄,你可以雇用我做服務生。」

  「哇,有你這麼漂亮的服務生,我的餐廳不是擠爆了?」

  兩人一起坐在吧台前有說有笑,愉快地享受美味的早餐,當于玫輕啜著香濃的咖啡時,便聽到酒吧大門開啓又合上的聲音。

  早上酒吧並不營業,是誰會在這個時候進來?

  她好奇地回過頭,卻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霎時漾笑的臉垮了下來,握杯的纖手也懸在半空中。

  喬默正朝著吧台的方向走過來,這個令她愛恨交加的男人又再次出現,頓時撥亂了她的心弦。

  「你來了!」杜宇打了聲招呼。

  喬默沒有接話,只是冷眼看著他們,冰冷的目光始終繞著于玫打轉,打量她一身簡單的穿著。

  于玫只著了件寬大的襯衫,襯衫底下空無一物,挺翹的臀隱約可見,一雙令男人噴火的玉腿毫無遮蔽全然暴在外頭。

  過去于玫和他親熱之後也經常做這樣的打扮,難道昨晚他們也……

  喬默感到胸口一陣刺痛,黯淡的目光更形冷冽。

  杜宇彷彿知道喬默心裏的想法,嘴角勾起一抹笑,「要不要來份早餐,剛做好的。」

  「不必。」喬默冷冷地道。

  「我上去換件衣服。」于玫放下杯子,朝杜宇一笑,全然不理會喬默,彷彿她和杜宇之間才是眞正的男女朋友。

  「櫃子的左上方有一套女裝,你應該穿得下……」杜宇提醒道。那套衣服是上回安娜在這裏過夜時所留下的。

  于玫搖擺著腰肢,頭也不回地走上樓。

  看著于玫的背影,杜宇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玫兒昨晚好特別,眞教人難以拒絕……」

  喬默氣得咬緊牙關,雙拳已緊緊握起。

  過大的襯衫、光裸的雙腿、曖昧的神情……這些不堪的影像持續在他的腦海裏出現,怎麼也揮不去兩人深情交纏的畫面……

  該死!

  他忍不住揮出右拳,擊中杜宇的左頰。

  杜宇悶哼出聲,向後倒退了三步。

  「我把她扔在這裏是要你照顧她,不是要你占她便宜!」喬默低聲怒吼。

  抹去嘴角的血水,杜宇冷笑,「男女之間你情我願哪來的便宜可占?」

  「你……」喬默額爆青筋。

  「吃醋了?」他一臉詭笑。

  「胡說八道!」

  「爲什麼不承認你喜歡她?」杜宇生氣地瞪著他,「非得要玫兒離開你,才來後悔嗎?」

  「少自以爲是。」喬默嗤之以鼻卻隱隱感到不安。

  「到底是誰自以爲是?」杜宇大聲吼道:「當女人死心塌地跟著你的時候,你只視爲理所當然,從來就不知道珍惜,淩彥是這樣,玫兒也是這樣。」

  喬默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卻啞口無言、無從反駁。

  「你以爲淩彥永遠離不開你,所以放心地把她晾在一邊讓她癡癡地乾等,可惜你錯了,她現在已經找到自己的歸宿。你以爲玫兒會永遠守著你嗎?等到她死心的那一天,你後悔就來不及了!」如連珠炮般,杜宇一口氣把久藏心中的不滿全盤說出。

  「你少管閑事!」喬默就像被踩著尾巴的貓,氣呼呼地跳了起來。

  「你以爲我吃飽了撐著?」杜宇毫不客氣地吼了回去,「我只是不希望玫兒因你而受傷!」

  「杜宇,我先走了,改天再把衣服還給你。」

  他們兩人在爭執之際,于玫已換上一套裙裝走下樓。她的目光始終回避著喬默,這個男人代表了她的傷心、她的失敗,讓她不願面對,也不敢面對。

  至少在現階段,她還沒有心理准備要面對他。

  「慢點走,我還有事要跟大家商量。」一看見于玫,杜宇立刻收起張牙舞爪的模樣,換上一張笑臉,「最近我又找到一個案子可以合作……」

  「合作?」聽到這兩個字,于玫鬱悶地表示:「我打算退出,往後都不會再加入你們的行動。」

  她打算和喬默撇清關係,既不想當他的夥伴,更不願做他的床伴。即使她控制不住身體對他的眷戀,也要控制住自己的心疏離他,只有徹底地離開他,她才能擺脫眼前的悲傷和痛苦。

  喬默寒著臉,一言不發逕自走到窗邊的長桌前坐下。

  「冷靜下來聽我說。」杜宇拉住她,「這次的目標是三千萬美金,如果幹成這一票,我們就有退休的老本,到時候你就是金盆洗手也無所謂。」

  三千萬美金的確不是小數目。

  「說來聽聽。」于玫心動了。

  「我們打算向紀太倫拿點錢來用用。」杜宇解釋道。

  「你是說那個黑道老大?」若非杜宇臉上肯定的神情,于玫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昨天她連同情淚一起消失,紀太倫絕對會把她列爲頭號嫌疑犯,如果她再去動他的三千萬美金,豈不是自投羅網?

  「根據我的消息,下個月十號,紀太倫打算暗中進行軍火交易,對方只收現金不接受其他付款方式,換句話說在九號晚上會有三千萬美元的現金存放在他的保險庫裏,如果一切順利我們三個人就可以平分這筆錢。」杜宇笑了笑,「怎麼樣?這個數字足以讓我們三個人再次合作吧!」

  「可是……」于玫猶豫不決。

  她知道紀太倫習慣把貴重物品放在住家的保險庫裏,他認爲天底下再也沒有比自己的住處更安全的地方。的確,他的住處不但有人二十四小時輪班守衛,四周還布滿了監視器,更何況他所擁有的強大武力,足令保全公司望塵莫及。

  紀太倫可不是普通人,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黑道老大,萬一行動失敗,可不是在苦牢裏蹲個幾年就能夠了事,說不定當場斃命、屍骨無存。

  一想到這次行動的危險性,她不禁躊躇了。

  「你可以先聽聽我們的計劃,再告訴我你的決定。」杜宇從櫃子裏抽出了一張大樓的平面圖,攤在喬默面前的長桌上。

  「這是……」于玫眼睛一亮,「太倫大樓的平面圖。」

  雖然于玫只到過太倫大樓一回,不過長年偷竊所養成的敏銳直覺,讓她一眼就認出平面圖的所在地。

  「不錯,有眼光。」杜宇稱贊道。

  「你怎麼得到的?」她疑惑不已,這麼重要的平面圖紀太倫一定收在安全的地方,杜宇居然拿得到手?

  「這是我弄來的。」喬默悶哼地道:「雖然紀太倫的住家到處布滿警哨,可並不代表設計師家裏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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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7 10:01 PM

第八章

  寬敞舒適是這間書房給人的第一個印象,除了高級原木打造的木地板之外,義大利進口的原木書桌和真皮座椅就置於落地窗的正前方,而堅固的保險庫就在書桌的左手邊,牢牢鑲嵌在厚實的牆壁裏。

  紀太倫曾帶著于玫繞房子一周,唯獨沒有帶她來到眼前的書房。看著偌大的書房,她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雖然肉眼無法辨視隱匿的雷射光束,但是透過四方牆面懸吊多部的發射器,她已感覺出這個寬敞舒適的書房所隱藏的危機和凶險。

  喬默從口袋抽出小紙張,隨手揮揚,雪白的紙張立刻在他們面前被雷射光束打得焦黑粉碎。

  橫垣在他們和保險庫之間的竟是一片無形的殺人光線。

  「唔,好厲害……」喬默的嘴角揚起一抹淺笑,這樣的陣仗他司空見慣,並不以爲意,他拿起通話器低聲吩咐道:「杜宇,關上書房的電力系統,我們准備動手了。」

  最直接而有效的辦法,就是切斷這裏的電力,如此一來,再多的雷射光束也起不了作用。

  「記得切除備用電力……」他不忘提醒杜宇。

  新型的大樓裏,無論是電梯還是警戒系統,一般都配有備用電力,當正常電源供應不及時,備用電力便會自動開啓接續,以防在臨時停電期間,可能發生的危險或有人藉機乘虛而入。

  過了數十秒,杜宇仍舊沒有回應。

  「好了嗎?」喬默忍不住皺眉。杜宇的動作俐落,像今天這樣需要別人開口催促,倒是有史以來頭一遭。

  于玫心中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通話器中只傳來數聲雜音,並無杜宇的聲音。

  「杜宇……」

  過了半晌,杜宇還是沒有回答。

  怎麼搞的?

  喬默皺著眉頭,用力地拍晃著手中的通話器。

  「通話器出問題了?」一直冷眼旁觀的于玫,忍不住開口詢問。在這個緊要關頭,任何意外狀況都可能危及他們的安全。

  喬默還來不及回答,陡然間燈火通明,強烈的光線照得于玫幾乎睜不開眼……

  「哈哈哈!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

  就在措手不及的時候,一陣狂笑聲傳進她的耳中。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于玫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只有紀太倫才有這麼狂肆跋扈的笑聲。

  在于玫逐漸適應明亮的光線後,眼中隨即出現紀太倫得意非凡的笑臉,以及他身旁一排站開的黑道兄弟。這群人不但將他們團團包圍,更可怕的是,每個人都荷槍實彈,甚至不乏火力強大的衝鋒槍,而槍口自然全部對准了他們——兩個闖空門的小偷。

  「喜歡我爲你安排的驚喜嗎?」看著他們吃驚的神情,紀太倫再次哈哈大笑。

  「你、你怎麼會……」于玫過度驚愕,幾乎說不出話來。

  是有人無意中看見他們?還是監視器轉換失敗?她實在想不通,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竟然讓紀太倫發現他們的蹤跡。

  「從你們進到這棟大樓開始,我就一直盯著你們。」紀太倫得意萬分,「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所有的計劃。」

  怎麼會這樣?他們的計劃向來保密到家,只有他們三個人知曉,照道理不可能泄露出去。

  于玫疑惑地瞪大雙眼,她看得出來眼前這番陣仗絕對是有備而來,絕非臨時調度成軍,只是紀太倫怎麼會知道他們的計劃內容?難道他早已派人盯上她?

  「這都要感謝你們的朋友幫忙。」紀太倫似乎明白她的疑惑,他笑著招手,「小杜,還不出來?」

  小杜?難道說……

  在她胸口緊悶抽痛之際,就看見杜宇出現在紀太倫身旁。雖然他始終低著頭,于玫卻一眼就認出他,那個最親近的朋友,比親人還親的同伴。

  「杜宇,你不會……」她的手腳發冷、聲音顫抖,著實不敢相信杜宇會出賣他們。

  杜宇有些慚愧,他沒有回答只是沉默以對。

  「他不好意思說,我來替他說吧!」紀太倫陰沉一笑,「在你和情淚一起失蹤之後,我遍尋不到你的蹤跡,想不到你這個朋友竟然在我的賭場裏耍老千,偏偏被我的人逮到,爲了換取活命的機會,他只好拿情淚的下落作爲交換,供出你和姓喬的一切。」

  紀太倫犀利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本來我打算立刻把你們兩個混蛋揪出來慢慢折磨到死,小杜卻把你們的計劃告訴我,嘿嘿!想不到你們偷走了情淚還不夠,居然動起那三千萬美金的腦子。這樣也好,我也不必大費周章去抓你們,就等你們自己送上門來自投羅網,倒也省去不少功夫。」

  他用力地拍了拍杜宇的肩頭,「這一切都是小杜的功勞,讓我不費吹灰之力就逮住你們。」

  「既然你已經抓到他們……」杜宇在一旁陪笑,「那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吧!」

  「你怕我說話不算話?」紀太倫冷淡地道:「我既然答應過你,就一定會說到做到,放你一條生路。」

  于玫思緒混亂,呆愣地嘗著遭到背叛的痛苦。

  她不敢相信卻不得不信,杜宇爲了自己竟然聯合紀太倫設下這個陷阱,讓喬默和她一起跳進來!是無暇還是不忍?他甚至不曾回頭瞥視喬默交織著憤怒和沮喪的俊臉。

  「至於你們……」紀太倫目露凶光,淩厲地掃過喬默的面孔,最後將視線落在于玫絕麗的容顔。

  「你想怎麼樣?」望進他眼中的殘酷,她明白折磨到死絕不是口頭上威脅,她不但騙他爲自己買下情淚,現在還准備偷走保險庫中的三千萬美金,用罪大惡極來形容她的所作所爲並不爲過。

  向來以心狠手辣聞名道上的紀太倫,絕不會輕易放過她,對待女人他可以大方多情,對待敵人那就完全另當別論。

  一想到那些傳聞中的黑道酷刑,她不由得臉色發白、不寒而慄。

  這下子她眞的要上刀山、下油鍋了!

  「本來我打算剝下你這層漂亮的外皮做成燈籠……」紀太倫走過來捏住于玫的下顎,逼迫她無法逃避他的視線,「不過這樣太暴殄天物了是不是?」

  不顧她臉上逐漸泛青的傷痕,他用力收緊了手指,「像你這麼美麗的女人畢竟不多見,至少得用用你才對得起我自己……」

  于玫忍著下顎的疼痛和到口的痛呼,她呻吟道:「用完以後呢?你打算殺了我?」

  「那就得看你的表現了。」他的大手緩緩下滑,邪惡地來到她的胸前攫住一只柔軟的渾圓。

  「別碰她!」一直沉默無語的喬默突然伸手隔開紀太倫的輕薄,將于玫拉到身後,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

  他的臉上毫無懼意,只有憤怒的烈焰熊熊地燃燒著。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英雄救美?」紀太倫冷笑了下,「好,偷走情淚的這筆帳,我們先來算一算!」

  紀太倫的笑聲裏滿含了情淚被偷的憤怒,還有對情敵濃烈的嫉妒。從杜宇口中他完全明白喬默和于玫的關係,自詡獵豔高手的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喜歡的女人竟爲了其他男人才企圖接近他,心中當眞是又妒又恨。

  雖說他身邊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可他卻是真心喜歡于玫,否則又怎會因爲她的一句話,就花了上億的代價爲她買下情淚?

  「現在我就廢了你的手,看你以後還有沒有辦法偷東西!」他迅速地掏出手槍對准喬默,此舉不只是教訓他偷走情淚,同時也暗藏了打擊情敵的意味。

  不過紀太倫絕不會流露半點妒意,以免折損自己在屬下面前的威望。

  「求求你,不要傷害他!」眼看他就要扣下扳機,于玫不顧一切地衝到喬默身前擋住了他,「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欺騙你,我願意做任何事情向你陪罪,就是要我死也沒關係,請你放過他好嗎?」

  這輩子她第一次開口求人,此時此刻她早已忘卻對喬默的恨意,說什麼她都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受到傷害,如果可以,她情願拿自己的性命換回他的。

  「我不認爲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紀太倫揮了揮手中的槍枝,冷笑了下。看她不顧自己,捨命爲喬默求情,強烈的妒意嚴重地啃蝕他的心。

  「我知道自己並沒有資格和你談任何條件……」于玫吞了吞口水,「可是……可是……我會設法讓你滿意……」

  「讓我滿意?你是指……」紀太倫瞇起眼,明知故問。此舉不但是爲了捉弄她,更是爲了羞辱喬默。

  「你知道的……」她深吸了口氣,突顯胸前傲人的渾圓,「在床上我從不教男人失望。」

  爲了救喬默,她已經豁出去了!

  當然,她不會天真地以爲和紀太倫上床他就會放過喬默,不過只要能暫時保住喬默的安全,日後再想辦法搭救還不遲。

  緊繃的情緒使她的雙頰緋紅,如同盛開的紅玫瑰般綻放豔麗的光采,她過於急促的呼吸使她高聳的胸脯微微顫動著。

  這是一種示意,也是一種邀請。

  紀太倫的欲望轉瞬間被勾起,眼中的殺機霎時被欲望所取代。

  他拽過于玫的纖臂,將她拖進自己的懷中,跟著揮出重拳擊中喬默的臉頰和下腹。

  喬默痛苦地彎下腰。

  「簡濟,把這小子帶到地下室關好,想辦法讓他說出情淚的下落,其他人全部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簡單地下令後,他立刻拖著于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現在他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品嘗懷中美人的滋味,他不打算讓槍枝噬血,免得破壞今晚的興致,至於喬默,他可以日後再慢慢整治。

  隨著他一聲令下,大隊人馬立刻消失無蹤,原本熱鬧滾滾的大廳登時安靜了下來。

  于玫被紀太倫硬生生地拖進房間後,隨即被推到柔軟的大床上。

  她翻身坐起,漂亮的大眼中充滿警戒。

  「爲什麼用那種眼光看我?你不是承諾我要滿足我?」紀太倫雙手環胸,嗤笑道。

  「我只是在想該怎麼做……」于玫抑下緊張的情緒,眨了眨眼,「怎麼說你都是個很有經驗的男人,我怕讓你失望。」

  「怕我失望?」他悶哼一聲,「應該是怕我殺了姓喬的吧?」

  「怎麼說都好,牌在你手上,你作莊。」她苦澀地道。

  他俯身向她,溫熱的鼻息噴拂在她白嫩的臉頰上,「話雖如此,不過我卻希望你能死心塌地跟著我。」

  情場打滾多年,他當然知道兩情相悅比威脅屈從愉快得多。

  「別告訴我,你愛上我了……」于玫的眼中閃過戲謔的光芒。

  「我是喜歡你。」紀太倫笑了下,「我喜歡你這個女人。」

  「美麗、聰明、狡猾……」紀太倫冷酷的聲調隱含著寵溺,他的大手拂過她的秀髮,「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充滿挑戰性的女人。」

  「你是說美麗壞女人?」她的嘴角微微地彎起,「既然我這麼壞,你就不該把我留在身邊,總有一天……」

  「我的確喜歡你,但是別以爲你可以愚弄我!」紀太倫捏住她的下顎,發出嚴重的警告,「要不然我會教你生不如死。」

  「要我死心塌地跟著你也行。」于玫心中燃起一線救喬默的希望,「我只有一個請求,放了喬默讓他平安的離開。」

  他不以爲然地搖頭,「他活著,你就不會死心。」

  「你難道不明白活人無法和死人競爭的道理?」于玫淡淡一笑,「他若死了,我一定會百般念著他,到時候就算真的愛上你,心裏卻不時被這陰影所擾,豈非很無趣?」

  「你這是在設法讓我放了姓喬的?」紀太倫緊盯著她。

  「我只是好意提醒你,如何善待自己喜歡的女人。」她搖頭否認,「如果你不在意我們之間可能存在的隔閡,我也沒辦法……」

  「不用你來教我,我知道該怎麼對待自己喜歡的女人。」他不願正面回應是否放過喬默,短期來說這傢伙或許是個威脅,長期而言這個威脅遲早會隨著時間過去而消失。

  他對自己深具信心,憑著錢財優勢和床上功夫,他很快就能收服眼前的美人,讓她忘記過去的男人,從此眼中只有他的存在。

  「廢話少說,動作快!」他開口催促。

  「什麼?」她愣住了。

  「脫衣服啊!」

  「脫……脫衣服……」咬著豐潤的下唇,于玫一個勁地眨著眼。

  「愛是用做的不是用說的,你該不會期待今晚用嘴就能滿足我吧!」他冷笑了下,「我的耐心有限,別讓我等太久。」

  冷酷的話語顯示他不再有寬宥的決心。

  腫脹的欲望充滿爆裂的痛苦,他開始後悔沒有一進房門就要了她,反而和她說些不著邊際的對話。

  于玫的手在微微顫抖,仍不甘願地解開胸前的鈕扣。

  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不管願不願意,他都有辦法要她成爲他的女人,反抗只會加速他傷害喬默的步調,只有先順從他的意思,爾後再想辦法幫助喬默安全離開。

  至於她自己……

  從落入紀太倫手中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沒有全身而退的打算了。

  十、九、八……電梯顯示的樓層數字不斷地往下跳。

  簡濟遵照紀太倫的指示,押著雙手被縛在身後的喬默前往地下室,此外電梯裏還有另一名兄弟負責將杜宇送出太倫大樓。

  無信不足以立威,紀太倫既然答應放杜宇一條生路就會說到做到,這是他混跡江湖能夠屹立不搖的原因之一。

  「兄弟,對不起了!」杜宇低著頭,慚愧地向喬默道歉。

  「誰跟你是兄弟?」喬默咬牙切齒,怒瞪著他。

  「我也是不得已啊!」杜宇一臉無辜,彷彿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

  「不得已就出賣我?你該死!」越說火氣越大,喬默憤怒地抬起腿直向他踹去。

  「我很抱歉,眞的很……」杜宇靈敏地閃過迎面而來的攻擊,那一腳卻不偏不倚地踢中他身後那名兄弟的小腹。

  慘呼未及出口,杜宇已揚起手中的麻醉槍將針頭射入簡濟高大的身體裏,跟著在那名彎腰不起的兄弟身上補了一槍。

  「你……」簡濟措手不及只是駭然地睜大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幾下兔起鶻落的動作立刻讓兩名凶惡的彪形大漢倒地不起、陷入昏迷。

  杜宇並未就此歇下,他拿出遙控器按下上頭的按鈕後,才動手解開喬默身上的綁縛。

  「影像完成移轉了嗎?」揉著發麻的手,喬默沈聲問道。

  「不錯,連書房的雷射裝置也一並斷電。」杜宇點點頭,利用手上的遙控器,他已癱瘓了太倫大樓的監視系統和保護裝置。

  「接下來就剩保險庫的部分。」喬默摸了摸青腫的面頰和險些脫臼的下巴,「姓紀的果然有一些蠻力,打人還眞痛……」

  「不好意思,害你挨打了。」杜宇嘻皮笑臉,完全看不出不好意思的樣子。

  「這下子你可報仇了。」喬默意有所指地悶哼,指的當然就是在酒吧裏爲了于玫動手的事。

  杜宇聳聳肩,「這全是你出的餿主意,怨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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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7 10:19 PM

第九章

  原來他從賭場脫身之後,就立刻向喬默吐實,告知他計劃曝光,打算取消這次行動,自己則準備關起酒吧跑路,躲避紀太倫的追殺,絲毫沒有出賣朋友的意圖。想不到喬默卻不死心,竟然提議將計就計,要他撈完這票再離開。

  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兩人一搭一唱在紀太倫面前合演一出戲,杜宇溜進電力工程室也非只是做做樣子,趁著紀太倫的注意力集中在喬默和于玫身上時,他已經順利動了手腳,最後才以遙控器控制系統運作。

  電梯到了地下室,兩人合力移走昏迷的簡濟和那名兄弟後,再次操作電梯往二十三樓移動。

  「雖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過你眞的很大膽,這點我比不上你。」杜宇佩服地道。

  從剛才到現在他不知道已出了多少冷汗,喬默卻依舊冷靜沉穩,不爲所動。

  「你不也跟來了?」他淡淡一笑。

  「交到你這種朋友,只有捨命陪君子。」杜宇無奈地道。

  「姓紀的以爲逮到我們,現在他的防衛應該是最鬆懈的時候。」喬默冷靜地分析。

  「你怎麼不怕姓紀的立刻殺了你?剛才我眞替你捏把冷汗。」想起驚悚的過程,杜宇仍然心有餘悸。

  「情淚還在我手上,他不會這麼快就殺我。」喬默充滿自信。

  「是嗎?」杜宇卻不以爲然,「要不是玫兒擋著,你的手早就廢了!」

  看著喬默一語不發,他忍不住感歎,「玫兒對你眞好,如果她願意這麼對我,我死也甘心。」

  「你這麼愛她?」喬默悶哼了聲,不帶任何情緒,這是他工作時的鐵則。

  「只可惜她不愛我。」想起她對自己的誤會,杜宇咧嘴一笑,「而且她以爲我出賣你們,現在一定很想砍死我。」

  于玫並不知道計劃有所更動,依舊被蒙在鼓裏。

  杜宇擔心地皺了皺眉,「就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喬默沒有回答,臉上卻蒙上一股擔憂之色。

  從離開紀太倫的住處到現在不過短短十分鍾,他不認爲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紀太倫就能夠傷害于玫,然而他的心裏卻湧現不確定的擔憂。

  「擔心了?」杜宇彷彿看穿他的心思。

  「沒什麼好擔心的。」他故作輕鬆,「這次的事情就當作給她一個教訓,誰教她老愛跟我作對。」

  喬默嘴上雖然否認,心裏卻像壓了塊大石頭,怎麼也輕鬆不起來。

  「玫兒如果知道眞相,一定會宰了我。」杜宇歎了口氣,「希望她看在錢的份上饒我一命。」

  叮!

  電梯再次回到二十三樓紀太倫的住處。

  和喬默對望一眼,杜宇踏步而出。

  「誰?」站在大門外持槍的守衛隨即開口質問。

  「我是杜宇,你們不認識我了嗎?」他高舉雙手,笑嘻嘻地走到兩名守衛面前。

  這兩名守衛方才也在大廳中的人牆之列,對杜宇自然不陌生。

  「有什麼事?」守衛的口氣依舊嚴厲。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告訴紀先生。」

  「老板正在忙,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不必言明,誰都知道紀太倫正在忙些什麼。

  「這件事情非常重要,我怕明天就來不及了。」杜宇加重語氣。

  「我可以替你轉告。」守衛明白在這種時候是絕對不能進去打擾紀太倫的,就算天塌下來也一樣。

  「那好吧!」杜宇妥協地道:「請你們告訴紀先生,那個女人身上帶著致命武器十分危險,請他特別注意自身的安全……」

  「你說什麼?」

  兩個守衛愣了愣,跟著面面相覷。

  糟了!紀老板最忌諱在這種時候被人打擾,可是這等大事如何能等到明天?萬一紀老板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們可就犯了知情不報的大罪,屆時便是死路一條。

  就在兩人猶豫不決的時候,杜宇立即發動攻勢。他抽出身後的麻醉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中兩人的頸子。

  哼也不哼一聲,兩人隨即癱倒在地。

  于玫原本欲解開鈕扣的纖手緩緩落在身體兩側。

  「怎麼,你不肯?」見她絲毫沒有脫衣服的意思,紀太倫忍不住冷笑。

  「你都習慣讓女人在你面前主動嗎?」于玫嫵媚地看著他,「你難道不知道幫女人脫衣服是一種享受?」

  他笑瞇了眼,「你果然是個懂得情趣的女人。」

  紀太倫走近她,伸手一顆一顆地解開她上衣的鈕扣,直到她胸前大片冰肌在他面前露出,美麗的渾圓呼之欲出。

  他倒抽一口涼氣,「寶貝,你好美。」

  于玫將身體傾近他,豐滿的渾圓幾乎要抵住他的胸膛。

  「溫柔一點好嗎?」于玫將柔軟的雙唇貼向他的耳畔,嬌媚的低喃聲帶著些許無助的央求。

  感覺到她若有似無的顫抖,紀太倫低笑道:「別害怕,對女人我向來很溫柔的。」

  「你眞好……」于玫吐氣如蘭。

  「對你我尤其……」

  一陣強烈的電流襲過,打斷他未及結束的調笑,在神經痛苦地抽搐中,他瞬間喪失了意識。

  直到他倒在地上,于玫仍舊緊張地喘氣,隔了半晌,才抖著手收起腕上配帶的手錶電擊器。這是她的防身設備,更是她的攻擊武器,每每讓敵人在不知不覺中吃了悶虧,幫助她轉危爲安。

  驚魂甫定,于玫迅速地扣回上衣的鈕扣,暗自盤算該如何潛至地下室找尋喬默的蹤跡時,突然間傳來幾下急促的敲門聲。

  「老板,簡濟有要事報告!」

  瞥了地上昏迷不醒的紀太倫一眼,于玫又驚又怕,紀太倫的『沉默』肯定會引來屬下的疑心,一旦真相曝光,她插翅也難飛,更遑論救出喬默。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咬了咬牙,于玫立刻伸手在紀太倫身上四下摸索,果然在胸前的槍袋中摸出一把手槍。她躡手躡腳地躲到門後,緩緩打開了門。

  當來人踏進房中,她立刻閃身而出,用手槍抵住對方的頭。

  「別動!」她低喝。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能死在這麼漂亮的小姐手下,那可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在手槍的威脅下,對方竟然毫不在意,居然有心和她調笑。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于玫這才發現自己手槍所指的人竟然就是杜宇。

  「是你這個王八蛋!」于玫想起他出賣自己和喬默,不禁怒火高張,「你又來幹什麼?向紀太倫邀功嗎?很好,我正想找你算帳,想不到你自己送上門來……」

  話聲未落,于玫持槍的臂膀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驚駭之中手裏的手槍瞬間遭到搶奪,整個人也在強勁的力道中跌進對方寬厚結實的胸膛裏。

  她處變不驚,立刻屈起手肘奮力朝身後撞去,打算賞給對方一個拐子,不料對方像是看穿她的心意,隨手捏住她的肘關節,遏阻了她的攻勢。

  不死心的她立刻抬起腳後跟往對方的小腿脛骨踢去,只可惜來人身手更爲敏捷,一眨眼的工夫就把她的下半身牢牢困在他修長有力的雙腿間動彈不得。

  「放開我、放開我……」她掙扎得如同一只落入陷阱的小動物,無奈整個人完全被對方控制住,無法移動。

  杜宇笑了下,「玫兒,你好狠,出手這麼毒辣。」

  看他嘻皮笑臉的模樣,于玫又氣又恨,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脫離紀太倫的掌控,現在卻又遭人制伏,這下子營救喬默的希望完全破滅。

  「要是喬默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親手送你下地獄陪葬!」她狠狠地瞪著杜宇,目光如同要噴出火來。

  「兄弟,聽見了吧,這個女人爲了你要跟我拚命耶!」杜宇依舊笑咪咪地看著她。

  「你說什麼?」于玫身上的箝制陡然間鬆脫,她急忙地回過頭,錯愕的眼眸隨即對上喬默似笑非笑的目光。

  「你沒事?」她愣了下。

  「他可是偷中之神、盜中之王,怎麼會有事?」杜宇走到紀太倫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好厲害,想不到你一個人就把這個狠角色搞定了。」

  他和喬默制伏了門口的守衛後,立刻趕到了紀太倫的房門前准備搭救于玫,本打算在紀太倫前來開門的時候給予重重一擊,想不到她早已撂倒紀太倫,要不是喬默眼明手快,只怕他的腦袋也有開花的危險。

  「到底怎麼回事?」看了看喬默,又看了看杜宇,于玫一頭霧水。

  「時間寶貴,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見她平安無事,喬默放下心上大石,轉身出去。

  「待會兒我再告訴你。」杜宇摟住她的肩頭,笑著將她拖到隔壁的書房裏。

  「你說什麼?演戲!」于玫激動地大叫:「太過分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瞞著我,這算是對待朋友的態度嗎?」

  「如果不瞞著你,這個計劃可能就行不通了。」杜宇吐了吐舌頭。

  當喬默的筆記型電腦和保險庫的密碼鎖連上線,破解密碼的程式正在運作的時候,杜宇已簡要地向于玫敘述了整個過程,聽得于玫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得全身發抖。

  「你們兩個混蛋!」于玫忍不住發飆。

  「你別生氣,我們不是來救你了嗎?」杜宇在一旁陪笑著。

  瞞著于玫的目的,是怕她知道事情眞相後,可能會考量到風險拒絕參與這次行動,如此一來,計劃便無法進行,紀太倫要的是喬默和于玫兩個人,屆時少了于玫,他定會懷疑事有蹊蹺,成功的機率將大打折扣。

  「爲什麼不事先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擔心?」表面上她是在指責杜宇,實際上卻怨懟地瞪著喬默,「就算你不顧自身安全,難道就不管我的死活?」

  苦著臉,杜宇只能任由她發泄心中的怒氣,誰讓他有錯在先,要不是他在賭場捅下樓子,今天的情況也不會變得如此複雜。

  「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了?」她恨恨地道:「如果事情不順利時,你們是不是打算就讓我留在這裏做紀太倫的女人?」

  若不是她機智,現在只怕已被脫光衣服,成爲紀太倫床上的玩偶。

  一直瞪著電腦螢幕,一語不發的喬默突然轉過身,「在鬥智鬥力的遊戲中,善意的隱瞞和欺騙是必要的。」

  「這算哪門子的善意?」他的狡辯更令她火大。

  「別告訴我你不能接受。」喬默的眼神中閃現濃厚的警告意味。

  「我是不能接受。」于玫毫不退縮,直勾勾地看進他深邃的眼眸,「你想說什麼?說我不適合做你的夥伴,要和我終止合作關係?」

  「如果你再這麼不懂事,繼續胡鬧的話……」

  「你……」

  她是那麼擔心他的安危,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只求換得他的平安,想不到他卻把她的安危當成兒戲,踐踏她爲他付出的關懷,現在還指責她不懂事胡鬧。

  她的心已氣到了極點,也冷到了極點。

  「好了、好了!你們一人少說一句。」杜宇連忙出來打圓場,「今天我們的目標是三千萬美金,有什麼問題回去再討論。」

  他彎腰九十度,向于玫鞠了個躬,「玫兒,整個過程可能有些瑕疵不盡周全,希望你多多包涵,追根究柢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見他低聲下氣的道歉,于玫立刻心軟,然而喬默不以爲意的冷漠,教她如何釋懷?

  「算了……」于玫白著臉紅了眼眶,轉過頭不再多言。

  喬默早已表明態度,只性不談愛,他根本沒有要求她的關心和在意,她憑什麼向他要求對等的關注和回報,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不是嗎?

  對他而言,反正她已經毫髮無傷、安全脫離紀太倫的魔掌,根本沒有什麼損失,自然不值得大驚小怪。

  可是行動一旦不如預期甚至失敗,難道他就這樣毫不在意,眼睜睜看著她落入紀太倫手中慘遭蹂躪?

  她不想問,也問不出口,她害怕聽見他無情的回答,縱使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突地,電腦發出一道聲響。

  「完成了!」隨著螢幕上秀出一排密碼,喬默發出驚喜的低呼。他拉開沉重的保險庫大門,隨即看到裏頭放著各式各樣的古董、名畫和珠寶盒,此外還有三只特大號的黑色帆布提袋放在左手邊的角落處。

  經驗老到的他立刻辨認出自己的目標,拖出三只帆布袋分別交給杜宇和于玫,「打開清點一下,如果沒有問題我們立刻離開。」

  雖然保險庫中還放著其他的寶物,喬默卻堅持只取目標物的原則,務必在預定時間內離開現場,絕不讓臨時起意的貪婪壞了大事。

  以最快的速度確定帆布袋裏的美金數目後,三個人分別背上帆布袋衝出書房。

  杜宇一馬當先衝進電梯裏,于玫准備尾隨其後,眼角餘光卻瞥見一抹人影悄然出現在大門口。

  電擊的效力並沒有持續太久,昏迷的紀太倫不知何時已經蘇醒,正持槍對准喬默的身後,迅速扣下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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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7 10:39 PM

本帖最後由 opqt57cz 於 2013-12-27 10:41 PM 編輯

第十章

  「小心!」于玫用盡力氣撞開喬默。

  砰!

  伴隨著于玫的驚呼,巨大的槍響回蕩在電梯間裏,喬默尚未落地,已反射性地按下手臂上的機匣,疾射而出的鋼箭不偏不倚地穿透紀太倫的咽喉。

  紀太倫雙眼圓睜,臉上寫滿了驚懼和懷疑,相隔數秒,他那副精壯的身子才傾倒在地。在江湖中歷經大風大浪的他,至死也不相信自己竟然敗在一個小偷手裏,至死也不相信自己會有倒下的一天。

  他死得如此不甘心,圓睜的雙眼代表他死不瞑目。

  聽見不尋常的聲響,杜宇心知有事,連忙踏出電梯一探究竟。

  「姓紀的怎麼醒過來了?」他吃驚地看著紀太倫倒地的身體,跟著忙不跌地催促,「快點,剛才的槍聲一定驚動了其他人,我們得……」

  當他發現喬默一動也不動,只是臉色蒼白瞪著坐倒在地的于玫時,剩下的話全數哽在喉間,再也說不出口。

  順著喬默的目光,他立刻瞥見刺眼的腥紅自于玫右腹汩汩而出,染紅她半邊深色的衣衫。

  方才她撞開喬默,同時也被子彈射穿。

  「你們快走,別管我……」她發出痛苦的呻吟。

  「說什麼也不能丟下你,要走一起走!」喬默回復了神智,立刻拿下她身後的帆布袋丟給呆愣在一旁的杜宇,跟著抱起無力的她走進電梯。

  「帶著我你跑不了,別讓我拖累你……」喘息聲中,她的目光逐漸渙散。于玫殘存的意識裏,依然只想到他的性命、他的安危。

  「我們不會有事的……」喬默顫著聲,抖著手壓緊她的傷口,希望能阻住汩汩而出的鮮血,無奈觸目驚心的腥紅依舊自他的指縫間無情地迸流。

  電梯迅速地往下移動,喬默的心也不斷地向下沉淪,隨著于玫鮮血的流出,她的生命正一點一滴的流逝。

  當電梯終於到達地下停車場時,她已完全喪失意識。

  「玫兒,你一定要撐住,一定要……」即將失去于玫的恐懼感,完全盤據在他紛亂的心頭。

  喬默擁緊她癱軟的嬌軀,朝著規畫的退路狂奔。

  爲了處理手頭上的三千萬美金,杜宇不得不先行離開,僅留下喬默坐在手術室外,焦急地等待結果。

  帶著滿身乾涸的血跡,他無語地瞪著雙膝間的地板。

  兩個鐘頭前于玫就被推進手術室,直到現在手術進行中的紅燈依舊發著駭人的亮光,未曾熄滅。

  「喬默,你不用擔心,玫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淩彥挺著大肚子,坐在喬默的旁邊安慰著,只希望能減輕他心頭的著急和痛苦。

  離開太倫大樓後,喬默帶著受傷的于玫立刻直衝康氏醫院,並以緊急聯絡的方式將熟睡中的康紹奇吵醒,召他來醫院進行急救。

  一改過去不願向康紹奇低頭的態度,喬默在這個緊要關頭本能地找上他,只因爲再也沒有其他人比他更可靠、更可以信賴。如果把傷勢嚴重的于玫送到普通的醫院急救,勢必會引來醫生的側目和警察的盤問,只有在康氏醫院裏,他們的身份才能受到保護不至於曝光。

  同時被吵醒的淩彥,在得知這個驚人的消息後,如何按捺得住?自然而然尾隨康紹奇的腳步一起來到醫院,肩負起安慰喬默的工作。

  康紹奇本來堅持不讓懷孕多月的淩彥在三更半夜出門,卻禁不起她再三的請求、懇求、甚至哀求,只得勉爲其難地同意。誰讓他那麼愛她,只要她小嘴一噘、眼眶一紅,他就只有舉旗投降的份。

  如雕像般靜止不動,喬默的思緒混亂,腦海裏不斷回蕩著于玫的一切。

  她會死嗎?就這麼撒手而去?就這樣離開他?

  不、不會的!不可以,她不能……

  喬默甩著頭,亟欲撇開這個可怕的想法。

  他的玫兒不能死,他的玫兒不能出事,他要看著她笑、聽著她哭,他要他的玫兒好好地活著!

  他的玫兒!

  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對于玫的獨占欲竟然如此強烈。

  猛然的驚覺讓他明白自己的陷落,也深深了解到于玫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爲什麼他沒有早一點察覺這個事實?爲什麼非得等到快失去的時候,他才明白自己的心?

  當女人死心塌地跟著你的時候,你只視爲理所當然,從來就不知道珍惜,淩彥是這樣,玫兒也是這樣……

  突地,喬默的腦海裏閃過杜宇的一席話,當時他還爲此感到慍怒,現在卻成了心頭最痛楚的諷刺。

  縱使他對淩彥萬分地同情和憐惜,卻不曾積極回報她的癡愛守候,直到她將心意轉移到康紹奇身上,他才試圖挽回這份逝去的愛戀,只可惜爲時已晚,他注定失去淩彥的愛。

  而今歷史又將再度重演嗎?是否他得用失去于玫做爲代價,才能了解這份情感的重要性?

  喬默死命抓扯自己的頭髮,痛苦地抱頭懊悔。

  「你不要擔心,阿奇的醫術很好,他一定救得了玫姐姐。」淩彥的臉上沒有太多的憂慮,粉嫩的面頰透著淡淡的自信,並非她不在乎于玫的生死,而是她相信康紹奇,相信他的能力足以搞定一切。

  瞥見她臉上寫著對康紹奇的信任,喬默更是感到悲淒,曾經全心依戀他的淩彥,如今已找到自己的歸宿、自己的避風港,不再需要他的保護、他的安慰。

  今時今日真正需要他的人是于玫,全心全意愛著他的人是于玫,偏偏她在手術室裏和死神搏鬥、生死未蔔。

  現在他什麼都不求,只求上天給他機會彌補自己的錯誤。他已經和淩彥擦身而過,不能也不想再失去于玫。

  手術燈終於暗下。

  隔了一會兒,康紹奇終於穿著淡綠色的手術服出現在手術室門口。

  淩彥連忙走向前去,「阿奇,怎麼樣了?」

  康紹奇疲憊地對著淩彥勾起一抹淡笑,嚴肅的目光緩緩移到喬默滿是著急期盼的臉上,「你放心,她還活著。」

  「太好了!」淩彥高興地拍手道:「你看,我就說有阿奇在一定沒問題的!」

  聽到于玫生命無虞,喬默深深吐了口氣,緊繃已久的神經才鬆懈下來。

  康紹奇寵溺地拍了拍淩彥的頭,語氣並不輕鬆,「別高興得太早,雖然她的生命跡象還算穩定,不過並沒有完全脫離險境,要等清醒過來才算數。」

  這句話無疑像盆冷水當頭澆下,喬默的眼神登時黯下,原本放下的心再次揪緊疼痛。

  于玫昏迷了三天三夜依然未曾轉醒。

  除了回去換下一身染血的衣服外,喬默幾乎守在她的病床邊寸步不離。想起她爲自己擋下那顆子彈,心中除了感激,還有更多的愧疚和心疼。

  她竟然用自己的生命回報他無情的對待。

  他多麼希望她清醒過來給他一個微笑,無奈那雙美麗的大眼始終緊緊閉著,絲毫沒有睜開的跡象,就像個睡美人,她安詳沉靜地睡著。

  看著她平靜的睡顔,喬默幾乎産生了錯覺,于玫似乎不會再清醒,將永遠這麼沈睡下去……

  「到底有什麼問題?玫兒爲什麼一直昏迷不醒?」這晚當康紹奇前來巡房時,他再也忍不住開口質問。

  他的口氣凶惡,神態不耐。

  面對他不善的態度,康紹奇不禁皺起眉頭,「她失血過多,腦部缺氧太久,有可能導至腦細胞壞死,說不定會成爲植物人……」

  「植物人!」喬默不敢相信地低吼,「放屁!全部都是藉口,這麼簡單的傷你都醫不好,算什麼名醫?簡直就是庸醫……」

  喬默壓抑多日的緊張情緒再也控制不住,又氣又急的他開始口不擇言地謾罵。

  聽見他的嘲諷,康紹奇臉色一變,「我只是把可能的事實坦誠相告,我也不希望于玫首開先例,壞了我的紀錄。」

  「你膽敢詛咒她……」喬默握緊雙拳不斷在他面前揮舞,拳頭幾乎要碰到他的鼻尖。

  眼看兩人杠了起來,坐在一旁的杜宇和淩彥連忙出來打圓場。

  「阿奇,你別生氣,喬默他只是心情不好。」淩彥站向中間,嬌小的身軀硬將兩人隔開。

  「康醫生沒有惡意,只是就事論事,你不要想太多……」杜宇則適時將激動不已的喬默拉到一旁,出言安撫。

  康紹奇悶哼一聲,不再多話。

  對於病患親友的不理性他早已見怪不怪,唯獨喬默的存在仍讓他十分感冒,尤其這幾天淩彥多數時間都留在病房裏作陪,更令他倍感不悅。

  「跟我走,你該回去休息了。」他拉起淩彥的手,不由分說地向外走去。

  「我想再多留一會兒好嗎?」淩彥戀戀不捨地看著床上的于玫。

  「你已經在這裏待了一整天還想怎麼樣?」康紹奇氣得拉下臉。他心疼自己的老婆每天朝七晚九到醫院,完全不顧自己大腹便便懷胎數月的辛苦。

  「可是……」她好希望能夠等到于玫蘇醒再離開。

  「沒什麼好可是的。」他獨裁地將她摟在懷中,「你再不走,我就抱著你離開。」

  雖然康紹奇寵溺小妻子早已不是秘密,淩彥卻無法在醫院這麼多人面前上演夫妻恩愛的浪漫劇碼。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說到做到,再不跟他回去,鐵定會雙腳離地硬被抱著走。

  「喬默你不要放棄希望,玫姐姐知道你在等她,她一定會醒過來的。」他那一臉落寞和失意著實教人心酸和不忍,臨走前她不忘安慰失神的喬默,爲多年的老朋友加油打氣。

  隨著他們離去,房門再次輕輕合上,喬默頹喪地坐回床邊,望著昏迷不醒的于玫,不由得癡癡發愣。

  她知道他在等她嗎?

  她不會知道的,直到受傷昏迷前,她還是認定他的無心和寡情。

  喬默凝視著于玫蒼白沒有血色的容顔,心不由得隱隱作痛。

  難道是因爲她傷透了心,所以不願意醒來,不願意醒來面對悲傷的一切、無情的情人?

  他忍不住哽咽了。

  「杜宇,你先回去好嗎?」他垂著頭,輕聲說道。

  「沒關係,我不累。」杜宇搖了搖頭,他對于玫的關心並不比任何人少,她變成這樣他自責甚深,「我留下來陪你們。」

  喬默歎了口氣,「我想和玫兒單獨相處一會兒……」

  杜宇愣了愣,隔了一會兒才點頭道:「我知道了。」

  多年相處的默契,杜宇明白好友的意思,避免成爲超級大燈泡,他識趣地離開。

  病房裏只剩下喬默和于玫。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只有儀器發出輕微聲響,回蕩在寬敞的病房裏。

  「玫兒,你醒醒好嗎?我有好多話要告訴你,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顫著聲,喬默嘶啞地低語。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可是你一定要聽我說。」喬默握緊她冰冷的柔荑,將雙唇貼近她的耳際,「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那麼對你,那樣傷你的心,你喜歡情淚是不是?我替你把它帶來了……」

  喬默掏出鑲著藍鑽的手鏈,溫柔地替她戴在手腕上,「從今以後情淚只屬於你,我也只屬於你,永遠都是,除非你不再愛我……」

  現在她擁有了情淚,擁有讓所愛的人愛上自己的魔力,只要她愛喬默一天,喬默就只能愛著她、守著她,不離不棄。

  他把這份魔力給了她,等於把自己許了她。

  想著她不顧一切地奪取情淚,而今情淚在手卻毫無所知,喬默便忍不住一陣鼻酸,隱忍已久的淚水霎時決堤而出。

  「玫兒,我會等你的,你一天不醒我就等你一天,你一輩子不醒我就等你一輩子……」將她冰涼的手背按上自己帶淚溫熱的面頰,喬默悲傷得無法自己,哭得像個迷途的孩子,「醒來好嗎?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愛你,就算你不願意接受,也聽我說聲我愛你……」

  現在他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要,只求于玫能夠甦醒,他願意拿所有的一切換回她寶貴的生命。

  激動中他的淚忍不住地直流,沾濕她毫無血色的粉頰。

  縱然他盡力抹拭,于玫美麗蒼白的容顔已泰半濡濕在他悲傷的淚水裏。

  就連那一顆自她眼角悄然滾落、晶瑩剔透的淚珠,也混合在他悲切的淚水中,無聲無息地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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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7 10:41 PM

尾聲

  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麗池酒店頂樓的宴會大廳擠滿了衣著光鮮的名流嬌客。

  楊氏集團所主辦的這場跨年晚宴,邀請的對象自然全都是年輕企業家和財團第二代,其中不乏年輕一輩的政界名人,現場冠蓋雲集、衣香鬢影,陪同出席的女伴多數珠光寶氣,彼此爭奇鬥豔,雖然算不上正式的宴會,大家依舊竭盡所能地展現自我的身價。

  他們說著同樣言不及意地社交辭令,同樣口沫橫飛地討論股票行情,同樣七嘴八舌地交換流行情報……若說今天的社交活動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大家等著最後的倒數計時,一起歡喜熱鬧地迎接新年。

  在十一點五十九分的時候,主辦活動的楊公子頂著圓鼓鼓的脾酒肚站到台上,拿起麥克風中氣十足地道:「大家期盼的時刻終於到來,還有一分鍾新的一年就要來臨,請大家跟我一起倒數計時!」

  陡然間周圍的燈光全部暗了下來,只有一盞聚光燈投射在楊公子身上,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在他誇張的肢體動作。

  「還有三十秒,二十秒,十五秒……十、九、八……」楊公子興奮的語氣煽高衆人激昂的情緒,也將會場熱烈的氣氛帶到最高潮。

  「五、四、三、二、一,耶!」

  大家齊聲歡呼,有的開香檳、有的拉響炮,現場頓時一片喧騰鼓噪。

  燈光再次亮起的同時,突然傳出一道焦急的尖喊聲。

  「我的項鏈不見了,快點幫忙找找……」

  聞言,站在台上的楊公子不以爲意地打趣道:「大家趕快低頭看看,到底是誰踩到這位美女的項鏈,坦白從寬、自首無罪……」

  話沒說完,會場另一頭又傳來驚恐的哀號,「糟了!我的錶,誰看到我的錶了?」

  這聲糟絕不是隨便喊喊,在場的政商名流所配戴的幾乎全是勞力士級的百萬鑽錶,如果不見,那麼損失絕對可以用慘重來形容。

  「天啊,我的戒指呢?」這次是楊公子的一號女朋友發出來的慘叫聲。

  害怕丟東西的恐慌像傳染病一樣在大廳裏蔓延,接二連三的慘呼聲讓現場一片雞飛狗跳,楊公子面色如土,再也笑不出來。

  「有小偷!捉小偷!」

  「把門關起來,別讓小偷跑了!」

  尖叫聲此起彼落的同時,捉賊的叫喊聲也傳遍整個會場。

  楊公子立刻出面指揮服務生把所有出入口的大門封閉,並打電話請來警察。他作夢也想不到,好好的一場跨年晚會,最後竟演變成捉小偷的鬧劇,本想藉機出出風頭的他,這下子卻嘗到偷雞不著蝕把米的苦頭。

  坐在豪華跑車的右邊前坐,于玫快樂地打開皮包,裏頭塞滿了價值不菲的首飾。

  「喜歡的就留下來,其他再交給杜宇解決。」喬默一面開著車,一面愛憐地斜睨著她。

  不用說,剛才在楊公子主辦的跨年晚會裏的竊案,就是他們兩個人的傑作。

  利用燈光昏暗,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在倒數計時的時刻,兩人竊走許多名貴的珠寶,在燈光尚未亮起前便已從容大方地離開。

  「有了情淚,我什麼都不需要了。」于玫合起皮包,愛惜地撫摸手腕上的手鏈,抬頭對他微笑了下。

  「玫兒……」喬默的心口掠過激動的波瀾,他藉著皎潔的月光,望向她嬌美可人的笑顔。

  經過半年多的休養,于玫的身體總算恢復健康,原本消瘦的雙頰也豐腴紅潤了起來。

  「恭喜你了!」

  「恭喜什麼?」她感到不解。

  「恭喜你痊癒了!」

  「哼!誰說我好了?」于玫反駁。她還是喜歡當病人,這樣才能享受喬默無微不至的照顧。

  「從你今晚俐落的表現還有最近在床上的叫聲,都可以看得出來。」喬默俊美的臉上勾起一抹邪笑。

  「你好壞……」她嬌羞地在他胸前捶了一拳。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喬默捏了下她的俏鼻。

  「是不是我一好,你就打算離開了?」嘟著小嘴,她故意撒嬌地抱怨。

  「情淚在你手上我跑得掉嗎?我還怕你看上別人不要我呢!」喬默裝出一副擔憂的樣子。

  想起情淚的傳說,于玫忍不住掩嘴笑了,「別擔心,到目前爲止我很滿意你的表現,還沒有不要你的打算。」

  這半年來,喬默無時無刻都陪在她的身旁,幾乎把所有時間都給了她,把她捧在手心裏呵護,除了不捨險些失去的她,更希望能彌補過去的錯誤和對她的虧欠。在愛情的滋潤下,于玫不但恢復了健康,臉上更洋溢著幸福的光采。

  「看在你爲我大哭一場的份上,我一定會負起責任,不會隨便拋下你。」于玫做了一個可愛的鬼臉。

  「我什麼時候哭過了?」喬默俊顔微僵,打死不肯承認這個丟人的事實。

  「還說沒有?就在我醒來的那一晚你哭得像個淚人兒,嘴裏淨說些愛你等你這類肉麻的話……」她取笑著,愉快地欣賞他逐漸漲紅的臉龐。

  那天晚上喬默深情的告白全教值班護士聽了去,那個可愛的小護士本來打算替于玫的傷口換藥,不料才到病房門口就撞見這動人的一幕,尷尬之餘只得杵在門外等待,事後趁著喬默不在,便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了于玫。

  嘰——

  喬默突然踩下煞車。

  「怎麼了?」對於他突兀的舉動于玫感到不解,卻發現他身體一動也不動,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

  喬默深邃的眼眸裏裝載著深深的愛意、濃濃的眞情,深濃得令人感動,教人迷醉。

  在他深情地注視下她居然臉紅了。

  反守爲攻一直是喬默的拿手好戲。

  「你臉紅的樣子好可愛。」他贊美道:「以前我怎麼都沒有發現呢?」

  「以前……」她撒嬌地嘟噥道:「以前你根本就不在意人家,根本不把人家當一回事……」

  話未說完,喬默的雙唇已堵住她所有的聲音。一番激烈的熱吻後,他才柔聲低語,「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從今以後,你是我最好的夥伴……」他肯定地說道。

  夥伴!

  聽到這兩個字,于玫不禁皺了皺眉。對這兩個字她有一定程度的反感甚至厭惡。

  「我不喜歡……」

  「噓……」直到她出言反駁,喬默才像是吊足她的味口,趕忙用食指封住她的小嘴。

  他眨了眨眼,吹氣似地在她耳畔低笑輕語,「也是我最好的情人……」

  「喬默……」于玫明知他故意捉弄自己,卻忍不住反手抱住他,投入他的懷中。

  他親口承認對她的感情,竟帶給她無以言喻的悸動。

  這是她等了好久、好久的承諾啊!

  四片火熱的嘴唇再次緊密地貼合,遠處依舊隱隱傳來慶祝新年的喧鬧聲,卻無法打斷車廂內逐漸升高的熱情。于玫將雙手攀上喬默的頸子,她再也無法言語,只能發出毫無意義的低喃。

  銀色的月光透進車窗,灑上兩人熱烈交纏的身影,也灑上她纖腕中的情淚。

  藍鑽光華流轉,激蕩出迷濛眩目的光芒……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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