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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3-10-7 09:36 PM

菲比 -【京城軼事之五】姻緣配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身為驍勇善戰的鎮國大將軍,牛鬼蛇神避之唯恐不及
拋開對未來憧憬的衝動,毫不考慮的接下賜婚聖旨
不管對方的容貌是美或醜,身形究竟是圓還是扁
即使惡劣傳聞滿天飛,說她命中帶煞注定剋夫
都打定主意絕不反悔也不會翻盤,堅持成為駙馬爺
畢竟他的心腸也是出了名的黑,何須懼怕區區小女子?
呵,素來寡情的他這一回肯定是傻了且瘋了
儘管無可奈何的娶她為妻,而且兩顆心沒有交集
卻認定她會是個絕配的對象,妄想扮演好丈夫的角色
不僅產生愛憐的情緒,甚至有了無邊的慾望與遐想
加上她善良又懂事,完全沒有公主高高在上的驕傲行徑
讓他想要強勢的闖入她的心扉,給她前所未有的幸福
同時擺脫莫須有的冷嘲熱諷,證明他會活得好好的……

【出版日期】 2011-05-26
【出版社名稱】禾馬
【書系及編號】水叮噹T1046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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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3-10-7 09:37 PM

第一章

天空灰濛濛的,狂風大作,靄靄白雪冰封遼闊的草原,彷彿世界末日的景象,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生氣。

沾染污漬的帳篷一個接著一個搭建,形成臨時的簡單村落,而從裡頭走出來的,全是穿著中原服飾的士兵,每個人只要一離開帳篷,身體便無法自持的顫抖。

「這一定是十七公主的詛咒。」一名士兵的牙齒頻頻打顫,攢著眉頭,不住的抱怨。

「一定是,要不然十月天的邊疆怎麼會降下大雪?」一旁的男子也跟著開口。

「別胡謅、編派十七公主的背後話,倘若被將軍聽到,可不是好玩的。」跟在兩人後頭的小七忍不住斥喝,畢竟他們都只是小小的步兵,怎麼敢隨口開十七公主與鎮國將軍的玩笑?

前方的兩人呼吸一窒,倒不是因為同袍的開口嚇阻,而是看見一名男子身穿黑色大氅,領口兩側滾著同色系貉毛,雙手負在身後,在飛雪中緩緩的朝他們走來。

皇甫邵有一張俊美的皮相,濃密的黑眉,狹長的雙眼總是波瀾不興,高挺的鼻樑接著微薄的雙唇,高瘦的身形與飄散在風中的黑色長髮,鬼魅一般無聲無息的出沒在杳無人跡的大地上。

「鎮國將軍?!」走在前頭的兩名士兵異口同聲,見鬼似的露出驚慌的神情。

皇甫邵沒有回話,微微挑起一邊眉頭。

「參見將軍。」小七很快的回過神來,雙手抱拳行禮。

「嗯。」皇甫邵微勾嘴角,望了部下一眼,「小七,我有話同你說,隨我來。」

「是。」小七急忙跟在皇甫邵的後頭。

途中,兩人沒有任何對話,一直到皇甫邵領著小七踏上好幾任前的中原皇帝為了佔地為王,命人建造的城牆上頭。

皇甫邵素來寡情,就算身為五皇爺的親信,也不曾在眾人的面前流露任何情緒波動,再配上俊美無儔的面貌,讓人對他多了一分敬畏外,更多的是好奇,因此「玉面羅剎」之名不脛而走。

「回京城後,我要托你幫我送一封信到江南。」他雙手負在身後,狹長的眼眸直直望著前方無邊無際的銀白,口吻淡淡的,沒有愧疚,更沒有遺憾。

「是送給柳姑娘嗎?」一聽送信的地點是江南,小七馬上聯想到柳家的二小姐。

「嗯。」皇甫邵應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將來在將軍府裡不許下人欺侮她是你的責任。」

「她?」小七攢著眉頭,口吻裡儘是扼腕,「你當真要娶十七公主?」

「是。」

小七望向認識了二十多個年頭的主子,明白他沒有說話並不代表沒有意見,沒有表情並不是缺少情感,而是成長的時候被教導了太多,壓抑了太多,關心卻是太少,於是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皇甫邵的內心平靜得不可思議,揚起充滿諷刺意味的笑容,笑自己竟然連未來都沒有憧憬的衝動。對他來說,辜負一名女子與聽命行事之間,完全不假思索,在第一時間裡選擇了後者。

眼前看見的是無窮的雪白世界,寒風猛力的侵襲皮膚,但是他不覺得冷,只覺得好笑極了。

因為她,所以十月天的邊疆才出乎意外的降下大雪,是嗎?

對於這個問題,他不想花心思去思考,只覺得愚蠢極了。

十七公主府邸坐落在御花園東側,除了微風吹拂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與鳥兒啁啾外,幾乎沒有任何聲響。

「公主,鎮國將軍班師回朝了。」宮婢喜春拎著裙擺,一路由外頭喊到寢宮裡,氣喘吁吁的發現屋裡沒有聲響,索性朝裡頭大喊,「公主,將軍回來了。」

坐在檀木桌前寫字的金伝懿蹙著眉頭,粉唇噘得高高的,似乎不滿喜春在外頭大呼小叫。

她有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骨碌碌的雙眼又圓又大,豐嫩的唇瓣呈現淡淡的粉色,是十分討喜的可愛面容。

「公主,你在嗎?」喜春又從大廳一路喊著進入內室,直到見著金伝懿,才用力的吐出一口氣,氣呼呼的走到書桌前,「公主,原來你在這裡。我說公主,你明明就在,為何不出聲?」

「我應聲了,只是你沒聽見。」算了,靈感全都被喜春嚇跑了。金伝懿索性放下筆,仰起頭,望向從小一直陪伴在她身旁的喜春。

「你最好是有應聲。」十九歲的喜春僅大主子一歲,打從十歲起就服侍至今,兩人雖然是主僕,感情卻好得像姊妹,因此私底下說話總是有些肆無忌憚。

「怎麼不相信本公主說的話呀?」金伝懿噘著嘴,嬌瞪了喜春一眼。「喜春,方纔你在大喊什麼?」

原來她喊了這麼多聲,竟然是白搭!

喜春忍不住翻個白眼,清了清喉嚨,「我說,鎮國將軍班師回朝了,預計一個時辰後大軍會到玄武門前,屆時公主可以領著我一同站在高台上,替鎮國將軍接風。」

金伝懿皺了皺鼻子,「說來說去,還不是你想看熱鬧?!」

「公主,你本來就知道我向來喜歡熱鬧呀!所以你帶我去看熱鬧,好嗎?」喜春發現自己的計謀被戳破,只好改以央求的口氣說話。

「可是……」她天天無事可做,所以帶喜春到外頭看熱鬧是無所謂,但是,她能夠出現嗎?

金伝懿永遠都無法忘懷,她最近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是半年前,那是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獵會後的宴會,雖然她被安排坐在非常後頭的座位,很努力的悄悄出現,只想安安靜靜的用餐,卻瞥見坐在她附近的公主與駙馬爺全都露出看到瘟神一般的厭惡與驚恐表情。

揚起嘲諷的笑容,她知道自己不受歡迎,不過也不需要用這樣嫌惡的神情告訴她,她是如此令人討厭。

「公主,你別擔心,鎮國將軍將來是你的駙馬,你前去迎接駙馬也是天經地義的。」喜春知道主子在想些什麼,趕緊要她別往壞的方向想。

「喜春,我還在想,下回見著五皇叔時,同他提這門親事可否作罷。」金伝懿佯裝自己一點也不在意。

「公主,你胡謅什麼?喜春決計不同意你有這番想法。」喜春慌張的拉著金伝懿的雙手,「鎮國將軍又沒有回絕這門親事,反而是毫不考慮的接下賜婚聖旨,況且君無戲言,怎麼能說翻盤就翻盤?」

「可是,喜春,你最清楚不過,與我有任何干涉的人會有怎樣的下場,我不想因為我而害了鎮國將軍,我終生不嫁對社稷一點也沒有影響,但是鎮國將軍一肩扛起保衛家邦的重任,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金伝懿完全不在意別人怎麼說她、如何笑話她,不過皇甫邵不一樣,是容不得有任何閃失的。

「公主,請別這樣想。」喜春急得快要哭了出來,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素來不喜愛給人添麻煩的金伝懿趕緊反手握住喜春的雙手,揚起大大的笑靨,愉快又雀躍的說:「喜春,咱們到玄武門前的廣場瞧瞧吧!我想躲在人群裡,應該不至於被發現。」

她鬆開喜春的手,來到銅鏡前,隨意的梳理長髮,再轉過身子,笑望著喜春。

「我想現在玄武門前的校兵場應該已經擠滿人了,咱們也快點出發。」

「嗯。」喜春用力的點頭。

從十歲那年起,金伝懿失去了母親的關愛,而遠在御花園另一頭的皇帝父親,她是一年僅有一次的春宴才能遠遠的見著他,就連他薨逝前召見的名冊裡也沒有她的名字。

當今的聖上雖然是同父異母的親哥哥,但是她十八個年頭裡從未同他說過一句話,唯一待在她身畔陪伴著的,只有情如姊妹的喜春。

「公主,咱們快點走吧!」喜春拉著金伝懿的手,往外頭走去。

其實喜春怎麼會不知道,主子也喜愛熱鬧,卻總是刻意躲在寢宮中,為的就是怕別人瞧見她會留下不好的觀感。

她才不覺得自己的主子是不祥的人,瞧她如此天真爛漫的模樣,加上體貼善良的個性,完完全全是值得受到疼愛的女孩,又怎麼能放任她刻意躲在房裡,足不出戶?因此她才會不時拉著主子到外頭走走。

接近午時,春陽和煦的照著玄武門前的校兵場,鋪著石板的寬廣走道兩側站滿了舉著旗幟的士兵,而走道旁的草皮上早已站滿大臣,最外圍則是擠著幾百名內侍,每個人無不想在現場歡迎又立下大功的鎮國將軍。

越過遼闊的校兵場,正對玄武門的是一座以一百個階梯搭建而成的高台,高台後就是太和殿,是皇帝日日上朝聽政的宮殿。

「公主,你來這裡。」喜春早已打聽好可以供女眷站立的地方,一副熟門熟路的模樣。

金伝懿隨著喜春來到高台的右側,前方擠滿了看熱鬧的女眷們,雖然對這個位置不甚滿意,但還是能從人縫中看見前方。

「已經好久沒見著鎮國將軍了,我想有一年多了吧!」站在金伝懿前方的女子興奮的說。

「皇甫將軍的確長得十分俊俏,但是他的作為實在駭人聽聞。」另一名女子附和。

「你是說他謀害親生大哥的事情?」

謀害?金伝懿長年躲在寢宮裡,連皇甫邵長得什麼模樣都未曾見過,更何況是聽聞他的傳聞,今日首次聽見關於他殺害親生大哥的事情,她不禁滿腹疑竇。

「說得也是,皇甫將軍空有皮相,心卻是黑的,為了握有權勢,不惜殺害他的大哥,難怪被稱為玉面羅剎。」女子歎了口氣,就說好看的男人沒有一處是好的。

「像皇甫將軍這種黑心腸的男人,配上十七公主,堪稱絕配。」另一名女子的口吻裡隱含著濃厚的嘲諷意味。

喜春忍不住憤怒,就要上前同兩人理論時,金伝懿眼捷手快的按住她的肩頭,示意她別意氣用事。

「公主,你絕對不能這樣百般忍讓。」喜春小聲的告誡。她好歹也是千金之軀,怎麼能任人說背後話?

「喜春,別在這裡起口角,到時一發不可收拾,就不好了。」金伝懿貼近喜春的耳朵,低聲的說。

這時,遠方傳來紛沓的腳步聲,那是將士穿著的軍靴與馬蹄踏上石板路的聲響,成功的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前方旗海飄揚,金伝懿穿過縫隙,只見一名身穿烏黑色盔甲的男子坐在一匹黑馬上,一派輕鬆的領著大軍,接受眾人的列隊歡迎。

她看不清楚為首的男子究竟生得什麼模樣,讓女子們一瞧見他的出現便騷動起來。

當大軍全數走入玄武門後,皇甫邵的坐騎剛好走到高台前方,大軍緩緩的停了下來,準備接受皇帝的召見。

皇甫邵利落的下馬,拿下頭盔,單手環抱,隨即單膝下跪,朗聲說話,「微臣叩見皇上。」

「鎮國將軍快請起。」尚未昭告天下登基的金燁步下高台,來到皇甫邵的身前,伸手扶起他。

半年前,隻手遮天的皇爺金浚拉下不適任的皇帝侄子,改寫歷史,並輔佐三皇子金燁登上帝位,而國師選定的登基稱帝吉時就在下個月,因此這段時間,金燁雖已履行皇帝義務,卻還未完全的當上九五之尊。

從以前金燁就與皇甫邵有濃厚的私交,如今他稱帝為王,卻不想因為地位的關係,而使得兩人漸行漸遠,畢竟皇甫邵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留住他的心與友情才是穩固江山的不二法門。

「謝皇上。」皇甫邵站起身,在艷陽下顯得更加挺拔,微風輕輕吹揚隨意紮起在後腦勺的黑髮,狹長的雙眸熠熠生輝,那是屬於意氣風發的人才會有的神采。

「這半年來有勞將軍替百姓掃蕩覬覦中原邊界土地的蠻夷。」金燁揚起嘴角,真誠、感激的說。

「食君俸祿,為皇上賣命是微臣的使命,微臣僅是奉命辦事,替皇上分憂解勞。」皇甫邵不因為從前與還是皇子的皇帝私交甚篤而造次,謙恭有禮、謹守本分是他一貫的行事作風。

金燁怎麼會不瞭解好友嚴謹的待人處事態度,勾起嘴角,「無論將軍是否接受朕的讚揚,今晚朕都將設宴,替你和將士們接風洗塵。」

「微臣代替弟兄們跟皇上謝恩。」皇甫邵作揖行禮。

站立在後頭的所有將士動作一致,單膝下跪,拱手稱謝皇恩浩蕩。

在金燦的陽光下,皇甫邵沉靜的面容與高挺的身形映入金伝懿的眼瞳中,他的意氣風發、他的深沉內斂,她全數看在眼底,卻沒有因為他即將成為她的夫君而感到害臊或雀躍,僅有替他感到不值得與扼腕。

「公主,鎮國將軍長得真好看,難怪女孩們全都看得出神了。」喜春在金伝懿的耳旁喜悅的說,雖然不是她要嫁人,但是最在意的主子如今能覓得這般好郎君,她比誰都快樂。

「嗯。」金伝懿沒心的應了聲,思緒卻是千回百轉,暗暗的下了決定。

圓月映照下,一盞盞宮燈將黑夜照得有如天明,絃樂未歇,穿著艷麗服飾的女子們在高台上翩然起舞。

這是金燁召集五品以上的官員和皇親國戚,一同替今日返抵皇宮的將士們接風洗塵的夜宴。

觥籌交錯,男男女女們全都開心的談話,觀賞著朝廷養的一批舞妓獻藝。

「公主,你真的打定主意要待在這裡等皇爺嗎?」喜春一臉侷促不安。

「是的,有些話,我得要跟五皇叔說。」穿著淡藍色披風的金伝懿沒有參加宴會,堅決的要同金浚說話。

喜春遙望著建築在花草繁盛的御花園中央的高台,聽著不時傳來的笑聲和歌聲,反觀她們站立的地方,雖是金浚返回府邸必經之路,卻十分冷清。

她的主子也有接到請帖,不過她猜想主子一定不會出席,因為一直以來都是這般,主子能離開人群多遠就會離開多遠。

金伝懿知道自己沒有列席也不會有人發覺,反倒自己若是出現,還會讓人感到惶恐,這是多麼怪異的現象。

她微微一笑,不以為苦,反正早已習慣了。

「公主,你今日特地到這裡等皇爺究竟為何?難道不能等明天早上再同皇爺說?若是你染上風寒,可就不好了。」喜春不解的問,雖然春末的夜晚並不會太冷,但一不留神,還是會著涼。

「我不想等到明天早上,而且也等不到了。」金伝懿心意已決。

瞧主子心急如焚,喜春只好隱忍住滿腹疑竇。

就在兩人言談間,輕輕的腳步聲從迴廊的另一端傳來。

「公主,好像有人來了。」喜春一邊說話一邊舉起放在一旁的燈籠,想照亮前方,好看清楚來者何人。

金浚沒有點燈,獨自走在繞著御花園而建的迴廊上,看見前方有盞燭火與兩抹嬌小的身形時,微微瞇起眼,繼續往前走,來到她們的面前。

「伝懿參見皇叔。」

「參見五皇爺。」

金伝懿與喜春恭敬的行禮。

金浚要她們起身,不必多禮。

「伝懿斗膽,有事想拜託皇叔,懇請皇叔撥冗聽我的請求。」金伝懿先發制人,收起平時的活潑模樣,必恭必敬的再度福身。

「請說。」金浚端詳著在微弱燭火的映照下,那張小臉鑲著閃亮的眼眸。

雖然皇甫邵與金伝懿的婚事是他一手促成的,但是對於金伝懿的相貌,他可以說是不太有印象,依稀記得她生得嬌小可愛,如此而已。

然而今夜一見,他才發覺她遺傳了她已故母親的嬌小身形,水亮的眼瞳閃著生氣勃勃的光芒,小而挺的翹鼻下是微微噘起的豐嫩雙唇,雖然算不上是絕世美人,但是可愛至極。

「我有自知之明,懇請皇叔能解除我與將軍的婚約,此舉雖然有些強人所難,但還請皇叔多多見諒。」金伝懿私底下總是與喜春毫無距離感的對話,然而面對完全不熟稔的長輩,說起話來分外小心翼翼。

瞧從未說過話的侄女一開口就讓他為難,金浚扯了扯嘴角,反問道:「既然知道是強人所難,又為何丟難題給我?」

「因為我無法與將軍共效于飛。」

「怎麼說?難道你心底已經有人了?」金浚揚起眉頭。

「並非我心有所屬,而是皇叔應該也明白我命帶煞星,實在不宜婚配,畢竟我煢獨一生無妨,不過將軍是國家的棟樑,倘若將軍因為娶了我而遭受不測,實非國家之福,因此我才斗膽懇請皇叔在皇上的面前替我傳話。」金伝懿不疾不徐的說出自己不宜婚配的理由,期待金浚能幫她這個忙。

「命帶煞星?」金浚勾起嘴角,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前任國師之言,你毋需放在心上。」

她的心緊緊一縮,「可是……」

「沒有可是,我向來相信命運操之在手,倘若真有命帶煞星這種鬼事,那麼皇甫邵不需要多吭一句,牛鬼蛇神都會嚇得四處亂竄,剛好替你解煞。」金浚一點也不在意這種流傳了十幾年的蠢話,頓了下,又涼涼的開口,「皇甫將軍,你說是吧?」

皇甫將軍?!

金伝懿詫異的望向迴廊轉角處,一道高大的身形緩緩的黑暗中走出來,那是一張有著陰柔氣息的面孔。

「皇爺,你實在是太抬舉我了。」皇甫邵穿著一身深藍色衣袍,黑色長髮隨意的紮起,看起來放浪不羈。

她沒有想到皇甫邵竟然隨著金浚的腳步離開屬於他的宴會,雙眼圓睜,心裡完全沒有底。

皇甫邵看向金伝懿,雖然已經亥時,但是因為拿著燈籠的喜春緊緊的挨在她的身旁,而且今日月光明亮,他將她的樣貌看得一清二楚。

在他的眼底,她有一張白透的小臉,大大的眼睛像是頂級的黑珍珠,散發出柔美的光芒,高挺的鼻樑下那張恰到好處的豐唇泛著淡紅色,嬌小的身形讓人無法聯想她就是眾人口裡所說的十七公主。

她是如此的嬌美可愛,靈秀的眼瞳裡找不到任何雜質,純粹得令人無法想像她是怎麼挨過一次又一次的言語攻訐,說她是命中帶煞,一定會剋死丈夫,這輩子只能獨身一人,直至終老。

「微臣參見公主。」皇甫邵拱手作揖,朝金伝懿行禮。

「將軍毋需多禮。」她也同他一樣,對於他這個完全不熟悉的人有著許多疑問。

雖然不認識皇甫邵,但是他驍勇善戰的傳聞,金伝懿早已聽過不下百則,儘管今日曾遠遠的窺見他,不過那份震撼遠不及現下,與他僅僅十步不到的距離,他帶給她的感受就像旋風狂蝕她的理智。

金浚看向金伝懿,「既然你們兩人都在這裡,我就把話說清楚。」

「嗯,皇叔請說。」她緊張的點了下頭,幾乎無法正常呼吸。

「賢侄女,方纔你說要我替你傳話,很抱歉,這點我辦不到。」金浚是一手促成這樁婚事的人,絕對不願意擔任再一手摧毀婚事的劊子手,尤其她早已在她母親的病榻前承諾過,她的未來由他一手包辦。

聽到他不肯幫自己,金伝懿趕緊開口,「可是……」

「沒有可是,既然皇上已經頒下賜婚聖旨,就不可能再收回,君無戲言,這句話可不是講假的。」金浚勾起嘴角,她那越發像她母親的溫柔面容讓他總是凌厲的目光變得柔和,「悔婚一事並非為難了我一人,還牽扯到皇上的威信,因此你這項請求事關重大,根本無力轉圜。」

金伝懿被點醒,這才明白自己竟是如此為難皇叔。

「皇叔,真的對不住,是我沒有思索前因後果就脫口而出。」她十分歉疚,小臉壓得老低,完全不敢看眼前的金浚與皇甫邵。

「沒關係,夜深了,你快回寢宮休息吧!」金浚伸出手,慈愛的輕撫她的頭頂。

「是。」金伝懿微微點頭,同金浚與皇甫邵道別後,才隨著喜春緩緩的離去。

皇甫邵在未來妻子的面前沒有多說話,也沒有太多想法,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在她的身上並沒有公主的傲氣,模樣溫柔婉約,應當會是稱職的好妻子。

待金伝懿與喜春的身影離開視線範圍後,金浚才開口,「你應當也聽說了伝懿的事吧!」

「你是說公主命中帶煞,有剋夫命這件事嗎?」皇甫邵反問。

「怕嗎?」原來有關她的傳聞早已傳遍整個皇宮。

皇甫邵勾起嘴角,「皇爺不是才說這是前任國師胡謅,根本不足為懼,還說微臣一定能嚇跑牛鬼蛇神嗎?」

「的確。」金浚拍了拍好友的肩頭,邁開步伐,與他信步走向自己的寢宮。...<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3-10-7 09:38 PM

第二章

星光稀微,烏雲掩蔽弦月,轉冷的夜風吹得雕花窗欞發出輕微的聲響,讓原本就人煙稀少的十七公主府邸更顯得淒寒。

金伝懿早已習慣自己比其它公主要小得許多的府邸門可羅雀,其實也覺得少了訪客還能讓她圖個清靜,不需要刻意維持公主的尊貴,與來者大玩打官腔遊戲。

但是今夜她的心滲入一股寒風,冷得不寒而慄。

坐在窗邊,她轉頭看向圓桌,那頂沉甸甸的鳳冠在燭光的映照下,璀璨的珍珠閃爍著溫潤的光芒。

她知道這頂鳳冠是皇后特地請老工匠替她製作的,很感謝皇后看在她從十歲起失去了母親後,便一個人在宮中努力的求生存,沒有任何靠山,僅能自立自強的困境,而出手相助。

皇后不但體貼的送了她一頂鳳冠和一襲嫁服,還從自己的收藏中找出了以箱為計算單位的華貴服飾與飾品,替少了母親就沒有人作主的她辦嫁妝。

「公主,你怎麼還不睡?」喜春還以為主子睡著了,進房裡想替她蓋被子。

「我睡不著。」金伝懿努了努嘴,因為失眠而感到困擾。

「是不是明日就要嫁人了,所以你緊張得睡不著?」喜春拿起一張凳子,在主子的身畔坐下,粗糙的手緊緊包住她柔軟的小手,想給她一點勇氣。

「我的確是緊張。」在喜春的面前,金伝懿總是誠實。

喜春露出曖昧的笑容,她好歹比主子大一歲,雖然尚未婚配,但是對於男女之間的情事也是略知一二。

金伝懿睨著喜春,知道她誤會了,掐了掐她的臉頰,要她別往這個方向想。

「我緊張的不是這個。」

「既然不是緊張這個,那你究竟在擔心什麼,居然擔心到睡不著?」喜春不懂。

「我是……因為害怕。」金伝懿說得委婉,因為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一定會讓喜春憂心忡忡。

「公主,你害怕什麼?」喜春偏著頭,不解的問。

「我怕我會害了將軍,畢竟將軍可是國家的棟樑。」金伝懿蹙起眉頭,總算把自己這幾日來的害怕說出口。

「公主,你千萬別這麼想,皇爺不是也說了,你命帶煞星只是前任國師胡謅而已,你是千金之軀,絕對不是剋夫的人。」喜春慌張了,畢竟明日便是公主的大婚之日,新娘子都還沒過門就怕會剋死丈夫,實在不是好兆頭。

「喜春,難道你都忘了?那人說的話,全都應驗了。他說我年紀尚幼就會失去母親,從此以後在宮中孤立無援,這點應驗了。想要娶我的男子會死於非命,也應驗了。這讓我如何不相信我的命格就如他所說的?」

金伝懿早已習慣沒有母親的陪伴,與喜春一起安靜的在宮中一角生活,如今要她嫁人,然後也許會剋死丈夫,她萬萬做不到。

但是皇帝的賜婚聖旨已下,絕對不可能收回,讓她只能無助的鎮日擔憂、害怕會害慘皇甫邵。

「公主,請你別再擔這個心了,只要期待未來的日子一定會幸福美滿就好。」喜春很努力的不流下眼淚,哽咽的話語卻洩漏了情緒。

她跟著金伝懿將近十個年頭,金伝懿雖然貴為公主,但是從未受過公主的待遇,反而飽受冷落、漠視和言語奚落,不過從不說苦,總是笑著說自己一點也不在意,在宮中吃得飽,穿得暖,還有她的陪伴,跟其它困苦的百姓比起來,幸運了一千萬倍,所以絕對不怨天尤人,還得要感謝上天讓她生在帝王家。

像主子這樣的好姑娘,值得丈夫無條件的疼愛,未來嫁人後,她相信主子一定能過得十分快樂,而非在嫁人前還得擔憂自己命帶煞星,會剋死丈夫。

「喜春,謝謝你。」

瞧喜春因為自己而心情低落,這並非金伝懿樂見的,伸手拍了拍喜春的手背,揚起淺淺的笑容。

喜春的心意,她收到了。

既然她即將嫁人,就該抱持著樂觀的態度面對未來的風雨,杞人憂天並非她的個性,也無濟於事。

雨勢滂沱,從皇甫邵將金伝懿從皇宮迎入家門開始,雷聲轟隆作響,掩蓋了震天的炮竹聲。

來得較晚的與會來賓淋得全身濕透,全都在心底咒罵這該死的天氣。

坐在上位的金浚勾著嘴角,同幾位大臣談天,內容無非是國家大事與邊疆戰事,他深沉的眼眸似乎能看透一切,除了幾位與皇甫邵有拜把之交的好兄弟外,其它人全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

皇甫邵怎麼會不知道這點,當他執著另一端由金伝懿拉著的紅綵帶走入大廳時,狹長的雙眸瞥見的是一群人努力隱忍著訕笑的模樣。

薄唇微勾,他知道他們是怎麼看待這樁婚姻,心想,他一定會讓他們這群戲迷失望,因為他會活得好好的。

什麼剋夫命?什麼命帶煞星?完全是無稽之談,人生就要自己掌握才會有趣。

低頭瞧見自己手裡執著的紅綵帶,他不禁啞然失笑。

唉,前一刻還說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如今他握在手裡的卻不是自己的決定。

「良辰到。」禮儀官聲如洪鐘,打斷了皇甫邵的思緒。

此時,在媒人婆的引領下,皇甫邵與金伝懿站在大廳前,面對正位,皇甫邵的父親皇甫驊坐在上頭,另一邊的座位則是一個檀木靈位。

皇甫邵與金伝懿順著禮儀官的指令,先拜了天地,再拜高堂,然後兩人交拜,最後他領著她往內室走去。

「唉,皇甫將軍小命休矣。」陳官員小聲的說。

「就是說,只可惜了國家棟樑即將命喪黃泉。」林官員佯裝遺憾的說,實際上卻是訕笑著。

這樣的言論在檯面下暗潮洶湧,誰教皇甫邵跟金浚是拜把之交,金浚一手操辦金伝懿的婚事,首選受害者就是他的多年好友。

「真不曉得皇爺和將軍到底是不是好友。」陳官員又說話了。

「怎麼說?」林官員反問。金浚與皇甫邵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培養出深厚的情誼,在朝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如果皇爺與將軍是好友,怎麼會要好友娶剋夫的十七公主?」陳官員說。

「本王會要皇甫邵娶伝懿,全然是因為伝懿一定會是個好妻子。」一道低啞的嗓音自兩人的身後響起。

兩名五品官不寒而慄,迅速轉頭,看見金浚,嚇得以很不自然的方式轉身,趕緊參拜,「參見皇爺。」

「看著吧!這將會是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好婚事。」金浚分別拍了拍兩名官員的肩膀,以很輕鬆的口吻說話,然後雙手負在身後,從兩人的中間穿過,往內堂走去。

是的,沒有任何原因,他就是深信他們兩人一定會締結好姻緣。

入夜後,雨勢雖然小了一些,但是夜風狂吹,夾雜寒氣逼人,使得賓客全都躲在室內,一邊喝酒吃菜說著吉祥話,一邊卻等著看笑話。

就說嘛,連老天爺也看不下去,昨天還是萬里無雲的好天氣,今天開始狂風大作,雨勢綿密,有如在天地罩了一層紗,這不是老天爺也替皇甫邵掬一把同情的眼淚,不然會是什麼?

在宮中走動的人幾乎無人不曉,十七公主剛出世,就被精通占星的前任國師斷言命帶煞星,實在不宜嫁人,免得害得自己成為寡婦,連帶也害了丈夫娶妻後命喪黃泉。

不只在大廳裡吃喜酒的官員與眷屬這麼想,就連被派去服侍新嫁娘的婢女也是這般心思。

「小麗姐,少爺不會有事吧?」身為將軍府的家僕是不該這樣講主子的背後話,但小夏就是害怕。

「別胡說,今日是駙馬爺的大喜之日,不准隨意亂說話。還有,以後要改稱少爺為駙馬爺,知道嗎?」小麗低聲斥責,雖然心底也是對新夫人的命格有所疑慮,但大喜之日決計不能亂說話。

小夏努了努嘴,點了點頭,趕緊將盛著合巹酒的托盤端入新房。

「妹妹辛苦了。」喜春不愧是待過皇宮的宮奴,深知在新環境裡首要之務就是打好關係。

「不會。」小夏從小就被賣至將軍府當婢女,這是第一次見到皇宮中的奴婢。

喜春待小夏將托盤放在圓桌上後,不疾不徐的從腰際間取出一包用紅紙包裹的碎銀,塞入小夏的手中。「這是我家公主給你的,說你今日辛苦了。」

「謝謝公主,也謝謝姐姐。」小夏感覺這紅包沉甸甸的,應當是她一個多月的薪俸有餘。

「別客氣,將來我們都是一家人了,還請妹妹未來多多擔待。」喜春拍了拍小夏的手背,口吻裡滿是親暱。

這一來一往之間,待在新房裡待命的奴僕全都被喜春拉攏了,心底想著從皇宮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

不消兩盞茶的時間,沉穩的腳步聲從迴廊那端傳來,最後停駐在新房前面,然後推開房門。

穿著一身喜氣紅袍的皇甫邵站在門前,狹長的雙眸沒有因為方才過度飲酒而迷離,維持一貫的冷淡,彷彿事不關己的掃視房間一圈,最後看向端坐在床沿,一身火紅嫁服的嬌小身形。

「參見駙馬爺。」奴僕們行禮,朗聲開口。

皇甫邵沒有說話,跨過門檻,直直的走向床鋪。

金伝懿的心從房門被推開後便亂了節拍,無法克制的狂跳,在他黑色的鞋頭映入她僅有的視線範圍時,到達頂峰。

一雙漠然的眼眸躍上心頭,那是在他凱旋歸來的洗塵宴後,她與他的第一次眼神交接。

她沒有聽過有關他太多的傳聞,有的也只是他顯赫的戰績,對於他這個人沒有概念可言,因此將自己的慌張歸納成新嫁娘的必經歷程。

「請駙馬爺揭開喜帕。」媒人婆開口。

皇甫邵從奴僕手上的托盤拿起喜秤,將掩蓋了金伝懿一整天的紅蓋頭掀開。

火紅燭火的映照下,她巴掌大的小臉粉嫩無比,靈動的雙眼雖然透露些許疲憊,但是另有一番迷濛的絕美風情。

他不否認,金伝懿的確是美人胚子,尤其是那挺立翹鼻下的豐唇,令人產生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

媒人婆說了幾句吉祥話後,接著又命人將早已斟好的合巹酒端至新人的面前。

皇甫邵掀袍端坐在金伝懿的身旁,兩人僅差一個指頭的寬度就會碰觸在一起。

他們兩人取過奴僕手中的紅色酒杯,交臂後,飲下皇帝御賜的桂花釀。

熱燙的酒水入喉,隨即從喉頭散發出清香,充斥在金伝懿的檀口中,感覺臉頰微微發燙,小腹灼熱,視線變得迷濛。

媒人婆面帶微笑,又說了一連串的吉祥話。

皇甫邵直想打呵欠,不過還是捺著性子聽完,又和金伝懿吃了一堆隱含著雙關語的果子,折騰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一干奴僕才魚貫的離開,讓他和她獨處。

「累嗎?」他嗓音低啞的問。

金伝懿抬頭,望向坐在身畔的他,微微點了下頭,「的確是累了。」

「既然公主倦了,那麼我命人幫你準備熱水,讓你沐浴。」皇甫邵勾起嘴角,不帶溫度的說,也沒等她回話,逕自打開房門,交代了待在外頭的奴僕後,又關門入內。

望著他高挺的背影,她才知道他竟是如此霸道的人。

也許是在戰場上發號施令慣了,他完全沒有徵求她的同意就擅作主張,但是這樣也好,金伝懿可不想他會因為她是公主而有所忍讓或改變作風,畢竟她也只是不受寵的孩子,剛剛好冠上公主的名號是她的幸運,因此希望他無需對她必恭必敬。

她的心思飄走了,等到回過神來,才驚覺皇甫邵不知何時早已轉身,與她四目相接,不禁微微詫異。

「稍待一會兒,就能備好熱水。」他微蹙眉頭,沒有錯過她可愛的神情。

該怎麼說她呢?他覺得金伝懿似乎沒有公主的高傲架子,反倒像只小倉鼠,雖然算不上賊頭賊腦,卻十分容易受到驚嚇。

皇甫邵面無表情,心底卻慶幸她融合了女孩與女人的衝突氣息,是讓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的小美人,至少讓他在這樁被迫的婚姻裡,不再如第一天得知皇帝賜婚的當下那般反感。

金伝懿不自然的回應道:「麻煩你了。」

「不會。」他本來就不多話,更何況目前面對的是完全不熟稔的新婚妻子,話又更少了。

安靜,是新房裡唯一的寫照。

金伝懿知道外頭有好幾名奴僕待命著,若是新房裡的氣氛不熱絡,甚至稱得上死寂,他與她在明日過後一定會被當成笑話來看。

她是不介意自己成為別人的笑柄,但是皇甫邵絕對不成,畢竟他還得上朝,監督弟兄練武,甚至之後還得帶兵打仗,所以讓弟兄們知道他家和萬事興是十分重要的,這也是她眼下在意的事情之一。

「那個……」金伝懿企圖製造歡樂的氣氛,讓外頭的人誤以為兩人樂在其中,然而一發現他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竟然緊張得支支吾吾。

皇甫邵沒有開口,望著她,等待她說下去。

「今晚我們……」她硬著頭皮,決定豁出去了。

「我的房間與公主的寢室就隔著一道門,倘若公主欲召見,只要喊一聲即可。」他突如其來的打斷她的話。

公主與駙馬不同房是歷代承襲下來的規矩,雖然當上駙馬是無上光榮,但也只是檯面上的春風得意,畢竟公主並非一般百姓,夫婿對她而言是臣屬,而非頭頂上的一片天。

「我明白了。」金伝懿才想製造活絡的場面,沒想到他的一句話就像潑了冷水,讓她不曉得該說些什麼才好,只能微笑的點頭。

「請問公主還有沒有任何指示?」皇甫邵想要早早離開。

「沒有了,今天駙馬也累了一整天,早點歇息吧!」金伝懿明白這樁婚姻並非你情我願,對於他的態度與做法也就不要求太多。

「請公主好生歇息,待會兒僕人備好熱水,會敲房門來告訴你。」

「嗯,謝謝。」她點了下頭。

皇甫邵知道將新婚妻子獨留在新房裡實在不妥,但是沒有感情的兩個人如何同床共枕?他實在是想不透,也做不出來。

另外,倘若金伝懿不想在今夜就落人話柄,大可以用公主的權威要他留下來,然而當他掀開掛在連結兩人房間通道上的竹簾時,一直都沒聽到她甜膩的嗓音響起。

他似乎放下了擔憂,但是放鬆下來的情緒中怎麼會滲出一絲絲遺憾?

皇甫邵不想多加揣摩自己的心思,走入屬於自己的房間,享受疲憊一天后的休息時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3-10-7 09:39 PM

第三章

早晨,鳥兒啁啾,陽光透過窗欞,灑落地板上,今天一掃昨日昏天暗地的詭譎天氣,讓人不禁心情大好。

「公主,你起身了。」喜春端著裝了熱水的金盆走進來,只見金伝懿坐在銅鏡前梳理頭髮,身上的衣著早已自行打理妥當。

「嗯。」金伝懿從銅鏡裡看向喜春,拿起兩支髮簪,「喜春,你看,哪一支金釵比較好?」

「咱們家的公主美若天仙,無論戴哪支都美。」喜春放下金盆,來到主子的身後,看著鏡子裡的主子。

「怎麼?我梳這樣的髻不好看嗎?」金伝懿對自己今日的妝容特別在意。

「當然沒有,公主今日梳這樣的髻好美,我真的很難相信公主已經嫁做人婦了。」從小就跟主子玩在一起,喜春對於主子即將面對新生活感到十分興奮。

「喜春,倘若未來沒有你陪著我,我一定會怕得根本不想張開眼睛,只想沉沉睡去,什麼都不想。」金伝懿摸了摸喜春的手背,心底有著滿滿的感謝。

她知道自己雖然將喜春當作親姐妹看待,但是內心深處還是有些話無法說出口。

她不想也不敢告訴喜春,昨夜她與皇甫邵什麼事也沒發生,甚至他還一點也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待新房裡安安靜靜,逕自交代了些事情後,就回到屬於他的空間,留下她一人面對大紅燭火映照著諷刺的雙喜字樣。

金伝懿明白皇甫邵也是這樁婚姻下的受害者,兩顆心不曾有過交集,怎麼能說睡在一起就能照做?

她並不急著想當真正的將軍夫人,甚至覺得一輩子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也無妨,她要的真的不多,僅有一個能遮住她與喜春的屋簷就好。

至於皇甫邵的心在不在她身上,或是他在外頭有秘密的情人,都不是她需要關心的,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能不帶給他麻煩,僅此而已。

「公主,你說什麼呀?將來公主有喜春,還有駙馬爺呢!你一定每天都能過得非常快樂。」喜春是真心的認為主子值得被所有的人寵愛。

金伝懿勾起嘴角,沒有回話。

喜春從她的手上選了一支皇后送給她當作嫁妝的翡翠髮簪,插入她的頭上,開心的說:「這支髮簪是皇后娘娘送你的,配上你身上嫩黃色的衣服,十分合拍,就像仙女一般美麗。」

「喜春,你真是太愛誇我了,我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那麼美。」

「才不呢!公主不只是長得美,就連心腸都好,這不是仙人,不然是什麼?」

金伝懿努了努嘴,顯然不這麼贊同,但深知喜春總是將她想得如此美好,因此也不想跟喜春在這方面有所爭辯。

「對了,喜春,今早是不是要奉茶給爹喝呢?」

「是呀!今早你跟駙馬得要到老爺的面前,奉茶給老爺喝。」喜春突然想起這件事,環顧房間內部,疑惑的開口,「公主,駙馬呢?」

「我不清楚。」金伝懿佯裝雲淡風清的說。

「可能上早朝了吧!我想駙馬也許等會兒就會返家,與你一起奉茶給老爺喝。」喜春猜測著。

「也許吧!」金伝懿只能怨自己想得不夠周全,昨夜應當先問妥今日他的行程才對。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她已經整理好儀容,並再三確認後,準備走出房間。

這時,敲門聲響起。

喜春前去應門,發現小夏站在門前,於是勾起嘴角,有禮貌的打招呼,「你好。」

「喜春姐姐,早安,早膳已經備妥了,請姐姐問公主,是要在大廳用膳,還是在房裡?」小夏昨夜就領教過了,喜春雖然是從宮裡出來的,但是完全沒有架子,而且待人十分有禮,讓她打從心底覺得放心不少。

金伝懿不等喜春問話,來到房門口,「就在大廳用吧!不需要再麻煩別人端進來。」

「奴婢知道了。」小夏怯怯的點頭,直瞅著金伝懿,發現她的小臉只有巴掌大,五官精緻,肌膚細緻,身形嬌小單薄,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駙馬爺還真有福氣,能娶到美若天仙的公主,而且她待人客氣,體恤下人,應該會是是個好妻子。

「怎麼了?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金伝懿心生疑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小夏紅著臉,老實的說:「不是的,奴婢覺得公主長得好美,忍不住看傻了眼。」

「謝謝你的稱讚。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小夏,奴婢的名字叫做小夏。」

「小夏……我記得了,將來我們相處的時間還很長,請你多多照顧。」金伝懿微微一笑。

「我也是,小夏,你也要好好的教教我將軍府裡的事情。」喜春附和。

燦爛陽光下,三名年紀相仿的女孩全都快樂的笑了,那是對於未來的嚮往與期待。

是呀!未來只會更好。金伝懿想起出嫁前皇后在她耳旁說的話,藏在袖子裡的小手微微握拳,相信未來是她自己能掌握的,以後的她絕對不會再被國師的話語擾亂人生。

跨出新生活的第一步,並不如金伝懿所想的這般容易。

「爹還睡著嗎?」她站在皇甫驊的房門前,看著從裡頭走出來,邁入中年的小麗,小聲的問。

「呃……老爺還睡著,不想起身,老爺請公主今日不需要奉茶。」小麗露出尷尬的笑容,說著違心之論。

金伝懿在宮中生活久了,體會過人情冷暖,一眼就看出小麗是有口難言,不想為難她,於是點了點頭,「那我就不吵爹了,晚些時候,等爹起身,我再來。」然後同喜春往大廳走去。

「公主,老爺是不是不想見咱們?」走遠後,喜春小聲的開口。

「我也不知道,反正現下別想這麼多了。」金伝懿努努嘴,心想,今日見到皇甫邵後,一定要好好的問他。

然而她坐在擺滿菜餚的圓桌前等了許久,管家才匆匆從宮裡走了回來,帶了皇甫邵的口信給她。

「公主,駙馬爺說宮裡有事走不開,請你自行用膳。」管家氣喘吁吁的說。

這樣的結果早就在金伝懿的預測之中,於是她輕輕點了頭,跟管家道謝後,拿起筷子,開始吃遲來的早膳。

無聊的新婚第一天,金伝懿自在若定在偌大的將軍府裡,每每奴僕瞧見她便會有禮的打招呼,但是她與喜春轉過身後,總是竊竊私語。

她一點也不在意這些,反正自己的出身與命格一直以來都是被談論的話題,早就習慣了,在百無聊賴之際,一道壯碩卻微微彎曲的身形出現在池閣裡,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好。」金伝懿走上前,有禮的跟面容略顯老態卻依舊嚴肅的老者打招呼。

老者看了她一眼,嘴角連動一下都不肯。

「請問你是?」她綻放笑容,再度開口。

老者冷漠的撇開頭,打算來個相應不理。

金伝懿明白將軍府已經是她的家,所以這裡的所有人物與一草一木,她都特別想親近,因此對於老者的無禮,一點也不會在意。

她發現石桌上擺了三盤食物與一壺酒,菜色全都是令人垂涎三尺的可口下酒菜,她卻覺得糟糕透頂,不禁微蹙眉頭。

「這些是你打算邊喝酒邊吃的菜嗎?」

老者被她不甚欣喜的表情所吸引,總算開口了,「怎麼?你這丫頭有何高見?」

「高見是沒有,但是我覺得這樣的菜色當下酒菜實在糟糕。」金伝懿毫不諱言的說。

「這菜如何的糟法?」

「第一,已屆吃晚膳的時間,就不該吃這些會飽足的菜,要不然等會兒晚膳吃不下,到夜裡又會餓了。第二,這些酥脆肥腸、鮮炸酥蚵與花生炒小魚乾,用了太多的鹽分與油脂,對年輕人來說都太過重口味了,更何況是……」

她這才發現自己話說得太快了,不曉得應該怎麼說下去。

「丫頭,你是要說更何況是我這種老人,對吧?」不曉得為什麼,老者一看見她粉嫩的小臉上出現尷尬的表情,竟然覺得有趣極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金伝懿急忙想說些什麼緩頰,不過腦筋一時之間轉不過來,只能支支吾吾,不曉得怎麼辦才好。

「丫頭。」老者略帶戲譫的開口。

她一雙水亮大眼直盯著老者,等著他說下去。

「你明日申時來這裡,帶著你覺得像我這樣的老者可以吃的下酒菜,如何?」

金伝懿露出笑靨,「當然好,明日申時我一定準時到,屆時請你務必賞光。」

「時候不早了,你還有事要忙,就去吧!」夕陽漸漸西下,老者要她快快回去。

「我知道了,那咱們明天見。」

同老者道別後,金伝懿便跟喜春回到房裡。

「喜春,現在沒什麼事,你也回房稍作休息,待用膳時間再至大廳就好了。」她打算洗個舒服的澡,等待晚膳時間。

「是。」喜春退了下去。

金伝懿從衣櫃裡拿了一套乾淨的衣裳,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往昨日沐浴的小房間走去。

當纖纖小手掀開小房間門前的紗簾時,映入眼簾的是能伸長腿、坐進五人還有空間的大木桶,裡頭盛滿了熱水,散發出氤氳的熱氣。

突然,原先平靜無波的水面有了騷動,嚇得她瞠大雙眼,不曉得該前進還是該後退。

嘩啦一聲,皇甫邵從水裡站了起來,水珠從頭頂不斷的流洩,滑過他早已濕透、貼在身上的黑色長髮,以及肌理分明的精壯胸膛,最後滾過健腰,滑入水面,消失無蹤。

他揚起一邊眉頭,看她圓滾滾的大眼一瞬也不瞬的盯著自己的胸膛,不禁微微一笑,接著毫不避諱的跨出大木桶,一絲不掛的站在她的面前。

「有這麼好看嗎?」他的話語裡夾雜著促狹。

「我只是……不是……我……那個……」金伝懿小小的臉龐瞬間染上紅暈,說出口的話沒有任何邏輯。

皇甫邵笑意不減,從木架上取下白色長袍,隨意的穿在身上,接著越過她,不忘提醒道:「沐浴完,就準備用晚膳了。」

「喔,我知道了。」她傻傻的回話,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他走了出去,才回過神來。

天呀!她在搞什麼?怎麼能夠一直盯著男人的身體?

金伝懿真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算了。

「我的老天爺,我怎麼會這麼傻?」她咬著唇,緊揪著懷中的衣裳,恨自己不夠聰明。

皇甫邵站在門外,聽到了她自責的話語,薄唇不自覺的微勾,心情好得不像話。

金伝懿沐浴完,穿戴整齊,來到兩人共享的前廳,穿著一身素白色便袍的皇甫邵早已坐在椅子上,一邊看書一邊喝茶。

「洗好了?」他放下手中的書籍,站起身。

「嗯。」她咬著唇,點點頭,直盯著他身後的柱子,完全不敢看他。

「聽奴僕說,你想在大廳用餐,是吧?」皇甫邵知道女孩子家臉皮薄,所以對她刻意說話不看他的行為視而不見。

「嗯,我想全家人一起用晚膳,這樣可以增進家人之間的感情。」金伝懿總是對圓桌旁坐滿了人,大家一邊用膳一邊說話的場面感到萬分憧憬。

「全家人?」他有些不解。

「是呀!就爹、你和我一起用膳,這樣難道不好?」根據她側面的瞭解,皇甫邵的親人僅剩下他父親一人。

「嗯。」他隨意應了一聲。

金伝懿沒有錯過,當她談起他的爹親時,總是淡漠的眼瞳似乎閃過一絲寂寥。

她並不清楚這究竟代表什麼,但是知道自己與他根本不到深交的地步,開口問這些實在貿然,因此忍住滿腹的疑竇,決定不再深究。

「我讓小麗姐幫我請爹來大廳用餐。」她一溜煙的跑到屋外。

望著她嬌小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皇甫邵不曉得她究竟在急什麼,啞然失笑的心想,難道是她肚子餓了?同時有股異樣的感覺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慢慢的滲出。

金伝懿與皇甫邵有志一同的穿上素白色衣袍,裙擺與袖擺繡著粉色杜鵑花圖樣,讓嬌小的她更像一隻小兔子,充斥著活力,在將軍府裡走動著,只為了找小麗姐,讓她請公公出房門,一塊用膳。

並不是她不肯親自上皇甫驊的房間,請他至大廳用膳,而是今日她一直等不到皇甫邵返家,於是想獨自奉茶給公公喝,小麗姐卻阻止她上前敲門欲入內的舉動。

她這時才知道,公公不喜歡有其它人進入房裡打擾他,除了已經在將軍府待了二十多年的小麗姐與管家外,沒有人能進入他的房間,就連他僅剩的兒子皇甫邵也不例外。

「小麗姐,我總算是找到你了。」金伝懿瞧見小麗從廚房裡走了出來,開心的上前。

「公主,你找我有什麼事?」小麗專職負責皇甫驊的生活起居,以及管理府邸的女婢,因此並沒有直接與金伝懿接觸。

雖然她並不討厭新來的夫人,但對於她命帶煞星的傳聞還是多有疑慮。

「我是想請你到爹的房裡,請他移駕至大廳,全家一起吃飯。」

小麗皺了皺眉頭,「可是老爺已經用過晚膳了,我剛剛才從老爺的房裡將剩菜與碗盤端到廚房。」

「爹已經吃過飯了?」金伝懿好生失望,雖然她才嫁入將軍府不到一天,但是一直沒能見到公公一面,覺得十分可惜。

「老爺向來獨自在房裡用餐,所以公主,你也別忙了,趕緊去用膳吧!」

小麗很滿意金伝懿想促進家中成員的和諧,但是皇甫驊與皇甫邵的心結並非簡單的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對父子越走越遠,甚至連飯都不肯一起吃。

「你明日見著爹,勞煩你告訴爹,請爹一定要同我們一起用膳,好嗎?」金伝懿不肯死心,開口央求。

「我知道了,今晚我替老爺送茶的時候,就會轉述你的話。」

小麗雖然知道要實現金伝懿的願望比登天還難,但還是願意替她傳話。

「謝謝你。」金伝懿綻放笑靨。

「你別如此客氣,倘若沒事,那麼我還有別的事要忙,先走一步了。」小麗點了下頭,轉身就要離開。

「那個……」金伝懿看著小麗的背影,再也壓抑不住滿腹的疑竇。

「怎麼了?」小麗立刻又轉身。

金伝懿思索了下,才開口,「爹與駙馬之間曾經發生什麼事嗎?」

她並沒有聽說任何關於皇甫邵與父親之間的糾葛,但就是這麼認為,因為她無法忘記,當她在皇甫邵的面前說出欲請爹一同用膳時,那雙狹長的眼眸中一閃而逝的寂寥。

「我不方便置喙,做奴僕的不能在主子的身後說三道四,這點還請公主見諒。」小麗只能這麼回答。

「說得也是。」金伝懿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從宮中出來,當然比任何人都還深知奴僕的行事守則。

小麗看見她小巧的臉上滿是歉疚,不曉得為什麼,總是雲淡風清的心頭升起對新主子的喜愛。

「你去忙吧!我先離開了。」金伝懿笑了笑,轉身朝大廳走去。

看著她嬌小的身形,小麗總覺得她的出現必定會給深沉如古井的將軍府帶來波瀾。

是福是禍,她不能斷定,但是深深的希望金伝懿能替陰霾了許久的皇甫家父子帶來一線曙光。

「怎麼?找到人了嗎?」看著她走入大廳,坐在桌旁的皇甫邵隨即勾起嘴角,低啞的嗓音沒有任何起伏,只是一貫的冷漠。

「是找到人了。」金伝懿噘了噘嘴,失望的神情溢於言表,「但是爹已經吃過飯了。」

「那咱們用膳。」他早就預料到了,拿起象牙筷子,用起晚膳。

她一臉挫敗的在他的身旁坐下,捧著裝滿米飯的瓷碗,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怎麼了?」他原本想對她若有所思的模樣視而不見,但是看了幾眼後,忍不住開口詢問。

金伝懿看向皇甫邵,貝齒咬著下唇,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囁嚅的說:「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請問。」

「你跟你爹之間……感情好嗎?」她的眼神飄忽,不敢直視他。

「怎麼?有人同你說什麼?」皇甫邵的口吻是冷然的。

雖然他說話總是不慍不火,但是她不禁全身戰慄。

「沒有,沒有人同我提你的事情,是我自己猜測的。」她急忙否認,深怕殃及底下的奴僕們。

「是嗎?」瞧她如此慌張的模樣,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淡淡的回應,繼續吃飯。

與皇甫邵的第一頓飯,沒有替對方夾菜的熱情舉動,也沒有噓寒問暖的閒話家常,只是靜默不語,就連碗筷碰撞的聲音都會讓她膽戰心驚。

金伝懿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嫁給皇甫邵並不是幸福開端的保證,但是面對如此尷尬的場面,還是不免讓她感到落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3-10-7 09:40 PM

第四章

圓月高掛漆黑的天空,金伝懿遣退了在一旁服侍的喜春,獨自坐在安放於拱形雕花木窗旁的檀木桌前,手裡拿著沾了墨卻遲遲不下筆而乾枯的狼毫筆,一手托腮,看著桌上打開的書頁。

「這好嗎?」她忍不住皺起眉頭,然後搖搖頭,似乎不甚滿意,又翻了幾頁,「還是這個好呢?」

她這樣的舉動反覆了好幾次,全都落入站在連結兩人房間的通道上的皇甫邵眼底。

她到底在看什麼?

他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好奇心竟然如此旺盛。

再也按捺不住,他沒有刻意放輕步伐的來到她的身旁,為了就是要讓她主動發現他。

但是,他打錯如意算盤了。

小妮子專注的程度遠超於他的預估,纖細的小手貼在臉頰旁,嘴巴唸唸有詞,好像煩惱至極。

「想什麼,這麼入神?」皇甫邵總算是開口了。

嬌小的身軀因為嚇了一跳而顫抖一下,詫異的抬起頭,望向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旁的皇甫邵。

「嚇著你了?」瞧她像只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他的語氣不自覺的放軟。

「嗯。」金伝懿微微蹙起眉頭,「你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

「方纔我站在那裡看了你好久,」他用下顎指了指連結兩人房間的通道,「接著才走到你身邊,很好奇你究竟在看什麼東西,竟然能看得如此入神。」

「我都沒發現。」她一臉錯愕。天啊!那他不就看到她自言自語的傻愣模樣?

「所以我才說很好奇你究竟在看什麼。」皇甫邵看著她驚詫的生動表情,不自覺的揚起淺笑,低下身子,看著她放在桌上的書籍,「這是……」

「是……食譜。」他的突然靠近,讓金伝懿的心跳驀地加快,支支吾吾的開口。

她不曉得自己是怎麼搞的,為什麼當他身上淡淡的皂香竄入鼻腔中,她向來規律的心跳會亂了節拍?

「你看食譜做什麼?」望著她的側臉,他才發現她細緻的肌膚染上了紅暈。

嗅聞到微微的花香味,他知道那是屬於她的味道,因為昨日與她交臂喝下合巹酒之際,她身上甜膩的味道早已蓋過酒香,攻佔他的味覺。

「因為……我今日傍晚在池閣遇見一位長者,瞧他正準備吃下太過油膩的下酒菜,於是告訴他別吃,長者就要我明日做些適合老人家吃的下酒菜。」金伝懿水亮的大眼瞥了皇甫邵一眼,隨即移開視線,緊盯著食譜,但是書頁上的字一個也沒有讀進心裡。

卜通的心跳聲在她的胸臆裡迴盪,她不敢看他,因為只要看著他,就會呼吸急促,話都說不清楚。

但是現下她刻意避開他的臉,佯裝忙碌,他的呼吸聲與從身上傳來的熱度和壓迫感還是讓她感覺不自在,小臉無法克制的發燙。

「長者?」皇甫邵勾起一邊眉頭,心底有些疑惑,「是男的還是女的?」

「是一名身材壯碩、面容嚴肅的老翁,他的年紀看起來約莫五十多歲。」她很努力的形容今日遇見的老者模樣。

揚起的嘴角瞬間下垂,他的面容變得漠然。

「你可知道我遇見的人是誰?」金伝懿抬起頭,看了突然沉默的皇甫邵一眼,企圖從他口中一探究竟。

「也許吧!」他低啞的嗓音隱含著些許冷淡。

「是嗎?」她的年紀雖輕,但看人臉色是她的強項,從他說話口氣的轉變和僵硬的身軀,便明白他不想談這件事,於是適時的打住話題,點了點頭,隨意的翻閱食譜。

在安靜的房間裡,彷彿發出呼吸聲都是一種犯罪,她的一顆心懸在半空中,故意放慢呼吸的速度。

「你會做菜?」不曉得過了多久,皇甫邵才又開口。

「只是很喜歡研究。」

「研究?」他不懂,有人在研究做菜的嗎?

「對呀!我喜歡研究什麼食材加上什麼東西,或是烹飪時間多長,抑或用什麼方法做菜會最好吃,而且我也很愛研究新的菜色與擺盤。你一定不知道,當我先在紙上寫了該怎麼做某一道菜,然後畫出要如何擺盤,等正式烹飪之後的成果擺在桌上,是多麼……」金伝懿一講到做菜就眉飛色舞,而且滔滔不絕,完全忘了方纔的慌張情緒,直到與他的目光相接那一刻,趕緊收斂雀躍的心情,變得尷尬,「快樂。」

「怎麼不說了?」瞧她的笑靨突然消失,皇甫邵疑惑的問。

不曉得為什麼,看見她喜孜孜的模樣,他總是平靜,甚至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心,竟然滲出些許愉悅。

「我說完了。」她傻笑。

「那你準備好明日要做哪幾道菜了嗎?」他再辟一個新話題。

「我還在考慮,有幾道菜還挺拿手的。」她努努嘴,略顯困擾。

眼看她一臉苦惱,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卻沒有說話。

「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發現他一直盯著自己,她緊張的伸出手,摸了摸臉頰。

「沒什麼,你好好的想,別太晚睡了。」皇甫邵轉身離開。

金伝懿望著穿著素白色便袍的他,長髮隨意的紮在腦後,肩頭十分寬厚,身形精壯,讓人為之著迷。

天啊!她猛然發覺自己的思緒已經脫軌,急忙搖搖頭,不斷的暗暗譴責自己。

不一會兒,看見他就要走過通道,她連想都沒想就開口,「那個……」

她甜膩中帶著些許遲疑的聲音傳入皇甫邵的耳裡,轉身望著她,神情依舊淡漠,心底卻詫異。

他從沒想過,她會有這番心思。

「怎麼?你今晚是打算要我侍寢嗎?」他語帶笑意的問。

是的,他就是這麼認為,以為她開口喊他,是為了要他成為真正的駙馬爺。

「我不是這個意思。」金伝懿俏麗的小臉瞬間漲紅,急忙否認。

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女孩,怎麼敢開口說這樣的事情?況且方才也只是不小心任由自己偷偷的欣賞他高挺的身形,並無其它邪念。

看著她慌張的模樣,皇甫邵知道她不是個會說謊的女孩,所以認為她喊他是別有用意。

「那麼你喊我是為了什麼?」

「我只是想問你,倘若我想商借廚房,應當要找誰?」金伝懿說出自己的想法。

原來是為了這個,他發現自己太瞧得起她了,畢竟她也才是個十八歲的女孩,哪有臉皮與勇氣同長她十歲有餘的男子說這些。

「後院有一個小廚房,裡頭的鍋具雖然都被撤走,但是奴僕們日日都會打掃,因此十分乾淨,而且爐灶也還能使用,你可以同管家說我答應你使用那間小廚房,要管家命人取來你需要的鍋具即可。」

皇甫邵雖然心裡早已有了底,知曉她傍晚時遇上的老者是誰,思緒千回百轉,但在她開口想借廚房之際,他卻毫不猶豫的願意將心中視為回憶之地的小廚房借給她使用,這究竟是什麼心境,他也說不上來。

「真的?」金伝懿一聽到能擁有屬於她的小廚房,開心不已。

「嗯。」他點了點頭,「還有事嗎?」

「沒事了。」她笑著搖頭。

他沒有回話,再度轉身。

「那個……」

甜膩的遲疑嗓音再次傳來,讓他不得不再次回頭。

「晚安,祝你有個好夢。」金伝懿衝著他微笑。

眉頭輕輕一挑,皇甫邵畢竟不習慣說這樣的話,頓了下,才尷尬的開口,「你也是,祝你有個好夢。」

她用力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然後低頭看食譜,嘴角卻無法控制的上揚著。

皇甫邵回到屬於他的房間,因為了無睡意,索性站在窗前,深沉的雙眼望著漆黑的夜空。

「伝懿是個好女孩。」

「她善良、懂事,從來不曾聽聞關於她同別人怨天尤人的流言蜚語。」

「從小,她母親過世後就是一個人,在偌大的皇宮裡沒有依靠,獨自度過日復一日的春夏秋冬。」

「我答應過她母親,要替她找一個靠山,而那人,我不做他選,就只有你能。」

金浚今日在御花園同他說的這些話,他怎麼會不知道?

倘若她不是善良的女孩,那麼他凱旋歸來的那日,她就不會在冷風習習的夜裡靜待金浚的到來,同他商量取消婚約,為的就是不想讓他明知未來的妻子命中帶煞,還得要違背心意娶她為妻。

倘若她不是懂事的女孩,那麼稍早在用晚膳時,她詢問關於他與父親之間的心結,他以沉默代表不回應,她就不會適時的打住話題,為的是不想讓場面尷尬。

巴掌大的小臉上鑲著精緻的五官,倏地浮現他的腦海。

皇甫邵無法想像,那孱弱的嬌小身軀怎麼有這麼大的忍耐力,包容所有的人對她的評頭論足,背地裡說她閒言閒語?

他的心頭隱隱作痛,為了她而不捨。

然而他的疼惜能成為她堅固無比的靠山嗎?

皇甫邵不知道,也不確定。

一早,金伝懿如同昨日來到皇甫驊的門前欲請安,卻還是吃了閉門羹。

「謝謝你,小麗姐。」她笑著同替她通報的小麗道謝。

「公主,請別這麼說,這是我該做的事情。」小麗雖然依舊面容嚴肅,但是早已深深的喜愛這名客氣待人、沒有任何架子的新夫人。

金伝懿沒有久留,同喜春先到大廳用了早膳,接著找到正忙著監督奴僕打掃的管家。

「陳伯,打擾你了。」金伝懿站在身後開口。

老邁的管家陳伯轉身,一看見她,立刻露出慈祥的笑容,「原來是公主,請問你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昨夜駙馬說我可以使用後院的小廚房,並要我來麻煩你命人替我準備一些鍋具。」她嗓音柔軟,態度有禮。

「什麼?你說駙馬爺答應讓你使用後院的小廚房?」陳伯一臉詫異。

「嗯。」金伝懿雖然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

陳伯確定自己不是耳背聽錯了,看見妻子陳媽剛好經過,急忙招招手,大聲喊道:「快過來這裡。」

陳媽不明所以,快步走過來。

「快去準備鍋具,送到小廚房,公主要使用。」

「小廚房?」陳媽遲疑著,「可是……」

「可是什麼?公主使用小廚房是得到駙馬爺的許可呀!」陳伯興奮不已。

「真的?這可不得了,我得趕緊準備鍋具送過去。」陳媽頓時也變得喜孜孜,大步跑向廚房。

金伝懿與喜春面面相覷,對於皇甫邵同意她使用小廚房的決定竟然會掀起軒然大波而感到不解。

「公主,你打算烹煮食物嗎?」陳伯一臉雀躍的問。

「嗯,我答應一位老者,今日要做下酒菜給他吃。」

「你有食材嗎?」陳伯太開心了,只顧著問她有沒有材料可用,卻忘了也該問她口中的老者究竟是誰。

「我正愁沒有食材可用,不曉得是否可以麻煩你派人去購買?」金伝懿有禮的詢問,深怕自己的舉動會增添奴僕們的麻煩。

「當然可以,你把食材清單給我,我馬上派專職採購的奴僕去幫你購買。」

「清單在這裡,麻煩了。」她急忙從懷裡取出昨晚擬好的清單,交到陳伯的手中。

「請公主回房裡休息,我想約兩盞茶的時間,採購的奴僕就會返回府邸,屆時我再請人到你的房裡告知。」陳伯的笑容越來越明顯。駙馬爺答應公主使用小廚房,是不是代表皇甫家的未來有希望了?不論如何,他可是樂見其成。

「那就萬事拜託了。」金伝懿禮貌的點了下頭,領著喜春離開。

一踏入房間,喜春忍不住開口,「公主,我實在不懂,為什麼管家一聽見駙馬爺答應你使用小廚房就如此雀躍?」

「我也不清楚。」金伝懿習慣性的努努嘴。

難道那間小廚房在皇甫邵的心中是十分重要的地方?

下一刻,她又推翻自己的猜測。

不可能!倘若小廚房對他而言非常珍貴,裡頭有著他的甜美記憶,他怎麼可能會輕易的答應讓她使用?

金伝懿深深的明白,這樁婚姻對皇甫邵而言是不得不為之,雖然她並不清楚他的心裡是否有了人,但他不會是個僅僅兩天就能愛上一名女子的多情男人。

果然如陳伯所言,約莫兩盞茶的時間,小夏來到房門口,引領金伝懿與喜春來到後院的小廚房。

廚房裡光線充足,打掃得一塵不染,就連空氣都十分清新,沒有任何油煙味,雖然空間僅能容納三人站立,但是有爐灶,還擺了一張木桌,桌上有各式各樣的鍋具,旁邊的水缸裝滿乾淨的清水,可說是應有盡有。

「好別緻。」金伝懿一眼就愛上這間小小的廚房。

「公主,你瞧,陳媽還替你準備了調味料呢!」喜春將竹籃放在木桌上後,看到釘在磚牆上的木櫃裡擺了瓶瓶罐罐,開心的說。

「喜春,你也看這裡,管家請人購買的食材看起來好新鮮。」金伝懿指著擺在一旁的食材。

「這菜葉看起來鮮嫩無比,恐怕是今早才摘的吧!」喜春愉悅的附和。

金伝懿現下只感到無比的快樂,看著皇甫邵答應讓她使用的小廚房,心頭竄過一股暖流。

無論他是否願意與她共度白首,不去想他是否被迫娶她為妻,她要的真的不多,只要有個能讓她遮風避雨的地方,就能滿足她小小的心,而如今他貼心的讓她使用這裡,早已超出她的預期,因此她暗暗告訴自己,無論他與她是否有未來可言,她一定要記住現下這滿滿幸福的一刻。

傍晚時分,晚霞彷彿讓大地萬物鑲上金邊。

「這是山藥炒蝦仁,山藥是十分健康的食物,吃了不僅可以補血,還能強身。」金伝懿指著石桌上最靠近自己的一盤菜,嗓音輕快的介紹。

「樣子看起來不錯,但是吃起來如何就不知道了。」老者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切成大小適中,剛剛好一口就能放入嘴中的山藥,咀嚼了好一會兒,「不錯,山藥脆而不軟,其中還夾雜蝦仁的味道,我喜歡這道菜。」

「那你吃吃這道。」有了老者的鼓勵,她放心不少,急忙再指著另一道菜,「這道是梅子嫩雞,雞肉先用我特製的醬料醃漬半個時辰,再川燙,然後以蒸籠蒸煮,不僅入味,還少了油膩。」

「喔,聽起來還挺特別的。」老者夾了一塊雞肉,放入嘴裡,感覺到雞肉不僅香嫩,咬起來還有淡淡的梅子香味,是十分對味的下酒菜。

「如何?」瞧老者沒有開口評論,她心急如焚的探詢。

「我很喜歡這道菜。」他揚起嘴角,毫不吝嗇的讚賞。

「太好了,最後這道是熏鮭魚鮮果卷,我將山藥先煮熟,然後在中間挖洞,再把熏好的鮭魚放入裡頭,淋上我特製的醬料,不曉得合不合你的胃口?」

老者放入口中品嚐,這次不等她詢問,立即說出評論,「這道菜甜中帶鹹,吃起來十分爽口,我也非常喜愛。」

「你能喜愛,我真的好開心。」廚藝受到肯定,金伝懿露出大大的笑靨。

「丫頭,這些菜當真都是你做的?」

「是的,我十分喜愛烹調食物,這些菜色是我閒來無事時研發出來的,並且經過許多次的實際烹煮,然後得到現在的成果。」

想起自己失敗了許多次才得以成功做出的食物被肯定,她有說不出的成就感與雀躍。

瞧她如此興高采烈,始終一臉嚴肅的老者不禁露出慈祥的微笑,「丫頭,別坐在一旁看,你也來嘗嘗。」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金伝懿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這一幕,全落入順著迴廊走近池閣的皇甫邵眼底。

他不曉得自己究竟生了什麼病,看見老者,理應要走得遠遠的,但是在她絕美笑容的感染下,竟然有股強烈的衝動,走向池閣,為的是加入他們。

「爹,孩兒回來了。」站在她的身後,他嗓音低啞的開口。

金伝懿詫異的轉頭,看不清楚背對著夕陽的皇甫邵究竟是怎樣的表情,心底卻滲出寒意。

「丫頭,你同駙馬爺回房吧!」與她談天說地的老者正是皇甫驊。

她詫異的看向皇甫驊,掙扎了許久,總算發出沙啞的聲音,「你知道我的身份?」

皇甫驊沒有回話,微微揚起嘴角。

原來自始至終只有她傻傻的不知道,連續兩日拒她於門外的公公,接連兩天與她在池閣相見的老者,竟然是同一人。

然而,昨夜當她埋頭研究食譜時,皇甫邵早已知曉她口中的老者是何身份,卻不同她明說。

說到底,她雖然是皇甫邵的妻子、皇甫驊的媳婦,但終究是外人。

「原來如此。」金伝懿用力點了點頭。

當她咬著唇,思索著該說什麼才不至於讓場面太尷尬時,卻瞥見皇甫邵走到她身旁,那雙總是深沉的狹長眼眸流露出一絲絲的愧疚與關懷。

是她的錯覺嗎?

他雖然不說話,卻還是關懷著她?

兩人四目相接,他的嘴角揚起了微乎其微的弧度,接著開口打破沉默,「回房吧!沐浴過後,就可以用晚膳了。」

金伝懿輕輕點了下頭,淡淡的甜膩滑過心底。

她明白了,就算他們還不將她當作家人看待,但這表示她還有努力的空間,得到他們的認同、打入一個家庭並不是容易的事。

向來樂觀的她朝皇甫邵綻放大大的笑靨,隨即站起身,望向皇甫驊,「爹,你今日會跟咱們一起用晚膳吧?」

皇甫驊慈祥的笑看著金伝懿,雖然對媳婦很有好感,但是有些事情也是不輕易退讓的。

「丫頭,你跟駙馬爺一起享用即可,我習慣在房裡吃飯。」

「我明白了。」儘管有些失望,不過她決定要慢慢來,很多事情的改變並非一朝一夕,這道理她懂。

皇甫邵率先轉身,走出池閣,一句話也沒同皇甫驊說。

金伝懿朝皇甫驊點個頭,跟在皇甫邵的身後,也打算離開。

看著他們的背影,獨坐在池閣裡的皇甫驊開口,「丫頭,這些菜,我明日還要吃。」

皇甫邵和金伝懿聽了,頓住腳步。

她立刻轉身,嗓音甜膩又輕快的說:「明日我會做不一樣的菜色給爹吃,所以今日這些菜,你明日是吃不到的。」

皇甫驊笑得瞇起眼,「你這丫頭,我明日會引頸期盼你的新菜色。」

皇甫邵從頭到尾一直背對著父親,然而當他聽到印象中總是不帶溫度,甚至隱含著厭惡同他說話的低沉嗓音,如今變得愉悅,薄唇緩緩的揚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3-10-7 09:41 PM

第五章

金伝懿很懂得什麼時候不該說什麼話,對於皇甫邵明知道她在池閣裡見到的是皇甫驊卻隻字不提,她沒有抱怨,也沒有詢問。

皇甫驊始終沒有正眼瞧皇甫邵,讓她明白他們之間的事情並非她能置喙,而她也不認為自己神通廣大到能替他們解開不知橫亙多久的心結。

接連五日,金伝懿每天都做三道不同的菜色,與皇甫驊相約池閣,一同享用。

皇甫邵從不開口問她關於在池閣裡與父親談了什麼,也不問他父親有無特別愛吃哪幾道菜,只在夜裡悄無聲息的來到她的身後,看著她研究親手寫的食譜,再遲疑著該選哪幾道菜才好的可愛模樣。

今夜,金伝懿依然是請皇甫驊和他們一同用晚膳,然而也毫不意外的被打了回票。

同皇甫邵用完晚餐後,她一如往常的坐在檀木桌前研究食譜。

半晌,他走出房間,來到她的身旁,「明日你得要進宮一趟。」

她抬起頭,一臉不解,「進宮?」

看著她的表情,他才驚覺自己料事如神,「你忘了嗎?明日是皇上登基大典之日。」

「對呀!原來明日是皇兄登基之日,難怪這幾日龍門大街上掛滿了燈籠,我還以為是什麼佳節到來呢!我真是糟糕,竟然忘了這麼重要的日子。」金伝懿恍然大悟,愧疚隨即溢滿心胸。

她知道自己在皇宮裡是可有可無的無謂存在,但是就算她像個隱形人,與她有血緣關係的兄長登基稱帝,到場祝賀是一定要的,無論有沒有人歡迎她,她勢在必行。

「在民間生活與宮中完全不同,皇宮內的事情隔著一道宮牆總是很難傳至民間,所以你會忘記也是理所當然。」

皇甫邵覺得自己一定是傻了,還是瘋了,總是冷然以對的他怎麼會瞧見她一個蹙眉、一聲歎息,就開口安慰?

「嗯。」金伝懿微微一笑。

「明日巳時就入宮吧!午時一到,先是登基大典,接著有國宴與一連串的慶祝活動,我會要小七在宮門外等你。」他早已打點好她的所有行程。

「小七?你是說總是跟在你身邊的那名小哥嗎?」她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不過馬上聯想到總是跟在他身邊那個年約十六、七歲的男子。

「是他沒錯,他的長相,你記得嗎?」對於她刻意注意自己,他感到愉悅。

「我記得。」

他沒有再回話,逕自拿起放在桌上的食譜,慢慢的翻閱,赫然發現食譜上的一字一句、每個圖案與做菜方式似乎是親筆手寫的。

「這是你寫的嗎?」皇甫邵揚起一邊眉頭,略顯遲疑的問。

「是呀!全都是我自己寫的。」金伝懿笑著點頭,「怎麼了嗎?寫這些東西很奇怪嗎?」

「不,我只是覺得非常……特別。」他原先是想說她實在很可愛,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的可愛是無庸置疑的,巴掌大的小臉,精緻的五官,讓人聯想到令人愛不釋手的布娃娃,總是微揚的粉唇使人如沐春風,而她貼心、細心的舉止才是讓他愛憐的主要原因。

是的,是愛憐。

娶她為妻後,皇甫邵才陸陸續續的聽到她的過去,以及旁人訕笑的預測她的未來,然而她會不清楚別人是這般看她的嗎?

不!他清楚的明白,他人的嘲諷與冷淡,她全都知曉,也全都默默的包容。

那一聲聲尖酸刻薄的言語,一道道冷漠以待的眼神,全是苦澀,她卻毫不喊苦的吞入腹內,轉換成微笑、有禮的舉止和總是將人擺在第一順位的體貼。

他不斷的催眠自己,那無關愛情,僅僅是愛憐她這名嬌小女子罷了。

「時候不早了,你趕緊睡覺,明日進宮後有得忙了。」皇甫邵笑說,輕輕的將食譜放在桌上,轉身走回房間。

金伝懿忘情的看著他的背影,那寬闊的背部、有力的手臂,以及彷彿能扛下天的肩膀,倘若從他身後抱住他,不曉得會是怎樣的溫暖、怎樣的安心、怎樣的……

閉上眼,她努力克制自己別胡思亂想,因為她明白,這段姻緣不是他要的。

她明知,就不該讓他困擾。

她瞭解,就不該使他苦惱。

是呀!她能做的僅有如此而已。

艷陽高照,長年緊閉的紅色宮門今日大開,一輛輛精緻無比、前呼後擁的馬車不斷的進入皇宮。

「公主,你瞧,那人是不是小七?」喜春坐在馬車裡,掀開紗簾,眼尖的發現一名站在宮門前左顧右盼的十多歲年輕人。

「嗯,就是他。」金伝懿從紗簾的縫隙瞧見小七。

喜春隨即探出頭,揮揮手,「小七,這邊。」

小七認出是喜春,趕緊上前,根本無需助跑,單手扶住馬車,輕輕一施力便躍上了馬車,與馬車伕並肩而坐。

「好利落的身手。」喜春大聲讚美。

「喜春姐,你太瞧得起小七了,要論身手,我想沒人比得上駙馬爺。」小七轉頭,笑嘻嘻的看著喜春與金伝懿。

「真的?不曉得何時才有榮幸親眼瞧瞧駙馬爺的身手。」聽小七如此讚賞皇甫邵,勾起喜春的好奇心。

「今日應該就能瞧見了。」

金伝懿喜出望外,腦海浮現皇甫邵高挺的身形,與在家裡總是穿著輕薄便袍,布料緊貼著他精壯的身軀,那肌理分明的胸膛若隱若現的模樣。

「公主,你在想什麼?」喜春發現主子若有所思,於是開口問道。

回過神來,金伝懿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好色,腦海裡轉的全都是他。

「公主,你方才聽小七說了嗎?今日登基大典後有好幾場慶祝活動,其中的重頭戲就是擂台賽。」喜春越說越興奮。

「擂台賽?」

「是呀!小七說每年的祭天活動結束後,總會舉辦擂台賽,采一對一的比武競賽,只要將對手打下擂台或是對手求饒即獲勝,勝利的人就可以和其它組獲勝的選手比武,而獲得最後勝利的人即是冠軍。」

「真的嗎?我從來沒看過這樣的比賽。」金伝懿感覺有趣極了。

「但是重頭戲不在這裡,而是獲勝的人可以領皇上的獎金下台,或是在台上請沒有參加比賽的人與自己較量。」

「原來還有這樣的規則,那通常會參加比賽的人是怎樣的英雄好漢?」

「小七說會報名比賽的都是士兵或禁衛軍等等,但是也有一些有一身武藝的皇親國戚或官員報名參加,而真正高深莫測的人通常都不會報名,因為只要那些武功高深的人一報名,其它人都不需要較量了。」喜春現學現賣,雖然在皇宮裡待了這麼久,但是從來沒有機會看這樣的比賽。

「小七有說哪些人是武功高深莫測的嗎?」金伝懿起了好奇心。

「小七說了,咱們駙馬爺從來不參加比賽,不過每每成為冠軍的人總是在擂台上請駙馬爺賜教,然後……」

「然後怎麼?」金伝懿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結果。

「小七沒說,只說到時候就知曉了。」喜春聳聳肩,也是一臉無奈。

金伝懿努了努嘴,腦海裡轉的全是他如玉面容與冷淡神情,這樣的他竟然是武功高手想挑戰的首選之人?

不曉得他站在架高的台上時,微風輕吹衣擺與黑髮,會是怎樣的英姿颯爽?

她嫁給皇甫邵後,就不曾回到宮中,雖然也不過才嫁了一個多月,但是一步下馬車,抬眼望見高聳的太和殿矗立在前方,不禁感覺陌生,一點思念的洶湧情緒都沒有。

微揚嘴角,她知道從前的自己除了鮮少走出房門外,皇宮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

而將軍府才是她心中真正的家,無論皇甫邵與皇甫驊是否打從心底將她當成家人,她早已將那裡當成永遠的避風港。

在一連串的祭天活動,以及接見臣屬國使者和文武百官後,繁瑣又盛大的登基大典總算是告一個段落。

金伝懿與喜春一直和小七在一起,在皇甫邵的安排下,他們從頭到尾都親眼觀看這場盛會。

喜春與小七喜孜孜的,不斷交頭接耳。

金伝懿始終沉默,並不是因為太累或是不習慣熱鬧活動,而是忘記應該說話。

是的,她忘了應該說話。

一雙水亮的眼眸直盯著站在皇帝身旁,如影隨形的保護著的皇甫邵,他穿著一身墨黑色衣袍,將長髮整齊的束在後腦勺,手持一把通體墨黑的玄鐵長劍,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

「玉面羅剎」指的就是這樣的皇甫邵吧!

她總算明白旁人怎麼會這麼喊他,瞧他的面容明明生得如此俊俏,高大的身形與不苟言笑的模樣卻讓人不寒而慄。

她何德何能,竟能擁有這樣的男子?

她只不過是命帶煞星的剋夫女子,哪能配得上這樣的男人?

陽光燦燦,曬得金伝懿白皙的雙頰泛著紅暈,心底卻冷然到了極致。

渾厚沉重的鼓聲震天價響,彷彿能夠撼動天地,讓圍在擂台四周的人們全都感受到了。

需要五名成年男子才能抬得動的大鼓一共有四面,分別擺在擂台的四個方位,四人一組,身穿盔甲的士兵手持鼓棒,打著鼓面,鼓聲迴盪,讓人無法不去注意訓練有素的鼓陣表演。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緊湊的擊鼓聲停止之際,宣告眾人引頸期盼的擂台賽即將展開。

早已報名的各路好手上擂台後,可以選擇擺在一旁、自己最拿手的武器,當每組高手選妥武器後,接著是一陣鼓聲,待鼓聲漸歇,便開始捉對廝殺,比武切磋。

金屬碰撞聲不絕於耳,擂台上的高手比得賣力,為的就是得到坐在高台上的皇帝的青睞,台下的觀眾叫得聲嘶力竭,替自己支持的選手加油。

金伝懿因為皇甫邵的安排,坐在視野遼闊的位置。

喜春與小七分別站在她的身後,有志一同的高聲吶喊,替高手們加油,縱使他們不認得擂台上的人,也無法澆熄他們的熱情。

一開始金伝懿也是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擂台上,直到發現隔著擂台,在她座位的正前方,屬於皇帝專用的棚架下,皇甫邵的身形出現在皇帝的身旁,面無表情的望著擂台上不斷廝殺的人們。

水亮的瞳眸在發現他的瞬間,那雙總是冷然的狹長眼眸倏地與她相望。

隔著寬敞的擂台,皇甫邵依然能清楚的看到那張素淨白透的小臉泛起淺淺的紅暈,讓原先就可愛動人的她現下更像一隻令人愛憐的小兔子。

今日的金伝懿選擇穿著淺粉紅色漸層衣袍,袖擺則是繡上鑲著金邊的牡丹花,紅艷的花朵與白透的小臉相映成輝,更襯得她猶如花兒般嬌艷動人。

薄唇微乎其微的勾起,他完全沒有發現,當忙碌的勘查皇宮中的兵力部署後回到皇帝的身旁貼身護衛時,第一時間她精緻的小臉落入眼底,所有的疲憊竟然在瞬間消失無蹤。

時間彷彿在她的生命裡戛然停止,與他四目相接,剎那間,她聽不到任何大喝聲響,有的只是自己不斷鼓動、加速的心跳聲。

「公主,冠軍誕生了。」喜春雀躍的大叫。

金伝懿回到現實,如雷的掌聲與擂鼓鳴擊聲瞬間傳入她的耳裡,視線轉向擂台上,看見一名裸著上半身、汗流浹背的高壯男子。

「請鎮國將軍賜教。」獲得冠軍的男子聲如洪鐘,一臉得意,目光炯炯有神的直望著皇甫邵。

「果然如小七所言,每回的冠軍得主總是指名挑戰駙馬爺。」喜春貼近主子的耳朵,洋洋得意的說。

金伝懿微微一笑,也同眾人一般望向皇甫邵,但是不同於他人看好戲的心態,她滿懷擔憂。

她瞧獲得冠軍的男子壯碩如牛,有力的臂膀彷彿輕易的就能扭斷人的頸子,而皇甫邵的身形雖然精壯,但是相對瘦了好多,這樣的皇甫邵能贏得了他嗎?

事實證明,是她太過擔心了。

皇甫邵似乎早已有所準備,雙手負在身後,一臉從容的從高台上走下來,接著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步上擂台。

「感謝將軍賜教。」冠軍得主開心的說,雙手抱拳。

皇甫邵揚起一邊嘴角,瞥了眼擺放兵器的鐵架後,不假思索的取了一根比他還高的木棍。

金伝懿有些詫異,對手拿的是長槍,而他竟然選擇幾乎沒有殺傷力的木棍,這是他太有自信,還是他擅長耍棍?

皇甫邵垂下的右手握著木棍,露出自信的淺笑,待方才獲得冠軍的男子朝自己夾槍衝刺而來,他不疾不徐的輕拋木棍,接著在胸前接住木棍,一個輕揮,打掉男子氣勢如虹的首波攻勢。

男子感覺到手掌一陣麻痛,不敢相信皇甫邵的內力竟然如此深厚,但是依舊不肯放棄,從皇甫邵的身後發動攻擊。

皇甫邵的背部彷彿長了一雙眼,連看也不需要看,稍微感覺到氣息,便知曉身後來人究竟在何處,木棍往後一擋,又擋住了男子的第二波攻勢。

台下的觀眾不停的鼓噪,皇甫邵並不想大出風頭,畢竟每年擂台的挑戰成功者全都做了一樣的事情,那便是指名再戰他,讓他十分無可奈何。

現下他只想速戰速決,結束這場煩人的擂台賽後,與金伝懿一同返家,和她安靜、平凡的吃晚膳。

是的,雖然成親不到兩個月,但是他開始享受起無需言語,只消望著她自顧自說話又說得眉飛色舞的可愛表情,就會感覺無比開心,彷彿她的生動神情、甜膩嗓音是他灰暗無聊的三十年人生中的第一道曙光。

想起她大大的雙眼、高挺的鼻樑,以及小小的豐唇,他的嘴不受控制的揚起。

「加油!」

一道柔美的嗓音倏地傳入皇甫邵的耳裡,讓他瞬間找回理智。

他知道,那是金伝懿的加油聲。

後來憶起這件事,他才驚覺自己當下一定是發瘋了。

他居然忘記自己此時此刻還站在擂台上,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也是早已鎖定的她所在的位置。

陽光照射在她白透的小臉上,靈動的大眼對上他的目光之際,彷彿用眼神替他加油與擔心,而她的雙頰泛紅,襯得她更加甜美可愛,讓他薄唇揚起的弧度更明顯。

狹長的眼眸看見她黑白分明的雙眼瞠大,接著身後傳來一陣氣息,這時他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回過神來,利落的側身,躲過男子的攻擊,手臂卻無法避免的被劃破一個一指長的口子。

從來沒有過,皇甫邵戰無不勝,從來沒有在擂台上受過任何一點傷或居於下風,因此他的失常讓台下的觀眾無不詫異,而看台上深知他武功深厚的好友們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看見她既驚詫又擔憂的神情,而那全是為了他。

他知道自己不該再拖下去,緊握著木棍,然後是狂風一般的猛烈攻擊,打得男子完全無力招架。

站在高台上的金浚微瞇起眼,饒富興味的揚起嘴角,為依照往年慣例指名挑戰皇甫邵的男子感到惋惜。

是的,從前皇甫邵只施展兩成力量,總是留八分情面給冠軍得主,讓冠軍得主不至於迅速被轟下台,今日他不一樣了。

原因是,他不想再讓金伝懿替他提心吊膽,他會捨不得她小小的心盈滿擔憂,他想趕緊結束忙碌的一天,與她雖然隔著一張凳子,但是並肩而坐,優閒的、自在的、從容中又帶著淡淡幸福氛圍的安靜用晚膳。

凌厲的攻擊絲毫沒有間歇,皇甫邵利落的身手打得男子難以抵擋,最後開口求饒。

他英姿颯爽的站在擂台中央,金伝懿永遠都忘不了,他如刀刻般俊逸的面容露出自信滿滿的神情。

擂台賽結束,皇甫邵緩緩的步下擂台。

金伝懿急忙站起身,用手撥開擋路的人群,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來到地面,這才驚覺高台旁也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們。

身形嬌小的她不斷的跳動,想在重重人牆中發現皇甫邵的身影。

「在那!」

她總算瞧見身穿黑色衣袍的他,正走在手下們為他從人群中硬是開出的一條道路上。

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很沒禮貌的撥開人群,想要盡快到達他的身旁。

當她累得氣喘吁吁之際,總算是來到他的手下旁,同人群一樣被擋在以人肉開闢的道路兩旁。

金伝懿開口喊他,但是一聲又一聲為他歡呼的聲音淹沒了她甜膩的嗓音。

這時,目光直視前方的皇甫邵發現被擋在五步之遙的妻子,不自覺的笑了。

「公主,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他雙手負在身後,很快的梭巡一遍,小七沒有跟在她身邊,不悅的攬起劍眉。

「我是因為……」她放大音量說話。

下一瞬間,他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自己的身畔,然後握住她的手腕。

「跟著我,別走丟了。」

熱燙的溫度透過衣袖傳來,金伝懿搞不清楚,是因為在陽光下曝曬太久而身軀燥熱?還是因為他的體溫太高,讓她的體溫跟著沸騰?

皇甫邵完全不顧眾人的目光,逕自拉著她走上高台,朝皇帝拱手作揖,「微臣獻醜了。」

「怎麼說是獻醜?你招招凌厲,完全不留餘地給他,這一點也不像你。還是如今你的身份不同,所以……」金浚勾起嘴角,話中有話。

皇甫邵知道他想說什麼,趕緊開口,「你想太多了。」

「是嗎?」金浚揚高一邊眉頭,瞥向一直站在皇甫邵身旁的金伝懿,流露出疑惑的眼神。

金伝懿根本不清楚他們兩人在說些什麼,不過第一次跟皇甫邵如此親近,還首次站在皇帝哥哥的身畔,她緊張得擠出生硬的微笑,很努力的保持完美儀態,讓他們留下好印象。

皇后夏瓔珞似乎瞭解金伝懿的想法,微微一笑,柔聲的開口,「皇上,能否讓皇甫將軍與伝懿先去休息,待晚宴開始後再來?」

金燁瞭解妻子甚深,笑說:「當然,朕身旁有禁衛軍,皇甫將軍就好生休息,待晚宴開始,再同伝懿一起出席即可。」

金伝懿的目光與夏瓔珞相接,露出感激不盡的微笑,感謝她不僅懂自己,還體諒她身為妻子為丈夫擔憂的心情。

「謝皇上。」皇甫邵有禮的說,知道不能拒絕,否則就太對不起皇后的一番好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3-10-7 09:46 PM

第六章

環境清幽,鳥兒高聲啁啾,這是金伝懿嫁入皇甫家後,首次踏入住了十八年的寢宮。

皇甫邵站在精緻雕花的窗欞前,狹長的雙眼看著屋外綠樹環繞,滿意的點了下頭。

金伝懿將一隻木盒放在桌上,一臉擔憂的走近他,「很痛吧?」

揚起一邊眉頭,他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你的傷很痛吧?」她語帶憂慮的問。

原來她是擔心這個!

他這才明白,她不在高台上舒服的觀賽,會擠過人群以求與他說話的機會,為的就是關心他的傷勢。

「只是小傷,根本不足掛齒。」他一點也沒將手臂上的傷口當作一回事,不過她的關心讓他感覺喜孜孜的。

「我看這口子大得很,不是小傷,我幫你上藥好嗎?」金伝懿知道他長年征戰,早已習慣了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對他來說這也許只是不足掛齒的小傷,但是她依舊不放心,堅持要親手幫他上藥。

「這點傷……」皇甫邵想要拒絕,可是一看到她擔憂的神情,隨即改口,「嗯,麻煩你了。」

得到他的允諾,她走到圓桌旁,打開裝有藥物的木箱,取出一隻白色瓷瓶。

他逕自來到她身旁,拉了張圓凳坐下,露出被劃破一道口子的右手臂。

金伝懿咬著下唇,看見約一根手指長的傷口,雖然沒有深到見骨,但是一定很痛,他卻一點也不以為意,讓她心底升起淡淡的不滿。

「你……」

瞧她期期艾艾的模樣,皇甫邵揚高一邊眉頭。「怎麼?有什麼話要說嗎?」

她深切的明白這樁婚姻是不得不為之,然而身為他的妻子,她關心他、告誡他,應當是無可厚非吧!

「方纔你下擂台後,是否還想繼續在皇上身旁亦步亦趨的保護?難道沒有要請御醫療傷的念頭?」

「我的確是這麼打算。」他直接承認。

瞧他說得雲淡風清,金伝懿更加不悅,微蹙眉頭,努了努嘴,很想把話吞回肚子裡,可是再瞥一眼他手臂上的口子,終究忍不住開口了,「我覺得你應該要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體,爹只有你一個兒子可以倚靠,若是你受傷了、生病了都不肯好好的照顧自己,萬一有個意外,你要爹如何自處?」

「我死了,自然有人會照顧爹,爹是過來人,一定也知道,領兵打仗,過著兵馬倥傯的日子,唯一要做的心理準備就是這次上戰場也許再也回不來了,我想就算我在下一刻死去,對他而言都只是……」皇甫邵頓住,因為發現她的眉頭越蹙越緊。

她看著他沉著的面容,不明瞭他隱含著淺淺嘲弄意味的口吻代表什麼意思,不過一顆心莫名的緊緊揪著。

「你說有人會照顧爹,那我呢?」不知曉自己哪來的勇氣,她反問他。

他抿著薄唇,一句話也沒說。

「我希望你能更加珍惜自己,你受傷、難過,我也會跟著傷心、憂愁,也許對你來說我只是被迫迎娶的妻子,駙馬爺的角色也非你所愛,但是可以答應我嗎?為了我,更珍惜你自己,哪怕只有一閃即逝的念頭,對我來說都已經足夠。」金伝懿黑白分明的眼眸裡唯有真誠,沒有任何虛情假意。

嘴角微勾,皇甫邵輕易的感覺到心底不自覺的滲出一絲甜膩,那是自從娶了她以後,一天一點累積而成的感受。

半晌,他嗓音低啞的說:「我會的。」

他向來就是對自己滿不在乎的人,現下卻願意對她做出承諾,這點連他自己也頗感訝異。

「這是你說的,既然你答應我了,就要做到。」她歡欣鼓舞,隨即拿起乾淨的濕布,細心的將傷口旁邊的血漬擦乾淨,上藥並包紮。

他轉移視線,瞥向她素白的側臉時,發現她的貝齒咬著粉嫩的下唇,眉頭緊蹙,於是等她在棉布上打結後,忍不住開口,「怎麼會是這樣的神情?」

「我只是……」她與他四目相接,欲言又止。

他捺著性子,等著她說下去。

金伝懿察覺他似乎要等到自己開口才肯善罷甘休,經過幾番遲疑,終於下定決心,「對不起,對你,我真的很抱歉。」

「抱歉?」皇甫邵不解。

「你會受傷,都是因為我的關係,誰教我命中帶煞,讓從來不曾在擂台上受過傷的你,因為娶了我,竟然意外掛綵。」她的嗓音沙啞,愧疚有如排山倒海一般席捲而來。

「這是什麼怪論點?我受傷,雖然跟你脫不了關係,但絕對不是你命中帶煞這種虛無縹緲的無聊言論所導致的。」他啞然失笑。

的確,他會一時閃神,全是因為她替他加油的聲音令他失了魂,跟前任國師說的狗屁倒灶的預言一點關係也沒有。

「可是我……」她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過往的傷痛一一應驗了國師的預言。「我出生那天,麟山發生崩塌,導致三十多人喪生;十歲時,母親因為失足跌落池塘而溺斃;十五歲時,父皇將我許配給邊疆的可汗,卻在聯姻書送達的隔日,可汗暴斃身亡;十六歲時,有文官大臣不信這些,上書請父皇將我賜婚給他,卻在下朝後騎馬跌落地上,被馬蹄踩斷肋骨,最終死去……這一切的一切,在在顯示我是不祥的人呀!」

聽著她訴說過往的「事跡」,皇甫邵嘴角揚起的弧度越發明顯。

「你說你是不祥的人,為何我娶你已逾月餘,卻依然完好無缺的坐在這裡聽你說這些話?」

他對於信口開河,斷人生死,還自稱能上聽天音、下宴神鬼的人絕無好感,更遑論相信他所說的話。

「我怕這口子就是不幸的開端。」總是炯炯有神的雙眼漸漸黯淡,金伝懿的話語裡滿是擔憂與愧疚。

「別胡說。」皇甫邵站起身,輕輕撫摸她白皙的臉頰。

那對人生充滿不安的陰晦雙眸,緊抿著以免逸出脆弱哽咽的粉嫩唇瓣,以及那僅至他肩頭的瘦弱嬌小身軀,無一不是深深的撼動他內心深層的不捨情緒。

「我不會有事,我答應你,會好好的照顧自己,為了國家,為了在乎我的人,為了家人,以及為了你,我會好好的活下去,證明你並非你想像的那種人。」粗糙的大掌感受到她細緻的肌膚,那舒服的感覺令他忍不住勾起嘴角。

低啞的嗓音是最有效的安慰,她望著他狹長的深邃眼眸,裡頭沒有欺瞞,也沒有哄騙,有的只是無比的堅定與信心。

芳心不斷的加快跳動速度,沒有慌張情緒,也沒有不知所措,她不知哪來的勇氣,踮起腳尖,粉嫩的雙唇輕輕貼上他剛毅的薄唇。

沒有相濡以沫的激狂探索,僅僅是最簡單的四片唇瓣相貼,這一刻她卻感到好幸福。

當兩人緩緩的分開後,金伝懿還沉浸在碰觸他薄唇的舒服觸感中,下一刻,卻對上他饒富興味的黑眸,體內的燥熱瞬間冷卻。

「我……對不起……」

皇甫邵直瞅著她滿臉慌張的模樣,覺得這樣的她可愛極了。

她先是緩慢的挪動雙腳,直到她與他之間隔著三步的距離,嬌小的身軀一轉,想要往外衝去。

天呀!我究竟是怎麼了?

她不斷的暗暗反問自己,心想,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做出如此荒唐的行徑。

他大步上前,大掌猛地抓住纖細的手臂,輕輕一扯,將她拉進懷裡。

「怎麼突然跑走了?」明知她是因為小女孩的嬌羞作祟而逃離,他卻忍不住使壞,佯裝探詢。

「我……」金伝懿低垂著臉,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把頭抬起來。」皇甫邵不想老盯著她的頭頂說話。

她掙扎了一下,然後抬起頭,卻不敢望向他。

瞧她作賊心虛的模樣,他不覺得煩悶,反倒覺得可愛極了,嘴角微勾,大掌卻一直不肯放開她的手臂。

「我說,你敢吻我,卻不敢在吻完我後堂堂正正的與我面對面嗎?」

「我……」她終於看著他,在那一刻,見到了從認識他到現在,第一次有過的歡愉神情。

皇甫邵低下頭,薄唇貼上她柔嫩的豐唇,當她受到驚嚇而想要呼叫時,舌頭探入她的嘴裡,追逐她的丁香小舌。

她的滋味就像糖,舒服的、甜膩的溢滿他的心胸,雖然他不愛吃甜食,卻愛死了眼前這時時刻刻散發出香甜味道的女子。

粉唇無助的開啟,任由他火熱的舌頭為所欲為,下腹升起一股她從未感受過的熱燙,彷彿置身雲端,舒坦得不想結束這個吻。

他的吻是猛烈的、激狂的,不斷的加深,還吮吻著她柔嫩的唇瓣,難分難捨的情緒是他前所未有的。

當緊緊交纏的四片唇瓣緩緩的分開後,皇甫邵看著她酡紅的美顏,微微一笑,彎下身,貼近她嫩白的耳朵,嗓音低啞的說:「你是我的妻,吻我是天經地義的事。」

聽著他的話語,感受他的熱度,金伝懿羞得耳朵泛紅,心跳加快。

沒有給她喘息的空間,他再次攫住她的嫩唇,細細品嚐她的甜膩滋味。

這一幕全落入前來找尋主子蹤跡的喜春和小七的眼底,他們相視而笑。

建築在御花園中央的圓形高台今夜燈火通明,擺了許多矮桌與織花軟墊,眾人飲酒作樂,好不熱鬧。

「這些東西看起來真美味。」金伝懿坐在矮桌前,期待著盡快享用美食。

坐在她身畔的皇甫邵嘴角微勾,望著她的神情不復以往。

柔嫩唇瓣貼上他的觸感依舊殘留,他在那時才發現自己原來也有這樣一面。

他以為自己寡情,但是面對她哽咽的訴說與她相關的人全都離她遠去之際,不捨之情竟會如此沸騰。

他以為自己寡慾,但是當她主動貼上他的唇時,從未為任何女人熱燙的心竟是如此滾燙。

眼前穿著薄紗翩翩起舞的優美身段,那是經過精挑細選、百般磨練才組成的歌舞團,然而看在他的眼底,全都不如身畔有張稚氣小臉和嬌小身形的金伝懿。

皇甫邵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了,當初是無可奈何的接受了這樁婚姻,如今卻有了想扮演好丈夫角色的念頭。

「駙馬爺,你出神了。」小七的聲音突然響起。

皇甫邵回過神過,發現自己身旁不知何時出現一名手執酒壺的宮女,似乎正在詢問他是否要再添加酒水。

「加滿。」

宮女聽令,在他早已空了的酒杯裡加滿美酒。

「你身體不舒服嗎?」金伝懿小聲的詢問。

他覺得精神奕奕,於是揚起眉頭,「怎麼這麼問?」

她急忙搖頭,認為自己多想了,內心卻有一股濃烈的失落感。自從他吻了她以後,就不再與她有任何肢體動作。

他還吻了她嗎?他悔不當初,怎麼會拉住她?

不安的疑惑在她的腦海裡不停的轉著,悄悄覷著他剛毅的側臉,她無法探究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因為從前飽受人情冷暖,早已將被愛的信念吞噬殆盡,那是她也是值得被愛的信仰。

金伝懿喪失了信念,不得不去猜測皇甫邵對於稍早的吻是否帶著悔恨或回味,但是前者的可能性在她心底佔了絕大部分。

垂下眼臉,她等待皇帝與皇后蒞臨晚宴後,拿起筷子,吃著美餒佳餚,只是原先看起來美味無比的食物,為何此刻與嚼蠟沒什麼分別?

「捷報!參見皇上,邊疆傳來捷報。」一名穿著盔甲的士兵高舉信函,一邊穿過舞孃,一邊大吼著衝向高台。

絃樂聲乍然停止,四周安靜無聲。

「叩見皇上,邊疆的李將軍傳來捷報。」士兵雙膝跪地,朗聲說話,任由皇帝身旁的太監從他手上取走信函。

金燁接過信函,快速拆開,看過之後,揚起不可一世的得意笑容。

「幹得好!」

他站起身,環顧皇親國戚與眾大臣。

「鎮守邊關的李將軍帶兵突擊寮國,大獲全勝,雖然寮國的皇帝乘亂逃命,但這的確是大功一件。」

在座的眾人歡聲雷動,同聲道賀金燁剛登基,對拓展國土一事便大有所獲。

皇甫邵站起身,拱手作揖,「啟稟皇上,微臣推測,寮國皇帝應當是逃難至拓跋部族,拓跋部族的當家是寮國皇帝的女婿,且拓拔氏歷代驍勇善戰,倘若寮國皇帝說服女婿反攻我軍,也非不可能之事。」

「皇甫將軍所言甚是。」金燁明白趕走了寮國皇帝,絕非一勞永逸。

「既然如此,皇甫將軍有何高見?」坐在皇帝左側的金浚開口。

「請皇上准許微臣帶黑騎士前往邊疆,一舉殲滅拓跋部族,並捕獲寮國皇帝。」皇甫邵神采奕奕,眉宇間滿是勢在必得的自信,低啞的嗓音充滿了堅定,那是他身為將軍的驕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3-10-7 09:47 PM

第七章

請皇上准許微臣帶黑騎士前往邊疆,一舉殲滅拓跋部族,並捕獲寮國皇帝。

鏗鏘有力的話語,顯示了皇甫邵身為軍人的驕傲與愛國心,卻彷彿猛烈的重擊,打碎了金伝懿身為妻子的信心與愛家之心。

是的,他一臉決絕,雙手作揖,當著眾人的面,請皇帝准許他帶領屬於他管轄的黑騎士前往邊疆,為國效力,完全沒有問過她的意見,讓她不禁懷疑,在他心底究竟有沒有她這個妻子的存在?

是的,他斷然發下豪語,在眾臣聚會的晚宴,請皇帝特許他建立功勳,替國家開拓疆土,至於他離開後,他的家該怎麼辦,全然沒有遲疑、沒有擔憂,令她不免疑惑,在他心裡到底有沒有家庭的位置?

金伝懿萬分明白,皇甫邵身為將軍,當然要替皇帝分憂解勞、打擊外患,但是當他神采奕奕的談論著如何抓拿寮國皇帝時,卻不見一絲絲對於她與家的不捨之情。

也許這是他適合當將軍,將生命置於刀口上的原因吧!也或許是他不曾愛過她、在乎過她,才會毫不考慮的將她留置在京城裡,日日替他操心、擔憂。

「公主,你在想什麼?」喜春的聲音突然響起。

金伝懿回過神來,看著鯉魚游來游去的蓮花池,燦爛陽光照射在水面,波光粼粼,如此美景,她卻無心欣賞。

「沒什麼,只是再過兩天,他就得領著黑騎士到邊疆和將士會合。」她努了努嘴,不捨之情溢於言表。

「公主,你是擔心駙馬爺,對吧?」喜春擰著眉頭,十分不捨自家主子才成親不久,就得要夫妻分離兩地。

「嗯,我是真的很擔心他。之後我聽皇后提起,拓跋一族擅長馬仗,且現在春暖花開,邊疆的積雪開始融化,拓跋一族最兵強馬壯之時,我擔憂駙馬會面臨一場硬仗。」金伝懿想起晚宴後的隔日,夏瓔珞召她入宮,關心她的近況,同時提及從皇帝口中聽到的消息。

喜春眉頭緊皺,久久無法回話。

此時,刻意壓低的女聲從不遠處的樹叢裡傳來,談話的內容斷斷續續的傳入金伝懿與喜春的耳裡。

「駙馬爺兩天后就要帶兵再上戰場,聽說這次可是一場硬仗。」說話的是名喚小琪的奴僕。

「是呀!希望駙馬爺能凱旋歸來。」回話的是小夏,她近來與喜春走得近,兩人情同姐妹。

「只是我偷聽到小麗姐同老爺說話時,小麗姐提及駙馬爺將要去攻打那個叫什麼部族的地方,老爺一句話也沒說,小麗姐就主動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雖然打這場仗並不輕鬆,也許會發生什麼意外,但是大夫人一定會在天上保佑駙馬爺凱旋歸來。」小琪一字不漏的說出自己聽到的對話。

「這是一定的,已故的大夫人一定會保佑駙馬爺平安歸來。」小夏揚起嘴角,點了點頭。

「不過我要說的重點不是這個,是小麗姐又說了,駙馬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男半女,讓她感覺十分緊張,況且過世的大少爺生前也未娶親,所以當然沒有留下子嗣,如今皇甫家的命脈僅能靠駙馬爺一人延續了。」小琪歎口氣,彷彿主子們是否能孕育下一代,跟她息息相關。

「的確是,真希望公主的肚子快點有消息。」小夏十分認同。

「唉,也不知道公主能不能生育,倘若公主無法替駙馬爺生下一男半女,皇甫家可就得斷了香火。」

「一定可以的,我想公主一定能替駙馬爺延續香火。」小夏說得信誓旦旦,卻忍不住心生疑惑。

雖然她很喜歡親和力十足的金伝懿,但是從未瞧過駙馬爺與公主甜膩互動的模樣,彷如陌生人的他們能生得出孩子嗎?

她不禁在心中畫了一個大問號。

金伝懿抿著嘴,一語不發,直到小琪與小夏離開後,才低聲開口,「喜春,我們是不是該到小廚房準備傍晚的食物?」

「嗯,差不多了。」喜春點點頭。

金伝懿與皇甫驊的午後品嚐下酒菜一事,除了進宮參加皇帝的登基大典那日外,她日日都準備三道不同的菜色,與皇甫驊一同享用,兩人可以天南地北的聊上好幾個時辰,但是對於父子之情,卻是有志一同的絕口不提。

「喜春。」與喜春並肩而行半晌,金伝懿突然停下腳步。

「公主,你怎麼了?」喜春也頓住,一臉擔憂的轉身,望向金伝懿,「你該不會是將方纔她們說的話擱在心上吧?」

「我……是將那些話擱在心上。」她不想對喜春說謊。

剛嫁給皇甫邵之時,兩人未有夫妻之實並不會讓她憂心忡忡,但那日晚宴上他的自告奮勇、他的率性而為,卻讓她開始受怕擔憂。

她聽說他有位哥哥,是如何過世的,她並不曉得,總歸一句話,他是皇甫家唯一的血脈,卻娶了命帶煞星的她。

她害怕,總是戰無不勝的玉面羅剎會不會因為她鎩羽而歸?她愧疚,嫁給他之後,至今肚子一點消息也沒有,讓大家緊張了。

如今皇甫邵出征在即,這是一場硬仗,想必他也沒有十全的勝算,她無法為他做些什麼,也無法慰留皇甫家唯一的血脈待在安全的京城,唯一能夠幫忙的只有一個了。

「喜春,可以麻煩你請小七在今夜駙馬回府前帶我出門一趟嗎?」

為了操練黑騎士,以期他們能在戰場上發揮最佳實力,這幾日皇甫邵不到丑時不會返家,因此只要能在他回府前回到家裡,她預想一切都不會成為問題。

「出門?公主,你為何要在夜裡出門?」喜春詫異的問。

「你別問這麼多,麻煩你現在去告訴小七。對了,記得要小七別將這件事告訴駙馬。若是小七不敢答應,你就告訴他,倘若駙馬怪罪下來,一切由我擔著。」金伝懿面容堅定,這趟夜裡出門是勢在必行。

圓月高掛天空,夜涼如水,金伝懿不免打了個冷顫。

「公……少爺,我看咱們還是回去吧!」穿著一身寬鬆男裝的喜春忍不住又開口勸退。

小七領著她們主僕兩人從熱鬧的龍門大街轉入小巷內,沿著河岸往南走了一會兒,再過一座大橋,眼前的景象完全不輸龍門大街上的夜市。

「我不會回去。」金伝懿十分堅持,雖然現下她的一顆心都快蹦到喉頭,但是不達目的,絕對不回家。

今夜她身穿淺藍色男裝,高高豎起的長髮讓她露出小巧精緻的臉龐,手裡刻意拿著紙扇,一邊揚風一邊把玩,其實是用來隱藏不安的情緒。

「你就別再往前走了,好嗎?若是駙馬爺知道了,一定會大怒。」小七也贊同喜春說的話,畢竟公主的目的地和目的都令他傻眼與不解。

「無論你們怎麼說,我今夜就是要見到牡丹姑娘。」金伝懿難得板起臉,端出主子的威嚴。

小七與喜春垂下肩膀,既然主子都已經下令,他們也只能順從。

這時,他們三人走入一條巷子,兩旁蓋著一棟比一棟華麗、璀璨的華樓,敞開的大門外掛著一盞盞火紅燈籠,燈籠下有一群穿著暴露,面容姣好,說起話來柔媚十足的女子。

是的,這裡便是號稱「夜晚帝國」的京城花柳巷,裡頭的姑娘不僅年輕貌美、談吐優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讓男人無不醉倒在這溫柔鄉里。

「主子,你想見的牡丹姑娘就在這裡。」小七指著一間三層樓高的木造建築。

金伝懿仰首,看見兩盞紅色燈籠中間有個區額,黑底金字的寫著「牡丹坊」三個大字,緊張的情緒越來越高漲。

她逼自己想起小夏與小琪的對話,憶起稍早特地探了探皇甫驊對於尚未有孫子可抱的口風,知道自己必須硬著頭皮、冷著心,繼續將這場戲演下去。

「好俊的三位公子。」站在牡丹坊外頭擔任拉客角色的五名女子迎了上去,將金伝懿一行人團團包圍。

「那個……請問牡丹姑娘在嗎?」金伝懿支支吾吾的說。

「公子,你真愛說笑。」一名女子掩嘴而笑。

「牡丹姑娘不在,你要我們牡丹坊怎麼開張?」另一名女子也嬌笑的說。

「請你們帶我們去找牡丹姑娘,好嗎?」喜春知道主子是打定主意不退縮了,只好挺身擋在她的前方。

「這位小哥這麼想見咱們家的牡丹姑娘,那你們快快請進吧!」年紀稍長的姑娘帶領他們三人進入屋裡,並請他們坐下。

金碧輝煌還不足以形容牡丹坊的奢華,高三層樓的天井,兩旁是環繞的圓形迴廊,一樓中間有容納五十人有餘的高台,如今上頭有十多名天仙女子正在彈奏悠揚的樂曲。

「好漂亮的地方。」小七第一次踏入牡丹坊,好奇的東張西望。

「小七,你克制些。」女扮男裝的喜春神經緊繃,一方面擔心真實身份被發現,另一方面又想趕在駙馬爺回府前,將主子安全的、悄悄的送回家。

金伝懿微微咬著下唇,一雙大眼直視前方,不敢亂瞄,盡量低調,就怕被發現自己並非男子。

紅艷的牡丹瞧著她不同於一般男子的舉動,以及她與喜春單薄的身形,嘴角微微勾起,然後走上前,嗓音嬌甜的說:「三位公子,聽花娘說你們找牡丹,不知道有何貴事?」

金伝懿急忙站起身,看見穿著火紅薄紗罩衫的牡丹時,既震撼又驚詫。

皇宮裡不乏美女,像最近與她走得近的皇后夏瓔珞便是出塵的美人胚子,但是眼前的牡丹完全不同於她見過的女子,狐狸般的妖媚,卻意外的融合了稚氣的五官,不顯得突兀,反而讓人讚歎她的美貌,令男人無法移開眼睛,卻也令女子嫉妒。

是的,是嫉妒。

金伝懿望著她,知道這樣的女子不會有任何男人捨得拒絕,然而這對她接下來的計劃才是最有利的。

「牡丹姑娘,你好,我想同你商量一件事情。」她微微一笑,很努力的壓抑內心翻騰的酸意,想給她一個完美的印象。

「你說,我正聽著呢!」牡丹風情萬種的坐下。

金伝懿從懷裡掏出十萬兩銀票,這是她出嫁前夏瓔珞塞給她的私房錢,放在牡丹的面前,開門見山的說:「這些先給你,倘若不夠,我還會再想辦法。」

牡丹瞥了眼桌上的銀票,然後看向金伝懿,「你這是什麼意思?」

「可否請你今夜與明晚到府邸一聚?」金伝懿大膽的提議。

喜春與小七嚇得合不攏嘴,完全不懂公主為何要這麼做。

「我夜裡還得要開店,所以無法到府上。」

「這些錢不夠你歇業兩晚嗎?」金伝懿對錢財沒有任何概念,儘管在宮裡並不受寵,不過也算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生活無虞。

「當然不夠,牡丹坊生意興隆,每日少說有一百萬兩的進帳,區區十萬兩怎麼夠我養這幫花娘?」牡丹面帶微笑,實話實說,沒有任何不耐煩或怒氣。

「這……那我再加些錢給你,請你務必幫我……」聽到一百萬兩,金伝懿嚇傻了,但是想起皇甫邵,她知道自己沒有退縮的權利。

「不需要。」皇甫邵嗓音低啞的大喝,沉著臉走過來。

「駙……」小七與喜春急忙跳起來,嚇得雙眼圓睜,連話都不敢說下去。

「跟我回去。」皇甫邵緊緊握住她纖細的手臂,將她拉起來。

「可是我還沒……」金伝懿攢著眉頭,想要拒絕。

「我說回家就回家,沒有二話。」他硬生生的打斷她的話,拉著她朝外頭走去,來到門口時,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著牡丹,淡淡的說:「牡丹姑娘,抱歉,公主太莽撞了,打擾你做生意。」

「不會,我想公主一定是有她的用意。」其實在皇甫邵出現的那一刻,牡丹隨即聯想到眼前刻意女扮男裝的「他」是鎮國將軍的妻子。

皇甫邵轉而握住金伝懿的手腕,離開牡丹坊。

回將軍府的路上,他沒有放開她的打算,沉默不語,維持一貫的漠然表情。

金伝懿說不上緊張,畢竟她領著兩名奴僕跑到花樓,他生氣是當然的,況且就方纔的情況看來,他認得牡丹姑娘。

不過說得也是,牡丹坊裡的牡丹姑娘艷冠群芳,連她都聽聞名號了,更何況是皇甫邵呢!

現在她無暇多想,莫名的苦澀融入她的血液裡,流竄至全身上下。

一關上房門,皇甫邵劈頭便問。「為什麼會上牡丹坊?」

「因為我想……」金伝懿越說越小聲,低垂著頭。

「把話說清楚。」他根本聽不到,掐住她的下顎,逼得她必須跟他四目相接,口吻是一貫的堅定,「看著我,再說一次,你一個女孩子家上牡丹坊做什麼?」

「我……」她攢著眉頭,支吾了一會兒,「我想找芳名震天下的牡丹姑娘替你生孩子。」

「什麼?」他揚高眉頭,完全不知曉眼前的小妮子究竟想玩什麼把戲。

「我知道你娶我是萬不得已的,也明白依我們兩人的關係,很可能一輩子沒有子嗣,但是我瞭解爹和一些奴僕十分憂心我的肚子一直都沒有消息,而你兩天后又要遠赴邊疆打一場硬仗,活在刀口下的你並不能完全掌握自己的生死,我不想也不願看見皇甫家因為我而被迫中斷香火。」金伝懿越說眉頭蹙得越緊。

皇甫邵緊閉雙唇,一句話也沒說。

「你對我的感覺是什麼,這點我很有自知之明,然而身為駙馬爺,你不能主宰自己的婚姻,就連娶個小妾都無能為力,一生只能被迫跟我緊緊的捆綁在一起,今日我找上牡丹姑娘,就是想牡丹姑娘如此貌美,想必能受你青睞,你們倆可以共同延續皇甫家的香火,等孩子生下來,我一定會好好的照料,並想辦法讓牡丹姑娘搬入將軍府,與你……」她用力咬著下唇,內心的煎熬與苦澀在這一瞬間完全崩裂,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完,「讓牡丹姑娘與你比翼雙飛。」

「你說夠了嗎?」他總算開口,低沉的嗓音明顯的壓抑著怒氣。

看著他飽含憤怒的神情,膽小的金伝懿退縮了,用力抿著唇,想低下頭,卻因為他的脅持而無法如願,只能被動的看向他身後的柱子。

「你難道不覺得自己的做法很自私?」

「這……」她緩緩的看向他俊逸卻陰沉的面容,深受震撼。

「你說你想要牡丹替我生孩子,還說她生了孩子後可以留在將軍府,試問,你有沒有想過,倘若她替我生了孩子,卻因為輿論或是朝廷給的壓力,不得不離開將軍府、離開孩子,這對她而言不是十分不公平?」

他的一字一句彷彿重重的打在她脆弱的心坎上,「我……」

是的,她沒有想得如此仔細,完全憑借自己的意思去做這件事,但是他如此為牡丹著想,讓她痛徹心扉。

「你說你想要牡丹替我生孩子,那麼你可曾想過,孩子長大後面對你,會是怎樣的心情?而你又該如何面對非你親生的孩子?」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漸漸黯淡,他竟有說不出的心疼。

「對不起,是我沒想得周全。」

「你說,你怎麼能將我推給別的女子?我明明是你的丈夫,延續香火的事情理當來找我談,怎麼會傻得去找別的女子來替我生孩子?你一個女孩子家上煙花之地,倘若有個萬一,要我怎麼辦才好?」

皇甫邵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要不然就是傻了,否則怎麼會因為她的舉動而憤怒、擔心與害怕,導致現下的他不復以往的平靜,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憤慨。

驀地,金伝懿瞠大雙眼。他說倘若自己有個萬一,他該怎麼辦才好?

這是什麼意思?是他無法同朝廷報告她怎麼會發生萬一?

還是失去她的他要如何自處?

答案,在下一刻揭曉。

他蹙著眉頭,粗糙的大掌放開箝制的尖細下顎,改以輕輕撫著細嫩的臉頰,流露出心疼的眼神,溫柔的說:「倘若我真的跟別的女子有了什麼,那你該怎麼辦?」

她的眼眶灼熱,雙唇緊緊抿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呀!她是如此纖細,彷彿風中花蕊,搖搖欲墜,但是用這樣嬌柔的身軀挺過一次又一次椎心刺骨的譏笑和謾罵,如斯的她,他怎麼捨得再傷害她?

「伝懿,你知道怎麼做才能兩全其美嗎?」皇甫邵勾起嘴角,嗓音溫和。

金伝懿搖搖頭,倘若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她就不會走上這一步。

他加深嘴角的笑意,撫著臉頰的大掌緩緩移動,直到粗糙的拇指探入她的嘴裡,才低下身,在她耳旁輕聲的說:「孩子,就你替我生。」

她還來不及反應,他溫熱的薄唇隨即覆上,舌頭撬開嫩唇,長驅直入,撩撥丁香小舌。

因為對她的慾望太過高漲,他的一隻大掌定住她的後腦勺,讓她只能被動的接受他火熱的攻勢,另一隻手掌則是在她的背部游移,並不時讓她嬌小的身軀往自己高大的軀幹靠攏,令她柔軟的胸脯直貼著他健壯的胸膛。

當皇甫邵終於放開金伝懿後,隨即攔腰抱起她,往她的床鋪走去,展開遲來的甜膩夜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3-10-7 09:48 PM

第八章

穿著一身男裝的金伝懿躺在粉色的織花床鋪上,粉色被褥將泛著淡淡紅暈的白皙小臉襯得更加柔嫩,令站在床畔的皇甫邵百思不得其解。

「真美。」他薄唇微勾,忍不住讚歎,「伝懿,你居然這麼美,我怎麼會一直到今日才發現?我對你……」他故意不將話說完。

她心跳加速,充滿疑惑的望著他,「對我怎麼了?」

他在床沿坐下,低下頭,貼近她的耳朵,嗓音低啞的說:「我對你竟是有無邊的慾望與遐想。」

燙人的熱氣噴灑在敏感的耳殼,令她的耳根子瞬間火紅,這時她只感覺到疾速的心跳一聲比一聲更響。

腹內的慾火熊熊燃燒,皇甫邵無法再等待,伸出舌頭,膜拜似的舔舐她的耳朵輪廓,感受她因為他的舉動而微微顫抖。

他張嘴含住她柔嫩的耳垂,輕輕的吸吮、舔弄,大掌則是在她纖細的手臂上游移,感受她雖瘦弱卻不骨感的柔美身軀。

「嗯……」金伝懿忍不住嬌吟一聲,感覺他灼熱的溫度透過肌膚傳至全身上下,沸騰了體內的血液。

皇甫邵滿意的放開早已濕亮的耳垂,長指探入檀口中,逼得她張開雙唇,薄唇隨即覆上,舌頭一刻也等不了的長驅直入,勾撩她所有的美好。

「唔……」甘津從嘴角緩緩的流下,她閉上眼,感受他火熱的雙唇緊貼著自己的甜膩滋味,雙腿之間泌出一道濕意,染濕了她的褻褲。

他並不因為揉捏她的臂膀而感到滿足,粗糙的手掌探入她寬鬆的衣襟裡,覆上她刻意以布條綁緊的胸脯,接著往下游移,愛撫她平坦的小腹。

「伝懿,你真甜。」皇甫邵放開她微微腫脹的唇瓣,瞅著泛紅的嬌美容顏。

金伝懿害臊的抿了抿唇,一時之間不曉得該看哪裡才好,只好垂下眼瞼,不與他四目相接。

他知道她害羞了,吻上她尖細的下顎,接著是雪白的頸項,再順著完美的弧度來到她的鎖骨,所到之處都留下屬於他的印記。

是的,金伝懿是他的,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寶貝,也是他永遠的家人。

母親過世後,他從未想過自己還有一個家,不過自從她出現後,家的輪廓越來越明顯,不只成為他夜裡休憩的地方,更是他心中最眷戀的所在。

大掌輕輕的褪去一點都不適合她的寬大男袍,露出為了想隱藏身份而纏上白布條的胸脯。

「下回別再這麼虐待自己,知道嗎?」皇甫邵好不心疼。

「嗯。」她乖順的點了點頭。

他揚起嘴角,細心的替她鬆開活結,解開白布條。

金伝懿總算能舒暢的呼吸了,卻無法放鬆心情,因為胸前的一對雪白花丘毫無遮掩的呈現在他的眼前。

「好美。」他嗓音低啞的讚歎,隨即張嘴含住挺立的粉色花蕊。

「啊……」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感覺自己不斷脹痛的乳蕊在他的嘴裡繃立著,他溫熱的體溫透過肌膚傳至她全身上下,讓早已火熱的腹部更加熾熱。

「我的伝懿,你真甜。」皇甫邵探出舌尖,點弄著繃翹的花蕊,接著輕輕啃咬,在雪白花丘上留下點點紅痕。

他吐出一邊乳蕊後,接著再向另一邊進攻,一隻大掌揉捏著被唾液染得晶亮的花乳,另一隻手則順著她平坦的小腹,不斷的向下游移、愛撫。

金伝懿可以感覺到他熱燙的手掌隔著布料撫摸自己,接著跳過她的私密禁地,撫上大腿外側,再婉蜒至內側,前所未有的酥麻令她的花心汩汩泌出濕熱的液體。

「伝懿,你是我的。」他吐出另一邊乳蕊,抬起頭,深情的望著她,接著又火熱的吻住她,讓她沉醉其中,久久無法自拔。

他一邊吻她一邊替她褪去早已凌亂的衣袍,然後脫下錦緞長褲,撕毀褻褲,讓她赤裸裸的在他身下展現美好的身段。

「你真的好美。」皇甫邵起身,俯瞰粉嫩的被褥襯著她雪白的肌膚,彷彿風中櫻花綻開在天地之間,美麗得令人屏息。

「別……」金伝懿害臊,急忙用雙手遮住花乳,雙腿不自在的交疊,企圖擋住無限春光。

「別擋著,讓我將你的美映入腦海裡。」他抓住她的手腕,接著輕輕吻了下柔白的手背。

兩天后的清晨他即將離去,雖然是他自告奮勇,但是現下離情依依,這種感受從未有過。

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臉,那雙總是流露出溫柔目光的眼眸讓他無法移開眼。

從前他總是想證明什麼,毫不在乎的活在刀口上,過著舔血的生活,然而眼前的柔軟肌膚,手裡握的溫熱手腕,眼睛瞧的水亮大眼,竟然讓他產生依戀、突然覺得過往的奮力竟是如此無謂。

是他變了,還是她令他變了?

皇甫邵不想深入探究,如今他只想緊緊的擁著她,深深的佔有她,將她的香氣、她的溫熱、她的聲音全都牢牢的記在腦海裡,成為他出征後,返家的動力。

這麼一想,他火熱的親吻她,從她的豐唇一路往下,吻過她的下顎、雪白的頸子、誘人的鎖骨、繃翹的花乳,來到平坦的小腹,每一寸肌膚都不想錯過品嚐的機會。

大掌順著她纖細的小腿一路向上,蜿蜒著撫摸她大腿內側,接著粗糙的手掌罩上她濕潤的私處。

「啊……」金伝懿感覺一股熱燙的液體從花心深處,順著花道流洩而出,酥麻的快意累積在下腹底層,不斷的侵蝕她僅剩的理智。

「伝懿,我要你成為我的。」皇甫邵看著她沉淪慾望的絕美神情。

「我是你的,一直都是。」她咬著唇,很努力的不逸出嬌吟。

她早已將自己視為他的,她是他的妻子、他的家人,更希望能成為他的雙手,撫慰他內心從未訴說的苦楚。

嘴角微微的揚起,不需要言語多做闡明,從她的眼底,他看見了無比的眷戀,那是專屬於他的愛情。

皇甫邵跪坐起身,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精壯的胸膛與上頭無數的刀疤全都呈現在她的眼前。

燭火映照下,她的小手輕輕撫摸那些大小不一的深淺傷疤,最後停在他左胸口一道顏色較淺的傷痕上,一顆心緊緊揪著。

「很痛吧?」她緊咬著唇,才能不發出心碎的嗚咽。

「早已經不痛了。」大掌握住她柔白的小手,淡淡的說。

是呀!他早已忘了什麼是疼痛,就算刀刃劃破皮膚,刺入體內,那也只是咬牙就忍過的痛楚。

真正的傷痛,早已在他狠狠的痛過一回後,在他的腦海裡、在他的生命裡消失殆盡。

金伝懿雙眼迷濛,瞅著他嚴峻的面容,露出微笑,那是她溫柔呵護的表現,因為她明白眼前的他不是人人口中弒兄的玉面羅剎,而是她的丈夫,帶領她走出皇宮牢籠的男子。

皇甫邵的大掌再度覆上她濕漉漉的花瓣,長指找到藏在其中的花蕊,或輕或重的點弄著,感受懷中的她無法自持的顫抖。

「啊……別這樣……」一陣高過一陣的麻癢從腹部底層猛然竄出,啃咬她的理智,模糊她的視線,這種載沉載浮的感受是她從未經歷過的。

「難道不舒服?要不要我停手?」他對於她的敏感反應感到十分滿意。

「舒服……」金伝懿的理智早已消失殆盡,忘了矜持為何物。

聽著她誠實的回應,皇甫邵逗弄花核的長指更加放肆,不斷的加快速度,刺激她敏感的來源,更用指尖勾著水穴入口,感覺她因為他的勾撩動作而全身顫抖。

他對著她泛紅的耳朵噴吐熱氣。「伝懿,我要你告訴我,你想要我嗎?」

他低沉的嗓音像是帶著魔力,一字一句像是緊箍咒,束縛住她極欲竄出的理智,讓原始的慾望主宰她的所有言行。

「想要……我想要……」她毫不遲疑的承認了。

是呀!她怎麼會不想要他?

她想成為他的妻子、他的家人,更想滲入他的骨血,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用最真摯的關懷撫慰他總是不自覺流露出的孤獨。

她的心跳因為他的靠近而亂了節奏,她的血液因為他的吻而滾燙沸騰,她的心坎因為他的微笑而感到無比溫暖……她的所有一切都在御花園見到他的那一夜,深深的、重重的、無法自拔的想要成為他的所有。

皇甫邵總是冷然的眼眸,因為她越來越走進他的生活中,不知不覺的增加了溫度。

長指猛然貫入她窄小的花穴裡,不斷的抽撤,企圖勾出她源源不絕的溫熱花液。

「啊……」從未有人探訪過的花徑突然被充實,讓她瞬間到達頂峰,弓起的腰肢不自覺的扭動著,花壁緊縮,似乎想吸附他的長指,不讓他輕易的離開。

「伝懿,快告訴我,你要我愛你,快點告訴我。」他無法再等待了,慵懶的聲音變得急切,說明他的心因為她而躁動。

「我要……我要你……」金伝懿張開雙臂,熱切的擁抱他的頸子,毫不保留的說出對他的熱切需求。

皇甫邵將早已灼熱的慾望抵住她的柔嫩,先在誘人的水穴入口磨蹭了一會兒,直到她不自覺的發出不滿足的嚶嚀,才一個挺身,突破她的純真,將自己完完全全的探入她嬌柔的身軀裡。

「啊……」被充實的感覺令她高聲驚呼,感覺自己彷彿被撕成兩半,疼得緊皺眉頭。

「等會兒就不痛了,為我忍忍,好嗎?」他溫柔的說,強忍住想在她體內恣意奔馳的急切,要自己不准亂動,深怕自己的莽撞會弄痛身下的嬌美人兒。

金伝懿咬著下唇,輕輕的點頭。

「乖女孩。」皇甫邵的薄唇貼上她艷紅的檀口,再輕吻她泛著薄汗的小臉。

他的吻就像最有效的麻藥,讓她漸漸的舒緩眉頭,快意取代了被深入的痛楚,緊抿的小嘴也慢慢的逸出細碎的嬌吟。

他知道她為他準備好了,試探性的擺動腰桿,先是輕輕的抽動,直到她由蹙眉轉換成被慾望驅使的魅惑神情,才無法克制的加重探入的力道,一下又一下的將自己的火熱頂入她甜美的底端。

「啊……我受不住了……」金伝懿感覺一簇又一簇的煙花不斷的在腹部底層爆裂,駭人的火光融入她的血液,帶著熾熱的溫度流竄全身,幾乎將她融化。

「不,我還要不夠你。」皇甫邵不肯妥協,繼續加快抽撤的速度,將自己對於她的不捨之情全數以慾望表達。

她張開雙臂,緊緊的抓住他的頸子,弓起腰肢,緊貼著他的腹部,與他密切的合而為一。

忘了他的攻勢持續多久,她只記得他的吻是如此的火熱,他的探入是如此的急切又猛烈,而她乾澀的嘴巴不斷的喊著他的名字,一直到曙光乍現,他才肯放過她。

一個月過去,金伝懿永遠無法忘記皇甫邵臨走的那天,因為他一連兩夜的火熱索求,讓她累得閉上眼就沉沉睡去,所以當她睜開眼時,身邊的被褥早已冰涼,而他連給她說一句再見、讓她替他整衣的機會都沒有。

感覺有些惆悵,她知道他是上戰場打仗,而且根據皇后夏瓔珞所言,他打算帶著以一百名武功高強的人所組成的黑騎士,用突襲的方式,一舉殲滅拓跋部族,並將寮國皇帝帶回中原,臣服天威。

因此,一個月沒有捎來隻字片語,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是理所當然的,所以她告訴自己不能強求太多。

「公主,公主……」喜春邊跑邊大叫。

金伝懿站起身,離開書桌,來到房門口,正好與喜春撞個正著。

「怎麼了?為何如此慌張?」

「你瞧瞧這封信,是小七在邊疆寫的,再由駙馬爺飼養的鷹所送來的。」喜春攤開手,上頭有一張皺巴巴的紙。

「我瞧瞧。」金伝懿拿起紙張,攤開來一看,面容瞬間慘白。

小七用歪歪斜斜的字寫著:將軍受傷,但請夫人勿掛念。

「他受傷了……」感覺冷意不斷的從腳底竄出,她彷彿置身冰窖,幾乎無法言語。

「公主,小七在信上頭不是要你別擔心嗎?你就放寬心吧!」喜春抓著主子的手腕,想要安慰她。

金伝懿攢著眉頭,思緒千回百轉。

倘若皇甫邵僅是皮肉之傷,小七大可不必特地傳遞訊息回京,最有可能的是他的傷勢嚴重,在快馬匯報邊疆戰事回朝廷的信函中必定提及,屆時一定會落得人心惶惶,最終傳至她的耳裡,小七害怕她過度憂心,所以才先傳了要她別掛念的訊息給她。

難不成是她的剋夫命格在皇甫邵的身上轉動了?因為她的關係,導致總是戰無不勝的他落得受傷的下場?

不!金伝懿無法再待下去了,她的心是凍結的、是無主的,此刻只想立即飛奔至他的身畔,不需要多做停留,但求看他一眼,瞧見他對她露出一貫的淡漠微笑,如此一來,她便無所求。

「我要去見駙馬。」她的神情堅定,口吻更是毫無動搖的餘地。

喜春嚇得臉色發白,趕緊抓住主子的肩頭,逼得她必須與自己面對面,「公主,駙馬爺在邊疆,那裡的情勢不定,並非你一介弱女子能進得了。再說,駙馬爺吉人自有天相,絕對會平安的歸來。」

「不,我一定要去,沒有親眼瞧見他沒事,我無法安心。」金伝懿以前所未有的決絕口吻說道,緊盯著喜春。

是的,她要到他的身畔,倘若他真的在生死交關之際,那麼她會在遼闊的天地中,當面對他說出她內心最沉痛的決定。

「你去吧!」皇甫驊嗓音低啞的說,一臉嚴肅的走向她們。

「爹,你真的答應讓我去?」對於公公的支持,金伝懿感到萬分驚喜。

「是的,你就去吧!我會派我的手下護送你平安到達我的……兒子身邊。」說到「兒子」兩個字,他顯得有些彆扭,畢竟已經好久沒有親口承認皇甫邵是他的兒子。

「爹,謝謝你。」金伝懿感激的說,感謝公公竟能如此體諒她的心情,並包容她的任性妄為。

皇甫驊揚起嘴角,「明日一早就出發,我會命人備妥馬車和人力,今晚你就安心的休息,好儲備體力遠赴邊疆。」

「謝謝爹。」金伝懿恭敬的行禮,目送公公昂然的身形緩緩的離去。

在夕陽餘暉下,走了一段路的皇甫驊突然回頭,聽不出任何喜怒的低沉嗓音響起,「到他身邊後,告訴他,要他多多保重,皇甫家的未來就靠他了。」

「是的,我會將爹說的話轉告他。」金伝懿的嘴巴咧得大大的,隱忍住極欲流下的淚水,心情愉悅。

雖然不清楚皇甫父子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可以明顯的感覺到皇甫邵儘管從來不談父親,不過他卻比誰都在乎得到父親的讚賞與關懷。

雖然看不清楚公公究竟是哪種神情,但她明白他總是嚴厲的眸光如今一定是慈愛的,眷戀著屬於他被榮耀包圍的兒子。

天方亮,金伝懿與喜春便乘著皇甫驊命人準備的馬車前往邊疆,有三十名武功高強的高手保護她們,還有另一輛載滿食物與必需品的馬車尾隨在後,不讓金伝懿受苦。

出發前,她先到皇甫驊的房門前拜別,直到坐上馬車離開京城,皇甫驊高挺的身形始終沒有出現,不過她能從他替她打點的一切,得知他對媳婦的滿滿關懷和喜愛。

一票人馬不分晝夜,走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總算是來到遼闊的邊疆地區,然而越接近皇甫邵目前的紮營地點,金伝懿便越緊張、越慌忙。

他還好嗎?

瞧見她,他是什麼樣的神情?

他會不會瘦了?

他……

一堆問號困擾著她,但是都沒有答案。

這時,馬車放慢速度,最後停了下來,金伝懿也緊張到最高點。

「公主,前方便是駙馬爺的紮營地。」一路上擔任領隊的男子在馬車外說話。

「我知道了,謝謝你。」金伝懿整理好儀容,打開車門,在喜春的攙扶下,步下馬車。

微風輕拂,綠草芳香,放眼望去,一片遼闊的草原,讓她忘記所有的疲憊。

當帶著令牌的男子領著她和喜春走入軍營時,一聲聲震動天地的馬蹄聲自草原的另一端響起。

金伝懿與喜春站在以木樁圍成一圈的軍營門口,看見塵土飛揚,一匹匹黑色駿馬踐踏翠綠草地,直奔而來。

為首的男子率先抵達軍營,拉緊韁繩令馬匹停下來之後,那張與骯髒的軍營格格不入的淨白小臉驀地落入眼底。

「伝懿?」

金伝懿仰起頭,燦爛的陽光照耀著穿著墨黑戰袍的高挺男子,那雙總是漠然的眼眸、不可一世的神情,以及隨意紮起的黑色長髮,正是她思思唸唸的皇甫邵。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顧不得弟兄們的眼光,他利落的翻身下馬,來到她的身畔,忘了修長的手指有些污穢,急切的握住她柔白的小手,滿臉疑竇與慌忙。

讓他疑竇的是,以她一介女子,怎麼能忍受漫長路途,來到他的身畔?教他慌忙的是,以她一介女流,哪能出現在全是男人的骯髒軍營?

金伝懿緊抿著粉嫩的唇瓣,滾燙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臉頰。

她一點也不在乎皇甫邵的盔甲沾上了什麼,也不在乎他究竟有幾天沒有沭浴,張開雙臂,緊緊的、用力的環住他的頸項,小臉埋進他寬闊的胸膛,終於放心了,也安心了。

「你沒事就好。」

這是她最在乎的,天地之間,她最在意的別無他人,僅僅皇甫邵一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3-10-7 09:49 PM

第九章

鐵盆裡的木炭燒得火紅,不時發出滋滋聲響,照亮了以牛皮搭建的帳篷。

皇甫邵雖然貴為駙馬爺與鎮國將軍,但是除了獨享一頂帳篷外,並沒有其它特權,尤其他的帳篷還比較窄小,而且不華麗。

這是他一貫的作為,不特別彰顯自己的身份,與部下穿一樣的簡陋單衣,甚至吃同樣的食物,讓部下因為將軍的親民行為而感到貼心,賣命的意願也更高。

金伝懿隨著皇甫邵走入帳篷,待他坐在以木板架高的床上,便緊張的問:「你的傷沒事吧?」

「怎麼會有事?只是小傷罷了。」他揚起嘴角,清洗過後的大掌肆無忌憚的貼上她柔白的小臉,粗糙的拇指輕輕撫摸她的紅唇。

「真是太好了,瞧見你沒事,我總算是放心了。」她輕笑的說,眼眸瞇成一條線,溫柔的神情是對他的戀棧。

「你怎麼會突然來邊疆找我?還有,你怎麼會知曉我受傷的事情?」他百思不解,她一名弱質女流,怎麼能穿過重重險阻來到邊疆,只為了確定他的安全?

「因為一個月前我收到小七寫的信,知道你受傷了,害怕我的剋夫命會將你從我身邊帶走,所以決定要親自來邊疆看你。」

金伝懿側著小臉,緊貼他粗糙的大掌,感受他溫熱的體溫,如此一來,她才能十分確定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不是說了,剋夫命之類的說法,都是前任國師的無聊言論,你不必在意。」皇甫邵輕撫著她的頭頂,真心希望她別再為這些無聊的流言蜚語而打亂自己的生活步調。

「我告訴自己別相信,但是看見小七寫的信,卻直往壞的方面想,深怕是因為我的關係,害你受傷,我絕對不能失去你。」她說得懇切,流露出對未知的恐懼眼神。

她應當要無憂無慮的微笑,卻滿臉慌張與畏懼,皇甫邵霎時明白了些什麼。

她小小的身軀裡盛載著過往無比的傷痛,從母親離開她開始,前任國師的預言就在她的生命裡轉動,她會恐懼、會擔憂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已經無法再承受失去的痛楚。

他心痛的是她對未來的恐慌,難不成從她懂事以來,就是活得如此戰戰兢兢?

狹長的眼眸看著金伝懿,他捧著她的後腦勺,逼得她的雙唇得貼上他的,然後毫不留情的吮吻她。

舌頭探入檀口,勾撩她的丁香小舌,狂掃每個角落,汲取她的芬芳,他想,唯有如此才能讓她感受到他真真切切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不會離開她。

好一會兒,他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的唇瓣,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兩人之間完全沒有空隙。

「聽到了嗎?我的心跳聲,當你踏在這片土地上時,永遠都不會停止跳動。」皇甫邵低沉的嗓音緩緩說著誓言,那是對她的情深意重。

「我聽到了,我聽到它正在你的胸膛裡跳動。」金伝懿閉上雙眼,清楚的聽見他的胸腔裡穩重有力的心跳聲,以及他對她的承諾迴盪在他寬厚的胸臆間。

淚水溢出眼眶,滾落在他的手背上,那是她放心的喜悅。

他輕撫她的臉頰,明白她為何而哭,也清楚她現下不需要任何甜言蜜語,他的呼吸聲就是對她的山盟海誓。

時間緩緩的流逝,直到天色轉暗,外頭傳來小七的聲音。

「駙馬爺,熱水已經準備好了,等你和公主沐浴後,便可以用晚膳。」

「知道了。」皇甫邵回話,接著拉起賴在懷裡的金伝懿,「你先沐浴,然後再換我。」

「你先吧!我等你洗過後再洗。」她仰起頭,語氣堅持。

「邊疆不比家裡,僅有一桶熱水,倘若全身沾滿污泥的我先沐浴,熱水就髒了,我可不想讓我的妻子沐浴後比沒有沐浴還髒。」他的眼裡儘是寵溺。

她噘起嘴,還想要反駁,卻被他一把拉起來,逼她準備換洗衣物,然後帶她來到也是以牛皮搭成的沐浴間,裡面擺了一個能容納一名成年男子曲膝而坐的大木桶和一些簡單的用品。

「你先沐浴吧!我就在外頭。」皇甫邵接過她捧在手裡的換洗衣物,逕自將它們掛在一旁的木架上,頭也不回的離開。

金伝懿十分貼心,深怕熱水轉冷,急忙褪下衣物,沐浴過後,再穿上衣服,走出沐浴間,只花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

「我洗好了。」她披散一頭及腰長髮,素淨的臉龐更顯水亮。

皇甫邵聽見聲音才轉身,以前聽奴僕說她沐浴不過兩盞茶的時間不肯出水,如今只花半盞茶的時間就打理好自己,他感覺心裡甜絲絲的。

越過她走入沐浴間時,他摸了摸她的頭頂,同時撂下話,「丫頭,幫為夫的沐浴吧!」

她緊張得全身無法動彈,第一個想法便是,他在開玩笑吧!

雖然兩人曾經裸裎相見,但是要她看著他全身赤裸,並替他沐浴,這還是頭一遭。

皇甫邵將乾淨的衣物放妥後,遲遲不見她入內,於是又走出來,抓住她的小手,「怎麼了?快進來。」

「可是……」金伝懿力氣小,無法與他抗衡,只能任由他將自己拉入沐浴間,小臉通紅。

「伝懿,別站在那裡,幫我將衣服脫下來。」他笑睨著背對自己的她,現在才瞭解,原來總是對任何事都無感的自己也喜歡捉弄心愛的妻子。

金伝懿咬著牙,決定豁出去了,轉身面對皇甫邵,水亮的眼眸隨即瞠大。

他已經解開外袍,露出古銅色的精壯胸膛,從右肩開始,有一大半胸膛包裹著白色紗布,接近右乳的地方清晰可見暗紅色的污漬,可以想見當時的傷勢有多危急。

「怎麼……」眼眶逐漸灼熱,她哽咽得說不出話,心疼不已。

瞧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皇甫邵既心疼卻又開心,佯裝輕鬆的開口,「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神情?你不是早已知道我受傷了?」

金伝懿走向他,小手輕輕的覆上滿是血漬的胸膛,貝齒緊咬著下唇,過了好久才找回聲音,「一定很痛吧?」

「痛,當然痛。」他的長指掐住她的下顎,要她抬起頭,與自己四目相接,流露出溫柔的眼神,「當箭射入胸口的當口,我的痛全來自於毀了對你的誓言,我不曾忘記對你立下的誓約,我會好好的愛惜自己、照顧自己,然而在戰場上,我卻無法掌握自己的生命,讓你遠在京城還替我擔憂且心痛。」

淚水滑落她的臉頰,熱燙了他的手指。

「伝懿,你知道嗎?從前我總是不在乎今日上戰場,明日還回不回得了家,但是自從你踏入我的生命後,箭刺入胸膛,熱血不斷的湧出,而我卻只有想著一件事。」皇甫邵用粗糙的拇指替她拭去淚珠,輕聲的說:「回家,我要活著回家。」

金伝懿張開雙臂,緊緊的抱住他的腰桿,小臉貼上他的胸膛,熱淚染濕了他胸口上的紗布。

「我永遠都會在家裡等你回家,無論你去多遠的地方,我和爹爹,以及皇甫家所有的人,都會引頸期盼著你返回家中。」她哽咽的嗓音是最甜美的樂曲,訴說皇甫家所有人最渴望的事情。

「爹?我想他是不會等我的。」皇甫邵似乎不認同她的話。

「爹怎麼不會等你?你知道嗎?當我接到小七寫的信後,是爹親口答應派人保護我到邊疆,而且他還說了……」金伝懿仰起頭,美眸裡儘是對他的依戀。

皇甫邵總是冷然的神情,在這一刻顯得有些緊張。

是的,雖然他不斷告訴自己,不需要期待父親的一句肯定,甚至一個關愛的眼神,但是騙不了自己的心。

金伝懿明白他內心對親情的渴望,因為她也同他一般,對家庭的溫暖十分渴望。

「爹要我轉告你,要你多多保重,皇甫家的未來就靠你了。」

皇甫邵微蹙眉頭,嘴巴微張又緊閉,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

「邵,爹等著你平安歸來,皇甫家上上下下全都等著你回家。」她明白他百感交集,踮起腳尖,紅唇輕輕的貼上他的薄唇,借由肌膚相親,把自己的無比依戀全數傳達給他知道。

下一刻,他抱住纖細的腰肢,舌頭撬開柔軟的唇瓣,激狂的、猛烈的吮吻著她。

滿室氤氳,皇甫邵曲膝坐在盛滿熱水的木桶裡,嬌小的金伝懿則與他面對面,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薄唇含住她早已挺立的花蕊,舌尖點玩著,雙唇吸吮著,令早已動情的她嬌喘不已。

「邵,別這樣。」

怎麼也想不到剛剛才羞紅著臉看他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坐入木桶裡,而她拿棉布細心的幫他擦背,下一瞬間,高大的他竟然站起身,逕自脫光她身上的衣物,接著逼迫她坐入木桶裡,隨即成了現在這副春光旖旎的模樣。

「難不成這樣不舒坦?」皇甫邵促狹的問,長指探入水中,撥開粉嫩的花瓣,找到藏匿於其中的蕊心,以或輕或重的按壓方式玩弄她的敏感。

「嗯……別……」金伝懿感覺到一陣高過一陣的麻癢堆疊在腹部底層,難以自持的嬌吟出聲。

「真是個貪歡的小傢伙。」看著她沉浸在慾望浪潮的狐媚神情,他得意極了。

「我才……啊……」她開口想要反駁,他卻壞心的將長指探入空虛的花穴中,讓她感受到即將淹沒理智的慾望無情的襲來。

「我可愛的伝懿,告訴我,你這樣舒坦嗎?」他不斷加快長指的抽撤速度,欣賞著她原先柔白的小臉因為熱氣與燥熱而酡紅。

「舒坦……好舒坦……」她仰起頭,毫無保留的說出內心的渴望。

皇甫邵感覺到全身的血液彷彿都聚集在雙腿之間,熱燙的龍欲高高昂起,磨蹭著她柔嫩的大腿內側。

「伝懿,我要你,我現下就想要你。」

他無法再等待了,掌握住纖細的腰肢,輕輕的抱起她,調整一下位置,接著讓自己充滿她緊窒的甬道。

「啊……」

「嗯……」

結合的瞬間,金伝懿與皇甫邵分別因為驚人的快意而發出歎息。

沒有絲毫遲疑,深深探入她的體內後,他開始推進又撤出,肆無忌憚的探索她所有的美好。

「沒想到一個多月不見,我的身體竟然如此想念你。」

無窮的慾望幾乎淹沒他的理智,與愛侶相擁的動人滋味原來潛藏在他的腦海裡,只消一點燃,就會爆出撼動天地的火光。

「邵……我也好想你……」她斷斷續續的說出對他的思念,無邊的快意侵蝕著感官,讓她瀕臨崩潰。

皇甫邵揚起嘴角,十分滿意小妻子的誠實,伸手抱起她,讓兩人短暫的分開,然後讓她背對自己站著,雙手抓著木桶邊緣,他隨即由後頭深深的佔有她。

「邵……」金伝懿仰首嬌吟,感受他熱燙的慾望在她的身軀內翻騰。

他加快抽撤的速度,看著她的花穴泌出香甜的汁液,順著大腿內側緩緩的流下,沒入水裡,媚態萬千,更加難以自持,每一次的探入都抵達她的體內深處。

在他一連串的猛烈攻擊後,她雙腿無力的跪坐下來。

他眼捷手快,一把抱住她,讓兩人在他的輔助下到達慾望的高峰……

皇甫邵抱著金伝懿走出木桶,讓她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然後拿起干布,小心翼翼的幫她擦拭嬌軀。

「累嗎?」

「累,真的好累。」好不容易從京城來到邊疆,已經夠折騰她了,一下馬車又來個火辣辣的歡愛,不累才奇怪。

「吃完晚膳,就好好的歇息一晚。」他先幫她穿上衣物,然後自己才穿上乾淨的衣服。

「嗯。」一想起今晚能與他同榻而眠,她既開心又期待。

「咱們回帳篷裡吧!」

金伝懿都還來不及反應,皇甫邵便攔腰抱起嬌小的她,走出沐浴間。

「別這樣,快放我下來。」她一臉詫異,尤其發現弟兄們全都以曖昧的眼神看著他們兩人,急忙小聲的央求。

「你不是累了?所以就由我抱著你回帳篷休息。」他有自己的堅持。

「可是大家都看著呢!」她嬌羞的說。

「讓他們看吧!我一點也不介意。」

幸好沐浴間與皇甫邵專屬的帳篷相隔不遠,因此瞧見他們倆親暱舉動的弟兄也只有十多個,不過駙馬與公主的感情甚篤卻成為當晚全營弟兄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夜深了,皇甫邵輕輕的將金伝懿放在簡陋的木床上,從床邊取過一把木梳,逕自替她梳理長髮。

她可以感覺到他粗糙的手指捧著她的長髮,溫柔的撫摸,讓她舒服得幾乎要合上眼。

「伝懿,我問你。」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你不遠千里來邊疆看我,倘若我傷重得瀕臨死亡,你該怎麼辦才好?」

輕輕的閉上眼睛,見到他之前的慌張情緒再度席捲了她,那是一種對未來茫然的恐慌感覺。

「當小七寫的信交到我的手中時,我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來邊疆看你。我想,倘若我來到你身旁,看見你傷重得奄奄一息,那麼我會拿出兩封休夫書,強逼你寫下你的名字,然後以天地為證,將其中一封燒燬,上達天庭,讓老天爺知道我與你已非夫妻,我的剋夫命將不再侵擾你。」金伝懿緩緩說出她來邊疆的最重要目的。

「你真的好傻,我不是說過了,這種無聊的言論不需要在乎。」皇甫邵由後背擁住嬌小的她,下顎靠在她的肩頭上,輕輕說著責備的話語。

「無論這種言論是否危言聳聽,我當時唯一的念頭就是,只要你能安然無恙,不論要我做什麼,我都樂意至極。」

「傻丫頭,倘若你離開了我,不就得再回到宮裡,面對無聊的人們所說的閒言閒語?」他的心頭一陣溫暖。自從她出現在他的生命裡,他才逐漸感受到生命的喜悅。

「只要你好好的,我都無所謂。」金伝懿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心底滿滿的都是皇甫邵。

「你無所謂,我卻有所謂,你的未來生命是與我共享,而我的生命也將與你分享,所以無聊的剋夫命說法不能阻擋我們的未來。」他發自內心的傾訴甜言蜜語,溫柔的吻住她的耳垂。

她沒有說話,輕淺的笑了。

薄唇再度貼上她柔嫩的唇瓣,無聲的綿綿情話在他們的心底不斷迴盪。

茫茫天地間,皇甫邵這才知道有個能心貼著心的伴侶,這種甜膩的感覺竟然是如此的美好,那是任何財富、任何崇高地位都無法取代的感受。

金伝懿再度返回京城,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情。

皇甫邵深怕愛妻無法忍受邊疆詭譎多變的天氣,因此只讓她留了三日,便要她趕緊回家。

她明白他身為將領卻把妻子留在身邊,對部下很不公平,於是貼心的答應返家,而臨走前他允諾她,待她返回京城不消半個月,他就會回家與她相聚。

但是金伝懿首先等到的不是皇甫邵,而是一名帶著一整車行囊的姑娘。

那日,她在小廚房裡切菜,喜春大呼小叫的跑過來,害她差點劃破手指。

「公主,不好了,外頭有一名姑娘帶了好幾名奴僕,來府裡指名要找駙馬爺。」喜春氣喘吁吁的報告。

「姑娘?」金伝懿微皺眉頭,放下刀子,整理一下儀容,走向大廳。

看見金伝懿,身穿淺綠色衣裙的典雅女子隨即站起身,朝她行個禮,禮貌的笑了笑,「你就是十七公主嗎?」

「我是,敢問姑娘是?」

「我叫做柳綰芯,來自江南,多年前曾與駙馬爺訂下姻緣,但是在與公主成親之前,駙馬爺卻命人來家中解除婚約,今日我上門來,是想拜託公主一件事情。」柳綰芯一開口,便說出令金伝懿與在場所有奴僕都震撼的話語。

「駙馬爺既然已經與公主成親,你就不該再上門來。」喜春先發制人,想要從主子的手裡搶走駙馬爺,門都沒有。

「正是如此,因此我才斗膽來找公主。」柳綰芯有備而來,面對怒氣衝天的喜春,一點也不在意。

「柳姑娘,你有什麼事情,就請說吧!我聽著呢!」金伝懿知道自己必須沉住氣,畢竟皇甫邵曾經與眼前的姑娘訂過親,就算解除婚約,他們還是舊識,所以她理當禮遇丈夫的朋友才是。

「我有個不情之請,請公主讓駙馬爺納我為妾,我很愛駙馬爺,得知駙馬爺將與公主大婚的消息時,還病了一個月,無法起身,請公主看在我用情如此深的份上,成全我與駙馬爺的愛情,好嗎?」柳綰芯話說得誠懇,卻露出高高在上的驕傲神情。

她在家裡頤指氣使慣了,就算面對的是公主,還是一樣桀騖不馴,才不相信以她的美貌與皇甫家欠他們家的恩情債,他會翻臉不認人,趕她回江南。

金伝懿詫異不已。她是毀了柳綰芯與皇甫邵的愛情的兇手嗎?

但是他擁著她時,深邃眼眸裡流露出的深情是如此的真實,惜字如金的他脫口說愛她是如此的懇切,她怎麼也不相信他的心裡其實住了別人。

是的,她相信他,相信他低沉的嗓音說出的愛意是真真切切的。

金伝懿心底已經有了決定,望向柳綰芯,露出有禮的笑容。

「駙馬現在在邊疆,算算日子,這幾天應該會返回京城,請柳姑娘暫且住下,待駙馬回家後再作決定。屆時倘若駙馬決定要納姑娘為妾,我也會舉雙手贊成,絕對不阻攔。」

她知道自己下的是險棋,不過決定相信他對她的愛情是經得起風風雨雨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3-10-7 09:50 PM

第十章

三日後,皇甫邵領著黑騎士,帶著寮國皇帝,以及拓跋一族的臣服信函,返回京城,他無心留在宮中,見過皇帝與金浚後,便匆匆返家。

這是第一次,他是如此渴望回家。

「駙馬爺,你回來了。」小麗與陳伯站在門口歡迎他平安的歸來。

「嗯。」皇甫邵揚起嘴角,快步往前走,一心一意想要見到心愛的妻子。

「駙馬爺,若你想見公主,她不在房裡,現在正與柳姑娘在大廳裡談天。」小麗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忍住笑意,開口提醒。

「柳姑娘?」皇甫邵疑惑的頓了下腳步,轉頭看著小麗與陳伯。

「是的,三日前柳姑娘從江南來到京城,公主請她在府裡住下,等你返家。」小麗對於公主的寬容大度感到敬佩,畢竟身為堂堂公主,竟然能容忍其它女子想掠奪自己的夫君,這種胸襟是無人能及的。

他微皺眉頭,朝反方向的大廳走去。

來到大廳門口,他看見金伝懿與柳綰芯並肩而坐,似乎等著享用晚膳。

金伝懿率先發現他的身影,站起身,笑說:「你回來了。」

「許久不見了。」皇甫邵走到她的身畔,毫不避諱的環住纖細的腰肢,然後望向柳綰芯,「柳姑娘,咱們差不多有兩年沒見面,這段日子過得還好嗎?」

瞧他寵妻心切的模樣,柳綰芯一肚子火,不過為了維持優雅形象,還是露出溫柔得體的笑容,「邵,咱們不是差不多兩年沒見面,而是截至今天為止,兩年又三個月十七天不見。」

她刻意營造在乎他的模樣,得意的瞥見金伝懿因為她說的話而詫異不已。

沒想到柳綰芯居然如此在乎皇甫邵,這點讓金伝懿很是驚詫,雖然柳綰芯的出現讓她意外得知他曾經跟別的女子有過婚約,但更令她詫異的是,柳綰芯日日數著再見皇甫邵的行為。

「用晚膳吧!」他毫不在意的揚起嘴角,拉了張圓凳,要金伝懿坐在身旁的意味濃厚。

她順著他的意思坐下,喜春急忙送上三碗白飯。

兩名女子邊吃晚膳邊說著不著邊際的客套話,皇甫邵僅有兩次隨意的附和。

晚膳一結束,他以疲憊當作理由,給了柳綰芯一個軟釘子,婉拒與她私下說話,然後帶著金伝懿回房,並要喜春退下,公主由他這個駙馬爺來「伺候」即可。

「你為什麼要留柳姑娘在家裡?其實你大可以替她訂京城最好的旅店,安排她日日上稻禾香用餐,待我返家後再請她來家裡商談即可。」一關上房門,他便不悅的開口,因為明瞭柳綰芯是個怎樣的女子,像金伝懿這般天真單純,鐵定鬥不過她。

「柳姑娘說她與你曾經訂過親,還說只要我點頭,她願意不計名分的跟你在一起,所以我就……」眼看他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她嚇得說不下去。

「所以你就留她住在府裡幾日?」他語帶質疑的問。

「柳姑娘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與其讓她投宿旅店,倒不如住在家裡,還比較安全,反正有客房。」

「難道你不怕柳姑娘從你身旁搶走我?」皇甫邵對於金伝懿的大方感到不可思議,通常有其它女子指名找丈夫,做妻子的應當都會心生警覺。

「我相信你不會。」她圓滾滾的大眼望著他,神情肯定且堅定,沒有任何遲疑與猜忌。

他因為她的決絕而感到詫異,還以為她對他依然存有猜疑,畢竟他們之間的愛情才萌芽不久,隨便的風吹雨打便能打擊對於愛情的信心。

「我相信你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當你說要與我永遠在一起時,我就已經相信你對我的心意,我知道自己並不是完美的妻子,也明白以你的條件可以娶到更好、對你的未來更有幫助的妻子,但是你說要為了我而保重自己,那對我來說就是山盟海誓,所以柳姑娘的出現並不能打擊我愛你的心情,我想也無法撼動你我之間的誓言。」金伝懿說得肯定,但是要她不存有一絲絲猜疑是絕對不可能的,儘管如此,依然選擇相信他說的一字一句全都出自肺腑。

皇甫邵面容平靜,一顆心卻因為她的堅定相信而狂跳著、激昂著。

這時他才明白,兩人的堅定愛情竟是如此甜膩,有種飄蕩在茫茫人世間,卻不害怕唯一的夥伴會突然鬆開自己的手,朝其它方向遠走的安定感覺,而他已經好久沒有這種對未來存有安心的放心感覺了。

瞧他靜默不語,她的內心一陣慌張。難不成只有她一頭熱的栽在自以為是的愛情裡頭?

下一刻,他張開雙臂,將嬌小的她緊緊的擁入懷中,下顎抵著她的頭頂,臉上的笑意絲毫未減。

倘若金伝懿看見他現下的表情,一定不會再惶惶不安,因為他狹長的雙眸盈滿溫柔,嘴角高高揚起,完全是沉浸在愛情裡的喜悅神情。

「我的外祖父在朝廷曾經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他將唯一的女兒嫁給我那戰績顯赫的父親,但是他們的婚姻生活過得並不快樂,因為我父親早已愛上一名平民女子,兩人在懵懂的年紀就許下山盟海誓,卻只能納她為妾,而突然闖入他們之間的母親日日以淚洗面,尤其是當二娘替父親生下一名兒子後,母親更加傷悲,直到母親用春藥迷惑了父親,生下我,她才從悲傷的陰霾中走了出來。」

聽到他突然訴說起過往的事,她不禁感到詫異,一顆心卻是微微酸澀。如果可以回到過去,她一定會不顧眾人疑惑的眼光,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替他沉悶的人生射入一道對未來嚮往的光束。

「我讓你使用的小廚房,是我在這個家裡最美好的回憶,從小我就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母親一臉喜悅的替我張羅食物,那時我就算已經吃不下,還是強迫自己一定得將母親為我準備的食物全塞入嘴裡,因為我知道我是她活在這個家裡、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理由。可惜好景不常,我同父異母的哥哥雖然率先當上將軍,我歸於他的麾下擔任先鋒,但是在某一次出征時,哥哥因為馬鞍沒有安緊而跌落地上,被自己的戰馬與弟兄的馬,甚至是敵軍的馬匹,踩得血肉模糊,而替哥哥安馬鞍的人就是小七。」

「小七?怎麼會這樣?」金伝懿抬起頭,望著他,露出慌張與不解的神情。

大掌輕輕的撫摸她巴掌大的小臉,皇甫邵不疾不徐的說:「百萬大軍雖然凱旋歸來,卻沒有任何人有笑容,小七當時不滿十四歲,我知道這件事一定會讓他命喪黃泉,因此他跪在我父親面前想要坦承的瞬間,我跪在地上乞求父親的原諒。」當時小七的慌張、自己的決斷,以及父親與二娘的痛心疾首,歷歷在目。

「爹,大哥的馬鞍是孩兒安上的,孩兒沒有安緊馬鞍,因此大哥才會跌落地上。」

他趕在小七開口前說話,因為心知肚明,倘若任由小七招認,必死無疑,但是若由他來承擔,還有一線生機。

「所有的錯都歸孩兒,請爹責罰。」

還記得那時他不斷的磕頭,請求父親施罰,直到額頭破了,滲出熱燙的血液,染濕了衣襟,才聽到父親傷痛的回應。

「罰你又有何用?我的兒子再也回不來了……你滾,滾得遠遠的,別讓我再看到你這張臉!」

皇甫驊的憤怒大吼響徹大廳,沒有任何人敢開口說話,因為戰無不勝的他老淚縱橫,讓在場的所有人全然的瞭解,在他的心中,他的兒子僅有一人,那便是與他相知相惜多年的愛妾所生的孩子。

從那一刻起,皇甫邵更加明白,他在父親的眼中什麼都不是,父親對他的定位僅是一場錯誤罷了。

之後,二娘因為悲傷過度而香消玉殞,距離皇甫邵的哥哥入殮不過百日,過了一年,替兒子犯下的過錯而自責不已的母親也過世了,留下來的是早已漸行漸遠的一對父子,和以訛傳訛將他冠上弒兄的莫須有罪名。

「你為什麼要替小七扛罪?我知道小七是很好的男孩,但你早已明白自己在皇甫家的地位岌岌可危,還要強出頭,替小七扛下所有的過錯?」雖然事過境遷,而她也喜歡小七,但是想起他內心的創傷與悲痛,她忍不住出聲責怪。

難道他永遠都不懂保護自己?

皇甫邵伸出手,以粗糙的拇指替她抹去不知何時滑落的淚珠,「因為小七是我在皇甫家唯一的朋友,從小我的生命裡只有母親的陪伴,她不斷的告訴我,要壯大自己、豐富自己,才能在皇甫家佔有一席之地,因為她無法永遠陪伴我,要我在她還能庇護我的時候努力學習,將來她不在了,我才有能力存活下去,所以從我有記憶以來,每日不是讀書便是練武,一個沒有任何朋友的十歲孩子,在一次揮汗如雨的練武後,是小七來到我身邊同我說話,那時才剛被賣入皇甫家當奴僕的小七並不知道我是誰,不過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改態度,繼續同我說話,所以對我而言小七是我的家人,而家人有難,我怎麼可以不伸出援手?」

「我明白了,我明白你的心,倘若易地而處,喜春有難,我一定會同你一般跳出來替她扛罪。」金伝懿明白了他當時的心情。

他的薄唇貼上粉嫩的紅唇,心想,當時喪失母親的悲痛讓他與行屍走肉無異,絕對料想不到多年後的今天他的生命裡多了讓他活下去的動力。

半晌,他放開她,充滿愧疚的說:「五年前從戰場返回京城時,路過江南,順道到我大哥生前曾經訂親的柳家走一趟,我大哥之前與柳大姑娘訂下終身,卻未能實現,當時柳大姑娘因為大哥過世悲痛不已而離世,柳老爺告訴我,無論如何都想成為皇甫家的姻親,因此基於我對未來一點也不在乎和對柳家的虧欠,當下點頭答應迎娶妹妹柳綰芯,對於沒有告知你這件事情,我深感抱歉。」

「我都明白了。」她踮起腳尖,水潤的雙唇貼上他的,沒有恍然大悟,只有瞭解始末的明白。

其實她怎麼會看不出來,無論是年少時的皇甫邵,還是現在的皇甫邵,從來沒有得到父親的疼愛,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努力求取更高的權勢與地位,雖然他給自己不顧一切,奮力在戰場上廝殺的理由,是為了實踐母親告訴他的,若要活在皇甫家,就必須強大才能扞衛自己,但是他的內心深處一定也藏著渴望,希望父親有一天會以他為傲,哪怕只有一點點的眼神關愛,幾句讚賞的言語,對他而言都已足夠。

「駙馬,今天晚上請你扮演好駙馬的角色。」金伝懿一臉嚴肅的望著他,卻止不住慌張的心跳。

是的,她想要他,當她從邊疆回到京城後,每日每夜無不懷念他有力的擁抱、激昂的律動,彷彿不將她生吞活剝絕不罷休。

皇甫邵揚起一邊眉頭,笑睨著假裝鎮定的小妻子,然後緩緩的收斂笑容,嚴肅的拱手作揖,「微臣遵命。」

他倏地攔腰抱起她,快步走向床鋪,將她丟在軟墊上,隨即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讓精壯的身形在她的面前無所遁形。

是的,他想要她,當她嬌柔的身影出現在邊疆時,他既雀躍又感動,血液奔騰澎湃,離開她之後他才明白,自己竟然也會眷戀著一名女子,讓窈窕的身形日日夜夜的侵蝕他所有的理智與感官。

他單膝跪在床沿,俯身吻上她微微開啟的紅唇,舌頭探入檀口中,汲取芳香的甘津,不斷的變換吮吻的角度,直到氣喘吁吁,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她。

「我的公主,今夜就容微臣替你解饞。」他邪惡的笑說,狹長的眼眸裡儘是對妻子的渴望。

「若駙馬服侍得好,本公主重重有賞。」面對丈夫的挑逗,不知曉哪來的勇氣,金伝懿嬌媚的回應。

「微臣一定會全力以赴。」他毫不憐香惜玉,吻住紅潤的豐唇,雙手也沒閒著,卸下她的衣物,與她袒裎相見。

「嗯……」當他溫熱的大掌在她柔嫩的肌膚上游移時,她不斷的戰慄,血液因為他的碰觸而沸騰。

皇甫邵嗓音低啞的說:「我的公主,我的伝懿,你是我的,永永遠遠都只能屬於我。」

他溫熱的氣息噴灑著敏感的耳朵,讓她早已燥熱的腹部底層更加熾熱,拱起身子,胸前的渾圓貼上他健壯的胸膛,感受繃挺的花蕾磨蹭著他的肌膚傳來的快感。

「邵……我是你的……」

他十分滿意小妻子的熱情回應,低下頭,張嘴含住紅艷的乳蕊,舌尖點弄著,雙唇吸吮著,聽著嬌吟聲越來越頻繁、越來越拔高。

「邵……」她濕潤的花穴不斷的泌出溫熱的花液,順著大腿內側,染濕了身下的被褥。

「我在這裡。」他抬起頭,吻上她微腫的唇瓣,一隻大掌沿著她嫩白的大腿外側,游移到內側。

粗糙的食指找到她嬌嫩敏感的小核,輕輕的揉壓、點弄,感覺她因為他的逗弄而繃緊身軀,頻頻戰慄。

「邵……別……」金伝懿仰起頭,嬌聲喊著,一陣又一陣的麻癢浪潮幾乎淹沒她的理智。

「怎麼?難不成不舒坦?」明明知曉她現下的絕頂快感,他卻故意壞心的問。

「舒坦……好舒坦……」她早已忘卻嬌羞,任由感官主宰神智。

「那麼這樣呢?」他的長指貫入她濕濡的花穴中,緩緩的加速,來回抽撤。

「啊……邵……」她難耐的弓起纖腰,彷彿有千萬隻名為慾望的蟲蟻不停的啃咬她的所有感官,讓麻癢攻佔她的感覺,完全喪失自我。

狂洩的花液染濕了皇甫邵的手掌,沾染著晶亮水珠的花瓣映入他的眼底,讓他的血液瞬間聚集在雙腿之間,慾望這時高高的聳起。

他無法再等待了,一個多月的分別讓他嘗盡思念,如今愛妻近在眼前,他又怎麼能抗拒嬌柔的身形?

他抽出手指,將硬挺的慾望抵著她敏感的水穴入口,輕輕的磨蹭。

「啊……」金伝懿高聲吟叫,酥麻的快意在體內流竄,花心狂流著動情的證據。

「我的伝懿,告訴我,你想要我。」他強忍著巨大的慾望,頗有沒聽到她的回答就不打算滿足自己與身下嬌小人兒的態勢。

「要……邵,我要你……」她張開雙臂,環住他的頸子,甜膩的嗓音裡儘是對他的渴望。

她怎麼會不要他呢?她愛他至深,用情深切,絕對不會抗拒他的所有要求。

皇甫邵滿意的扯動嘴角,在下一瞬間將亢奮的慾望深深的探入嬌柔的身軀,急切的將她佔為己有。

他開始深入淺出的抽動著,原先緩慢的速度越來越加快,一再用慾望的頂端刺激她的最深處。

慾望就像蝗蟲侵蝕兩人的理智,覆蓋兩人的思考,讓他著魔一般不斷的探入再探入,用自己感受她的美好,感覺兩人合而為一的噬骨快意。

他想要她成為他的骨血、他的皮膚、他的靈魂,腦海裡只有這個荒唐又愛得深刻的想法,因此他的攻勢越來越強勁,速度越來越快,到達他無法克制的瘋狂地步。

是的,他愛著她,狂烈的燃燒體內從未給予任何人的愛情,同時猛然明白,原以為斑駁的靈魂其實是純粹的,是為了她而昇華成乾淨無垢的全然愛情。

薄唇微微勾起,狹長的雙眸俯瞰身下泛著淺粉色的雪白肌膚,以及盈滿慾望的靈動雙眼,他知道自己愛慘她了,他的心、他的身體、他的靈魂早已成為她的所有,再也分不開、離不去。

拍打肉體的曖昧聲響融合她甜膩的喊叫聲,形成最動人的一刻,金伝懿迷濛的雙眼努力的望著心愛的他,粉嫩的唇瓣勾起滿足的弧度。

從前她以為自己只有愛人的權利,沒有被愛的資格,但是他強勢的、勇敢的闖入她的心扉,讓她清楚的明白,原來她也是有幸福的資格。

無論她與他能執手多少年?無論兩人是否能白髮蒼蒼還緊握著對方的手,她都在此刻體會到一件事,那就是愛情不在於長短,而是在愛的深度。

在如海深、如海廣的愛情裡,他們曾經擁有過,早已足夠將來失去對方時細細品嚐。

她可以想見,無論是他先離開她,抑或她先放下他,當單獨一人坐在他們曾經生活過的府邸裡,往昔的回憶蜂擁而至時,都只會露出甜膩的微笑細數過往,而非黯然流淚的緬懷過去。

「邵……我愛你……」金伝懿捧著他的俊顏,豐唇貼上他的薄唇,在他一陣猛烈的探入下,到達高峰。

皇甫邵將慾望與愛情融合而成的洶湧情緒,化成一次又一次的瘋狂探入,直搗她脆弱的敏感,最後在一次的貫入時,將溫熱的精華灑入她的花心深處……

他不急著離開,因為愛死了與她合而為一的感覺,讓她側過身子,與自己面對面的望著對方,流露出溫柔與滿足的眼神。

「伝懿,我愛你,我說過我會為了你保重自己,而你也得要好好的照顧你自己,我要當我們兩人都老了,兒孫成群時,每時每刻、每日每夜都牽著對方的手,快樂的、勇敢的為了對方活下去。」

「嗯,說好了。」金伝懿點點頭,喜悅的淚水悄然滑落。

「傻丫頭,怎麼哭了?」皇甫邵用拇指拭去她臉上的淚珠,「敢問公主,微臣方才服侍得如何?」

聽到他在這溫馨的一刻竟然說出這些話,她既好氣又好笑,紅著臉,害臊的說:「嗯,服侍得非常好。」

「公主方才說要打賞,是真的嗎?」他很努力的壓抑,才忍住再次將她拆吞入腹的衝動。

「駙馬想要本宮賞賜什麼?」既然他要這般說話,金伝懿決定奉陪到底。

「微臣斗膽,想要求兩份賞賜,不知可否?」他抓住她的手,輕吻著手背,直盯著她。

「好吧!看在駙馬如此賣力的份上,本宮就破例,給你兩份賞賜。」

「那……微臣第一份獎賞是要公主明日晚上替微臣洗澡擦背。」皇甫邵揚起嘴角,神情曖昧,在在透露可不是只有洗澡擦背這麼簡單。

「討厭!」金伝懿害臊的咬了咬唇,好一會兒才點頭,「知道了,為了不讓駙馬說本宮說話不算話,本宮決定允准。」

看著她羞紅了臉卻還佯裝鎮定的模樣,他不禁大笑出聲。

半晌,好不容易止住笑,他嗓音低啞的開口,「明日下午,替爹準備下酒菜時,也準備我的份,咱們一家三口好好的聚一聚。」

她深受撼動,露出溫柔的笑容,強忍住喜悅的淚水,瞭然的說:「嗯,這有什麼問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3-10-7 09:51 PM

尾聲

時序即將進入夏季,天空蔚藍,陽光燦爛,偶爾吹過一陣微風,伴隨著青草香氣,令人心曠神怡。

堅固的長城橫亙在遼闊的草原上,哨站上有十多組將士看守著,讓站在城牆上遙望遠方的嬌小身形顯得格格不入。

「好漂亮喔!只可惜我不會騎馬,要不然騎著馬在草原上奔馳一定很快意。」金伝懿穿著淺粉色衣裙,仰首望向身旁高大的身形,笑意燦然。

「不會騎馬又有何妨?我和你同騎一匹馬不是更加甜膩?」

皇甫邵身穿黑色便袍,及腰長髮隨意的束在身後,看起來放蕩不羈。

她睞了他一眼,嬌笑的說:「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食言了。」

「怎麼會呢?為夫的何時對嬌妻食言了?」他撩起她的一繒髮絲,輕輕嗅聞,胸腔裡滿是激昂的愛情。

前年,皇帝金燁命令宰相上宮胤調查斷定金伝懿命格的已故前任國師,才赫然發現國師年輕時愛上金伝懿的母親,求愛不成,於是放出風聲,告訴大家她所生的女兒命格極差,導致金伝懿被流言蜚語所困擾。

事後又發現,金伝懿出生那年,麟山崩塌是天為,她的奶娘與母親則是自然死亡,其它與她有所接觸的人,全是國師為了印證自己所言不假,派出下手殺害,讓他的預言成真,以達成他對心上人的報復。

無辜背負剋夫罪名的金伝懿得知真相的當口,沒有怒氣衝天,有的只是感激上天讓她總算不必日夜擔心皇甫邵的安危。

「爹、娘……」稚嫩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接著一名年約三歲的可愛小男孩爬上石階。

「過來這裡,讓爹抱抱。」皇甫邵蹲下身子,待小傢伙奔入他的懷裡,才一把抱起他,面向金伝懿,讓她逗弄。

「少爺,你又亂跑了。」喜春氣喘吁吁的爬上來,沒好氣的看著調皮的小祖宗。

「喜春,你怎麼不去照顧小七?跑來這裡做什麼?」金伝懿看見喜春不去照顧昨日為了救馬匹而被捕獸夾夾傷的丈夫,反而追著兒子跑,感到詫異。

「那傢伙好得很,不需要我照顧,與其照顧他,我還比較愛跟少爺玩呢!」喜春一邊說話一邊逗弄小男孩。

兩年前,在金伝懿的牽線下,喜春嫁給年紀雖然小她三歲,卻十分寵愛她的小七,夫妻倆感情甚篤,羨煞旁人。

「對了,老爺說今日命人烤羊肉,要我跟駙馬爺和公主說一聲,待會兒到老爺的帳篷前,大夥一起用晚膳。」喜春突然想到皇甫驊的吩咐,趕緊開口傳達。

皇甫邵點了下頭,「知道了,我跟伝懿沐浴過後便過去。」

還記得四年前他首次與父親和妻子一同在午後的小亭裡喝酒吃菜,當時氣氛凝結,全靠金伝懿與喜春說笑話,才避免太尷尬。

一開始他有想要放棄與父親親近的念頭,是金伝懿不屈不撓,強拉著他一同在午後聚首,倘若當日他因為宮裡有事而無法前來,她也會強拉父親一同用晚膳。

半年後,在她的努力下,父親總算和他說上幾句話,直到現在,雖然兩人之間還不算熱絡,但是會噓寒問暖,甚至有了孩子後,他們又添加一個話題可聊,感情越來越好了。

「娘帶你去下面走走好嗎?」金伝懿要皇甫邵放下兒子,然後牽起兒子的手,一步步的走下石階。

微風吹亂了皇甫邵的黑髮,可是他一點也不在意,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嬌小的身影,內心的情感是洶湧的、澎湃的。

突然,他明白了三件事,嘴角微微的勾起,沒有瞭然的恍然大悟,而是淺淺的、淡淡的窩心環繞在胸腔中。

原來一個月前皇帝金燁要他到早已納入版圖的前寮國國土視察,並聲明想帶多少人、任何人前往都行,目的恐怕是要他趁著這次以視察為名,修補為實的出遊計劃好好的修補逐漸完好的家庭。

當夜他同金伝懿說起這件事,她馬上擬定人選,除了簡單的隨從與護衛外,喜春、小七、父親和照顧他多年的小麗姐也是出遊名單上的人,而她的舉動現在看來的確是奏效了。

原來金浚肩負金伝懿的未來幸福當口,選擇讓她嫁給他是有更深一層的用意,因為在金浚彷彿能看穿人的眼眸裡,他與她是同樣的一種人,唯有內心渴望相近的人才懂得惺惺相惜。

他與妻子對於家庭的渴望、對於尋求他人認同的心是相仿的,兩顆斑駁的寂寞心臟找到了相同的跳動頻率,而他的堅強和她的溫柔讓搖搖欲墜的家庭有了生機,一同創造了屬於他們與身旁家人的幸福,這樣不離不棄、攜手努力的濃厚感情,是所有的人都無法介入的。

原來他窮盡學富五車的知識,都無法形容映入眼底的她是那樣美麗、那樣耀眼、那樣溫柔、那樣堅強,而幾乎要衝破胸膛的洶湧奔騰愛意不斷的在他的胸臆間來回敲打,這樣的感情、這樣的情緒,他無法言明,僅有努力揚起嘴角,才能勉強隱忍住。

長腿一跨,皇甫邵步下石階,抬頭看了眼藍天白雲,再望向不遠處兒子小小的身體在草原上忘情的奔跑,最後低頭注視著金伝懿,內心的激動情緒竟然在瞬間平緩,那是源遠流長的綿綿情感。

一隻粗糙的大掌突然包裹住一隻柔白的小手,兩人沒有言語,深情的望著對方,有志一同的揚起嘴角。

他們的愛情不曾寂寞,他們的未來絕對不會面臨煢獨的心碎困境,因為他們擁有彼此,握著的雙手傳來對方的溫度,僅此,就已畢生無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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