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橙心 - 愛你二分之一【單】
頁: [1]

fatbibis 發表於 2022-12-17 12:55 PM

橙心 - 愛你二分之一【單】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賣」弄風情,是她賴以為生的工作
她也很清楚許多人都在背地裡暗喻她和妓女沒兩樣
但這個男人卻是第一個敢當著她的面開價要包養她
雖然他很有權勢,甚至充滿魅力
不過她可以賣畫、賣笑,就是不賣身!
幸好他夠聰明,懂得知難而退
因此,她一直以為兩人之間應該就此畫下句點
一場「英雄救美」,讓他們對彼此的印象徹底扭轉
原本暗藏在檯面下的情潮也在瞬間爆發
她不確定在這段感情裡,他投注了多少真心
而她,卻只能愛他二分之一
因為在得知「那件事情」的真相後
他們已經沒有未來可言……

【出版日期】 2010年09月10日

【出版社名稱】 桃子熊工作室(禾馬)

【書系及編號】 紅櫻桃RC688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22-12-17 12:56 PM


第一章

  市立美術館,坐落在寬闊的美術公園裡,佔地六千兩百坪,是個人文薈萃,充滿藝術氣息的地方。

  以往,這裡出入的人,除了些文質彬彬的雅士名媛,也會有些帶著小孩來參展,想培養些文藝氣息的媽媽們。

  只是,今天的展場顯得有些怪異,全都是穿西裝、打領帶,清一色的男人,偶爾有媽媽帶著小孩進入展場,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卻像是受了驚嚇般,帶著小孩拔腿就跑。

  一輛黑色進口車在美術館前停下,司機趕忙跑下車,替車內的主人開門。

  「總經理,已經到了。」司機拉開車門,低聲通知,態度十分恭敬。

  車內的男人先是將手中的文件審畢,簽了名之後才闔上公文夾,黑眸一揚,往外頭一看。

  車內的男人,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襯出他寬厚的肩膀,有稜有角的五官,立體得有如雕像,黑色的眸子燦亮,眸光銳利而危險。

  他將視線定在門外的廣告海報上,看到一個側著身的長髮女人,穿著無肩的白色長裙,露出纖細的手臂,長指拿著畫筆,裙擺輕飄,好一副優雅從容的模樣,旁邊寫著幾個大字——項海兒同名畫展。

  項海兒?

  海報裡的她,五官並不清楚,只能瞧得她挺直的鼻樑,與長如蝶翼的長睫,修長的身段看來纖細,有著學畫者該擁有的氣質。

  只是……就是這個女人,讓好友驚為天人,如癡如醉,在電話裡不停遊說他一定得來參觀畫展,說是要讓他見識見識一個女人會有的魅力。

  好友還不停說著,這個女人,是所有男人渴望得到的極品,偏偏卻又沒有人能一親芳澤,只能遠觀而流著口水,曾有不少男人企圖以錢獲得佳人青睞,卻總是不得其門而入。

  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充滿著沒有說出的嘲諷,他梁曜什麼樣的女人沒碰過,會有什麼女人有能耐,讓他「見識見識」?又有什麼人,能拒絕得了金錢的誘惑?

  就衝著這句話,他非得撥空來瞧瞧,究竟她有什麼三頭六臂。

  修長的腿才跨出車外,梁曜挺拔的身形隨即吸引不少人注意,紛紛行以注目禮。似是已經習慣別人的目光,梁曜大步往美術館裡走去。

  ※※※※

  項海兒 同名畫展

  梁曜抬起頭,看著那幾個醒目的字,眸中輕嗤的神色又深了些。

  以自己為名開畫展,可見得這女人對自己的自信。

  畫展,總有個主題,或是水彩,或是素描,或是人物——沒錯,這畫展的主題以人物為名,但,以自己為人物名?怎地有自信?

  莫非整個畫展裡,都是她自己的自畫像嗎?

  有多少人,會對這樣的畫展有興趣?

  心裡湧上一個又一個的疑問,他不願多費心思去猜想,他直接走進會場,還沒注意到展場裡的畫,倒是已經看到不少在商場上熟悉的臉孔。

  「梁總,您也來啦?」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面帶笑容的朝著梁曜走來。

  「陳經理、張副理,你們兩位也都對畫展有興趣?」梁曜面露訝色。這兩位人物都是在商場上配合許久的廣告廠商,竟在這個地方相遇。

  看來,好友轉述的傳聞果然沒錯,項海兒才剛在畫界冒出頭,就已是極高知名度的畫者,據說是個謎樣的人物,黑白兩道關係良好,許多人接到邀請卡時,都欣然赴會。

  「這……」兩人對視一眼,替自己出現在這裡找到有些牽強的理由,「項小姐是個傳奇性的人物,我們想邀請她來當這一批預售屋的代言人。」

  連「傳奇人物」這種字眼都出現了?!

  「原來如此。」梁曜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並不戳破他人謊言,理解的點了點頭,做出個請便的動作。

  兩人便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畫展的另一個轉角。

  至今,梁曜才有時間,真正的揚眸,欣賞著這畫展裡的畫。

  不瞧還好,這一瞧,他頓時明白為何這些男人,會對「項海兒」三個字,有著特殊的反應。

  那是一個女人。

  一個散發十足成熟魅力的女人。

  而且,還是一個絲毫不吝分享她魅力的女人。

  光是看著畫,梁曜黑眸的眸色就更深了,頓時燃起難解的火苗,那是一種純男性的欣賞,隨即辨識出獵物的訊息。

  不同於海報上那純真無邪的氣質,這畫展裡的每一幅畫,都明顯散發著幻引的味道,那微瞇的眼睛,無言的挑逗,微張的紅唇……

  他果真沒猜錯,這女人果然有自信,放眼望去的展場裡,滿滿都是她的自畫像,而且還是讓男人眼睛一亮的自畫像。

  她畫著攬鏡自照的項海兒;畫著微噘唇上妝的項海兒;畫著酥肩半露的項海兒,甚至是露出完美背線的項海兒。

  梁曜的目光灼灼,終於明白這女人簡直是天生的尤物,也難怪整個展場裡會有數不清的男人,站在一幅又一幅的美女畫前,垂涎的吞嚥著口水。

  縱使每一幅畫上所標示的價格高得驚人,但是在商場上,一毛錢都不願白花的商場大亨,到了這裡倒都成了散財童子,一幅一幅的畫都被標上買主,熱絡得像是怕晚上一秒,就再也買不到畫了一般。

  梁曜鎮定得很,女人他見得多了,不會像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被稍稍一撩,就完全失去控制。

  只是,都願意以近乎「出賣色相」的方式,來販售屬於她自己的某一部分,要說這樣的女人不接受人「出價」……

  他倒是覺得,該是價錢出得不夠漂亮。

  「讓我瞧瞧,妳還有什麼能耐。」梁曜輕蔑的自言自語,大步在展場裡參觀,想要見見本人的真面目。

  只是,他還是低估了項海兒的自信,還沒見到她本人,就又見識到她另一項讓人瞠目結舌的舉動。

  眼前不算大的展場裡,被隔出一間小小的畫室,入口處還擺了個收票口,他忍不住的笑了。

  這女人……夠勇敢。

  敢要、敢拿,毫不避諱,光明正大。

  約略不到十坪大的小畫室,入口處的收票口要價六位數,不知道裡頭是擺了黃金,還是鑲了鑽石。

  「先生,要瞧瞧嗎?」門口的服務員有禮的開口。

  梁曜輕嗤一聲,並不覺得這個女人對他的吸引力,有大到值得讓他得花上這些錢。

  他花錢從不手軟,尤其是投資,而女人,也算在他投資的範圍內。

  但,他一出手,就必定得到回饋,為了這樣的一個女人投資,怎麼算都不符成本效益。

  梁曜搖搖頭,轉身正打算要離開時,身後傳來一道清脆的嗓音。

  「敢情是海兒的畫,讓您感到無趣了?」項海兒從隱密的簾後走出,身著一字領的紅色小禮服,露出她近乎完美的肩線,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站在梁曜的身後。

  早在他一進入會場,項海兒就馬上發現了他。

  雖說他是個讓人眼睛一亮的男人,挺拔的身形、寬闊的雙肩、氣宇軒昂的態度,但,這些都不是她注意到他的原因。

  她之所以會對他好奇,完全是因為他眉眼之間,那幾乎可以稱之為懶得掩飾的明顯輕蔑。

  梁曜停下移動的腳步,因為身後的聲響。

  在她開口的那一瞬間,梁曜幾乎能馬上判定,這個有著低緩溫柔嗓音的女人,就是今日的主角——項海兒。

  他態度從容的回身,一雙深邃的黑眸,審視著眼前一身紅衣的女人。

  原來,她就是項海兒。

  不過是一眼,他馬上能辨別,那是一個很複雜難解的女人。

  她嘴邊噙著有禮和善的笑意,但是她的眉眼裡盡是難以親近的驕傲,雖然望向他的一眼又嬌又媚,卻揮不去那恍似與生俱來的清純氣質。

  要說她美,那她還真的是美,可是,那種美不是表面的,而是更深層的、更隱匿的那一種,若有似無的,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就算用最挑剔的眼光去審視眼前的女人,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梁曜都無法不承認,她的確是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女人。

  「不知道先生對於眼中所看到的一切,是否還滿意?」項海兒柔聲輕喚,挑起眉頭,不甚客氣的打斷了來人的注視。

  那是一種完全不掩飾侵略的眸光,那雙銳利的眼,有著強烈存在感,就算隔著距離,彷彿只要一道視線,就能侵犯她敏感的神經。

  「滿意極了。」梁曜露出一抹帶著邪氣的笑容,一改打算轉身離去的動作,朝她大步邁來,「聞名不如親見,海兒小姐果然與眾不同。」

  「相較於剛才打算離開的舉動,您這番話,還真教海兒受寵若驚了。」項海兒臉上笑意不改,但話中的不滿卻也顯露無遺。

  梁曜不以為意,唇邊笑容再加深,沒有回應她的話,自在的將話鋒一轉,拉到自己的身上。

  「我是梁曜。」他遞出自己的名片,動作優雅。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梁曜遞出了名片,項海兒自然伸手接下。

  只是,沒有料到的是,梁曜在遞出名片的同時,長指若有似無的滑過她的手背,傳來一陣溫熱。

  項海兒瞅他一眼,很明顯的確定,他是故意的,不過,這男人卻一臉的坦然,好似他很無辜一樣。

  項海兒低頭往名片上一瞧,隨即知道這個人的來頭不小。

  「原來是百亨建設的梁總經理……這才是百聞不如親見呢!」項海兒意有所指的瞧了梁曜一眼。

  「哦?」梁曜有趣的回視著她,倒是想知道她是「聞」到了什麼。

  「大家總說,梁總經理挺拔瀟灑,笑容迷人,舉止從容,紅顏知已很多,今日一見,果然名副其實。」項海兒拐著彎兒說話,笑盈盈的倚著牆,風姿萬千,完全展露她誘人的柔軟身段。

  梁曜似笑非笑地彎了彎唇,大概能明白她口中「百聞不如親見」,指的是什麼了。

  「這些話翻成白話文,是不是覺得梁某自大傲慢,臉皮厚,不知進退,爛桃花很多?」他的黑眸轉了轉,把她拐著彎的話,全給弄直了。

  突地,項海兒笑了。

  「梁總這麼說,就弄擰海兒的意思。」她眸中的笑意添了幾分真心。

  至少,這男人夠聰明,不會替自己開脫,倒懂得自我解嘲,幽自己一默。

  傳聞說的沒錯,梁曜的確是個很容易讓女人心動的男人,不只在外表上,連行為思考都令人讚賞。

  「原來是我誤會了海兒小姐,還以為妳對我有偏見。」梁曜的聲音聽來溫和有禮,卻顯得太過親密些。

  在女人堆裡,他一向如魚得水,靠的不只是長相,還有他身後巨大的財富,而他不認為,眼前的女人會拒絕這一切。

  項海兒微瞇著眼,斂下眸中的不悅,察覺他的視線如影隨形,像一把暗暗燃著的火,在她的身上放肆。

  那視線,她已經很習慣,輕佻的態度,與繞著她身旁的那些蒼蠅沒什麼兩樣,圖的是什麼,她了然於心。

  但,她「賣」的,就是男人的貪圖。

  「梁總不進來瞧瞧?」項海兒往小畫室裡撇了撇頭,小巧的下巴微揚,露出她完美的頸線,秀麗的鎖骨看來格外誘人。

  梁曜黑眸微瞇,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添了一抹笑意,狡猾地一笑。

  「梁某實在不是太有藝術細胞的人。」梁曜聳聳肩膀,臉上沒有任何慚愧的表情,坦然承認自己並沒有這方面的喜好。

  這女人縱使誘人,還不在他打算「投資」的範圍,商人做久了,他從不做賠本的生意,他不會為她破例。

  談話間,他的臉上始終保持著淺淺的微笑,增添了他的危險氛圍,讓他看來更具侵略性。

  項海兒挑起眉頭,端詳著眼前這位商界皆豎起拇指稱讚的男人,倒是有些訝異,他竟然這麼清楚明白的拒絕她。

  不過,卻意外的讓她對他添了一抹好感。

  至少,他很清楚的讓她知道,他要的是什麼,不會拐彎抹角的裝出很有內涵的模樣,其實就是個草包。

  「既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沒有藝術細胞,又怎麼會是什麼令人意外的事呢?」項海兒禮貌的語氣,聽來十分悅耳,但說出的內容卻是十分露骨,直往他的笑臉裡紮。

  他不將她放在眼裡,不想為她破費花錢,偏偏她就不如他的意,她倒是很好奇,他與她的堅持,是誰會佔上風。

  「橫豎就是幾幅畫,梁總都來到這裡了,總不能空手而回吧?」她暗喻著,都已經到了畫展,難不成連一幅畫都花不起?

  梁曜的眉挑得更高,發現自己竟無意中沾惹了一朵帶著回勾刺的花兒,不想沾上,卻也不能如願……這下,沒紮得滿手傷,只怕很難全身而退。

  幾十萬,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他不是給不起,只是要他給得心甘情願,就得看看她的能力到哪。

  項海兒——他終也領教到她的魅力,無疑是個難以馴服的女人,而他……被她撩起了興趣。

  難得有個女人,能與他唇槍舌劍,你來我往,絲毫不落下風。

  很好,他想看看,她能接招到什麼時候。

  要他砸錢,他也不是不敢,也不是不肯,而是得看看她「值不值」。

  「這麼說吧!我對畫沒有興趣,我對人比較有興趣。」梁曜話中的意圖明顯,沒什麼模糊的地帶,讓人能輕易感覺他的侵略與佔有。

  買畫,他沒興趣;買人……他倒是可以試試。

  聞言,項海兒也不怒,只是美麗的臉上有著諷刺的表情。

  「只怕要讓梁總失望了,海兒的人,可是非賣品。」項海兒揚手,指著展場裡多幅婀娜多姿的項海兒畫像。

  「要不,梁總也可買幾幅海兒的自畫像回去瞧瞧,這也是換個方式的,滿足梁總對海兒的興趣囉!」她說出另一個權衡的好方法。

  梁曜輕笑,上下的打量著她美麗臉上,那存心讓他騎虎難下的表情。

  「望梅止渴這種事,我沒什麼興趣。」他彎起嘴角,環起手臂,覷著她姣好的面容,來記回馬槍。

  「梁某是個商人,喜歡以物易物,喜歡實質上的東西,凡是物品終有價,我想要的東西,不曾失手。」意指對於她,如果他想要,她也一定逃不掉。

  聽出他話語裡明顯的挑釁,她臉上的表情轉為幸災樂禍。在這一行闖蕩多年,手段已十分高明,當然能輕易看出買家的老羞成怒。

  她知道,捻捻虎鬚是無妨,但是把頭伸進老虎的嘴巴裡,就不是一件聰明的事,她得軟下姿態才行。

  「敢情梁總把海兒當成『東西』看了?」項海兒無辜的扯出笑容。

  「梁總是個好商人,這一點大家都知道,但是海兒如果三兩句話就能被當『東西』買走,那畫展大概也不用開了……」她蓮步輕移,來到他的身邊,帶來淡淡的香氣。

  梁曜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話意未竟的揚眸凝著他。

  「只能說,海兒不把自己當東西看,算我負了梁總。」她聳聳肩,長嘆一聲,露出一臉委屈的模樣。

  聽出她語氣裡的自我調侃,知道她有意熄燈偃鼓,打算結束這一次的對話,這反倒讓他不想鬆手。

  「沒有冒犯之意,只是提出個建議,畢竟在商言商,妳的畫能賣,價高者得,那妳的人,為什麼不試試開個價?或許會比賣畫來得好賺。」梁曜低沉的嗓音充滿命令,習慣所有人的服從。

  項海兒不改其從容,伸手撫平禮服上皺褶,儀態萬千的垂眉斂眼。

  「梁總真是個說服人的高手,我差點兒就要被您說動了,只是,梁總習慣用錢買『東西』,但很可惜的,海兒還要再強調一次,我不是東西。」她微皺起眉頭,隱藏起眸中的不悅。

  「我不喜歡浪費時間,如果妳是有價的,那我買下妳。」他傾身向前,在她耳邊徐緩說道。

  項海兒輕抿薄唇,聽出他話裡明顯的輕蔑,惡意隱喻她是個妓女的語氣。

  她低垂下眼,斂下眸中的怒氣。

  多少人在背地裡這麼說她,她早多有所聞,但這個男人,是第一個無禮到幾乎是指著她的鼻頭開口的男人。

  「再一次要向梁總致歉,海兒賣畫、賣笑,就是不賣身。」她輕笑幾聲,沒讓自己失了儀態。

  梁曜挑起眉,訝異於她的面不改色,竟然仍是那般雲淡風清,對於他人的挑釁話語,並沒有太多的掛懷。

  「那麼,海兒小姐就是想吊人胃口了?」梁曜單手撫著下顎,黑眸緊盯著她,猜想著這女人的心裡,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放眼看去,每一張的自畫像裡,她將自己畫得溫柔婉約,畫得纖細柔弱,流露出來的氣息,是說不出的孤單與寂寞,讓人忍不住想伸出援手,多流連上幾眼。

  或許就是這種氣質,令許多男人不能自已的想做她的英雄,前仆後繼的買下她的畫,妄想著有一天,能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挑釁的言語,一句句朝她而來,她不驚不慌,坦然接下。

  「如果海兒就是想吊人胃口,只怕梁總也沒有置喙的餘地。」她噙著笑意,毫不客氣的反擊回去。

  既然敢拿自己做文章,她自然不是省油的燈,多少難纏的男人,多少不堪入耳的評論,她早已不放在心上。

  但,不放在心上,並不表示她得沉默的接受攻擊,尤其是這種當著面,存心讓人下不了台的人物。

  梁曜的眉挑得更高,勾起薄唇,露出了然於心的笑意。

  「搔得人心癢癢的,就是妳打的主意?」他諷刺的說道。

  項海兒聳了聳肩,一副無謂的模樣,還添了幾分無辜。

  「這種事,就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不願者回頭。」她慵懶的往牆上一倚,風姿萬千,若有所指的繼續往下說:「依我看來,梁總應該就是那個『不願者』了,大門在那兒,海兒就不留客了。」

  梁曜略略皺起眉頭。

  她話說得直來直往,絲毫不留餘地,顯然是被他惹怒了。

  瞧她一雙亮晶晶的眸,因為隱隱的怒氣而更加閃亮,顯得更加動人,梁曜一直到此時,才真正流露出笑意。

  起初,他逗她、他開價,純粹是因為無趣,想找事兒玩玩,也想見識一下好友眼中的項海兒,是個怎麼樣了不起的人物,能讓男人們神魂顛倒。

  只不過,她回絕了他,再清楚不過的拒絕他,甚至是下了逐客令。

  這意外的讓他對她有了興趣,想探探這個女人的底限,究竟她要多少才能滿足。

  「何不開個價,試試看我『願』,還是『不願』呢?」梁曜沒有被激怒,笑容更深。

  項海兒微訝,沒想到他這麼不屈不撓,她的軟釘子這麼大一根,他竟然沒放在眼裡。

  好,那她也不客氣了。

  「我沒理由把金雞母殺了,只為了想多拿幾顆不入眼的金雞蛋吧!」她言下之意,就是沒把他放在眼裡。

  「是不是不入眼,妳也得聽聽答案再說。」梁曜不以為意,對她的興趣又多了幾分。

  或許,他得承認,男人就是賤,愈得不到手的一切,感覺愈有挑戰性。

  「再說,我也沒打算殺了金雞母,只想找個地方金屋藏嬌,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金雞蛋想生就生,我絕對不阻止。」梁曜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勾著薄唇淺笑,目光滑過她美麗誘人的身段,提出十分誘人的條件。

  項海兒幾乎笑出聲來。

  這些男人,真以為有錢就能買到一切。

  她很清楚他的意思是指他們倆的關係只會在檯面下,沒人知道被包養的事實,她還是能繼續保有身價,甚至還能繼續開畫展,賣人氣。

  「條件真是愈開愈動人了,只可惜,我還是那句老話,我什麼都賣,就是不賣身。」她偏偏不如他的意。

  他是個很好看的男人,也是個很有權勢的男人,甚至充滿魅力……如果他不要說起話來那麼討人厭,或許她會對他多些好感。

  只可惜,他終究是那些令人厭惡的男人之一,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妳的答案,真讓人失望。」梁曜搖搖頭,面露遺憾。

  不諱言,不過才幾分鐘的時間,她就讓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是有了對她投資的想法,只因為想從她身上,得到一些不一樣的回饋。

  看見他臉上貨真價實的遺憾,項海兒淺淺的勾起笑痕。

  或許,她可以再讓他對自己的印象更深一些!

  於是,項海兒陡地伸出了手,直接伸進他的掌心裡,看見他微哥的眼神,她不退縮,不驚慌,只是沉穩的候著,與他的眼神對視。

  梁曜什麼話都沒說,感覺她掌心裡傳來溫熱柔滑的觸感,讓梁曜微微深了眸色。

  下一秒,他緊緊的握住了她。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22-12-17 12:57 PM


第二章

  梁曜的動作,讓項海兒露出笑容。

  她主動牽住他手的舉動,加上她輕柔的笑容,那一切彷彿有魔力般,在他還來不及說些什麼時,高大的身軀就被一隻小手牽著往前走。

  他被她帶著走進那間需要高額門票才能進入的小房裡,清楚的接受到許多男人又驚訝又羨慕,甚至是不悅的尖銳眸光。

  他將目光往牆壁上看去,終於知道這一間小房,為何需要獨立出來,又為何需要為數不菲的門票費用。

  這些圖……簡直讓人血脈僨張。

  淋浴間裡,她微仰頭,讓水滴順著滑落她幾近完美的背後曲線,滑落那挺翹的臀部,滑下她修長的腿,而那嬌美的渾圓,卻被她有意的用黑色的長髮蓋住,教人忍不住扼腕。

  要不,就是在柔軟的大床上,她屈起身子,弓起長腿,柔美的小手正替小腿上乳液,嬌美的渾圓與誘人遐思的第三點,被技巧的隱在弓起的長腿裡,心又更癢了。

  每一幅、每一幅,都讓人心思蠢動,卻又搔不到癢處,被她撩得心猿意馬,卻又無能為力。

  這女人!

  她果然很懂得男人的心理,莫怪乎這些男人會爭先恐後的想要博得佳人芳心,一擲千金。

  他將目光移回她嬌美的臉上,正巧看著她鬆開自己的掌心,立在一幅畫的面前,對他展露迷人的笑容。

  「送你,不收錢。」項海兒柔聲開口,就立在畫的側邊,直直的迎視著他,不漏看他臉上的一絲表情。

  梁曜將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注視著她身後的那幅畫。

  畫裡的女人,正凝著他看,不著寸縷,只用一頭長髮,遮蓋住她脂若白玉的肌膚,只讓人看見她一雙裸足。

  她坐在引人遐思的大床上,雙腿前弓後屈,雙手靠在膝蓋上,下顎靠著膝,正直直的凝視著前方,嘴裡噙著淺淺的笑容。

  一如真實的站在眼前的她,也是那樣笑盈盈的看著他。

  老實說,他覺得那是挑釁。

  只因為那笑容,真是太、囂、張、了。

  不待他的反應,項海兒下巴微揚,一個工作人員動作迅速的將畫從牆上移了下來,項海兒親手交到他的手上。

  「感謝梁總撥空前來,這是海兒的心意,千萬不要嫌棄,希望能彌補梁總的失望。」她笑盈盈的,像是衷心歡喜。

  不過,梁曜可沒被她的笑容欺瞞住,他朝前走了一步,低頭傾身,在她的耳邊低語。

  「妳是要我帶回這幅畫像,日夜記得,我曾經被妳狠狠拒絕,除了妳驕傲的瞪視,除了妳嘲諷的笑容之外,我什麼都得不到?」他有趣地勾起唇,輕易看出她沒有說出口的小小心機。

  項海兒突地又笑了。

  這男人,好生的聰明啊!

  她唇邊的笑容更甜,小手輕揚,手心輕貼著他的胸口,微踮起腳尖,依樣畫葫蘆的,也輕輕的靠在他的耳邊,淡淡的說了一句——

  「收下畫之後,請慢走,海兒不送了。」她不承認,也不否認她的小小心機,說完之後,她毫不停留的往前走去。

  上一秒,梁曜還能感覺她熱熱的呼吸拂在耳邊,小手的溫熱貼在胸口,下一秒,她已翩然飛去,將他丟在身後,往另一個男人身邊走去。

  梁曜的視線跟著她,看著她窈窕的身段,婀娜多姿的離開。

  他的薄唇再一次勾起,因為她的欲拒還迎手段,是他見過的女人中,使得最出神入化的一個。

  如果他是個自制力甚差的小毛頭,或是沒入過花叢的男人,大概也就撲上去了。

  項海兒,真有妳的。

  這一次,他認輸了。

  梁曜拿著她「送」的畫,再一次回眸看著她纖細的背影,似是留戀不已,之後才邁步離開,結束這一次的邂逅。

  ※※※※

  原以為,他們倆的交集,僅只於此。

  畢竟,這半點愉快也稱不上的相遇,大概就是他們的句點了,誰知道,冤家果然路窄,狹路都能相逢──

  盛大的新成屋說明會裡,氣氛熱絡,人潮擁擠,全都是為了百亨建設新推出的建案。

  坐落在淡水河畔,拔高三十八層,強調聳立古典的建築格式,加上燈光的模擬,強調出自然光對古典建術的光影描繪,白晝熾烈的光影,夜間照射元素的改變,詮釋出建築本體獨有的文藝精神,一推出就引起注意。

  當然,價位的平價,也是造成轟動的主要成因,建案才推出,一個月以來,每到假日,總吸引不少潛在客戶來賞屋,而項海兒也是其中一個。

  今天的她,素淨著一張臉,脂粉未施,只在白淨的小臉上,戴上一個大大的淺咖啡色墨鏡,遮住她明亮清澈的大眼睛。

  身穿著白色連身長裙,寬鬆的設計看來十分輕鬆自然,讓披散著一頭黑髮在身後的她,看來既年輕又有活力。

  她獨自一個人,站在新成屋模型前仔細觀看著,淺紅色的唇微抿,似是正認真考慮著。

  身著正式套裝的銷售人員,親切的來到她的身邊,招呼著已經出現在這裡好幾次的她。

  「項小姐,今天的打扮看來很輕鬆,待會兒要到淡水走走嗎?」銷售人員露出親切的微笑,注視著項海兒潔淨的臉,再次確定上天是不公平的。

  項海兒回眸,迎視著銷售人員的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倒是認真的、用力的點點頭,對她說出一句話──

  「我決定了。」項海兒慎重開口,「我決定要買。」

  「那真是太好了。」銷售人員聞言一喜,露出愉快的神色,「我們這裡坐,我再跟妳說些細節。」

  由於買屋這事兒,算是她人生裡,一個很重要的決定,所以她全神貫注,所以她專心一意,以至於一直沒發現,在另一角裡,有個人正專注的看著她。

  梁曜盯著她看最少有十分鐘。

  他環著手,背倚著牆,長指在自己的手臂上輕敲許久,就是無法確認戴著大墨鏡的女孩,是否真是印象中那個讓自己牢記在心的女人。

  完全不同的穿著打扮,散發出來的氣質與訊息,全都南轅北轍,加上那支大墨鏡的遮掩,一向自詡識人頗多的梁曜,首次對自己的辨人能力有了懷疑。

  那該是她——項海兒,風情萬種,窈窕迷人,舉手投足都是誘人姿態的女人。

  但眼前的她,專注、執著,一身輕爽,優閒輕雅的女孩,又怎麼會是印象中的那個女人呢?

  由於疑忖至深,他沒讓自己唐突往前,只是在一旁看著預售屋的銷售狀況,一方面注意著她的情況。

  時間過了一個小時,她與銷售人員有了初步的共識之後,起身準備離開。

  梁曜沒有移開視線,看著那女孩的側臉,露出愉快的微笑,陽光彷彿又更晴了,他的心倏地像是被誰觸動般,晃蕩了一下。

  一直等到那女孩消失在大門外時,梁曜才讓自己從另一角落走出,來到銷售人員的身邊,低頭看了那女孩的資料。

  項海兒!

  真的是她!

  梁曜微瞇的眸,從那個名字上移開,凝視著她離開的方向,還能看見那已經戴上一頂寬緣竹帽的她,輕快的步伐與背影。

  那頭披散在身後的黑髮,隨著她擺動的姿態,迎風揚著;隨著空氣飄動,連帶著讓他的心,也有些浮動。

  海兒,海兒,人如其名,一如大海般變幻莫測,時而溫柔,時而波濤洶湧,不但能擁有女人一般魅惑的氣質,竟然也能保有女孩兒輕甜的味道。

  在初次相遇之後,他告訴自己,項海兒是個太複雜的女人,為了日子的平穩,他最好跟她保持距離。

  於是,從那次至今,該有兩個月吧?

  他不曾試著再與她有任何聯繫,而她送的那幅畫,被他扔在牆角,不曾再拆開過。

  但是,今天遇見的這個「她」,卻燃起他意外的興趣,讓他想好好探討,究竟哪個她,才是真正的「項海兒」。

  心念才起,他就發現自己的腳步動了。

  他朝著門外走去,跟著也消失在門的那一邊。

  ※※※※

  夏末,空氣裡有著微風,在太陽就要下山的這一刻,氣溫顯得相當涼快。

  項海兒腳步輕快,許久沒有這麼輕鬆的心情。

  兩房一廳,視野好,景觀好,空氣也好……媽媽從療養院回來,看到她買下的房子,一定會很高興。

  或許是因為心情的輕鬆愉快,讓她難得有了在街邊閒晃的心情,看著週末熱鬧的人潮,她第一次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孤單。

  媽媽就要回來了。

  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如果接下來的一個月,她的狀況都很良好,妳就可以接她回家了。

  笑容不停的從唇邊漾開,打從聽到療養院打來通知的好消息,她的心就停在雲端。

  約莫在十來年前,父親因為電線不明走火,被燒死在家裡,正好回娘家的母親,與外出補習的她,因此逃過一劫。

  母親傷痛欲絕,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一直處於不安的驚慌狀態,嚴重影響心理狀況,甚至出現自殘的情況。

  那時的她年紀尚小,但已經知道這不再是自己能處理的狀況,她必須將媽媽交給醫生,讓醫生治癒媽媽的心病。

  用著父親的保險賠償金,她支付大筆的醫療費用在媽媽身上,終於在這一年,媽媽的情況有了很大的起色。

  這讓她終於下定決心,要替她們母女買間棲身小窩,待交屋之後,她就不再是無殼蝸牛,也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為了慶祝這一點,她買了幾串魚丸,一杯酸梅湯,在蔭涼的大樹下坐了下來,伴著淡水河,開始大啖美食。

  魚丸一顆顆入口,填滿她的胃,加上微風一陣陣吹來,這日子實在太愜意了——

  咦?

  怎麼她的眼角餘光裡,看見身旁突地坐了個人?

  這也就算了,那個人還伸手拿走她紙袋裡的魚丸,不客氣的往嘴巴裡塞。

  項海兒考慮了兩秒鐘,還是決定轉過頭,糾正一下這半路殺出來搶食的程咬金。

  「你怎麼……呃?」不回頭還好,這一回頭,剛想要吞下去的魚丸,因為驚愕,就這麼不上不下的梗在喉間,她頓時無語,臉色瞬間轉紅。

  梁曜好整以退的把魚丸往嘴裡放,誰知道,她竟然像見到鬼一樣,瞠目結舌的瞪著他,小臉像腦充血一樣。

  半晌,梁曜才愕然的發現,她噎住了!

  大掌猛地往她的背後重拍兩下,隨即拍出那半顆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魚丸殘屍,只見她撫著胸口,大聲的喘息。

  梁曜很「體貼」的拍撫著她的背,像是要順順她的氣息,毫不經意的偷香,還一副從容的模樣。

  「我不知道妳的膽子這麼小,這麼不禁嚇,下一次,我一定大聲喊妳,讓妳大老遠就能注意到我的出現。」梁曜打趣的開口,不意外得到她難以置信的瞪視。

  「梁總?」一直到現在,項海兒還不敢相信,害她差點噎死的男人,竟然是梁曜。

  她都快忘了有這號人物,沒想到他居然像背後靈一樣,突地就冒了出來。

  「聽到妳這聲稱呼,我終於確定,我真沒認錯人。」梁曜又往嘴裡塞了一顆魚丸,露出有點可惡的笑容。

  項海兒一臉錯愕,驚詫極了。

  突然冒出來就算了,吃掉她的魚丸也就算了,竟然還說他到現在才確定沒有認錯人?

  「不確定我是誰,你魚丸吃得這樣開心?」項海兒順了順氣,終於找到聲音發表自己的不滿。

  「大家朋友一場,吃串魚丸,需要這麼生氣嗎?」梁曜陪笑臉,看著她脂粉未施卻紅潤嬌豔的臉,別有一番風情。

  吃串魚丸,的確不需要生氣,但是被嚇個半死,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只是,瞧他的眼中笑意盎然,彷彿以逗她為樂,這讓她迅速冷靜下來,不再讓自己繼續像個笑話。

  「梁總,你不是大忙人嗎?怎麼會有空到這裡來?」項海兒在幾個深呼吸之後,恢復鎮定,臉上又掛上那副「應酬」的笑臉。

  梁曜濃眉微皺,突然覺得這個笑容很礙眼。

  「不經比較無法發現,妳臉上掛了張臉皮耶!說變就變,連熱機都不用。」他環著手,狀似認真的盯著她的臉看,似是想找找她臉上哪裡有機關。

  此話一出,項海兒的臉上難得又是一陣青白。

  不曾在誰的面前,露出真心的笑臉,突地被捉了包,她臉上有著尷尬。

  衡權半晌,她決定順其自然,不再刻意拉開距離,而是用她的「真面目」示人。

  「好吧!梁總,既然你都這麼說,我就不客氣了。」項海兒清了清喉嚨,斂下臉上虛偽的笑容,「我難得一個人出來走走,你哪邊涼快哪邊去,好嗎?」

  梁曜聞言,又是一怔。

  「原來,這就是翻臉跟翻書一樣快的現場版,我又再次開了眼界。」梁曜嘖嘖稱奇,「不過,妳還是把臉翻回來吧!我有點不適應。」

  見著他臉上打趣的神情,知道他沒把自己的逐客令放在眼裡,項海兒只能搖搖頭,暗自嘆了口氣。

  真是流年不利,出門就遇到煞星。

  想那時,初次見面,他先是語帶輕蔑,甚至開口包養,彷彿有錢就能做盡一切,要不是她修養好,早賞他一個巴掌,哪還能讓他輕鬆走出會場,還帶走她送他的畫。

  只是,這男人還不放過她,沒事又來招惹。

  沒有忽視她臉上嫌惡的表情,梁曜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好,我舉白旗,妳別再這樣盯著我看。」梁曜淡笑,自嘲的往下說:「人家說:『第一印象很重要』,我相信,我給妳的第一印象一定很差。」

  項海兒微微瞇起眼睛,仍是搞不懂,這個男人為何出現在這裡。

  於是,她仍舊保持沉默,一句話不說的看著他,沒有告訴他,她對他的「第二印象」,也沒好到哪裡去。

  那一天的對話,至今還在她的腦子裡迴盪,她不知道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是不是還打著要「包養」她的想法。

  雖然說,錢對她來說是必需品,沒有人會嫌錢多,可是她對錢,也沒有愛到足以出賣她自己。

  賣弄風情,那是她賴以維生的姿態之一,但也僅此而已。

  這不是她恃寵而驕,也不是她正待價而沽,那只是她的小小堅持,沒打算為了他打破原則。

  故,她不發一語,是為了不得罪人,也是為了不讓他繼續輕蔑下去。

  她的沉默,終於讓他確定,她的確不歡迎他。

  梁曜俊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好吧!

  是他自以為是,以為他始終是受人歡迎的,沒想到卻在遇上她的時候,一再碰上軟釘子。

  他不是愛死纏爛打的人,難堪就在這裡為止,看來,他的確是誤會了項海兒這個女人。

  她始終堅持自己是「非賣品」,偏偏他這個人就是不懂放棄兩個字該怎麼寫,以至於遭人厭惡,也不是讓人意外的事。

  梁曜站起來,朝她微微欠身,聊表自己的歉意。

  「那麼……梁某就不打擾了。」說來,是自己有先入為主的觀念,以致造成她的不愉快,他的確該表示歉意。

  項海兒一愣。

  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打退堂鼓,搭上他一臉誠摯的表情,看來誠意十足,教她全身的針,頓時都給收斂起來。

  「梁總,真的不好意思,我難得有時間出來走走,如果態度上……」項海兒一向能屈能伸,別人有禮,她也會相對客氣。

  「如果要講到態度,那不對的就是我了。」梁曜很坦然的承認錯誤,自己無禮在先,又怎麼能怪罪誰呢!

  項海兒露出淡笑,也不再多說贅言,朝他點了頭之後,看著他循著原路離開,還給她一個人清靜的空間。

  她高興的又往嘴裡塞了顆魚丸,心情十分愉悅。

  看著河面上的粼粼水光,她下意識的朝著梁曜離開的背影瞧了一眼,回想著這兩次算不上愉快的會面。

  她想,在梁曜的眼裡,自己該是個能輕易出賣自己的女人,所以才會在第一次見面,就用那種輕蔑的態度應付自己。

  這並不讓人意外,畢竟在許多男人眼裡,她項海兒,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他們對她覬覦不已,卻無法對自己承認,他們之間,始終沒有人能真正得到她,只是以訛傳訛的說,她是個金錢為上的爛女人,只要出得起高價,就能買得到她。

  呵……項海兒忍不住笑了。

  有時,男人實在可笑得緊。

  用不著太多的心思,就能明了他們的想法……呃!當然,也得在自己修養夠好的情形下,才能忍受他人另類的眼光。

  項海兒大口的吸著酸梅汁,真是心涼脾胃開。

  至少,梁曜懂得知難而退,懂得替自己留些退路,不讓兩人都處於難堪的情形下。

  衝著這一點,她就對他增加了不少好感。

  她不愛壞男人,但是,她喜歡聰明的男人。

  而梁曜,夠聰明。

  只不過,像他這樣聰明的男人,應該不會再來沾惹她這個難纏的女人了。

  看來,他們兩個大概再也不會再見面——這是項海兒眼前的想法。

  只是,命運永遠難以預測。

  意外,總在你沒有準備的時候,發生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22-12-17 12:57 PM


第三章

  由於心情極佳,項海兒不但在淡水河邊吃了點心、吃了晚餐,甚至連宵夜都吃上,既從容又自在。

  當星光點點在暗黑空中閃耀時,她終於甘心要回家休息。

  她徒步在無人的小巷裡走著,心想著,要不要再繞到展示屋那裡,再看看將來即將要落腳的地方。

  心意才起,她隨即舉步往前,一邊在腦子裡構思著,怎麼裝潢那個屬於她們母女的新家。

  或許是想得太過專心,她沒有注意到,隔著一段距離之外,有兩個偷偷摸摸的男子正尾隨著她,伺機不軌。

  項海兒緩步前行,知道過了這一片停車場,就是展示屋所在,她可以藉著月光,看清在玻璃窗內,那屬於她的夢想。

  只是,說時遲、那時快,突地有人影竄到她的面前,擋去她的去路,手裡還拿著亮晃晃的尖刀。

  「把錢交出來,否則對妳不客氣。」來人一臉兇神惡煞的模樣,揮舞著手中的尖刀,直接說明來意。

  項海兒往後退了一步,正想拔腿就跑時,轉身卻又看到另一個男人正埋伏在她的身後。

  「還想跑去哪?錢交出來!」另一個人同樣不懷好意,手邊也同時拿著把刀子,朝著她一步步逼近。

  很快的,她就被逼到牆角,衡量著眼前的情況,她知道自己沒有機會,只能乖乖將背包裡的皮包拿出,往地上一丟。

  「錢都在這裡,你們可以走了。」項海兒冷聲說道。

  其中一人拾起皮包,翻了翻,不滿的揚眉。

  「就這幾千塊?怎麼能滿足我們兩兄弟呢!要不……」他輕嗤,繼而將目光在她的身上打量。

  光是看著那眼裡蠢蠢欲動的獸慾,項海兒就知道問題大了。

  「妳就陪我們兄弟玩玩,妳說好不好啊?」另一個男人接話,唇邊有著猥褻的笑容。

  「你們拿了錢就快走,要不然我一喊救命,到時候你們就難看了。」項海兒試圖不讓自己驚慌,失財事小,她可不想賠上自己。

  「如果不肯配合,只怕到時候,難看的是妳了。」男人冷哼兩聲,知道在這隸屬偏遠的角落,並沒有太多的遊客,她就算開了口,喊了兩聲,他們兩人也能馬上制伏她。

  「不要再過來了……」項海兒的手心握得更緊,知道自己做了個致命的錯誤決定。

  兩個男人彼此使了眼色,收起手中銳利的尖刀,不想還沒嚐到她的滋味,就劃花了她的臉,那可會嚴重影響視覺美感。

  項海兒見情況不對,也顧不得是不是有人能聽到,扯開喉嚨就喊——

  「失火了、失火了,房子燒起來了,救命啊!失火了……」

  沒料到會聽到這般文不對題的求救,兩個男人先是一愣,慢半拍的回過神,想到該捂住她的嘴巴。

  「唔唔……救、命……」在兩個男人七手八腳的阻止下,項海兒被壓倒在地上,嘴巴被用力的覆住,男人的大手甚至捂住她的鼻子,讓她幾乎要窒息。

  一個女人的力量,怎麼也敵不過兩個粗魯的男人,項海兒在用力的掙扎下,很快的消耗力氣,她力不從心的感覺到某個男人的手,正覆住她的胸口,毫不客氣的揉捏著。

  「這女人很有料。」男人面露淫色,粗魯的弄痛她。

  另一個男人見狀,顧不得要捂住她的嘴,也跟著伸出魔手,掐著她的另一邊柔軟,同樣發出讚嘆。

  「讚喔!很大、很軟……」男人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放手,你們兩個混蛋,放手!」項海兒扭動著身體,試圖要讓自己站起身,讓那兩隻噁心的手,離開她的身體。

  只是,喝阻沒有任何作用,她的耳裡只聽得到男人淫邪的笑聲,她絕望的以為,她就要在這裡,失去她的初夜──

  突地,砰的一聲,一個可樂瓶從暗處射出,不偏不倚的打中一個男人的頭,深色的液體從男人頭頂流下,讓男人氣得臉都綠了。

  「是哪個人不要命了?」男人站起身,一臉的氣急敗壞,看著轉角背光處。

  不知何時,一個龐大的黑影,站到不遠的地方,背光的位置,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卻更能感受他的高大。

  感覺到來人的威脅,兩個男人頓時啞口,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滯,只有項海兒乘機將男人一推,很快的站起身來,用手遮掩住被撕開的衣服,遮住裸露的肩膀,踉蹌的往救星身邊跑了過去。

  「你……你……要命就快走,別壞我們的好事。」兩個男人對視一眼,沒有預料會有人出來破壞他們的好事,他們抽出剛收好的尖刀,對著來人揮舞起來。

  來者沒有將威脅放在眼中,只是微微傾身,看著奔到身邊的項海兒,輕輕的問了一聲──

  「妳沒事吧?」梁曜黑眸微瞇,望著她一身的狼狽,他拿起掛在手肘上的西裝,披在她的肩上,遮住她裸露的潔白肩膀。

  項海兒怔愣的看著眼前熟識的臉孔,抓握住他有力的手時,從來沒想到,她會這麼高興遇見一個男人。

  「你怎麼……」項海兒沒料到在這關口上,救了她的人,竟然會是稍早前,被她賞了不少白眼的梁曜。

  「妳可以待會兒再謝我,我先處理一下。」梁曜嘴角有著笑,黑眸卻倏地一瞇,往那兩個手握尖刀的男人看去。

  「你確定要多管閒事?」男人不滿的開口,尖刀在月光下,更顯銳利了。

  梁曜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機,在男人的面前晃了晃。

  「我剛剛已經打了電話通知警察,如果我沒記錯,警察局就在幾個路口外,不想吃牢飯的話,你們就跑快一點,如果想逞兇鬥狠,那就試試看。」梁曜作勢將襯衫摺起。

  「我想憑我練過的自由搏擊訓練,要撐到警察出現,應該不成問題。」梁曜擺好姿勢,黑眸頓迸殺氣。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雖然心有不滿,卻也知道眼前的情況,不由得他們逞英雄,他們當街搶劫,還試圖對女人亂來……

  「還要考慮嗎?」梁曜濃眉一挑,在他們身後一看,「我好像看到警察了……」

  聞言,兩個男人驚慌的回頭,心慌的模樣寫在臉上。

  被這麼一嚇,再顧不得撂下威脅,他們飛快的拔腿狂奔,迅速的消失在黑暗的盡頭。

  確定安全無虞之後,梁曜才回過頭,查看著項海兒的狀況。

  一垂眸,這才發現,她的眼睛始終盯著自己,訝異與驚詫沒有散去。

  「怎麼?嚇壞了?」梁曜露出溫和的笑容,輕拍她看來有些慘白的小臉。

  項海兒總算回過神,看著遠去的歹徒,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就這樣讓他們跑了?」項海兒難以置信的開口。

  「要不然呢?」梁曜攤攤手,「真要跟他們打上一架?」

  「你不是說,你學過自由搏擊?」項海兒知道自己不該這麼無禮,她該要開口表示感激,謝謝他救了自己脫離狼口。

  只是……她還是無法相信,他就這麼讓壞人跑了。

  「就算學過自由搏擊,也沒理由一對二的打,而且對方還拿刀。」梁曜笑著替自己辯解。

  「可是……」項海兒還是無法讓腦子運作,總覺得剛才的情況,跟平常腦袋裡「英雄救美」的畫面比起來,有明顯的差距。

  「妳被嚇傻了嗎?」梁曜輕敲她的腦袋,仍是一臉的笑意,「打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需要拿命去拚嗎?」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項海兒微愣的回過神,沒想到自己竟然犯了一般世俗的通病,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而他,夠理智,輕易就能找出處理事情最快、最有效率的方法。

  「對不起……我真的……」項海兒清了清喉嚨,呼出一口氣,平復一直急喘的心跳,「謝謝,真的謝謝你。」

  她終於找到正確的詞彙,對他表示內心的感謝。

  梁曜理解的對她扯出微笑,帶著她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在建案住戶還沒開始入住之前,這裡一到晚上會顯得危險,妳怎麼會一個人又繞了回來?」梁曜不解的看著她。

  項海兒尷尬的一笑,並沒有讓他知道她想再看一眼未來住屋的想法,她把話鋒一轉,好奇的開口。

  「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兒?」項海兒不自在的將他的西裝外套拉得更緊,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尷尬。

  畢竟,做好準備之後,露出香肩是一回事,在毫無預期下被撕了衣裳,就不是她能自在處理的事。

  「有個客戶來看屋,打算同時買下幾戶,以供家族同住,所以我就跟客戶在那裡商討了一會兒。」梁曜簡言帶過,價差幾百萬的生意,聽來雲淡風清。

  「那我還真是要謝謝你的那位客人。」項海兒輕笑。

  要不是這麼一耽擱,讓他適巧出現在停車場,只怕她會遭遇更多無法預料的可怕狀況。

  「我欠你一次。」項海兒對著他露出真心微笑,笑得眼兒微瞇,彎彎得好似一對彎月。

  那笑來得突然,讓梁曜沒有預期,心口被猛地撞了一下。

  「我沒想過,一個人的臉上能有那麼多不同的表情。」他看過風情萬種的她、氣質優雅的她、青春正好的她,也有眼前純真自然的她。

  他被迷惑了,弄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只不過,眼前的他,並不急著釐清那一切,他隱約覺得,他們還有許多時間。

  這個美麗的錯誤,讓他們頓時化解稍早前的對峙,氣氛友善許多。

  「既然都欠了一次,要不要再欠另一次,讓我送妳回家?」梁曜開口,雖然說的是邀請的語氣,卻霸道得彷彿不接受拒絕。

  只是這個時候,項海兒決定不去計較那麼多,再怎麼說,她會看在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份上,對他特別寬容。

  她大方的坐進他的車,任由他體貼的替她關上車門,繞了一圈之後,到駕駛座坐下,還沒發動車子,就給她一個安撫的微笑。

  「以往,我都讓司機開車,今天是早就知道會晚歸,所以讓司機先行回家。」他輕聲開口,眉宇間有著淺淺笑意。

  「你在幫我打預防針?暗示我的安全帶最好綁緊?」她打趣的回道,看見他被逗得一笑。

  「我只是想提醒妳,隨時準備跳車逃命。」梁曜嘴角有著笑,但口氣卻十分認真。

  項海兒一直以為,他在開玩笑。

  只是,半個小時之後,她才發現,原來沒有什麼男人,是真正萬能的!

  ※※※※

  「救、救、救命啊……你開慢點、開慢點!」項海兒雙手緊握頭頂上方的把手,不停的對著一旁的男人低吼。

  她優雅盡失,小臉全白,比晚間見到那兩個歹徒還可怕。

  梁曜一開起車來,像中邪似的,彷彿不會踩煞車,一輛大車在街道上左門右擺,好幾次差點擦撞到其他車子,甚至還闖了兩次紅燈,違規右轉三次,最可怕的,是他竟然開進單行道,差點嚇得她飆髒話。

  車子一停,項海兒趕忙下車,捂著胸口,大口喘息。

  「雖然你救我一次,但是這不表示,你有權利可以嚇死我一次吧?」她驚魂未定的看著他,食指就在他鼻尖幾公分的地方直抖,也不知道是嚇壞的,還是氣壞的。

  梁曜正想辯白,但項海兒並不給他開口解釋的機會,上氣不接下氣的下結論,差點將食指插進他的鼻孔裡。

  「你真的該讓司機開車,千萬千萬別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也別拿她的命開玩笑。

  梁曜聞言,哈哈大笑。

  「常常有人坐了我的車之後,嚇得面白臉青,但是還沒人敢這麼直接跟我說,叫我要這麼珍惜生命。」他欣賞她的坦言,也喜歡她的與眾不同。

  從兩人第一次見面開始,她的邏輯始終不在他能預期的情形,這讓他更加感到好奇。

  「這麼吧!我們再坐一次,我相信這一次妳一定會更習慣……」梁曜打趣的開口,沒想到項海兒像是被針紮到一樣,整個人跳了起來。

  「我又不是瘋了,還再坐一次?」項海兒瞪著他,聲音揚高八度,差點拔腿就跑,「我才嚇跑了三魂,真要讓我把剩下的七魄也給嚇光嗎?」

  略顯尖銳的聲音,充斥在黑暗的夜色裡,感覺有些刺耳。

  項海兒一愣,像是被自己的反應嚇到,她捂住自己的唇,怔愣的看了梁曜一眼。

  梁曜看著她異樣的反應,同樣也是猛地一怔,驚詫的眼神與項海兒的澄眸一對上,兩人很有默契,異口同聲的笑了出來。

  「你竟然用一句話,就讓我像瘋婆子一樣的大吼……」項海兒露出笑意,很訝異他倒是輕易就讓自己露出不受壓抑的自己。

  「我也很訝異,風情萬種、婀娜多姿,說話總是輕聲細語的項海兒,也有反應這麼直接的一面。」梁曜始終見到不一樣的她。

  他愈來愈好奇,項海兒究竟會有多少不同的面目。

  止住了笑意,項海兒舉起腕錶一看,沒想到竟然快午夜了。

  「時間有點晚了。」項海兒輕聲開口,知道到了該道別的時只是很不可思議的,她竟然有種異樣的、從沒有過的感受,像是有些捨不得眼前難得平和的氣氛。

  梁曜也跟著查看了時間,心裡閃過一抹明顯的遺憾。

  他不經意的往一旁看去,看到一家大樓底下一間小酒館還開著,不經大腦的就開口──

  「要不要去喝杯一杯?」

  話一出口,梁曜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前一秒她才說時間晚了,後一秒他竟然就邀人家喝一杯,這不是自找死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聽聽我說了什麼?妳今天走了一天,一定也累了……」他正打算收回自己唐突的邀請時,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好啊!」項海兒爽快的答應了,只因為她其實也有些意猶未盡。

  今天,他們有個不一樣的開始,也可以有個不一樣的結束。

  梁曜是第一個讓她覺得有趣的男人,她不介意與他多些時間相處,到目前為止,她對他的印象,在很短的時間裡改善了。

  他們齊步往小酒館裡走,在肩並肩、眼對眼的默契裡,他們噙著笑,有種莫名的情愫在迅速滋長。

  挑了角落的位置坐下,他們面對面的看著彼此,梁曜知道他不該笑得太過愉快,但是他的嘴角卻不停的上揚,連項海兒也是,一雙眼兒微瞇,笑得有些不知為什麼。

  帶著輕量酒精的飲料送上來了,他們啜飲了一口,在琴酒的香氣裡,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聊她的畫,聊他的工作,聊她夢想中的小屋,甚至是聊著今天可怕的遭遇。

  當然,她也沒忘了要取笑他的開車技術,他努力「智取」不「力敵」歹徒的行為。

  她笑得很開心,而他也是。

  氣氛很愉快,直到一個黑影突地擋住他們的光線,項海兒一揚頭,看到一個並不想見到的臉孔──

  「大山,你怎麼來了?」項海兒輕聲開口,看著來人一臉怒氣,甚至還帶著明顯的酒氣。

  「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我找妳很久了。」李大山看也不看一旁的梁曜,趁著幾分酒膽,火氣很衝的對著她開口。

  找她很久,一直都沒辦法聯絡上,今天他愈喝愈惱愈火大,索性直接找到她家門前,竟然還撲了空。

  眼看找人落空就要離開,卻意外見到她跟個陌生男人,在酒館裡愉快飲酒,教他情何以堪?

  項海兒輕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躲不過。

  「大山,你明明知道我為什麼不接你的電話。」她絲毫不畏懼,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她仍舊態度從容,眉眼清亮。

  李大山一陣語結,與她怒目相視著。

  「就因為我向妳求婚嗎?」李大山終於不滿的大吼,引來不少人的注視。

  梁曜微訝的挑眉,目光在眼前兩人的臉上繞了繞。

  看來,他無意中介入一場紛爭了……只是,眼前男人來意不善,他也不能讓項海兒一個女人孤身面對。

  「先生……」梁曜才要開口,李大山便惡狠狠的轉過頭來。

  「這是我跟她的事,不用你插手!」李大山惱怒不已,無法把氣出在項海兒身上,他索性把梁曜當成出氣筒。

  項海兒打趣的瞧了梁曜一眼,知道他打算伸出援手。

  只是不知道他這一次,還有什麼「智取」的舉動。

  眼前兩個男人看來身材相當,但怎麼說,梁曜都是個拿筆的商人,要跟李大山這成天打貨南來北往的人一比起來,明顯較無贏面。

  只見梁曜雙手舉高做投降狀,貌似無奈的對著項海兒聳肩,一副愛莫無助的模樣。

  項海兒忍不住輕笑出聲。

  她算是服了這個男人。

  一般人難免再逞強兩句,還是看在男人尊嚴上,硬是再ㄍㄧㄣ上一會兒,他倒好,直接就認輸了,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

  她的輕嗤,梁曜看出來了,但他不以為意。本來嘛!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從來就不逞強。

  只是他們倆心領神會的目光交錯,看在李大山的眼裡,更加不是滋味,一把火直接燒到眉心。

  「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李大山直指他的鼻尖,氣得吹鬍子瞪眼。

  眼看喝了不少酒的李大山,已經將矛頭直指梁曜,項海兒也不看戲了,不打算牽連其他人。

  「我跟他是什麼關係,沒有必要跟你交代。」項海兒語氣溫柔,但語調卻不親和,眼裡多了幾分冷意。

  「海兒!」李大山不敢相信,她竟然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好歹我也照顧妳那麼多年……」

  又是這一套!

  項海兒翻翻白眼,決定中止這一切。

  「不要說海兒忘恩負義,關於過去,我真的很感激,但是,你口中的『那麼多年』,並不表示我得用上接下來的二十年、三十年,去還這筆債。」項海兒嘴邊噙著笑,已經厭惡李大山不停用這件事來壓她,甚至逼迫她要嫁給他。

  「妳怎麼……」李大山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麼直接的拒絕他,臉色又青又白。

  一席話聽到現在,梁曜大致對這件事有了概約的了解。

  雖然說,他並不想蹚這渾水,但很明顯的,他已經身在其中了。

  「我先送妳回家?」梁曜詢問的開口,打算結束眼前的僵持,氣氛一觸即發,他可不想在這裡鬧出血案。

  項海兒點頭,站起身,對著李大山露出歉意的一笑,待梁曜結完帳之後,便與他並肩離開。

  李大山氣憤的看著他們兩個走出去,並不想就這樣算了,隨即跟出去,在小酒館外攔住他們的去路。

  「海兒,妳跟我回去,我們明天一起去見伯母,她一定會替我說句公道話。」李大山心知怎麼做對他最有利。

  他的話,終於讓項海兒收起強掛上的笑臉。

  「我不喜歡別人威脅我。」她冷下眸來,迎視著李大山固執的臉。

  「伯母已經把妳交給我,妳必須……」李大山執意扛出靠山,硬是要壓得她喘不過氣。

  只是,他輕忽已經在社會打滾多日的項海兒,她不吃這一套,她打算趁著今天,與李大山把事情講清楚。

  但,家醜不宜外揚,她得先行送客。

  「梁總,你先回去吧!」項海兒臉上歉意的笑容換了個對象。

  梁曜挑起濃眉,雙手交疊在胸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眼前的小女人。

  她打算自己處理?

  他沒有開口回答,只是注視著她,眼神深邃難解。

  要獨自面對這樣一個男人,她不是對自己太有自信,就是有些什麼不欲人知的事,不希望他在場。

  無論是哪個答案,她擺明送客,梁曜也不好堅持。

  別人不懂得尊重,但是他懂。

  於是梁曜點了點頭,便邁步離開。

  但,他並沒有走遠,只是找了隱蔽的地方藏身,要確定她平安進門之後,才敢安心離開。

  果然,他的擔心沒有錯,隔著距離,他能看見兩人在短暫交談之後開始拉扯,看來,李大山執意拉項海兒離開,但是她並不從。

  梁曜搖搖頭。今天出門忘了翻黃曆。

  想來他今天是「諸事不宜」,竟然接連遇上這種避之唯恐不及的場面。

  眼見李大山的力道愈來愈不加控制,梁曜知道不能再旁觀下去,他快步走近時,聽見項海兒與李大山之間的對話。

  「你冷靜一點,我不要跟你回去……」項海兒奮力想掙脫李大山的控制,無奈他力道之大,像是要掐斷她的手骨。

  突地,一個黑影迅速閃出,在兩人都還來不及反應之前,項海兒的手腕被梁曜解救開來,李大山連退幾步,既踉蹌又氣惱。

  「叫你別管閒事,你是聽不懂嗎?」李大山氣得對著他大吼,理智在快速消散中,就要壓抑不住。

  「我就是見不得有人欺負女人。」梁曜攤攤手,一臉無奈,恍似讓他插手,是李大山咎由自取。

  聽出梁曜的言下之意,李大山再也忍耐不住,一個大拳揮去,直攻梁曜的俊臉。

  「小心!」項海兒捂唇驚叫提醒。

  只不過,項海兒真是小看梁曜了,他雖然是個握筆的商人,卻也常常在健身房裡出入,況且,他說他練過自由搏擊這件事,可不是隨便吹吹。

  梁曜靈巧的閃過李大山的攻擊,還很順手的往後者的腰部送上一擊,砰的一聲,拳頭打上肉,傳來結實有力的響聲,李大山悶哼一聲。

  藉著酒意,李大山不服輸的又握拳擊來,梁曜伸手抵擋他的攻擊,另一手再朝他的腹部送去一拳,拳拳到肉,厚實有聲。

  幾分鐘過後,勝負很明顯的分出來了。

  項海兒站在一旁,捂住唇的小手慢慢往下放,發現她當真小看了梁曜,這男人還真有兩下子,竟然輕易將李大山的攻勢壓下來。

  你一拳來,我一拳去,雖然李大山是主攻的人,卻也是被攻擊的那個人,很快的,他的攻擊慢了下來,梁曜完全掌握這場架的節奏。

  就在李大山被梁曜一個反手擒下,大拳就要往他的臉上招呼去時,項海兒終於出聲──

  「別再打他了!」項海兒替李大山求情,好歹他們也曾經是好鄰居,「他今天喝多了,平常的他不會這樣。」

  項海兒的話起了作用,梁曜有力的拳頭,頓時收起擊勢,那會讓李大山「掛黑輪」的一拳,硬生生的停下來。

  梁曜直視著被他打的七暈八素的李大山,也知道這樣的教訓夠了。

  「別再來騷擾她。」梁曜眸色冷凝。

  李大山縱使滿心不願,卻也沒再開口說些不敬的話,仍是惡狠狠的瞪著梁曜,怒氣絲毫沒有收斂。

  梁曜鬆開對李大山的箝制,站起身來,朝項海兒的方向走去。

  一切,好像已經結束。

  下一秒,不甘受挫的李大山卻衝上來,抬起一旁花圃裡的枯木,毫不遲疑的往梁曜的頭上敲去。

  那蠻力驚人,木棍隨即裂開,梁曜的右後腦,也隨即流出血來。

  項海兒倒抽一口氣,趕忙擋在梁曜的身前,不讓失去理智的李大山再下重手。

  「你要鬧出人命才肯罷休嗎?」項海兒扯開喉嚨大吼。

  這一喊,終於讓李大山回過神,看著已經沾血的木棍,他一驚,趕忙將木棍丟下,看了梁曜一眼之後,很快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項海兒連忙轉身,扶起受傷的梁曜,攔了一輛計程車,往最近的醫院而去。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22-12-17 12:58 PM


第四章

  五針。

  沒想到李大山失去控制的一擊,就讓梁曜破相兼重傷,不但得縫針,還得住院觀察三天。

  「真的很抱歉……」項海兒好生難受,沒想到一天中被他救了兩次,還沒來得及表示她的謝意,就得先表示出她的歉意。

  「沒關係啦!是我太輕忽。」梁曜一心只想護送她回家,倒沒想到被他重拳之後的李大山,還有還擊的能力。

  看來,他的確太久沒練拳,拳力小了,威力也沒了。

  「我去準備一些東西,幫你把臉擦一擦,這幾天你就委屈一點,我來照顧你……」項海兒怔了怔,突然想到了什麼,「還是你需要通知『某些』特定人員來照顧你嗎?」

  像是女朋友,還是未婚妻什麼的。

  梁曜笑了笑之後,搖搖頭。

  基本上,他的確花名在外,女友眾多。

  但,可沒有哪一個經過正名,而他,也還沒打算找自己的麻煩,讓自己現在就陷進那個泥沼裡。

  而眼前的項海兒,可是眾多男人渴望得到的女神,他怎麼會放棄這個機會呢?

  「那就麻煩妳了。」梁曜沉吟半晌之後徐徐說道,他的眸光閃爍,薄唇邊的笑容不曾散去,沒想到會因禍得福。

  「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待會兒就回來。」項海兒自責甚深,沒有注意到他眸中的笑意,在腦中思考著需要購買的物品,腳步隨即往病房外而去。

  看著她優雅的身形消失在病房,梁曜拿出電話,一一通知公司裡的重要幹部,交代著接連幾天該處理的事項,有條不紊,條理清楚得很。

  從父親手中接下建設公司的幾年來,他整合手中的力量,迅速將公司規模擴大,讓商界人士對於他這個初生之犢另眼相看。

  不過,他雖然手握大權,卻也很懂得適當分工的重要,知人善任,不但公司處理得極好,他也有充分的私人時間。

  倚在病床上,他回想著這一整天的遭遇,說緣分有些老套,但他覺得這些事,可不是每天都遇得到。

  看來,他與項海兒不是相沖,就是太有緣了。

  思緒還在腦裡繞,就見項海兒手裡拿著大包小包回來,精緻的小臉綻放迷人的微笑,笑意盈盈的朝他走來。

  美女果然賞心悅目,這一棍沒有白挨。

  他看著她從袋子裡拿出毛巾、臉盆,往浴室裡盛了些溫水出來,將毛巾揉了揉,輕巧的在手心裡攤開。

  「真的要幫我洗臉?」梁曜頗感興趣的問,視線鎖住她纖細的指尖。

  「你不肯?」項海兒笑問。

  「樂意之極。」梁曜黑眸轉為深黝,眸底深處掠過些許火苗,「我只是沒有想到可以接受這麼頂級的招待。」

  項海兒笑而不語,攤開溫熱的毛巾,輕覆上他的臉,溫柔的拭著他的臉,由額頭到下顎,輕輕滑過他的眼,滑下他挺直的鼻樑。

  一頭烏亮有如青絲的長髮,隨著她側身的動作而滑落,不經意滑過他的手臂,帶著淺淺的香氣,竄進他的鼻間。

  她收回毛巾,在臉盆裡再揉了揉,擰乾之後,又重複一次適才的動作,髮絲又一次滑落,撩過他的手臂,也再次撩過他的心湖,湧起一陣波瀾。

  閉著眼,愈能感受那樣無言的親暱,隱隱約約的,撩人的,他的掌心刺癢著,渴望伸手感受那黑髮穿過指間的觸感。

  項海兒收下毛巾,正巧看見他閉上眼,一臉享受的模樣,她忍不住勾起唇,露出莞爾的一笑,偏頭睨著他。

  「大老爺,還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嗎?」項海兒伸出食指,輕敲他光亮的額。

  梁曜睜開眸,迎向她帶笑的眼,佯裝不懂她的取笑,黑眼一片無辜。

  「我只是太累,閉上眼休息一下。」他厚實的大掌伸出握住在額頭上的小手,動作再自然不過。

  項海兒唇邊笑容微僵,低頭看著他的大掌,穩穩包覆著她的掌心,帶來熱燙的暖度,一點一滴的滲入她的肌膚裡。

  「那現在呢?你握住我的手,不是為了取暖吧?」她冷哼一聲,態度好似不以為然,但澄眸裡始終有著笑意。

  梁曜不置可否的聳肩,不為自己辯解,倒是將掌心滑到她的手背後,哪隻手都不捉,倒是握住中指,往後一板──

  「哎呀呀、哎呀……」項海兒悶疼急叫,整個人頓時呈詭異的彎曲狀,疼得站不起身。

  見狀,梁曜趕忙鬆手,還沒來得及替自己的行為解釋,肩膀就被她猛捶了下。──

  「喲……」這下,喊疼的換成梁曜。

  雖然那一下對他來說,並不吃力,但裝裝樣子是必須的。

  至少,他裝得挺像的,因為項海兒臉上充滿歉意。

  「對、對不起……我太直覺反應了。」因為疼,所以反應不經大腦,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弄痛她。

  「沒關係,我只是在教妳,下一次該怎麼保護自己。」梁曜作勢揉了揉被猛捶了下的肩膀,好像很痛似的。

  項海兒聞言,更不好意思了。

  「防身術嗎?」項海兒慢半拍的回過神,像是曾經在哪個節目裡,看過類似的招數。

  這下糗了。

  梁曜好心教她,卻沒想到她不識好人心,還攻擊救命恩人來著。

  見項海兒面有尷色,梁曜主動為她找台階下,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再一次解說防身術的動作。

  「假使有人握住妳的手,妳只要反手握住食指、中指的任一隻,往後一折,一定會造成突來且沒有預期的疼痛,妳可以乘機再踹他一腳,妳知道的,無論是小腿前方,或是……呃!重點部位……力道愈重,妳愈有機會逃生。」梁曜詳細解脫這個既簡單又有效的自保方式。

  「哇!」項海兒自嘆不如,「這麼簡單,就有這麼大的疼痛。」

  「來,試試。」梁曜把自己的手伸向她,大有叫她多加練習的想法。

  雖然項海兒並不確定傷害恩人是不是個好主意,但這是個非學不可的防身術,卻是不容質疑的。

  「反正,我是傷到頭,不是傷到手,加上這三天,咱們都得找些事情做。」梁曜把整件事說得很自然。

  既然他都這麼說,她要是再堅持,就是她太辜負他的好意。

  於是,她反握住他的手,一次一次又一次,抵住他的掌心,反握住他的手,兩個溫熱的手心,反覆的交握著。

  「下次,如果我不在妳身邊,那個叫大山的還來騷擾妳的話,妳就不用客氣了。」他不忘交代,「至於力道,可以用盡全力,不需要這麼溫柔。」

  項海兒聞言笑了笑。

  「我把李大山當哥哥看,你叫我把他當仇人看嗎?」她握住他的手,溫柔的握在掌心裡,絲毫沒有發現,他們的動作有些過分親暱。

  這一點,項海兒沒有注意到,但是梁曜卻了然於心,這可是他的小小計謀──利用教導防身術的過程中,讓她習慣與他接觸。

  很顯然的,他成功了。

  「如果當他打算傷害妳時,就沒有哥哥這件事了。」梁曜雖然不太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但自保卻是不容置疑的事。

  項海兒沒有說什麼,只是嘆了一口氣。

  或許是心裡有事,她沒有注意到,他將掌心轉了向,與她十指交握著,掌心貼著掌心,溫熱一陣陣傳來。

  「他曾經是個很照顧人的好鄰居,只可惜,隨著年紀的增長,他對我的想法,開始無法像個大哥哥……」項海兒聳了聳肩。

  「如果有個鄰居,也像妳出落得這般漂亮,沒有男人能不動心的。」這一點,梁曜平心而論。

  欣賞著眼前的絕色,他猜想著,會有多少男人,能抗拒這樣的美色,只不過……用蠻力來處理,也太粗魯了。

  她一向知道自己漂亮,在眾多男人眼裡,她也曾看過不少稱許的光芒,但這句話,由此時的他低沉的嗓音說出來,就多了幾分說不出的什麼。

  聽到他的嗓音頓啞,項海兒粉頰一紅,心緒沒來由的一顫,也在此時發現,自己的纖指正與他的長指緊緊交握住。

  她一怔,正要抽手,沒想到他卻突地使力,反作用力讓她不但沒有離開他的身邊,反倒跌進他的懷裡。

  那一瞬間,熱燙的男性氣息,隨即充斥著她的感官,讓她沒來由一陣昏眩。

  主動靠近男人是一回事,代表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自是遊刃有餘,但在沒有準備的情形下,撞進男人的胸口裡,她的呼吸頓時有些親亂。

  「都握了好半個小時,不是挺溫暖的嗎?再說,妳不是說了會照顧我?」梁曜傾近她的臉,距離之近,能讓她見到他黑眸裡,顯得有些驚慌的自己。

  「我是打算照顧你,但……不是在這樣的距離之下。」項海兒有些心慌意亂,努力穩住慌亂的腔調,也試圖拉回自己的手,穩住自己的身子。

  至少,別這麼貼著他。

  她的掌心正貼著他的胸口,怦怦的直跳,呼應著她的,讓她弄不清,那震耳欲聾的心跳聲,是他的?還是她的?

  「我頭有些昏,不知道是因為重擊,還是因為妳。」梁曜用著最輕最輕的聲音開口,怕嚇壞眼前一臉被嚇白的她,聲音親暱得像是要把話說進她的心裡。

  「我的手有些癢,不知道該敲你的頭,還是該敲你的手。」她威脅似的開口,只因他的眼神教她很不自在,雞皮疙瘩都已起立。

  梁曜的視線鎖著她,訝異的發現她的異樣。

  以她一個在男人眼中,如此風情萬種的女性,不該有如此純真不安的反應。

  但,她的反應卻如此真實,好似她真的因為他的靠近而不安惶亂。

  這事兒……需要證實,他願意再試試看。

  於是,他舉起她柔嫩的小手,挪移到他的唇邊,無視她拒絕的收手舉動,緩緩摩挲,用他灼熱的氣息,噴在她敏感的手背上,感覺她的呼吸加快了。

  「梁……咳,咳!梁曜,別、別這樣……」她索性直呼他的名字,因為他讓她很不自在。

  她原意是打算用怒極的聲音,氣怒他的輕薄,但她的語調卻輕柔得像是在輕喚著他,邀請他繼續……

  「那這樣呢?」梁曜笑得好溫柔,俊臉上揉進說不出的戲謔,他輕輕啃吻著她手背的每一寸肌膚,帶給她一陣未曾有過的酥麻。

  「這不是個好主意。」項海兒搖頭,慌了,「不要逼我打你……你知道我要是一急起來,沒辦法控制我的手……」

  她的話,讓梁曜挑起眉來,黑眸一閃,邪氣更深。

  「失控——可不是一件好事。」他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不規矩的長指,握住她的下巴,搖晃了下,話中有話的笑了笑,「所以,我決定不讓妳繼續失控。」

  「那還不趕緊放開我?」項海兒試圖再次掙脫他的掌握。

  「我不放。」他的話有著十成十的篤定,清楚明白的拒絕她。

  「那……」項海兒怔愣。

  那他為什麼說他要中止她的失控?

  像是明白她的疑惑,梁曜給了她一個誘惑人至極的笑容,教她心跳加快,教她一下子忘了要移開她的眼,只能直直的迎向他的眸,恍似被他催眠了。

  於是,她忘了問,為什麼他愈靠愈近了?

  她忘了問,為什麼她能感覺到他拂上的鼻息?

  她也忘了問,為什麼他貼上了她的唇,熱燙的舔吻著她的唇,放肆的舌尖探進她怔愣的口中,輕啃著她花瓣般的粉唇——

  噢!天啊……

  他竟然吻她!

  項海兒瞪大眼,感覺他靈活的舌探進她的口中,糾纏著她的舌,肆意吸吮著她口中的香甜。

  該死……她應該要推開他的。

  印象裡,有不少男人曾意圖對她不軌,但她總能輕易的迴避開,只是,面對梁曜,她的力氣卻使不上來。

  這實在是說不通,他明明後腦上縫了幾針,手背上甚至還打著點滴,單憑一隻手的力量,她一定可以掙脫他的。

  但,這吻……甜蜜得讓她沒有被侵犯的感覺,反而誘引著她的投入,讓她不由自主的閉上雙眼,腦中一片空白。

  他的舌,在反覆刺探著,親暱得像是在預告著,那意欲對她做出的佔有。

  情況有些失控,項海兒不能相信,自己竟然因為一個吻而手腳發軟不已,更別說他那隻沒打點滴的手掌,還爬上她的胸口,有意無意的揉動著……

  一個念頭閃進她的腦海裡,出乎直覺的,她扳住他的中指,猛地往後一折──

  突來的疼痛,讓梁曜頓時退開身,鬆開對她的熱吻,難以置信,她竟然用他剛才教她自保的那一招,兇狠的對待自己!

  「對不起……但是,真的不能繼續下去。」項海兒連退三步,讓自己遠離病床,遠離這個極具侵略性的危險分子。

  「妳不喜歡?」梁曜勾起嘴角,邪氣的問道。

  她的吻嚐起來又香又甜,帶著略微的青澀……她如果不是真的沒什麼接吻的經驗,那她就是個能得奧斯卡獎的超級演員了。

  項海兒瞪視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

  她能說……她其實很喜歡那個吻嗎?

  「看過妳的畫之後,對照著妳的反應,我無法相信,妳們是同一個人。」梁曜黑眸閃爍,眸底有著情慾燃燒的痕跡。

  「基本上,那是畫,是屬於個人行為,而剛剛……」項海兒支吾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那叫妳情我願。」梁曜替她解決難題,找了個合理的解釋,對著她伸出了手,「到我這裡來。」

  項海兒瞪著他伸出的手,好半晌不能動作。

  這個男人一連救了她兩次,她知道自己對這個男人有著明顯的好感,只是這個吻來得突然,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妳打算這三天都離我五尺遠嗎?」梁曜好笑的開口。

  他喜歡這個矛盾的女人。

  畫裡的她,舉手投足都有著魅人的姿態,但實際相處起來,她卻跟個女孩兒沒兩樣,驚惶失措,茫然無助。

  「只要你別只想著把我變成你花名冊裡的一員,我就可以靠你近一點。」項海兒坦誠自己的擔憂。

  他是個很好看的男人,也是個很迷人的男人,眸底、眼裡都能誘惑任何一個良家婦女。

  她自己雖然是個爭議性很多的女人,卻不是真正有「實戰經驗」的女人,她沒把握能從他的身邊全身而退。

  她從沒打算要跟這樣的男人有什麼牽扯,既然這樣,她就該把話說明白。

  梁曜笑而不答,看著她許久之後,才噙著笑意對著她開口。

  「這是妳的另類挑戰書?」嘴裡說不要,但是心裡其實是渴望的嗎?

  「不是。」她斬釘截鐵的搖頭,「我是真心的希望,在三天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梁曜的眉挑得更高。

  「很可惜,要讓妳失望了。」他好整以暇的開口,模樣氣定神閒,「妳這個女人,我……要定了。」

  此句宣告一出,項海兒簡直大驚失色。

  沒想到她慎重的提出保持距離的要求,竟被當成欲拒還迎的招數,得到可怕的反效果。

  「你最好收回你的話。」項海兒警告的瞪著他。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梁曜一臉的愛莫能助,好像他真是個什麼一言九鼎的人物,笑得更加無辜。

  那笑容,讓項海兒更加膽戰心驚,頸背上的寒毛一根根豎起。

  眼看他好似真的不打算改變主意,項海兒懊惱的瞪著他。

  「好!」她突地丟出一個字,像是做出什麼重大的決定。

  「好?」梁曜環著手臂瞧她,就不知道她在「好」些什麼,「妳是有什麼好主意?」

  「這是你做出的決定,你要自己負責。」她面容一凜,回答得避重就輕,「到時,別說是我過河拆橋,是你逼我的。」

  連過河拆橋這字眼都出來了,梁曜很好奇,她是打算怎麼做。

  「好……這是你說的,再見。」項海兒哼了一聲,拿起自己隨身的皮包,轉頭就走。

  再、再見?

  「妳去哪?」梁怔愣的看著她握住病房把手,回過眸丟給他一個淺淺的微笑。

  「回家。」

  話畢,項海兒腳跟一旋,把手一帶,砰的一聲──

  梁曜一個人被留下了。

  ※※※※

  起初,梁曜以為她只是耍耍脾氣,擺個譜兒,就衝著他梁曜這兩個字,就不相信她真的能冷下心。

  半個小時過去,沒見她回來。

  三個小時過去,他都睡一覺起來了,她還是沒回來。

  很快的,一個晚上過去了,她說到做到,真的沒再出現。

  好,算她有種,一個晚上還能睡得香甜,等天一亮,他非得好好酸酸她,看她是怎麼報答他這個救命恩人。

  只是,他還是小看了項海兒的決心。

  她不但第二天沒來,連第三天觀察期滿,她始終都沒有出現。

  雖然不是生什麼大病,但他一手吊著點滴,後腦縫了五針,怎麼說也是個病人,竟然還得一個人到醫院外頭買吃的、喝的,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

  「這丫頭,果然過河拆橋,居然把我一個人丟著不管!」梁曜至今終於明白,她是真的不希望自己與她太過接近。

  但,士可殺不可辱。

  這麼明顯的被「嫌棄」了,教他梁曜以後要怎麼繼續混下去。

  推著點滴架,梁曜一步一步蹣跚走著,他感覺自己像是突然變成個沒人要的老頭,顏面盡失。

  要不是一口氣吞不下,他電話一撥,要幾個女人來照顧他沒有,哪會落得眼前這步田地!

  梁曜狼狽的在病床上坐下,決定把這些帳,全算在項海兒的頭上。

  妳愈是不要,我愈是不放過妳。

  項海兒,妳完蛋了妳!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22-12-17 12:58 PM


第五章

  天涼好個秋。

  今天,是個舒適的天氣,應有個美麗的心情。

  只是,項海兒坐在家中,頗有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要有什麼災事發生。

  縱使她刻意忽略,她卻沒辦法忘記,今天就是梁曜出院的日子。

  這幾天都沒去搭理他,不知道他的傷勢有沒有好轉……

  雖然保持距離,是她自保的方式,但是心裡難免有些過意不去。

  心神不寧……

  會不會是他的病情突然惡化?

  還是頭部受了重擊,引發什麼其他的問題?

  心緒無法自已的胡思亂想,全是因為她良心不安。

  「我還是去一趟醫院好了……」受不了這樣的折磨,項海兒起身,決定直接往醫院而去。

  才拉開大門,她猛地倒抽一口氣,連退三步。

  門口站了個惡煞!

  咦?這惡煞看來有點面熟……這不是梁曜嗎?

  「你出院了?」項海兒面露笑容,心裡的重擔總算放下。

  「我不知道妳這麼沒良心。」梁曜環著手臂,倚著她的門,像電影明星在拍劇照一樣,瀟灑極了,只是他臉上的表情難看得緊就是了。

  項海兒尷尬一笑。

  「早說了,你別怪我過河拆橋,一切都是你自找的。」項海兒見他無恙,什麼自責都沒了。

  「就因為一個吻?」梁曜俯下俊臉靠近她,覺得她有些大驚小怪。

  那不過是個普通的吻,頂多就是甜了點、香了點,讓他有些意猶未盡了點,甚至還不小心讓色鬼上身了點……

  不過就是這樣罷了,她需要怕他到像是遇到牛鬼蛇神一樣,退避三舍,避之唯恐不及嗎?

  隨著他的貼近,帶著某種奇異的氣息,屬於他的強烈氛圍,迅速將她包圍,教她心湖再起漣漪。

  沒想到已經過了幾天,他對她的影響力不減反增,光是靠近一點,她的心跳又開始不安分。

  「你就當我小心眼好了,我就偏偏計較那一個吻,所以,你有多遠閃多遠,咱們倆就別再繼續糾纏下去。」項海兒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這就是他們兩個的不同。

  一個吻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她來說,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因為那個吻,她這幾天都不得好眠,半夜裡還會夢見他邪氣的笑臉,他大掌揉捏的撫觸……

  一想及那些,她的臉不由自主的添了溫度,她看起來是個豪放女,但骨子裡可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她還得靠賣畫為生,該有的神秘感她得顧及,不該為了一個花名在外的男人,壞了自己的原則與未來的計畫。

  遇到壞男人,一時的意亂情迷難免,但是她可是清醒得很——至少目前為止。

  「只怕一切不能盡如妳意。」他傾身,在她的耳邊意有所指的說道,深邃的黑眸盯著她美麗的頸線,白皙得彷彿在誘人親吻。

  項海兒一臉疑惑,那種不安的情緒又一次冒了出來,迎著他噙著笑意的黑眸,她愈來愈忐忑不安。

  「我這人最受不得激,別人愈是放風聲,說要跟我搶案子,就是等於跟我下了挑戰書,而妳的作為在我看來,就是最大的挑釁。」他一字一句的說著,聲音充滿誘哄,將這挑釁的帽子,不偏不倚的在她頭上套去。

  項海兒搖頭,甚至願意舉雙手投降。

  「要我豎白旗都沒問題,只要你肯離我遠一點。」她好聲好氣的安撫,只可惜用錯方法。

  梁曜不以為忤,朗聲大笑,不但沒有接下她的逐客令,反倒大步往前,一步步將她逼近屋裡,還不忘帶上大門。

  叩的一聲,門被關上了,見狀,項海兒大驚失色。

  「你別亂來!」項海兒額際冒出一層薄汗,被他的行為嚇著了。

  但,此時她的心裡情緒複雜,很難解釋得清,她雖然慌,卻不害怕,她隱約知道,眼前的男人並不會真的傷害她。

  「亂來──就是我今天出現的目的。」梁曜也不替自己遮掩,早在今天出發時,他就對自己立誓,他要定了項海兒這個女人。

  並不是說,他會不顧她的意願侵犯她,而是無論用上任何方法,他都會讓她心甘情願的成為他的女人。

  男人的自尊是不容踐踏的,尤其是梁曜的自尊,更不容許一個女人輕視。

  於是,他一個箭步往前,伸手將踉蹌退後的項海兒,迅速的困在他與單人沙發之間,跌坐進去。

  項海兒瞪大雙眼,倒抽一口氣,雙手直覺的抵住他的胸口,阻止他的靠近,只是,當他的手還吊著點滴時,她就已經阻止不了他,何況是現在。

  「梁曜,你今天大費周章專程前來,不會就是為了來算帳的吧?」項海兒努力找話題,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梁曜微笑,伸手輕撫她柔嫩的臉,手指從粉頰下滑至他想念的紅唇,深黝的黑眸裡,跳躍著幾簇火焰,因為想到之前的吻而深邃起來。

  「我只是來討回個公道。」梁曜低語,粗糙的指撫過她的唇,那帶著渴望的眼神,讓她莫名戰慄。

  「為了謝謝你救我,你開個價,我會付。」項海兒只能運用腦中殘餘的理智,想出這個最實際的方式。

  「海兒啊海兒……」梁曜緩慢的搖頭,傾身靠近她,強壯的雙臂支在沙發扶手上,將她囚在自己的胸前,輕暱的喚著她的名字,「那不是我要的報酬。」

  被他囚得好悶好熱,周身的溫度頓升數度,項海兒的小臉燙得像是要燒起來。

  「那你到底要什麼?」她只能咬著牙質問,抬起眼,正好迎向他帶笑的黑眸,又黑又深又亮。

  「一個吻。」梁曜低聲開出條件,「我太想念那個吻。」

  耳邊傳來他灼熱的呼吸,撩得項海兒忍不住顫抖,因為他說出的要求,已經超出她所能付出的。

  項海兒懊惱的呻吟,垂眸不敢迎向他的眼。

  縱使如此,她卻仍能感受到他的銳利視線,始終停在她的唇上,讓她莫名的一陣酥麻。

  她忍不住輕咬著唇,意圖制止那詭異的感覺。

  「因為一個吻,妳讓我一個人在醫院裡三天,妳理當欠我。」梁曜光是看著這畫面,眸色又更深,誘哄的在她的耳邊重複,「只要一個吻,我就轉身走人,就像妳當初對我做的那樣。」

  項海兒屏住呼吸,想開口拒絕,卻在他熾熱的眼神下,說不出拒絕的字眼。

  她催眠似的告訴自己,不過是一個吻,也不是沒被他吻過,她可以做到……

  察覺出她的遲疑,梁囉不浪費一點兒時間,托起她的下顎,輕柔的吻住她的唇瓣。

  他說過,他會讓她心甘情願的付出她的吻。

  於是,這個吻不急著需索,而是輕柔舔吻,溫柔輾壓,吸吮著她的唇瓣,直到她發出淺淺的嘆息,不再對他心存抵抗。

  他壓低上身,讓她纖細的身軀陷入沙發裡,再無退路之後,緊緊貼上他的胸口,感覺她柔軟的渾圓,正對他施以另一種折磨的誘惑。

  他吻得更深,熱燙的舌餵入她的口中,勾引著她與他熱切回應。

  當她終於在茫然中撤下心防,伸出小舌回應他時,他的身軀驀地一繃,洶湧的慾望襲來,讓他難以自制的又將她抱得更緊。

  迷亂在持續,那隻有力的大掌,不知何時已游移到她的胸口,隔著薄薄的夏衣,握住她胸前的豐盈,無意的揉弄著。

  在他碰觸她時,她胸前的蓓蕾,彷彿自有意識的挺立了,無聲的在呼喚著他來觸摸,讓他輕易就能發現她的蓓蕾,正在等待著他。

  有力的指尖揉捏著,帶來強烈的刺激,項海兒劇烈的顫抖著,小手想要推開他,卻只是被抱得更緊,胸前感受到更加親密的捻弄。

  陌生的快感襲來,項海兒全身竄過酥麻的軟弱,愈是想制止他的手,他愈是放肆,大掌遊走到她的胸前,熟練的解開她的衣衫。

  「梁曜!」她終於覷得空,離開他火熱虛索的唇,不安的迎視著他被慾望撩撥火熱的黑眸。

  他捧住她的臉,黑眸鎖住她的眼,低頭再次吻住她的唇,封住她的抗議。

  她的上衣被打開,潔白的蕾絲胸衣內,蓓蕾挺立著,襯著她潔白的肌膚,是一幅誘人的景象。

  瞧過她的自畫圖,再對照著眼前脂白如雪的她,他必須讚嘆她身形的完美與誘人,遠比圖像裡的她,更加讓人失控。

  他在她身前跪蹲下來,將偉岸的身軀擠進她的雙腿之間,不許她闔攏雙眼,毫不遮掩他想要她的念頭。

  「你說過,只要一個吻。」項海兒的雙頰嫣紅,感覺他的大掌托住她的臀往前推,讓她最私密的那一處,緊緊的貼著他的堅硬。

  她的手支在他的肩上,用最微薄的力量,制止他的靠近。

  只是,梁曜再也無法等待,她的美麗讓他失去自制的能力,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之固定在沙發扶手兩側,隔著胸衣,低頭含住她的挺立。

  「天啊……」項海兒啞聲,感覺他的舌頓時濕潤了她的胸衣,濕度讓她的蓓蕾更加挺立,像是回應著他。

  「瞧瞧,妳也渴望著我。」梁曜緩慢說道,每個字都飽含情慾的低啞,再也不想繼續這樣的折磨,伸手拉開她的胸衣,露出她渾圓潔白的柔軟,在他的眼前晃蕩著。

  「這真是太美了……」梁曜幾乎要發出滿足的嘆息。

  下一秒,他灼熱的唇隨即覆上她粉紅的柔軟豐盈。

  像閃電打在身上,項海兒又驚又羞的顫抖著,後腦抵著沙發,無助的仰起頭,將她的豐盈更加送入他的口中。

  突然的快感,讓她無法克制的發出急切的喘息,那誘人的聲音,讓梁曜雙眸閃爍著光芒,他飢渴的吸吮著,用靈活的舌,逗弄得她更加無法自持。

  「梁曜,住手……住手……」項海兒後腦緊靠著沙發,無力推開他的侵略,紅唇裡殘存些餘的抵抗,卻沒有半點說服力。

  梁曜的另一隻手,拉開她的另一半胸衣,讓她豐滿的渾圓,全都展露在眼前。

  她的手已經得到自由,但是她卻使不出力,感覺他的熱唇終於離開她的胸口,她以為她的話得到回應,他已經決定要住手。

  她揚眸,迎著他的眼。

  他笑著,笑得十分不懷好意,在她迎著他的那一刻,雙手的長指,同時掐弄住她的挺立,故意要她親眼看到,他正捏弄的指間,因為他而綻放的粉紅色蓓蕾。

  「不……」項海兒虛弱的拒絕,發出羞窘的呻吟。

  一個人怎麼可以這麼邪惡,在她的身上做出那般火熱的舉動,挑燃出銷魂的火焰,教她無法自持。

  「你說謊,你說過你會轉身走人的……」項海兒指責著他的不守信用。

  梁曜聳聳肩,邪笑更深,用行動讓她明白,他不會走──

  至少,還沒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之前,他不會走。

  大掌在她驚慌的時候下移,滑入她無法夾緊的大腿內側,輕易的找到她敏感的花核。

  她倒抽一口氣,那電流更強的竄過她的身體,當他的手輕巧的滑進底褲裡,探入她最柔軟的花瓣間輕揉時,她被抽光全身的力氣,只能發出無助的呻吟。

  他傾身,用灼熱的呼吸,撩撥著她已裸露的胸口,伸出舌,輕輕舔著她軟嫩的柔白,啞聲的輕問──

  「感覺到了嗎?妳的這裡、這裡,都在渴望著我。」就在他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舌輕挑過她的挺立,而他的指則捻揉著她的花核,歡愉頓竄而來。

  「梁曜……」她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語,也否認不了她被撩起的渴望。

  她的雙手已經得到自由,但她卻一點也不想推開他,反倒有意識的攀上他寬闊的肩膀,指尖刺進他的肉縫中。

  她的投入,很快的讓梁曜察覺,他的嘴角有著掠奪的笑容,知道她已經為他準備好了。

  於是,他不滿足的放肆長指,摸索到了花徑處,大膽的探進去,隨即感覺她慌亂的緊縮。

  她緊閉雙眼,輕柔的嬌吟隨即流瀉而出,隨著他長指在柔嫩花徑中反覆進出的動作,誘出更多的花蜜。

  長指緩慢刺進、撤出,項海兒無法思考,像是被丟進火裡,整個人被擺弄的沒有神智。

  「海兒……」梁曜忍不住輕喚著她的名字,看著她嬌吟承歡的樣樣,他竟然也無法把持,呼吸跟著灼熱起來。

  強烈的歡愉,一陣陣在體內翻滾,從他的指尖流入她的體內,迅速而狂妄的累積,等待著某一刻壓抑不住後的爆發。

  她的頭無助的靠在椅背,紅唇輕咬,只為含住一再逸出口的呻吟,胸衣被完全解開,長髮披散在她的胸前,看來更加浪蕩魅惑。

  屬於她動情的味道,誘惑著梁曜黑眸變深,勾起他體內邪佞粗暴的細胞,猛地一扯,直接扯開她的底褲,讓她最誘人的光澤,在他的眼前閃亮。

  他靈活的唇舌,沒有停歇的落在她坦露的胸口上,一雙手則在最快的時間裡,脫下身上的衣物,迫不及待的想要與她更加貼近。

  眼前的一切,如此理所當然,她像是生來就該屬於他。

  他從沒有過那般意欲獨佔一個女人的感覺,感覺她在他的身下曲意承歡,聽著她的柔聲低吟,挑起他一向控制得當的情慾。

  他要她,現在就要。

  於是,他直起身,雙手握住她的纖腰,將她拉得更近,花徑的入口,正抵著他火熱的巨大,無言宣示著他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佔有她。

  濕潤、滑嫩、柔軟——那是他極欲得到的狂熱。

  項海兒迷濛的眼,終於迎視著他。

  她不是傻瓜,她知道他打算做什麼。

  她知道這事不應該發生,但是她卻也誠實的面對自己,知道她並不排斥他的佔有。

  「看著,我的海兒。」梁曜嘶啞說道,等不及要馬上吞噬她,「我要妳看著我佔有妳的樣子。」

  之後,不待她的反應,他捧起她的臀,猛地一個挺身,灼熱的堅挺已經進佔她從未有人拜訪過的花徑。

  她簡直緊得不可思議!

  進入她體內的灼熱,被她緊緊的包覆著,他不曾在任何女人身上,感受這般銷魂,勾得他迫不及待的衝刺,處子的血迅速沾上他的巨大。

  項海兒知道第一次會痛,但是她不知道竟然會這麼痛!

  適才的迷濛快感,皆因為這瞬間的疼痛消失,項海兒弓起身子,疼得想把他推出體外。

  撕裂的疼痛,從他闖入的那一處傳來,像是被火焰上,她眼前發黑,掙扎扭動著。

  梁曜詫異的皺起眉,感覺她雙腿間不可能錯認的血跡。

  「妳是……妳怎麼會是……」聰明的他,首次因為震驚而無法言語。

  這充分解釋了,為什麼她會有著緊窄的花徑、劇烈的疼痛——她竟從未嚐過歡愛?!

  項海兒知道他的震驚所為何來,她不想為自己解釋。

  在疼痛過後,她的身體開始變得好熱,感覺他的一部分,正埋在她的花徑深處充實著她,被他的碩大撐開到極限。

  「海兒啊海兒,妳真是個驚喜。」梁曜不得不承認,他心裡閃過一絲狂喜。

  說是男人的自大也好,說是滿足男人的自滿也好……能佔有這樣一個女人,是男人最大的夢想。

  他托著她的臀,緩慢的退出些許,緊窒的移動,讓她不由得嚶嚀一聲,指尖更加戳刺進他的肉裡。

  他慢慢的、堅定的抽動,將他的堅硬送進她的體內,那濕軟柔嫩的銷魂感受,讓他得連連咬牙吸氣,才能控制自己,不隨即在她緊窒的體內衝撞,釋放他的慾望。

  當灼熱前滑,頂住花徑底端時,他們兩人都不由得呻吟出聲。

  項海兒的雙眼迷濛,而他則是火熱,他握住她的腰,重複的進行著退出與進入的動作。

  項海兒因為他的移動拱起身子,說不出那一陣一陣,竄過全身的強烈感受是疼痛,還是另一種更加讓人失控的情緒。

  嚶嚀聲一聲又一聲,衝刺由慢加快,愈來愈深入她的體內,像是要嵌入她的身體裡。

  歡愉愈加強烈,黑色的長髮繾綣在他們兩人之間,襯著她雪白的肌膚,看來更加媚人。

  她的口中不停逸出柔軟的嬌吟,配合著他男性的低吼,他的衝刺帶著她,進入另一個陌生而狂喜的世界,讓她本能的呼喚著他的名字。

  「梁曜、梁曜……」她緊閉著眼,忍不住急促的喘息。

  體內的狂喜一陣又一陣,不知何時,她已經緊緊擁抱住他,他偉岸的身軀抵著她,在狂野的情潮裡,他釋放出灼熱的精華,同時進入璀燦的世界……

  ※※※※

  好累。

  原來,這就是小死一回的感覺。

  項海兒閉著眼,被他抱進她的浴室裡沖洗。

  閉上眼的原因,是因為累,更是因為羞赧,她不知道怎麼面對眼前的他,尷尬得幾乎站不住腳。

  「小心!」梁曜扶住她的腰,穩住她的身形。

  原來,她不是「幾乎」站不住腳,而是真的站不住腳。

  說來有些丟臉,這件「事」從頭到尾,她幾乎沒有貢獻任何的力量,頂多就是抓花他的肩,留下不少血痕,她不該覺得無力。

  只是,或許是初識動情滋味,洶湧的快感讓她昏眩,四肢百骸在他的擺佈下筋酥骨軟,到現在還是提不起力。

  「累著妳了?」梁曜從她的背後,低頭親吻著她的耳畔,那是她頸間最敏感的肌膚,只要一吻上,就能滿意的看見她不知所措的輕喘。

  果不其然,她倒抽一口氣,急欲逃開。

  他的動作比她快,箝制住她的腰,由後往前的用雙掌托起她的渾圓將她抱得更緊。

  「經過這一遭,妳覺得『逃』,有用嗎?」他語氣低啞的問,黑眸緊鎖著眼前的美好春光。

  從這個角度看來,她豐滿的上圍被他緊緊包覆,托起誘人的起伏,風景美麗得讓人無法轉眼,雙峰之間,那引人遐思的深溝,一覽無遺,讓他剛剛才偃旗息鼓的慾望,又一次被撩起堅硬。

  「我不逃了,因為……你該已經要回你想要的公道了吧!」項海兒有些賭氣的說道,想起發生的這一切,過程實在詭異,她竟然因為一個吻,丟掉了她的清白。

  只是,話說回來,她也並不後悔。

  貞操,不過是一層膜,她至今維持處女之身,不是為了什麼可笑的堅持,她只是不想隨便把自己給任何一個男人。

  但,如果這個男人是梁曜,她……並不反對。

  她的話,讓梁曜莞爾一笑,從她的身後托起她的下顎,調整成能看見他的角度,也讓她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在商場上,我也算是個言而有信的商人。」梁曜認真說道,臉上有著溫笑。

  「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關於這一點,項海兒並不懷疑。關於他的評語多為正面,雖有年少狂妄的說法,那也只能代表他衝鋒陷陣的精神,有些保守的人無法接受。

  「只不過,在遇上妳之後,我才發現,我也不是個多有信用的人。」梁曜打斷她的話,自嘲的說道,有趣的發現她一臉青白,像是被他的話嚇壞。

  「我只是覺得,或許我們可以找個時間聚聚,試著交往看看,反正男未婚、女未嫁。」梁曜徐徐說道,聲調沒有半點起伏,像是此時說的話,全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要不是她此時清醒得很,她會以為她的耳朵出了問題。

  「就因為剛才的事?」她猜測著可能的原因,因為她是個處子,所以他對她多了幾分好感?

  「多少。」梁曜坦白承認,「不過,這也不是唯一的原因,我覺得妳很有趣。」

  項海兒的臉有點兒綠。

  「大概不會有女人會希望聽到這種『誇獎』。」什麼叫很有趣?她覺得他的言下之意,是覺得她很好笑。

  瞧著她抿著紅唇,媚眼含怒的樣子,梁曜很體貼的又做了解釋。

  「妳很坦白,有什麼說什麼,跟我認識的女人不一樣,光是這一點,就足以突顯妳的不同。」商場上,人心隔肚皮,如果能有個女友,不需要勾心鬥角比心機,交往起來會輕鬆很多。

  「現實的傢伙。」項海兒瞇起眼睛,臉上的害怕神情,慢慢轉為狐疑,她不客氣的下了結論,「原來你打算利用我來紓壓。」

  她的結論換來他的哈哈大笑。

  「就說妳的確與眾不同。」而他很喜歡她的不一樣,「妳總是能輕而易舉的讓我感覺輕鬆。」

  項海兒冷哼一聲。

  「你知道『交往』這兩個字,代表著某種程度的意義嗎?」他的態度太隨便了,「那代表得花一些時間,經營所謂的『交往』,確定彼此的關係。」

  「妳知道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經營這些,所以,我現在就打算確定了。」梁曜笑得坦然,老神在在的看著她如花般的紅顏,「更因為如此,我請求妳慎重考慮之後,才給我答案。」

  那句話讓項海兒微微愣住。

  她心裡明白,這男人口中的「交往」,其實跟她的並不相同。

  目前來說,他要的是可以上床的紅粉知已,並不是想要攜手走向未來的另一半,但他也不排除,如果兩人相處得來,或許還會有不同的結果。

  前提就是——他們得先「相處」看看。

  「難怪你可以在商界上佔有一席之地,你的算盤太會撥了。」項海兒知道商人總是盤算許多,但這男人城府之深,一舉一動都別有用心。

  「我會將這句話視為稱讚,只因為我很希望我們能得到共識。」梁曜不置可否的聳肩,「妳也喜歡我的,不是嗎?」

  一句話問得又直又白,項海兒縱使臉皮再厚,也沒像他那般子彈打不穿,很自然的頰上浮起紅暈,像是紅嫩的水蜜桃。

  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他們兩人竟然光著身子,在浴室裡討論起未來的事,而他的大掌,甚至還包覆著她的胸口,在談話時總有意無意的揉捏著。

  但,他的自信並非空穴來風,他的確有著讓女人瘋狂的本事。

  回頭轉身,她的雙臂聊勝於無的環住自己的胸,直視著他深邃的眼,而他也正沉沉的、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

  梁曜很有耐心的等著。

  一分一秒過去,她仍舊一臉慎重的迎視著他。

  他知道,這是個重大的決定,他也不逼迫她。

  像是過了一世紀,他終於看到她輕啟紅唇,輕輕的說了幾個字──

  「好,我們試試看。」

  項海兒本來還有許多但書要補述,但梁曜卻好似沒有打算聽,他雙手一攬,將她擁進懷裡,大掌在她後腦一托,仰起一個適合接吻的角度。

  之後,除了壓抑不住的呻吟之外,她就再也沒有機會說話。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22-12-17 12:59 PM


第六章

  今天,是個大雨傾盆的日子。

  下了一整天的雨沒有停歇,空氣裡滿是濕意,項海兒倚在窗櫺邊,看著外頭滴滴答答的雨直落,像極她的心情,陰暗一片。

  她為的不是別的,而是本來在這個禮拜就能離開療養院的母親,在今早看了報紙之後,不知為何突然又瘋狂起來,又是打人,又是咬人,情緒十分不穩。

  看來,媽媽又得在療養院觀察一陣子,光是想到這一點,她的心情就很沉重,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當然,全身無力,也有可能是她一整天都沒進食的原因。

  但她還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動也不動的望著窗外,閃爍的霓虹沒有絲毫被影響,依舊在夜裡閃亮。

  突然,門外傳來輕敲,聲音帶著刺探,若有似無的,好似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想進門。

  項海兒坐在位子上,仍是沒有意願起身,直到門外敲門聲轉急,她才蹙起眉,不情願的起身。

  拉開門,她十分意外,站在門外的人,竟然是梁曜。

  直到見到這個人,她才願意到自己承認,心情的低落,他也佔了不少的因素。

  「你果然是個忙人。」她倚著門,看著這已經八天又十個小時沒見到的男人,她都要以為那一天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梁曜露出歉意的笑容,伸手握住她纖細的下顎,搖了搖。

  「我才剛下飛機。」他疲憊的把那張好看到迷死人的臉,也跟著倚著門邊,不掩飾他一身的倦態。

  項海兒瞇起眼,仔細的在他的臉上巡了巡——這男人累慘了,好看的臉上多了鬍碴,深邃的大眼也滾上黑輪,不再炯炯有神,卻多了一絲讓人心疼的疲倦。

  「你從哪裡回來?」他們兩人一人倚著一邊,兩雙同樣無力的眼對望。

  「我到新加坡開了個緊急會議,分公司出了點事,我趕過去處理,不多不少,三天沒睡而已。」梁曜語調平常,語氣說得雲淡風清,卻沒有半點誇張。

  項海兒的眸瞇得更緊,心裡的疑問張牙舞爪的冒出來。

  「三天沒睡的人,你跑來這裡做什麼?」她環著手臂,莫名的有些心疼。

  梁曜聳肩,連他也不知道,怎麼車子開著開著,就往這裡來了。

  明天一早,還有個會後會議要報告這次去新加坡處理的狀況,他如果精神尚可,實在該回去準備文件。

  但,還是那句話,他車子的方向盤一握好,就往這兒來了。

  瞧著眼前比他狀況好不到哪兒去的項海兒,他忍不住開口。

  「我想妳。」梁曜提起力量動了,傾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個輕吻。

  在新加坡的三天,他想起初次見面時她送的那幅自畫像,深感遺憾的沒有把畫帶去,至少可以聊慰一些想念。

  突生的一股委屈,教她的鼻端湧上酸意。

  「你真的很可惡。」她不滿的瞪著他,「你一句話也沒說,直接消失八天,現在又突然冒出來……」

  「對不起。」梁曜誠摯的道歉,知道她的一切抱怨情有可原。

  一句道款,把她後頭抗議的話全堵了。

  「事發突然,如果不趕緊過去處理,分公司非倒不可。」梁曜從不跟人解釋什麼,但因為對象是她,也因為錯的是他,所以他願意多花一些心神,讓她知道,他不是故意拋下她。

  她揚眸、咬唇,凝著他,考慮著要做出什麼反應。

  她真該對著他甩上門的,而她也一直打算這麼做,所以才始終沒讓開一條路。

  只是,他看來好累,彷彿會在下一刻昏倒,教她硬不下心,讓他面對冰冷的門板。

  「進來吧!」她終於讓步,見到他露出欣喜的笑容。

  「我以為妳就要拒絕我了。」梁曜伸手,大力的擁住她,讓她緊實的充滿自己的胸膛,滿足這些日子的空虛。

  對她的牽掛,出乎意料的深重,在每一個夜裡,他們挑燈夜戰,商量著怎麼將分公司的傷害減到最小時,他卻總是想到她。

  想著她燦亮的眼,想著她敏感的耳垂,想著她潔白的身軀,甚至是她喉間的淺淺低吟……

  他猜測著,大概是他還眷戀著她的身體,所以才會如此念念不忘。

  不過,在他已經累得快撐不住自己的時候,他又往這兒來,實在有些說不通。

  但,想念這檔事,找不出邏輯來解釋,就擱著吧!

  走進屋內,她刻意將他往兩人沙發裡帶,迴避那兩人曾經發生第一次親暱的地點。

  梁曜沒有堅持,她才在沙發上坐下,他就屈起身子,怡然自得的往她的膝上躺去。

  「你把這當自己家了?這麼自在?」項海兒覺得有些好笑,卻也沒有推開,由著他枕在她的大腿上,瞠著黑眸看著自己。

  「其實,我有想著要打電話給妳……」突地,梁曜又拉回原本的話題。

  而這,也是項海兒放在心裡的疑問——為什麼不打電話給她?如果他的心裡真的有她的話。

  梁曜的大掌往上伸,掌心貼著她白皙頰上的細緻肌膚,拇指則憐惜的來回撫著她的臉。

  「只是,我在等著妳打電話給我。」從來沒等過誰的電話,原來是這般難捱的滋味。

  「你等我的電話?」項海兒不解的揚眉,「敢情你已經習慣女方主動了?」

  梁曜點頭,笑得十分溫柔。

  「我消失了八天,妳不該打電話找嗎?」梁曜好奇的問,有些不滿八天的等待成空。

  「要澄清的是,我不是那種會黏著男人的女人。」項海兒露出淺笑,「關於這一點,你應該要覺得慶幸。」

  「這的確是妳與眾不同的地方,我是該慶幸。」梁曜倦極的眼眨了眨,薄唇微勾,自嘲的看著她。

  「是我高估自己,以為自己與其他男人不同。」還以為他足以讓她牽腸掛肚。

  呵……這男人酸起自己來了?

  「敢情你還真希望我打電話?」她伸手滑過他挺直的鼻尖,看著他舒服的閉上眼。

  「不開玩笑,我還挺期待妳的電話。」梁曜的聲音轉為緩慢,雙眼終於緊閉。

  他發現,她不但處事方式與眾不同,連她的氣息也好像跟其他女人不一樣。

  她的音調總是慢慢的、緩緩的,讓他很快就能放鬆下來,一如現在,她在臉上的輕拂,讓他舒服得不想睜開眼睛。

  「話說回來,你的確也有些與眾不同。」項海兒打趣的輕捏他的鼻頭,「男人見到我,最常想做的事,就是把我撲倒在床上,你倒好,是撲倒了,卻是撲倒在我的大腿上這般自在。」

  她的話讓梁曜也笑了。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女人的大腿睡起來這麼舒服。」

  項海兒見狀,也知道他累了,她輕輕拍著他的頰,唇上掛著淺淺的笑意。

  「睡一下吧!」她以指代梳的穿過他的黑髮,不再跟他多抬槓。

  「嗯!」梁曜側了身,調整個更舒服的姿勢,蜷屈在她的身邊,很快的墜入沉沉的夢鄉。
  項海兒聽著他均勻的呼息,知道他睡著了。

  看著他沉睡的面容,她怎麼也沒想到,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梁曜,竟然就這麼枕在她的大腿上睡著了。

  他們兩個說也奇怪,明明就不甚相識,卻如此心靈相通,什麼話都不需多講,就能知道彼此的需要。

  不過才貼近一些,心靈就得到無窮的滿足。

  突地,她回想起他適才提出的問題——為什麼不打電話找他?

  「不打電話給你,是以為你不會在意。」她用著近乎於自言自語的音量開口。

  而她很高興的是——原來,他在意。

  一如她,也牽掛著他。

  ※※※※

  梁曜睡得很沉。

  他一向淺眠,心裡也總牽掛著公司的事務,睡得總是不安穩,總在睡醒時格外疲憊,但他仍提起精神,繼續工作。

  這一覺或許是因為他真的太累,也或許是其他的因素,他陷入深深的沉睡,得到完整的休息,在他睜眸的這一刻,他甚至覺得精神好極了。

  睜開眼,他用了兩秒鐘的時間,想起來他並不是睡在自己的床上。

  他微微側身,看到項海兒也正微仰著頭,靠在椅背上睡著。

  他舉起手查看時間,手錶指著三點半——這一覺睡得夠沉,竟然就這麼把她當枕頭,睡得又香又甜。

  他這麼大一個人重量,就這樣壓在她的身上,他心裡有些歉疚,他小心翼翼的起身,試圖不驚擾她。

  只是,他才動了下,項海兒隨即睜開眼,以為他要摔下沙發了。

  「嘿!早。」梁曜啞著聲音,看著將醒未醒的她,薄唇露出微笑。

  「現在幾點了?」項海兒神智迷濛,望著他睡醒仍好帥的一張臉,遲疑的開口。

  「三點半。」他馬上給予答案,心疼的伸手撫著她的臉,滿是歉意,「我沒想到我睡得這麼熟,妳的腳一定麻了。」

  項海兒看著自己的大腿,試圖挪動了下,發現不但麻,還痛死了,小臉隨即皺成一團。

  見到她的表情,梁曜再自然不過的伸手,想替她發麻的雙腿揉捏幾下。

  這一雙「狼爪」伸來,讓項海兒的精神全醒了。

  「喂!你幹嘛?」她提防的瞪著他。

  「瞧妳緊張的,我只是想幫妳服務一下。」梁曜撥開她意欲阻止的小手,溫柔的替她的大腿揉捏起來。

  他從來沒做過這種事,一如他也從沒在哪個女人的腿上睡著。

  但,她大腿的痠麻是他造成的,他一點也不介意替她服務一下,更何況,指掌下柔軟的觸感,簡直就是福利了,他怎麼可以放棄。

  突地,一個奇怪的「咕嚕」聲響,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寂靜氣氛。

  梁曜停下動作,疑惑的黑眸瞅向項海兒,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那「咕嚕」的聲音又響起。

  「那是?」梁曜將眸光下移,停在她平坦的腹上,疑忖著聲音來源。

  「我一整天沒吃東西,它在抗議了。」項海兒的小臉羞紅,尷尬的替自己解釋。

  「一整天?」梁曜的聲音揚高,從來沒想過他的自責也能如此高漲,「那妳還讓我在妳的腿上一睡就是好幾個小時?」

  「我瞧你累了,就讓你多睡會兒。」項海兒捂著自己的肚子,這時才發現,她真的餓壞了。

  「傻瓜。」梁曜揉了揉她的髮,難得心疼的皺起眉,深邃的目光往廚房裡看去,「妳的冰箱有食材嗎?」

  「我不知道……頂多就是幾包泡麵吧!我不懂下廚的事。」她不是愛下廚的女人,她通常外食,隨便買東西果腹。

  梁曜搖搖頭,好看的臉上揉進不認同。

  「妳比我預期裡還不愛惜自己。」他站起身,往廚房走去。

  項海兒沒跟上去,因為她的腿好麻,她自助的揉著自己的腿,看著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沒多追問。

  廚房裡傳來一些聲響,她在寂靜的夜裡,聽到她幾乎不曾開伙的爐具,有了被點燃的聲音。

  他打算燒開水,替自己泡麵嗎?

  隨著香氣飄來,她肚子的咕嚕聲響愈來愈狂妄了。

  幾分鐘後,梁曜端了一碗熱騰騰的食物出來,往她的面前一擺。

  「先墊墊肚子吧!」他把筷子遞過去。

  美食在前,頓時,香氣四溢,勾得項海兒肚子裡的饞蟲直叫囂,呼喚她隨即動筷。

  顧不得什麼形象,她拿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雖然只是一碗泡麵,但是他加了蔬菜、火腿、蛋花,看來就十分豐盛。

  大概是她餓壞了,所以覺得特別美味。

  「我以為,像你這樣的男人,是不需要下廚的。」她一邊吃,一邊看著他。

  從來沒有男人替她煮過東西吃,她竟覺得好生感動。

  「現在的我,的確不需下廚,但是在國外讀書的那些日子,我可是什麼都靠自己。」那是訓練他獨立的方式,他覺得是件好事,「食物要煮得美味可能還沒辦法,但是餓不死妳的。」

  項海兒搖搖頭,再點點頭。

  「已經很好吃了,真的。」她對著他露出迷人的微笑。

  瞧著她的筷子正夾著一塊軟嫩的蛋白,梁曜湊近,對著她張開嘴。

  「我喜歡吃蛋白。」他大言不慚的「開口」,意圖明顯,就是要她餵他吃上一口。

  項海兒先是一愣,但也隨即動作,並不以為意。

  他都替她下廚了,餵他一口又有何不可。

  於是,在她暫時安撫她肚子裡的饞蟲之後,她不再小氣的只把食物往嘴裡送,而是他一口、她一口的分食。

  食物,彷彿又更加美味了。

  他笑,她也笑了,很真心的那種。

  夜半三更,他倆圍著一張小桌,吃著泡麵,她夾起麵條送進他的嘴巴,包含他一向不吃的蛋黃,他眉也不皺的吃下。

  他抽了張面紙,替她擦拭唇邊的湯汁,維持她美麗的形象,報答她餵麵的辛苦。

  一切彷彿天經地義。

  很快的,一碗泡麵見了底,他們兩個相視一笑。

  「飽了嗎?」梁躍帶笑問道,看著她因為喝了熱湯而顯得紅撲撲的臉頰,看來好生美麗。

  「嗯!飽了。」項海兒用力的點頭,想到他其實也沒吃幾口東西,不知道能否填得飽他應該很大的胃,「你呢?」

  「還沒。」他理所當然的搖頭。

  「喔……」項海兒的尾音弱了下來,思考著她應該怎麼做,「要不,換我去煮碗泡麵還你?只不過,可能沒那麼可口就是……」

  「用不著。」梁曜很快的搖頭,否認她的提議,黑眸閃著燦亮的光芒。

  「哦?」項海兒認真的偏頭想了想,「不煮泡麵的話,冰箱上頭應該還有些水餃,還是微波燒賣來吃也不錯。」

  「也不用。」梁曜還是繼續搖頭,黑眸裡的光芒又更亮了,「我有個更好的方法。」

  「什麼方法?」她直接的回問了他,慢半拍的發現他的黑眸亮得有些過火。

  「我的海兒,我們何不一起來研究看看,什麼東西是更適合餵飽我的……」梁曜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誘哄,眸光充滿著魅惑,正在隱隱的訴說著什麼。

  這男人在勾引她呢!

  項海兒的心驀地抽緊,知道他想「吃」的,可不是什麼實質上的食物,她自己有著切身的危機。

  只是,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她對他,並不害怕。

  如果她更誠實一點,會發現她也喜歡他的接近,喜歡他的體溫熨著自己時的火熱。

  於是,她由著他大掌滑向她的頸項,溫熱她的肌膚,也溫熱她的心,怦怦懷地發燙。

  她的粉唇微顫,看著他解開她的釦子,露出她在墨黑內衣包覆底下,那潔白的柔軟突起──

  因為緊張,她的胸口上下起伏,提供一個極為美好的視覺誘惑,讓梁曜的喘息轉為濃重。

  這一次,他耐下性子,沒有直接在沙發上要了她,他將她抱起,往房裡走去,用著極為溫柔的態度,將她平放在床上。

  他在床邊站直,很快的卸下一身的衣物,露出他偉岸的胸膛,自信從容的朝她走來,偎在她的身邊。

  瞧見他走近,項海兒無法自抑的閉上眼,再怎麼說,她難掩羞澀,無法像他那樣從容。

  她的反應讓他露出淺笑,嘴角笑意揉進一絲溫柔。

  不浪費一點時間,他很快的脫下她的衣物,捧握起一方豐盈,將她抖顫的蓓蕾,直接送入口中。

  輕重不一的吮吸,滿足他的渴望,也聽見她口中瞬間流洩出的誘人低吟,感覺她的蓓蕾在他的口中驀地挺立、堅硬起來。

  項海兒的手緊抓著床上的錦被,因為這突來的刺激,他的唇像是有魔法,只要一靠近她,就能燃得她全身發燙。

  他輕吮著她的乳峰,逗弄她的蓓蕾持續為他綻放,大掌則往下滑去,滑過那剛被他餵飽的小腹,熟練輕巧的褪下她的底褲,大腿滑進她的雙腿之間。

  他低頭吮著她玫瑰色的蓓蕾,舌尖輕轉,輕咬著她敏感的肌膚,誘得她輕顫,發出無助的輕柔低吟。

  閉上眼的項海兒,雖見不到他的觸摸,卻更加能感覺他的忙碌。

  不只是他的舌,挑弄著她的挺立,他的長指正揉弄著她的花核,誘玩得她泛起一陣又一陣的酥軟。

  「我的海兒,喜歡我這樣摸妳嗎?」梁曜低聲在她的耳邊開口,黑眸緊盯著她泛紅的粉頰。

  「不知、不知道……」項海兒慌亂的搖頭。

  縱使在自畫像裡,她知道怎麼樣的畫面能挑弄男人的感官,她卻不知道,在實際的親密行為裡,她會受到怎樣的撩撥。

  「是嗎?妳不知道……」他誘哄的在她的頂點上吹氣,感覺她纖細的身子一顫,柔軟的胸口在他的眼前晃蕩,又是一個誘人的畫面。

  「那表示我還不夠努力,竟然還沒讓妳確定真正的感受……」他舌尖滑過她的乳尖,感覺她的乳尖變得更加堅硬,語氣彷彿有著自責。

  縱使瞇著雙眼,項海兒卻沒被他的語氣騙過,她聽得出他有種勢在必得的的意味,揉弄她花核的手勁頓時加重,指尖輕摳弄她的花核。

  「啊……」她急促的輕喊,他揉捏的那一處,瞬間濡濕一大片,她難以忍耐的發出低吟。

  只是,他像是睡飽了,精神也好了,動作極為慢條斯理,溫緩熾熱的挑玩、誘惑著她,像是擁有全世界的時間,可以細細的吻她,不遺漏她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

  項海兒的氣息不穩,面色潮紅,因為那些煽情的輕吻而顫抖不已。

  慾望的火焰,因為他而火速燃燒,她難受的輕扭身子,不知道是想迴避他熾熱的唇,還是想迎上他火熱的唇。

  但,就在她扭動的時候,濡濕花瓣間,他細揉輕捻的指,趁著她輕扭擺腰時,猛地刺進她的體內。

  她的花徑收縮,牢牢的吸附住他,像是不願他離開,挺起她的腰,回應著他手指刺進與撤出的動作。

  在她迷亂的片刻裡,他的身軀擠進她的雙腿間,讓她清楚感覺最脆弱的私處被他的碩大抵著,威脅著要闖入最濕潤的那一處。

  那樣太過親暱的接觸,終於讓她慌亂的睜開眼,正巧迎上他迸射出火焰的黑眼。

  「看著我!」他沉聲說道,將她的雙腿壓開,他的眸直視著她,而他的堅硬,就抵在她的入口。

  「梁曜……」她催眠似的低喚著他的名。

  就在那一刻,他的慾望刺進她的體內,她悶哼一聲。

  首次被破身的疼沒再出現,她本能的更加靠近他,尋求著歡愉的滿足。

  她的花徑一如記憶中那般濕潤緊窒,誘惑著他的投入,她輕款擺腰,呼應著他的入侵,他的碩大因為她的柔媚更加堅硬,吶喊著要解脫。

  她是天生的銷魂美人,投入情慾裡的她,美得讓人眩目,教人無法自拔。

  於是,他握緊她的纖腰,衝刺轉為猛烈,一下又一下,彷彿要刺進她的體內,烙在她的心裡。

  堅碩的堅硬灼熱,在她緊窄的花徑裡衝刺著,努力滿足彼此的渴望,帶來極度的歡愉。

  她的嬌吟急喘著,她的身軀緊繃著,汗濕的嬌軀,在他的衝刺裡,渾圓上下抖動著,誘哄著他——快一點、再快一點!

  歡偷逐漸累積,她的雙手握住他的雙臂,被他所傳達的狂喜折磨著,婉轉嬌吟不曾停過,甚至求饒起來。

  「不行了……梁曜,我不行了……」她的身軀發軟,他的慾望在花徑裡熾熱進入,將她逼到一個極限。

  「可以的……跟著我,海兒,跟著我。」他的衝刺更加快速,每一下衝刺都重重撞擊著她花徑裡最敏感的那一處,她被擺弄著神魂驚顫不已。

  終於,狂喜進佔兩人的感官,在最後衝刺的片刻,他的雙手緊握她的纖腰,然後深深一擊,嵌入她的深處,教她難以忍受的拱起身子,狂亂的悶叫一聲,與他同時共達高潮。

  空氣裡,有著歡愛過的氣息。

  他擁著她,沒人有力氣開口,他只是伸手梳順她的髮,好讓他看清她臉上陶醉的迷人神情。

  在墜入夢鄉前的那一刻,項海兒閉著眼,夢囈似的開口──

  「我以為你累壞了……」卻怎麼沒想到,累壞的會是自己。

  梁曜笑得更溫柔了,低頭在她的額上,輕輕印下一吻,眼色很是無辜。

  「在見到妳美麗的樣子之後,才發現,原來我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累。」他覆上她的唇,輕輕的印下一個吻。

  而她,沒有聽見他的狡辯,在他溫暖的氣息裡,沉沉睡了過去。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22-12-17 01:00 PM


第七章

  開完例行會議,梁曜覷了空,打了通電話給項海兒。

  「桌上的早餐吃了沒?」他用耳朵夾著話筒,手裡還翻閱著下一場開會所需要的文件。

  昨天夜裡,他在她屋裡過夜,算不清已經第幾次這麼做,他像是一窩上她的床,就會懶得起身回家。

  於是,一次、兩次之後,她的屋裡有愈來愈多他的衣物,而他也更加了解她的生活狀況,包括她的三餐總是不正常,時常鬧胃疼。

  所以,他破例開始為女人買早餐,試圖養肥她纖細的腰,也顧好她可憐的胃,算是他時常賴在她家的一點點報償。

  「正在吃。」項海兒咬了一口三明治,咕噥不清的開口,證明她沒有說謊,她正在吃著他的愛心早餐。

  梁曜露出滿意的笑容,看著秘書就在不遠處等候,下一場會議就要開始,那可不是普通的會議,他要面對的,可是一堆吃人不吐骨頭的股東。

  他們要的東西很明確,就是錢!錢!錢!

  那是一場大戰,他知道他該掛電話了,於是,他拿下話筒,揚聲對著秘交代──

  「跟股東們說再等我五分鐘,我正在講一個很重要的電話。」

  懂得尊重長官隱私的秘書,盡責的點頭,回過身離開。

  看著秘書離開,梁曜把話筒貼回自己的耳朵,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話筒裡傳來她戲謔的笑聲。

  「原來,這是一通很重要的電話。」項海兒的聲音笑盈盈的,心裡甜滋滋的,說不出是為什麼,竟然因為他的這句話,高興得心花朵朵開。

  「妳聽來很得意的樣子。」梁曜也不解釋,的確,這是一通很重要的電話,他知道如果不暫時先滿足想念她的情緒,他很難專心面對那堆吃人的惡魔。

  她的影響力很大,大到讓自己有些訝異。

  一向,他是操控人的那一個主角,偶爾被人影響,他覺得感覺還不錯。

  「我不該得意嗎?」項海兒窩在沙發裡,滿足的笑瞇了眼。

  「我可以感覺有人的尾巴都翹起來了。」梁曜挑眉,並沒有因此而收斂笑意。

  「是啊!都翹到半空中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項海兒噙著笑意,突然很想見到他豎眉挑眼的表情。

  「好傢伙,竟然嘲笑起我來了。」梁曜聽出她的「驕傲」,故意冷下聲來,但眸裡的笑意,卻因為想到她歡愉的神情而更深。

  「看我晚上怎麼跟妳算帳!」梁曜故意撂下話,要讓她知道他有些不高興了。

  卻沒想到,她愉快的對著電話,揚高了音調。

  「你今晚要來嗎?我還以為你說今晚有應酬……」她記得昨晚他明明說,今天有個酒會一定要參加,「那我待會去買菜,我最近看了不少烹飪食譜,憑我的聰明才智,應該不至於太差。」

  她聲音裡吐露的期待,勉強平撫他受創的男性自尊,加上她躍躍欲試,肯為他洗手做羹湯的態度,也徹底愉悅了他,他決定不跟她計較。

  「那我在過去妳家之前,不就得先買些胃藥過去?」他倚著牆,瞇著眼,想像著她拿著鍋鏟,手忙腳亂的模樣,心裡洋溢著某種說不出的情緒,像是……幸福。

  「別小看我!」項海兒在電話另一頭不滿的抗議著。

  「好好好,我今晚一定空著我的胃,就為了裝妳為我煮食的愛心晚餐,好嗎?」他看到秘書又出現在不遠處,看來,股東們等得不耐煩了。

  「這還差不多。」項海兒滿意的點點頭,已經在腦海中打算著,該煮些什麼好料的,讓他驚豔一番。

  「那我掛電話了?」他有些捨不得的問,訝異著心裡突湧上的情緒。

  「嗯!」項海兒愣了一下,也知道他該忙了。

  聽出她也跟他一樣不捨,他的心再度取得平衡,安撫著又說了一句——

  「晚上等我。」他留戀著與她對談時的淺淺甜蜜,但沒辦法,他必須工作了。

  「好。」項海兒點頭,不胡鬧,聽話的掛上電話。

  她囫圇的吞了三明治,決定出發到她陌生的市場採購今晚的食材。

  要買胃藥?

  她一定要讓他知道,她項海兒一雙手,可不是只會拿畫筆,拿起鍋鏟一定不失色。

  ※※※※

  時間來到晚上八點。

  考量著酒會結束的時間,項海兒沒打算那麼早下廚。

  她興高采烈的把青菜切了切,還將肉絲一片片的切好,有條理的放在盤子上,待一切就緒之後,才一起下鍋,熱騰騰又香噴噴,打定主意要讓他另眼相看。

  不只如此,她還買了一瓶酒,在冰箱裡冰透,算是搞賞他捨棄酒會的好酒好菜,特別到這裡來當試驗品的獎賞吧!

  她忙得不亦樂乎。

  原來,為了某一個人忙碌的心情,也能這般愉快。

  因為不熟練,所以她在八點半的時候就下廚,熱騰騰的蘆筍炒肉絲上桌,接著,炒三色丁也很快的煮好,早早悶熟的紅燒獅子頭也宣告完成,加上簡單的青菜豆腐湯也熱了,連最難處理的糖醋魚,都香噴噴的擺上她精緻佈置的餐桌上。

  她愉快的輕拍掌,忍不住想替自己拍拍手。

  色、香、味俱全。

  就不相信他不會為自己折服。

  開什麼玩笑,她是項海兒,區區下廚這種小事,怎麼能難得倒她。

  準備好一切之後,她先是洗了個澡,洗去一身油膩,換上一身清爽的連身裙,理順一頭黑髮之後,高興的在客廳裡,等著梁曜出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項海兒臉上的笑容,開始凝結,看著牆上的時間,已經到了九點半,她的菜不再冒著煙,而是橫躺在餐桌上,透露著被人遺忘的無辜。

  她支著下顎,心想,他大概是被耽擱了,酒會這種場合,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她忍不住替他想了台階下,試圖讓自己不再那麼低落。

  她打開電視,一個頻道換過另一個頻道,卻怎麼也找不到一個能讓她靜下心的節目。

  於是,她放下選台器,空洞的眸光盯著電視螢幕,一閃一閃的,怔然的等候著。

  熱湯冷了,獅子頭結上一層膜,連冰透的紅酒都失去冷度。

  時間來到十一點,連通電話都沒有。

  項海兒揚眸,無法解釋那是哪種極度落空的失落。

  他爽約了。

  不是第一次被人放鴿子,項海兒告訴自己,不需要太難過。

  她僵直的起身,來到已經佈置好的餐桌前,舉筷將食物送進自己的口中。

  食物才入口,她的臉色就變了。

  「好鹹。」她輕哼一聲,但還是將過鹹的蘆筍往肚裡吞去,又夾了一片肉絲,發現炒得太久,肉都硬了。

  她又嚐了一塊糖醋魚,這下可好,連魚肉都沒熟,裡面都還帶著血,魚肉夾都夾不起來……

  項海兒放下碗筷,小手捂住自己的臉,沒來由的一陣情緒湧起,她莫名的落下淚來。

  原來,煮菜真的沒有那麼容易。

  還好,他今天沒來,要不然,別說是買胃藥,他可能還得掛急診。

  所以他沒來,是件好事,對吧?

  項海兒悶悶的自問,然後用力的點頭。

  當然是好事,要不然,到時真鬧出人命來,她豈不是問題大了。

  只是……為什麼她的淚掉不完?

  是因為哀悼她差到令人髮指的廚藝,還是某種她不想觸及的原因?

  她無力的趴在桌上,因為太久沒有進食的胃,開始悶悶地疼起來,讓她直不起身。

  是胃疼?

  還是心痛?

  她已經搞不清楚了。

  某種說不出的自棄,讓她趴在桌上,動也不動的,任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

  夜,慢慢的深了。

  ※※※※

  晚上十二點,梁曜終於從酒會裡脫身。

  大概是聽到什麼傳言,知道他與某個女人交往密切,父親派出撒手鐧,介紹公司另一個大股東的女兒與他熟識,藉以壯大梁家在股東會裡的地位與權力。

  知道父親對於商場上的利益,總是不遺餘力,也時常不擇手段,為了保護項海兒,他決定虛與委蛇,假意配合一番。

  只是,這女人果然能磨,一整個晚上都黏在他的身邊,除了上廁所是獨處之外,讓他連打個電話的機會都沒有。

  酒會裡,人聲雜沓,他不想在廁所裡回電話,於是就這麼擱著了,一直到現在。

  腳下的油門,踩得比平常更急,他直往項海兒的公寓裡衝去,連闖了幾個紅燈,他終於在凌晨時分,回到她的住所。

  拿出她幾天前給予的房間鑰匙,輕輕扭開門,燈光明亮的屋裡,他很快的找到趴在桌上,一動也不動的她。

  他的心一震,像是突地被誰揪緊,自責的情緒滿溢,就算丟了幾千萬的生意,他都不曾那麼難受。

  他輕手輕腳的來到她的身邊,看到桌上豐盛的菜色,幾乎不曾動過的擺放在桌上,心裡又是一揪。

  「海兒……」他試探性的喊了聲,隨即看到她動了一下,茫然的抬起頭來,眼睫上甚至還掛著淚珠。

  第一次,梁曜有了殺人的慾望,對象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對不起,我遲到了。」梁曜心疼的開口,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

  曾以為,她或許並沒有那麼在乎自己,至少初識時,她連通電話也沒有的印象,還深刻的刻在他的腦海。

  如今,當她真的因為在乎自己而落淚時,他不但沒有覺得愉快,反而難受極了。

  項海兒扯唇,眸裡沒有氣怒,而是淡淡的露出笑。

  原來,這樣就能滿足了……

  只要見到他,心裡空缺的那一塊,輕易就被填滿了。

  「妳這樣笑,讓我好自責。」他撫著她的臉,心疼寫在眉眼之間。

  「不笑,難不成要我罵你幾聲?」項海兒不以為意,好笑的回問,「幾點了?

  「十二點半了。」梁曜讓她坐直身,看著滿桌的菜,心中的歉意更深,「妳都沒吃飯嗎?」

  「有啊!吃飽了。」項海兒揉了揉眼,沒想到自己竟然這樣睡著了。

  「小鳥吃的都比妳多。」梁曜濃眉皺起來,想到她已經折騰得夠糟的胃,臉色轉為難看。

  項海兒乾笑兩聲,起身就要把菜收了。

  「我吃飽了,我把菜收一收……」

  只是,她才開始動作,就被梁曜攔住。

  「妳吃飽了,我可還沒。」他冷冷睞了她一眼,拿起桌上另一副早備好的碗筷,作勢就要吃起飯來。

  項海兒一怔。

  「都十二點多,你還沒吃嗎?」她怔愕的表情寫在臉上,梁曜指了指她沒什麼肉的臉龐。

  「我既然應了妳,說要來吃晚餐,我就不會食言。」梁曜語帶笑意,但眸中卻很認真。

  「可是……酒會裡,沒吃的嗎?」她知道自己這樣問很傻氣,可是,她真的不明白,他在堅持什麼。

  「當然有。」梁曜晃晃她的下巴,心疼著已經夠瘦的她,還為自己餓上一餐。

  「那你為什麼……」項海兒有些不解。

  在剛才等候的時間裡,發現自己過於在乎的難受,那一點,讓她有些驚怕。

  在認識梁曜之前,早聽過他花名在外,她甚至還曾想跟他保持距離。

  只是一連串的陰錯陽差,他們反倒在一起了,起因在於,他實在是個很迷人的男人,她不想拒絕他。

  更因為如此,她很清楚,在外頭眾多女人的眼裡,他是怎麼樣一個惹人垂涎的男人。

  縱使他說了,希望他們能試著交往,而他們也這麼進行著。

  只是,這代表什麼了嗎?

  她不傻,她不會欺騙自己,尤其是在適才等候的空白裡,她發現自己已經過於認真,空虛到近乎疼痛的地步。

  她太習慣了,太習慣他的出現、他的陪伴、他的溫柔、他的體貼,以至於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形下,他突地失蹤,沒來通隻字片語時,她竟發現自己茫然得緊,心境有著明顯的不同。

  於是,她開始替自己做心理建設,她告訴自己,他們兩個是自由的個體,誰也不需要擔負誰。

  而他,卻突地來一句,他會信守對她的諾言,甚至餓了幾個小時的肚子,也來赴約。

  「妳的表情像是很訝異。」梁曜眉間的結更深了,不喜歡她臉上的表情。

  她的表情像是在說,他根本不需要對她信諾,他不需要在夜半時分衝到她的屋裡,就算這是她第一次為他下廚,他也可以毫不在意。

  「我只是……」項海兒啞口,無法否認她的確很訝異。

  他如果只是嘴巴安撫她,她怕自己聽著聽著,就當真了;他如果真的為了她沒吃晚餐,那事情又更讓人不解。

  情緒很複雜,她無法解釋,她寧可把他的行為歸在前一頭,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還是打算把菜收了。

  「妳打算讓我餓肚子,直到明天早上?」他握住筷子,像是真的沒吃晚餐。

  「梁曜?」項海兒皺著眉頭,圓圓的眼珠差點滾出來。

  這下,她是真信了他沒吃晚餐,只因沒必要為自己演上這麼一齣。

  只是……她回想起自己試吃時的味道,收菜的動作又更快了。

  「你還不如在外頭買些宵夜吃吧!巷口的麵線,你不是覺得不錯。」她把菜往後頭挪,不讓他多吃上一些。

  「怎麼了?」他瞧著她驚慌的動作,猜測著她是氣惱了,還是有著什麼其他的原因。

  「呃……反正,你就別吃了吧!」項海兒咬著唇,回絕了他。

  看她的表情沒有惱意,梁曜隱約能猜出她這麼做的原因了。

  為此,他終於露出笑意,筷子舉向她還來不及收在身後的紅燒獅子頭,直接往口中送去。

  接著他又夾了糖醋魚,再往嘴巴裡送去,一口接著一口,連她都看了心驚。

  「好了好了,別吃了。」她擋去他繼續往下夾的筷子,想起剛才那鹹得難以入口的青菜,只熟表皮沒熟肉的糖醋魚,全都被送進他的嘴巴裡,送進他的胃裡,光是想到那些,她的胃就一陣痙攣。

  「再吃下去,不但要吃胃藥,還得送急診,我知道鬧胃疼難受,你別折騰自己了。」她寧願承認自己煮的菜難吃,也不要他捏著鼻子往肚裡吞。

  「我沒事,肚子餓得緊,讓我多吃點。」梁耀不但沒有停手,還接回她掌心裡的菜,意猶未盡的模樣。

  項海兒瞧著他吃得認真,像是入口的全是山珍海味,一股沒來由的酸意,一陣陣湧上鼻頭。

  苦肉計,一向有效,他虐待他的胃這一招,教她感動不已,心中的溫暖愈來愈濃厚,也教她的心都要融了。

  「今晚不能來,是因為——」他一邊吃,一邊對著她開口。

  「你不用解釋。」項海兒打斷他的話,她的心已經柔軟得一塌胡塗,什麼解釋都不需要了。

  「我要解釋。」梁曜握住她的下顎,認真的看進她的眼,「交往這兩個字,不是隨便說說,就算以前我的紀錄很差,也不表示我對妳不是認真的。」

  隨著他的話,一句一句的出口,她的心跟著熱燙起來。

  一直以來,雖然兩人相處愉快,她察覺一顆心逐漸深陷,但總不敢將兩人的關係往「穩定」的地方想去。

  再加上自己的身家、自己的母親,都是個不確定因素,她並不認為他們兩個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直到現在,聽到他親口對自己說了這些話,她才知道,原來在他的心裡,他是這樣看待這一段感情。

  怎能不感動?

  只是,她的笑意還噙在眼裡,正欲從口中說出時,她聽到一句讓她怔愣的話語──

  「我爸安排女人跟我相親,推都推不掉,一個晚上一直黏在身邊……」梁曜一邊吃菜,一邊替自己倒水。這菜……的確有點鹹。

  項海兒的胃又微微疼了起來。

  他的話前後矛盾,讓人不知所措。

  如果他真的認真看待這段感情,相親又是怎麼一回事?

  看出她的表情有異,梁曜露出笑意。

  「不會有事的。」他輕拍她的臉,「我只是需要讓我爸有點心理準備,畢竟……我舊習不良,他大概很難馬上相信,我就這麼收心了。」

  他簡言帶過可能會面對的風暴,希望在處理好之後,才讓她面對這一切。

  父親門戶之見甚深,一切以金錢為重,如果意欲藉由婚姻擴大事業版圖,那一場抗爭行動難免。

  一場試探性的交往,讓他發現一個特別的女人,也讓他意外的收了心。

  原來,他不是太壞的男人,他只是沒有遇到適合的女人。

  而項海兒,適合他。

  也只能……適合他。

  對於兩人的未來,他有勢在必得的準備,不會讓人破壞這一切。

  ※※※※

  今天,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也是媽媽出院的日子。

  由於交屋的時間在月底,項海兒先行整理了自己的房間,暫時委屈媽媽跟自己同睡一張床。

  當然,覺得委屈的可能還有另一個人,那就是梁曜了。

  從今天開始,他再也不能在她的房裡留宿,直到交屋之後。

  不管了!

  剛好趁這個機會,暫且分開一下,也讓她釐清思緒,看是要怎麼跟他提提媽媽的事。

  畢竟,媽媽的情況有點特殊,她雖然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他,卻也知道不能一直瞞著他。

  帶著愉快的心情,她到了療養院,卻訝異的看到李大山已經辦好所有手額,帶著媽媽在門口等著她。

  「妳總算來了,大山都來了好一會了。」項母往前走去,嘴裡喃唸著,但臉上還是帶著笑意。

  縱使上次跟李大山有過不愉快,她還是不願意跟他撕破臉,至少在媽媽的面前,她不想把事情鬧大。

  「媽,我們回去吧!」項海兒扶住母親的手,拉著她就要往自己的小車裡去。

  「大山,一起來,到家裡坐坐。」項母熱情邀約。在她的心裡,大山是個好孩子,也是海兒將來能倚靠的對象。

  李大山看了項海兒一眼,心知那次酒醉闖了禍,再也不敢去尋她,直到今天有這個機會,他曉得,看在項母的面子上,她不會為難他。

  「如果海兒歡迎,我當然會一起陪您過去。」李大山把球丟回項海兒身上。

  「海兒怎麼會不歡迎呢!」項母直接替項海兒回答,對李大山使了眼色,「待會開車別跟丟了。」

  縱然心有不願,項海兒也只能依著母親。好不容易在醫生評估下出院,她不願讓母親的心情有太大的起伏。

  才坐上車,項母就開口了。

  「妳怎麼對大山那麼不友善?」項母無法理解,「別仗著大山寵妳,就那麼不客氣,再怎麼說,對將來的丈夫……」

  聽到這裡,項海兒知道她一定得出聲阻止。

  「我不會嫁給大山。」項海兒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您喜歡大山,但是不見得我就得嫁給大山。」

  「大山有什麼不好?」項母不明白。

  「他沒有不好,但是我有喜歡的人了。」項海兒知道這件事如果沒有說明白,她就無法讓李大山離開她的生活。

  於是,她利用回家的路程裡,將那天晚上的事說了一遍。

  項母安靜的聽著,雖然知道李大山的行為不對,但是人難免有私心,李大山就是她的私心。

  「這件事我會勸勸大山,妳也別記掛在心上,畢竟人非聖賢,再說,他要不是因為愛妳,也不會……」項母還想替李大山說話。

  「媽,我今天是準備接您回家,跟我快快樂樂的過日子,女兒的終身大事,您留著往後的時間慢慢擔心,別急著今天就想把我嫁出去,好嗎?」項海兒話鋒一轉,決定暫且擱下這件事。

  項母聽了,微笑點頭,不再催促她,轉而開心的說些開心的事。

  項海兒臉上笑著,心裡則微微的沉著。

  她與梁曜之間,卡了個李大山,事情可能沒那麼容易。

  但,她不知道,更大的風暴,就即將要來臨……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22-12-17 01:00 PM


第八章

  今天是交屋的日子,梁曜打算給項海兒驚喜,準備了一個浪漫的晚餐約會。

  「對不起,我還沒跟我媽提到你的事,辦交屋的時候,你先別出現。」項海兒對著話筒,第無數次拒絕他的邀約。

  一個禮拜過去了,她不是沒試過要跟媽媽談這件事,只是母親拒絕的態度太明確,她不想給母親太大的壓力。

  雖然她還是很想他,但眼前是關鍵時刻,她只能委屈他。

  「我們已經一個禮拜沒見面了。」原來,這就是想念的滋味,真是難受。

  從來不曾對誰有過牽繫,沒想到一動了情,就遇上個難纏的項海兒。

  聽出他的淡淡埋怨,項海兒有些受寵若驚,能讓這麼一個男人為自己說出那樣的話,真的能滿足女人的自尊心。

  「晚上我讓大山陪著我媽,我們去吃飯?」項海兒終於心軟。

  「大山?」梁曜的眉頭挑高,沒想到這個男人還在她的身邊繞,「我不在的這一個禮拜,那個男人都在妳身邊?」

  項海兒在電話的這頭,都能想像他黑眸倏瞇,冷光直射的樣子。

  「他都在我媽的旁邊,我都在畫室裡,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嗎?」項海兒想著他為自己吃醋的表情,心口又是一甜。

  「勉為其難接受。」梁曜的口氣冷得像十二月的寒風,「也難怪伯母完全不接受我的存在,她根本就已經認定別人。」

  「我會跟她說的。」項海兒再次強調。

  兩人又聊了幾句之後,才依依不捨的掛上電話。

  梁曜回過身,正打算走回桌邊時,發現他的專屬辦公室裡,來了個不速之客。

  「爸,來了怎麼不出聲?」梁曜來到父親的身邊,知道父親一向不讓秘書通報,也算是查勤的一種。

  「那個女人是誰?」梁坤不改霸道作風,對誰說話都是頤使氣指,尤其是梁曜這個獨生子,他更是不假辭色。

  正所謂虎父無犬子,梁曜在商場上的表現,博得許多掌聲,替公司增加不少收入。

  只是,最近他也愈來愈不聽話,真是應了翅膀硬了那句話,開始沒把老子放在眼裡。

  「朋友。」梁曜沒有多加解釋。還不到讓海兒出場的時候。

  「還是那個賣畫的女人?」梁坤早對那個女人有所聞,是個風姿綽約,回眸一凝眸,都能勾人心神的女人。

  梁曜沒有回應,只是沉默以對。

  「那種女人玩玩就好,不能進我們梁家的大門。」梁坤懶得拐彎抹角,直接下命令。

  梁曜沒有替項海兒辯駁,只是回到辦公桌前,將一件件手邊的建案做口頭上的報告。

  「台北新海山建設,目前賣出九成;台中七期寧靜海別墅區,預售屋訂購率也達七成;台南透天建案,已經完全售出……」梁曜放下手邊的文件,迎向梁坤,「這些利潤,你都可以自己算。」

  「這是示威?」梁坤臉色不悅。

  「我是提醒父親,我不需要藉由婚姻來穩固我的地位,我的工作能力,會幫我證明一切。」梁曜不喜以下犯上,但該屬於他的權利,沒有人能剝奪。

  那權利,包括尋找他自己的幸福,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很好,為了一個賣二流畫的女人,你敢這麼跟我說話。」梁坤明白接受到兒子傳達的訊息,他的臉色難看極了。

  梁曜沒有回嘴,迎向父親的眼神格外堅毅。

  「你別以為這樣,我就不敢動那個女人。」梁坤的表情猙獰嚇人,無法接受梁家娶進一個殘花敗柳。

  梁曜的黑眸陡然迸射出萬千寒意,室內的氣氛頓時冷凝。

  「爸,我能撐起這家公司,我也可以弄垮這間公司。」梁曜壓沉聲音,語調再冷不過。

  他不能讓誰傷害海兒,就連自己的父親也不准。

  從小見識到父親為了拓展勢力不擇手段,不停的傷害他人,以前的他無能為力,但現在的他,絕不讓這些事繼續下去。

  「你威脅我?」眼見兒子擺明挑釁,梁坤的臉色更難看。

  「結婚的對象,我會自己挑,不用勞煩你。」梁曜只是強調這件事。

  「你!你……」梁坤氣到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轉身就走,砰的一聲,關上辦公室的大門。

  梁曜嘆了口氣坐下來,知道屬於他們的戰爭已經開始。

  海兒啊海兒,知道我很想妳嗎……

  ※※※※

  每一次見面,很難不從床上開始。

  尤其是當他們已經一個禮拜不曾見面,不曾感受過對方的溫暖時。

  現在是非常時期,項海兒的房間去不了,梁曜的屋子不能去,於是他們開始他們的第一次,開車到了汽車旅館。

  車子滑進隱密的車庫裡,他們兩個相視一眼,臉上有著強忍的笑。

  那感覺……有點尷尬,好像是千里迢迢,特地到這裡來親熱一樣。

  但,這也是實話,他們兩人手牽手進了房,才關上房門,梁曜就急吻上她,意欲傳達他過多的想念。

  砰的一聲,她被輕輕壓撞到牆上,紅唇被緊緊封緘,感覺他猴急的大掌,已經急著卸下她的衣物。

  項海兒熱切的回應著他的吻,經過這一段時間,她也成為懂得享受性愛的女人,小手配合的扯開他的襯衫,得到他訝異的挑眉。

  「這樣……比較火熱一點,不是嗎?」項海兒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聲音都變弱了。

  梁曜黑眸裡有著笑意,不敢取笑她。

  畢竟,她可是為了他,努力扮起慾女,他該衷心感激才是。

  他們更快的卸去彼此的衣物,項海兒正欲伸手擁抱住想念的他時,卻被猛地轉了向,喘息的被他翻過身去,高大挺拔的身軀,隨即從身後緊緊壓住她柔軟的身子。

  項海兒慢半拍的發現,他們兩個進了一間全部貼滿鏡子的房間,微黃的燈光極為挑情,深藍色的紗慢在空調的吹拂下微飄,飄啊飄的,有時會適巧拂過她的肩,像是最輕柔的撫觸。

  突地,耳邊傳來熱氣,是他呵近她耳根的聲音。

  「真不知道是這間房間的關係,還是我太久沒碰妳的關係……感覺到了嗎?我都硬了。」他用著近乎低語的聲音,輕輕的吹進她的耳朵裡,煽情得緊,教她全身都莫名緊繃。

  項海兒雙手支在耳邊,被緊壓在鏡面上,清晰的感覺到他貼在身後的強健體魄,也能感覺到在她雙臀間的灼熱堅硬,加上從鏡子裡,看見他慾火充斥的黑眸,她難耐的發出呻吟。

  平滑的鏡子帶著冷度,教她全身都敏感的收縮,更別說尖挺的乳尖更是因為這突來的刺激而更加堅硬。

  「讓我轉過來……」項海兒無助的抗議,這樣的視覺感官太刺激,身前冰冷的溫度,加上身後他火熱的身軀……那又冷又熱的刺激,煽情得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不行,我要懲罰妳。」梁曜伸舌,探入她的耳中,雙手滑向她的身前,讓她的渾圓暫離冰冷的鏡面,卻落入他火熱的掌心裡,誘惑的捏弄著。

  「嗯……」項海兒無助的呻吟出聲,澄眸都要迷濛了。

  「竟然一個禮拜冷落我……我再看妳敢不敢再冷落我……」梁曜粗糙的指,磨弄著她柔軟的胸口,指尖則來回磨蹭著她柔軟豐盈上的粉紅蓓蕾,讓其瞬間綻放,挺立著再度觸上冰冷的鏡面,她再度因為刺激而呻吟出聲。

  梁曜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紅唇半啟,澄眸迷濛,他露出邪魅的笑容,舔吻著她頸後的肌膚,烙下一個個的輕吻。

  項海兒雙膝發軟,感覺自己就要往下滑時,他的大掌撫過她的臀,向下滑進她的雙腿之間,不懷好意的直接探入她已然濕潤的花徑裡。

  「這麼濕了……」他的聲音沙啞,聽得出慾望燃燒的痕跡,「在等著我嗎?」

  「梁曜……」項海兒被擺弄得聲音破碎,唯一能脫口而出的,就是激烈的呻吟與他的名字。

  「想要我嗎?」梁曜的黑眸更深,只因為指尖那濕軟熱窒的感覺,讓他幾乎忍受不了雙腿間,那男性慾望的渴望疼痛。

  「梁曜……」項海兒羞於回答,雙手在鏡面上緊握,因為他露骨的問話而顫抖。

  雖然羞於回答,但是她的身體卻十分誠實,自有意識的拱起她的臀,迎向他抽動的長指,黑髮落在發燙的粉頰邊,不停逸出令人迷醉的呻吟。

  「不准再冷落我,聽到嗎?」梁曜壓著她嬌美的身軀,讓她在冰冷的鏡面上扭動,兩人感覺愈來愈火熱。

  「聽到了、聽到了……」項海兒終於開口,在這又冷又熱的雙重刺激裡,她沒有抵擋的能力。

  她的回答終於讓梁曜感到滿意,他抽開長指,聽到她近似於遺憾的呻吟,她更加羞窘,像是多捨不得他離開自己的體內一樣。

  「放心,我會給妳更好的。」梁曜低語,腿間巨大堅挺的慾望,抵著她的粉臀,暗示著即將要給她的狂亂火熱。

  她的臀被托起,她不由自主的踮起腳尖,調整出一個更適合他進入的角度。

  下一秒,他火熱的進入了她……

  她的雙手抵住明鏡,在鏡子的倒影裡,看著他握住自己的腰,猛地又是一刺,更深的刺入她的體內。

  或許是已經壓抑太久,在進入她的那一刻,梁曜已經無法再忍耐,托住她的腰,一次一次又一次,強而有力的貫穿她的身體。

  項海兒在他狂猛的衝刺下嬌吟著,魅惑的呻吟配合著他的低吼,全心沉溺在炙人的感官風暴裡,迎接著他強而有力的衝刺,身子隨著他的動作擺動,堅挺柔軟的渾圓,也在鏡子裡形成一陣乳波,更加讓人失控。

  「梁曜、梁曜、梁曜……」項海兒不停的呼喊著他的名字,鏡子裡反映出的一切,讓她感到十分羞赧,卻也無比刺激。

  感官的浪潮太過狂熱,項海兒的身體無法自已的收縮,將他的巨大吸附得更緊。

  就在她呼喊出狂野的尖叫聲中,他也達到戰慄的高嘲,在她的花徑裡,釋放出灼熱的種子……

  ※※※※

  溫存過後,項海兒靠在他的胸口,平復她急切的喘息,而梁曜則是理著她的黑髮,欣賞著她歡愛過後的慵懶模樣。

  「跟伯母提過我的身分了嗎?」梁曜雖然已經擁有她,但仍沒有忘記,他還是個不被認定的女婿。

  「別急,我會說的。」她還在找適當的時機。

  這真是個讓人難以滿意的答案,不過,梁曜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這幾天凡事都得小心點,如果有什麼陌生人,還是有發生什麼不尋常的事,都一定要跟我說。」梁曜語氣慎重的叮嚀著,想起父親離開前冷絕的眼神,很難不替她擔心。

  聽出他的不同,項海兒轉過身來,注視著他的眼,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蛛絲馬跡。

  「會有什麼事發生嗎?」她伸手撫著他好看的下顎,那裡長出些許的鬍碴,帶著微刺,她好喜歡那樣的觸感。

  「當然沒有。」梁曜搖搖頭,不想拿不確定的事情來嚇她,「凡事小心點總是沒錯。」

  雖然他的話說得雲淡風清,但敏感的項海兒還是察覺有些異樣。

  「你總是追問我,是不是向媽媽提及你這個人……」項海兒纖指下移,停在他的胸口上,有意無意的畫起圈圈來,「你倒是從沒跟我說過,是不是跟家裡的人提過我了?」

  縱使是很細微,項海兒還是察覺了她指下偉岸的身軀,有著短暫的僵直。

  此話一出,氣氛頓時沉默了。

  梁曜考量著目前的狀況,選擇最安全的字眼,交代他目前對於他們之間的交往狀況。

  「還不到時候。」他露出淺淺的笑容,安撫著臉色僵直的她。

  會這麼說,是因為不想讓她知道,父親並不認同他們的婚事,更不願意讓她知道,父親在面對某些事件時會有的殘忍,他更不希望,她現在就對父親有了偏見。

  「很好用的兩個字——時候……」項海兒無奈的一笑。

  她拿這兩個字搪塞他,他也回以顏色。

  原來,不只自己這邊有問題,他那邊對於兩人交往,也是很有意見。

  「突然感覺……我們兩個的未來很不樂觀。」項海兒有感而發,「我們算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我有足夠的力量,把妳從另一個世界拉到我的身邊。」梁曜很有自信,絕不會讓她離開。

  「愈聽你這麼說,我愈是知道,橫亙在我們之間的問題很大。」項海兒在他的懷裡閉上眼,吐出無奈的嘆息。

  「就算有再大的麻煩,我都一定會解決。」他托起她的臉,看進她無措的眼裡,不希望讓她擔心。

  項海兒順從的點頭,又嘆了一口氣。

  「我又要開畫展了。」以往來說,這是個賺錢的好消息,但對於目前的他們來說,卻是弊多於利。

  她的畫風,遊走在男人慾望的邊緣,賣弄的就是男人對於女人的渴望,讓男人們對她的肉體垂涎,進而花錢買畫,渴望更進一步的交往。

  只是此時的她,已經心有所屬,再加上兩人的父母對畫展的觀感,都會影響兩人的未來。

  她實在沒有自信,能讓長者平心接受這些畫風。

  可是,畫畫不只是她賺錢的工具,也是她喜歡的工作,她喜歡在畫裡,解脫不一樣的自我,讓自己在呆板的生活中,創造一些不同的樂趣。

  就算畫風遊走在曖昧的邊緣,那也是她選擇的方向,並沒有礙著誰……

  項海兒微微一愣,因為腦中浮現的問句。

  她的畫,會不會礙著梁曜?

  再怎麼說,他都是個在商界上有名望的人,可以容得了她在這一方面的作為嗎?

  疑問才起,她就聽到了他的回答。

  「先緩緩吧!」梁曜的臉色轉為凝重,開始認真思考著這次畫展的可行性。

  只因為他知道,父親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她的畫。

  聽到他話意裡,明白要她暫緩舉辦畫展時,她的臉色也逐漸變沉了。

  難不成……是真的看不起她的畫?

  覺得她的畫上不了檯面?

  甚至是見不得人?

  項海兒不願意讓自己一逕的往壞念頭想,但是她的心卻忍不住的直往下沉。

  「我需要這些錢來付房貸。」項海兒搖搖頭,拒絕他的提議,希望藉由她的正當理由,讓他支持她開畫展。

  怎奈,他又丟出一句讓人更惱怒的話。

  「我可以幫妳處理掉房貸。」梁曜對於這種小錢沒放在眼裡。

  「我不要。」項海兒想也不想的否絕,心中不安的情緒發酵,迅速累積成憤怒,既氣憤又難過。

  再也無法忍耐偎在他的身邊,她挺直身子,用被單遮住胸前的春光,臉色冷凝下來。

  「我喜歡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錢,你知道我要是拿了你的錢,背後的話會說得多難聽?」她忍不住咬牙對著他低吼。

  她知道在外頭,那些得不到她的男人,都暗地裡汙蔑她,說她故作高貴,只是想釣個更值錢的金龜婿,骨子裡就是來賣肉的。

  而他這麼做,不是正對了那些人的口,證實她只是個出賣自己的妓女!

  「就算妳拿了,別人也不知道。」梁曜知道她的情緒有著不滿,但不希望兩人的事再添波瀾,只能柔聲再度勸說,「只要收下錢,緩下畫展,一切就會簡單許多。」

  他曾在年輕時,見到父親無情併購小商號,不讓人留條活路走,甚至為了拔除不配合的釘子戶,派了人去放火燒房子……

  這些事他不說,不代表他就能當作不知道,他必須避免任何會加深父親憤怒的事件。

  只是,項海兒不明白他的擔憂,只認為他看輕她的行業,不希望她繼續從事這樣的工作。

  聞言,項海兒咬唇搖頭,臉上充滿難以置信,眼眶開始灼熱起來。

  「有沒有拿錢,我問心無愧。」項海兒的語氣也衝起來。

  「這不是錢的問題……」梁曜試圖跟她解釋。

  「那就是面子的問題!」項海兒握緊拳頭,怒氣直往上衝,「你看不起我的畫,看不起我賺錢的方式!」

  從事這個工作以來,流言不斷,對她的批評也不斷,但她從來不放在眼裡。

  卻怎麼也沒想到,同樣一個想法,再次從梁曜的口中說出時,她的心會那麼痛,像是被捅了一刀。

  她一直是堅強的,卻因為他而變得軟弱,在乎起他的想法,在乎起他的好惡,不安的心直想落淚哭泣。

  「海兒,妳誤會我的意思了。」梁曜沒想到,單純想保護她的念頭,卻讓她有了不好的聯想。

  不肯面對那足以洞穿人心的銳利視線,不願讓他看出,他早已有傷害她的能力,她用最快的速度,將衣服穿起,那是她最後的防備,她唯一的尊嚴。

  梁曜沒再阻止她,打算讓她冷靜一下。

  就事論事來說,他沒有打算改變自己的主意。

  海兒的身分,的確會是將來的障礙,她不該在這個時候開畫展,如果她真的考量著兩人的未來。

  她有經濟上的壓力,他會毫不猶豫伸出援手,因為她的事,就是他的事,他會讓她無後顧之憂。

  這一切,她現在無法理解,但她將來總會懂的。

  項海兒整理好儀容,深呼吸之後,轉過身來。

  「時間差不多了,我得走了。」她不願意沉溺在他的懷裡,縱使心裡渴望依偎著他,感受他的體溫,但此時她的心好亂,她無法平靜。

  「這個禮拜我的行程很滿,可能沒空到這裡來,妳乘機考慮一下我的提議,現在真的不是好時機……」梁曜皺起眉頭,坐直身子,不再強迫她。

  「再見。」無法再聽下去,項海兒轉身就走,眼眶的淚水不聽使喚,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全滾了出來。

  她的預感沒有錯,他們兩人的未來,果然不樂觀。

  只是,她更沒想到的事,還在後頭……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22-12-17 01:01 PM


第九章

  還沒回到家門口,隔著距離,項海兒就聽見母親失控的吼叫,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像針紮進她的耳朵裡。

  她加快速度,急奔進沒有鎖上的大門,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客廳裡,母親瘋狂的喊叫,要不是被李大山制住,母親可能已經衝去追打那個男人。

  「出去!你離開這裡,你這個殺人兇手,你這個該死的混蛋、王八蛋!」項母扯著喉嚨,對著陌生的男人大吼。

  項海兒直覺護住母親,迎著不明出現在家裡的人物,冷冷的開口──

  「你是哪位?」項海兒的聲音裡有著提防,不解為何母親一見這個男人就失控。

  「我是梁坤,百亨建設的董事長,也是梁曜的父親,妳一定就是項海兒了?」他氣勢高昂的揚起下巴,輕蔑的看著衝出來的女人。

  就憑著男人對女人的直覺,他知道眼前的女人,就是迷惑住梁曜的項海兒。

  隨著梁坤一字一句的自我介紹,項海兒的心慢慢變涼,知道他的來意。

  此人態度不善,明顯是衝著她來的……

  莫怪乎梁曜不向他的父親介紹自己,這明顯的敵意,已經宣告他們的未來。

  只是,讓她不解的是母親的態度。

  「海兒,趕他出去,趕出去,我不要他留在這裡,他是兇手!他是兒手……」項母驚慌又憤怒的握住她的手臂,臉色充滿驚恐。

  「媽……您是怎麼了?」她不解的看著母親,擔憂的視線移向一直在現場的李大山,無言的向他詢問。

  「伯母說,這個人就是十幾年前,派人來收購房子不成,便唆使人放火燒了妳家的那個主使者。」李大山轉述著項母的話,臉上有著憤怒。

  「兇手!兇手!」項母憤怒的大喊,又想要向前衝去,「他那時候帶了一群人來家裡威脅妳爸要搬,要不然就給我們好看……這張臉,燒成灰我都記得!」

  項海兒聞言,頓時臉色駭然。

  事發當時,她年紀尚小,只以為搬離原處,是為了離開傷心地,在她成年之後,才輾轉的聽母親在療養院裡提起這些過往……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梁曜的父親!

  還未到深秋,但是母親的幾句話,卻讓她像是落入寒窖裡,臉色刷地轉為雪白。

  竟然……是他!

  竟然是梁曜的父親!

  「您那時候告訴我,那建設公司的名字是『集群』,並不是『百亨』啊……」項海兒握住母親的手腕,身子不斷顫抖著,恐懼不安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項母還來不及回答,梁坤倒是坦然解開她的疑惑。

  「百亨的前身,就是集群。」梁坤冷冷的說了一句。

  起先,他還不明白,怎麼這個老女人一見到他,就像發了狂一樣的亂吼亂叫,直到他在一旁,聽見了幾個似曾相識的字眼之後,才恍然大悟。

  「火場鑑定報告裡,是妳家的電線走火,別怪到我的頭上來。」梁坤好整以暇的開口,沒把項母的指控當一回事。

  這真是天助他也。

  他這趟來,本想先威脅利誘項海兒,讓她主動離開梁耀,沒想到被抖出這麼一段前塵舊事,那他們兩個就更沒門了。

  別說是自己不同意,連那個瘋女人也不會贊成……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你走!滾開我的家!滾!」項母瘋狂似的衝上去,冷不防的在梁坤的臉上打了幾巴掌,才被李大山又拉回來。

  「妳是瘋了嗎?就說不是我做的。」梁坤沒提防被掌耳光,火氣整個冒起。

  「全部都是神經病,妳媽是神經病,妳也是神經病,癩蝦蟆想吃天鵝肉,說的就是妳這種人,仗著有幾色姿色,就以為可以嫁進豪門,妄想!」梁坤揚手直指項海兒的鼻頭,口無遮攔的罵起來。

  項海兒不曾感到這般狼狽。

  明明知道他的指控全是胡謅,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否認,她的確想著要嫁給梁曜。

  「梁曜有未婚妻了,他只是沒有告訴妳,還想著要幾夜風流快活,我是為妳好才來通知妳,妳早早死了這條心吧!」梁坤捏造著不實的謊言,就是要落井下石,不讓她再抱持任何希望。

  只是,就算沒有那些謊言,眼前的事實,也已經到了讓她無法接受的地步。

  梁曜竟然是……天啊!她跟梁曜……還能怎麼走下去?

  轟走梁坤之後,項海兒無法回答母親更多的疑問,她只能躲回自己的房間,用棉被起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手機突地響起,項海兒從被子裡探出頭,瞪著那支電話,半晌不能動彈。

  她從鈴聲裡知道,那是來自於梁曜。

  她的呼吸急促,瞪著那支手機,像是它會突然自己長出手來,抓花她的臉。

  手機自動轉入語音信箱,鈴聲終於停了,她倏地跳起,直接將電話關機。

  那一刻,項海兒不禁自問,他們之間,是不是也該結束了?

  ※※※※

  已經三天了,梁曜始終聯絡不上項海兒,猜想她或許還在氣惱,故意不接他的電話。

  這理由解釋得通,但是他的心就是沒來由的有些不安,煩擾爬上心頭,無法消散。

  時至今日,他再也無法忍耐,他直接衝到她家門前,非見她一面不可。

  急促的敲門聲讓項海兒蹙起眉頭——是誰那麼急?

  她才拉開門,一見到來人,直覺就想關門。

  「海兒!」梁躍的動作比她快,腳尖隔住門,讓她不能如願關上,也讓他成功進了門,「為什麼躲我?」

  項海兒背過身,不想迎視他的眼,心裡還想著,這個禮拜他不是很忙嗎?竟然還有空到這裡來……

  她原以為,她還有幾天的時間,可以釐清自己的思緒,思索他們的未來。

  「我在忙畫展。」她隨意想出藉口搪塞,這幾天的她,根本無法靜下心來處理雜事。

  「妳還是決定要開畫展?」梁曜看著她,輕輕嘆了一口氣,不過,倒是很快就調適過來。

  「好,妳喜歡,就去做吧!我會支持妳。」他露出笑意,決定做一個支持她的另一半。

  雖然說,她決定開畫展的事,會增加他們兩個未來的變數,但是他不怕,他對自己有信心。

  他的話,讓項海兒微愣,整個人旋過身,恍然的迎向他堅定的眼。

  為什麼他的態度還是跟以前一樣,坦然得像是不覺自己有錯,難道他不知道,他的父親就是害死她父親的人嗎?

  「我知道妳不接電話,是因為覺得我不支持妳,覺得我看不起妳的工作……我用實際的行動向妳證實,那並不是我的想法。」梁曜只希望她停止冷落他的行動。

  不過才三天不接他的電話,他就急得幾乎無法專心工作,昨天拚上一晚沒闔眼,就是要挪出今晚的時間,來跟她把話說清楚。

  時至今日他才明白,她在他的心裡,已經埋得好深好深,影響他之大,讓他再也無法置之不理。

  項海兒的眸更加疑惑,一雙眼瞪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妳怎麼了?」梁曜發現她的不對勁,朝她走近一步,她卻像是避什麼牛鬼蛇神般,也跟著退了一步。

  「你爸什麼都沒跟你說嗎?」項海兒終於開口,臉色轉冷。

  「我爸來找過妳?他威脅妳什麼?」梁曜一驚,神色一變,以為父親動手了,「不用擔心,我會保護妳。」

  項海兒的心又是一震。

  為什麼他如此坦然?為什麼他像是一心牽掛著她?

  倏地,她知道,梁坤什麼話都沒跟梁曜說,因為梁坤太有把握,她再也不會與他的兒子有所糾纏——那是多深的埋怨,她不可能放得下。

  她轉開眼,無法再看著他,只是望著窗外,恍惚,而且傷痛。

  「海兒……」梁曜擔憂的開口,發現她的態度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不要過來。」她閉上眼,拒絕他的靠近,心口好痛。

  但,她只能深吸一口氣,打算將多年前發生的事再說一遍,無論他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都不讓他繼續裝迷糊。

  「我爸在十幾年前,被一場突來的大火燒死了,雖然起因是電線走火,可是我們一家人都心知肚明,那是因為有個叫梁坤的人,唆使人放火燒了我家,因為我爸不肯賣了那塊地,所以,連命都賠上……」她緩慢轉過身,迎向梁曜怔然不解、難以置信的黑眸。

  梁曜幾乎無法動彈,聽著她說出的一字一句,他顫抖而沉重的呼吸著。

  面對項海兒的指控,他的臉色鐵青,心中閃過千百個念頭。

  他幾度想開口解釋,想替父親扯謊,卻又知道,她再也不會相信他。

  「海兒……」梁曜艱難的開口,聲音嘶啞乾澀,在心裡凝聚著快刀斬亂麻的勇氣。

  「什麼都不用說了。」項海兒的聲音也同樣沙啞,搖著頭,她的心不比他好受,「除非你能讓我爸死而復生,否則……什麼都是假的。」

  面對著眼前的狀況,梁曜聰明的腦袋怔然的無法運轉。

  父親多年前的罪惡,竟傷害他最深愛的海兒……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你了。」項海兒搖著頭,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楚,「這輩子,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她話裡的決絕,讓一向從容的梁曜難得的慌了。

  這一輩子,他沒有什麼放不下,唯獨她,讓他一心牽掛……

  就在她說出拒絕字眼的同時,他的心感覺到劇烈的疼痛,連他都沒有想到,對她的在乎會那麼強烈。

  「事情還有轉機的……」他緊握住她的手臂,力道之大,幾乎要陷入她的肉裡。

  「能怎麼轉?你能讓我爸死而復生嗎?」她回問著他,胸口緊得無法吸呼。

  在拒絕他的同時,她也拒絕了讓自己好過的機會。

  她在折磨他,也在折磨她自己,但,她沒有別的辦法了……

  「你走吧!」再也無法忍耐與他待在同一個空間,她走到門前,把門一開,冷冷的送客,「我們之間,結束了。」

  此話一出,梁曜的眼裡閃過一抹明顯的痛楚,卻也知道目前的他,改變不了她的決定。

  他茫然的往前走了幾步,才跨過門,身後的她便毫不留情的關上。

  梁曜喉嚨緊縮的站在原地,疼痛不已的閉上眼。

  我們之間,結束了。

  那幾個字,像釘子一般,刺穿他的心,他緊握住雙拳,感覺指尖刺進肉縫裡。

  來自指尖的疼,疼不過來自心底的拉扯,一聲聲都在呼喚著──

  海兒、海兒……

  ※※※※

  離開項海兒的家,梁曜直奔回梁家大宅,衝進梁坤的書房,開門就是質問。

  「項家那場火,真的是你唆使人放的?」梁曜的語氣裡充滿絕望。

  梁坤隨即知道,梁曜已經去找過項海兒了,加上他一臉受挫的表情,結果是什麼,可想而知。

  「那是電線走火。」梁坤還是不改說辭,話鋒一轉,「如果她們沒辦法接受這個說法,就表示你們情分已盡,算了吧!女人到處都有,別鑽牛角尖。」

  「這麼喪心病狂的事,你也做?」梁曜失去理智,將長久以來的壓抑,整個都爆發出來。

  明顯不給台階下的指責,讓梁坤臉色大變。

  「你就是用這些喪心病狂的錢養大的,有本事就憑自己本事賺錢,別一臉嫌棄的模樣,像是我對不起你!」梁坤用力的一拍桌子,怒氣沖沖。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而是為了你的私利,家破人亡的那些人。」梁曜握住拳頭,忍住想揮拳揍人的衝動。

  「你閉嘴!最好搞清楚,你正在說話的對像是誰,我是你老子!」梁坤的火氣整個起來。

  「你雖然身為總經理,不代表我拿不掉你的位置,如果還想把你的位置坐穩,你最好閉上你的嘴,回去工作,娶我安排的女人,做我要你做的事!」這幾句罵完還不夠,梁坤指著梁曜的鼻頭,繼續罵。

  「說我喪心病狂?說我讓別人家破人亡?告訴你,如果這些事,我叫你去做,你也一樣得做!」梁坤一向以錢為最重要的生活目標,不容許唯一的兒子,質疑他的計畫與作法。

  一句又一句,梁曜愈來愈發現,他與父親的不同。

  看著自己的父親,表情充滿對人命的鄙夷與不屑,看來十分可怕。

  以前,梁曜總是試圖麻痺自己,讓自己不去思考父親作為的正確與否,但是現在,他卻再也無法置之不理了。

  「我不做。」梁曜淡淡的開口,一抹最冰冷的笑,躍上他的嘴角。

  「那由不得你!」梁坤的表情猙獰,「除非總經理的位置你不要了……」

  「我就是不要了。」梁曜冷冷的丟出一句話,看著自己的父親頓時啞口。

  「你……你別嘴硬,最好想清楚,我收回的不會只是總經理的位置,你的房子、你的車子,所有我給你的東西,我都會全部收回來。」梁坤還試圖威脅自己的兒子。

  「我會全部還給你。」梁曜看清這一切,嘴角甚至泛出一抹笑容。

  一直以來,他的心都莫名沉重,只因為他忽略著家族企業在擴張時所採取的手段,都是不合法的。

  直到現在,他打算放下的這一刻,心境竟格外寬廣。

  他轉過身,大步往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裡?」梁坤氣惱的看著兒子轉身就要走。

  「你可以準備召開董監事會議,總經理可以換人了。」梁曜邊說邊往前走,絲毫沒有任何留戀。

  父子之情,仍在。

  但要他順著父親的腳步,繼續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很抱歉,他做不到。

  梁坤追了上去,察覺兒子離開的堅決。

  「梁曜,梁曜……你最好考慮清楚,你要是走出這扇門,我就……」梁坤還試圖挽回局面。

  砰的一聲,大門在梁坤的面前關起。

  那是梁曜的答案。

  ※※※※

  畫展如火如荼的準備著,卻不是由項海兒親自操刀,所有畫展的細節,全交由經紀人處理。

  項海兒將所有的精力,全貫注在畫室裡,她花了比平常更多的時間畫圖,一心想取代腦中那不該持續浮現的臉孔。

  只是,事情總不能一如所願。

  她一貫喜好的邊緣畫風,那挑逗男人的風情,每每讓她想起梁曜火熱的眸,那被她撩起的慾望,彷彿就在眼前。

  她揉掉一張又一張的畫紙,因為畫筆下總會不自覺畫出那男人的眉眼,像是他已經刻進她的心裡,熟悉到不需要見到他,光是憑印象,就能想像他的模樣。

  那絕不是她所希冀的情況,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忘了他,把他從自己的生活裡拔除了。

  只是……他也當真這般無情嗎?

  從她打發他離開她家之後,已經過了兩個禮拜,他沒再試著復合,像是他一點也不在乎兩人的決裂。

  這是事情最好的結局,也是她希望事情發展的方向,但……為何一想及此,她的心口又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她猛烈的搖頭,不願對自己承認,她是如此的想念著他。

  一切都無濟於事,兩人相處愉快的記憶,禁不起一絲一毫的波瀾,更何況……他從未對她表示過愛意。

  一切,都是她高估了自己嗎?

  她深陷情海,也以為他與自己有共同的心思……

  小手捂住臉,她痛恨自己對於他還有殘存的希冀,至今仍渴望著,他會刻意尋來,要求她的原諒,再續他們的前緣。

  「海兒……」項母推開門,看到的就是女兒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心底又是一陣不捨。

  這兩個禮拜以來,她親眼看到如花似玉的女兒,在短短的時間裡枯萎,把自己窩在畫室裡,像是要隔絕所有外界的傷痛。

  項海兒照常吃、照常喝、照常工作,她甚至還能掛著笑容,試圖安她這個母親的心。

  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眸裡的空洞,早已失去了靈魂,笑不由心,虛假的掛上一個堅強的面具。

  起初,她還試著讓李大山趁虛而入,但項海兒不給他任何的機會,甚至明白的對他說,就算獨身一輩子,她都沒辦法嫁給在她眼裡,像個哥哥的李大山。

  項母知道項海兒的執拗,也只能死了這條心,再說,看著女兒急遽消瘦,她這個當媽的,再也不能視若無睹。

  「妳晚餐吃得少,我幫妳煮了碗麵。」項母放下熱騰騰的湯碗,來到項海兒的身邊。

  「媽,您吃就好,我還不餓。」項海兒硬撐出笑容,對著項母搖頭,「畫展就要開了,我得多補幾張畫才行……」

  項母眼尖,看到垃圾桶裡如小山般的畫紙,好奇的抬起一張,隨手打開瞧瞧──

  項母看著畫紙裡一雙堅毅的濃眉,銳利的黑眼炯炯有神,隱含霸氣。

  「就是這個男人?」項母盯著畫紙。原來就是他,讓她唯一的寶貝終日牽腸掛肚。

  「媽!」項海兒趕忙搶了下來,揉了揉,直接丟進垃圾桶裡,「那是失敗的作品,沒用的。」

  「他是梁坤的兒子?」項母沒讓她打馬虎眼,從李大山的轉達裡已經知道,她與梁曜之間的牽扯。

  母親已經知情,項海兒也不再隱瞞,為了安母親的心,趕忙讓她知道自己的決定。

  「我已經跟他分手了。」項海兒淡淡的開口,澄眸裡蒙上一層陰影。

  「我知道。」項母點頭,接著又補了一句,「不過我不知道的是,原來妳這麼愛他。」

  聞言,項海兒的表情轉為駭然,像是被戳刺到心裡最痛的那一部分。

  「媽,我沒有,我沒有……」項海兒搖頭,劇烈的否認,卻字成不句,「我只是……媽……您別擔心,我不會……」

  看著女兒臉上慌亂的表情,項母更是了然於心。

  項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竟然讓自己面臨到這樣的狀況。

  「海兒,妳別怪媽,我沒辦法跟兇手結成親家,我對那個孩子沒有偏見,但對於梁坤,我恨之入骨,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項母希望孩子不要怨她。

  「不會的,媽,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就連自己也沒有辦法原諒梁坤,她也不敢要求母親接受梁曜。

  她用全部的心,愛著梁曜。

  但是,她卻不得不顧慮著她的母親。

  於是,項海兒告訴自己,她只能愛他二分之一。

  將愛他的心,深深埋藏在心裡,她相信,她還是可以繼續過下去……

  看著女兒又失神,項母搖搖頭。

  「可是,妳的狀況看起來很不好。」項母看著女兒的傷神,好怕自己在沒了丈夫之後,也會沒了女兒。

  「媽,別擔心,我沒事的。」項海兒只能勉強扯出微笑,「不過是一個男人,我一定可以調適成功。」

  不過是二分之一的感情,她還保有二分之一的心,還是會繼續跳動的。

  項母看著女兒,心裡卻知道項海兒的死心眼,跟自己沒兩樣。

  如果當初,她能輕易將失去丈夫的痛忘記,她也不會失去理智十幾年的時間,必須靠著醫生的藥、女兒的安慰,才慢慢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看著項海兒的狀況,一日比一日還要糟糕,項母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來,項海兒會不會變成另一個自己?

  她的堅持……會不會造成更大的傷害呢?

  想起這幾天,在電視新聞上看到的財經消息,項母的心愈加動搖。

  始終將自己關在畫室裡的海兒,並不知道這項消息,她這個當媽的,是要堅持自己的想法,去否定這段感情?

  還是該看在那個孩子努力的份上,再給他一次機會呢?

  項母的心,愈來愈掙扎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22-12-17 01:02 PM


第十章

  時間又過了一個月,來到項海兒開畫展的時候,畫展一如以往的熱絡,氣氛卻隱約有些詭譎。

  「聽說事情會鬧這麼大的原因,就是因為梁董事長不喜歡項海兒,反對他們的交往,才讓梁總經理一怒為紅顏,嘖嘖嘖!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一個男人站在畫的面前,嘖嘖有聲。

  「是啊!這麼做可真是魄力驚人,得有多大的勇氣,去承擔可能的結果,硬拚下去,極有可能會一無所有……這讓我好奇的來瞧瞧,這女人究竟是什麼角色。」另一個人同樣也出現在畫展裡,臉上有著好奇的神情。

  「你們兩個也受邀前來?」一個男人從另一個方向走來,手裡拿著的邀請卡,不同於以往娟秀的字體,而是豪邁不拘的男性署名。

  「就不知道現在葫蘆裡賣了什麼藥。」男人環著手臂,共同等著揭盅的時候。在這個時候,他們只能欣賞著佳人的畫,耐心的等待著。

  「聽說,項海兒的畫展都是火辣辣的,讓人心跳加速的,怎麼這些畫……」說話的人望向同伴,後者也一臉茫然。

  他們的目光往畫上一看,不是初發的新苗,就是堅韌的小草,要不就是燦紅一片……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這些畫對於沒什麼賞美細胞的他們來說,就跟一般的畫展沒兩樣。

  只不過,一旁有兩個人正交頭接耳,語氣則是充滿讚嘆。

  「沒想到年紀輕輕,卻筆觸成熟,一大片秋紅般的楓紅落葉,襯著翠綠的小草,讓人彷彿能嗅到生命初始的氣息,觸探生命成長的動力。」

  「是啊!這不就是一花一世界的美麗風景嗎?」另一個人頗為認同的點頭。

  「沒想到,我們一直以為不入流的小畫者,也有這般內斂的筆法,這一趟沒有白來。」

  聽著兩人對畫的分析,幾個人面面相覷。果然是隔行如隔山,他們還是做他們商人的本分就好。

  這時,項海兒出現了,一襲優雅的銀緞,襯著她白皙的肌膚,輕點紅唇,更添她的美貌。

  「這些畫都是海兒的新嘗試,如果讓人家失望了,還請大家海涵。」項海兒面露倦色,仍不掩她的清麗。

  這些畫,幾乎都是她這一個月裡熬夜未眠,將之前的畫全盤推翻,畫下自己的心靈風景,象徵心境的轉換。

  在心裡有了人之後,她發現自己再也沒有辦法對別人展露風情,她畫不出之前魅惑人心的作品,每每在畫裡看到傷心的自己,進度總是延滯不前……

  於是,她不再畫自己,不再試圖把畫當成賺錢的工具,把心境沉澱之後,畫山畫水畫心情,反倒一切都順利了。

  或許,會有不少男人失望不已,不會再光臨她的畫展,但,她卻覺得輕鬆許多,這大概就是有得有失吧……

  頓時,所有的思緒停格,她的視線沒有辦法再移動,彷彿時間就停止在這一刻。

  項海兒盯著入口處那個想念的身影,一瞬間連心跳都要停止。

  梁曜才邁入會場,一雙如火的眼睛便飢渴的梭巡著,當他見到站在會場中間的項海兒時,他得握緊雙拳,才能克制著不馬上衝上去擁抱她。

  他想念的海兒啊……

  他大步往前邁去,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讓他能毫無阻礙的,一步一步的朝著她前進。

  項海兒緊咬著唇,藉著紅唇傳來的疼痛,讓她確認出現在眼前的男人,不是因為她過於想念而產生的錯覺。

  已經一個多月過去,她以為他已經忘記她,將她置之腦後了。

  卻沒想到,他在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形下,這麼直接撞進她的眼裡。

  「來看畫嗎?梁總……」她勉強自己開口,看著眼眸如同之前一般火熱的他,正直直的看著自己。

  「不來看畫……」梁曜搖搖頭,飢渴的眼,重溫她美麗精緻的五官,聊慰著這些日子以來,被痛苦啃噬的想念,「我來看妳。」

  幾個字,有著莫大的力量,讓項海兒纖細的身子一陣晃蕩,像是會在下一秒昏過去。

  梁曜的動作更快,向前一步扶住她的身子,穩住她的身形。

  手臂上傳來的溫度,證實他的存在,加強她的想念,更增添她的軟弱,她的眸頓時氤氫水霧。

  兩人的動作,彰顯彼此的關係不凡,旁觀的人心知肚明。

  傳言並沒有錯,梁曜這一個多月來,連續讓人嘆為觀止的魄力行動,果然是一怒為紅顏。

  「何必呢?不是都過了這麼久,我以為梁總已經放下了。」項海兒仰起濕潤的眼看著他,語氣裡隱約有著埋怨。

  「怎麼能放得下?」梁曜反問,他已經想念她到了幾近瘋狂的地步。

  為了令她無後蟹之憂,徹底彰顯他的決心,讓她能重新接納他,他壯士斷腕的切斷與百亨建設的關係,隻身離開,重新開創一片天地。

  虧得他在之前本業之外做了不少投資,變賣股票、期貨之後,公司有了開創的資本,加上許多以前的手下,全看好他的前景,跟著他一同離開打天下。

  經過一個多月的努力,加上許多前輩看好提攜之下,他拿到第一個建案,相信未來前景可期,必能擁有自己的一片天。

  確定項海兒跟著自己不會吃苦之後,他才允許自己,再次來打擾她的生活,將她納入懷中。

  只是,對於一切消息尚未靈通的項海兒,只是茫然的搖頭。

  「不可能的……你的父親、我的父親,加上我的母親……我們不可能有未來。」她的眸中閃過痛楚,否決他熱切的眼。

  縱使心裡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就想飛身跟他離開,但是現實的考量,讓她不得不清醒。

  「我已經離開百亨建設,斷絕跟我父親的關係,隻身出來打拼天下,妳還不能給我機會嗎?」梁曜握住她的肩膀,激動的盯著她的臉龐。

  項海兒的身子晃了晃,不太確定聽見了什麼。

  百亨建設,牽扯的是幾億的身家、巨大的財富,他竟然為了自己放手?

  「我父親對妳的傷害,發生在我還無能為力的時候,我無法彌補已發生的遺憾,但是我希望可以用未來的時間,來償還妳更多更多。」梁唯在她的耳邊低語,訴說著他的歉意。

  耳語,是為了維護他父親最後的聲譽,那是他一個做兒子,能替父親做的事。

  項海兒顫抖著,聽出他語氣裡的堅決。

  他真的為了自己,放棄那一切也甘之如飴。

  這輩子從來不曾那麼心亂過,一顆心為他劇烈的跳動著,喜悅的情緒,融合著震驚的心情,在她的胸口交撞著。

  狂喜還在她的心裡,她卻在眼角餘光裡,看見母親臉色凝重的站立著,她的血液迅速的變冷。

  她狼狽的退開身,拉開兩人的距離。

  「對不起,我還是……我還是沒有辦法……」項海兒沮喪的搖頭,在推開他的這一刻,心痛得就要死去。

  梁曜回身,迎向項母的眼神,他對長者示意的點頭,項母也回以淡淡的微笑。

  眼見兩人的互動,項海兒微怔,視線在兩人之間繞啊繞,不知是怎麼回事。

  「妳放心,我已經請示過伯母,她不會再反對我們之間的事了。」梁曜早已將事情做過安排,已做好萬全的準備,他不會讓項海兒為難。

  項海兒聞言,又驚又喜的遙望著不遠處的項母,淚水頓時迷濛她的眼。

  項母慢慢走近,輕拍著項海兒的肩膀,目光裡有著慈愛,也有著不捨。

  「沒有人可以選擇自己的父母,梁曜生在梁家,不是他的錯,但是他已經為了妳,做出正確的選擇,我又怎麼能堅持我的想法,讓你們兩個繼續折磨下去呢?」

  就算她自私吧!她相信丈夫在天之靈,也希望女兒可以幸福。

  事情轉變得突然,項海兒激動得差點哭出來,只是顧慮著在場的人,所以她極力忍住。

  像是怕給她的驚喜還不夠多,梁曜竟然當著眾人的面,對著她半跪了下來。

  項海兒捂著唇,淚水落了下來。

  怎麼也沒想到,這只曾經在夢境裡出現的畫面,居然真實的發生了。

  「嫁給我吧!」梁曜對著她朗聲開口,聲音因為情緒激動而低沉沙啞。

  「我邀請了許多商界的朋友,希望他們來做見證,無論今後發生什麼事,我願意為妳付出一切。」他用一雙眼,疼惜且心疼的看著她,希望得到她的首肯。

  第一次對個女人低聲下氣,他坦承有點不適應,但因為對象是她,所以他真心願意,只為了讓她重回自己的身邊。

  聽到這裡,項海兒的眼淚開始像珍珠般滾落,再也忍耐不住。

  這個男人,竟為她做到這些……

  之前,她質疑他不支持她辦畫展的原因,是因為看不起她的工作,而他現在用行動證實,他願意參與她的工作,讓求婚這麼重要的事,融在她的工作裡。

  而且,他還對著她屈膝下跪,在眾人面前對她示弱……

  一顆心感動得一塌胡塗,她只能無聲的罵自己懦弱,卻又克制不了投入他懷中的衝動。

  「願意嗎?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梁曜伸手,用手指熟悉她絕美的臉龐,也乘機抹去她臉上的淚珠。

  動作間,他的一雙黑眸直視著她,眼中有著未說出口的承諾,允她一世幸福,用盡自己的心力。

  她凝視著他,迷亂的神智立即被洶湧的浪濤淹沒,被他真摯眼眸中驚濤駭浪的情緒所催眠著,再也無法移開她的眼。

  有個男人願意為自己做到如此,她又有什麼可以要求的呢?

  於是,她撲進他的懷裡,將他緊緊的抱住。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她的淚水不斷流著,因為情緒的激動而無法停止。

  梁曜捧住她的臉,低頭吻去她臉上的淚痕,心裡充滿不捨的情緒。

  「傻瓜,別哭了,別哭了……」梁曜沉聲安撫著,抵住她的臉,細碎的吻落在她的臉上,用最溫柔的聲音,安撫著她不安激動的情緒。

  項海兒只是搖頭,淚水落得更急,原因不是為了傷痛,而是因為知曉了他的深情。

  她的淚讓他好生心疼,止不住她的淚,他只能低頭,吻住她花瓣似的唇,慎重而溫柔的吞入她的氣息,那想念的味道。

  她緊緊的回抱著他,仰頭承受他綿密的吻,緊緊擁抱彼此,知道這輩子再也不會放手。

  在場的其他人,全都沉默安靜的看著情況的發展,一直到此時,才有人驀地拍起手來,為這一幕做個完美的句點。

  聽到掌聲響起,兩人才從沉溺在彼此吻中回過神,項海兒難得嬌羞的窩進梁曜的懷裡,沒想到自己竟陶醉到忘了一切。

  眾人的掌聲持續著,可以預期的是,在不久的將來,會有一場歡欣鼓舞的婚禮。

  陽光燦爛,風雨停歇,幸福,來了。

  ※※※※

  展覽的時間結束,梁曜握著項海兒的手,往自己暫且承租的套房而去。

  「沒有大房子了,搞不好,我現在比妳還窮……」梁曜轉頭看著一臉笑盈盈的項海兒,「真的不後悔答應嫁給我?還有機會可以反悔的喔!」

  項海兒笑著搖頭。

  「我相信你。」她將頭偎在他的肩上,笑道:「就憑今天在展覽上那些應你的邀請前來的商界人士,我就相信你一定會成功。」

  雖然她覺得在她的場子裡,卻由他發出邀請卡,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那是不是表示,他有十足的信心,能在展覽會場,將她娶進門?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她幸福的不想去思考那些。

  梁曜笑了笑,對於她的信心,心中也感覺十分滿意。

  「放心,我不會讓妳過苦日子。」梁曜對這一點很有自信。

  項海兒相信的點頭,兩人進了門,將一切外頭的塵囂關在門外。

  「就這麼跟我回家了,伯母不生氣?」梁曜將她抵著門,看著這想念的眉眼,鼻尖偎著她的,輕輕的磨啊磨。

  此時的靠近,不為了激情,只為了分享彼此的氣息,分享彼此的體溫,感覺彼此還在懷裡的感動。

  「她告訴我,要把握眼前的幸福……」項海兒倏地住了嘴,好奇的看著他,「那你爸那邊……」

  「他如果不順著我的方式做生意,那他就自己做到老死,如果他肯退一步……到時候,也要請妳退一步了,好嗎?」他真摯的希望兩人的結合,能得到雙方父母的祝福。

  項海兒嘆了一口氣,輕輕的點頭。

  雖然不知道媽媽能否真的做到心無芥蒂,但他們兩個會一起努力。

  看到她的反應,梁曜也算是安了心,他用力的將她擁入懷裡,緊得像是想把她揉進身體中。

  突地,項海兒發現在兩人緊靠的身軀裡,有個「東西」不正常的抵著她……

  「梁曜?」她輕推開他,澄眸微微瞇起,紅唇勾起笑意,「我們正在談很重要的事,請你讓『它』鎮定一點,好嗎?」

  梁曜聞言,無奈的攤攤手,一臉無奈。

  「當『它』遇到美女的時候,就會自有意識。」梁曜微微一笑,頗有幾分無賴的味道。

  「遇到美女就會有反應?」項海兒的表情可不滿意了,「那外頭到處的美女……嘖嘖嘖!看樣子,你很忙喔?」

  此言一出,梁曜知道說錯話了。

  「在『它』的心目中,唯一的美女只有一個。」他舉雙手投降,「一如在我的心目中,妳也是唯一的那一個。」

  「這還差不多。」項海兒的紅唇不住輕笑,輕易的被安撫了。

  她腳跟一旋,繞過他,打算參觀一下他的小套房,沒想到才走沒幾步,就被他從身後抱得正牢。

  「想跑哪兒去?」梁曜低啞的聲音,在她的耳畔吹拂,胯下的硬物,隱隱的頂著她,意圖明顯。

  「梁曜!」項海兒又羞又驚的輕呼著他的名字,「你在做什麼?」

  「事先預習一下丈夫的義務。」他的聲音明顯因為慾望而低沉。

  項海兒輕笑。

  還好他用「義務」,而不是「權利」,那可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不過,話說回來,怎麼能那麼輕易讓他得逞。

  「你都還不是我丈夫呢!」項海兒臉兒紅紅,小聲抗議著。

  「很快就是了。」梁曜站在她的身後,略微挺起有力的腰,隔著布料以熱燙的慾望,摩擦著她雙腿之間的柔嫩。

  「呃啊……」她羞得緊咬住唇,因為「久違」的快感襲來,她有些承受不住。

  「還是這麼敏感嗎?」梁曜滿意的勾起薄唇,聲音更濃濁了。

  花瓣間汨汨春潮,沾濕了布料,項海兒的臉兒更紅,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不對他的碰觸產生反應。

  太久時間的分開,讓他們兩個對彼此的渴望一觸即發。

  梁曜是直接的人,他抱著她往房裡去,兩三下就卸下彼此的衣物,將她壓進深藍色的緞被中。

  項海兒又羞又怯的躺在他的身下,雙手抵著他的胸口,感覺他與自己同樣快速的心跳。

  「我夜夜都會夢到妳。」梁曜嘶聲說道,壓抑的聲音,好近好近,熱息拂在她白嫩的酥胸上。

  她的身體一碰上他,就格外敏感,就連他的聲音,都恍似有著魔力。

  「這裡、這裡、這裡……」順著他的話落,他的吻落在她的頸畔、她的鎖骨,最後落在她挺立的蓓蕾上。

  項海兒忍不住嚶嚀一聲,拱起她的身子,將蓓蕾更深的送入他的口。

  修長的雙腿,在下一秒被分開,梁曜粗糙的指來到她柔嫩的花瓣上,輕揉擰弄,一陣閃電般的快感,從他輕揉的那一點注進她的體內。

  「梁曜!」她小手掐進他的肩膀,刺進他的身體裡,熱流又一次從她的腿間流出。

  她的情慾輕易被撩撥,想必他都能感覺得到……光

  是想到這一點,項海兒就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像是察覺她的羞赧,梁曜輕咬著她的耳垂,熱舌探入她的耳朵裡,滿意的感覺她全身輕顫。

  「我喜歡妳為我而濕。」梁曜的身體擠進她的雙腿之間,火熱的慾望正抵著她的入口,因為她的濕潤而激動。

  那般禁忌的話語,讓她無法承受,感覺屬於他的堅挺,挾帶著能迷亂人心的威力,毫不猶豫的朝她的體內擠來。

  強悍、一寸寸進入她,將她完全的充實,她緊窒的花徑,幾乎無法承受他的全部。

  好、好大……他怎麼會……

  「因為妳讓我受不了。」梁曜眼眸中迸出烈焰,看來格外狂野。

  她讓他整個人都瘋狂了,灼熱的烙鐵刺進她的身體裡,沒有弄疼她,卻也將她撐到極限。

  梁曜微微退出,又猛地往前一送,探進她體內的最深處。

  「唔!」項海兒泣叫一聲,仰頭閉眼,修長的玉腿,自然的纏上他的腰,將他夾得更緊。

  他托住她的臀,猛烈的乍起乍落,狂亂的激烈情慾,藉著火熱的進出動作,澆灌著她的柔軟。

  意亂,情迷。

  項海兒激烈急喘,梁曜箝得更緊,更加瘋狂的進出她的身體,逼得她逸出誘人的嬌吟。

  熱情的投入,讓他的額際落下熱燙的汗水,滴落她的頸間。

  無數的熱源灌進她的體內,她熱得不住呻吟,在他的身下輾轉喘息。

  梁曜的黑眸鎖著她,看著她迷亂的神情,他的眸底起了火,由他慾望的那一處,一直燒到他的全身。

  歡愉進出她的體內,他的猛烈衝刺愈加狂妄。

  他挺起身來,摟抱她的纖腰,讓慾望更加深埋進她的體內,每一次堅挺的摩擦、撞擊,都讓她的頭不住輕晃,黑髮在她白皙的胸口散開,煽情的誘惑著他來奪取歡愉。

  項海兒難受的扭轉著身子,紅唇悶晤不已,感受他進得好深好深,幾乎就要頂進她的最深處。

  她的雙唇微顫,不住呵出一陣陣溫暖動情的芳息,快感凝聚,她的花徑緊縮,將他包得更緊。

  梁曜不斷低吼,慾望脹滿她的花徑,灼熱的精華在下一秒裡,充滿在她的體內……

  項海兒的指掐進他的手臂裡,緊緊的閉上眼睛,全身虛軟得無能為力,感覺他的唇,輕輕的落在她的額上,細細柔柔的,滿含溫柔與寵愛。

  高潮之後的餘韻,讓她暈然不已,閉上的眼睛,幾乎就要睜不開,倦得只想窩在他的身邊。

  「我愛妳。」

  一句輕柔的低語,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鑽進她的耳朵裡。

  項海兒累得使不上力氣,嫩嫩的紅唇,卻忍不住勾起喜悅的弧度。

  她聽到了。

  他說……他愛她。

  梁曜緊緊將她擁在懷裡,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他的心裡被溫柔充滿,因為擁有她而滿心幸福。

  有她在身邊,他感覺到滿溢的快樂。

  他微微低下頭,霸道而柔情的覆上她的唇,再度吻住她。

  夜,更深了。

  屬於他們的幸福,從今夜之後,才正要開始……

  ──全書完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atbibis 發表於 2022-12-17 01:02 PM


忙碌 橙心

  最近一個月,橙心忙得像陀螺一樣,成天地直轉,因為我們搬家了。

  橙心有個小小的店,專營一些海報、大圖、彩色輸出、論文報告之類的創意輸出店,就在大學的旁邊。

  一般在學區旁,都是熱門的地點,但是我們所坐落的大學旁,卻在需要五分鐘上山的偏僻地區,一到寒暑假,簡直就像空城。

  歷經一年的試驗期,我們發現這不是個辦法,決定快刀斬亂麻,直接搬家!

  由於我們所經營的項目,有許多大型精密機台,又沉又重又難搬,於是,搬家就成為一項很巨大的任務。

  新店離舊店不遠,才五分鐘,不過,一個在山上,一個在山腳下,而且就在知名便利超商的對面,熱鬧極了。

  但,問題來了。

  新店的前身,是個簡餐店,門面寬闊,燈光美、氣氛佳……

  可是,他們有一個油膩膩,讓人全身發毛的廚房。

  當下,我抖了抖,知道這是個大工程。

  我二話不說,隨即去買了六瓶專去油膩的泡沫清潔液,準備跟油漬來個正面大對決。

  很快的,一瓶噴完了、兩瓶噴完了、三瓶噴完了……

  我跟另一個夥伴,累得手都快舉不起來,只洗了廚房的一半。

  天啊!真是頑固的傢伙啊!

  休息半刻,喘了口氣,我們再接再厲。

  第四瓶、第五瓶都陸續陣亡了,就在第六瓶也要告罄的時候,我們把廚房洗、好、了!

  我簡直想放鞭炮了,至少完成最艱難的一項工作。

  我們又花了一個禮拜,重新刷了油漆,刷了地板,甚至還自己改裝了電燈,因為咱們的店,可不能太有氣氛,連顏色都看不清楚可不行。

  呼!好累,但,事情只做了一半。

  我們開始整理舊店裡的東西,一忙起來才發現——天啊!東西真多。

  一天、兩天三天,每天我們都花了一些時間,一邊整理,一邊做生意,忙得不亦樂乎。

  當然,我個人來說,特別忙,為的不是別的,因為我還有稿子得寫,這可是我在小馬的重新開始,可馬虎不得。

  細項的物品,被一箱一箱的裝起來,印表機排排列好,各式不同的紙材、紙卷,更是成疊、成捲的被擺成箱。

  一趟、兩趟、三趟……

  原以為簡單就能搬好的小工程,竟然搬了四、五趟都還沒能搬完。

  汗流浹背的,我們終於將一切就定位,招牌來裝了,布旗也開始飄揚了,看著客人一個個進來,我的心慢慢定了。

  但,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我慢半拍的發現,我的交稿日就要來不及了!

  啊啊啊啊啊……

  於是,橙心在短短幾日內,變成黑眼熊貓,只為了不想讓自己黃牛,成了食言而肥的小胖豬。

  慶幸的是,在完稿的最後期限裡,橙心終於完成了。

  呼!

  我舉白旗投降了。

  下次,再也不敢囉!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頁: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