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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7 05:46 PM

月凌情 -【浪子回頭之三】奪愛浪君

本帖最後由 opqt57cz 於 2013-12-17 10:11 PM 編輯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全世界的女人都巴不得跳上他雷家大少的床,
可她卻一再拒絕他的「臨幸」!?
她這小小的模特兒,
充其量不過是棵勉強上得了檯面的搖錢樹,
要斷她的生路,對他來說根本是易如反掌!
不過,她這倔傲的性子正好對了他的味兒,
他還不想對她「趕盡殺絕」——
只是,她這微不足道的「傀儡娃娃」,
竟敢再三挑釁他的權威!?
他會讓她知道,他從不接受否定的答案,
而且她最好有膽子能承受他如雷霆萬鈞般的怒氣,
他會教她學會只能茍活在他如帝王般的權勢下,
任他欺凌、羞辱也反抗不得……

【出版日期】2001年02月28日

【出版社名稱】耕林

【書系及編號】星語情話 270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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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7 05:50 PM

楔子

  近年來,台灣商場刮起了一陣黑色旋風,橫掃金融界。有人趨之若鶩,有人避之唯恐不及。

  因為——他們是近五年來,崛起於台灣商界的三大集團之首腦人物。

  他們擁有全世界男人所想要的一切——無法估計的財富,權傾一方。

  他們擁有令天下女人著迷的外在——高大挺拔的身材,俊美酷顏。

  他們更擁有讓多數女子寧願捨棄一切,就為套牢他們的心的絕大魅力。

  他們絕對擁有一般男人隱藏於暗處的極大野心。對外,他們的共同座右銘是:踩著你,往上蹬。對內座右銘則為:沒有你,沒有我;有我,有你。

  在這現實而功利的社會裡,他們相互提攜。而這應該也是他們能在數年之內,帶領各自所屬的集團,竄起於這塊東方經濟奇跡土地上的主要原因之一。

  雖然同為豪門名流,同為各集團繼承人之一;但,身份不同,背景也不盡相同。

  嚴倞逍——嚴氏大家長嚴企宗與情婦在外所生。九歲喪母,十歲正式入籍嚴氏家譜,現任嚴氏企業集團亞洲區執行長。

  齊颯燁——父母不詳。十歲那年為齊門企業集團總裁齊震天所收養,二十歲被安排進入齊門集團,現任該集團副總裁一職。

  雷立爾——雷家獨子,自小一言一行皆受到各方矚目,因出生於豪門世家,從不知『貧窮』二字的定義,現任雷氏企業集團副總裁一職。

  來自不同的家庭,同自台灣一流學府畢業,相約至國外深造,近十年的交情已非言語所能形容。

  他們三人無話不談。小至女人情事,大至集團決策,他們都願意提出討論或相互建議。

  今天,他們是為近日所發生的小事,齊聚在這寬大而明亮的豪門男人休閒俱樂部,皇級豪華套房裡。而小事,就是女人事。

  由一百二十度的觀景窗瞭望出去,側仰臉龐向上一望,是一片湛藍晴空,微俯視界向下一瞥,則是渺如螻蟻的車水馬龍。

  然,在他們的世界裡,他們永遠只會抬頭向上望、向遠觀;他們一再的忽略那與自己完全不同的生活形式。

  因為,一個不想再回顧以往的日子;一個不須再體會過往一切;一個根本就沒機會接觸那樣的生活。

  現在的他們猶如只差一步,即可踏上世界的頂端。

  只是,那一步卻——

*****

  「連一個女人也擺平不了?」把玩著手中的空酒杯,嚴倞逍眼神譏誚地瞟向立於觀景窗前齊颯燁的背影。

  雙腳橫跨上茶几桌沿,雷立爾薄唇抿笑的搖了搖頭。

  「他已經夠苦惱了,你還惹他?」

  「不是我想惹他,而是他那個樣子,一點也不像是我所認識的齊颯燁。」嚴倞逍勾揚唇角,再瞥一眼似已跌入茫茫情海中的男人。「女人嘛,這世界多得是,不喜歡這個換另一個就好了,為什麼偏要把自己弄成這副德性?」

  「你還說?真不怕他把你從這裡丟下去?」雷立爾悶笑一聲。他知道倞逍一向喜歡遊走在刀口上。

  「怎麼?有女人之後,他連朋友都不要了?」嚴倞逍挑高眉梢。

  聽到嚴倞逍的話,齊颯燁耙過一頭亂髮,轉過身子瞪視著已相識近十年的兩位好友。

  女人,是他們這陣子共同發生的小事,但,為什麼只有他一人覺得苦惱,而另外兩人卻像沒事人一般?他不懂,向來行事相近的他們,為什麼這次的反應卻大不相同。
同?

  是哪裡岔開了他們的交集?齊颯燁緊擰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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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7 06:06 PM

第一章

  咻!

  不理會漆黑的夜,也不管滂沱直下的大雨,在深沉的午夜裡,在直而平坦的高速公路上,就見一輛如銀光似的奔馳跑車一路疾速狂飆。

  它如入無人之境,它一再狂嘯直行。

  車窗之外,滂沱雨勢聲聲不止;車窗之內,撼人心魂的交響樂曲,亦奏至曲調高昂之處。那如臨場的真實聽覺感受,激得駕車之人情緒高亢奮起。

  跟著縈繞於車內交響樂曲的激昂氣勢,雷厲爾就似要享受那種駕馭狂風的快感,而再一次重踩油門。一百、一百四、一百八、兩百二……

  毫不擔心車速過猛,銳利精悍的黑眸一冷,雷厲爾將油門直踩到底——

  女人之於他就似這跑車一般,教他只在意那剎間的快感。

  因為,除了生理的亢奮之外,他完全體會不到另一種心情感受。他自覺像只黑豹,只有理所當然的掠奪,而沒有絲毫獲得的喜悅。

  他的感覺似乎退化了;也似乎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他的人生,真的就這樣成定局了嗎?他不知道。突然——

  遠處路肩的一個白色影子,引他瞬間失神。

  剎間空白的腦海,像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所牽引,而教他手握方向盤朝白影疾速駛去。

  只是,當白色影像盡入眼中,雷厲爾猛地一驚,急速轉向——

*****

  一張開眼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環境,藍若愛微擰雙眉,坐起身子。

  這是哪裡?她轉看著房內四周。

  環視這一室的純白擺設,若愛並不以為自己在作夢,尤以當她再發現自己的四肢有幾處擦傷時,她已確認自己目前身處醫院,也想起之前的部分記憶。

  她是因為一時心煩,而走上離住處不遠的高速公路散步。雖然違法,但這好像是她常做的事情。藍若愛不覺一笑。

  每當她感到心情煩躁不安時,她就會走上高速公路散步一段路,感受那種疾速車風自身邊掠過的超速快感。

  那種感覺就好像那些疾奔而過的車子,也可一併帶走她煩躁不安的心情。

  只是,她沒想到這次竟會發生意外,幸好只有輕微擦傷而已,否則,只怕有人要急得跳腳了。想到這,她輕輕笑了起來,就好似已經見到那人的焦慮擔憂一樣。

  注意到旁邊沙發上有一個標有名牌標幟的紙袋,職業使然,藍若愛好奇的下床拿起一看。

  一見裡面是一套女性裙裝,再發現自己沾了一身塵土的狼狽,她大膽猜測這是撞傷她的那個人買來賠她的。

  幾經猶豫之下,若愛從自己被放在一旁的皮包裡,拿出幾張仟元大鈔放在沙發上,即拿著袋子轉身走進附設於病房內的浴室。

*****

  剛聽完醫生對他簡單報告那個陌生女人的情況,也確定這場車禍不會對她留下任何後遺症,在道了聲謝之後,雷厲爾即轉身往長廊底的特等病房走去。

  走至標有一六八六房號的病房前,他手握門把,往內一推。

  看到空無一人的病床,以及被明顯放在沙發上的仟元大鈔,雷厲爾面無表情地推開玻璃門走上陽台。迎著襲面而來的清涼晨風,他直眼望向泛有柔光的天邊遠處。

  雖然這些小事,他可以讓律師幫他處理掉,不過,他還是拿出自己一向少有的良心,想親自聽看看對方有什麼要求。只要合理,該有的補償他還是可以答應。

  只是現在一看,她,似乎對自己發生車禍的事一點也無所謂。就在雷厲爾伸手想自口袋裡拿煙點燃時,身後突然傳來的開門聲,讓他放下手,擰眉回過頭。

  他以為她已經離開了,他以為……自己的腦子一向是最忙碌的。但今天——

  一對上長髮女子的黑色眼瞳,他向來忙碌的腦子,竟於瞬間呈現一片空白。

  雖然人是他撞的,也是他爭取時間送她到醫院,但是,雷厲爾發現自己之前竟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而今仔細一看,她竟是如此清麗可人。望著她隨風輕飄的長髮,有一瞬間,雷厲爾極想一品她柔亮髮絲纏指而上的滑絲觸感。

  隨風揚起黑髮,帶出了她醉人的美麗。她有著他從未擁有過的迷人風情。

  「是我撞到妳的。」斂下眼底過於強烈的情緒反應,他轉身走下陽台,向她跨步走近。「沒事吧?」

  一走出浴室,輕襲而來的陣陣晨風,輕揚帶起了她才剛簡單洗淨也弄乾的柔細長髮。

  對原本溫暖的房內,突有涼風襲來的異常現象,藍若愛似乎並不以為意,只是抬起手,將隨風揚起的長髮撩至身後。

  她低著頭一邊將剛換下的衣服裝進紙袋裡,一邊走向病床邊的沙發,想拿了皮包就離開。

  只是,耳邊突然傳來低沉略帶磁性的嗓音,讓她驚訝地揚起頭,往聲音來處看去。

  看著身材挺拔,身著剪裁合身西服,於無形中散發出一股沉穩氣息的男子迎面走來,藍若愛不自覺的一步步後退。她始終與他保持著距離。

  因注意到她的後退,雷厲爾蹙擰起雙眉,止住自己前進的步伐。

  「沒事。」見他不再逼向前,藍若愛這才開口回道。「給你添麻煩了。」她微微欠身。

  「沒關係。」他點了點頭。「醫生說只是一些輕微擦傷,沒事的。」對她過於冷淡的客套與疏離,雷厲爾感到些許不適。

  突然,他擰眉跨步向前。在藍若愛還來不及後退時,已抬手撩起她又因晨風襲過,飛散於臉頰上的長髮,直盯著她美麗的臉龐。

  雷厲爾懷疑自己的視覺出了問題。因為,他竟覺得自己可以在她粉嫩白皙的臉頰上掐出水意。

  只是近看之下,他發現那晶瑩剔透的美麗,竟是如此真實引人遐思。不自覺的,雷厲爾以食指順著她滑嫩似水的肌膚輕劃而過。

  食指的移滑,凝眼的注視,教他愕然發現在她左側臉頰上有著淡淡的烏青痕跡。

  「痛不痛?」他濃眉緊擰。

  對他出人意料的舉止,藍若愛頓時漲紅了臉,急切地向後退一步。

  穩下有些怦然的心跳,她這才搖了頭笑道:「不痛。」

  「幸好你技術不錯,不然我這會很有可能是在急診室裡。」她笑看自己雙臂上的一些小擦傷。

  「真的不痛?」看著她手臂上的斑斑血痕,雷厲爾懷疑的問道。他記得以前他那些女人只要一見到血,就尖叫個不停,怎她卻……

  「只是一些擦傷,不礙事。」對他的反問,藍若愛突然一笑。他自己一開始不就告訴她,醫生說沒事的嗎?怎這會又問她了?

  他凝眼望著她嵌有清亮眼眸的美麗臉龐。

  「幸好只是擦傷。」這一刻,他十分慶幸自己並沒有壞了她的美麗。

  她笑了笑。

  靜看著她淡淡的笑容,雷厲爾突然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了……

*****

  美國 紐約

  趁著商務旅行之便,雷厲爾在嚴倞逍被要求與林家女兒林若遙舉行婚禮過後,即與齊颯燁一前一後來到美國紐約。他知道颯燁這次到紐約,是為了要親自帶回多年來一直令他放不下的女人——齊棠心。

  近七點時刻,一輛又一輛代表著身份與地位的名貴轎車、房車或跑車,陸續駛進位於紐約市中心的諾頓凡飯店。

  因為,流行於全球粉領貴族間的名牌服飾『魅力飛揚』,在橫跨全球譯有多種國家語言版本,『美麗人生』服裝雜誌籌劃多時下,一年一度的服裝發表會,終於在二十世紀末的最後一天,在諾頓凡飯店浪漫登場。

  為了這一天,飯店客服部早已編排多位服務人員成立機動小組,協助主辦單位解決問題,以求今日的展示活動能順利進行。

  順著飯店大門兩旁,由絲絹所紮成的粉色花飾進入大廳,即可隨著粉色絲絹分由兩旁樓梯拾級而上。

  粉色的絲絹就似一個路標,將一位位豪門士紳、名媛貴婦直接引進位於飯店二樓瀰漫著浪漫氣息的展示會場。

  一入會場,眾人皆為弧型伸展台上方,被紮成美麗蝴蝶樣式的粉色絲絹感到不解。

  因為,在蝶與蝶之間仍有一襲絲絹聯繫,而絲絹的一端卻隱於舞台之後。只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亮眼絢麗的燈光下,明快的樂曲節奏間,與會來賓皆讓身著美麗服飾,行走於伸展台上的模特兒給引去視線,而暫忘了心中的疑問。

  伸展台前有著此起彼落對服裝設計師的讚歎聲,而伸展台之後——

*****

  有些忙亂的後台長廊,不斷有著即將上台,及剛下台的模特兒交錯進出。

  推開底端沉重的鐵門,即可聽見多位設計師與模特兒經紀人的尖聲叫喚。

  「伊莉莎!妳的頭髮還要整理一下!」一名設計師攔下已經準備要上場的模特兒,直指她有些凌亂的短髮。

  伊莉莎一聽,飛也似的奔回鏡台前,要髮型師趕緊幫忙吹整她的髮型。

  「芮可莉呢?不是叫她不要亂跑的嗎?」

  「蘭絲!蘭絲妳在哪裡?」身為模特兒經紀人的裘莉,尖聲叫道。

  「裘莉姊,我在這裡啦!」一個正在上妝的模特兒,抬高手向她揮舞著。「我正在化……」

  她話還沒說完,就讓旁邊一個設計師的聲音所壓過。

  「蘿絲,我不是告訴過妳不要伸舌頭舔嘴唇!」

  「等等!安妮,妳的拉煉沒拉好!」

  「海倫?肯特!麻煩妳腮紅不要再抹了好不好?妳的妝已經太濃了。」

  相對於一室的紛亂,始終坐於一旁優閒翻閱雜誌的女子,這時終於抬起了頭。

  波浪般的長髮,美麗的容顏教人很難相信,她會是『魅力飛揚』的首席設計師之一,也是這次的主秀設計者——蘇凌瑤。

  「去告訴若愛可以出來了。」她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對站在一旁的助理輕聲說道。

  為了能將自己的設計穿出浪漫輕柔的感覺,她在慎重考慮人選之後,特地商請目前走紅於國際,和她一樣來自台灣的知名模特兒藍若愛擔任主秀。

  一直跟在她身邊,卻因無事可做,而閒得發慌的小助理,在聽到蘇凌瑤的交代後,精神為之一振。

  「是。」小助理興奮的往藍若愛的休息室跑去。

  剛走完秀回到後台的李曲詩,一推開鐵門就湊巧聽到蘇凌瑤對小助理的交代。霎時,她怒紅了眼。

  「為什麼?為什麼是她!」像要攤牌似的,她忿忿地甩出手中當裝飾用的玫瑰。

  頓時,原本紛亂而叫聲四起的後台,突然變得鴉雀無聲。除了蘇凌瑤外,人人面面相覷。

  面對在服裝界已擁有一席之地的蘇凌瑤捨棄她,而選擇較她晚出道的藍若愛擔任主秀一事,李曲詩頓時感到忿忿不平。

  「曲詩,妳可以下去換衣服了。」一見情況不對,經紀人裘莉連忙出聲說道。

  「我不要,我今天一定要知道她選擇藍若愛的原因。」李曲詩回頭凶悍地對她叫道。

  「曲詩——」裘莉頭痛地喊著。

  憑借自己在這行裡,仍有些許知名度,李曲詩認為對方應該多少會安撫她的情緒。但是,一直到小助理領著藍若愛出現,她還是沒有得到蘇凌瑤的絲毫響應。

  沒有察覺到四周的異樣,小助理帶著與有榮焉與獻寶的得意心情,高興地領著藍若愛走向蘇凌瑤。

  從旁人的眼光中,她知道蘇小姐當初的選擇並沒有錯。

  和週遭所有人一樣,驚艷於突然出現的一身雪白女子,李曲詩就算再怎麼不想承認,也得承認藍若愛有著與生俱來的美麗風情。

  只是,藍若愛身上那一襲純白的輕柔設計,原該是屬於她的。

  能穿上名師設計的服飾,是她們這行最為榮耀的事,但是近年來,藍若愛已經一次又一次的,自她手中搶走多位名師對她的注意,教她幾乎要淪為配角的地位了。

  這樣的改變,教向來心高氣傲的李曲詩備覺難堪。

  李曲詩氣極了。尤其發現藍若愛又輕而易舉的再次奪走眾人對她的注意。忍了許久的怒火,終是飆上了她盈滿妒怨的雙眼。

  「蘇小姐,妳看藍小姐她——」就在小助理想將跟在身後的藍若愛,送到蘇凌瑤面前時——

  「她哪一點比我好?」李曲詩一把推開藍若愛,對著大夥尖聲問道。

  李曲詩的撒潑行徑,頓時引來眾人的低語批評。而得不到大家應有的響應,她更是怒火高張。

  小助理直瞪著身後的空位。人呢?聽到李曲詩的叫聲,小助理一抬頭才發現是她將藍若愛給推開。

  「李小姐,妳怎麼可以——」小助理生氣的對她叫道。只是,她話還沒說完就因看見李曲詩的舉動而愣住。

  扯住藍若愛的手腕,李曲詩要她同自己一塊站到蘇凌瑤面前。

  「為什麼!為什麼妳選她不選我?」李曲詩語氣憤然。

  停下手中翻閱雜誌的動作,蘇凌瑤在沉默了近五秒鐘之後,這才仰起毫不遜色於眼前所有模特兒的美麗臉龐。

  看一眼仍無視他人妒意的若愛,她笑了一下。只是——

  「妳哪位?」看著自合作以來,就不斷在找若愛麻煩的女人,蘇凌瑤倏地冷下臉龐。「妳以什麼身份和我說話?」

  她的話教李曲詩頓時紅了臉。

  「我——」抑不下的怒氣,教李曲詩揚起頭,大聲而驕傲的回道:「我是樂氏模特兒經紀公司的首席模特兒李曲詩。」

  「沒聽過。」蘇凌瑤冷看她一眼。

  簡單三個字,蘇凌瑤就讓眾人明瞭李曲詩與藍若愛兩人,在她心中完全不一樣的地位。有人偷偷掩嘴笑了起來。

  「現在,我要妳放開若愛。」蘇凌瑤擰眉看著若愛被抓紅的手腕。

  「妳!」雖然年齡相差無幾,但對她的設計師身份,李曲詩還是有著些微懼憚。

  眼看著自己手下的模特兒,與名設計師蘇凌瑤發生言語衝突,裘莉已經有點想哭了,只是在哭之前,她還是得先想辦法化解眼前有些難堪的場面。

  「蘇小姐,對不起,真是對不起……」裘莉趕緊擋到李曲詩前面,對著蘇凌瑤直打拱作揖,陪笑說道:「曲詩這陣子太累了,已有些昏頭,還請妳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太累了?」她冷眼一瞟。

  「是是是!」裘莉暗暗扯了李曲詩一下,示意她趕緊低頭道歉。

  李曲詩當然知道裘莉是想為自己找台階下,而且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那個藍若愛,再怎麼說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得罪設計師。

  憤瞪禍首藍若愛一眼,她低下頭咬牙說道:「對不起,我錯了。」

  無視於李曲詩的存在,蘇凌瑤只將視線放在藍若愛身上。她注意到此刻的若愛似有些不同於平時。

  「若愛,怎麼了?」她的話再次將眾人的注意力帶往藍若愛身上。

  蘇凌瑤的喚聲,教始終靜立不語的藍若愛,終於對身處的環境有了反應。

  斂下眼中的一絲雜緒,藍若愛微揚起頭。掩下心中的異樣,她略帶歉意的說道:「沒有,只是給妳添麻煩了。」

  「沒事的。」蘇凌瑤冷看一眼已退至一角的李曲詩,再接續說道:「記住我之前說的話了嗎?」

  「什麼也不必做,是嗎?」想起她的交代,藍若愛笑意微揚。

  「對,就是這樣。」見到她的響應,蘇凌瑤笑點了頭。

  當初她之所以會從公司所提供的上百卷影片中選擇若愛,就是看中她那於自然之中所流露出的美麗風情,還有一種……對上她清亮有神的大眼,蘇凌瑤微偏頭凝看著她。

  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溫柔感覺。

*****

  立於簾幕之後,看著手中工作人員所交予的絲絹,藍若愛又有剎那間的失神。

  為什麼今天的她,總感到些許心神不寧?仰望伸展台上方的蝴蝶絲絹,清亮的眼忽地蒙上一層迷光。

  『魅力飛揚』該是有著一種飛揚的愉悅心情,但為什麼她的心,卻似被緊箍般的難受。她總覺得現在的自己有些不對勁,就好似將有事情要發生了一樣。

  「最後就交給妳了。」蘇凌瑤輕拍一下她的肩膀。

  藍若愛猛地回過神。

  「妳沒事吧?」看到若愛似受到驚嚇,蘇凌瑤微擰了眉。

  「沒事。」她搖了搖頭。是沒事,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會有什麼事。

  「嗯。」看著她的眼,蘇凌瑤欲言又止。「若愛——」

  「什麼事?」若愛看著自合作以來,就一直很照顧她的凌瑤。

  「是……」她明顯的猶豫,教若愛感到十分好奇。

  「是什麼?」

  「妳應該知道我會看一點手相、面相的事。」

  「我有聽過。」聽她主動說起這事,藍若愛笑答著。其實,她所聽到的更多;因為,她聽說凌瑤能看見人們的前世今生。「怎麼了?」

  「沒什麼。」蘇凌瑤搖了頭,隨即笑著轉移話題:「等一下我就要趕去機場了,不能等妳走完秀,所以有些關於妳的事,我想還是現在提醒妳一聲。」

  「什麼事?」若愛驚訝的看著她。之前凌瑤從不和她談這類事情的。

  「如果真喜歡一個人,就該給他解釋的機會。」蘇凌瑤慎重說道。「有時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真的。」

  這時,她抬手對一邊的工作人員做了手勢。

  「我——」藍若愛完全不懂她話中的意思。就在若愛想再問清楚她話中的含義時,一陣音符已然悠揚響起。

  握住她拿有粉色絲絹的手,蘇凌瑤輕輕一扯。

  「去吧,如果幸運的話,妳今天就可以遇到他了。」見到伸展台上方的粉色蝴蝶忽地滑洩垂下,成了一道道輕柔絹幕時,蘇凌瑤笑了起來。

  「再見了,若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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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7 06:53 PM

第二章

  看著模特兒踩著婀娜步伐行經台前的服裝展示,身邊的一個異樣,教隱於暗處的雷厲爾調回視線,順著齊颯燁的目光向前望去。

  他看見坐於特別座位的齊棠心,正與身邊陌生男子低頭耳語,並且準備起身離去。不需轉頭,雷厲爾已經感受到颯燁心中的不穩情緒。只是——

  這時與音符同時烙印人心,自上方飄然墜落的粉色絲絹,突地抓住了他的注意力。

  雷厲爾驚訝的望向在室內空調吹送下,在伸展台上輕柔飄揚的粉色絲絹。

  當一個纖細人影出現於絹簾之後,輕手隔開輕飄絲絹,出現於眾人眼前時,雷厲爾似被悶住呼吸而顯得愕然,望著那一直深藏於記憶中的美麗容顏。

  是她?雖然上了淡妝,但他一眼就認出她是那天被他撞上,卻在禮貌的幾句交談之後,即轉身離去的清麗女子。

  現在想來,這世界還真小。一抹笑意揚上了他的眼。

  這時,自上斜吹而下的空調風向,輕輕拂揚起了她輕順直下的柔細長髮。

  那似漾著水意的粉嫩肌膚,在柔和燈光的映照下,泛出一圈迷人光暈,而顯得晶瑩剔透、美麗動人。

  嵌於美麗臉龐上的清清水瞳,閃耀著動人光芒,而讓人感受到其眼眸的清澈與深邃。位於直挺鼻樑下方的美麗紅唇,也正輕抿笑意而微微揚起。

  她那揚於唇際的淡淡笑意,教雷厲爾怔地一愣。一如他記憶中的清新美麗。她的笑,就像一道清流,緩緩地滑順過他那緊繃而激躁的心頭。

  單是因為她的美麗,就已抓取了所有在場人士的驚艷目光,而再加上出自名師之手的輕柔白絲設計,他們除了瞪大眼,發出一聲又一聲的驚歎外,就再也沒有其他言行了。

  不需要其他多餘的肢體語言,台上的她只是於絹簾絲幕之間,翩然帶起一身雪白設計,他們就已為她失去所有心神。

  好奇異的感覺。剛站上伸展台的藍若愛,在踩下步子之時,突然覺得全身輕揚,就好似自己此刻正飄揚於半空中般輕盈。

  因為,之前的不安與失神,在她一站上舞台之後,似乎就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知道,這是她的世界。

  一個只屬於她的世界。在這黑暗的世界裡,只有她所處的舞台有著光線的映射。

  七彩水銀燈光,為她構成了一個帶有浪漫卻又讓人感到輕鬆自在的舞台。

  不想掩飾自己此刻輕鬆愉快的心情,在四周風向的吹送下,藍若愛揚起粲笑歡顏,腳踩輕揚的步伐,搭上一身雪白的設計,盡情旋回於垂有絹簾絲幕的私人世界裡。

  只是——

  一種來自心底的異樣感受,教她微愣一下而旋轉過身。撩撥開擋住她視線的簾幕,她唇揚美麗笑意,眼帶好奇的飄向會場內黑暗的一角。

  但是,台上明亮的光線,卻讓她無法辨識出週遭的一切。決定看清那黑暗中的一角,藍若愛止住步子。

  她紅唇揚笑,以清亮有神的雙眼,望向那個方向。她的舉動引來在場來賓的注意,也紛紛隨著她的視線齊望過去。

  他也注意到她的動作。雷厲爾雙眸一暗,唇角卻突地一笑。

  邁開大步,他昂首向前自動走進她的視線。凝看她一閃而過的訝然眼神,雷厲爾微微地朝她勾起一抹深沉笑意。

*****

  趁著工作空檔,在晴朗無雲的藍天下,藍若愛一人漫遊於紐約市區。她毫無目的的四處閒晃。

  只是,當她見到前些天在『魅力飛揚』的會場上,對她揚起莫名笑意的冷峻男子突然出現在眼前時,她頓時紅了臉頰,想急旋過身子。

  如果她沒認錯,上次撞傷她的人就是他。藍若愛想避開他的注意。但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遠遠地,雷厲爾就已看見近日來始終佔住他夢境的美麗女子。他慢慢的向漫步閒逛的她跨步行去。他想知道要多近的距離,自己才可以像她干擾他的夢境般擾亂她的生活。

  雖然,今天的她只上了淡淡的口紅,但那一張令他記憶深刻的美麗容顏,卻是他想忘也忘不了的。

  今天身著簡單衣裙的她,更見一股清新氣質,而顯得優雅迷人。他發現,自己似乎要十分的靠近她,她才會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一見她驚慌的眼神及想快速轉身的動作,雷厲爾微挑眉梢。

  「見我就躲?」噙著一絲邪意,他伸手直接攬上她的纖腰,將她帶入自己懷中。

  在西方國家裡,隨處可見男女的親暱擁抱,只是,面對出色至極的兩人,路人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你!」藍若愛讓他親暱的舉止給嚇住,猛地仰起頭。

  在如此近距離之下,雷厲爾愕然發現,她竟比前些天所見到的要來得更為美麗。

  那原本清亮的水瞳,於此刻多了一分自然神采,而只上有淡淡口紅的雙唇也顯得豐潤誘人,就連白皙粉嫩的臉頰,在沒有舞檯燈光的映照襯托下,也似可以掐出水意般吹彈可破。

  她,看起來是這般清新自然。雷厲爾頓時失神的凝望著她。

  冷色眼眸的凝神專注帶給她一種極大震撼。輕摀住自己的心口,藍若愛悄悄打量著眼前的冷峻男人。

  在他看似不馴而垂落額際的短髮下,濃黑的劍眉,洩露出他剛強的性情,深沉的讓人看不出情緒起伏的冷色眼眸,教人有種身處冰冷寒界的懼意。

  只是,他似乎始終緊抿卻微微勾起的唇角,掩去了他峻酷臉龐給人的駭意,反而予人一種放蕩不羈,又帶點惡意的獨特氣質。

  她凝看著他,而他也緊盯著她。登時一個突然的想法,躍進雷厲爾的腦海。他微瞇雙眼。

  如果,能將她納入懷中,那——

  「雷厲爾。」勾抬起她的下頷,雷厲爾以拇指輕輕摩蹭著她粉嫩的臉龐。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輕吐而出。「妳呢?」

  如果那次的車禍,他沒有靠關係直接要人免去她的住院手續,那他早該知道她的名字,而不會在她離開醫院之後,才發現,自己竟對她一無所知。

  魅惑於他對她始終噙著笑的臉龐,藍若愛暫忘了兩人的陌生,斂下眼睫輕柔回道:「藍若愛。」

  在她眼瞼輕斂的瞬間,他的心突地一顫。感受到自己心底莫名的顫意,雷厲爾讓那種強烈想擁有她的念頭給震住。

  似要抓住心底那種一閃而逝的心動感覺,他不加思索的將那股悸動轉為言語脫口而出——

  「若愛,我們結婚吧。」

*****

  一回到台灣,雷厲爾立即要李秘書收集、調查有關藍若愛的一切。因為,她的回答令他難堪。

  由數據中,他知道自小父母雙亡的她,在以半工半讀的方式念完高中後,即離開寄養家庭。

  從數據上看來,十八歲似乎是她人生的一個轉折點。

  因為,在考進夜間大學後,她即在學校師長的引薦下,踏上令人炫目的伸展台,一路順遂至今。只是,她的所有好運,似乎都已經用完了。

  而她那天的拒絕,教雷厲爾感到難堪。

  他雷家少夫人的位置是多少女人搶著想坐上的,她竟如此不知好歹。她真的激怒他了。而激怒他的下場就是——

  失去一切。

  「雷先生,您一定要這樣做嗎?」身為若愛的經紀人,裘莉一接到公司冷凍若愛的指示,立即匆忙帶著若愛趕回台灣。

  她不懂公司為什麼會突然下這個決定。經過她多次向老闆打探的結果,才知道這一切都是雷厲爾的要求。

  為減少自己的損失,裘莉只得硬著頭皮找上雷氏企業。如果可以,她今天也想找若愛一塊來。

  只是,若愛一回台灣就窩在家裡,說什麼也不肯和她一塊來雷氏,害她只能自己一人到雷氏大樓,求見這個暗中找人堵住若愛出路的男人。

  「妳說呢?」坐在大辦公桌之後,雷厲爾咬著煙,笑著反問道。

  「若愛她一直很安分守己,也不會耍大牌,性子又好,如果雷先生可以給她一條路走,我想……」

  「給她路走?」他悶笑一聲。「行,所請照準。」

  聽到他像君王般的給了赦令,裘莉差點高興的跪下來膜拜他,「真的嗎?謝謝!謝謝雷先生,我……」

  若愛一直是她手中的王牌,也為公司賺進不少錢。如果今天她真能為若愛爭取一條生路,那公司必定會因為她解決這件麻煩事,而記她大功一件,到時年終又……裘莉越想越興奮。

  「等一下,我話還沒說完。」雷厲爾傾身向前,唇角噙笑道。「叫她來求我,我就給她一條生路走。」

  「雷先生,這——」裘莉猛地瞪看著面前的男人。

  如果若愛肯這麼做,她老早就和自己一起來雷氏找他了,哪還會像個沒事人一樣,一回台灣就像放了假似的窩在家裡。

  「雷先生,若愛她年輕不懂事,如果有得罪您的地方,還希望您大人有大量放她一馬。」之前是曲詩得罪蘇凌瑤,現在若愛卻得罪雷厲爾,她真的快在這行混不下去了。

  「我說了,除非她來求我,不然的話——」看到對方一臉的無力,雷厲爾忽地笑出一絲好心情。

  他就不相信,在他透過關係打算毀掉她目前的生活時,藍若愛還能悠閒的過日子,還能對他的逼近毫無反應。

  雖然他不承認自己當時的求婚舉動過於唐突,也許那也只是自己的一個惡意玩笑,但是,藍若愛的拒絕就是礙了他的眼。

  既然她如此不屑他所提出的建議,那他實在不得不教會她明白,什麼叫特權,什麼叫勢力。

  他相信,在斷了她的經濟來源之後,不用多久,藍若愛一定會主動來求他。

*****

  只是,他錯了。

  因為藍若愛撐的比他還久,似乎一點都不在意自己莫名其妙受到的為難。

  雖然在付清房貸之後,她身邊就只剩下幾萬塊錢,目前也暫時沒有秀約可接;但自小所養成的刻苦生活習慣,讓她還是繼續在過自己的日子。

  她窮過,所以,她懂得如何過這種沒錢的日子。一條才三十五元的營養全麥吐司,她可以連續吃四天,所以剩下的這幾萬塊錢也夠她吃的了。

  「藍小姐,三十五元。」麵包店的櫃檯小姐,笑著對最近一個月常到店裡買吐司的藍若愛說道。

  「謝謝。」藍若愛遞過零錢,拿了裝有吐司的袋子就走出店門。

  一走出麵包店等待綠燈亮起的同時,藍若愛抬手遮去部分直洩而下的耀眼陽光,仰望頂上的一片湛藍晴空。

  這種天氣,讓她又想起在紐約市區那天,雷厲爾對她的意外求婚。她記得那天的天空也是這樣的藍。

  雖然只見過他三次,看他好像有點眼熟,也隱約感覺得到自他身上所散發出的尊貴氣勢;但她絕沒想到,他竟然就是時常出現在報章雜誌上的雷氏企業集團副總裁。

  他的身份教她感到驚訝,所以,對於當時拒絕他的求婚,她還是覺得自己的做法沒錯。像那種有錢又時常換女伴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對她認真。

  更何況當時,他們連認識都談不上。所以,除了是惡意的玩笑之外,她實在想不出他會對她求婚的真正理由。

  會拒絕是人之常情。而如果他要拿這種小事來整她,那她也只能認了。一見綠燈亮起,藍若愛立即想快速越過馬路。只是——

  「啊?」她回過頭,看著自己突然被抓住的手。「你——」

  她驚訝的仰起臉龐,看向站立於後,身著剪裁合身西服的男人。對於這次的巧遇,雷厲爾也有點意外。

  只是,當他注意到眼前的她,看起來似乎比印象中更來得纖瘦時,他微蹙雙眉。一轉身,即將她帶往停於前面不遠處的黑色房車。

  「你做什麼?快放開我。」一路被拖著走的藍若愛,直想抽回自己被控住的手。

  但他的手勁真的很大,抓得她好痛。

  見到老闆在路邊強行拉回一個漂亮小姐,司機小李趕緊打開車門。

  「進去。」在鬆開手的同時,雷厲爾一把就將她推進車內。

  「老闆,現在要去哪裡?」剛開完會的老闆,原本是要回家的,但在多了一位小姐後,他——

  「還要問?」雷厲爾瞟他一眼即坐進車裡。

  「啊?是!」小李緊張的合上車門。「對不起。」他一邊暗罵自己多事,一邊快速繞過車身坐進駕駛座裡,直接就將房車駛進車陣中。

  「你要帶我去哪裡?」被推倒在座椅上的藍若愛,擰眉回頭問道。

  冷看她一眼,雷厲爾伸手壓下一旁的按鍵。他一直等到與前座隔離的窗子完全升起後,才冷聲說道:「回家。」

  「我家不往這個方向。」坐挺身子,藍若愛直視眼前的他。

  「是回我家。」他又瞥看她一眼。

  藍若愛微微一愣。回他家?回他家做什麼?

  「我……」在若愛還來不及問出心中的疑問時,雷厲爾的冷冽語氣,讓她頓時一驚。

  「妳以為妳可以跟我玩多久?」他危險的瞇起雙眼。

  黑眸所透露出的銳利光芒,教藍若愛感到些微害怕,因而更想遠離他身邊。

  「我要下車。」不管車子已在行駛中,她伸手就想推開車門。

  「不准。」他傾身抓住她的手。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極力想甩開他手掌的碰觸。

  「妳說呢?」他唇角一揚。他的話在在都讓藍若愛感到不安。

  但在見慣了上層社會有錢男人高高在上的態度,藍若愛深吸口氣,還是穩下了自己有些慌亂的情緒。

  她記起裘莉曾經很清楚、很明白的告訴過她,她今天之所以會被公司冷凍,就是因為他的關係。

  「來看我日子過得有多淒慘?」藍若愛突然笑出一聲。

  她的笑,讓雷厲爾感到訝異。他以為她該生氣的,但他卻一點也感受不到她心中的怒火。她,就像是已經認命,也習慣目前的生活一樣。

  「過慣揮霍金錢、華衣美食的日子,習慣出入各種高級的場合,妳……」他有些難以相信。

  「你說的從來都不是我的生活方式。」她搖了頭。

  「而妳安於這樣平淡的日子?」他突然意識到一個事實。不,他不相信她會甘於平淡。

  他見過太多愛慕虛榮的女人。一顆鑽石可以買到女人的笑,一張支票也能買到一個女人的心,甚至只憑幾句話,他也能奪下女人向來最為珍視的愛。

  而她,卻一再的教他感到難堪。忽然,他瞥見她還拿在手上裝有吐司的袋子。

  「妳這些天都吃這個?」頓時,一股比難堪更難撫平的怒氣,直衝上他的腦門。

  「為什麼不來求我?」他強忍心中怒火。「求我有那麼困難嗎?」

  對他突生的怒氣,藍若愛感到十分不解,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她去求他。只是,就算在她生活最為困苦的時候,她也從不曾對人低過頭。

  「我從不求人。」

  她的話叫他一驚。因為——

  「我做事從不半途而廢,沒有我的通知,妳的公司也不可能解除我對妳的限制,那,妳還打算和我這樣鬥下去?」

  藍若愛頓時一怔。

  「你……你會一直這樣對我?」她問的有些不確定。

  「會,我會一直這樣對妳。」黑眸冷光一瞟。「一直到妳上門找我。」

  「為什麼?」她睜大黑瞳。

  她一直以為他只是因為一時的難堪,所以才想找她麻煩。所以,只要時間一久,他就會忘記一切,而到時候公司也會再幫她安排秀約。但是,他現在居然給了她一個意外的答案。

  「是因為我那天的拒絕?」

  「我從不接受拒絕。」簡短的一句,帶出雷厲爾一向獨裁的行事態度。

  「你——」一抹驚懼佔上她的眼。

  「嫁給我並不是一件壞事,相反的,妳可以就此輕輕鬆鬆的過妳少夫人的日子,不愁吃也不愁穿,那——」黑沉的眼眸,有著一絲怒意。「妳為什麼不答應?」

  「那天我就已經說過,我不接受你惡意的玩笑。」膝上十指緊緊纏絞。

  「妳確定是玩笑嗎?如果我說——」看進若愛顯得有些不安的黑色瞳眸,雷厲爾突然開口問道。「我對妳一見鍾情,妳也會認為我是在開玩笑?」

  他的話讓藍若愛一驚。

  「一見鍾情?怎麼可能?」她不信的直搖著頭。

  她的反應完全在雷厲爾的預料之中。因為,以他換女人的紀錄,是很難讓人信服。

  「我想,喜新厭舊對你或許會來得貼切一點。」她淡諷的語氣,引他一笑。

  自從知道她回台灣之後,他就一直期待著能見到她。

  「不,一見鍾情比較合我的意。」憶起昨夜又夢見與她共有的甜美夢境,一抹溫柔笑意揚上了他輕勾起的唇角。

  凝望著他漸為溫柔的眼神,藍若愛有一剎那的失神。

  凌瑤說,如果幸運的話,她可以在那場表演中遇到『他』。凌瑤所指的他是誰?會是雷厲爾嗎?只是,就算是雷厲爾,她——

  又能擁有他多久?藍若愛不自覺地又搖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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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7 07:51 PM

第三章

  沒有交集。

  所以,在面對雷厲爾的威嚇,她一樣毫不在意。

  她告訴自己,就算她真的害怕他會運用勢力整死自己,她還是不想低頭求饒;就算他的求婚是真的,她還是不想嫁給一個陌生男人。

  因為,她認為沒有必要。

  可她始終不變的拒絕,非但沒有讓雷厲爾自覺無趣而放棄,反而更加強了他想得到她的慾望。

  被強迫和他一塊回到雷家大宅的藍若愛,瞪大眼聽著他所提出的條件。

  「三個月。」雷厲爾咬著煙,一派輕鬆地將雙手搭在沙發椅背上。「就三個月的時間。」

  微揚起的唇角,帶有一絲惡意。他就不相信,三個月的時間,他會沒辦法收服她。

  「你!」藍若愛臉色難堪。

  她不想再和他這樣僵持下去,她希望他能高抬貴手不要再影響她的生活,妨礙她的工作。但是,他竟然說——

  「要我放過妳可以,就依我的條件來走。」拿下含於唇上的煙,雷厲爾輕呼出一口白煙。「三個月的管家身份,換回妳名模的地位,應該很值得。」

  「打從剛剛一進你雷家大門,進進出出的傭人就已經夠多了,你為什麼還要提出這種不合理的條件?」為抑下自己心中的憤慨,藍若愛緊抓住自己膝上的裙襬。

  「不合理?」雷厲爾悶笑一聲。「在我的世界裡,我說了就算。」

  「我不要!」她抿緊唇,撇過頭。

  「妳不要?」他揚起雙眉,笑說道:「我有說過妳可以拒絕嗎?」

  「如果我不答應,你也不能強迫我,否則我會到警察局告你!」她也動氣了。

  「告我?哈……」一聲狂笑衝出他的口。倏地,他止住笑聲,原帶有笑意的眼,已教一股狂傲冷息層層進佔。「告我?相不相信,只要我一句話,妳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你!」一陣冷顫竄上她的背脊。

  「妳以為妳是誰?」輕蔑的語意、不屑的眼神,在在表現出他雷厲爾向來無視旁人的驕傲心態。

  就因她誰也不是,所以,忍下極度的難堪,藍若愛只得接受他的蔑視眼神與狂傲語氣,還有他所提出的條件。

  因為,除了嫁他之外,這似乎是她唯一的路了。也許身邊的幾萬塊錢還能讓她度過一段日子,但如果雷厲爾真想整她,只怕她有再多的錢,也沒辦法繼續熬下去。

  畢竟,身為模特兒的她,是無法和財勢傲人的他僵持下去。如果,他只是想藉貶抑她而滿足他大男人的心態,那她也只能暫時忍氣吞聲。

  只是,她仍抱著一個希望。藍若愛希望他會因為她說自己什麼都不會,而打消原有的主意。

  「我不會廚房的工作。」她調離與他對視的眼,抬手順過長髮。

  「三餐、宵夜、點心有王嫂負責。」他無謂說道。

  他的話教她訝異。

  「我不會洗衣服,連洗衣機也不會用。」她又說道。

  「別人會做。」他逕自抽著煙。

  「我也不會整理環境。」像要證明自己的感覺,藍若愛一口氣把管家傭人該做的事,一口氣全部說完。「打掃、澆花、抹桌子、拖地,還是安排工作之類的事,我一樣也不會。」她直瞪著他看。

  「那些工作都已經有人負責。」雷厲爾懶懶的瞥她一眼。

  她瞪大雙眼。藍若愛沒想到協調過程竟會如此順利,只是,如果他什麼都不用她做,為什麼還要……

  突然,她意識到另一個可能。而這個想法叫她頓時面紅耳赤。

  「你不能強迫我陪你睡覺!」她衝出口叫道。

  她略微提高的音調,讓雷厲爾霎時一怔。

  「放心——」看藍若愛像是鬆了好大一口氣的模樣,雷厲爾低笑一聲:「妳放心,我從不強迫女人的。」

  他的笑聲,教她尷尬極了。藍若愛急得垂下酡紅臉龐。

  「這段時間,我不放棄原來的工作。」既然所有雷家的工作都不需要她動手,那她理當可以做自己的事。反正,他也只是要她當個掛名的管家而已。

  藍若愛開始在腦中想著萬一遭到他反對時,可以說服他的理由。

  只是——

  「可以。」雷厲爾輕吐出一口白色煙圈。「只要妳比我早進雷家大門就可以。」

  他的那一聲「可以」教藍若愛愕然地抬起頭。就這樣簡單?

  什麼也不用會,什麼也不用做,只要比他早一步進雷家大門,她就一樣可以保有自己的工作,過自己的生活?

  凝望著他那似深得令人無法探知其心底秘密的冷色眼眸,藍若愛真的一點也猜不到這個男人到底想做什麼了……

*****

  他知道,這次也該算她贏的。看著消失在名宮大廈裡的身影,雷厲爾陷入一陣沉思。

  因為,她似乎一點也不將擁有極優越條件的他看進眼裡。也因為,她竟要他保證三個月時間一到,就不可再為難她。

  別人是急著想與他扯上關係,而她卻急著想與他劃清界線、保持距離。

  除了偶爾可以在她眼底探出一絲異樣之外,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就和她平時相處的那些人一樣,絲毫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她只將他當成一個隨處可遇見,卻也擦身而過的陌生路人。這樣的想法,教雷厲爾的心情感到十分鬱悶。

  他是帶她進入自己的勢力範圍,但是在思考之後,他懷疑自己有嗎?他真的有把藍若愛給局限在自己的世界裡嗎?

  因為,他不知道有誰家的管家像她這般無事一身輕,還可以繼續在外面工作的。

*****

  齊颯燁與嚴倞逍應雷厲爾之邀,至豪門男人休閒俱樂部碰面。

  做完運動沖完澡,三人一起進入皇級的豪華套房想歇息片刻時,颯燁與倞逍兩人即讓雷厲爾剛出口的話給愣住。

  藍若愛是他新請的管家?嚴倞逍是一臉的懷疑。

  「是我們所知道的那個藍若愛嗎?」齊颯燁走至窗前,回頭含蓄問道。

  「你別開玩笑了,我們知道的藍若愛就那麼一個而已。」嚴倞逍身倚沙發背,笑說道。「再說,她在那個圈圈裡,名氣也不小,怎麼可能——」

  厲爾直接攔下他未完的話,開口回道:「就是她。」

  「真是她?」兩人同時望向坐在沙發上,正拿煙點燃的雷厲爾。

  他們的眼中,除了驚訝之外就是不解了。

  「你請她當管家?別開玩笑了你。」嚴倞逍不信的撇揚唇角。

  「她會什麼?」齊颯燁揚眉問道。

  「……」他的問題讓雷厲爾臉一沉。

  「你真以為藍若愛會做他的管家?」嚴倞逍邊笑邊問道。

  「當然會。」齊颯燁低笑一聲。「只要耍點手段就行了。」

  他的話解開了嚴倞逍的疑惑。但是——

  「你沒事整人家做什麼?」

  「無聊。」他隨便說了個理由。

  「你還沒告訴我們,她會些什麼?」齊颯燁再次問道。

  室內的沉默,都要讓嚴倞逍以為厲爾並沒有聽到颯燁所提出的疑問。就在他要再重複颯燁的話時——

  「她什麼也不會。」六個字讓嚴倞逍與齊颯燁兩人互看一眼。

  頓時,齊颯燁又笑出聲,「你該不會是對她……」

  「沒有!」他的急速否認,讓嚴倞逍也笑了起來。

  「颯燁又沒說什麼,你幹嘛否認的既快又急,看來——」他拉長的尾音,教雷厲爾擰緊了眉。

  「她只是管家,其他什麼也不是。」他薄唇緊抿。

  「你以為你說她是管家就是管家嗎?難道你不知道現在的傳播能力有多厲害?」齊颯燁低聲悶笑了起來。

  「如果讓別人發現了,還不是直接想到那方面去。」嚴倞逍笑著傾身拿過厲爾手裡的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從認識厲爾以來,他就沒見過厲爾有用過手段來逼使女人屈服,倒是曾為了踢開一些女人而設計對方。

  倞逍眼含笑地直看著雷厲爾已經有些難看的臉色。看來,這個藍若愛在厲爾的心中是有些不一樣。

  悶著一肚子氣,雷厲爾自嚴倞逍手中搶回自己的煙。

  抽著一口又一口的煙,透過白色煙霧,他好似又見到了那個一直想與他保持距離的女人了。

  「你們以為我為什麼會讓你們在我面前,有笑得這麼礙眼的機會?」他瞪眼看向兩人。

  若不是想藉助他們的力量,與他一同壓下日後可能對自己不利的報導,他哪會讓這兩人如此囂張。只是,為什麼從不在乎外界眼光的自己,這次竟然會……

  黯沉的眼,在這一刻似有了一絲無解的疑惑。

*****

  雖然說好她一樣可以做自己的事,但藍若愛覺得她的行動還是被限制了。

  因為,在告知裘莉自己的狀況之後,裘莉還是沒有為自己排秀的打算,只是要她趁這時多休息一會。

  雖然裘莉沒有明說,但她想也知道一定是公司為了不得罪雷厲爾,而私下繼續冷凍她。

  這樣的事,教她感到生氣。但她卻又不能說些什麼。因為,他也曾為了這事,主動聯絡公司取消之前冷凍她的通知。

  但在知曉兩人之間的協議後,公司反而推諉目前可讓她休息一陣子,等她履行完義務之後,再安排她日後的工作。

  因為這樣的結果,她就算再不高興,每天還是得到雷家報到。這樣的心情,教藍若愛對他始終沒有好臉色。

  「你要的咖啡。」放下端有咖啡及小蛋糕的圓形端盤,若愛轉身就想離開書房。

  沒聽見敲門聲,雷厲爾就見一杯咖啡,及小蛋糕連盤帶杯的落在眼前。

  「等等。」放下手中的卷宗,他端起咖啡飲下一口。

  他從不帶工作回家,但自從她出現在雷家大宅之後,他幾乎每天下午三點,就會帶著一堆公事踏進家門。

  「什麼事?」她回過身子。

  「我肚子有點餓了。」他直接吞下一口蛋糕。

  「現在才三點十五分,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她看他一眼。

  「我中午還沒吃。」他換個方式說明。

  擰了眉,藍若愛直盯著他的眼。看見他又端起咖啡時,她——

  「知道了。」轉身握住門把,她回頭丟下一句。「咖啡少喝點。」

  看著被帶上的門,雷厲爾笑著放下手中只喝了一口的咖啡。他放鬆身子將雙手置於腦後,一臉得意的靠向椅背。

*****

  坐在大廳裡,藍若愛一邊看著手中早已被她翻爛的報紙,一邊不停的抬頭看著牆上的古董掛鐘。

  十點了,她知道自己該回家的。但是……她轉頭看向身後的一道長廊。

  除了下午吃了她煮的一碗麵之外,他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身材高大的他可以這樣挨餓?她懷疑他以前就時常這樣不定時定量。

  看了眼時間,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再等下去。站起身,她拿起一旁的背包,轉身就想直接走出大門。但是——

  像在生自己的氣般,藍若愛氣憤地丟下背包,轉向廚房。

  一走出書房,雷厲爾感覺有些疲累的揉著眉間。突然,一個聲響,讓他感覺奇怪的循聲而去。

  發現聲音是來自廚房,雷厲爾頓時擰起了眉。

  自從父母兩人移民澳洲之後,雷氏山莊的所有工作人員,就從不這麼晚下班的。

  跟著聲音一路走向廚房,雷厲爾意外地看見藍若愛正動作利落的切著肉絲,一旁還有一些已處理好的青菜及配料。

  「妳不是說什麼都不會?」他驚訝的問道。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正拿著鋒利菜刀,專心切著肉絲的藍若愛嚇得右手一偏。

  「啊!」她輕叫一聲,連忙抽回左手丟下菜刀。

  雷厲爾心一驚,急忙上前。

  一見她左手食指泛出血絲,他心一震,不由分說地含進她的手指吸吮著。那口內陣陣傳來的血腥味,教他的心……有了痛意。

  「你——」他的吮指動作教藍若愛羞紅了臉,猛地抽回自己受傷的手指。

  「我以為妳除了泡咖啡之外,什麼也不會。」他探舌舔過自己的唇。

  「我……」還處於震驚之中的藍若愛,根本就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瞧她羞紅臉的模樣,雷厲爾低笑一聲。他伸手拉過她的手,打開水龍頭沖洗著。

  他帶她走向大廳,要她在沙發坐下後,即自一旁的櫃子上拿來急救箱為她清理傷口。

  若愛怔看他不甚熟練的包紮動作。

  放下手中的剪刀,雷厲爾終於勉強地在她手指上系出一個活結。

  「好了。」他抬起頭,發覺若愛竟怔愣著。

  凝進她有些失神的眼眸,雷厲爾情不自禁的抬手撫上她嬌嫩的臉龐。她一點也不像他所認識的那些女人。

  摩蹭著她滑嫩的臉頰,他的心也被她清澄的眼眸所吸引。

  自那天他意外撞上若愛之後,不可否認的,他即為若愛迷人的美麗風采所擒住。

  雖不想承認,但事實畢竟是事實,他一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而自小到大,他也從沒遺漏過自己所想要的東西。

  只是,在他對她的調查裡,他知道身處燦耀光環環境裡的她,像他這樣對她有著極高興趣的男人不在少數,其中不乏名流富豪。

  但直至今天,從她身旁依然沒有固定男人的情況看來,一切就如他所知道的——習慣眾人緊盯注目與深情追尋的她,對男人已無動於衷。

  因為,她由最初的禮貌回應,再來的不理不睬,直至最後的冷顏以對,都明確表示出她的獨特風格。

  她的淡漠態度讓男人的心如降至冰點,但也突顯出屬於她個人的無言魅力。

  美麗的女人,總是令人迷戀;美麗的女人,總有拿喬的條件;而美麗的女人,更是激起男人心中,一種名為征服的慾望。

  雖然,他曾誓言要在三個月之內將她誘上床,但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他甚至連她的一個吻也得不到。今天,他想……轉眼間,雷厲爾的眸光已轉為深黝。

  順著她的臉龐,他的手指輕移直下,觸上她的白皙頸項。

  倏地,雷厲爾的手指往上一勾,在藍若愛張大驚愕的雙眼之時,他即俯下頭在她微張的紅唇上,印下自己的雙唇。

  突然,一陣淡淡清香向他飄襲而來。不同於他之前所接觸的濃郁香味,自藍若愛身上所散發出的清香,敏感地撩撥著他的感官神經。

  在淡淡清香的縈繞下,雷厲爾吻烙著曾是想像中的柔潤紅唇。他單手強控制住若愛的雙手,傾身向前將她壓向沙發椅背。

  一如他所想像的柔軟雙唇,誘引起他身下不斷燃燒竄起的激躁不安。不理會她的掙扎,雷厲爾一再的吮吻著她緊閉不啟的紅唇。

  藍若愛駭怕地瞠大雙眼。而駭怕的力量讓她猛抽回手,用力將壓上她身子的雷厲爾給推開,急急站起。

  抓起一旁的背包,藍若愛漲紅臉龐,急急地奔向大門。

  「嗯!」被她一推而撞上身後硬實桌角的雷厲爾,發出一聲悶哼。

  他的聲音引她注意。藍若愛轉頭一看,就見雷厲爾正撫著肩膀,自地上站起。

  「我……」她緊張的垂下頭。羞紅的臉龐,帶有一絲歉意。「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沒事。」厲爾一邊皺眉揉著撞痛的左肩,一邊走向她。「已經十點半了,我送妳回去。」

  看了眼時間,藍若愛這才記起剛才她是要幫他弄一碗宵夜,所以才會發生這一連串的事。

  想到他還沒用餐,藍若愛看看大門,又望向廚房。

  「怎麼了?」

  「我先弄一點東西給你吃。」像是生氣般,藍若愛再次丟下手中的背包,急步往廚房走去。她不該理他的,但是……

*****

  這些天,他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陰沉的臉龐,直教人退避三舍。

  尤其,一想到再過幾天三個月的期限就要到了,他就覺得心口有股悶氣無處可洩。

  緊繃的臉龐、緊抿的雙唇,教雷氏集團上上下下的人見他如見惡人般四處竄逃。

  他需要以忙碌來轉移自己對藍若愛的注意,只是,他發現在他這陣子的超時工作之下,今天下午竟有了一個空檔時間。

  不行!他需要工作。

  就在雷厲爾倍感自己需要工作,卻發生有空檔時間的情形出現,而教他意外記起下午原來還和包商公司有約時,李秘書的疏漏教他霎時怒火竄上。

  一通內線叫進來倒霉的李秘書。

  看到李秘書一臉驚恐的向後倒退一步,啪地一聲,雷厲爾憤地拍桌站起。

  「搞什麼!」

  「雷先生,我……」李秘書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

  「妳什麼!」雷厲爾怒極了。

  在他需要工作時,她竟給他出這種問題,可惡!

  「誰叫妳取消下午與包商公司的會面!」對著秘書一臉的驚惶,他看了更氣。狂焰怒火頓時飆揚而上。

  「那是……那是……」李秘書想解釋。

  「那是什麼?」他一聲大吼,吼得李秘書心驚膽跳。「是妳聽我的?還是我聽妳的?」

  「我……」李秘書縮著身子畏怯的低下頭。她全身微微顫著。「雷先……雷先生,那是……是您昨天上午交……交代的。」

  「我?」竄上的怒火頓時被定住。

  「您說包……包商公司已……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所以——」她抖著聲音回道。

  李秘書的話教雷厲爾抬手抹過臉,繼而雙拳一握,憤地又將自己丟回座椅上。

  他記起來了。他是曾這樣對李秘書說過,只是如此一來,他多出的時間又該如何?

  「雷……雷先生,那現在——」李秘書駭怕的瞄了眼臉色依然難看的上司。

  她不想放棄雷氏的高薪、福利。所以,對於上司的誤解,她也不敢有二話,她只希望上司不會再拿這事來吼她。

  「這沒妳的事了,下去!」雷厲爾不耐地揮了手。

  聽到那一聲『下去』,李秘書遠比聽到加薪還要高興的直點著頭。

  「是是是!」李秘書急步退出寬大的辦公室。

  「等一下。」他忽然喊住已退到門口的秘書。

  「雷……雷先生……」

  看見她一臉驚惶,雷厲爾知道她剛才真的被自己給嚇到了。他抿了唇,擰了眉。

  「剛才的事,我很抱歉。」

  聽到一句道歉自他口中說出,李秘書幾乎已經要虛脫了。她猛搖著雙手。

  「沒……沒關係。」只要能盡快遠離這陣子明顯異常的上司,她什麼都沒關係。「如果您沒其他的事,那我先下去了。」見到上司點頭,砰地一聲,李秘書已經動作快速地帶上實心木門。

  瞪視著被帶上的木門,雷厲爾氣悶的旋轉座椅看向身後的一片白牆。那個藍若愛,真教他感到心浮氣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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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7 08:09 PM

第四章

  為了讓自己有事可做,雷厲爾拿了外套就離開公司。他開車前往齊門集團拉出颯燁,再繼續往嚴氏大樓直駛而去。

  現在的他一點也不想再去思考有關藍若愛那女人的事。所以,他決定去找颯燁與倞逍兩人。

  他記起當初倞逍之所以會答應嚴父,娶進林家那個什麼都不會的林若遙,是因為可以藉林家在政壇的力量,將自己拱上嚴氏集團總裁大位。

  只是,眼看著他們新婚蜜月期都快過去了,他還是不見嚴父有任何動作出現。

  他以為倞逍應該會不滿嚴父的安排。但在聽著倞逍淺談林若遙的單純之時,倞逍那難得一見的溫柔眼神,讓他知道倞逍對那些身外名利似乎已不再像往日那般看重了。

  如果藍若愛也像林若遙一樣單純,那不僅她的日子會很好過,就連他的日子也會好過一點。

  他知道倞逍這次是意外換到一個真心喜歡的女人,而颯燁和棠心的婚事也早晚會解決。

  看著之前因難以入喉,而被他擺在一旁的咖啡,雷厲爾又再次端起。

  「你對咖啡很挑的,如果覺得難喝就不要勉強。」倚牆而立的齊颯燁看他一眼,言語之中似有深意。

  齊颯燁的話讓坐在辦公桌後的嚴倞逍悶笑一聲。他覺得颯燁的暗示太過含蓄了。有些暗示還是要說得明白一點,厲爾才會有所動作。

  「你和藍若愛真的只是單純的僱主關係?」雖然之前厲爾一再聲明與藍若愛間並無感情存在,但他還是不怎麼願意相信。

  「提她做什麼?」雷厲爾濃眉一擰。

  「沒做什麼,只是——」嚴倞逍突然一笑。「依你剛才這麼挑剔我秘書泡的咖啡看來,你還是比較習慣藍若愛的一切。」

  「那又如何?」他眼光一暗。

  「也沒如何。」嚴倞逍噙笑說道。「只是,如果她給你的印象真的不錯,那就想辦法把她追上手,不要再像現在這樣情緒緊繃。到時,如果真覺兩人不適合,再想辦法踢掉她也是可以,反正這事對你來說也不難。」他說得就像在踢掉棄養的小貓、小狗般簡單。

  「倞逍!」對他的說法,齊颯燁皺起了眉。

  「這有什麼關係?」他轉過頭看向齊颯燁。他知道颯燁是對他的說辭感到不滿,但是——「事實不就是這樣嗎?不喜歡就只有換,運氣好自然很快就會換到一個喜歡的,就像我的若遙一樣。但如果我和若遙一直沒跨出一步,那我們又怎會知道彼此適不適合?」

  「他的情況和你不一樣。」齊颯燁自他桌上煙盒裡,拿出香煙點燃。

  「不一樣?管它一不一樣。」他揚了眉。「現在,很多事情都是要試了才有結果的,與其看厲爾氣悶在心裡,還不如要他直接行動。」打從厲爾與颯燁一進辦公室,他就明顯感覺到厲爾情緒的不對。

  「好了!你們不要再說了。」雷厲爾倏地自沙發站起,冷下顏容。嚴倞逍的話在在刺激著他。

  原以為今天來找倞逍,可以轉移他對藍若愛的注意。但看現在這情形,他只是讓自己更加在意她的存在而已。

  他直步走向一旁的玻璃櫥櫃。看著玻璃映射中的自己,雷厲爾雙眉緊擰。

  「很多事情,是要試過才知道,但在試的同時,別忘了要記得留一條後路給自己。」齊颯燁吐出一口白煙,像對自己說話似的。

  又來了。嚴倞逍又笑了起來。颯燁總是語含玄機。

  「說簡單一點,如果你對她真有那麼一點感覺,那就想辦法讓她離不開你。而如果——」一道陰沉飛掠過他的眼。「如果她造成了你的困擾,那就想辦法踢開她。」倞逍的話讓雷厲爾寒了臉。

  他想否認心底那股對若愛的異樣感覺。因為,那種明顯受到她影響而焦躁不安的情緒,一再地將他高傲的姿態壓到最低。

  以前,他從不看女人臉色,但自從她出現之後,他卻只能對她一步步的退讓。

  受慣女人的爭寵,再見她的刻意疏遠,不可諱言,藍若愛真的激起了他心底一股想征服她的慾望。

  然而,他卻也是因為心底那股極想征服她的強烈慾望,而失去平時的冷靜與自持。

  他知道一般急欲想靠近他的女人都是愛慕虛榮的。送個鑽石、開個支票,他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她們無知的心給買下。

  但遇到若愛這種巴不得與他保持距離的女人,他知道金錢、華服、鑽石、豪廈對她來說都是沒有用的。

  「如果權勢不能得到她的心,那……」厲爾的沉默,讓嚴倞逍又看不下去了。

  「我會得到她的心,還有她的一切。」短短兩句話透露出他語氣中的堅決。

  「你?」對他乍然改變的語氣,齊颯燁一愣。

  「向來就只有我不要的女人。」雷厲爾冷視玻璃鏡中,那個一臉陰寒的自己。

  如果權勢財富不能讓她投入他的懷抱,那他就以世間女子所共有的名字來召喚她。

  『愛』字就是她們共有的名字,也是她們除了心之外唯一珍藏的字,既然如此,以他的『心』來奪取她所珍藏的『愛』,似乎已是唯一可行之路。

  或許這路危險了一點,但,誠如倞逍與颯燁兩人所言,不試著去走走看,他又怎知路的盡頭會是怎樣的一個情景?而他,又如何能享受這種自心底沸騰起的掠奪快感。

  以往的單向遊戲,再也無法引燃他心底的火苗,而今的親身試驗,想必會來得更撼動人心吧。雷厲爾忽地低笑一聲。

  眼看著奪愛遊戲,就要開始了——

*****

  與雷厲爾約定的三個月時間一過,她的生活就又被工作給填滿了。

  走完台北的一場婚紗秀,藍若愛又在裘莉的陪伴之下搭機飛往高雄,參加幾場大型的服裝秀。

  一回到後台化妝間,她就看見裘莉正拿著她的手機快步跑來。

  「若愛,雷先生的電話。」看了眼週遭吵雜的環境,裘莉特意壓低聲音。她動作快速地將手機遞至若愛手中。

  「我現在很忙。」走到化妝台前,若愛放下被強塞進手裡的手機,拿起一旁的梳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著自己柔順的長髮。

  「若愛,別這樣嘛,他對妳真的很不錯。」一見她冷淡的反應,裘莉哀聲勸道。「雷先生他家世好,有錢又有勢,人也長得帥,不知有多少女人想認識他,妳這樣對他……」

  其實,她也不是真想要若愛嫁他,她只是不希望雷厲爾有再一次冷凍若愛的機會。因為一旦若愛再被冷凍起來,那她這個經紀人連帶的也會受到影響。

  「裘莉,不要說了。」她擰眉出聲打斷她的話。

  「就算是敷衍他一下也好……」她急得再搶說一句。

  「妳以為他那種人是可以讓人敷衍的嗎?」對裘莉不經思考的建議,藍若愛笑出一聲。「妳老實說,妳是不是怕萬一他又給公司壓力要冷凍我,到時妳的年終分紅短少?所以才……」

  「我……我這也是為妳好。」因被若愛猜到心中想法,裘莉尷尬的笑了一笑。

  「是嗎?」她笑看裘莉一臉的不自在。

  裘莉尷尬的避開若愛眼中的調侃,極不自然的轉看著四周。頓時,她忽然大叫一聲。

  「要死啦!妳還敢吃炸雞!」裘莉突地橫眉豎眼,指罵著不遠處的一個新人。

  看見裘莉一臉想衝過去,卻又一直瞄著她一旁的手機,藍若愛伸手拿過,忍笑說道:「妳去忙吧。」

  「好好好,我這就去忙。」看見她已經願意接電話,裘莉高興的拍了她的肩膀,就急匆匆的跑過去,攔下對方又要入口的炸雞塊。

  「藍若愛。」看著顯示上的訊號,知道他還在等待,若愛微歎了口氣。

  自約定的三個月時間一到,藍若愛就拒絕雷厲爾的接近。尤其在她感覺到他藏於看似溫柔笑意後面的一絲深沉後,她更是要自己遠離他。

  雖然他早已撤回對她工作的阻撓,對她的態度也顯得溫柔,但,她還是要自己離他遠一點。

  因為,她並不認為自己真的能與他玩愛情遊戲。

  「晚上我下去陪妳,星期一再一塊回台北。」沒有任何的質問,雷厲爾一如之前的溫柔。為了到南部找她,這些天,他一再延長工作時間,想盡量空出幾天的時間。

  對他清楚自己下星期一可以回台北的事,藍若愛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因為她知道在裘莉的串線之下,他對自己的行程已是十分清楚,儼然是她的第二個經紀人。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藍若愛淡淡的說道。她的話,引來電話彼端的一陣沉默。

  「你這樣,我男友會誤會的。」她又強調一次。

  雖然她在國際之間已擁有一定的知名度,但是,她絕不認為這樣的自己,能夠和一個向來高高在上,受慣眾人吹捧,總是鄙視他人存在價值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這陣子,她已經看過太多對他有負面評價的報導。雖然身處這五光十色的聲光世界,但,她懂得潔身自愛。

  所以,為了讓他知難而退,她開始正式接受別的男人追求。

  而這時,從學生時代就已追了她兩年時間,卻始終得不到她正眼注視的學長包奇納,就在這時出線,走進她的生活中。

  她希望雷厲爾會因為她已經有一個男朋友的事,而放棄他的愛情遊戲。

  「沒有人比我更適合妳。」他的話讓若愛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能否認,雷厲爾這陣子對她的在意,的確在她向來平靜無波的心湖引起陣陣漣漪。

  但是……身處環境的不同,與向來對男人的防備之心,都教她無法對他交出真心。

  「但是我卻不一定適合你。」她深吸口氣說道:「我希望你多注意現在圍繞在你身邊的那些名門淑媛,我相信她們比我更適合你。」

  「我只要妳。」低沉沙啞的嗓音說出他不變的選擇。

  那不容質疑的堅定語氣,教藍若愛不僅紅了臉,就連心跳也頓時加快。

  「那……等吧。」她悄悄地穩著氣息。「等我想換男人時,我會把你列入考慮人選。」

  「是嗎?」突然,一道惡意飄上了他的眼。雷厲爾低聲一笑。「那妳可以開始考慮了。」

  「應該不會這麼快。就目前來說,奇納對我很不錯,我和他說不定會有一個好結果。」一點也沒聽出他話中的含義,若愛認真說著。

  這陣子她時常在工作之餘,與包奇納一同出門四處遊玩,為的就是希望這樣的舉動,能讓雷厲爾打消對她的一切念頭。只是——

  他是把她的一切舉動全都看進眼底了,但是,他卻始終不發一言,反似看戲般的冷觀著她的一舉一動。

  「不會的。」她的認真,似引起了他隱於心的陰沈。「除非他想惹我,否則——」

  他未完的警告話語,讓若愛微微一驚。

  多少次她就因意外與他相遇,看見自他冷色眼眸中所傳遞出的冰冷寒意,而心驚地想轉身逃走。

  而現在,只是透過電話交談,她竟也感受到自他身上所傳達出的冷意,這樣的感覺教藍若愛不自覺的擰緊柳眉。

  不可諱言,她是害怕他那種來自心底的寒冷警告。

  但是,為了自己未來的生活,她終究還是控制住心底駭意,再次武裝起自己,選擇對他視若無睹、擦身而過。

  因為,如果他只想整她,只是因為不能接受她的拒絕,只是想在他獵艷名單上記錄她的名字,那她就絕不應該再和他有所接觸,再讓他走進自己的生活圈。

  她真的不認為,擁有一切且如天之驕子般受世人所奉承的雷厲爾,會懂得什麼叫愛情,什麼叫真心。

  她知道他懂得她的意思,更懂得她不想和他有任何關係。所以,如果他要再這樣下去,那——

  她也無話可說。

*****

  剛從南部走秀回來,藍若愛累得想直接上床好好睡一覺。

  只是,當她一打開大門進入客廳時,一種奇怪的聲音教她睡意盡失。那像是呻吟,又像是喘息。

  幾經猶豫,藍若愛特別將大門推開,以防有狀況發生時求救無門。她壯起膽子往裡面走去。循著聲音,她來到房間門口。

  她猛地推開沒有完全合上的房門——

  呈現在眼前赤身裸體、四肢交纏、喘聲不斷的男女,教藍若愛看得睜大雙眼,愣在原地。

  她沒有想到,在她以為包奇納是真心待她之時,竟會看見他與自己前陣子才剛請的鐘點女傭馬麗,在她的床上演著火辣辣的肢體遊戲。

  居然連鐘點女傭都上?帶著令人玩味的神情,藍若愛毫不吝惜的給出自己的掌聲。

  「啪啪啪——」

  頓時,清脆的擊掌聲,硬生生地將交纏在一起的男女給嚇得分開身子。兩人一臉慌亂地互搶被單,想遮掩住赤裸的自己。

  藍若愛笑看兩人此刻的糗樣。

  「在我的房子裡玩女人?」走到床前,她俯下頭帶著笑意,對一臉難堪的男人問道。

  「奇納,你忘了這裡是誰的地方了嗎?或者,你以為這房子是你買的?還是你忘了,你家要比我這裡還要來得更舒適、更豪華?」

  「若愛,我……」包奇納頓時面紅耳赤。「若愛,妳聽我說——」抓起之前甩於一旁的浴巾圍綁在腰間,包奇納急急跨下床。

  他沒想到原本說要到南部一個禮拜的若愛居然會提早回來。只是,抬頭一看牆上的月曆,包奇納這才發現,原來一個禮拜的時間已經到了。

  「你想說什麼?」她感興趣的張大雙眼。

  「我——」藍若愛的湊近讓他微微退後。「若愛,我……」

  自兩年多前,他在學校的一次外文比賽中遇到若愛之後,他即為她清麗的嬌美模樣所深深吸引。

  只是,在學校裡像他這樣對她有著極高興趣的人不在少數。為她的美麗,為她的風采,他們相互競爭。

  而競爭教他們對她更是勢在必得,因為,他們都想一親芳澤,他們都想以身為知名模特兒身份的她,來襯出自己的優異與不凡。

  只是這麼多年的時間,讓許多人明白到若愛對他們的無意,而自動退出追求行列。

  就在他也將宣告退出時,她意外的接近,卻又讓他心中燃起一絲希望。他以為他可以就此人財兩得的。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我看錯了,眼前這一切都只是我的想像?」她笑問著。

  「這……妳沒有看錯,是我……是我……」包奇納一邊緊張的搓著雙手,一邊想著該如何來解釋自己現在的行為。他不想就這樣放棄藍若愛。

  突然,他想到一個藉口。

  「是她勾引我的,我……」他說的是真的。因為一開始就是馬麗自動來纏他,來誘惑他,而他沒有道理讓自動送上門的女人跑掉。

  只是剛才,他實在不該在電話裡答應馬麗的要求,與她相約在這裡。偷吃也該懂得擦嘴,他怎會笨得忘記了呢?

  「我怎麼可能會為一個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的小女傭而……」驚覺自己說錯話,包奇納一邊趕緊對她解釋,一邊恨瞪著那個還窩在床上的禍首。

  「是她勾引我的,是她拐我上床的,若愛,妳辭掉她,不要再用她了。」

  他一再的說著、解釋著,但是,藍若愛卻像沒聽見似的,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笑看著他一臉的急躁。

  「若愛,妳仔細想想,當妳在我和雷厲爾之間,選擇我而不是一切財勢條件都優於我的雷厲爾後,我怎麼可能會做出對不起妳的事?若愛,妳相信我,我真的是被她陷害的,剛才也是她緊抓著我不放的。真的,若愛,妳一定要相信我。」

  現在說什麼他也要把一切責任都推到馬麗的身上。因為,他還想要藍若愛來滿足他大男人的心態。

  只要他真能娶進此刻正走紅於國際舞台的若愛,那不僅可以滿足他男人自大的心理,也教他在外面子十足。

  目前商場上都在謠傳雷厲爾對若愛很有企圖,倘若他能搶到雷厲爾一心想要的女人,那真是夠他得意許久了。

  但是現在,在他終於可以自由進出若愛的住處之後,竟因一時失算,而教若愛當面碰上他與馬麗上床?頓時,包奇納臉上有著難堪之情。

  難道這次的失算,將使他之前對若愛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化為烏有?瞬間不甘之情自包奇納心中緩緩泛開。

  「是她勾引你的?拐你的?陷害你的?還是她緊抓著你的?還有嗎?」藍若愛一樣面帶笑容。「你要不要告訴我,馬麗還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威脅你跟她上床?」

  被男朋友背叛該要傷心難過的,但不知為什麼,她就是一點也不傷心,一點也不難過,甚至,她還有一種解脫的愉快感覺。藍若愛看一眼始終低著頭的馬麗。

  「馬麗,等一下辦完事,記得找人把整張床給我弄走。還有——」她轉身走向房門。「離開時,別忘了幫我帶上門。」

  「若愛——」包奇納急急拉住她的手。

  她微擰眉。身一轉,旋即甩開那只從不受她歡迎的手。

  她是不知道他還想說些什麼,但不管是什麼,她相信自己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畢竟——

  「髒了的床,我睡不慣。」這句話她像是在對馬麗說,但清亮的大眼卻是與包奇納相視而望。

  「若愛,我——」他不甘心就這樣失去了若愛,或者該說,他是不甘心就這樣放棄若愛可以為他所帶來的利益。

  看見包奇納一臉的懊惱模樣,藍若愛笑了一下。

  「包先生,那張床出去之後,請你記得把鑰匙留下。」在看他一眼之後,若愛又笑著說道。「雖然我會重新請人配過鑰匙,但,屬於我的一切,還是請你留下。」

  那一聲包先生,教包奇納無言的垂下了手。因為,他知道『包先生』三字已將他由男友的身份降回一般的平淡關係了。如果可以,他想纏住她。

  念頭一起,包奇納即伸手想再次拉住她。就在他的手將碰上若愛時……

  「你?」剛要離開房間,藍若愛就讓意外出現在房門口的身影給怔住。

  對於她驚訝的表情,雷厲爾只是淡淡一笑。他知道若愛這一陣子在躲他,因為,她已經感受到他一再的逼近。

  他上班,她也工作;他早早趕到她行程地等她,她一下台也早早離開,而每逢星期假日,他更是見不到她的影子。

  前些天也是一樣。在他依裘莉給的若愛行程時間表,打算到南部陪她,專程接她回台北時,她也以已經有男朋友的事在電話裡拒絕他,要他不需如此費心。

  但他還是趕下南部,卻也沒有意外地,若愛一樣讓他撲了個空,和他玩起捉迷藏的遊戲。

  他知道她所謂的男友,指的就是眼前這個下半身只圍有一條浴巾的男人。雷厲爾霎時危險地瞇起了雙眼。

  包奇納是這一陣子讓若愛拿來搪塞他的理由與藉口,而他對這個從以前在學校時,就對若愛窮追不捨的男人也作了一番調查。

  當然,他也作了部分的設計。他揚眼看向那個一直躲在旁邊,悶不吭聲的鐘點女傭馬麗。

  瞬時,一道若有似無的笑意,揚上了他的眉眼之間。他就知道,在若愛身邊安排一個人手是絕對有用的。

  當初,他是因意外聽到若愛與大樓管理員,商談找鐘點女傭為自己打理屋子的事之後,立即要人安排一個女人在她的身邊,也私下再交予一項任務。

  那就是他應徵的女人,想辦法去勾引包奇納。而只要釣上了,就有三十萬的現金立即匯入她的戶頭。

  只是……黑色眼眸頓地一暗。他不知道若愛為什麼會突然接受包奇納的追求。

  每當想到若愛再一次的自他眼前轉身離去,他的心就會讓一股陌生的強烈失落感所佔住。所以,為甩開那種令他極為不快的感覺,他只能想辦法踢掉她身邊的男人。

  「裘莉告訴我,妳已經回到台北。」雷厲爾伸手攬過她,溫柔的對她一笑。「所以,我特地趕過來,看妳在不在。」

  「你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她轉退出他的懷抱。

  「只要是用在妳身上,就一點也不浪費。」一抹陰沉疾速掠過他的眼,但他唇角依然微揚。「一塊吃飯去。」

  「不用了,我還有事。」她隨便找了理由。

  「妳!」她一再的拒絕,教雷厲爾臉龐驟然冷下。他倏地瞪向那個不該存在的包奇納。

  那長久以來積悶於心的憤意,教雷厲爾毫不掩藏自己對包奇納所存有的憤恨敵意。

  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全身散發出一股窒人強勢,且對他充滿敵意的雷厲爾,包奇納嚇得向後直退,而絆到一旁衣櫥。

  「啊!」他哀叫一聲。

  見到包奇納如小丑般的跌倒在地,雷厲爾譏諷的嗤笑一聲。

  「下次要找男人,麻煩妳找個條件好一點的。像他這種角色,根本就上不了檯面。」

  他的諷言冷語教藍若愛感到不適。只是——

  眨下眼中的一絲異樣,斂下眼底的輕忽,藍若愛頓地一笑。她抬手撩過滑落臉龐的長髮,仰起自己笑得分外燦爛的清麗顏容。

  「謝謝你的建議,我一定會慎重考慮。」

  看她過分燦麗的笑靨,雷厲爾像被激怒般地握緊身側的雙拳。

  受慣女人男人的逢迎諂媚,再見她如此明白的暗示與拒絕,他知道自己該要生氣,也該轉身就走。但是——

  再度忍下心中對藍若愛的不滿情緒,他只能讓出房門,看著她再一次走出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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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7 08:45 PM

第五章

  一見到已經被取消禁令,而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李曲詩頓時像跌進醋桶裡酸了一身似的,眉擰眼斜的瞪看著一向就礙她眼的藍若愛。

  「呦!拿喬呀?連雷氏副總裁也不看在眼裡?」

  李曲詩尖酸刻薄的語氣,讓剛走進後台化妝間的藍若愛顯得詫異而揚起柳眉。她不以為自己的私事,也能成為李曲詩的攻擊目標。

  「若愛姊,我們剛才聽到一件事情喔。」一名新人看見她出現,立即興奮的朝她跑來。「聽說當初裘莉姊會拉著妳先回國,是因為雷先生的關係耶,是不是真的啊?」

  「對呀對呀!裘莉姊還說妳之前會被禁止出場,也是他的關係。」又有人圍了過來。「這消息今天報紙有刊登出來喔,我猜這期的星光週刊也會有大篇幅的報導。」

  「妳之前怎麼都沒跟我們提到這件事?」

  「這是怎麼回事呀?若愛?」

  「前些天妳和裘莉又轉到南部去,是不是就是為了要避開他啊?」

  「若愛姊,妳快說嘛……」

  不一會,藍若愛的身邊已經聚集了許多人。

  「沒什麼,只是一場誤會而已。」她想以簡單的一句話帶過,怎知——

  「沒什麼?誤會?哼!」李曲詩冷哼一聲。她一邊對著鏡子,拿唇筆潤飾自己的唇線,一邊挖苦道:「沒想到妳藍若愛居然這麼大牌,連堂堂雷氏集團副總裁的追求,也進不了妳的眼。」

  打從自裘莉口中,探出雷厲爾對藍若愛興趣極濃的事,她的心就感到十分不平衡。

  藍若愛憑什麼樣樣都搶在她的前面?不僅搶她的秀約,就連她所看上的男人她也搶!

  論臉蛋,她自信自己艷麗的五官,向來是眾人注目的焦點;論身材,她三十六F的胸圍,更是可以教男人眼睛為之一亮。

  那為什麼雷厲爾不追她,反而還看上處處與她作對的藍若愛?她真的很不服氣。

  心中的怒火,教李曲詩一時失手描歪了自己的唇形。她氣得抽出一旁的面紙,猛擦著自己唇上的失誤。

  「妳——」藍若愛擰了眉。

  「我怎樣!」李曲詩越想越生氣,啪地一聲,拍桌站起。「妳不要以為他現在對妳有意思,就自以為了不起,就耍大牌!」

  「我沒有這樣想。」藍若愛擰了眉。

  「沒——有?」她怒視著她。

  「這本來就只是一場誤會,我也從不認為他真的對我有意,妳——」她想劃清自己與雷厲爾的關係,但是,她似乎擋不住李曲詩一再的質問。

  「從不認為他對妳有意?妳還真自命清高!」她恨道。「如果他對妳沒意思,幹嘛每次都要人送花到後台來給妳?妳以為我們一群人和妳一樣都是瞎子嗎?」

  藍若愛的解釋只會讓李曲詩更加生氣。因為,她李曲詩極欲攀上關係的男人,竟讓藍若愛如此的輕視,不在意。

  「我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若愛擰眉道。她厭惡不實的傳言。

  「妳說給誰聽啊?現在誰不知道妳藍若愛是雷氏副總裁的新歡!」心中的妒火,染紅了她的眼。「妳別以為——」

  突然,一個冷冽的男聲打斷了李曲詩未完的話。

  「妳是對我有意見?還是對若愛有意見?」

*****

  打從一進後台,雷厲爾就見到這個咄咄逼人的女人,一再地為難著若愛。

  一見突然出現的男人,李曲詩一怔。頓時,她笑得萬分艷麗。

  「厲爾——」她親暱地喊道。沒注意到他眼底的寒意,興奮的向他走去。「我是曲詩,上個月我們在豪晶飯店裡見過面,你還記得嗎?」

  冷看她一眼,雷厲爾直接就越過她,走向那個一直想與他撇清關係,因他的出現而一臉驚訝的美麗女人。

  一見他忽略自己的存在,直接走向藍若愛,李曲詩氣得臉頰微微抽搐。她忿忿地將還拿在手中的唇膏折斷,恨瞪著始終與她過不去的藍若愛。

  像是故意的,雷厲爾突然伸手攬向藍若愛纖細的腰身。突然,一種熟悉的香氣侵襲著他的嗅覺。

  他眉一擰,在藍若愛還來不及做出反應時,為證實自己的想法,俯頭湊近她的頸項。

  沒錯,他剛所聞到的香氣,就是來自她身上的淡淡清香。這迷人的味道,一直縈繞著他的嗅覺記憶。原來,他要靠得這麼近,才能聞到她散發出的清香。雷厲爾微勾唇角。

  「你!」他的動作,教藍若愛臉頰泛紅。

  「妳好香。」對上她顯得驚慌的眼眸,雷厲爾笑意邪揚。「妳不問問我怎來了?」

  「你……」他帶有邪氣的笑意,教若愛一愣,而忘了想說的話。

  「今天沒事,所以就想來接妳回家。」無視眾人的存在,他輕佻的伸手撫上她的背脊。

  雷厲爾此刻的言行引來眾人的訝異聲。因為,他印證了四處流竄的不實傳言。所以,就算藍若愛再如何否認,也沒有人會相信她。

  感覺到週身異樣的眼光,藍若愛猛地一驚。

  「快放開我。」對於他的侵犯,她頓覺羞澀。

  「等一下陪我去吃頓飯,我就放開。」他湊近她的耳畔,低聲說道。

  「你!」她微掙扎著。

  「何必呢?只是吃頓飯而已,又不是要吃了妳。」他似挑釁地看進她有些驚慌的眼。「還是,妳怕吃頓飯就會愛上我?」

  「我——」她的心跳突地漏跳一拍。

  她紅唇微張的模樣,教雷厲爾頓時感到口乾舌燥。

  「咳!咳!」他強迫自己轉移視線,清清了喉嚨。「那就這樣說定了。」

  斂下眼中的異樣,雷厲爾在對她一笑,鬆開與她之間接觸的同時,又靠近她的耳畔,悄聲的加注一句:

  「放開,也只是暫時的。」

  看見她愣然的模樣,雷厲爾得意的狂笑一聲。

  他的笑聲,讓藍若愛羞紅臉的急往自己的化妝位置走去。一坐下,她即闔上雙眼,想調息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在覺得已經穩下情緒後,她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一見藍若愛坐下,一旁正等著為她上妝的彩妝師立即打開化妝箱。只是,在見到若愛已自行上好的淡妝後,只拿出沾有粉橘色唇膏的唇筆,想為她再描繪原本就已經夠誘人的唇形。但是——

  拿過彩妝師手中的唇筆,雷厲爾出手推開她取而代之。

  在眾人驚訝聲中他彎下身子,一手扶抬住藍若愛的下頷,一手就著她微揚的唇角,細心而凝神的以唇筆緩緩描繪著。

  盯視眼前完美的紅唇,他顯得仔細而專心。他沒做過這事,但是,他很想為若愛試一次。

  仍閉著眼的藍若愛,清楚的聞到一股自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古龍水味。她略帶疑惑的張開雙眼。

  一見放大的俊酷臉龐,藍若愛驚地想與他拉出一段距離。

  「別動。」他皺了眉。

  其實,她豐潤而完美的唇形早已不需任何的修飾,過多的唇膏也會遮去她原本豐潤雙唇的美麗。所以,雷厲爾依照自己的意思,為她抹淡唇色。

  她張大雙眼,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見他屏氣凝神為她上妝的模樣,她的心跳速度又不自覺的加快了。

  凝望著他那深不見底,且顯得莫測高深的冷色眼眸,她的心有了瞬間的迷惑。

  有著引以為傲的家世背景,有著令人無法忽略的尊貴氣勢,有著高大挺拔的身材,有著俊美容顏的他,輕而易舉地擒住了眾人的視線。就連她,也已是其中之一了。

  那黑色眼眸的認真與專注,緊緊地纏住了她的心。他,真的對她有意?一瞬間,藍若愛的心似微顫了一下。

  勾勒出她豐潤而誘人的唇型,雷厲爾煞是滿意的點了頭。

  就在他揚眼而與她凝視著自己的雙眸對上時,他又見著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慌。

  他揚眉一笑,移開身子要她看看鏡中的自己。

  「如何?」走到她的身後,他帶著一臉溫煦笑意,雙手搭上她的肩。「不比她差吧?」他意指被他推到一邊的彩妝師。

  正當若愛紅了臉頰,不知該說些什麼時,一句刺耳的聲音,已經從一旁響起。

  「雷先生的技術真是好,畫得真是漂亮。」抑下心中又妒又羨的情緒,李曲詩一邊瞪向藍若愛,一邊故意說道。「沒想到身為雷先生的好朋友會這麼幸福,不僅可以得到雷先生的溫柔對待,還可以享受這種親密的調情樂趣,真是羨慕死人了。」李曲詩加重『好朋友』一辭。

  她話中暗示藍若愛不過是雷厲爾眾多女人中的一個而已。

  「不——」他冷眼瞧著那個又想壞他好事的女人,忽然慵懶一笑。「這種調情樂趣只屬於若愛。」

  李曲詩的話敲醒了她的腦袋,但厲爾的回答卻又教她跌入迷霧之中。不想再聽到任何可以影響自己情緒的話,藍若愛倏地站起身。

  「我該換衣服了。」丟下一句話,藍若愛即拿過一旁的展示服裝,走向換衣間。

  看見她擰眉抿唇的模樣,雷厲爾黑眼一沉。忽地,他唇角邪揚,直步邁往礙了他眼的女人走近。

  一見他頓時冷下的臉龐,四周原本無事可做的女人忽然都忙碌了起來。她們各自做著自己的事,不敢再將眼睛直貼在他出色的俊酷顏容上。

  看見雷厲爾帶笑的朝自己走近,李曲詩興奮的全身緊繃。她想,他終於注意到她的存在了。只是——

  瞥見她手指上的唇膏殘色,一抹惡意疾速飛掠過他的眼。他唇角噙笑地拉起她的手——

  李曲詩一臉夢幻地看著自己愛慕許久的男人。

  因為,他正藉著她自己的手滑過她的臉頰、頸子,還有一身足已展露她姣好身材的淺黃色展示禮服。

  所以,當她自己的手碰上她因穿低胸禮服,而裸露於外的肌膚時,李曲詩幻想著自己的手就是雷厲爾的手,是他的手滑過她胸前……

  一見效果已現,雷厲爾像是丟棄垃圾般地甩開李曲詩的手,並在她一臉驚愕之時,施力推開擋在面前的她。

  在將錯身而過之際,一句寒而冷冽的警語,突然自他邪揚唇中清楚地傳出——

  「妳最好不要再惹她,不然的話——」側過臉看一眼明顯被他嚇到的李曲詩,雷厲爾輕笑一聲。

  「我……」李曲詩瞠大雙眼。

  「不然的話,就不僅是現在的難看了。」他唇角噙笑,眸光冷冽。

  他的話讓李曲詩一怔,驚得轉過頭看向一邊的化妝鏡。

  「啊!」她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李曲詩的尖叫聲,引來眾人對她的注意力。一時之間,大家哄堂大笑。

  因為,在她的頸子,還有一身漂亮的禮服上,全都沾上三條色彩鮮明的唇膏印漬。尤其,她的臉活像是刺青失敗的作品。

  眾人的訕笑聲,教李曲詩難堪地轉身逃往洗手間的方向。

  冷望逃竄而去的女人,雷厲爾揚抬下顎,嗤笑一聲。

  他討厭礙事的女人,尤其更厭惡她一再地欺負、為難他所看中意的若愛。雖然還不清楚自己這是什麼心理,但,他就是極端厭惡李曲詩那張笑得一臉過分俗艷的臉孔。

*****

  看著伸展台上身著名家休閒服飾,腳踩輕快步子,始終以迷人笑靨面對台下所有來賓的若愛,雷厲爾突然感覺到有些不適與迷惘。

  行走於伸展台上的她,絕對是一位稱職的模特兒。只是,在他迷失於她所翩然揚起的清新笑靨時,他發覺,與他同樣沉迷於若愛魅力之下的男人,多到讓他感到不悅與氣悶。

  尤其,見到他們以愛慕眼光貪婪地想汲取她所有的美麗時,他的心更是難受。

  那種感覺,就好似屬於他生命的一部分快被奪走,而令他感到焦躁難安,不得不進入備戰狀態一樣。

  只是,若愛怎有可能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瞬間,迷惘之情層層罩住了他陰鬱的臉龐。

  隨著伸展台上若愛身子的輕巧挪移,厲爾的視線也一再緊緊跟隨。只是,凝視著她漸向後台移去的窈窕倩影,他依然無法撥開罩上心頭的團團迷霧。

  他知道,只要再給他多一些的時間思考,他就可以解開所有的問題答案,但是……

  甩去還是得不到答案的疑問,他站起身往後台走去——

*****

  剛要推開進入後台的大門,雷厲爾就因聽見一旁樓梯間的熟悉聲音而微擰雙眉。

  那是若愛的聲音。但,另一個聲音卻是個地道的男聲。她和別的男人在那裡做什麼?

  一轉身,雷厲爾就往聲音的來處走去。只是——眼前男女親密相擁的一幕,教他頓時震在原地。

  「你們在做什麼?」他大吼出聲,衝過去分開相擁的兩人。

  若愛教突然出現的雷厲爾給嚇到,而愣看著他。

  湯姆是這次名家休閒服飾的美籍設計師,也是她認識多年的異國友人。今天,他是特地到後台告訴她,明天就要回美國籌辦與相交十年女友婚禮的事。

  「你!」他們有做什麼嗎?藍若愛一臉的茫然。

  「他是妳新交的男人?」雷厲爾憤指一旁他從沒見過的外籍男子。

  怎會這樣?為了杜絕其他男人對她的接近,也減少若愛與其他男人的接觸機會,能跟著她的時候,他都已經絕對跟到底了,那為什麼現在,若愛還是交了新的男朋友?

  男朋友?出現腦海裡的三字,燃起了他近日來的憤怒火焰。

  上一次是包奇納,這一次她竟找了個洋鬼子?一雙憤懣的黑眼,恨瞪著被他緊抓在手的女人。

  「你說什麼?」藍若愛擰緊柳眉。

  「若愛?怎麼回事?」聽不懂中文的湯姆,好奇的開口問道。

  「妳背著我交男人!」雷厲爾憤然地出聲指控。

  「我背著你交男人?」雷厲爾的話教藍若愛突然一笑。「雷先生,我們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我若真要交男人,還需要背著你嗎?」

  「若愛,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湯姆納悶的開口問道。只是,他的問題卻完全沒有得到兩人的響應。

  她的話教雷厲爾頓時怔住,也迅速澆熄他心中的熊熊火焰。

  沒關係?若愛與他真的沒關係嗎?第一次,雷厲爾被迫正視兩人的相處情況。

  是沒有關係。或者該說,若愛和他根本就什麼都不是,更何況,他之前不是一直只當她是個遊戲、是個挑戰?

  既然這樣,他和她又能有什麼關係?自心底緩緩升起的疑問,教雷厲爾突然鬆開了對她的箝制,抬手抹過一臉的茫然。

  若愛之於他,真的只是一個遊戲、一個挑戰?突然間,他感覺到自己心情煩躁不已,亂成一團。

  他覺得有種陌生的情緒,一直想衝上他的腦門。雷厲爾倏地緊握雙拳,望著眼前的男女。

  得不到兩人的注意,湯姆也只得摸摸鼻子打算走人。

  「若愛,既然妳有事,那我就不打擾妳了,我明天就回美國籌辦婚禮,到時……」他話沒說完,就突然教雷厲爾給一把揪住領子。

  「你說什麼?你要回美國籌辦婚禮?」激動的情緒,教雷厲爾似發狂的用英文對他吼著。「你敢!」

  「你!」湯姆擰眉直望著這個打從一出現,就沒給他好臉色看的東方男子。

  「你這是在做什麼?快放開他!」突然的狀況教藍若愛頓時傻眼,急得想分開兩人。

  若愛的驚叫聲,喚回他僅存的理智。望見自己一手揪住對方領子,一手緊握拳頭的樣子,雷厲爾腦中突然一片空白。

  為什麼?為什麼在聽到婚禮二字之後,他會突然變得這樣激動?

  「我……」雷厲爾猛地推開那個無辜的男子,怔看著自己曾有粗暴舉止的雙手。

  「你到底怎麼了?」藍若愛有些氣憤地瞪著他。

  「我……」他到底怎麼了?原本精明銳利的黑眸,卻在這瞬間,讓層層迷霧給遮住了。「我不知道。」

  「湯姆,對不起,真是抱歉。」藍若愛對湯姆直道歉著。

  「沒關係,那我先走,有事你們繼續談吧。」湯姆笑笑的為自己找了離開的藉口。

  見湯姆已經走遠了,藍若愛這才轉身低斥厲爾的莫名其妙:「他要回美國籌辦婚禮,有影響到你嗎?你為什麼要……」

  「有!」一個『有』字,突然急衝出他的口。不僅若愛嚇到,就連他自己也嚇到。

  「呃?」

  「只要他的結婚對象是妳,就對我有影響。」他緊繃著身子。

  「誰說他的結婚物件是我?」藍若愛蹙擰柳眉。

  「你們剛才抱在一起,而他又要回美國籌辦婚禮,難道——」雷厲爾突然呆愣的看著她。「難道不是妳要嫁他?」

  「要跟湯姆結婚的是他相交十年的女友,而不是我好嗎?」聽到他自以為是的猜測,藍若愛已經有點生氣的想轉身走人。

  「還有,我們剛才也只是止於朋友間祝福的擁抱而已,沒有你所想的那樣親密。」

  「這……」意外的答案,教雷厲爾又是一愣。

  「只是,就算我要和湯姆結婚,對你又有什麼影響?我和你根本就……」

  「妳是我的!除了我,妳誰也不能嫁!」顯得急切的宣告,直接打斷藍若愛未說完的話。

  頓地,兩人睜大眼互瞪著對方。很顯然的,他和藍若愛同時讓自己的話給驚嚇住了。

  「你!」藍若愛倏地紅了臉頰,撇過頭。「你還是想玩遊戲?」

  為自己越顯清晰的想法與心態,雷厲爾猛盯著她染上緋紅的美麗臉龐。

  原來,這就是他一直思考,想找出來的答案。也原來,他早已不知於何時忘了遊戲規則,而真的賭進了自己的心。他的心猛地急速跳動。

  「這已經不再是個遊戲了。」穩住自己顯得有些狂亂的心跳,雷厲爾深吸口氣直述道。

  「你——」

  「如果只是個遊戲,那我就該輕鬆的玩,而不該像現在這樣變得易怒,甚至連自己的心思都摸不清楚。」

  「你的話……很難教我相信。」她抿著雙唇。

  「我知道。」他似理解的點了頭。「一切就讓時間來證明。」

  「你真的……」她回過頭,直視他的眼。

  想到他剛才因誤會她將與別人結婚的暴怒樣子,藍若愛已經分辨不出他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雷厲爾但笑不答。因為,他瞭解若愛心中的疑慮,決定以實際行動來表達自己對她的真心。

  因為理清了自己心底的煩亂心緒,雷厲爾忽覺心情輕鬆許多,朝她揚起一抹俊朗的笑意。

  他終於明白,從沒追過女人的他,為何要這樣費盡思量的接近她。也知道他為何要把若愛當成珍珠般,呵護在手心且佔為己有,還漸漸地在意著她的一切,甚至看不慣李曲詩對她的百般刁難。

  更知道,為什麼從不看女人化妝前模樣的他,竟會親手為她繪點朱唇;甚至為她將工作進度打亂,只為了想空出時間而到南部陪伴她。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自於他早已在不知不覺之中,將自己的心記掛於她身上了。

  看著她仍有些質疑的黑眸,雷厲爾突然笑著一把將她擁進懷裡。

  「妳,絕對離不開我。」俯下頭,他在她耳畔輕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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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7 09:05 PM

第六章

  期待許久,藍若愛帶著滿心的喜悅,搭上了將至曼谷轉機,旋即飛往歐洲的T航班機。只是——

  她早該覺得奇怪了。藍若愛瞪視著那個剛走進頭等艙的男人。

  難怪前陣子在一次同事聚餐時,她提起多年來想去愛琴海的心願,隔天,裘莉就一直鼓吹她利用工作較為空閒時,安排時間出國旅遊,還主動為她辦理一切出國手續。

  甚至在剛才劃位時,對於拿到頭等艙的位置,她雖然覺得奇怪,卻也因為櫃檯人員說是里程數的升等關係而壓下心中的眾多疑問。

  現在看來,這一切似乎都是他所安排的。只是,為什麼他要一再的對她緊追不捨?

  難道真如他自己所言,對她永遠都不會放手?而她也真如他所言,會離不開他?真的會這樣嗎?

  打從在學時期,親眼瞧見自己的男友與另一個女孩親密的一同走出賓館,相擁而去時,她就認定這世上沒一個男人肯付出真愛。

  因為,如果連一向讓她視為忠厚老實、剛毅木訥的男友,對感情都這樣不忠實,那她根本就不信這世界上還有哪個男人不偷腥。

  甚至前陣子也還有包奇納為男人的花心再作強調,何況是像雷厲爾這種身份地位皆高人一等的優質男人。

  男人,注定是生來讓女人傷心難過的。藍若愛忽然淺笑微揚。

  「不生氣,就表示在這段時間裡,我們可以處的很好?」雷厲爾在她身邊落坐。臨上飛機時,他突然有些擔心,若愛會不肯接受他這樣的安排。

  「你這樣出來,雷氏怎麼辦?」她略過他的問題。

  「不用擔心,我都安排好了。」雷厲爾朝她一笑。

  他的話教藍若愛臉一紅。

  「我只是隨便問問,沒擔心的意思。」

  「我知道。」他像是瞭解的含笑點頭。發現她並沒把安全帶繫上,雷厲爾擰了眉。

  「你——」看見他突然朝自己伸過來的手,若愛驚得坐直身子。

  發現她似乎教自己的動作給嚇到,厲爾笑著對她搖頭說道:「雖然我很想對妳做些什麼,但,在這公共場合裡,我多少還是會有些保留的。」

  發現他只是想為她繫上安全帶,一陣緋紅染上了她粉嫩的臉龐。她一臉羞赧地轉過頭,不看他唇角邊微微揚起的曖昧笑意。

  這時,空姐甜美的聲音,透過機內設備傳出。

  聽著空姐簡單的歡迎詞,看著空服人員對救生衣及氧氣罩使用方式的表演,及機內逃生出口方向指示的一般搭機該注意的安全事項後,藍若愛將目光移往窗外。

  看著已就起飛位置的機身,她的心突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莫名激動。她雙手緊緊地抓握著座椅的把手。

  似與機身合而為一,隨著飛機衝過塔台前面,向遙遠的一端疾速衝去,機首仰起的那一瞬間,她的心就似要蹦出口般。黑亮的眼眸瞬地閃出一道耀眼光芒。

  以前她總是因為工作的關係東奔西跑,搭飛機對她來說早已習以為常。但是今天,她卻顯得異常興奮。

  走過一場又一場的秀,累了多年的今天,她終於可以像一匹脫了韁的野馬般,盡情奔馳於嚮往已久的草原上。

  藍天是她所期盼的,碧綠的海洋也是她一再渴望的接觸。

  隱藏於心的多年希望,終於實現。而這一切,似乎是因他而起。藍若愛轉過頭,望向那似乎一直未曾離開過她身上的溫柔視線。

  其實,若不談心不談情,她相信他會是一個好情人。

  只是,既不談心又不談情,那她何須一個情人呢?對自己莫名的想法,藍若愛不自覺也笑了起來。

  「你想追我到何時?」

  感受到她情緒的亢奮,雷厲爾薄唇微揚。他伸手覆上她緊抓住座椅把手的手背。

  「永遠。」不加思考,一個答案已出了他的口。

  藍若愛微微一愣,繼而又笑了起來。

  「真的嗎?」

  「或許以前追上妳只是我的一個遊戲,一個挑戰,但現在不一樣了。」在他深邃而黑亮的眼眸裡,有著難得一見的認真。

  「是嗎?」對他的直言,她有些難以接受。

  「我沒碰過像妳這樣的女人,也從沒有這麼渴望想接近一個人。」他盯看著她的眼。「如果可以,我希望妳能試著來瞭解我。」

  「我……」雷厲爾像是心情告白的話,教她一再地感到驚訝。

  「我不否認自己以前的私生活是有點糟糕,但,那是在遇到妳之前。而如果我能用時間來證明對妳的認真,我想,妳至少也要給我一個翻身的機會。」他笑了笑。

  「這……」望進他認真的黑色眼眸,藍若愛不知該說些什麼。

  盯視著藍若愛有些猶豫的臉龐,雷厲爾知道她的心已經動搖。

  「除非有事實可以證明我們真的一點也不適合,否則——」

  「嗯?」仰望著他酷顏的清亮眼瞳裡,有著極大的問號。

  「即使天涯海角,我也會有追到妳的時候。」一道讓人難以察覺的深沉笑意,快速地掠過他幽暗的眼。

  愕然地望進他深沉的眼,藍若愛覺得自己的心似乎已受到他的影響,臉龐開始發燙,心兒也怦然直跳。

  抽回被他覆住的手,藍若愛紅著臉,輕摀上自己的心口。對雷厲爾一再表示出對她的認真與執著,她覺得自己已經有些難以招架了……

  他是認真的?而她也真的可以保有他對她的執著?可以嗎?她與他真的會有未來嗎?

  避開他熾烈如火的凝視,若愛轉過頭,望向窗外的一片黑暗。看著那閃耀於夜空之中的星辰,瞬間,她似讓群星引去了目光。

  那顯得分外耀眼而燦爛奪目的夜星,就好似他深邃而迷人的黑色眼眸……

*****

  希臘的美麗,在班機自高空俯衝而下之時,就教她有了一陣心悸。

  凝望窗外那泛有淡淡晨曦的清新黎明,藍若愛情不自禁地緊緊抓握住他置於椅把上的溫暖大手。

  那不斷想衝出她胸口的激動情緒,教她回過了頭,仰望進他含笑的眼。

  「希臘的美麗,教我……」她不知該如何描述出,因見到那淡柔晨曦所映出的美麗天空的激情感動。

  那淡藍的天,那美麗的晨曦柔光,教她的手微微的顫抖著。

  「我懂。」不需她多說什麼,雷厲爾含笑點頭。由她閃著耀眼光芒的大眼裡,他已可感受到她心中的激動情緒。

  他知道,擁有古文明的美麗希臘似乎已放柔她的心,也淡化了她與他之間的距離。

  牽握起她的手,在空服人員的帶領下,雷厲爾與她一同走出機艙。

  在事先的安排與照會下,兩人順利通過層層的入關手續,並坐上克林飯店所派遣的專車,前往飯店稍作歇息。

*****

  那一片的水藍晶亮,緊緊抓住了她的心。

  站立於由飯店所提供的私人遊艇甲板之上,若愛閉起雙眸,仔細聆聽著一種屬於海的呼喚,風的聲音。

  希臘,一個既美麗又有著古老文明的歐洲古國,真的迷惑住她的心了。

  遙望眼前的一片湛藍海域,那不斷輕翻湧起的美麗浪濤,一再地在她面前舞動出令人心醉的旋律。自晴朗藍天直洩灑下的金色光芒,照亮出愛琴海最為動人的蔚藍美麗。

  緊握住豪華遊艇邊緣的白色欄杆,若愛凝神望著那引她心悸的浩瀚藍海。

  傳說愛琴海孕育了希臘古文明,而隨著時空的轉移,它也成就了今日希臘的美麗與浪漫。

  凝望著飛舞於海面上,時而高揚仰天,時而低俯藍海的白色水鳥,藍若愛輕聲笑揚。

  見到海面輕泛而起的白色浪潮,仰望自湛藍晴空傾洩而下的燦耀陽光,遠看一望無際的藍藍海域,藍若愛伸出雙手,擁進迎面襲來的暖暖海風。

  今天,她終於知道什麼樣的海洋,才是美麗,也才能讓人記憶深刻。

  「看癡了?」帶有笑意的低沉嗓音,自她身後傳來。

  在交代船長可以稍事休息之後,拿著沁心冰涼的酒液走出船艙,雷厲爾就見到她窈窕的身影佇立於風中。

  那輕飄而起的輕衫白裙,隨風揚起的柔亮黑髮,為這美麗的藍色海洋,妝點出一抹絢麗的迷人色彩。

  聽到聲音,若愛轉回頭,對他揚起笑意。

  「愛琴海,一如傳說中的美麗動人。」她知道是雷厲爾給了她這麼一個美麗的假期。「謝謝你,謝謝你讓我見識了愛琴海的永恆魅力。」

  怔見陽光下的美麗紅顏,雷厲爾手中飲品頓地一晃,而濺灑出些許。

  那揚於風中的長髮,在耀眼陽光的映照下,正閃出一陣陣柔亮光芒,就連她噙有淡淡笑意的紅唇,也顯得分外誘人。

  沒了脂粉的妝點,她那白皙粉嫩的清麗臉龐,在這一片海洋與藍天的襯托下,竟遠比伸展台上的她,還要來得更為美麗而令人眩目。

  面對她所綻放出的美麗笑靨,雷厲爾心跳頓地失速。

  「嗯。」他大步跨前,走至她的身邊,伸手攬上她纖細的腰身。在他的眼裡,她的美麗遠比這愛琴海更能抓住他的心。

  她泛著紅暈的嬌柔臉龐,羞怯的移開視線。

  乘風破浪的感覺真的很棒,而能見到若愛綻放於陽光下的燦爛笑靨,更是教他對掌有克林飯店股權,並主動出借遊艇的異國友人伊利諾,有著莫大的感激。

  「看著我。」收回攬於她纖腰上的手,雷厲爾輕勾起她的下頷,要她凝進自己的眼。

  似受了催眠,若愛失神的凝向他一如海洋般深邃迷人的黑眸。她總感覺到在雷厲爾的眼裡,有著她所無法承受的情感。

  只是,那來自心底的悸動,卻又教她不自覺的想深陷其中。

  望著他如燦眼陽光般耀人的黑色眼眸,放開手中所抓握的白色欄杆,若愛似已跌進了遠比愛琴海還要寬廣無邊的愛戀情海裡。

  如果,他是真心的;如果,他能永遠如此在意她;如果,他對感情也永遠都如此執著;那她,又能避他多久?

  凝望著她似失了焦距的大眼,雷厲爾微勾起笑意。

  「敬古老希臘,浪漫海洋,還有——」緊凝她美麗大眼,他舉高手中的飲料。「美麗的妳。」

  以杯就口,雷厲爾仰頭一口飲盡帶有辛辣之味的冰涼酒液。

  在吞下口中酒液的瞬間,見到若愛的怔愣與微張紅唇,一道詭譎笑意自他唇角微微勾起。

*****

  拋擲出手中已空了的酒杯,雷厲爾一手托扶住她的後腦,一手將她攬靠向自己。

  在她驚愕地瞪大眼時,就著她因訝然而微張的唇,雷厲爾已強行灌入一口酒汁。

  看著他一口飲盡杯裡的冰涼,藍若愛微愣。意識到辛辣酒汁被灌入喉中,她驚得想退開身子,只是太遲了。

  「咳咳咳!」被烈酒嗆到的藍若愛,難過的直拍著自己的胸口。

  見到她的難過,雷厲爾擰緊雙眉。

  「還好吧?」他一邊擁著她,一邊伸出手輕拍著她的背脊。

  「嗯……沒事。」若愛輕撫胸口,直起身子,尷尬而羞澀的退出他的懷抱。「我不會喝酒。」

  想到他方纔的親暱行徑,藍若愛羞紅了臉。

  「原來是這樣。」她的回答,讓雷厲爾揚眉一笑。

  他以為走進這行的人,多少都要懂得應酬,要不也得周旋於各名人之間,那酒量多少都會被訓練出來。

  只是,如今一見,若愛除了之前所表現出的冷淡之外,她的生活似乎單純的可以。

  這時——

  「咳!」一聲咳又衝出她的喉嚨。

  她的咳嗽聲,教雷厲爾心中有著極深的歉意,再次將她擁進懷中。

  「對不起。」他一邊輕拍著她的背,一邊在她耳畔低語。

  「沒……沒關係。」對雷厲爾一再的靠近,陣陣紅暈飄染上她美麗的臉龐。

  她靜默不動的埋首於他的胸膛。吸聞著來自他身上的淡淡酒香與煙草味,她的心跳慢慢地加快。

  因為心中突然湧起的異樣感覺,藍若愛不自覺的抓緊他合身的休閒衣衫。

  轉過頭,望著依然自由飛翔的海鳥,若愛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也飛揚了起來。

  依偎著他厚實的胸膛,若愛帶著些微淺笑,遙望遠方的海天一線。

  對他強行灌她酒液的事,她該生氣的,但是……除了嬌羞之外,她卻沒有感覺到自己對雷厲爾有絲毫的怒意。

  她知道自己,也瞭解自己。

  她知道,雷厲爾真的已經慢慢佔領她的心了,也明白自己在無形之中,也漸漸習慣了他的存在。

  他一再對她展現的溫柔情意與在意,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仰起頭,藍若愛與他凝眸相對。

  俯視她酡紅臉龐上的清亮黑眸,雷厲爾似乎可以感受到她心情上的變化。現在的她一點也不像之前極想與他保持距離的藍若愛。

  他知道,若愛已能夠適應他的存在了。對她心情的改變,厲爾掩不住自心底所升起的愉悅。

  等待許久,他終於還是打動了她。興奮情潮染上了他的眼。

  他的黑眼閃亮,直視她嫣紅的臉龐。注意到她唇角上還殘留一絲酒漬,雷厲爾伸手勾住她的下頷,以拇指輕輕擦拭著她的唇角。

  「你……」藍若愛羞得想垂下頭。

  「妳唇角上有酒汁。」他話一說完,藍若愛即抬起手想自行抹去。

  見到她想拭去自己的傑作,帶著一絲促狹心情,雷厲爾倏地俯下頭,舔舐她唇邊的酒汁。

  不同於之前的強灌酒汁,他唇角噙笑的輕舔著她。

  若愛臉龐驀地緋紅。

  原本只想捉弄她的雷厲爾,在俯下頭欺上她的柔潤雙唇時,卻因心中一時的渴望,而情不自禁的將心中激情,透過唇舌的接觸傳給她。

  她的啟唇抗議教雷厲爾探舌直竄而入。雷厲爾輾轉吸吮她口中和著酒香的甜蜜滑意。

  他一手托住她的臀,一手扶住她不斷後傾的頸項,不斷加深自己的吻。

  只是,一見若愛似有些驚慌的臉龐,雷厲爾頓時鬆開對她的箝制。他抬手抹過一臉的無奈。

  輕歎了口氣,雷厲爾轉過她的身子,一手攬上她的腰,一手自前而後的搭上她纖細肩膀,要她轉身遠望海天一線。

  「妳始終是我的。」看著遠方讓陽光照耀的分外亮眼的藍藍大海,他緊貼著她的黑髮低聲說道。

  望著一隻又一隻相互追逐於藍天之下,藍海之上的白色水鳥,深邃黑眸有著一閃而去的多情。

  他也想定下來。側看若愛的粉頰泛紅,緊抿著雙唇,眼裡透露著些許情愫的美麗臉龐,他知道——

  自己再也沒有比此刻還要來得更確定,想要她的心與她的愛了。

  「若愛,妳會把心交給我吧?」靠著她散發淡淡清香的頸窩,厲爾低語問出心中的不確定。「追尋了妳這麼久的時間,妳應該多少能感受到我對妳的認真了吧?」

  「我……」他的直問,教若愛不自在的轉過頭。

  「我有權有勢,也有引以為傲的家世,更有許多女人想得到的一切。」他說著自己的一切優點。「妳為什麼還要猶豫?只要妳肯走進我的世界,我可以給妳所需要的一切。」

  「我不需要你的一切。」望著自空中疾速俯衝而下戲水的海鳥,她輕搖了頭。

  「妳?」她看似拒絕的答案,讓雷厲爾霎時一震。

  「我只想快樂的過日子。」她回過頭,側望進他的眼。「知道有人疼惜的感覺真的很好。」

  「我會寵妳、疼妳,也會惜妳。」他堅定地道出自己從未出口的誓言。

  「真的嗎?」頓時,她無力的一笑。「你的身邊有那麼多的誘惑,怎有可能只守住我一人?你的感情世界有太多的變量了。」

  「我從不對人輕許承諾。」他扳過若愛的身子,要她直視自己的眼。

  看著厲爾眼中不容忽略的堅持與執著,藍若愛覺得自己好幸運。只是——

  「謝謝你。」她垂下頭。「但,你真的是認真的嗎?你的世界已經這麼完美無缺,怎可能還會需要我?要女人,你不是沒有,比我出色的也……」

  雷厲爾突地緊掐住她的肩膀,引她一陣疼而抬起頭。

  「或許,我的世界真的就如妳所看到的完美,但是——」深邃的黑眸裡,有著藍若愛所無法言喻的深深感動。因為他黑沉的眼眸裡,淨是一片令她心悸而毫不隱藏的深深情意。

  「若沒有了妳,我的世界會完整嗎?」鬆開緊掐住她肩膀的雙手,雷厲爾忽地一笑,抬手爬網過自己早已讓海風給吹亂了的黑髮。「以前,我從不認為自己擁有完整的世界。」

  「厲爾?」藍若愛不信的睜大雙眼。這個一向在社會大眾面前,展現其強勢且冷酷的男人,竟然說他從不認為自己擁有完整的世界?

  「我不像倞逍和颯燁都是經過一番努力才得到成功,我之前所擁有的一切,都來得理所當然。」

  她知道他口中所說的倞逍與颯燁,就是經常上報的另兩大集團的主事者,由許多的報導中,她知道他們三人交情匪淺。只是——

  若愛凝看著似要避開她視線的黑眼。不知為什麼,藍若愛突然感受到他心底的一絲悲哀。

  她可以感覺到,厲爾並不是那麼想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

  「而你們以為我所擁有的世界,也不過是我承襲雷家所得到的而已。不需要努力,不需要認真,更不用和別人爭。打從一出生,這一切就都是我的,我只要想辦法讓雷家的一切傳承下去就可以。這,或許是身為豪門之子的快樂與——」他微扯唇角,澀然一笑。「悲哀吧?」

  「厲爾——」藍若愛驚喚一聲。她不知道擁有世人所羨慕的外在條件的他,心中竟會如此苦澀孤寂。

  聽到她帶有擔心的輕喚聲,雷厲爾這才驚覺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但也因為這樣,他更加確定若愛是他今生所追尋的女人。

  「就算有過再多的女人,妳——」褪去心中所有不適的心情,雷厲爾對她再次揚起溫柔笑意。「始終是我這輩子,唯一想用心對待的女人。」

  笑望著藍若愛大睜的眼眸,他抬手撫上她粉嫩臉龐。

  「雖然,海洋是這麼的美麗,藍天是這麼的燦爛;但,在我的世界裡,若沒了妳,會是怎樣的一片光景?」輕勾起她的下頷,他俯下頭,就著她柔潤紅唇低語呢喃。

  「你……」藍若愛愕然地凝望進他黑沉的眼。

  「我是不是還要像以前一樣,換過一個又一個的女人?若愛——」放柔了的眸光,教若愛頓失心神。「我需要妳來改變我的世界。」

  讓一個幾乎擁有一切的男人所需要,會是怎樣的一個心情?藍若愛輕手摀住心口,想止住不斷狂跳的心。

  知道被需要是幸福的,尤其,這個男人也深深打動了她禁錮已久的心。

  美麗的愛琴海,讓她知道了什麼才叫海洋,而厲爾此刻對她所說出的字字句句,讓她也終於明白,什麼才是浪漫動人的愛戀情深。

  原來,以前的她並非對男人的追求無動於衷,而是因為她從未遇到像厲爾一樣,值得她交心的男人。

  凝眼注視他黑眸中的深情,若愛輕斂眼瞼,唇角微漾出一道柔柔笑意。

  「若愛,我是認真的。我們——」褪去黑色眼眸中僅餘的一絲陰鬱,他笑出此生第一次對女人的尊重與溫柔。

  「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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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7 09:19 PM

第七章

  對他再次的求婚,若愛還是沒有給予正面的答覆。而面對她的無語,雷厲爾也並沒有絲毫的不耐。

  因為他知道,若愛絕不同於他之前所接觸的那些庸脂俗粉,她值得他花更多的心思,來得到她的應允與承諾。

  走出飯店位於十樓的豪華套房,雷厲爾跨步走向相鄰的房門。

  自外海回來,仰首已見滿天星辰。雖然若愛一再的說太累了,不想用餐;但在雷厲爾的堅持下,她還是在梳洗之後,打起精神的在與他約定的時間裡走出套房。

  「真的有點累了,我能不能不要吃?」她有些哀求的道。

  「不能。」由她帶有睡意的眼眸中,厲爾知道她真的累了。但是,他不想放棄自己能與她在一起的時間,也不想見到中午只吃水果的她,連晚餐也不注意。「多少要吃一點。」

  聽到一如之前的回答,藍若愛有些無奈的垮下雙肩。與一次舒適的睡眠比較起來,『吃』對她來說,實在不是一件重要的事。

  雖然她可以堅持拒絕,可以依自己的意思度假,但見到他眼底的關心,她知道,自己並不想讓他失望。

  伸手擁上她的腰,雷厲爾帶著她一同走向不遠處的電梯。

  進了電梯,他按下飯店大廳的樓層鍵,直下一樓,而後直轉進附設於飯店西側的星海餐廳。

  隨著雷厲爾穩健直邁的步伐,藍若愛一路睡意濃濃的傾身向他偎去,直到坐進臨窗的位置,在無意的仰頭瞬間,窗外眾星閃耀的夜景,引她眼睛一亮。

  她眨了眨眼,驚歎地望著窗外那一片耀眼星海。

  瞧見她又輕易被窗外景致給迷去心神,雷厲爾不自覺的笑了笑。

  很難相信身為國際知名模特兒的她,竟會像個從未出過國的小女孩一樣,這麼容易就被引去注意力。

  雷厲爾主動為她點了一份當地的特餐。一直到餐點陸續送上,他才伸手握住她置於桌上的手,搖回她的注意。

  「先吃點東西。」他微笑說道。

  他的聲音似一道召喚。回過神後,藍若愛這才發現,面前多了一大盤的食物。

  「這是什麼?」她瞪大眼,看著盤裡的東西,神情警戒的向他望去。

  看著盤子裡因燒烤而呈現出金黃色澤,看起來絕對香嫩可口、令人垂涎的肉塊,雷厲爾笑著拿起刀叉,為她剔開肉塊裡的大骨。

  「當地的特餐。」

  「我不吃。」她吞了口口水,猛搖著頭。雖然裘莉從未要求她克制飲食,但她知道走伸展台的職業模特兒,絕不能這樣大吃大喝。

  「妳一定要吃。」他細心而專注的將看起來滑嫩可口、香味撲鼻的燒烤肉塊分割成小小一塊。

  「不行。」她難得的堅持。

  「來這裡一定要嘗嘗他們的食物。」他誘惑地叉起一小塊,一邊看著她,一面送進自己的嘴裡輕嚼著。

  她知道一定很好吃。看著盤子裡鮮嫩多汁、色香味俱全的肉塊,她知道一定真的很好吃,尤其,聽到厲爾細微的咀嚼聲,她已經克制不住吞口水的衝動。

  「可是,這太多了……」她有點困難地做著無謂的掙扎。

  「不是太多,是妳吃的太少了。」他再叉起肉塊,想送進她的嘴裡。「吃吃看,這口味一直很合我的胃口,我希望妳也能品嚐一下。」

  「你來過希臘?」她驚訝的張口,讓雷厲爾毫無困難的將食物送進她的嘴裡。

  沒注意到有什麼不對,藍若愛自然地咀嚼著口中鮮嫩多汁的食物。她驚訝於這道食物的美味,真的是多汁味美。

  「曾來過幾次。」他笑了一下。

  就她所知,一般人很少會重複到同一個地方度假的,除非那個地方讓他流連忘返。

  「你很喜歡這裡?」藍若愛以為他和自己一樣,是為希臘及愛琴海的美麗所著迷。

  「不,我不喜歡這裡。」他搖了頭,再將一口食物送進她的嘴裡。「之前是因為公事的關係來這裡,所以才會和這飯店的老闆熟識。」

  她不懂。藍若愛一邊嘗著口中多汁味美的食物,一邊搖著頭。

  既然不喜歡,而這次又不是公事關係,那厲爾為什麼還要陪她來這裡?她真的有些不懂。

  「既然不喜歡,那你怎麼還……」若愛充滿疑問的大眼,直盯看著眼前的男人。

  「因為,妳想來這裡。」見她又吞下一口,雷厲爾動作迅速的再送上一口。「也因為——」

  他的話讓藍若愛差點讓口中的肉塊給梗住。她垂下頭,慢咽口中的食物。雖然他的回答,讓她臉頰泛紅,但,她還是很想知道他的另一個原因。

  「也因為什麼?」她抬起頭,看著他的眼。

  他自上衣口袋拿出手帕,為她拭去唇角的食物醬汁。

  「也因為我不想讓妳離開我的視線。」凝進她的眼,雷厲爾微微一笑。

  他的話教藍若愛愕然一震。

  白天的求婚,夜晚的深情與溫柔……藍若愛已經不知道自己還在猶豫什麼了。這一刻,她確定自己的心是真的迷失了。

  像他這樣的男人,竟如此一心的想得到她的允諾?

  這樣的男人?望著他動作優雅的切著盤子裡的食物,藍若愛似乎讓他的言行舉止給迷住了。

  像他這樣優秀至極,一聲令下即可影響集團前途,一站出去更有眾多的人搶著想為他服務,一個幾乎是每個人所爭相奉承的男人,居然……

  抿了唇,斂下眼底的感動,她默然不語——

*****

  一趟希臘之旅,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而多日來的相處,更讓藍若愛感受到厲爾對她的在意與溫柔。

  下了飛機,若愛跟隨著他的腳步,與他一前一後的走向入境驗證處。

  看著他直步前行的俊挺背影,微揚的紅唇,始終有一道令人視線不忍遠離的美麗。

  她覺得厲爾一點也不像之前她所聽到的那麼壞。

  原以為他的求婚,都只是玩笑話而已,沒想到他竟如此有心的一再表達出他對她的在意,也為她放下集團的重擔追她到希臘。

  而在希臘的這些天裡,除了睡眠時間之外,他也始終陪伴在她的四周。或許只是無語相對,或許是開懷大笑,但她總是能接收到他的真心摯意。

  她知道,自己已為他這樣的男人失心了。

  「想些什麼?」回頭一見身後儷人揚於唇際的淺淺笑意,雷厲爾終於忍不住心底的好奇,轉回身,往她直走而去。

  他不喜歡為避人耳目而與她這樣一前一後的。若非顧慮到她的名聲,他哪需如此隱藏自己對她的心。

  「你!」對他突然向自己走來,藍若愛又驚又急的轉看著不斷向他們投注過來的探尋眼光。「大家都在看了。」她急得垂下臉龐。

  「何必在意他們。」她的反應在他的預料之內。像是想強調兩人曖昧不明的關係,雷厲爾故意親暱地攬上她的腰。

  「你……你不要這樣。」藍若愛羞紅臉的直想抓下他緊摟住她腰的大手。

  「不管我對妳如何,或做了什麼,那都是因為——」他淺揚笑意,俯下頭在她耳畔輕語道。「我想得到妳的注意。」

  他的話引得藍若愛一愣。

  忽然之間,她覺得厲爾就像是個大男孩,只想把她給圈圍在他的世界裡,而這樣的感覺竟是如此的甜入她心。

  她已經相信厲爾對她是真心的了。因為,在他甘願為她放下公事,伴她出國旅遊,她就知道,她對他而言是重要的。

  那種讓人在乎又疼惜著的感覺,讓她在思考多天之後,終於決定與他提早結束假期回到台灣。

  因為,她不想教厲爾為自己而忽略掉對雷氏集團該盡的責任。或許該說,她的心已經向他直飛而去。也因為——

  她想回台灣,回到他們共同的生活環境,回到因為有厲爾的存在,而讓她再也不想出遠門的台灣。她想一輩子就這麼待在他的身邊。

  仰起臉,藍若愛癡的望進那雙又對她微揚濃眉的眼眸。

  「我會告訴裘莉,請她盡量不要幫我安排海外的秀約。」收回似又被他給引去的心緒,她輕聲說著。

  「妳?」雷厲爾詫異的看著她。

  「這樣——」雖然她還是不習慣在外人面前表現的親密,但,她已能自然的偎進他寬厚的胸膛。「我就可以時常看到你。」

  或許如此一來,她的收入會明顯的減少,她的知名度也會慢慢走下坡,最後,她更有可能被遺忘,但,那又如何?

  「若愛!」厲爾激動的將她擁進懷中。抵著她的柔細髮絲,他的嗓音輕顫:「我保證,絕不會讓妳有機會後悔今日為我所做出的決定。」

  「嗯,我相信你。」她仰起染有紅暈的美麗臉龐。

  只要能擁有厲爾對她的心,在心靈上,她遠比以前的所有日子,都還要來得富有與快樂。

  錢,真的不算什麼。只要能過得去,哪怕只是白飯開水,她也能過得怡然自得,也能活出自己永不後悔的人生。

  而知名度對她來說更不重要。或許她的亮麗人生會因此而蒙塵,會因此而晦暗,但,在知道厲爾是如此珍惜與在意她之後——

  她早已不在乎。

*****

  打從昨天雷厲爾與藍若愛兩人,行為親暱地一塊出現在桃園中正機場入境大廳,不過一個多鐘頭的時間,兩人身影就已上了午間的新聞頭條。一直到今天早上的晨間新聞,還持續有兩人正式交往的消息出現。

  看著手中剛買來的報紙,李曲詩恨的咬牙切齒。

  早知道她今天就不出門,也不答應陪包奇納到這間餐廳喝下午茶,也不亂買報紙。至少這樣,她就可以眼不見為淨,也不會把自己的心情弄得這麼壞。

  「憑什麼!憑什麼那女人可以笑得這麼得意?」礙於公眾場合,李曲詩一邊低聲叫罵,一邊憤怒地撕裂才剛買的F報。

  藍若愛那女人竟然和雷厲爾一塊到希臘愛琴海度假?太可惡了!

  看到李曲詩一臉妒恨的模樣,包奇納唇角一撇,放下手中的咖啡。

  「她這是在跟我示威?她以為她誰呀!」印有藍若愛與雷厲爾兩人雙雙入鏡的圖片,更是讓她撕的粉碎。

  她不甘心!不甘心雷厲爾那天竟為了藍若愛那女人,在大家面前給她難堪,更不甘心藍若愛竟能得到雷厲爾的心!

  「好了啦妳,我都認栽了,妳還有什麼好氣的?」包奇納嗤笑一聲。「我跟若愛至少還曾是男女朋友,而妳跟雷厲爾可什麼都不是,妳到底有什麼好生氣的?」

  看著李曲詩撒潑似地低叫,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當初怎會搭上這個女人。真要比起來,那個馬麗雖然沒曲詩漂亮,至少也溫柔聽話。

  「男女朋友?憑你也想當藍若愛那女人的男朋友?哼!」她冷哼一聲。

  「妳哼什麼?」包奇納瞪她一眼。

  「雖然我不怎麼想承認啦,但是,藍若愛哪是像你這種人可以配得上的?她呀——」她抿著塗有鮮紅唇膏的雙唇,微微一撇。「就像我一樣,不是隨隨便便的男人都能追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竟意外揀了藍若愛不要的男人,李曲詩就有一肚子的怨氣。

  「妳!」對她的輕蔑言語,包奇納頓時氣紅了臉。

  「如果一開始就讓我知道你曾追過她,就算你給我錢,我也不要你,也不會和你上床,更不會和你有任何的關係!」李曲詩不屑的撇過頭。「你怎麼和人家雷厲爾比?比了,只怕是給你自己找難堪。」

  「哼!是嗎?」雖然她說的是事實,但包奇納就是感到萬分不爽,口氣也沖了起來。「要不是看妳還有幾分姿色,我連甩也懶得甩妳。」

  「你!」一見他臉色不對,李曲詩這才發現自己說得太過火了。

  雖然包奇納沒有辦法和雷厲爾相比,但至少他家還很有錢。她立刻換上一臉的媚笑。

  「哎喲!生氣啦?人家也只是和你開開玩笑,你怎就當真了呢?別這樣嘛!」李曲詩動了動桌下的腳,輕輕的挑勾著他的腿。

  她臉上掛著艷麗的笑,心裡也掛著笑——掛著冷冷的笑。

  若不是看在他是包氏企業未來老闆的份上,她老早就把他給踢到一邊去了,哪還有可能把藍若愛不要的男人當寶看?哼!李曲詩在心裡冷哼一聲。

  「是嗎!」包奇納直接從鼻孔哼出氣。

  看她飄來飄去的眼神,他想也知道李曲詩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還不就是看中意他包家的財勢。

  雖然他沒有雷厲爾來得有錢有勢,但好歹他們包家在商場上也佔有小小的地位。

  「就妳和若愛比起來,任誰都會選擇若愛,而不是妳。」他冷笑的回贈一句奚落。「妳和若愛,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

  「你說什麼?」李曲詩聞言就要再次發飆。

  說她什麼她都可以忍下,但說她不如藍若愛那女人,她就是不服,她就是生氣!而且氣得想打人。

  她手一揚,就要往他臉上揮去。包奇納早有應變的緊抓住她的手,就在他又要開口損她時——

  非假日的下午茶時刻,餐廳客人並不多,而兩人刻意壓低的聲音,也沒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而這時餐廳門被推開的鈴鐺聲,倒是引起包奇納的注意。

  這一轉頭看過去,包奇納就不耐甩開李曲詩的手。透過區隔用的盆栽,他直直瞪視著剛被侍者帶到後面位置的兩個女人之一。

  「看什麼!」發現包奇納竟當著她的面看別的女人,李曲詩更是火大。

  「妳小聲一點行不行?」他低聲吼道。「等我教訓過她之後,看妳是要吵還是要鬧,我都奉陪到底。」

  聽到他不是對別人有意思,李曲詩這才消了氣。只是,他想教訓誰?李曲詩的好奇心被他挑起。

  「誰?你要教訓誰?」她挑高細眉開口問道。

  「就是害我被若愛判出局的馬麗。」他恨恨地指著剛在後面位置坐下的兩個女人之一。

  帶著看熱鬧的心情,李曲詩迫不及待的擠到包奇納的身邊,與他一同偷看坐在後面的目標。

  她記得奇納曾說過,他之所以會被藍若愛給三振出局,是因為被抓到和鐘點女傭上床。

  一直等到侍者送來兩人所點的下午茶點轉身離開後,包奇納已經忍不下心口的怨氣,而想直接過去賞那女人兩巴掌時,突然飄傳過來的談話內容,教他頓時停住所有的動作——

  「妳剛才說有人拿錢要妳去釣男人?真的假的?」頂著一頭染成金色的短髮女人一開口就追問道。

  「當然是真的。而且,我也不負所托的把那個男人給釣到了。」馬麗端起侍者剛送上來的咖啡喝下一口。

  「你不會是在騙我的吧?」短髮女人還是感到有些懷疑。

  「我幹嘛要騙妳?告訴妳,那個被設計的男人還蠻有錢的喔。」馬麗有些得意。

  「誰呀誰呀?有誰會那麼倒霉?」短髮女人吃著桌上的小餅乾。

  「嘻嘻嘻嘻……」馬麗一放下咖啡,就掩嘴竊笑。「就是包氏企業的包奇納。」

  「啊?真的嗎?」她瞪大眼,拿餅乾的手也停在半空中。

  「當然是真的。那筆錢都進了我的戶頭了,還假的了啊?」

  「哇!對方這麼爽快?」

  「對呀,是三十萬喔。嘻嘻嘻……沒想到我馬麗又不是處女,竟也能拿到這個價錢,這次真是讓我賺到了。」想起已經匯入賬號的現金,馬麗就忍不住又掩嘴笑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誰那麼討厭他追藍若愛的,居然肯出三十萬找人去勾引他上床,故意要破壞他和藍若愛的感情。」

  「呿!妳連是誰要妳這樣做的都沒問?」聽到這,她笑啐馬麗一口。

  「我幹嘛要問那麼多,反正錢確定有拿到就好了。」馬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當時還在想,就算對方是騙人的也沒關係。」

  「為什麼?如果對方是騙妳的,那妳一切不都是白搭了?」短髮女人低聲叫道。「放著酒廊輕鬆的工作不做,而去客串那麼久的鐘點女傭,卻什麼也沒撈到,妳不覺得這樣很嘔嗎?」

  「小姐,我有那麼笨嗎?」馬麗斜睨對方一眼。「我是想,只要我真的釣上包奇納,而包奇納也真的想把藍若愛追到手,那他就得拿錢來讓我花,不然的話,我就要告訴藍若愛。」對男人的劣根性她可是十分瞭解的,她自然有一套可以對付男人的方法。

  「哇!算妳狠。」

  「好說好說。」馬麗故作客氣的說道。突然,她想到一點。「不過老實說,這還是因為對方消息靈通,知道藍若愛什麼時候會回家,我也才能一次就輕鬆賺進那麼多錢,不然呀,就算我天天都和包奇納在床上滾也是沒用的。」

  「看來,那個人對藍若愛的行程真的很注意。」

  「一定是這樣沒錯。」馬麗肯定的點著頭。

  「耶!最近很多新聞媒體都在報導,雷厲爾對藍若愛的追求行動,妳說,妳那個僱主有沒有可能就是……」短髮女人的眼睛倏地一亮,連忙再塞進一口餅乾。

  「就算真的是雷厲爾,我也覺得藍若愛和他站在一起比較搭調。」馬麗切著面前的小糕點。「我可是一點也不同情包奇納的,畢竟聰明的女人都會選擇像雷厲爾那樣的男人。」

  聽到這裡,李曲詩轉頭看著已成一臉豬肝色的包奇納,不禁發出一聲悶笑。

  「可是你不覺得雷厲爾太過陰險了嗎?」

  「陰險?」馬麗頓了一下。「哎呀!管他那麼多做什麼?反正藍若愛那邊的工作我也辭了,他們的事都和我沒關係了啦,況且我們也不能確定,這一切真的是雷厲爾的主意呀。」

  「說得也對。」

  「我們不要再談這件事了。」輕鬆賺進三十萬的事,教馬麗心情十分愉快。她看看桌上兩人點的餐點,大方的說道:「今天吃的都算我的,妳別客氣,盡量的再給他點……」

  她們的話,一字不漏的傳進包奇納和李曲詩的耳裡。兩人互看一眼。

  真的會是雷厲爾設計陷害他的嗎?包奇納皺緊雙眉思考著。十秒不到的時間,一個肯定的答案已經出現。

  對,一定是雷厲爾!他記得那天雷厲爾也在場,也曾說到若愛的行蹤是裘莉告訴他的。

  把所有事情一兜起來,他更肯定除了雷厲爾之外沒有別人。如果他把這事告訴若愛,說不定若愛就會不要雷厲爾,回頭來找他。

  因為理出所有頭緒,也對未來結果抱有希望,包奇納已經興奮得忘了也躲在一旁偷聽的李曲詩。

  看著包奇納異樣的笑容,李曲詩一點也不在意。因為,她現在只在意該如何破壞厲爾與藍若愛那女人感情的事。

  如果雷厲爾能為了想得到藍若愛,而設計陷害包奇納,那,她也可以設法得到自己一心想要的男人。

  霎時,心中乍起的念頭,教李曲詩情緒亢奮不已。只要、只要想辦法讓藍若愛誤以為雷厲爾變心,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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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7 09:39 PM

第八章

  藍若愛以為包奇納的事情早已結束,但是,在她和朋友一塊到餐廳用餐時,卻讓這些天一直想找她,卻教她給拒絕的包奇納在餐廳門口攔了下來。

  若愛想叫他不要再來找她,但是,包奇納劈里啪啦直衝出口的話,卻讓她擰緊了眉。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站在餐廳門口,藍若愛聽著包奇納一句又一句,對厲爾的憤慨指控。

  「對,馬麗是雷厲爾故意安排在妳身邊的人。」他肯定的點頭。「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去找馬麗來當面對質。」說完,包奇納目光卻有些閃爍。

  因為,那天當他出現在馬麗面前,要她和他一起來向若愛解釋時,她卻說什麼也不答應。她說國有國法,行有行規。

  她雖然只是一個酒廊小姐,但也懂得規矩,既然收了人家的錢,說什麼她也不會壞人家的好事。更何況,她認為與其得罪雷厲爾,那還不如犧牲他包奇納要來得安全。

  「這——」若愛顯得驚訝。因為,她不懂厲爾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他設計陷害我!」他再強調。

  「厲爾為什麼要這樣做?沒有理由的。」她搖著頭不願相信。

  「有,當然有理由。」包奇納肯定的點頭,且自我膨脹的說道。「因為他想得到妳,但是妳喜歡的是我而不是他,所以,他就設計讓妳離開我。」

  「他因為我而陷害你?」霎時,若愛覺得自己已經無法思考了。

  只是,她突然又想起厲爾曾打電話到南部找她的事。她記得他曾告訴過她可以開始考慮換男人的事。頓時,藍若愛忽地一笑。

  原來……原來這一切真是厲爾的計策。但是——

  是什麼樣的男人,會只因為想得到一個女人的注意,而如此運用心機、大費周章?她聽過男人會用強迫的手段讓女人屈服,卻從未聽過他會轉而對付男人。

  至少,她以前從沒碰過這樣的事。她是遇過想設計她的男人,但,她真的沒有遇過像雷厲爾這樣的男人。

  他讓她覺得——好壞,好惡劣,但又如此的讓人感到心悸。她沒想到厲爾竟是這樣的在乎她,甚至不惜設計陷害旁人。

  只是,包奇納對她說這些有什麼用呢?當初,若不是因為她想避開厲爾對她的緊追不捨,她哪會答應與他交往?

  原以為追求她多年,始終等著她親近,對她始終包容的奇納會和其他男人不一樣,但最後,他還不是受不了女人的主動誘惑。

  雖然是厲爾陷害他在先,但是,那也該說是他自己定性不夠。今天他連一個美人關都過不了,日後想也知道他外遇機率肯定會不少。

  「若愛,我希望妳不要再介意之前的事,我發誓——」包奇納突地緊抓住她的手,舉右手作發誓狀。「我對馬麗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是嗎?」藍若愛譏諷地揚起唇角。

  「妳也知道,男人都是有這方面的需要,這是一種很正常的現象,妳千萬——」瞧見她唇邊的淡諷笑意,包奇納還不死心地想為自己的行為做解釋。

  「那,曲詩呢?」她低笑一聲。「我聽說,你和曲詩進展神速,正打得火熱。」

  「我——」他頓時啞口無言。

  「雖然她常找我麻煩,但同樣身為女人,我還是不希望她受騙。」

  「若愛,我和她只是朋友,也只是各取所需而已。我是男人,她是女人,她要錢,而我需要……需要一個女人來撫慰我遭到妳拒絕的心,我……」包奇納在急切的為自己脫罪之餘,仍不忘把犯錯原因推到她的身上。「如果不是妳一直拒絕我,我怎麼可能……」

  「夠了。」藍若愛抬手制止他未完的話,她不想與他談這種男女之事。

  「若愛,我對她們真的沒有一點感情存在。」包奇納想抓住僅存的機會。「我是個男人,而只要是男人都會有這個需要,都需要發洩,這是一種正常的……」他再一次的將自己的錯誤,推到男人本體上。因為,千錯萬錯都是女人的錯,都是男人的錯,絕對都不是他包奇納的錯。

  「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那應該是在遇到心愛的女人之前。」藍若愛抬起頭,看似無所謂的對他一笑。「我還以為你真的愛我呢。」

  「若愛,我當然是愛妳的,我……」

  似沒有受到他保證的絲毫影響,藍若愛打斷了包奇納急躁的情緒。她搖搖頭。

  「是嗎?」她低頭淺笑。「但,我一點也不需要你的愛。」

  「若愛?」包奇納臉色一變。

  仰臉看進那雙有著難堪又不甘情緒的眼睛,藍若愛還是搖了頭。

  「這麼廉價,這麼薄弱,這麼容易受引誘的愛,我——」

  抬手撩過因風襲過,而輕揚如絲的長髮,一抹如風般淡然的心緒,也似風般無痕地飛掠過她清亮的眼眸。

  「要它何用。」

*****

  包奇納的話一直迴繞在她的耳邊,也教她有一種想立即見到厲爾的衝動。所以,她丟下一塊用餐的朋友,攔了出租車,直接來到雷氏企業大樓。

  一接到樓下大廳服務櫃檯的通知,李秘書立即到電梯口等候藍若愛出現。

  「藍小姐,妳好,我姓李,是雷先生的秘書。」

  「妳好。」突然間,若愛覺得自己的行為好像太衝動了點。「我想見雷先生,現在方便嗎?」

  「雷先生他今天很忙,我想……」李秘書歉然的說著。

  就她剛送進去的一些檔案數據,與剛才上司才交代她不要去吵他的事,李秘書確定上司現在真的是沒空。

  「我知道了。」見到李秘書顯得有些為難的表情,藍若愛掩下心中的失落感,點了頭表示瞭解。

  就在她想轉身走進電梯時——

  一直按內線要秘書拿文件去拷貝的雷厲爾,在久等不到秘書的響應時,旋即等不及的自行拿著夾有交代事項短箋的公文走出辦公室。

  「若愛?」一出辦公室,他就意外見到熟悉的身影。

  將手中公文丟到秘書桌上,身著剪裁合身筆挺西服的雷厲爾,即帶著一臉驚喜笑意,快步走向難得到公司找他的藍若愛。

  聽到身後的叫喚,藍若愛微愣一下即轉過身子。

  站於原地,藍若愛笑看丟下公文,向自己邁步走來的厲爾。他總是很清楚的表達出對她的在意。

  「怎麼來了?」無視於秘書的存在,他手一伸,就把若愛摟進懷中。

  仰起頭,她凝望進那始終對她傳遞出溫柔眸光的黑眼。他黑色的眼眸就如夜星般的令她感到心悸。她,喜歡厲爾如此溫柔的雙眼。

  「突然很想看看你,所以……」

  「若愛?」藍若愛的話教他心緒為之一震。

  「但是,你現在好像很忙,我們再約時間好了。」她拉下厲爾環在她腰上的手。

  「誰說我很忙?」雷厲爾瞪秘書一眼。

  「雷……雷先生,我……」李秘書連忙垂下頭。

  「厲爾,別這樣,她只是盡一個秘書該盡的責任而已。」一看他對秘書冷下臉龐,藍若愛連忙說道,「我知道你工作真的很忙、很累。」

  「再忙再累也要見妳。」若愛的話讓他露齒一笑。

  「你——」聽到他如此直接的表示,藍若愛心頭泛甜。「謝謝你。」

  「我們進去。」雷厲爾笑擁著她一塊走進辦公室。

  第一次進入他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藍若愛十分好奇的四處轉看著。最後,她走至窗邊向外望去。

  「看什麼?」雷厲爾端起秘書送進來的果汁,走到她的身後。

  「你這裡的視野很好。」她回過頭說道。

  「真的嗎?」他往前一看。

  位處雷氏集團三十二樓的副總裁辦公室,遠比旁邊其他的建築要高許多,而由窗子一望出去,就似可將外面的世界盡收眼底一般。

  他有些訝然地道:「妳不說我都沒注意到。」

  藍若愛笑著接過他手中的果汁,走向一旁的沙發。在將果汁放到茶几上之後,她轉過身看著他。

  「厲爾……」她想到包奇納的話了。

  「嗯?」他跟著若愛走到沙發前。

  「我……」一時之間,藍若愛不知該如何開口。

  「什麼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他雙眉微蹙。

  「你是不是……你對我是真心的嗎?你會不會只是在騙我?在設計我?」她抿緊雙唇。

  雷厲爾臉色一變。

  「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妳相信我?」他背過身子,不答反問。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設計包奇納?」深吸口氣,她揚起頭,直盯著他的背影。

  雷厲爾雙拳倏地緊握,他沒想到他設計包奇納的事情會被傳開。

  「是誰告訴妳這件事?」他全身緊繃。

  「剛才包奇納跑來找我,他說……」她注意到他細微的動作。

  她話還沒說完,就因聽見雷厲爾話中的頹喪而自動止住。

  「原來,妳還和他有聯絡?原來,我對妳所付出的一切,妳還是完全視而不見?原來,妳還是不懂我對妳的心?」

  抹過一臉悒鬱,他笑歎一聲。

  「那妳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他真的已經不知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得到她的心。

  「不是。」她簡單的兩字,教他頓時一愣。

  「不是?妳不是因為聽到我設計陷害他,所以才……」他旋過身急問道。

  「不是,我和他也沒有聯絡。」藍若重複一次自己的問題。「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設計陷害他?」

  雷厲爾有著瞬間的猶豫。因為,他不能確定一旦若愛知道了他的心機,是不是還願意給他機會?想對她隱瞞,卻又不想欺瞞她的心情,教他……

  「真的是你嗎?馬麗真的是你安排的人?」她直接問出。

  「沒錯,她是我安排的人。」他眼一暗,臉一繃。因為,與其隱瞞若愛一輩子,那還不如現在告訴她。

  就算這件事真的會讓他之前對她的付出化為烏有,他也無所謂。

  因為,他之所以會那樣對付包奇納,是因為他不想教她讓包奇納給搶去。如果她無法認同他的作法,那,他也無話可說。

  但是,他一定要若愛知道,他絕不後悔自己所做過的事。

  他的承認,教藍若愛有瞬間的沉默。

  她知道厲爾可以不承認這事,也可以想辦法堵住所有相關人物的口,但,他還是選擇承認,還是對她誠實以待。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若愛淡淡地笑問。

  望著她清亮的眼,他深吸口氣——

  「因為,我討厭他纏著妳,或許該說,我討厭所有對妳有不良企圖的男人。」雷厲爾哼聲道出心底對所有男人的憤恨敵意。

  「厲爾——」若愛張大眼。

  「我就是討厭他們。」雷厲爾忿忿的說道。

  「厲——」對他毫不隱藏的妒意,藍若愛瞪大了眼。

  「他們以為可以跟我玩多久?居然敢跟我搶人?」雷厲爾氣憤地抬手直指不知名的方向,又指著自己。

  由他氣憤的言辭之中,藍若愛捕捉到他脫口而出的『他們』二字。

  「厲爾……」她扯了扯他的衣袖,想要他冷靜點。

  「妳叫他們一個個都給我閃遠一點,不要再來礙我的眼!」雷厲爾突然瞪著她看。

  「我?」藍若愛無辜的指著自己。「我根本就……」

  若愛想說,自己根本就不想與其他人有接觸,但她發現,她的回答對厲爾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因為,她聽到厲爾又繼續在發洩心中的不滿。

  「我可以設計一個包奇納,一樣可以再想辦法整到第二個包奇納,第三個包奇納……」

  沒注意到若愛瞪大的眼睛,也忘了自己真的有設計陷害包奇納一事,雷厲爾氣憤難平地對她控訴著包奇納的罪大惡行——

  「死王八蛋,他居然跟我搶人,還告我的狀?」

*****

  恨看著藍若愛對雷厲爾所揚起的粲笑臉龐,李曲詩心中的妒火狂飆而上。

  「我去倒杯水給你喝。」藍若愛起身就要往一旁的茶水間走去。

  「若愛,妳要去哪裡?已經換妳了喔。」剛推開門走進後台的裘莉,一見若愛向後走不知要去哪裡,連忙出聲喊住她,一邊對其他與若愛同台的模特兒高喊著。「快點呀妳們,就最後一個節目了,妳們還在這拖,非要設計師翻臉妳們才高興是不是?快點都給我出去!」

  「我去倒杯水給厲爾就好。」藍若愛轉過身子,看向裘莉。

  「可是……」裘莉看一眼時間。

  「我不渴,妳還是快去吧。」雷厲爾笑著來到她的身邊。

  「這——」藍若愛擰了眉。

  一聽到她要倒水給雷厲爾喝,李曲詩連忙拿起皮包,走到他們旁邊,她的眼裡有一道陰險閃過。

  「若愛,我去幫妳倒水給雷先生好了,妳就快出去,免得讓裘莉為難。」李曲詩笑得異常熱絡。

  「曲詩,妳怎麼來了?這場沒有排妳啊。」裘莉問道。

  「沒事嘛,所以就來探探班。」李曲詩愣了一下,才緊張的回道。

  「原來如此。」裘莉沒有懷疑的點了頭。

  「厲爾——」藍若愛徵求著他的意思。

  「沒關係,只是倒個水而已,誰都可以,妳就快去吧。」雷厲爾點頭。

  「嗯,那我出去了。」若愛笑著答應。想到難得給她好臉色看的曲詩,願意幫她倒水,藍若愛感激的對她說道:「曲詩,謝謝妳。」

  「哎喲,只是倒杯水而已,不用客氣啦。」一見藍若愛走出後台,李曲詩也立刻往茶水間走去。她必須爭取一些時間。

  李曲詩對若愛一反常態的熱心,讓雷厲爾感到有些怪異。他擰著眉,盯著漸行遠去的背影,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雷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裘莉有些緊張的說著。「這一場全部的人都要上,所以……」

  「沒關係,妳去忙吧。」他手一揮,即回到一旁的沙發坐下。

*****

  緊擰著眉,雷厲爾動手脫去西服外套,又扯開領帶。他突然覺得全身發熱。抬手摸過自己的臉龐,發現自己好像發燒了。

  只是,如果真是發燒,那他該覺得全身無力,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總覺得心底有股悶氣無處可洩。而且,他的生理反應也不對勁。

  雷厲爾煩躁的四處走著。他感到一股慾望,不斷地自胯間竄上心頭,幾乎要強佔住他的腦子。

  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無法思考了。他知道,自己現在需要幫忙。

  只是,在他看了四周之後,才發現後台只剩他一人。

  人呢?為什麼人都不見了?

  躲在暗處觀察他的李曲詩,一見他臉色出現不正常的紅潮,與像感到悶熱似的扯開領帶、脫下外套,就知道剛才在他茶水裡所下的藥劑已經發生作用了。

  等了這麼久的時間,終於還是讓她找到機會了。李曲詩一臉得意的走到他的面前。

  「雷先生,你還好吧?」她試探的問道。

  「我好熱,我要水。」他將自己摔進沙發裡,一邊動手解著扣子。

  「來,這還有水,你慢慢喝。」李曲詩拿起他才喝了一半的水杯,餵他喝下剩餘的部分。

  「不行,我還是好熱。」他用手搧著風。

  「那我幫你。」李曲詩因計劃即將得逞而笑了起來。

  她伸手將他的襯衫自長褲裡拉出,解開他所有的扣子。當她的手來到他已然鼓起的胯間時,雷厲爾猛地抽氣,倏地抓住她的手。

  「妳!」

  「厲爾,是我啊,我是若愛。」李曲詩順勢帶著他的手,穿過她衣服的下襬,來到自己豐滿的胸部。

  「不,妳不是,妳不是……」他搖著頭。

  「我是,我是若愛,我是你最愛的若愛,你忘了嗎?」李曲詩大膽的坐上他腿間的突處,輕輕的摩蹭著。

  她的話像是要催眠他的意識,而她讓他所碰觸的豐滿,與輕搖的動作,在在令他為之激動,但是——

  他僅存的一絲理智,勉強的告訴他,他被設計了;而他的嗅覺,也告訴他,現在他身上的女人也不是若愛。因為若愛身上,從不會有如此刺鼻的香水味道,若愛的味道是那種淡淡的清香。

  為自己的疏忽,雷厲爾心中頓生一股怒氣。啪地一聲,他使盡全力揮掌摑向壓在他身上的女人。

  「可惡!敢動我!」

*****

  一走完秀,藍若愛即快速的奔回後台。

  「厲爾,等我換好衣服,我們就可——」一走進後台,藍若愛直接就走到掛衣間拿出自己的衣服,準備到更衣室。

  一轉頭,她臉色倏地蒼白。

  這時,陸陸續續進入後台的人,一見到面前類似春宮的景象,頓時被嚇呆了。

  被重摑一掌的李曲詩,一見有人推門進入,立即借力的摔往一邊,大聲哭叫著。

  「啊!救命啊!救命啊!」

  「曲詩,妳怎麼了?」還沒進到後台,裘莉就因為聽到一聲聲哭叫而急忙撥開擋住她視線的一群女人。

  只是,一看到眼前的情況,她也怔然愣住。「怎……怎會這樣……」

  眾人看著眼前衣衫不整的兩人,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裘莉,他想強暴我,剛才還打我!」李曲詩掩面跑到她面前,對她大聲哭訴。一見藍若愛還愣在一邊,她便轉了個方向,往她走去。

  「若愛,怎麼辦,妳說我該怎麼辦……」李曲詩突地環抱住她,痛哭失聲。「我以後還要不要做人哪?他怎麼可以這樣?他不是很愛妳的嗎?那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放開妳的手。」藍若愛冷著聲命道。

  「若愛……」李曲詩讓她的語氣給嚇到。

  「不要碰我!」她緊咬住唇,拿著衣服轉身就往更衣間走去。每個人都看得出來,她極力想穩住自己的情緒。

  有人同情,有人細聲討論。一見沒人要為她出聲說話,李曲詩暗自痛掐自己的大腿,硬擠出幾滴淚水。

  「裘莉,妳說我該怎麼辦?這事如果傳出去了,妳叫我以後還要怎麼做人哪?」她又轉回裘莉的身邊。

  「這……這中間可能有什麼誤會,妳……」

  「誤會!」李曲詩頓時尖叫道。「什麼誤會?他剛要強暴我耶,而且剛才也有很多人看到他出手打我,還有什麼誤會?妳們都不幫我嗎?」她指著在場所有的人。

  「曲詩姊,妳希望我們怎麼幫妳?」一個新人終於問出她所要的話了。

  「我……」她又轉聲哽泣著。「妳們……妳們是不能幫我什麼……如果我去告他的話,有太多的人會受到影響,說不定他們雷氏集團也會因為這件醜聞而蒙羞,我……我真的也不知該怎麼辦了……我……」

  「曲詩,那妳就是要私下和解囉?」

  「什麼私下和解,我看她根本就是想藉機嫁進雷家。」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傳出,在寂靜的空間裡顯得隔外清晰。

  「誰!是誰說的?」李曲詩因被人猜出用意,而惱羞成怒。「就算我今天要嫁進雷家,那也是應該的。不然的話,如果我把這事宣揚出去,你們以為社會大眾會比較同情誰?」

  四周吵雜的聲音,引來雷厲爾痛苦的反應。

  他出聲呼喊著:

  「若愛!若愛,妳在哪裡?」

  窄小的空間,讓雷厲爾心情鬱悶、煩躁。他站起身子,開始來回的轉走著。

  一走出更衣室,藍若愛就聽到他的聲音。她想過去,但是,方纔她所看到的情形,卻教她收回了想向他移去的步子。

  緊咬著唇,她看著雷厲爾衣衫不整的胡亂轉走著。

  以前她就知道男人的不可靠與花心,那她這次怎會笨得真以為厲爾會不同於其他男人?

  如今,看著他和包奇納發生同樣的情形,她知道自己該轉身走開的。但是……但是,為什麼她對厲爾卻做不到這點?一絲水意泛上了她的眼。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她……

  「若愛,我們都覺得這事有點問題,妳還是先把他帶走再說。」一名模特兒出聲說道。

  「為什麼是她帶厲爾走!」李曲詩完全忘了自己是受害人的身份,憤瞪雙眼,張手攔在藍若愛的面前。「他是我的!」

  「曲詩,最好是雷先生真的主動想強暴妳,不然等他清醒的話……」有人警告的說道。

  「我……」李曲詩臉色瞬間慘白。因為,她竟忘了下藥的後果了。

  「若愛,妳先把雷先生帶走好了。」裘莉也開口建議道。「我看他真的是有些不對勁。」

  「他自己做的事,就該由他自己負責。」眨去眼中的水意,她深吸一口氣。

  「若愛——」裘莉開口說道。「妳和雷先生不是……」

  「我……」抿了唇,她幽幽地垂下頭。不是?不是什麼?斂下眼底的一絲悲情,她輕扯唇角,淡然一笑。

  看見若愛眼底的那一縷輕愁,裘莉歎了口氣。

  「我知道,沒有女人可以忍受自己所愛的男人出軌,縱使沒有婚約關係,所有女人都希望,自己是對方懷中的唯一。」

  「我的要求會過分嗎?」抬起已讓淚水浸亮的眼眸,她聲音微顫。「不會的,我就只要求這樣而已。」抿了唇,拿起一旁的皮包,藍若愛想就這麼轉身離去。

  「若愛,如果妳不愛他,那就算了。但是——」見到她似不留情的轉身就走,裘莉急說道。「但是,如果妳愛他,就要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霎時,藍若愛雙肩微微一震,她急旋過身。

  她記得凌瑤也對她提過這一句話。她瞠大眼,看著面前顯得有些慌亂,而失去平時酷樣的男人。

  她還記得凌瑤說過,有時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藍若愛轉頭望向旁邊一臉不自在的李曲詩。難道是她……

  「對呀、對呀!」有人點頭附和。

  「若愛,妳要給雷先生一個機會啦。」

  「而且,你們注意看喔,他好像被下藥了耶。」有人越看越覺得雷厲爾的言行怪異。

  藍若愛猛地摀住嘴巴。頓時,淚水撲簌簌地掉了下來。因為,她竟差點就誤會厲爾了。

  「若愛!」雷厲爾像個孩子似的,還是低頭直轉走著。「我好熱,妳在哪裡……若愛……」他一次又一次的喚著她的名字。

  眨著淚眼,藍若愛向他走去。

  「若愛,妳在哪裡……」他低聲喚著。體內的異樣火熱,教他難過而全身繃緊。

  隨著體內火焰的燃起,他的轉走速度已越來越快。「若愛……」

  他的聲聲呼喚與痛苦模樣,已讓若愛知道,自己真的誤會他了。她微哽著聲向他走近。

  「若愛?」因為撞到一個人,雷厲爾頓時停下腳步。抬起頭,他目光呆滯地空望著前方。

  「是我,厲爾。」她抿著唇,放下手中的皮包,為他整理身上的衣服。

  「若愛?」他突然一把擁過她,深深的呼吸著她的氣息。

  聞到熟悉的香氣,雷厲爾繃緊的身子終於鬆懈了下來。

  「若愛、若愛、若愛……」

  聽著他喊她的名,藍若愛淚濕了眼。

  「你怎麼那麼笨,居然會讓人……」她鼻頭微紅。「你不是最會設計別人的嗎?為什麼這次卻讓人給……笨厲爾……你笨死了……」

  「我笨我笨我笨……」他一邊嬉笑,一邊使勁擁摟著她靠緊自己。「若愛若愛若愛若愛……我是若愛的笨厲爾……我是笨厲爾……」

  他孩子似的言行,非但沒人笑得出口,反而引來眾人的驚呼。

  「若愛,妳快送他去醫院,萬一他真是被下藥而壞了腦子,那可不得了了!」裘莉大驚失色的催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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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7 09:47 PM

第九章

  在醫院裡折騰了一夜,雷厲爾終於在清晨時刻得到醫生的同意,跟著若愛直接回到她的住處。

  確定自己真的被人下藥,他憤怒不已。醫生還說剛送到醫院的他,就像是個小孩般的任人欺負,他更是忍不下這一口氣。

  他決定要好好的回敬李曲詩。而會確定是她,是因為那天晚上,他就只喝了她所端來的一杯茶水。

  而且,根據裘莉的說法,在若愛送他到醫院之後,李曲詩也一臉慌張的急速離開。

  之後不管是誰想找她,都沒有她的下落,她就像是躲起來了一般。若非心虛、害怕,她何須如此?雷厲爾冷哼一聲。

  她認為躲起來有用嗎?只要他真想找她,就算她死,他也要見屍。陰沉暴戾之氣頓時充斥著他全身。

  知道他已經沒事,藍若愛終於可以鬆口氣了。只是乍見他目光陰沉而森冷,她又有些擔心了。

  「厲爾?」

  「我不會放過她的。」他咬牙道。

  「厲爾,事情過去就算了,你不要……」她擔心一旦厲爾決定要對付李曲詩,只怕李曲詩會沒路可跑。

  「若愛,她——」看見她擔憂的眼神,雷厲爾硬是吞下差點衝出口的話。要他放過李曲詩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並不想讓若愛為他操心。

  「算了,不談這個。」厲爾對她微微一笑,摟著她坐上自己的腿。

  「嗯。」若愛也對他笑著點頭。

  他想擁有若愛的美麗,還有她一向淡然卻又溫柔的心。只是——

  擁著她一身的溫柔,他的心卻浮躁難安。他想起昨夜那種一開始煩躁難安的感覺。

  鬆開對她的擁摟,雷厲爾抬手抹過一臉的難堪,也一手將她推開。

  「哎!」沒預警會被推開,藍若愛低呼一聲的向前撲去。

  驚覺自己的動作就要害得她撞上面前的玻璃茶几,雷厲爾心驚的緊急伸出手將她攬過站起。

  「厲爾?」若愛摀著心口,不解的轉過身子。

  看著又落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她一雙清亮大眼裡有著極大的疑問。為什麼厲爾要推開她?她不懂。搖了頭,藍若愛想坐到他的旁邊。

  「不要靠近我。」厲爾伸手將她擋在一臂之外。

  「厲爾?」看著他近似痛苦的表情,藍若愛握住他的手,心慌的在他面前蹲下。「怎麼了?」

  「不要這麼靠近我了。」他緊閉著眼,不看她憂心的眼神。

  「厲爾?」她擔憂地抬手撫上他俊酷的臉龐。

  她手指的碰觸,引他心神一蕩。雷厲爾猛地看進她的眼。

  「厲爾,你又不舒服了嗎?」他額上因抑制心底情慾所冒出的薄汗,教藍若愛誤以為他生病了。

  「我們快去看醫生。」她站起身子,就想拉起他一塊去醫院。

  「不是,我知道不是的。」她的反應教他搖頭苦笑,這個女人竟將他的反應視為病狀?

  「可是你在冒冷汗。」她不信的看著他。

  「不要靠近我就沒事了。」他再次要求道。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靠近你?」她真的不懂為什麼厲爾會一再的要求她與他保持距離?

  他知道若愛心中的疑問。但是,如果不這麼做,他怕自己會再也克制不了想要她的心。之前被下藥的感覺,讓他更想接近她,靠近她,甚至是擁有她。

  「那是因為——」話不說不明。雷厲爾知道,如果他再閃避她的疑問,若愛很有可能會胡思亂想。

  「因為什麼?」若愛又蹲在他的面前。

  「因為,從妳出現之後,我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女人,而昨天……」厲爾緊盯著她清澄的眼眸。

  他的坦言燒紅了她嬌俏的臉龐,藍若愛倏地抽回還貼撫在他臉龐上的手。

  「所以,我怕自己會克制不了想要妳的慾望,我害怕會傷了妳,我也怕妳的碰觸會燃燒我的心,我更害怕妳的接近,會讓我再也管不了那麼多,而想直接將妳——」

  「厲爾……」藍若愛扭絞著十指,垂下了頭。

  雖然之前她曾感覺到厲爾心中的慾望,但,她沒有想到這次他會把話說得這麼清楚、這麼明白。

  「妳現在還想靠近我嗎?」她的無言,早已在他的預料之內。歎了口氣,他無奈的一笑。

  「我知道妳已經被我嚇到了。我看妳還是離我遠一點吧,免得我把妳給吃了。」

  「……」她羞紅的臉幾乎都要垂到胸前了。

  「我先回去。」一見她的嬌羞,雷厲爾只想立刻遠離現在的她。站起身,他就要跨出大步往門口走去。

  聽到他說要離開,藍若愛猛抬起頭,且伸手緊拉住他。因為,她心中有了決定。

  酡紅而粉嫩的臉龐上,是一雙閃著耀眼光芒的大眼。

  她不想讓厲爾在這時候離開。知道他有著君子般的氣度,如此的疼惜她,如此的珍愛她,那——她還堅持什麼?還求什麼呢?

  有人終其一生也遇不到像厲爾這樣的男人,那她為何要一再的將他推離自己?

  她知道他是真的愛著自己。而這樣的理由,已足夠教她為他獻出自己的身與心了。

  突然被緊握住的手,引得雷厲爾低頭俯望著還蹲在地上的她。

  「妳?」瞧見仰起的羞紅容顏,他再次苦笑。「不要在這時候拉住我,有事我們明天再說。」他想抽回自己的手。

  「厲爾,我——」她咬著下唇。

  「有事我們明天再說,好不好?」他已經盡量的在控制自己了,她卻一再地想撩起他心中的慾火。

  睜著一雙略顯慌亂的眼神,她搖了頭。

  「妳——」她的搖頭教他身子倏地緊繃。「除非妳今天打算失身於我,否則,就放開妳的手。」

  「我……」他明白的表示,教藍若愛感到雙頰燥熱,再次垂下頭。只是緊抓住他的雙手,卻未曾放鬆而微微的抖顫著。

  她微顫卻仍緊抓住他的雙手,教他差點岔了口氣。

  「妳……妳不後悔嗎?」他的氣息有些不穩。

  她輕搖頭。垂於臉龐兩側的長髮,隨著她的搖頭而輕輕晃搖出一道道柔亮光暈。

  看見她的默許,雷厲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極力穩下已經有些急促的氣息。

  「若愛——」

  聽到他的喚聲,藍若愛再次仰起頭。

  瞧見他已經變了樣的眼神,心中雖然害怕,但她還是在心底為自己加油,要自己再向他靠近。

  她想站起身子,只是,久屈於地的雙膝卻因一時的不適,而使得她步子微晃的踉蹌數步。

  「啊!」她驚叫一聲。

  見她又將撲倒跌撞到玻璃茶几,雷厲爾心一驚,她今天實在是太危險了。

  「小心。」他動作飛快的藉著若愛還緊握住他的手,往前一扯,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

  「謝……謝謝。」心有餘悸的她,緊靠著他的胸膛,尋求著她所知道的安全。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雷厲爾突然一笑。

  「在我懷裡不一定比較安全。」他勾抬起若愛的下頷,對上她略顯慌亂的眼。

  若愛詫異地睜大雙眼,看著越來越靠近的臉龐。

  噙著一絲邪笑,厲爾俯頭舔吻著記憶中的柔潤紅唇。

  藍若愛一臉驚慌的想閃避他的吻。她是想將自己給他,但,她對男女之間的親暱動作還是一樣害怕。

  她想伸手擋住他的侵襲,但是她的手,早已被他緊抓住而動彈不得。

  挾帶一股急湧而起的慾望,雷厲爾釋出自己長久以來的情慾需要。他知道多的是女人搶著上他的床,只消一個眼神,他盡可放縱自己的需要。

  只是,自從知道這世界裡有她之後,其他的女人就再也引不起他的興趣,也燃不起他的熊熊慾火。

  他的心似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曾如此狂熱了。

  蟄伏許久的火焰,在被她挑起之後,若得不到她的慰藉與安撫,就似再也無法熄滅了。他胯間的脹痛快感,急需她身子的撫慰。

  鬆開對她雙手的箝制,強忍胯下的脹痛慾望,雷厲爾伸手自下探入她的裙襬——

  「不!」他長指的碰觸,讓原本沈浸於浪漫情愛的若愛突然清醒過來。「放開我!」得到自由的雙手,抵在他的胸口。

  她突然的抗拒,教雷厲爾頓然一愣。濃重的喘息聲就這麼迴盪於四周。鬆開對她的箝制,他轉而緊抱住她。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事情沒這麼順利。雷厲爾氣餒的趴臥在她的身上。

  藍若愛身子僵硬的直視著他。

  從一些同事口中,她知道有很多男人是無法忍下這種臨時喊停的痛苦煎熬,而現在他還能及時煞車,她覺得自己十分幸運。

  「放不開的,對妳——」穩下差點失控的情緒,抑下眼中的一絲光芒,他臉色難堪的望進她的眼。「我從來都放不開手。」

  「對……對不起。」她避開他那帶有怒意的眸光。若愛知道這是自己的不對,她不該在答應之後,還出聲喊停。

  「我不是聖人!」他眼眸中有著無法隱藏的痛苦。

  「對不起,我實在……」她抿著雙唇。心中對男女之事的害怕,真的教她無法放開心懷。

  「對不起沒用。」他不強迫女人的。只是,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想強迫她接納自己的存在。

  腿側的硬物讓她知道他還未恢復正常,教她急著想離開他的摟抱。

  「不要動!」她的扭動教雷厲爾悶哼一聲。

  「就讓我這樣吧。」為克制住自己的慾望,他埋首在她的髮間,吸聞著她身上的體香,低語呢喃:「在我還沒退火之前,就讓我先這樣抱著妳。」

  「你——」

  「要讓我繼續下去,還是要讓我抱,妳選一樣。」他悶聲哼道。

  藍若愛頓時苦著臉。她該要厲爾給她一點活動空間的,因為他這樣的緊密接觸,教她……

  但是,他能夠停下剛才的衝動,她實在就該知足了。現在,他不過要求摟著她,她如何能拒絕?

  「厲爾……」這個男人,真的在乎著她所有的感覺。帶著一種極為幸福的喜悅,藍若愛伸手環上他的頸項,要他俯下頭。「吻我,也愛我。」

  她的主動要求,讓厲爾感到意外而驚喜。

  「這次,妳不會再喊停了?」他雖然想得到她,但,他也怕她會再度喊停。

  雷厲爾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可以再承受一次拒絕。

  像是不給她有拒絕的機會,厲爾速度飛快的褪去她及自己身上的所有衣物。

  看著已染上一層紅暈的美麗胴體,他再也抑制不住心底渴望與她結為一體的強烈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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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7 10:10 PM

第十章

  站立於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裡,雷厲爾滿臉笑意地望著若愛曾說過視野極為良好的窗外。

  窗內的世界,早已是屬於他的;而窗外的世界,在他知道有若愛存在之後,也慢慢地讓他給一擁而入。若愛教他看見以往他所忽略的一切。

  在與若愛有了進一步的親密關係後,除了滿心的知足與喜悅,也教他對兩人的未來,有了更多的期待。

  他相信,總有一天,若愛一定會答應他的求婚。只是——

  想起數天之前遭李曲詩設計,教他始終引以為恥的事,雷厲爾憤然地怒捶堅硬桌面。

  居然敢玩他?握緊了拳,瞇起了眼,憤怒火焰霎時染亮他黑沉的雙眼。她以為他雷厲爾是如何生活在這爾虞我詐的商場上的?

  玩他?哼!不知死活的女人。一聲冷哼,哼出了雷厲爾心底對李曲詩最不屑的蔑視。

  這時,內線音樂聲響起——

  「雷先生,嚴先生正在在線。」李秘書聲音傳出。

  「知道了。」切斷內線,雷厲爾直接按下外線電話:「我是厲爾。」

  「快點!再慢可能就來不及了。」一開口,嚴倞逍即出聲催促他。

  「什麼快點?」他話中的緊急,讓雷厲爾微擰雙眉。

  「你不是在找李曲詩嗎?」對於日前親耳從厲爾口中聽到他被女人設計的事,嚴倞逍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看到她了?」雷厲爾眉梢挑起。

  「沒錯。」嚴倞逍笑答。

  雖然他曾想乾脆由自己來動手,免得讓李曲詩跑掉,但想到厲爾在前些天說這事時的氣憤模樣,他覺得還是該由厲爾自己來動手。

  再說,他也想看看那女人在被厲爾找到後,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想到這,嚴倞逍不覺笑出聲。

  「剛才我開車經過閣樓賓館,意外的看見李曲詩和包奇納。」

  「真的?」黑眼倏地一沉。「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兩個現正在閣樓賓館?」

  當他暗中派人找尋李曲詩卻毫無斬獲,心中憤怒正無處可洩時,倞逍的這通電話,無疑是給了他一個宣洩悶氣的出口。

  「沒錯。」他的肯定答覆,教雷厲爾笑了起來。

  「閣樓賓館是嗎?」他唇角邪揚。「這麼好的一場戲,不讓人參觀一下,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咦?你想做什麼?」聽出他話中另有含義,嚴倞逍顯得有些好奇。

  「你說呢?」令人玩味的三個字,帶出他此時心情的愉快。

  以他對這兩人的瞭解,想也知道在進了賓館之後,他們會做些什麼事。而這樣意外的消息,教雷厲爾全身細胞興奮的活絡了起來。

  因為,在他正找不到機會一整包奇納,以報之前他在若愛面前拆他台的難堪時,包奇納與李曲詩兩人一同進出賓館的事,無疑是給了他一個機會。

  一次就可解決兩人,這倒是讓他省事不少。頓時,一記惡意飄上了他黑沉的眼。

*****

  砰地一聲,原本上鎖的房門突然被用力推開。

  一個手持相機的男人,猛對著瞪大雙眼,張大嘴巴,仍處於驚愕狀態下,未能及時遮掩住赤裸身體,而且還四肢交纏的兩人,動作快速地連續拍下十數張相片。

  開玩笑,像這麼有色彩的新聞,不多拍幾張,他都會覺得有愧上司對自己的交代。D報記者一臉興奮地直按下快門。

  這時,不過相差數秒時間,又有兩男一女的記者陸續闖進房間,對著床上的兩人猛拍照。

  一道道的閃光燈,一聲聲的快門卡嚓聲,教床上的兩人大驚失色。

  「你!你們做什麼!」包奇納憤怒地抓過散落於地的襯衫,圍住自己有些難看的下半身。見到來人的身上都配戴著各報記者證,包奇納心急地跨下鮮紅俗麗的圓床。

  其實,現今社會男未婚女未嫁,上賓館開房間的不在少數,也不是什麼新聞。

  只是,當對象是台灣富商之子,與知名的模特兒相約閣樓之時,這條新聞就夠炒熱這一陣子太過安靜的新聞版面了。

  「包先生,我們都知道你蠻喜歡女人的,可是,我們都不知道你比較喜歡賓館耶。」一名男記者出聲笑道。

  這時,又有人帶著相機闖進來了,一樣二話不說的將鏡頭對準服裝不整的兩人猛按快門。

  「對呀!你這人也真是奇怪,怎不把李小姐直接帶回家,卻跟她來這種三流的小賓館?」××週刊記者也撇唇譏道。

  「你們!」包奇納羞憤地想把闖入的一群男女都推出去。「這是我的事,不要你們管,你們給我出去!」

  「哎呀!你幹嘛啦!我要告你動手打人!」被包奇納用力推倒在地的W報女記者出聲嚷道。

  「啊!包先生惱羞成怒要打人了!」突然有人發出一聲尖叫。頓時所有的相機,又對準包奇納猛拍。

  知道包奇納想趕他們出去,T報女記者奮力衝上前。她對著還坐在床上,似一臉受到驚嚇的李曲詩大聲問道。

  「李小姐,妳為什麼不建議包先生帶妳上他家去?還是……」女記者眼睛霎時一亮!「還是說,這裡是妳專門伺候男人的地方?」

  女記者的話一出口,即刻引來一陣喧嘩。

  「李小姐!李小姐!請問妳一次收費多少?」八卦雜誌的記者,一臉興奮的問道。

  記者的問話,教李曲詩頓時驚惶失色。雖然她也曾接觸過不少記者,但她卻從沒面對過這種突如其來的陣仗,她羞愧地抓起被單蓋住頭。

  「走開!走開!你們都走開!」躲在被單底下,她不住地叫著。

  「李小姐,請問現在商場上有哪些男人是妳的入幕之賓?」

  「走開!你們走開!」她緊拉住就要被記者給掀開的被單,發出尖叫聲。

  「李小姐,頂著名模頭銜,從事這種高級應召女郎的工作,妳做一次的價碼是多少?」

  「李小姐,包先生常光顧妳嗎?」

  「李小姐……」

*****

  立於房外轉角的陰暗處,雷厲爾冷眼看著遠比自己的預期還要來得戲劇化的結果,他自身上拿出香煙點燃。

  「你也太那個了吧。」嚴倞逍嘴角噙笑,轉頭看著他。

  「哪個?」調回視線,雷厲爾瞥他一眼。

  「還哪個?」嚴倞逍失聲笑道。「我沒想到你速度居然這麼快,才多久時間,竟然就可以找來這麼一大群記者。如果讓若愛知道,你是這樣設計李曲詩和包奇納,那你……」

  「我只是打幾通匿名電話而已,又沒做什麼。」吞吐著白色煙圈,雷厲爾斜眼瞟看他。

  「真的嗎?」嚴倞逍驚訝地問道。

  「當然。」雷厲爾譏聲笑道。深吸一口煙之後,再吐出一口白色煙霧。「你永遠都不知道我們台灣記者的消息有多靈通,辦事能力又有多行、多快。」

  「說得也是。」嚴倞逍笑著點頭,十分認同他的說法。「尤其是那個D報記者,居然還先想辦法封住服務生的嘴,拿到房間鑰匙。我想,如果台灣的記者都像他這麼聰明的話,嘖!那可不得了了。」

  「那是一定的,我現在可是相當看重這些記者的工作能力。」黑沉的眼,有著一閃而過的詭光。

  以前,他是不怎麼喜歡身邊有記者的出現,但這一陣子,他似乎已經可以與媒體各取所需了。

  因為,當他需要利用媒體的力量,將他與若愛的情事宣揚出去時,那些記者從不讓他失望,所以,在他們需要新聞炒熱過於平靜的版面時,那,他就給他們一篇大新聞。

  一想到明天各大報社的頭條新聞,很可能印有李曲詩與包奇納光著身子的糗樣,雷厲爾頓時有種報復的快感,心情甚是愉快。抿緊的薄唇,就見嘴角不住地向兩旁得意揚起。

  「我想,包奇納這次讓你這麼一整,可能要消失一段很長的時間,以避開這件緋聞了。」嚴倞逍笑著搖搖頭。

  聽他一說,雷厲爾重哼一聲。

  「就憑他也敢跟我搶人?哼!」他擺明了十分的不屑包奇納。「他也不照照鏡子,掂掂自己的斤兩。」

  「包奇納倒還好,只要安分點,過了這風頭,有他老爸讓他靠著,他一樣可以沒事。倒是那個李曲詩,我看——」一想到李曲詩的下場,倞逍忍不住又笑著搖頭。「她這次是毀了。」

  一聽到那女人的名字,雷厲爾撇撇唇角譏諷一笑。

  「敢跟我玩?」棄擲手中只抽了一半的煙,他抬腳用力踩上,「哼!玩也玩死她!」

*****

  看著腕錶上的時間,藍若愛隨意地坐於大樓前的階梯上,等著厲爾的出現。

  仰望頂上的一片湛藍晴空,藍若愛掩不住心中的絲絲甜意,霎時笑出一天的好心情。

  很難相信,她真的會與厲爾如此親密。

  原以為厲爾對她的感情,很有可能會隨著時間的過去而被沖淡,甚至平靜似引不起一點波濤。

  只是,厲爾卻一再的用時間來證明對她的在意。

  因為,自那天以後,她可以強烈地感覺到,厲爾一直在想辦法拉近與她的距離,除去她心底早已消失的疑慮。

  他總是以各種方式來表達他對她的愛意,對她說著一句又一句的親密話語與愛戀。

  他——讓她一再的感受到他對她的真心。

  這時,突然的一聲煞車,引她看向前方。一見是熟悉的奔馳跑車,藍若愛漾開了一臉的笑意。

  「厲爾。」帶著快樂的心情,她站起身,踩著輕快的步子向他走去。

  一跨下車,雷厲爾就看見若愛正對著自己直步行來,他對她揚起一抹溫柔的笑。

  「厲爾。」走進為她敞開的胸膛,藍若愛仰起一臉的甜蜜笑意。

  解決了始終礙他眼的一男一女之後,雷厲爾除了工作之外,已將所有的生活重心,全都投注在若愛的身上。

  「我沒遲到吧?」他抬起手輕輕撩過她隨意挽起,而飄落眼前的柔細髮絲,笑看她一臉的單純喜悅。

  「沒有。」藍若愛笑著搖頭。看著厲爾溫柔如昔的眼眸,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有件事我之前一直想問你,但總是忘了。」

  「嗯?什麼事?」雷厲爾揚起眉。

  「就前些天,我在報紙上看到李——」她話還沒說完,就讓雷厲爾一句話給轉移了話題。

  「昨晚睡得好嗎?」他勾起她的下頷,微微一笑。

  聽到報紙兩字,在他黑亮的眼眸裡,除了溫柔之外,還有一抹令若愛感到不解的光芒疾速掠過。

  他知道若愛是想問他有關於前些天,李曲詩與包奇納在賓館幽會,被媒體逮個正著的緋聞事件,是不是他的傑作。

  所以,一猜測出她的想法,他就會想辦法來轉移她的注意力。他覺得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讓若愛知道的好,免得她認為他為人太過複雜。

  只是,她幹嘛要聯想到他?雷厲爾微蹙雙眉。他看起來就一副愛設計人的樣子嗎?雷厲爾頓時有些不滿。

  聽到厲爾突然轉移的話題,藍若愛頓時羞紅了雙頰。她發現他這陣子似乎很喜歡問她這句話。

  「嗯。」看著他的溫柔笑容,若愛粉頰酡紅。

  見到她緋紅的臉龐,厲爾得意的一笑。他知道他又成功的躲過一次了。

  「那,有沒有想我?」他俯下頭,在她誘人的紅唇上烙下一吻。

  「嗯。」她羞紅了臉龐。

  看到她的回應,雷厲爾甚是滿意的點了頭,輕手的來回撫摸著她纖細腰身。他的動作帶給藍若愛輕輕的一顫。

  感覺到若愛的敏感反應,雷厲爾目光黝深。轉了個身,他雙手拄於跑車車窗之上,將若愛緊鎖於自己的雙臂之間。

  噙著一絲邪佞笑意,雷厲爾將自己與她緊密相貼。

  台灣不比美國或是其他國家,所以,路上的行人一見兩人如此親密的動作,遂張大了眼且止足靜觀。

  尤其當他們發現擁有俊酷容顏的男人,是時常出現在報章雜誌上的名人,而有著窈窕身段的美麗女子,則是這陣子常上電視節目的國際知名模特兒之後,更是深怕遺漏瞬間的畫面,緊盯住兩人不放。

  「厲爾,好多人在看……」驚覺旁人的注視,藍若愛羞赧地埋首於他的胸膛裡。

  透過一些新聞媒體的傳播,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雷氏企業集團的副總裁雷厲爾,與名揚國際的模特兒藍若愛戀愛了。

  「我故意的。」若愛的窘狀引他一笑,繼而說出自己的如意算盤。「我希望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

  所以,雖然她的話他聽見了,卻一點也不引以為意,反而更加親密的擁緊懷裡的她。因為,他的目的就是要引起眾人的注意。

  若能因為公開兩人的交往情形,而除去其他對若愛仍心存希望的情敵,那他絕不排斥將自己與若愛的情事大肆公開。

  只是,她還要他等多久?雷厲爾不禁微歎一聲。

  「厲爾?」聽到突然的歎息聲,藍若愛猛地抬起頭。

  「我……」微抿薄薄的雙唇,雷厲爾又輕歎一聲。「我不知道——」

  「厲爾?」他的異常教她感到不安。難道……「厲爾,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她的聲音微微的抖顫著。會是厲爾已經厭倦了她,所以,他才……令人心痛的猜測,教藍若愛臉色蒼白。

  「我一直都有話想對妳說的。」他輕抬起手,撩弄著她散落於臉龐兩側的長髮。

  「你……」抿著唇,藍若愛垂下頭。

  「以前,我從沒對任何一個女人如此用心,妳是唯一的一個。」俯低頭,他嗅聞著散自她髮絲的淡淡清香。「但是……」

  一聲但是,教淚意迅速浮上了她的眼眶。是她之前的不點頭,讓他覺得煩了,而決定放棄自己了嗎?

  其實,在希臘的第一晚,她就想答應了。而這些天,她也一直等著厲爾再次開口求婚,但她沒想到,等了多時竟等到另一句話。

  她的響應已經太慢了嗎?因為意識到自己再也不是厲爾心中的唯一,她盈眶的淚水威脅著要滑落。

  「若愛?」她的默不作聲,讓雷厲爾感到不解。當感覺到懷裡的嬌軀竟微微抖顫時,他頓時擰緊了眉。

  「若愛,看著我。」他緊握住她的肩膀,要她抬起頭。

  只是,除了搖頭之外,藍若愛還是只有搖頭。因為,她一點也不想教厲爾看見悲傷難過的自己。

  「若愛?」他急得猛抬起她的下頷。

  一見她淚水盈眶,雷厲爾霎感心疼的將她緊緊擁住。「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難過?」他輕拍著她的背。

  「我……你……」她噙著淚搖搖頭,卻說不出一句話。

  「不要不說話,快告訴我是什麼事。」雷厲爾拉開她的身子,扶住她的肩說道:「妳這樣我會心疼的。」

  「你還會心疼嗎?你真的還會嗎?」她輕搖了頭。

  「當然會。」他的一聲當然,讓若愛淒然一笑。

  「是嗎?」

  面對她的異樣,雷厲爾突感不適。

  「我不要妳哭,也不要妳難過。」雷厲爾擰眉說道。一見她傷心的容顏,厲爾深吸口氣:「告訴我是什麼事,讓我為妳解決。」

  「你?」若愛頓然一愣。

  「我不要有任何事卡在我們之間,我也不要妳變成這樣,我只要妳快快樂樂的,就算妳對我還是像以前一樣的冷淡,一樣的保持距離,我都沒有關係。」他抬高她的下頷,凝進她的眼裡。「但,我就是不要看妳這樣。」

  「你不是……」她雙唇微張。她以為厲爾方纔的歎氣是因為不要她了,她以為……

  只是,看見他現在為她擔心的樣子,藍若愛已經變得不再那麼肯定了。

  畢竟,這陣子的厲爾待她一如往昔,一點也沒有疏遠她的樣子,就連剛才他也是溫柔的對她。她是不是誤會他了?

  「你剛才在歎氣,又說不知道……」藍若愛眨去淚水。

  「嗯?」他皺了眉。

  「我以為你已經……」她又垂下頭,緊絞著身前的十指。

  「我已經如何?」他悶著聲問。他似乎已經知道問題出在哪了,只是,他一點也不想幫她說完,他要若愛自己說出口。

  因為,他要知道若愛到底有多在乎他。

  如果,只因為他的歎氣及一句不知道,就能讓若愛如此傷心難過,那她為何不答應他的求婚?

  「快說啊,妳以為我已經如何了?」他提高音調,堅決的要她回答。

  「我……我以為你已經愛上別人了。」他的逼問教藍若愛將之前心中的以為急衝出口。

  看著她略帶歉意的眼眸,一計突然閃進他的腦海。他笑,笑得極為狡猾。

  「原來,妳一直是這樣看待我的。」掩下眼中的設計,雷厲爾背轉過身,冷冷說道。

  「我……」這次他語氣突然的改變,教若愛心一涼。她害怕,厲爾會因此而生她的氣。

  「我就那麼不值得妳信賴?」他要挑起她對他的愧意。

  「不是,不是這樣子的,厲爾。」她繞到他的面前,緊抓住他的手。

  「不是嗎?妳不是以為我移情別戀嗎?妳不是以為一直用心待妳的我,已經愛上別人了嗎?」瞧見她眼裡的焦急,雷厲爾困難地想制住自己不斷向上揚起的唇角。

  「我……」看見厲爾似乎因為她的懷疑,而氣得臉頰微微抽動,藍若愛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是因為從希臘回來之後,你就一直沒提結婚的事,加上你剛才又……厲爾,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

  「妳不用再說了。」他頭一撇,用力甩開她的手。

  若愛想求他不要生她的氣,但是,看著自己已空的雙手,她怔然愣住。

  「厲爾,你不要生我的氣……厲爾……」空了的手,讓她感到害怕。

  藍若愛想伸手再抓住他溫暖的大手,但是……

  「相處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妳竟然還懷疑我對妳的心!」他轉過身子,背對著她,說著要誘她答應婚事的言辭。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不該懷疑你的。」

  「哼!」他冷哼一聲。

  聽出她話中的焦慮,雷厲爾得意的微揚唇角。這次若愛是別想可以再全身而退了。一旦知道自己對若愛有如此大的影響力,他哪可能再接受她的拒絕。

  尤其每當想到倞逍與颯燁都擁有一段讓他艷羨的感情,再看看自己的情形,雷厲爾簡直快嘔死了。憑什麼那兩個男人都能比他早找到幸福?

  所以,他今天一定要想辦法讓若愛點頭答應,他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

  「妳一點也不喜歡我。」他隨便說說。但,雖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雷厲爾的心裡還是有些不舒坦。

  注意到週遭越聚越多的路人,雷厲爾一擰眉,即轉身走進名宮大廈。

  「不,我很喜歡你的,真的。」藍若愛急急的跟在他身後,走到一樓大廳旁的電梯前,她看著他壓下上樓的按鍵鈕。

  她的回答讓雷厲爾心中一喜。但,只是喜歡還不夠,他需要更多。掩下眼中的異樣,他跨進已開門的電梯裡。

  「妳一點也不愛我。」一見若愛還站在電梯門外,他又悶聲說道。

  「不!我是愛你的。」若愛一聽立即衝到他的身邊,強拉著他左手的衣袖,內心焦急的說著,她不要厲爾誤會自己。

  她突然脫口而出的話,讓兩人都微微愣住。若愛一臉臊紅的垂下頭,而厲爾幾乎要笑揚了眉眼。

  但是,他瞪著眼,抿著唇,繃著臉,就深怕一時的興奮,會壞了他未來的幸福。

  「我……厲爾,我……我說的是真的。」沒得到他的響應,藍若愛頓時慌了手腳。她仰起臉,看著他緊繃而微微抽搐的臉龐。

  「是嗎?」看她一臉的驚慌模樣,雷厲爾快速地轉開頭,壓下她所住的樓層按鍵。

  「厲爾,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她扯著他的衣袖。

  「妳要我如何相信妳?我的求婚,妳一再的拒絕,就連在一些公開場合,妳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與我保持距離。」他突然抬起右手摀住臉龐,聲音微顫著。「這樣的妳,我真的……」

  「厲爾,我……」看見他伸手掩面,若愛直覺的以為自己剛才對他的懷疑,真的傷到了他的心。

  一聲叮咚,電梯門應聲而開。

  注意到電梯門已開,雷厲爾撤下右手,也用力抽回自己被她抓住的左衣袖,逕自跨出電梯往她的住處大門走去。

  就在藍若愛還想不出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歉意時——

  她怔看著那個昂首闊步的男子背影。他……他剛不是……厲爾剛剛不是很傷心、很難過嗎?

  低頭看著自己再度空了的手,藍若愛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只是,一時之間又抓不到問題的她,還是只能乖乖地追上去。

  「厲爾,那都是以前的事,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若愛跟在他身後,一邊說著,一邊舉起右手。「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心中的焦慮讓她一再的想得到厲爾的信任。

  一直走到她住處的大門前,雷厲爾這才轉過身面對她。

  他伸手直接拿過她手中的皮包。

  見到突然對自己伸來的手,藍若愛直覺的抓緊自己手中的皮包。

  「妳的皮包比我重要?」見她有微微抓緊的情形,雷厲爾又是冷眼一瞪,重聲哼道。

  「沒……沒有。」她趕緊鬆開手。

  在瞥了她一眼之後,雷厲爾這才由她的皮包拿出大門鑰匙。在開了鎖之後,他拉開門突然回頭問道:

  「妳剛才說很喜歡我?」

  「嗯。」深怕他不相信,若愛直點著頭。

  「妳也說愛我?」他盯著她的眼。

  「對。」她又點了頭。

  「那以後妳不會再與我保持距離?」他瞪著她看。

  「不會。」她點頭保證。

  「也不會再拒絕我說的事?」他挑高眉梢。

  「不會,絕對不會!」她鄭重的說道。

  心中的得意,教他眉眼微揚,唇露笑意。他知道,今天他是贏定了。

  「那我說的任何事,妳都會答應?不會有意見?」怕自己只是空歡喜一場,雷厲爾再次試探。

  「你說的我都答應,你說的我也不會有意見。」話一說完,藍若愛突然覺得有不對的地方。

  雖然厲爾不會要她去做壞事,但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妥,連忙再加上一個但書。

  「只要不是做壞事,我什麼都答應。」

  「我當然不會要妳去做壞事。」瞥她一眼後,雷厲爾這才滿意的點了頭,轉身踏進早已熟悉的地方。「這可是妳自己答應的,我可沒逼妳。」

  當他進了門,走到玄關處,卻發現若愛還愣在門外時,不禁又擰了眉。

  「快進來啊,我們有很多事情要討論一下。」他轉回身拉她進屋,也順手將門帶上。

  「你……」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好像被設計了。「你不是在氣我懷疑你的事嗎?」她狐疑的眼直在他身上打轉。

  「沒錯。」他挑眉揚笑。

  「厲爾,為什麼我覺得……」她偏著頭,直盯著他有些怪異的笑容。

  「覺得怎樣?如果妳是要為剛才的事道歉,那就不用了。」他大言不慚的說道:「反正妳已經答應我的婚事,那些都不重要了。」

  「你真的……」沒注意到他後面的話,藍若愛感動的說著:「我就知道你不會生我的氣。」

  「我怎麼可能會生妳的氣?」他拉著她走進大廳,領著她在沙發上落坐。「以後我們就是夫妻了,我怎麼還會為這種小事生氣?再說,妳的懷疑也是因為妳愛我的關系,妳放心,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咦?夫妻?藍若愛頓時睜大眼。

  「來,快告訴我,妳喜歡什麼樣的婚禮?」雷厲爾溫柔的攬她坐上自己的大腿。想像著若愛為自己披上嫁裳的美麗模樣,他不禁微微笑了起來。

  「妳的新娘禮服我們就找專人來設計,妳喜歡什麼樣式的?」

  婚禮?新娘禮服?藍若愛猛地回過頭,死瞪著身後的男人。

  「你騙我?」

  「啊?」發現她原本還帶有愧意的眼眸,似有怒焰燃起,雷厲爾也只是微笑說道:「生氣了?」

  「你讓我以為你真的在生我的氣!」藍若愛不滿的叫道。

  「那是因為妳很在乎我的情緒。」他笑得十分得意。「若不好好利用這次機會,我不知道妳還要拒絕我幾次,我只是善用機會而已。」

  「但是……你怎麼可以這樣!」她倏地站起身。

  「不這樣,我們現在哪有機會坐下來討論婚事?」他一副耍賴的模樣。

  「你!」她氣得直跺腳。

  瞧見她氣得臉頰漲紅,雷厲爾失笑地搖了頭。

  「別生氣了,我會這樣做,也是因為想早點娶到妳。」他傾身一攬,將她再次擁進自己的懷裡。「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但是你……」她掙扎著想離開他的懷抱。

  「妳才說不會再與我保持距離的。」察覺到她的舉動,厲爾笑著提醒。

  「可是你剛才騙我。」她悶著聲音道。

  「那也是因為我想要盡快得到妳的認同。」他微微的縮緊雙臂,將她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胸膛上。

  她抿著雙唇,撇過頭。

  「妳剛不是說愛我嗎?如果妳真的愛我,就不該再拒絕我了。」他以臉頰摩蹭著她的背。

  她的身子微微一僵。雖然相處了這麼久的一段時間,但,對於他過於親密的接觸,她還是感到些微的不自在。

  「若愛,我真的希望能與妳一同度過未來的日子。」他在她的耳畔輕輕說著。「嫁給我,好不好?」

  「我……」她羞怯的低下了頭。

  「嗯?」他在她的頸後處,印下一吻。「難道,妳還不能感覺到我對妳的心?」

  整理了自己稍嫌混亂的心情,藍若愛搖了頭,回過頭看著他。

  「不,我早已經感覺到了。」

  「真的嗎?」之前的她,極少對他談及心中的感受。

  「嗯。」看見他的喜悅,若愛淺笑道:「自希臘回來後,我就一直在等著你開口。」

  「真的?」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在我的心裡,早已經答應你的求婚了。」她含羞帶怯地低垂下頭。「只是我……」

  「妳、妳真的答應了……」情緒的激動,教他手勁不自覺的加強,引來她微聲抗議。

  「厲爾,你弄痛我了。」她微動著被圈圍住的雙手。

  他緊張的鬆開手。

  「對不起、對不起……」他該大笑的,但他只是一再的說著對不起三字。

  「厲爾?」若愛不解的回頭問道。

  「如果我可以早點察覺到妳的心思,剛才妳就不會那麼難過了。」知道若愛早已認同他對她的在意,雷厲爾頓時對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抱歉。「對不起,是我的錯。」

  「別說對不起了。」藍若愛笑著搖頭。「知道你是這麼的在乎我、愛我,這就夠了。」

  「妳值得我更多的在乎——」厲爾輕輕地在她耳邊低語傾訴著。「更多的愛。」

  他的甜言蜜語、親暱舉動與溫柔笑意,教若愛感到倍受疼惜。她溫柔的偎進他的懷裡。

  「過幾天,我帶妳到澳洲去看看爸媽。」

  「啊?這……」她突然有些緊張。

  「嗯?怎麼了?」

  「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喜歡我?」她抿了唇。「厲爾,如果他們……」

  「放心,他們一定會喜歡妳的。」他笑著說道。「早在好幾年前,他們就一直催著我要結婚,如果他們知道我已經找到自己深愛的女人,我相信他們一定會馬上衝回台灣,吵著要盡快主持婚禮。」

  「嗯。」厲爾的話讓她鬆了口氣。

  「就兩個月後的今天。」他說出一個日期。「那一天也是我得接下父親總裁位子的時間,婚禮和就職交接典禮,我們就同時進行。」

  「這樣你那天不是會很忙嗎?」她仰起臉龐。

  「沒關係,一切的準備工作,我明天就要人開始進行,妳的婚紗我也會特地請設計師為妳量身訂做。那一天,我一定要讓所有的與會嘉賓,都羨慕我雷厲爾的幸運。」事業感情兩得意的他,笑得眉眼齊揚。

  「不用那麼麻煩了,我們當天去公證就……」忘了他的身份背景,藍若愛仰起頭對他建議道。

  「我是雷家獨子,爸媽他們是不可能答應讓我們去公證結婚的。」他笑望進她晶亮的眼眸。

  她始終是如此的知足,而不奢求。

  沒有一般女子的愛慕虛榮,也沒有妄想嫁進豪門的鳳凰心願,雖是國際知名模特兒,但是,若愛依然有著單純的心思,就好似未經社會污染的小女孩。

  她總是如此的令他心折,總是如此的令他想細心呵護,想一輩子將她緊鎖在身邊,像她這樣既美麗又單純的女子,教他……

  褪去眼底的精明銳利,雷厲爾現在只想這樣深情的緊緊擁住這個,讓他只想傾盡所有去對待的女子。

  「這——」她想了一下,知道是自己疏忽了。「我知道了。」

  「況且,我也要妳擁有一個最美,也是最盛大的婚禮。」凝望著美麗的臉龐,厲爾笑得溫柔而深情。

  「厲爾……」一絲水意又泛上了她的眼。

  「我還要向世人宣告,妳是我雷厲爾的妻子。」抬手順過她滑順直髮,他語音低柔。

  帶著淺淺笑意,若愛向後靠躺在他的胸膛。

  今後,這個胸膛就真的只屬於她了。想像著日後兩人快樂的日子,藍若愛讓自心底升起的陣陣甜蜜給緊緊包圍住。

  她沒有想到,一次的意外車禍,竟會牽引出她的未來人生,蒼天的安排真的很奇特。

  但,不管如何,遇到厲爾該是她此生唯一的快樂。因為,厲爾讓她漸漸懂得笑了。側望他深沉而黑亮的眼眸,她輕斂眼瞼,紅唇輕揚。

  雖然別人都說伸展台上的她,最大魅力是在於她的笑容,但是,他們哪知道下了台的她,幾乎不知道該怎麼笑。

  伸展台上的她會笑得燦爛,那是因為有美麗的衣裳可以影響她的心情,那下了台之後呢?一個空虛的心靈,教她如何能笑得出來?

  他們總說她冷淡,總說她不愛搭理人,但他們卻從不想瞭解她心底的真正心情及想法。所以,她如何笑得出來?

  而今,一切都不一樣了。在有了厲爾之後,她已經明顯地感覺到她的台下世界已經變得多采多姿。

  「謝謝你,謝謝你這樣的愛我。」她輕語道出對厲爾的真心感激。

  或許日後她會少了伸展台上的喜悅粲笑,但是她知道,即使她少了全世界,她也依然擁有厲爾對她始終如一的——

  溫柔情心。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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