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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2-7 11:36 AM

葉霓 -【愛恨轇轕之二】捻心格格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老天爺,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她本來是到山上去找藥草的
結果草沒找著,倒找著了個受傷的男人
她好心幫這個男人療了傷,他的報答竟是把她擄回家
還要脅要拿她換阿瑪的一條命!
她試著和這個忘恩負義的亂黨頭子談條件
人家的回答倒也很乾脆……他只對她的身體有興趣!
為了保護心愛的親人,她也只有答應這無賴到極點的要求
可人家明明只要她獻上清白
她竟然傻到連一顆玲瓏芳心也送了出去。

【出版日期】 2001年06月15日

【出版社名稱】 禾馬文化

【書系及編號】 珍愛J1969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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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2-7 11:37 AM


序曲

  「教主,明兒一早那隻清狗要上山禮佛,可是咱們的大好機會。」

  明教東門堂主徐玉上前恭謹道。只見他面前的男人瞇著眼眺望遠山微暈嵐色,久久不說半句話。那模樣是既沉穩又內斂,卻不難從表情中看出一絲苦與悶的痕跡。

  「教主……」徐玉遲疑了會兒,又輕喚一聲。

  「我知道。要怎麼辦,一切由你發落。」

  男人閉上眼,試著揮去腦海中那已過了五年卻仍歷歷的慘痛情景,但無論他如何試著遺忘,心頭的那道影子就彷彿刻了痕、烙了印,再也去不了。

  「是。」徐玉看了他一眼,不放心地又說道:「是不是又想起老教主了?既已事過境遷就別再想了,只要別忘了誰是罪魁禍首就成了。」

  「我懂……勒莫丹陽,這個可怕的敵人,我絕不會放過他。」石磊勾起嘴角,目光冷戾。

  「對,就是他。是他派大批軍隊,將咱們剿得一個不留。」說到這兒,徐玉握緊雙拳,臉上出現了恨意滿滿的線條。

  老教主一心為反清復明而奮鬥,以趕走韃子為畢生志願。那些韃子狗混滅人性,不但強行入關,霸佔了他們漢人的土地,更在此稱帝為王,還自命清高的將他們這些道道地地的漢人視為亂黨!

  什麼亂黨?他們只是要拿回自己的東西,找回自己的尊嚴!

  偏偏那些清狗卻視他們於無物,不但大肆掃蕩,還濫殺無辜!先前兵部侍郎濿沐假意投靠臥底,結果老教主便在大清統領勒莫丹陽的瘋狂掃蕩下死於非命!

  當時少爺正在太行山求藝,得此噩耗趕回一瞧,就看見堂內屍身遍地,而他父親就命喪其中,教他情何以堪?

  好個勒莫丹陽,好個滿清韃子……石磊暗暗立誓,他要他們血債血還,至少得拿勒莫丹陽的人頭祭父,拿他身上的血洗清他自個兒身上的債!

  「明天之事你心裡已有譜了嗎?」

  石磊回首,對徐玉問道。老一輩的明教弟子都已殉身,除了年近五十的徐玉外,剩下的新進弟子都不及三十,年輕氣盛、浮浮躁躁,就怕會壞事。

  雖說他也不過才二十五,但在心態上可要比其他人成熟穩健多了。

  「大致差不多,弟兄們全都躍躍欲試。」徐玉回道。

  石磊聞言,立即搖搖頭,「千萬別輕舉妄動。這事得準備周全,否則極可能殃及池魚,懂嗎?」

  他不僅是練家子,亦念過不少書,是個文武雙全的才子。家中慘遭巨變,他更是發憤忘食、堅苦刻厲地充實自己的能力,好讓復仇的計畫盡快實現。

  「教主顧忌得是。」徐玉立即拱手稱是。

  「命教內弟兄今晚亥時在堂內聚合,我有幾句話要對他們說。」石磊清逸的臉上泛著堅決。

  這次行動只能成功,已無失敗的空間了。

  否則就算再花個五年,可能也遇不上這麼個大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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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2-7 11:38 AM


第一章

  「阿瑪,我是芷甯,您在裡面嗎?」清喻王府的芷甯格格輕叩王爺書齋的門扉,啟唇輕問。

  「進來。」勒莫丹陽扯開嘴,笑得和藹。

  「阿瑪,我聽額娘說您明兒一早要去佛山祝禱,讓芷甯兒跟您一塊兒去,好不好?」

  纖麗可人的勒莫芷甯一進書房,便對著阿瑪輕言輕語,甜美的笑容直讓勒莫丹陽看得開懷。

  「阿瑪可不是去玩的。」他捻鬚笑說。

  「我也不是想玩,只是心想已有三年沒去佛山進香,所以想和阿瑪一塊兒去上炷香。」她偷偷吐吐舌頭,可見這話說來多心虛。

  「哈……妳那點兒心眼,還想欺瞞我?」

  勒莫丹陽搖搖頭,臉上盡是對女兒的憐惜與疼愛。雖說在芷甯之前尚有一女,但並甯的善解人意讓他想不偏心都難。

  「阿瑪……」她一跺腳,露出小女兒嬌柔嗔怨的一面。

  「我說芷甯,阿瑪不是不讓妳去,只是怕妳這一出門會遇上危險啊。」他輕嘆不已。

  「我會有什麼危險?」她不解地微蹙眉心。

  「還不是那些亂黨?」

  勒莫丹陽揉揉眉宇。剛剛他就是為了這些為非做歹的亂黨傷神不已,只好把自己關在書房思量對策。

  「您放心,我從不去招惹他們,相信那些漢人也不會對女兒怎麼樣的。」她單純天真的笑說。

  「傻丫頭!」他又一次搖頭,神色驀然一黯。

  想想自從五年前他滅了「明教」後,那些亂黨曾銷聲匿跡了一、兩年,但這幾年似乎又死灰復燃,甚至比以前更猖獗。

  看來他們這次是有備而來。他之所以上佛山,也是想求菩薩保佑他們府邸大大小小的平安罷了。

  「難道我說錯了?」她揚起一雙柳眉,困惑地問道。

  「妳雖沒說錯,但那些人哪會考慮這些,只要是我們滿人,他們誰都看不慣。」勒莫丹陽仔細向女兒解釋。

  「是這樣嗎?」她偏著腦袋、臉上仍帶著不解。

  同樣都是人,關內關外就差這麼多嗎?

  雖然他們來自關外,可現在天下太平、百姓生活安逸,可要比他們漢人統治時還安定,為何那些漢人還要計較這些?

  「妳還小,許多事不懂的,聽話就好。」勒莫丹陽走向她,輕拍了下她的細肩,「如果真想出府去玩,妳可去豫王府看戲野炊,聽說他們那兒每年都有這種節目。」

  「我不去。」她一口就拒絕了。

  「怎麼,妳以前不是很喜歡去嗎?」他驚奇地瞇起眸,笑看寶貝女兒一臉嗔怒樣。

  「還不是那個德潞。」她噘起小嘴兒。

  「哦,那小子怎麼了?」德潞長相俊帥,可是不少格格、郡主眼中的丈夫人選,這丫頭居然還不識好歹地挑剔人呢。

  「每次我一去豫王府,他便纏著人家。」她不依地說。

  「這很好啊。如果他能成為我的女婿,我絕不會說第二句話。」他對德潞可是滿意極了。

  不在於德潞有張不凡的面貌,更在於他的能力。以二十七歲之餘便成為政務大臣,又為皇上好友,誰不想巴結拉攏呢?

  「阿瑪……」芷甯小腳一跺,「您若喜歡他,您去嫁他嘛,人家決計不嫁。」

  「為什麼?他人品才情樣樣好,妳不喜歡他總有個道理吧?」勒莫丹陽這下可就更好奇了,「我說寶貝女兒呀!該不會……妳喜歡的人是天上之龍──皇上?」

  可皇上眼底就只有那位唯一養在後宮的女子,看來芷甯要單相思了。

  「您又胡思亂想。皇上已有美眷,兩人親密又恩愛,我就算想也沒我插身的份,我不會做這種白日夢。」芷甯坦率地表示。

  「那麼妳的意中人是……」

  「女兒哪有什麼意中人?您又亂猜疑了。」她睨了阿瑪一眼。

  坦白說,她也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內心深處有個影子在,她就好像合該嫁給這個影兒,只是這影兒還沒出現罷了。

  她會等,等著他現身……

  只是……真有這人嗎?

  「妳這孩子,真不知道妳腦子在轉些什麼。沒有意中人,終身大事合該是讓父母作主的。」勒莫王爺大嘆時代是不是變了。自從洋人進城後,帶來了不少西方文化,使得現在年輕人在擇偶上都比他們以往有主見多了。

  「阿瑪,人家還沒要嫁人啦!您淨說這些,我不來了。」芷甯抿緊唇,忍不住刃唸了幾句。

  「好好,我不說了。不過妳明天不能跟我去佛山,懂嗎?」勒莫丹陽重新坐回椅上,目光調回桌上的卷牘。

  「好嘛!不去就不去。那您忙,我出去了。」芷甯說不動父親,只好死了心,福身退下。

  走出書齋,芷甯的奴婢小緣立即上前問道:「怎麼樣?王爺同意了嗎?」

  芷甯搖搖頭,無奈地逸出一聲嘆息。「阿瑪不准。看來我的願望是行不通了。」她一張猶似六月粉荷的嫣容微微一黯。

  「我就說王爺不會同意的。其實王爺會這麼顧慮也對,現在外頭那麼亂,哪個千金小姐出門不是保鑣隨護著?」小緣本就這麼猜測,是格格不信邪,硬是要上書齋賭一賭運氣。

  「嗯……或許是吧。看來我不死心都不行了。」芷甯潛意識裡尚有份衝動,就是想去佛山瞧瞧。

  聽說那兒有不少稀有藥草可供她研究藥理,不去採點兒回來她就是不死心。這感覺仿似著了魔,讓她抹也抹不去。

  但她並沒有將心底的感覺說出來,否則憑小緣那嘴碎的個性,定又會在她耳旁嘮嘮叨叨,讓她不勝其煩。

  「這樣吧,明兒個小緣陪您去看戲,您說好不好?」其實愛看戲的是小緣。

  「也好。我們這就回去吧。」芷甯柔荑一揚,足蹬高鞋,纖腰款擺地離開。

  但誰也猜不透她此刻小小的腦子裡所轉的心思……

  ※※※※

  「稟王爺,前面就是佛山了,要不要我派人將山路都圍堵起來?」

  清喻王府一行護衛隨著勒莫王爺出府上山,就在佛山口時,護衛長為安全起見,上前詢問是否暫時封山。

  「不,佛山乃眾百姓常年祭拜之處,若為我一人封山太自私了,我想菩薩也會不高興的。」勒莫王爺捻鬚道。

  「可是……您不怕亂黨……」

  「我們人數眾多,還怕那些人嗎?再防可就會笑掉人大牙了。別囉唆,走」他下令起轎。

  於是一行人便沿著山路走,越過彩雲瀑布時,只見兩邊山崖有數名黑衣人潛伏在暗處。

  從高處俯望而下,其中一人那雙僅露在外的一雙眼激射出灼然利光,他雙拳緊抓著腰間長劍,連帶著他的心、他的眼,他的人全都表現出勢必成功的堅決!

  不能失敗──絕不能失敗!

  石磊在心底不斷地提醒自己,就算是死,也絕不能放過勒莫丹陽那老賊!

  於是他把握時機,單手一舉做了個暗號。

  電光石火間,一批黑衣人立即由山頭急速往下跳躍──

  殺──

  勒莫丹陽聞聲,掀開轎簾一瞧,見此情況忽地張大眼,猛地提氣由轎頂衝飛而上,抽拔長劍,全力應付。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犀利的劍光赫地從他右側直飛而來,速度之快有若閃電,急如流星!

  勒莫丹陽一個彎腰,躲開那道逼人劍氣,再來個飛鶴轉身,反將劍氣擊回。只見白光漫漫、利光騰騰,石磊一個疏忽,未料到他有這般能耐,恍神之下利劍便由他左肩插入!

  他瞇起雙眸,為怕這利刃礙事,竟不顧自己的性命霍然將已達骨髓深處的長劍用力一拔,頃刻間鮮血從傷口飛濺出來,石磊亦由喉中噴出一股腥甜!

  可他卻毫無遲滯地飛拔上天,再度甩動手中的軟劍直逼勒莫丹陽的腦門。

  就在劍尖離勒莫丹陽的額頭不及一寸的剎那,他的利刃霍然被一道強勁的內力彈開,他手骨一拗,反傷及內腑,使原本的傷口更是血流如注!

  落地之際,他立即以長劍點地,借力翻身而起,抱著必死之決心再次向勒莫丹陽過近。

  然而這次勒莫丹陽身邊已多了好幾個武藝不凡的高手,對石磊而言,想要取勒莫丹陽的性命更是難上加難了。

  難道「惡有惡報」這句話已不適用在現今這個年代,禍害真正可遺千年嗎?

  還是老天今天真要絕了他石磊的性命?

  「教主,您先逃,我來幫您頂著。」徐玉眼看大事不妙,立即擋在石磊面前,但求能留住教主的一命。

  「不,你先離開,明教就交給你了。」石磊與徐玉背抵著背,已氣虛力乏的他仍強使出最後一絲氣力。

  「不,您趕緊逃,別把命留在這兒。」徐玉提高警覺,急切地說。

  「我不走,今天我非得要與這老賊同歸於盡,你快閃──」

  石磊一個迴身,反手擊向徐玉的背部,將他推離了這個危險戰場,瞬間全身已湧上劍氣,捲起滿地風沙,直接砍向勒莫丹陽!

  無奈勒莫丹陽身旁保鑣眾多,十來人急湧而上,一一化開他身上的劍氣,一鼓作氣地將石磊逼下懸崖!

  就在石磊翻身落谷的當口,他仍不甘心的瞪大眼直盯著勒莫丹陽!勒莫丹陽見了心下一驚,心中不解自己何時得罪過這麼樣的一個人?

  為何這人眼底的恨意會這麼的強烈?

  可惜呀可惜,好個不畏死又武藝高強的年輕人,就這麼斷送了一條命……

  「王爺,您沒事吧?」此時,王府護衛立即趨上前問道。

  「沒事。我真不明白這些亂黨怎麼老是無孔不入呢?」勒莫丹陽大嘆。

  「這人死得好!王爺,您受了驚,是否要打道回府?」護衛又道。

  勒莫丹陽舉起手阻止,「不了。既來之則安之,要來的避也避不過。我們繼續上山吧。」」

  「可轎子已毀,王爺是要……」

  「無妨,我可以用走的。吩咐下去,即刻起程。」勒莫丹陽揮開衣袂,大步便往山上而行。

  然而行進間,他腦海裡仍不時出現剛才那位年輕人那雙懷著千萬不甘的眼神──

  ※※※※

  石磊渾身又疼又痠,肩胛處更有股被烈火燒灼的痛楚……

  老天,他是怎麼了?除了五年前得知爹爹慘死的心痛外,他就沒有這麼疼過了。

  「呃——」突然,一種極冰涼的東西覆上他的傷處,使他低哼了聲!

  「別動。你傷得很重,差一點便扯斷經脈,你只要乖乖不動,我保證一定可以痊癒的。」

  一個柔軟的嗓音在石磊的耳畔響起,仿似能安撫他已如死灰的心,更讓他緊繃了五年的神經頓時獲得釋放。難道這就是死亡的好處?或是他陷入彌留的幻覺?

  他死了嗎?那不是可以見到爹?不過他已無顏見他老人家,賊人明明就在眼前,他卻取不了他的性命,還真無能呀!

  勒莫丹陽的武功不弱,再加上他身旁的隨護眾多,甚至還有數名從武林收買的養士,他們明教人手單薄的確難以致勝。

  他早該明白這個問題,制止手下的行動,但他非但沒制止,反而一心為報仇陡然動手,造成數名弟子的傷亡,這不全是他的錯嗎?

  石磊的神志雖昏昏沉沉,但腦子並未休息,心老是糾纏在這個問題上盤旋不去,驀然一股強大的壓力,讓他猛地一聲狂吼──

  「啊——」他陡然坐起,卻看見眼前正為他包紮傷口的女子!

  「你又亂動了。差點功虧一簣。」

  芷甯溫柔吐語,對他咧嘴笑了笑後,又緩緩扶他躺下,並為他的盯視而小臉微微泛紅。

  這男人雖然滿臉血漬,但不難看出眉目俊朗、器宇深沉,還帶著股逼人英氣,猶如日出朝霞。

  她幾乎是頭一次看見這麼帥挺卻又落拓的男人,不過這些也更加深了他與生俱來的狂野氣勢。

  「妳……妳是誰?」是天上仙子嗎?

  這麼說來,死亡的世界可要比活著愜意多了。

  「我?」

  芷甯為了這趟出遊,刻意隱瞞了府裡的人。此刻她身上穿著平民裝束,應該不會有人認得出她就是清喻王府的芷甯格格。

  「別管我了。你快躺下吧,等我替你包紮好,你再問話。」她彎起唇角,對他嫣然一笑,這溫柔可人的一笑又深深烙在石磊的心靈深處。

  「我……我還沒死嗎?」他俊臉上出現了幾絲疑問。

  「你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能活著已是慶幸了。你快躺下吧,手臂上的布條得紮緊點才能止血。」她輕聲細語地對他笑說。

  石磊聞言心神一動,但仍冷眉冷眼地凝睇著她,刻意佯裝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畢竟這女人太神秘,一個姑娘家怎會跑到這種地方?在還沒弄清楚她的意圖與身分之前,他還是得小心點。

  「你怎麼會傷得這麼重呢,與人結仇嗎?」

  當芷甯喬裝打扮後來到此地時已不見阿瑪的行蹤,所以沒瞧見早一刻所發生的廝殺場面。

  而她之所以會在出現在山谷,因緣際會救了他,也是巧合吧!

  她一向對醫理很有興趣,所以一聽說在佛山山谷中有「紫薊草」這種神奇藥草,說什麼也要來尋尋看。

  傳聞「紫薊草」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一般人都拿它當仙丹,所以她不信邪地想要找到它,帶回府研究。

  沒想到紫薊草沒找著,卻讓她救了這個男人。

  「這不關妳的事,我想我是該走了。」說著,石磊便要硬撐起身子,那固執的模樣還真是讓芷甯不知如何是好。

  「你這個人怎麼搞的?都已經傷成這樣了,你還要逞強!再這樣下去你定會倒在半路上的。」芷甯就事論事地說。

  她不希望自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他救醒,而他卻是這麼不愛惜自己的性命。

  「我說了,我的事不用妳管,更不需要妳假惺惺,我可以走的。」他不是不想休息,而是不能休息。現在明教弟子一定為他的生死不明而急壞了。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芷甯噘著小嘴,一雙靈燦大眼直凝著他那深沉的目光,向來心思細膩的她敏感的察覺出這男人心底似乎有很強烈的仇恨。

  石磊眉一挑,抖落一陣諷意十足的笑聲,「難不成妳救了我一命,就是想從我身上得到某些好處?」

  「你!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芷甯完全不能理解他為什麼那麼偏激。她救他純粹是因為惻隱之心,他怎麼可以這麼誤會她呢?

  「我不用妳多事。」石磊口氣更糟。

  「我只是希望你能再多躺會兒。如果你堅持要離開,我也無話可說。」芷甯蹙起眉頭,望著整張臉不見一絲友善的他。

  她實在無法想像這男人究竟是和誰結仇了,為何有著滿腹無處可發的怨和惱?

  石磊沉冷地瞪了她一眼,嘴角冷酷地扯動了下,「妳的恩情我記得,也希望我們會有再相遇的機會。」

  他一手壓著傷處,咬著牙要站起來,卻沒想到這一扯動,才知道他傷著的地方不只是肩頭,就連大腿也有嚴重的骨折!

  他眼底突然燒起憤熾的怒火,沉著聲低吼道:「我究竟是怎麼搞的?簡直就成了廢人了!」

  「你怎麼了?又哪兒不舒服了?」

  芷甯著急地查看他的傷口,卻被他狠狠地一手揮開,冷著嗓道:「妳這個女人別碰我——」

  「你……你這是做什麼?知不知道這樣是很危險的?」

  她雖有點兒怕他,卻又不願看他任性地傷害自己,於是抓住他的肩膊,制止他狂亂的晃動,「別再掙扎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傷口的血止住,你能不能成熟點兒?」

  芷甯被這個男人多變的情緒弄得全亂了。她心亂、情緒更亂,真不知道這世上還會有像他這麼脾氣古怪的男人!

  石磊乍聽此語,立即停止動作,抬眼望著她,「妳說什麼?」

  不夠成熟?

  他真的是頭一次聽見外人這麼形容他!

  自從家逢變故後,他不但心變了,處事態度也變了,堂裡兄弟見了他個個不敢說笑嬉鬧,只因為他給他們過於老成沉重的感覺。

  可這小姑娘就這麼一句話,打破了旁人對他死寂的個性所下的斷言……想想,他不禁感到有趣起來。

  「我……」頓覺自己話說得過火的芷甯立刻撇開臉,不敢看向這男人瞬也不瞬盯住她的犀利眼神。

  「妳還認為我哪兒不好,儘管說。」石磊微扯嘴角,眼神帶著熾燙的火焰燒灼著她的身心。

  「是我……是我說錯話了。我只是不喜歡你這種莽撞的舉動,這樣只會傷了自己而已。」她咬了咬下唇,偷覷著他。

  石磊這才仔細探究她的容貌。這女子長得妍美不俗、秀雅迷人,說起話來也有條不紊,尤其是害臊時欲語還休的模樣更是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是個道道地地的美人胚子。

  再看看她的穿著,一身布衣裙褲,可她的氣質這般不凡,一點兒也沒有村姑的味道。

  「我的死活與妳無關吧?」他好笑的反問。

  芷甯瞠大眸子,小嘴一噘,嬌斥道:「你怎麼說這種話?你的死活雖與我無關,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該保重啊!」

  「話雖沒錯,但在下已無父母家人,空留這個臭皮囊又能幹什麼呢?」石磊瞇起眸,益發覺得她可疑。聽她說話的方式,肯定是念過書的。

  「保家衛國,總比你死在這山谷裡要值得多了吧?」

  芷甯並不是個喜歡與人爭論的女子,只是這男人的狂妄傲氣逼得她非得與他爭出個是非來。

  「保家衛國?」他雙眉一揚,笑得深沉難懂,「這個國家不屬於我們漢人的,要我為它流血流汗,免了吧。」

  石磊忍住傷口的疼痛與大腿的挫傷,扶著岩壁咬牙站起。

  「喂,你真要走?」芷甯連忙扶住他,而這回他沒再推開她。

  「我不能不走,就怕——」他噤了口。總不能告訴她,他擔心自己一失蹤,教裡群龍無首,不知弟兄們會做出什麼不智之舉吧?

  不過有徐玉在,他可稍稍放心,因為他的話眾弟兄倒能信服,而且他也有足夠的智慧領導他們。

  「怕什麼?」芷甯不解地問。

  「幹嘛?對我那麼有興趣?」石磊對上她的燦眸,淺笑道:「若非我現在渾身是傷,我會好好回饋妳。」

  「回饋?」她如星的目光變得更迷離了。

  他搖搖頭,笑她的單純。隨即他話鋒一轉,「對了,妳住在這附近嗎?我可以派人答謝妳。」

  「不……不用了……」芷甯一臉尷尬,「救了你算是緣分。如果我沒來這兒,也不可能遇上你。」

  「那麼我還是要謝謝妳了。」石磊再凝眸看了她一眼,便一手按著傷口忍著疼一拐一拐地遠離她的眼前。

  芷甯不放心地追上去幾步,又放棄地停下步子。她想,這男人個性太強硬,絕不可能聽她的話的。

  搖搖頭,她只好繼續專心找著「紫薊草」,可為何她的心卻不如來時那般清逸,那男人的影子居然會淺漾在她心中?

  後悔的是,她居然不知道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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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2-7 11:39 AM


第二章

  「怎麼辦?徐堂主,教主他……」

  明教另一名女弟子謝巧仙心急不已地在屋內走來走去,還不時向門外遙望,希望其他夥伴能帶回好消息。

  「巧仙別急,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教主定能逢凶化吉的。」徐玉蹙緊白眉。話雖這麼說,但他心底可比任何人都焦急。

  「可是我們已派出不少人下山找尋,那麼久還是不見消息……」謝巧仙憂心不已,就怕石磊已遭不測。

  自從教主於五年前回來教中主持一切事務後,她一顆心就緊繫在他身上。而且經過這幾年的觀察,她確信教主一心在復仇上,身旁並沒有女人,所以她就以他的女人自居了。

  況且石磊風采翩翩、瀟灑偉岸,一張帶著狂野的深邃輪廓臉孔將他邪魅的氣韻全都展現出來,讓她成天腦子裡只有他的影子,往往在他魅惑又狂狷的勾魂氣息下險些失了神!

  「不急,佛山那麼大,要找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徐玉就是以此來安慰自己的。但願教主真的能安然無事……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兄弟從外頭奔了進來。「徐堂主!徐堂主……」

  「怎麼了?」徐玉與謝巧仙立即迎上詢問。

  「找到教主了!」來人興奮地說。

  「真的?教主現在人呢?」謝巧仙終於綻開了笑容,急促地繼續追問。

  「就在後面。眾兄弟正扛著他往這裡走。」來人又道:「教主似乎傷得不輕。」

  「什麼?」

  徐玉立即衝出大門,正好看見石磊在眾弟兄的協助下往這兒走來。

  「教主!」眼看石磊雙眉緊蹙,肩胛處的衣衫被鮮血滲濕了大片,模樣既憔悴又慘不忍睹。

  石磊聞聲,將雙眼張開一些縫隙,微微撇嘴道:「讓你們擔心了。」

  「現在還說這種話幹嘛?快……快進屋,我替你看看傷勢。」徐玉緊張地幫著弟兄將石磊快速送進屋。

  「教主,你千萬不能有事啊!」謝巧仙一見他如此,又是流淚、又是哭喊,可讓屋內變得嘈雜不已。

  石磊只是皺著眉,十分排斥謝巧仙焦躁的尖叫聲。

  一進房裡,徐玉連忙叫人將石磊安置在床上。「巧仙,我要為教主療傷,妳先出去。」

  「我可以留下來幫忙。」謝巧仙不依地說。

  「男女授受不親,妳先出去。」徐玉一揮手。

  「我……好嘛!」雖心不甘情不願,但謝巧仙還是對徐玉懷有懼意,最後還是乖乖的退下了。

  她離開之後,徐玉連忙檢查石磊的傷勢,突然很詫異地揚起眉,「已經有人為你敷上可治刀傷的草藥了?」

  「沒錯,是個小姑娘。」說到這兒,石磊已疼得泛青的臉上居然顯現出一絲笑意,而徐玉並未忽略這個細微的表情。

  他仔細觀察著他臉上的淺笑,忍不住調侃道:「一定是個很特別的姑娘了?」

  「徐堂主!」石磊吃了一驚。

  「別介意,什麼話都可以跟我說,我的年紀都可做你父親了。只不過……我們目前這種情況並不適合談感情。」徐玉語重心長的道。

  石磊聞言驀然低笑出聲,笑得肩上的傷又給扯疼了。

  「別激動,你這一刀不淺呀,雖然已敷了藥草,但血還是會流,千萬別掉以輕心!」徐玉趕緊點住他頸邊大穴,暫時止住出血。

  「我知道。只是我笑你的杞人憂天。我怎麼可能想談感情呢?家仇未報,好不容易遇上難得的機會,我卻又失敗了,真是愧對父親在天之靈。」

  石磊說到氣憤處仍是無法抑制地渾身緊繃,這模樣徐玉看在眼底更是著急。

  「教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辦法我已經想出來了。」徐玉瞇起眸,恨意滿滿地說:「雖說我的方法不入流,但對付勒莫那老賊,就不需顧忌這麼多。」

  「你想到辦法了?」石磊眸中掠過一抹幽光。

  「找他的親人下手。」徐玉露出奸佞的笑容。

  「不!我不贊成。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會做出這種事。徐堂主,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他們明教雖以「反清復明」為職責,卻也從沒想過要走歧路。

  「我也並非一定要痛下殺手,只是找個人質換來勒莫丹陽,我這麼想難道有錯嗎?」徐玉一大把年紀還沒被晚輩這麼教訓過,雖說石磊乃一教之主,但心底也頗多埋怨。

  石磊閉上眼,「那你說,誰對勒莫丹陽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他的掌上明珠,芷甯格格。」

  「芷甯格格?」石磊乍聽這名字,心底居然為之一撞!他突然覺得好累好累……

  「就是她。」徐玉冷笑。

  「這事……得從長計議。」石磊揉了揉眉心。

  「教主,你不舒服嗎?」徐玉發現他神情疲憊。

  「是有點兒累。這事等我醒來再說吧。」他傷得太重,體力已然透支,淡淡交代了句便閉上了眼。

  「是。」徐玉拱手回應。

  ※※※※

  今兒個正是清喻王府福晉的壽誕,愛妻甚篤的勒莫王爺特地在府邸擺席宴客。偌大的「喜膳廳」內賓客絡繹不絕,道賀聲此起彼落,只見王爺與福晉二人開懷暢笑,歡欣不已。

  芷甯在其中穿梭,幫著父親招呼較年輕的客人。同年紀的格格、郡主們齊聚一堂,談論的話題可就廣了!

  詩賦、裝扮、穿著,甚至一些可供玩笑的小花絮都是她們談論的內容,眾多美女屋在一處,那銀鈴的笑聲、美豔的姿容可是引來了不少注目。

  「芷甯,聽說妳對醫理挺有研究,可知道我最近老是膀子疼是為什麼?」蒙格格捶捶肩,突地皺眉道。

  「來,我幫妳瞧瞧。」芷甯揉了揉她的肩,又為她診了下脈,隨之一笑。「妳呀,肯定是少運動,氣血凝滯,以後多甩甩膀子,走動走動就沒問題了。」

  「真的?芷甯,妳好厲害呀!」蒙格格驚訝地揚高眉。芷甯說的沒錯,她可是最討厭運動的。

  「芷甯,這麼說來妳還真的懂醫術了?」蘭郡主也對她巴結了起來,畢竟光在身分上,芷甯格格就比她高出好幾階。

  「人各有所好,亦學有所長,這種事是沒得比較的。」芷甯嘆了口氣,「其實我真正希望的是能生為男兒身,如此一來我阿瑪就不會硬是將我關在身邊,可以放任我到大江南北、五湖四海求取我所不知道的藥理。」

  在她的眼底滿是對未來的憧憬。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家裡也只有她一個孩子,她也不忍心就此揮別家人。

  「咦,蓮順,妳怎麼了?怎麼半句話也不吭?」

  芷甯突然發覺姊妹淘之一的蓮順格格今兒個不知是怎麼的,自始至終都坐在角落,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完全不說一句話。

  「我沒事。我──」蓮順正欲開口,突然看見從不遠處走來一個男人,不知不覺眼神便跟著他四處游移……

  芷甯隨著她的視線往後一瞧,原來是豫王府的德潞貝勒。

  「表哥……」蓮順怯柔地對他打了聲招呼。雖然他是她的表哥,兩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可他從沒正眼看過她。

  就像此刻,他眼底依舊沒有她,只一個勁兒地朝芷甯笑道:「剛才才去向福晉祝壽,瞧她似乎愈來愈年輕了!」

  他漾起一抹魔魅的笑意,適度飽滿的唇勾勒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我額娘要是聽見你這麼說,今晚肯定是睡不著了!」芷甯妍美的容顏巧笑倩兮。

  「真是這樣嗎?那麼我是不是該多說幾句好話,讓她對我有個好印象呢?」他眸光閃動,笑意湧現,追求芷甯的意味極濃。

  「你真愛說笑。待會兒晚宴就要開始了,你就多吃一點,這樣我額娘一定會更開心的。」

  說著,芷甯發現蓮順的目光一直繞著德潞打轉,心知肚明地笑了笑。「德潞貝勒,蓮順在這兒,你怎麼不與她打聲招呼?」

  「呃──我……」他沒料到芷甯會有此一說,陡然一僵。

  「怎麼,大男人還害臊呀!」芷甯掩嘴一笑,笑得豔光四射,讓德潞更是著了迷,一雙眼盯著她不放。

  「我說德潞,你就和蓮順聊聊,我和蘭格格還有些事,待會兒再過來。」她刻意製造讓他們獨處的機會,開開心心地拉著另兩位好姊妹溜了。

  「妳這是做什麼?老是陰魂不散的!」待芷甯走遠後,德潞便直瞪著蓮順,湛深黑眸中蘊藏的竟是怒潮。

  「陰魂不散?!我沒跟著你啊!」她極度無措又心酸地說。

  「我……算了。我警告妳,以後最好別讓我再看見妳那雙呆瞪著我的眼睛。」他瞇起眼,睥睨地數落道。

  就在這時候,突聞廳外頭傳來了嘈雜聲。「不好了——芷甯格格被壞人劫走了——」

  德潞聞聲立刻衝了過去,卻驚見對面簷角上隱藏著一個黑影,他手裡挾持的人就是芷甯!

  「往哪兒逃?」

  德潞貝勒一飛沖天,疾速尾隨而去,可對方的身手不弱,又有七、八個人為他掩護,使得德潞這一路追得相當吃力。

  而最焦躁的莫過於勒莫王爺了──

  當他聞訊衝出「喜膳廳」時,已不見半個人影,只好提氣直往眾人所指的地方快速跟上。

  該死的!究竟是誰……是誰那麼大膽,敢劫走他的寶貝女兒?

  如今他只希望追在前面的德潞能夠盡速攔下對方,更祈求上蒼能夠賜給芷甯平安。

  這時候,徐玉將昏迷的芷甯扛在肩頭上,拚命往前狂奔,雙腿空踩飛舞,施展他傲人的輕功!

  而德潞追了好一段路,發現這名劫匪的武藝不弱,輕功也堪稱一絕,再加上還有許多幫手開路,同時刻意阻撓他,使得兩人的距離愈差愈遠。

  徐玉便趁著這股優勢扛著芷甯不停地往前直奔,還以凌波微步刻意攪亂德潞的目光與心情。

  就這麼著,德潞慢下了速度;而徐玉眼見機不失,瞬間將身形墜下,鑽進小路一下子便逃逸無蹤!

  德潞恨得咬牙,雙拳緊緊握住,風度盡失的詛咒著,「好一個亂黨!看我怎麼將你們消滅得乾乾淨淨,一個殘渣也不留!」

  ※※※※

  芷甯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給重重扔在地上,渾身一陣劇疼。隨即她睜開眼,發現自己真是被丟進一個黑暗的牢房裡。這牢房是單獨一間,十分隱密,周遭幾乎看不見其他犯人。這裡……究竟是哪兒?

  猶記得她正欲轉出廳門,回房拿些東西的時候,突覺頸後遭人重重一擊,之後便昏了過去。究竟是誰挾持了她?莫非是阿瑪平日最忌憚的明教教徒?

  可她從來不管政務,為何他們要把矛頭轉向她呢?

  愈想愈不對的芷甯衝到門邊,對著外頭大喊道:「放我出去——你們囚禁我簡直是沒有道理,快放我出去啊!」

  等了好一會兒,卻不見回應,芷甯這下更著急了!

  「你們快放我出去……有什麼意見可以告訴我,我會轉告我阿瑪。可你們這麼劫持人是不對的!」她據理力爭,更希望這些亂黨能聽見她心底的懇求。

  又等了好一會兒,卻仍不見回應,芷甯繼續對外頭喊了幾聲,結果仍是一樣……

  她垮下雙肩,洩氣地靠在門板上,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活著出去。

  「阿瑪和額娘一定會為我擔心的……這件事肯定會壞了額娘的壽宴,這教我怎麼對得起她老人家呢?」

  芷甯喃喃自語著,心思全放在府邸的壽宴上。

  「額娘,女兒對不起您……」

  一思及此,芷甯已忍不住掉淚。這時候她突聞外頭傳來沉慢的腳步聲,神經又倏然緊繃了起來!

  不一會兒,果真又聽見鎖頭鬆動的聲音。

  芷甯身子一緊,一雙漂亮大眼直瞅著門扉,就等著看是什麼樣的人會進來。

  門扉開啟,當芷甯瞧見外頭徐慢走進的人時,卻陡然張大嘴,一副不敢置信的震驚樣!

  而來人臉上的表情也不亞於她……石磊猛然瞇起眸子,額上的青筋隱隱鼓動,體內燃熾的火焰已開始沸騰蔓延。

  他怎麼也想不到,曾救過他一命的女人居然就是勒莫丹陽的女兒——勒莫芷甯!

  那麼在山谷中她救了他究竟是蓄意還是巧合?

  而芷甯只是呆愕地看著他,完全無法從他的瞳眸中讀出他的想法。他為什麼要劫持她?是因為她上回救他的緣故?可他這麼做是報答救命恩人應有的方式嗎?

  芷甯百思不得其解,卻也只能輕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石磊漂亮冷峻的黑眸閃過一絲奇特的光芒,此刻的他已神清氣朗,完全不復那日在谷中的狼狽與憔悴。

  「格格不是早該知道我是誰了嗎?」他掀起嘴角,臉色猝變,變得陰鷙。

  芷甯對他陡轉的變化嚇住,更是一頭霧水。「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怎麼會知道你是誰?」

  石磊仰首一笑,被她這種一問三不知的模樣撩起了滿腔的怒焰,「小格格,咱們見過面是不?」

  半晌,並甯才點點頭,「我當然記得。」

  「那就好。我還以為我現在這副模樣和當時的我差很多,讓妳認不得了。」他雙手環胸,緊抿著嚴苛的雙唇,一雙陰森不帶人氣的雙眼直凝著她。

  芷甯害怕的往後退了步,實在不願意與他在言詞上交鋒,但她還是想說:「今天的你和上次的你的確差很多,不過唯一改變不了的就是你那雙眼睛,所以剛剛我也是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石磊聞言,驀然大笑。奇怪的是那笑容竟不費吹灰之力的令芷甯傾心,芳心張狂激動!

  「你……你笑什麼?」

  他那雙孤傲的眼輕易就打中了她心中最軟弱的一個角落,讓她忘也忘不掉。

  「我覺得妳實在單純得有點可怕。」他收起笑容,此刻浮現他眼底的是慣有的冷靜閱歷。

  芷甯愈聽愈模糊,忍不住對他吼道:「你究竟要什麼說啊?!我只求你趕緊帶我回去……今兒個是我額娘的壽誕,我不能不回去,也不能讓他們操心的。」

  「妳不能回去了,小格格。」他扯開唇邊的紋路,淡漠地說。

  「為什麼?」她這下才真的緊張起來,往他靠近了幾步。「莫非你想囚禁我?可我哪兒得罪過你了?」

  「你們勒莫家得罪我的地方可多著呢,需要我一一列舉出來嗎?」

  說起這仇恨,石磊便忍不住地顫抖,就連笑容也變得難看至極。

  「那你說啊!」

  芷甯可是心急得很。現在不知道額娘和阿瑪他們有多擔心?

  「妳聽說過明教嗎?」石磊的話鋒突然一轉,已問出了癥結。

  「我當然知道——」話出了口,芷甯這才後知後覺的怔住了,「莫非……莫非你是明教的人?」

  「不錯。我不但是明教的人,而且是他們的教主。」石磊撇撇嘴,擠出一絲假笑。

  芷甯聞言心頭一震、臉色一白,嬌弱的身子居然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你是明教……教主?!」

  「對。怎麼,很詫異?」

  他瞪著她一身旗衣、頭頂旗帽、腳蹬旗式高底鞋,這些刺目的裝扮怎麼看都沒上回在山谷間的一身布衣來得好看。

  「你那天之所以受傷是因為行刺我阿瑪了?」她嗓音沉痛,恨自己為何要救一個要手弒她親爹的惡人。

  難怪那天阿瑪回府後直呼亂黨太無法紀,分明是想挑戰大清律法,還大嘆損失了多名手下精英……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做的!而她那時候居然──

  他點點頭,「妳猜對了。現在是不是後悔那時候沒拿塊大石頭砸死我算了?」

  石磊雖面帶微笑,但就算是傻子也聽得出他話語中的挑釁意味,這些話直讓芷甯渾身冒出冷汗……

  因為她知道,就算這事再重新上演一次,她仍是會救他。她喜研醫理,自然要有醫者的精神。更甚者,她對他……有著一絲莫名的心情,怎能見死不救?

  「我不會這麼狠。但我必須要說,你們明教一心只為反清而反清,從不論百姓福祉。」她冷著聲,別開眼故意不看他。

  「怎麼說?」他雙眼狠戾地一瞇。

  「你何不想想,在滿人尚未入關前,中原百姓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貪官汙吏眾多,宦官太監當權……這些你應該明白的。」芷甯並不是個庸脂俗粉,她鑽研各代裡官史實,是個美、德、才兼備的女子。

  石磊聞言頓覺喉頭梗塞難言,心底的話居然被她給頂了回來!

  他勾起一邊嘴角,逸出一道冷笑,「話雖這麼說,但妳能掩飾滿人入主中原後的格殺行為嗎?是不是順我者生、逆我者亡?」

  「這……」

  芷甯垂下扇形的眼睫,亦是啞口無言。

  「對我而言,更重要的是,我父親就是死在勒莫丹陽的手上。」說及此,他隨地抓住她一隻皓腕,緊緊扣住,目光如火。

  「放……放開我……你弄疼我了……」她拚命想掙開他的箝制。

  「怎麼,妳無話好說了?」他的俊容此刻變得猙獰,讓芷甯見了忍不住落下淚來。

  「我阿瑪本是遵從皇上的命令做事,如果真有錯,就因為他是滿人你是漢人,漢滿不兩立是嗎?」她的手好痛,但心更痛。其實她也不要這樣的結果,只是……時不我予呀!

  「妳……強詞奪理!」

  石磊湛森的黑瞳此時宛似沁寒的臘月天,是如此的讓人心酸。「因為死的不是妳的家人,被殺的不是妳父親,妳才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芷甯閉上眼,心底好似被一道無法揮開的陰影攫住,不自覺地緊蹙眉峰,心也莫名地慌亂了起來!

  「不說話了?是默認了還是想繼續狡辯下去?」

  石磊忽而狂笑,一手扶住她微顫的臉,大拇指輕拂她滑嫩的肌膚,「果真是格格之尊,這皮膚保養得又滑又嫩啊!」

  他瞇起眼享受著指下柔嫩的觸感,眼底閃過絲寒芒,隨即徐言道:「我看這樣吧,就拿妳阿瑪的命抵我爹的命,妳說如何?」

  芷甯驀地瞠大眼,眼中已出現了淚花,「不……不要……」

  「不要?是我聽錯了嗎?剛剛是誰詞嚴色厲地說,此乃漢滿不兩立的緣故?既是如此,我就算殺光妳全家也不為過吧?」

  他語氣平和帶笑,卻不難看出他心底的創疼。那疼正一陣一陣攪扭著他。

  「不——」

  她終於痛哭出聲。她不知有多久不曾這麼哭過了,可這男人……這男人……居然敢惹哭她!

  在他面前,她頭一次嚐到什麼叫無助與脆弱,那種欲訴無門的苦痛就像種囓人的悚然感,正要吞噬她所有的信心。

  「妳以為哭就能解決所有的事、化解一切的怨?」石磊望著她驀然蒼白的臉色,握住她柔荑的手一緊,上頭還滲著冰涼的汗水!

  「那你說,你要怎麼做?」她哽著聲,緊咬著下唇。

  「拿妳換勒莫丹陽。我知道他非常疼妳,為了妳,他會犧牲的。」他咧開嘴,逸出一絲冷笑。

  芷甯聽聞此話,身子猛地一繃,心像被利刃劃過,正瀝瀝淌著血。「你——你簡直不是人,早知道……早知道……」

  她哭啞了嗓,望著他那俊魅漂亮的五官,心底居然產生從未有過的無措──他是個道道地地的惡魔!

  「早知道妳就不會救我了是嗎?」石磊無所謂地嗤笑,挺直帶著傲氣的鼻發出一聲冷哼。

  「我不但不會救你,還會照你剛才的話,親手殺了你——」她握住拳頭,上前拚命捶著他的胸膛,旗帽上綴著的玉珠孔雀翎都快被她搖晃了下來。

  石磊屹立不動,任她動手。「打啊!就打我的傷口,當我還報妳的救命之恩。快打啊!」

  「你……你以為我不敢?我就打給你看!」芷甯高舉右拳,對準他的傷處正要用力捶下,可卻靜止在半空中……

  老天!她為何下不了手?他要傷她阿瑪、要奪去阿瑪的性命呀!

  「快呀,我可不會給妳下一次機會!」他沉著聲對她吼道,一雙眼輕蔑地盯著她的淚容。

  「我……不要逼我……」她回睇著他那雙乖戾的眼眸,心已涼到冰點,全身血液也像凍結住了般。

  「我就是要逼妳。教教妳吧,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酷,懂了嗎?」石磊的唇勾起一抹笑,那笑卻是這般寒冽!

  「你為什麼要說這些?」芷甯不明白,像他這麼一個俊美得令人屏息的男人,為何會如此的可怕又懾人?

  「是要讓妳面對現實。我現在是妳的敵人,如果妳要拿過去對我的恩情要脅我,是絕不可能的。」他發狠地說。

  「我──我恨你!」

  芷甯再也忍不住的一拳往他的傷處捶下,突見石磊一個咬牙,綁在傷口的白布條因而滲出鮮紅血跡。

  「啊——我不是有心的!讓我看看你的傷。」她對於他的傷勢十分清楚,自然知道她這一拳會帶給他多大的疼痛。

  「不用!」他一把揮開她,讓她踉蹌了幾步。

  「可是——」

  「其實妳做得很好。」石磊彎起唇線,勾起冷笑,「這一拳把妳對我的救命之恩全打散了。」

  「那你還是堅持要對我阿瑪下手了?」她絕望地走向他,抓住他一隻胳臂,「不要害我阿瑪,如果你放過他,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

  「真的?」石磊漾出一抹賊笑。

  「對,我說的句句真心。」她急切地說,腦子已是一片空白,心也亂了。她甚至不知道這麼與他交換條件對或不對。

  石磊捧起她的小臉,修長的手指滑過她溫潤的唇,「老實說,這個條件當真很誘人,讓我的心開始蠢蠢欲動了。」

  芷甯肩膀一縮,被他這抹邪佞之笑震得直發抖。「那……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他原本冷淡的聲音變得低沉而煽情,「如果是拿妳的身體交換,我倒可以考慮考慮。」

  她倒吸了口氣,一雙亮眼張得老大,「你是什麼意思?」

  「我想妳已經知道了。不過……我僅是考慮考慮,畢竟家仇太深,我得看妳的誠意。妳好好想想,晚飯我會派人送來給妳。」

  丟下這句話,石磊沉靜地又看了她一眼後,這才轉身離開這間黑牢。

  而芷甯卻只能無力地垮坐在這屋裡唯一的一張木板床上,神情黯然,淚卻是止不住地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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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2-7 11:39 AM


第三章

  謝巧仙在黑牢外不停走來走去,一雙仇眸直瞪著那屋子,奇怪教主進屋裡老半天怎麼還不出來呢?

  當教主拖著傷硬是要到黑牢去見那位格格時,她就覺得萬分不妥,可是徐堂主也同意了,她也無話好說。

  只是教主進去至今也快一個時辰了,他們真有那麼多話好說嗎?該不會兩人在裡面幹著一些……

  「巧仙,妳在這裡做什麼?」石磊從黑牢出來,遠遠地就看見她一個人鬼祟祟地躲在角落。

  「呃……教主,我是不放心你呀。」她眼珠子一轉,趕緊找著理由。

  「不放心我?難道我怕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格格?哼!」他發出一聲悶哼,這時謝巧仙才發現他肩胛處直沁出血來。

  「天,你怎麼了?」謝巧仙立即扶他走進一旁的石亭坐下,之後她目露兇光道:「是那個女人傷你的是不是?我這就去找她算帳!」

  「妳站住——」他立即喝止她。

  「為什麼不讓我去?」謝巧仙不解地問,心底燃燒著熊熊烈焰,恨不得現在就去找那個格格理論。

  「這不關她的事,我們走吧。」

  石磊站起,狀似無恙地轉了轉胳臂,「這點兒傷不礙事,等血凝固就好了。」

  「教主!」她驚愕地叫了聲。

  「別大驚小怪的。像妳這樣,怎麼復明呢?」石磊搖搖頭,對於自己手底下的人都太年輕又太浮躁而感到徬徨。

  「我……」

  謝巧仙噘起嘴,心底不滿極了,可又不能表現出來,於是她找了個機會說:「教主,晚飯的時間到了,我是不是該為那個格格準備晚飯了?」

  他定下步履,撇頭道:「也是。那送飯的事就交給妳處理了。」

  「沒問題!」謝巧仙咧開嘴,眼底卻湧上奸詐的顏色。

  待石磊離開後,她便先去廚房,將昨兒個吃剩的饅頭與飯菜盛了些放在竹籃內,提去了黑牢。

  來到牢房外,門鎖一鬆,謝巧仙可是一點兒也不溫柔地將門踢開,大剌剌地走了進去。芷甯一見到她,立刻嚇得從床上跳起。

  「妳是?」芷甯看著怒眉飛揚的謝巧仙。

  「我……我是我們教主的女人!這個答案妳滿意吧?」謝巧仙一手扠腰,另一手將手中竹籃往地上猛地一扔。

  芷甯心頭一抽,背脊緊貼著牆面,提防地看著她,「妳想做什麼?」

  「沒看到啊,給妳送飯的。」她直瞪著芷甯,滿心不痛快,「果真是好命啊,在府邸有成群下人伺候,來這兒還得讓我為妳送飯……真是不甘心!」

  「妳可以放我……放我回去。」芷甯抖著聲說。

  「哈……說的好。我放妳回去,那我們教主的仇恨找誰報呀!」謝巧仙冷著聲,對她滿是妒意。

  芷甯低下頭,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應她跋扈的言詞,「我不明白妳的意思。如果不肯放我走,那就請妳出去。」

  她也不想對她兇,可這女人說話太猖狂,好像來這兒被他們囚禁是她自願的……天知道她有多無可奈何!

  那個男人所說的恩怨究竟是真是假?她覺得好困擾,又無法從中找到答案,真的快急死了!

  「好啊,妳居然敢這麼對我說話,看我怎麼教訓你——」

  謝巧仙倏然衝向前,甩了她一個耳光,力道之大將芷甯打趴在地上,嘴角還沁出血絲。

  「我告訴妳,別再拿格格的身分壓我,我們漢人可不吃這一套。妳的飯菜我就擱這兒,吃不吃隨便妳。」她惡狠狠地瞪著倒臥在地上的正常;若非這女人還有利用價值,她早就送她去地府了。

  直到聽見牢門被重重闆上的聲音,芷甯才抬起頭,可她的臉上已混合著血與淚,狼狽極了!

  天,她究竟要被囚禁到幾時呢?

  突然一陣酸腐的味道從身旁傳來,她低頭一瞧,才發現那難聞的味兒居然是從竹籃裡發出來的。

  她痛心地閉上眼,靜默地倚牆低泣,把心底的埋怨與委屈全數發洩出來……

  ※※※※

  清喻王府現在可說是風聲鶴唳,全府上上下下都處於最緊張的狀態。

  「怎麼樣了?可有芷甯的下落?」勒莫王爺見下人一個個回來,不停地追問。

  「稟王爺,都沒有格格的消息。德潞貝勒也跟著我們四處找尋,不知他可有消息了?」來人說道。

  「你們……為什麼不能賣力點兒,非要靠外人呢?」勒莫王爺已是氣得吹鬍子瞪眼的,為芷甯揪緊了心。

  這北京城方圓好幾十里的地方他都一一尋遍了,可那些亂黨據點甚多又極隱密,還真是無從查起。

  芷甯的額娘也急得病倒了,好好一個壽宴竟然變成這種局面,那些亂黨還真是目中無人!

  「是,屬下知錯。」來人戰戰兢兢地答。

  「知錯還不再去找?」

  在勒莫王爺的數落下,來人正欲離開再去尋人,外頭卻傳來門房的聲音,「王爺,德潞貝勒在外頭求見。」

  「哦,快請。」勒莫王爺一震。他來這兒做什麼?難道是為了芷甯的事而來?

  須臾,德潞貝勒進了屋裡,立即間向勒莫丹陽,「王爺,請問芷甯格格有消息了嗎?」

  「還沒呢。」勒莫王爺喪氣一嘆。

  「如果王爺同意,可否把找尋芷甯格格的重責大任交給我?」德潞毛遂自薦。因為他也關心芷甯的下落。

  「你這是……你並沒有責任幫我找女兒呀!」坦白說,他們勒莫王府與豫王府的交情並不深。

  「這個我知道。但我想王爺應該明白我對芷甯格格的心意。如果我真找得回芷甯,希望您能成全我和她的婚事。」德潞倒是大言不慚。他知道這次是他得到芷甯的最佳機會。

  「這……我一向尊重芷甯的意願,何況是她的終身大事。」勒莫王爺遲疑了下。雖然他一向滿意德潞這個女婿人選,可他也記得芷甯曾說過不喜歡他,這……

  「王爺,格格這次被劫可是鬧得北京城眾所皆知,回來後是否還是清白身,誰也不敢斷言。您不把她許配給我,我想也沒人願意娶她了。」德潞邪惡的目光直凝在勒莫丹陽的老臉上。

  勒莫丹陽表情一擰──是啊,一個清白閨女被亂黨擄走,就算救回來,城裡百姓會怎麼想?倒不如將她嫁給德潞……

  「好!如果你真替我找回女兒,我就將女兒嫁給你。」他前思後想,還是答應了。相信芷甯回來後應該會體諒他做出這樣的決定吧!

  「太好了!我這就派出府中侍衛,盡全力找出芷甯格格的下落。」德潞得意一笑,隨即折回府中。

  而勒莫丹陽也只有長聲一嘆,但願他能帶回好消息。

  ※※※※

  芷甯已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中度過了幾天,每天只有饅頭可充飢,渴時也只能喝一些些餿掉的湯水,所以才短短數天,她已是憔悴得不成人形。

  此刻她正渾身無力地坐在地上,透過牆縫照進來的一絲微光看著屋裡的一切!

  屋角掛著凌亂的蛛網,牆面頹圮、剝落,四周還有股難聞的味道……難道她就要在這兒過上一輩子?

  不,或許不用一輩子,再幾天她便會餓死在這兒。

  肚子好疼啊,可能是昨晚因餓得受不了,吃了幾口酸飯的關係吧?只是……他為何要她死呢?

  就因為她是滿人,所以就得死嗎?

  她深喘了幾口氣,緊抱著腹部,淚又是止不住的滑落……

  而石磊由於肩上刀傷復發,被徐玉強迫躺了幾天;每每他想去牢裡看看那位擄來的格格,總是被徐玉與謝巧仙阻止。他們總以為他的傷勢之所以加重,全是因為芷甯的關係。

  今晚,他趁徐玉與謝巧仙均不在時,私下來到了黑牢──不知怎地,這陣子他的心情總是不定,覺得會發生什麼事一般。

  可當他將牢門一開啟,眼前所見的一切讓他整個人震住了──

  眼前這個氣若游絲的女孩兒是她嗎?是那位老愛與他爭辯又口才便給的芷甯格格嗎?

  「妳又逞強不吃飯?」這是他衝進去的第一句話。而芷甯只是虛弱地抬起眼,眼眶中蓄滿了淚,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妳說話呀!妳以為死了我就要脅不了勒莫丹陽嗎?」他雙手直壓著她的肩,晃著她嬌柔的身子。

  芷甯被搖得頭昏腦脹,還是不吭一個字。

  「好,不吃、不說是吧?我就逼妳吃──」火冒三丈的石磊根本沒注意到地上的飯是酸的,舀了匙硬是要塞進她嘴裡。

  她拚命搖頭,緊抿著唇,怎麼都不肯張嘴。

  「妳真拗……我就非要妳吃,說什麼也不讓妳死!」石磊十分霸氣地說,眸光由濃轉間,狂暴粗悍地威脅她。

  好不容易,他終於塞了一口飯進她口裡,她被那種令人作嘔的酸味道給逼得強吐了出來!

  看著她的動作,石磊才突覺不對勁兒,他拿起碗中的剩飯,湊到鼻間聞了聞……

  該死!這是怎麼回事?這飯,還有這菜……怎麼沒一樣能吃的?難怪她動也不動它們!這幾天她到底是怎麼過的?

  「這些飯菜都是誰送來的?」他口氣突然軟化,望著她泛白的臉色,心跳陡變急促。

  她搖搖頭,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再說那人會這麼做不是他授意的嗎?他現在才這麼說,未免太虛偽了。

  「一定是巧仙……她太過分了!」眼看她虛弱得喘息不已,他再也顧不得其他人會有什麼樣的意見,立刻將她抱起,返回自己房裡。

  一進房中,石磊立刻將她安放在床上,床邊的坑爐讓她的身子慢慢溫暖了起來,身子不再顫抖。

  「好些沒?我去幫妳弄點粥吧。」他坐在床畔,近距離地望著她逐漸轉紅的臉蛋,浮動凌亂的心思才慢慢平靜下來。

  芷甯只是靜默地望著他,晶瑩的淚自眼角滑下,「既然……既然要我死,又何必對我這麼好?」

  石磊一震,立刻斂下表情,「別誤會,我對妳好是因為妳還不能死。」他一雙如黑曜石的眼眸直接對住她的水瞳,閃過一絲無法形容的情緒,嘴角揚成諷刺的笑容。

  芷甯心一沉,沉痛地別開臉,「你……還是不肯放過我阿瑪?」

  他嘴角一撇,「試問,他又何曾放過我們?從一開始他便派出所有手下,幾乎把北京城方圓百里地全都翻了過來,擾民、傷民,無所不用其極。」

  「無論如何……我求你別傷他。如果真要有人死……那就讓我死吧!」像她現在這樣,已跟半個死人無異了。

  「妳真不怕死?」他勾起她的臉,強迫她看著他。

  「我想死應該比現在好受……」

  現在她頭也痛、肚子也疼,早已餓得渾身無力,再加上幾天沒有梳洗,她渾身癢得好難受。

  「妳這麼想死,我偏不給妳死!妳就得好好給我活著,知不知道?」他冷著聲,怒氣騰騰地說。

  「你們為什麼要那麼殘忍?!」她忍著體內的難受,突地坐起,猛推抵著他,「你不是要人償命嗎?我自願還你,你為什麼不要?」

  芷甯淚眼婆娑,一雙小拳頭直捶著他的胸膛,體力已不支下,打在他身上根本就是虛軟無力。

  「別妄動!」石磊抓住她的小手,「妳再這麼衝動會倒下的。」

  「阿昆——阿昆——」

  石磊突然走到屋外大聲喊著,不一會兒工夫,一個小弟睡眼惺忪地跑了過來,「教主,什麼事?大半夜的……」說著,他還打了個阿欠。

  「清醒點兒,快去廚房點熱粥來,快!」石磊厲聲道出。

  「喔。」即便是腦子再不清楚,也被石磊這一吼給嚇醒了。雖然弄不清楚教主大半夜為何想吃粥,但他還是乖的去準備了。

  石磊又來到床畔,卻見芷甯因剛剛的激動此刻已全身癱軟下來,倚在床頭低泣著。

  「別哭了,等會兒吃飽了就好好睡一覺。」

  她那可憐的模樣,實在是令人不忍卒睹,但他仍試著讓自己維持該有的冷靜與自持。

  「我不吃,乾脆死了算了!」她賭氣道。

  「好,妳若不吃飯,留一個屍體也沒用,我明天就捎信給勒莫丹陽,叫他來換人。」石磊怒目瞪視著她,強硬地說。

  「不要……」

  她大驚失色,立即從床上爬起;他向前扶住她,正好抱住她下墜的身子。

  「求你……不要……」她的小手直拽住他的衣襟,微顫的唇滴上殘淚,輕聲吐語。

  「那就乖乖聽話?」他挑起眉,與她的淚眸對視。

  此時阿昆又回到屋外,叩了叩門道:「教主,您要的粥已熱好了。」

  「等會兒,我自己出來拿。」石磊可不希望讓其他男人看見芷甯此刻嬌柔倚床的模樣。

  粥立刻以霸氣十足的語氣道:「來,這些全得嚥下。要不要妳阿瑪的命全看妳的表現了。」

  「好……我吃,但你也得重然諾,別捎信給我阿瑪。」芷甯伸出顫抖的手打算捧過他手上的粥。

  「算了,由我來吧,我還怕妳把這碗粥打翻了。」石磊索性坐在她身畔,用調羹一匙匙舀進她嘴裡。

  這只是淡淡的、溫溫熱熱的一碗粥,一碗芷甯以往在府中根本看不上眼的白粥,可現在她竟會覺得它是那麼的好吃……她連續喝了幾口,腹部發悶的感覺已漸漸消褪了,頓時覺得舒服不少。

  「可以了,我吃不下了。」喝了半碗後,她開始搖頭推拒。

  「也好。妳太久沒進食,是不該一下子吃太多。」非常難得的,石磊居然同意地擱下碗。

  「謝謝,我已經好很多……是該回牢房去了。」

  芷甯有自知之明。此時此刻她已不再是格格的身分,一副落魄的模樣甚至比難民還不堪。況且在這些漢人面前,他們滿人不過是闖入的外族,恨不得將他們統統驅離。

  「黑牢一到夜裡就變得很冷,總不能讓妳冷死……今晚妳就待在這兒,好好睡一覺。」

  他黑眸一沉,順手將她推上床。芷甯被迫躺在床上,望著他那不苟言笑的表情,無法忽略夾在心口處的一股淡淡刺痛。

  坦白說,被他囚禁在這兒,她並不害怕。就算是被關在黑牢內,她也不曾有過膽戰的感覺。

  「你……要囚禁我到幾時才能消氣?」她啞著嗓問。難不成他要囚她一輩子嗎?

  石磊的俊眼半瞇,眸光候轉陰冷,低笑出聲,「怎麼,還沒開始就等著結束?」

  「我要還你命你不要,沒道理一直囚禁我。」她微微瑟縮,面對他仇恨的目光,神情為之緊繃,全身也防備了起來。

  「小格格,我不是不要妳的命,而是妳的命還有利用價值。前兩天勒莫丹陽為了找妳,已經攻佔我們好幾處據點,還抓走了我兩位弟兄。唯今之計,我唯有拿妳來換回他們。」他目光一緊,謔睇著她緊張的容顏。

  「什麼?」她沒想到事態會演變成這樣。

  「所以妳就乖乖待著,等我想好辦法。」

  芷甯被他那強勢的目光所駭,急往坑內蜷曲,「既然如此……那我就睡在這兒。不過你……你能不能出去?」

  她連死都不怕了,睡哪兒都一樣,只是她的清白還是要守著的。

  石磊睇著她詭笑,突地趨近她,魔性的眼定定鎖著她那佈滿驚慌的大眼,「怎麼,怕我非禮妳?」

  「我……」芷甯吞了口唾沫,抿了抿唇,蓄意裝作一副冷靜的模樣,回睇著他那張魔魅的笑臉,「你不會吧?」

  他臉上驚異的表情一閃而逝,突地大笑出聲,「這問題問得好。我不會嗎?」

  「你別一直笑,我說的是真的。我絕對不可能跟一個男人同床而眠。」她水澄的大眼中已佈滿了倉皇。

  「我也跟妳說真的。今天妳非得與我同床而眠,絕沒有第二條路。」他掐住她的下顎,低下頭輕舔了下她白皙嫩滑的雙腮,「瞧,我已經對妳這麼做了,妳還算清白嗎?」

  石磊冷著嗓,挾著笑意的臉龐帶著抹噬血的快感。

  「呃——」她呆愕地僵住身子,一雙眼無助地凝住他,渾身動彈不得,也無法言語。

  她試著想再動一動,才猛然發覺她之所以無法動作並非是緊張的原故,而是他在她身上動了手腳!

  「你把我怎麼了?我怎麼都沒有辦法動呢?」芷甯皺著一雙柳眉,眼底已漾出了淚霧。

  她好害怕……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驚悚,也是來到這兒後頭一次襲上心的戰慄,因為她根本無法預料眼前這位狂佞的男人究竟想對她做什麼?

  「妳再多話,我就得考慮是不是也該點上妳的啞穴。」他挑起眉,淡淡一笑。

  「點穴?」她驀然瞠大眼,驚愕地看他挑釁的目光。

  她是曾聽阿瑪提過,在武術中,點穴乃是一種需要深厚內功為基礎的武學,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將這門功夫用在她身上!

  「別緊張,只要妳別再輕舉妄動,我就會解了它。」他撫觸她下顎的手緩緩下移,悄然解開了她側邊的整排盤釦!

  「不……你想做什麼?」意識到他侵略的眼神和不軌的手指,她連忙驚喊了聲,「別碰我——」

  石磊恣意哂笑,指尖輕輕地在她的肚兜邊縫撩勾,試探性地問:「如果我偏要,格格會治我個什麼罪名?淫亂?還是強姦?」

  芷甯渾身緊繃,一雙小拳頭握緊又放鬆,眼珠子直盯著他的魔手,就是怕他再越雷池一步!

  「求你不要……」說著,她的淚水已控制不住地滑下,那一點一滴的晶瑩淚珠居然會刺激著石磊的心!

  突地,他手指一撤,又將她的盤釦重新扣攏,嗓音居然帶著前所未有的沙啞,「妳放心,我對妳的身子沒興趣。」

  他瞇起眼,直盯著她的淚容又道:「不過逗逗妳,我石磊就算是再飢不擇食也不會挑上妳這個滿人!」

  無情的言詞發洩後,他倏然躍上床,躺在枕上,望著她那仍瑟縮戰慄的表情,「穴我早解了,躺下吧。」

  他的口氣雖然是滿衝的,不過已得了自由的芷甯卻能感覺到他的不一樣。

  「好……我睡……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能碰我……」

  芷甯怯柔地鑽進了被窩裡,盡量往裡邊牆靠,與他劃開了自以為安全的距離。

  望著她那可笑的模樣,石磊不禁輕哼了聲,並張著一雙幽微深瞳,窺測著她的反應,「怕我吃了妳嗎?」

  「我什麼都答應了你,只要你做到互不侵犯。」芷甯緊抓著被褥,語氣和神情都帶著抖瑟。

  石磊低聲哂笑,低嘎的嗓音裡居然吐出令芷甯錯愕無賴的字眼,「行了。老實說,如果我真想碰妳,也只能說妳引誘我,懂嗎?」

  「我……我從沒引誘過你……」聞言,芷甯的胸口便無端窒悶,心底的緊束也更嚴重了。

  對於她這樣薄弱的辯護,石磊只是撇撇嘴,「瞧妳這我見猶憐的模樣,就挺吸引人的,嗯?」

  他伸出手,撫觸著她淚濕的臉龐,此刻芷甯的淚珠兒又不爭氣地沿著下顎墜落……

  看著她的淚水,他不禁搖搖頭,強忍著自己早已被她惹起的滿腹慾望,沉著聲說:「睡吧。」

  說著,他便倏然轉過身,背對著她閉上眼,緩緩化解下腹的疼痛——

  而躲在他身後的芷甯對於他這陡變的態度雖不明了,但仍提高警覺……可當被窩傳來的暖意漸漸透過肌膚溫暖了她冰冷的心,慢慢的連疲憊也爬上身子,她便再也堅持不下去地沉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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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2-7 11:40 AM


第四章

  石磊坐在主位上,瞪著下方成群的弟子,半晌才道:「是不是有人看不慣本教主的作風,所以故意私下授受,隱瞞本教主?」

  他的眸光炯利,一個也不放過,但當他的目光飄過徐玉來到了謝巧仙臉上時,只見她低著頭,動也不敢動,做了虧心事的模樣可表現得一覽無遺。

  知情的徐玉連忙上前說項,「教主,我明白您心裡在氣憤什麼,但是——」

  「徐堂主,我沒要你說話。」石磊沉聲阻止,徐玉也只好退回位置。

  頓時,底下每個人都噤若寒蟬,沒人敢吭一聲氣兒。

  「你們知不知道,昨天那位滿族格格差點兒被整死了?」石磊接著又道,一雙狂怒的眼直直掃向他們。

  「嗄……」底下兄弟都詫異出聲,對這情況出現了不解。

  「我問你們,這幾天是誰送飯給她的?全是隔了幾天的餿水酸飯!」

  石磊慢慢走下階梯,以危險的淺笑貼近謝巧仙發白的臉龐,「一個格格死活我們是可不顧,但可得為那些被逮走的弟兄們想想——她可是咱們唯一的一顆棋子,如果死了,要多少人陪葬?」

  「教主……」謝巧仙自知理虧無法辯駁,只能避開他教人不安的目光,「請你別生巧仙的氣,我以後不敢了。」

  「哼!」

  他猛一甩身又折返主位,以強勢的眼神漂向底下眾弟兄,「咱們成立明教的目的你們不是不知道,現在根本不是私心作祟的時刻。」

  「是。」弟兄齊聲道。

  「既然清楚就好。你們可以退下了,我與徐堂主有事商量。」

  石磊伸手一揚,大夥全都退出堂外,這時徐玉才道:「你剛剛這麼做實在太不給巧仙顏面了。」

  「你是幫兇,我沒當面揭穿你,是不願意在弟兄面前讓你難堪。」石磊漆黑的眸一凝,低沉沁冷的嗓音震人心脾。

  「是……教主……」徐玉老眉一擰,沒想到為了一個滿族女子,教主居然會這麼厲聲斥責他!

  「好,這事就到此為止。」石磊隨之轉入正題,「我們目前究竟有幾個堂口被破,又有多少弟兄被逮?」

  「目前已有三個堂口被攻破,總共有十來位弟兄不及走避而活捉,其中包括兩位堂主。不過教主放心,這幾個弟兄都是忠肝義膽之輩,不會道出我們總堂的下落。」徐玉蒼老的嗓音徐慢道出。

  「這倒無所謂,還是以弟兄性命為要。把風聲放出去,要那些滿狗小心,如果誰動了咱們弟兄一根寒毛,我就殺了他們的芷甯格格!」石磊目光一緊,冷靜地說。

  「是,我這就去。」徐玉亦贊成石磊的決定。

  「等等,巧仙那兒還得靠你多注意一下;她心眼太小,我怕她會壞事。到時若救不回弟兄性命,你與她也難辭其咎。」石磊及時喊住他,沉聲交代。

  徐玉點頭,領命離開。

  而謝巧仙現下又到廚房準備了一堆東西來到了黑牢。此時芷甯才剛轉醒,正疑惑著自己是何時又回到了這不見天日的房間,只不過原本空無一物的木板床上已多了條溫暖的被子。

  房門猛一撞開,謝巧仙就衝進來,跋扈囂張地怒罵道:「好個格格,居然在我們教主面前嚼舌根,很厲害嘛!」

  芷甯一見是她,先是膽怯地發著抖,而後又不解地直搖頭,「妳說什麼,我不懂……

  「不懂?算了吧!妳不是去告訴我們教主,我給妳吃餿飯嗎?」謝巧仙重重地將手中竹籃往她面前一擱,「這裡全是新鮮的食物,妳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敢給妳吃那些酸臭的東西!誰要妳長得美豔動人,男人都吃妳這套!」

  她邊說邊逼近芷甯,咬牙憤怒道:「我恨不得抓花妳這張專門騙男人的臉!可……我又不能這麼做……不過……呵呵!」

  謝巧仙眼底滿是邪佞的氣息,讓芷甯嚇得直往後縮,「妳想做什麼?」

  「既然不能抓花妳的臉,那我就抓其他地方,其他教主看不到的地方……」她狠狠地彎起唇線,突地衝向她,扒開芷甯身上衣物。

  「不要……住手!」芷甯嚇得哭喊著。

  可謝巧仙長得粗魁,力氣又大,哪是嬌柔的芷甯可以制止的。只見她的衣裳不一會兒就全被褪下!

  她赤裸著身子,抓緊被子,直躲在床角,眼底滿是驚駭之色。

  「嘖嘖嘖……身段倒是不錯嘛。今天我就毀了它!」謝巧仙倏地從腰間拉出一條又長又粗的鞭子──

  「不!求妳不要——」芷甯看得雙眼圓睜,快嚇壞了。

  「求?得了,我就讓妳好看!」說著,謝巧仙便猛力往芷甯身上猛抽。

  「啊——好痛──」芷甯尖喊,咬破了唇,淚和著血一塊兒吞下。

  「哈……」

  謝巧仙卻像瘋了似的在她雪白的胸前、臀部各抽了好幾鞭,唯獨不碰她的臉與可露出外面的部分。還發狠地說:「妳可以去告狀,再告狀小心下次我會打得妳皮開肉綻──」」

  「好痛……不要——求妳不要——啊——」芷甯淚眼婆娑,疼得大喊。

  「再叫我就再打!」謝巧仙非但不住手,反而更猛力地在她身上施鞭刑。

  「救命……救我……」

  突然,襲上芷甯腦海的人影就是石磊。她想叫他的名字,向他求救……可他叫什麼?她竟然還不知道!

  一陣陣刺骨的疼讓芷甯承受不住,從小到大從沒受過這種極刑的她,就在謝巧仙狠厲的數鞭後昏厥過去……

  「沒種!」

  怕自己太過火真把她打死,謝巧仙這才停下,然後粗魯地又為她穿上衣裳,這才滿足地撇撇嘴,離開黑牢。

  ※※※※

  「表哥,你要出門?」蓮順格格喊住正要出門的德潞貝勒,「是不是又要去找芷甯的下落?」

  他定住步子,回首凝睇了她一眼,表情中盡含不耐,「我的事還用不著妳管。妳管得也太寬了吧?」

  「我是關心你。你最近不好好吃也不好好睡……」她低下螓首,眼底蓄滿哀愁,「姨娘去世時要我好好照顧你——」

  「少拿我死去的額娘威脅我!妳別老臭著張臉,讓我看了晦氣。」他冷聲冷氣地對她吼道。

  「表哥!」她心頭一慟,許多話被他這麼一吼給梗在喉裡,不知該如何接續?

  她明白從當初她搬進豫王府起,他就不太喜歡她,直認為她破壞了他應有的清逸生活,尤其姨娘那陣子老跟他提及他們倆的婚事,使得他對她的印象更差。

  直到去年,姨娘過世,他再也不用對她虛偽應付,每每見面總是對她一陣冷嘲熱諷,而她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兒得罪他了?

  她偷偷抹去淚,「芷甯有了下落嗎?」

  「還沒,不過快了!」德潞眉宇一揚。只要他再加把勁兒,將明教那些殘留的幾個據點一一掃除,就不信他們不交出芷甯!

  望著他眼底出現的利光,蓮順心裡陡升起一絲擔憂,「表哥,很多事退一步吧,你這樣不太好……」

  「妳懂什麼?我猜妳恨不得芷甯死在那些亂黨手上對不對?」他目光如炬,咄咄逼人,「老實告訴妳吧!我不喜歡妳,甚至討厭妳,別在我面前假惺惺,懂嗎?」

  「不……她是我的好姊妹,我怎麼會這麼想?」蓮順一慌,急忙解釋。

  「算了。我有事得去一趟清喻王府,沒時間與妳窮蘑菇。」輕甩衣袂,德潞便毫不遲疑地離開了。

  而蓮順也只能輕喟一聲。明知他不愛她,但她依然希望自己對他滿心的思念能訴出口,讓他知道……

  ※※※※

  芷甯渾身疼得吃不下東西,從早上到現在連躺都沒法躺,只能蜷在床邊、抱著被子,顫抖著、心傷著,原就蒼白的小臉此刻更覆上了一層驚悚!

  石磊原想看看謝巧仙到底換了她的飲食沒,但進屋一瞧,卻見她這副倉皇無助的模樣,心底頓時疑問叢生。

  他先在她面前觀察了下,又看看擱在地上的飯菜,拿起嗅了嗅,這是新鮮的沒錯,但為何她一樣動也不動?

  「還在跟我嘔氣?」他低首望著她,那幽涼陰鷙的目光帶著些寒意。

  芷甯揚睫看了他一眼,隨變慌亂地將自己裹得更緊,「別過來……你別過來……」

  她仿似受了驚嚇,眼底淨露深切的駭意,尤其是他此刻一身暗色衣物,使他全身上下給人沉重魅黑的詭異感。

  她好怕……好怕他又是個來打她的惡魔……

  「妳究竟是怎麼了?」他倨傲地揚起下巴,睥睨著她,望著她臉上所浮現的驚恐竟是這麼強烈!

  「我……我不說……你別過來……」

  此刻芷甯一雙原就晶亮的眼珠恍似覆上烏雲,遮蔽了她亮眼的神采。這情況可要比昨晚更糟!

  「是不是餓了?過來吃點兒東西。」石磊握住她的手腕,強拉她下床。

  一時間臀部摩擦到粗硬的床面,疼得她尖叫了聲,「啊——不要……饒過我——求求你……」

  石磊雙目緊瞇,緊箍住她胡亂掙扎的身子,貼著她耳畔,強勢低吼道:「冷靜點!我叫妳冷靜點聽見了沒?」

  「不要碰我……」她眼眶中蓄滿了淚,像是個無神的娃娃,直瞅著他那雙讓人無法喘息的深沉眼瞳。

  「妳要我別碰妳?」

  石磊冷冽的眼神迅速掠過一抹熾焰,直盯著她瞧了半晌,才霍然諷笑出聲,「我說過,若要我碰妳,妳得要出點兒引誘的手段。」

  他的視線詭崇地一緊,像極冰的寒雹,一會兒又像赤熾的岩漿,逼得她都快不敢正視他了。

  「小格格,妳這突然的轉變,是不是有什麼目的?」他瞇起眸子,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痕。

  芷甯怯柔地直往床上挪去,整個身子縮成了個小球似的。此刻她渾身痛得發麻,根本無心理解他言下之意,只要他別來招惹她就行了。

  她不想再嚐到讓鞭子抽在身上的感覺……那真的比死還難過!

  「再不說話,我就當妳在引誘我囉?」他幽冷的目光瞪著她,舉手投足間帶著幾分不經意的狂野。

  「別……別過來……」芷甯心口一撞,嚇得直往後靠。

  「這叫什麼?以退為進嗎?」石磊嗤聲怪笑,冷沁的眸不放鬆掠取她那緊張脆弱的容顏。

  「不是……你走……不要打我……」

  望著他那懾人的面貌,芷甯的心頭漸漸浮起了恐慌,彷彿與謝巧仙那張帶怒的臉交疊在一塊兒,好駭人──

  「我不會打妳的。」他逸出冷悒的笑聲,「在床上,我是個最會疼女人的男人了。」

  彷彿是氣她的裝模作樣,他猛地抓住她的衣襟,開始扯弄……

  「不……你要幹嘛?啊——」

  芷甯緊抓著他的手企圖擺脫他的強勢動作,已管不了會不會弄痛身上的鞭傷,不停地瘋狂掙扎!

  「該死!妳還真拗——」

  石磊憤懣難當,一氣之下,便用力扯開她的衣襟——剎那間,她雪白的上半身便赤裸在他面前!

  但令他雙眼突睜的不是她嫩白肌膚的誘惑,而是那白皙雪胸上一條條慘不忍睹的鞭痕!

  石磊看得渾身顫抖,啞著聲道:「是誰幹的?」

  「別……別問……我好怕、好痛……求你別打我……」芷甯緊抱著自己,淚眼朦朧,嬌小的身子縮成一團,那模樣活像個被人欺負凌辱的女人。

  「是誰這麼殘忍?」他想趨近她,可她卻嚇得直往邊靠,驚疑的眸子直凝著他。

  「你不要過來,不要……」芷甯美麗的眼底有抹難掩的懼意,向來堅韌的求生意志也變得脆弱。

  「過來,我帶妳去療傷。」他放柔聲調,再看見她背部的傷痕時,心底突然有著說不出的抽痛。

  「不要——」她直搖頭,眼神已渙散。

  「好,那妳等會兒,我為妳拿傷藥去。」拿她沒撤,石磊只好盡速返回自己房裡拿出去年由江南帶回來的上好傷藥「雪蓮膏」。

  但願現在上藥還不算遲,不會在她無瑕的肌膚上留下疤痕。

  拿了「雪蓮膏」,他又立刻返回黑牢。「來,我為妳上藥。」

  經過剛剛一番沉思,她稍稍冷靜了下來,這才轉首看他,「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對我?倘若真恨滿人,何不殺了我算了?」

  石磊神情一窒,只是淡漠道:「我沒派人打妳。快把衣裳脫了。」

  「什麼?」她卻把一身殘衣裹得更緊。

  「再不快上藥,妳會後悔一輩子。」他緊抿起唇,不容她再抗拒,猛地將她身上殘衣抽走,讓她的一片雪背對著自己。

  芷甯不停晃動掙扎,但背脊突生的一股涼意讓她鎮定下來……

  「這才聽話。妳的鞭傷都腫起來了,抹上這個可消腫鎮痛。」他沉斂地開口,當手指滑過她的傷處時,才發現她傷得可真重,當真連皮都綻開了。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可有時又是這麼的高深莫測……」她垂著小臉,纖薄的唇吐出如珍珠落玉盤的嗓音。

  「我莫測高深?」他撇撇嘴,皺眉為她一一抹開藥油,「怎麼說?」

  「有時你很兇……但有時又很好。」她老實回答。

  石磊眼一瞇,直到她背後傷處全部抹勻藥油後,他才道:「轉過來。」

  「呃……」

  她的小腦袋搖得像博浪鼓,雙手將胸前掩得更緊,「不了,我可以自己來。」

  在芷甯的觀念裡,將後背讓他瞧見已是失了貞節,怎能再讓他瞧前面?這男人說是好人,卻又心懷不軌。

  雖然她的心已漸漸留在他身上,可他也不能憑恃著這點兒對她為所欲為呀!

  「我問妳,現在我給妳的感覺是兇還是好?」他貼近她後背,溫熱的氣息直噴拂在她敏感的耳後。

  「嗯……我不知道……」芷甯咬著唇,刻意迴開臉細聲呢喃。

  「妳說什麼?太小聲我聽不見。」石磊蓄意地更將熱唇靠向她,佯裝沒聽見。

  「我沒說什麼!」她緊張地縮起脖子。

  「哦,沒說什麼。」他點點頭,好笑地挑起一眉,「這麼說來,妳是同意讓我為妳上藥了?」

  石磊臉上雖帶著促狹笑意,心裡頭卻氣她的固執。為了一些可笑的名節與禮教,她連自個兒的命都不要了!

  「不!我可以自己來……」芷甯渾身繃得死緊,連動也不敢動。

  她垂著小臉,不願意讓他看見她此刻滿是羞紅的臉蛋,免得又遭他的恥笑。

  「妳根本沒有辦法碰到傷口。轉過來!」瞧著她的雪臂上佈滿了一條條如粗繩般的鞭痕,石磊的心情之糟自不在話下,更不想再與她理論。

  說著,他乾脆將她的身子用力轉過來,也就在芷甯震愕之際,用一隻膝蓋壓住她雙腿,讓她無法妄動!

  「別……別這樣,我說……我自己來就行了!」芷甯眼底滿是驚慌,雙手仍是緊緊摟著自己不放。

  「把手拿開。」石磊則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芷甯猛搖頭,委屈的淚水含在眼眶,幾乎就要破碎抖落。

  「我再說一次,把手拿開,否則妳別怪我用強的!」他惡聲惡氣地說,心想對於她這個硬脾氣的女人除了用強硬的手段之外,也沒有其他方法了。

  石磊用兩手抓住她的手腕,分別扣在她身子兩側,目光如火地凝瞪著她一片雪胸上同樣觸目驚心的痕跡!這時的他體內一把火緩緩升起,熊熊燃燒著他的理智,恨不得現在就將謝巧仙給趕出明教!

  曾幾何時,他們明教變成善於欺陵俘虜與人質的幫會了?!

  「很疼嗎?」

  他一雙眉頭直皺著,濃黑的眉毛下一雙斂光深沉的眼也變得凝黑。

  「是很疼……」

  芷甯終於忍不住掉下了淚,而這淚不知是哀悼著自己的清白漸失,還是因為肌膚上那刺骨的疼所激發而出的?

  他性感卻無笑意的唇一抿,「過分——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

  聽他這麼說,芷甯卻變得更緊張!她立即抓住他的手,抬起紅紅的眼,揪人心腸地哭泣道:「不……這和她無關,不是她鞭打我的……」

  芷甯沒有忘記謝巧仙臨走前的冷冽警告與惡毒的眼神,她也知道自己這薄弱的身子,是再也禁不住又一次的毒打!

  「瞧妳嚇成這樣,究竟是怎麼了?」

  看著她的淚眼,不禁撩起他心脈間的熾火,黑瞳中的烈焰更加焚燒著滿腔的怒氣。

  「不……不要再問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她雙手捂著耳朵,五官裡融入不自覺的濃鬱,驚駭的神情中滲著些許渺茫──

  石磊銳目一湛,不著痕跡地追問,「她是不是威脅妳?」

  芷甯一驚,怔了下,連忙否認,「沒有……她沒有……」

  石磊撇開嘴角,拇指輕輕畫過她那尖翹粉紅的蓓蕾,以一種幻情的溫存嗓音徐道:「妳真是個單純的小女人。才不過兩句話,妳就招了。」

  難以掩飾的是在他痛啞的嗓音裡仍帶著一絲不容忽略的心疼和微顫。

  芷甯心口一窒,貝齒緊咬囓著下唇,隱隱顫抖著,「求你……求你別告訴她你已經知道了……否則我——」

  她失神地喃喃自語著,好怕再承受一次這種皮開肉綻的痛苦。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死,也不要受那種煎熬。

  芷甯眉間糾結的皺痕深得教人心疼,石磊倏然低頭吮住了她的唇,吸飲著她齒間的甘醇蜜津……

  「放心,我不會再讓人欺負妳……」他緊閉上眼,滿心都是發自內心的不捨。

  芷甯茫然地看著他,只見他眸光一沉,幽邃的瞳仁忽而攫住了她那清澄水靈的瞳心。

  說著,他已不再延宕地拿起手中的傷藥,輕輕塗抹在她胸前的血痕上。

  經由他的觸碰,她胸前兩蕊敏感的蓓蕾突地綻放,有如兩朵嬌柔的粉紅花蕾,正羞怯地開啟著……

  石磊強忍著滿腔慾望為她一一上了藥,待一切就緒,他再也忍不住地將她壓鎖在身下,又一次強勢地攫住她的嬌唇,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狂野地燃燒著她清澀的身子。

  芷甯嚇了一跳,開始掙扎,然而自她嘴裡輕吐的自然清香在石磊的鼻間飄散,誘惑著他的感官。

  「妳真香……」明知她身上有傷,但他仍抑制不住伸手碰她,一雙猿臂朝她的嬌軀一撩,揉弄著她柔嫩的乳房。

  「呃——」芷甯呻吟了聲,纖瘦的手腕根本抗拒不了他火爆的侵襲,只能任由他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地挑弄。

  「該死的,她居然殘忍的將妳傷成這樣!」他必須非常非常小心,才能避免觸及她的傷口。

  他的身子逐漸緊繃,發覺胯下的堅挺緊貼著她的幽處,渾身已竄燒起一陣陣的火苗!

  「不可──」芷甯呼吸急促,虛弱地推抵著他的胸膛。

  「妳只是人質,沒資格跟我說這兩個字。」石磊闃暗的眸閃著一抹幽光,握住她胸脯的手指更狂肆的夾住她的乳蕾不停地拉扯──

  「啊……」她的小嘴禁不住又呼喊出一串惹人心悸的嬌吟,誘人的雙峰帶著微顫,輕掃過石磊粗實的手心。

  他瞇緊似火般的眸,直瞧著她那紅灩灩的小臉,和微吐吟哦的嫣紅小嘴,下腹利劍猛地一硬,硬邦邦地隔著衣物直抵在她敏感的苞心上頭。

  「別……好難受……」她情不自禁地蠕動起嬌臀,想擺脫這種讓她陌生又難過的痛楚。

  石磊邪惡地咧開嘴角,蓄意往她胯間一挺,直撞上她的腿窩,令芷甯控制不住地渾身一彈,打起冷顫。

  「呃——你這是做什麼?不要……」

  她狂亂地搖頭,氣息微亂,呼吸也急促了。

  「我就是喜歡這樣……喜歡看妳這種水媚的表情……」

  石磊撇嘴輕笑,伸長了舌輕畫過她兩只豐沛的乳頭,這邊吮來又換過一只,輪流激起她體內的狂焰。

  「呃——」

  芷甯不自在地深抽口氣,身子不住發抖,嬌嫩的乳房上已泛起一顆顆疙瘩,那是種偽裝不來的嬌羞……

  他似冰帶火的眸底映上她羞怯的體態,清妍可人的容貌與玉潔冰清的身子,體內的慾火變得更狂野。

  「好美的身子……」

  他深沉的眼瞳裡佔滿了想要她的念頭,大手更無法抑制地在她身上強取豪奪地撫弄著。

  「你不可以,不要——」

  當他的手指竟摸索至她的小腹時,她立即做出極大的反應。

  「知道我的名字嗎?」石磊勾起笑痕,猛地將她身上衣物全都扯下,目光似火地掃遍她的全身。

  「啊……」芷甯直搖頭,「不知道……你不要碰我那——」她雙腿猛地夾緊,神情忽地緊繃,眼露倉皇與無措。

  「我叫石磊,記得我的名字。」

  他沉冷的命令道,目光霎時變得邪佞又駭人,手指隔著她纖薄的底褲,輕輕揉撫著她的下體。

  「我──呃……」她想抗拒,可一股情潮不停從她體內泛起。

  「叫一次我的名字。」石磊一手握住她脹紅的豐滿乳房,另一手探進她褻褲內找尋那脹紅顫抖的陰瓣!

  「嗯……我……」芷甯拚命搖頭,堅持不肯臣服在他的威脅之下。

  「叫我的名字!」他目光一冷,曲起手指熟稔地撥弄著她私處前端敏感柔嫩的花帶兒。

  「啊——」她身子一彈,突地一陣黏膩透明的汁液便從她幽口潺流而出,弄濕了他整隻手。

  石磊嗤冷低笑,「好濕啊!再不喊我可會──」

  「別……我喊……」她嚇得抓住他粗壯的手臂,顫著聲虛弱地叫著:「石磊……」

  「不夠!再叫。」他的指頭在她體內兜轉。

  「石……啊——」說著,他竟已等不及地將手指往她的穴口淺探而入。

  「快──」他目光如火地命令道,直盯著她抖動不住的雙乳。

  「石磊……呃──」才剛喚出他的名兒,他的指頭已強勢地搗進她體內,在她青澀的處子身上翻雲覆雨!

  「啊……」

  芷甯慘叫了聲,耳邊卻聽見他粗厚的喘息聲,「再叫!」

  「石……石磊……」她像被催眠似的,在他狂肆的對待下已失了心,嘴裡喃喃喊著他的名。

  「現在我要妳!」

  說著,他正欲全數褪下她身上的衣褲時,突開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天生的警覺性讓他猛地翻身坐起,拿出棉被裹住芷甯幾近全裸的身子。這時木門被推開,來者一見石磊在裡頭,當場愣呆住,緊捏著長鞭的手已止不住地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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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2-7 11:41 AM


第五章

  「教主!」謝巧仙乍見石磊在場,嚇得將手中的長鞭一擲。黑牢內雖暗,可這動作卻沒逃過石磊的眼睛。

  「巧仙,大半夜的,妳該不會是想來送飯吧?」

  他沉聲開口,微凝的嘴角逸出了幾許冷酷的笑痕。

  「我……教主……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謝巧仙嚇得猛嚥口水,一心只想轉移石磊的注意力。

  「我是教主,妳該先回答我的問題吧?」他冷銳的眼一瞇,疾射出的寒芒足以凍住謝巧仙欲為自己脫罪的藉口。

  「我……我是想要來……嗯,來看看這位格格需要什麼?是不是冷了、熱了,或是需要被子什麼的。」

  謝巧仙眼珠子轉呀轉,開始胡謅著藉口。如果能讓教主信她這一次,那麼其他的就好掰了。

  問題是,他怎麼會這麼晚出現在這裡?

  再看看躲在被子裡鬼鬼崇崇的滿人格格,她又開始疑神疑鬼。「難道你們……你們……」」

  「我是來這兒看看她的傷勢。」石磊目光一黯。

  這句話可是讓謝巧仙狠狠地一震,身子已頻頻發抖。

  看著她戰慄的神情,石磊繼而撇嘴冷笑,「幹嘛發抖?是不是東窗事發了,又開始找著抵罪藉口?」

  「我……我……」

  本來已是啞口無言的謝巧仙被他這麼逼問,一時間竟火氣上揚,「教主,這個女人該死,為什麼你處處都要為了她而責罵我?」

  她如此咄咄逼人的氣勢讓芷甯嚇得直往被裡躲,此時圍繞著她的只有無助與恐懼、膽瑟……

  石磊會護她嗎?還是會和謝巧仙一塊兒鞭打她?

  「我也曾告訴妳,她目前是我們的人質,不得有任何損傷。瞧妳將她傷成什麼樣?!!如果死了,我們還拿什麼要脅對方?」

  他對謝巧仙的這番說詞讓芷甯渾身一顫,心也跟著陣陣抽疼!

  原來他對她好,完全是因為她還有這層利用價值嗎?

  「但你對她的感覺完全不像對人質!是因為她的美色迷惑了你嗎?所以教主才會假公濟私,半夜出現在這裡——」謝巧仙冷著嗓音,每句話都如針尖般犀銳。

  「哈……很好。那妳的意思是,妳這麼做全是對的囉?」

  石磊倏然轉過芷甯的身子,讓她傷痕累累的背部呈現在謝巧仙眼前,「妳還真殘忍啊。」

  「我……」

  「要不要試試被同樣手法對待的滋味?」他的利眼瞬間瞇起,沉穩的嗓音淺淺流露出冷銳駭人的音調。

  「啊?不──教主饒命……」謝巧仙嚇得立即跪下。

  「想想,你還有一身功夫,而她——」石磊指著緊縮在一旁的芷甯,「卻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可她是滿清格格!」她不服氣地說。

  「是又如何?」石磊英氣逼人的臉龐略微擰起。

  「就算是把她千刀萬剮也不為過!」她爭鬧著。

  「那妳就滾──」石磊毫不留情地伸出食指往門外一指。「從今起,我將妳從明教中剔除!快滾!」

  「什麼?不──」謝巧仙哭訴道:「我對你一向忠心耿耿,你不能這麼做!」

  芷甯明知自己不該插嘴多話,但見謝巧仙這般,也於心不忍。「能不能求你饒過她?我想──」

  「臭娘們,不用妳替我說話!」

 謝巧仙憤而站起,目光像是淬了毒般地掃向芷甯。「好,你要趕我走我就走!不過你們給我記住,我也絕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她身子一轉,倏然離開了黑牢,而石磊只是靜默不語,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走。

  「你不該趕她走的。」芷甯細聲說道。

  「她這麼對妳,妳怎麼還替她說話?」他驀然轉首,望著她那憔悴又纖柔的容顏。

  「那……那是因為──」她突地止住了話。

  「因為什麼?別吞吞吐吐。」他微彎起眼,端詳著她臉上的表情。

  「因為她喜歡你。難道你看不出來?」芷甯怯生生地說。

  「哦,妳看得出來?既然能看出她喜歡我,那妳做何感想?」石磊逼近她,嘴角微揚,凝睇她一雙闃闇的眼。

  「我……我哪有什麼感想?」她一抬眼便對上他那張帶笑的不軌臉孔,舉手投足間依然是如此瀟灑放逸。

  「妳當真沒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他沉定的眼慢慢瞇起,眉眼間滿是諷意。

  「這怎麼可能!你我根本就是對立的,而且你還對我——」她梗住了話,美麗的眼覆了層淒淒薄霧。

  「對妳如何?」他冷峻的嘴角慢慢勾起。

  「對……」她小臉一陣泛紅,將自己裹得更緊。

  這男人真討厭,明知自己對她做了什麼不應該的事,還要裝蒜!

  石磊近距離盯視了她半晌,這才撤了身,神情還復到波瀾不興。「我該走了。妳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幫妳上藥。」

  他的話讓芷甯嚇了一跳,還來不及回應,已見他轉身離開了房間,使得原就漆暗的空間變得更寂寥了……

  他說明天還要來為她上藥,那不是還要褪她的衣……

  天!芷甯想著,雙腿更是灼燙得厲害,就連心跳也變得凌亂不整了!

  ※※※※

  「貝勒爺,已經有了明教亂黨的下落了。」

  豫王府的侍衛一得到亂黨的消息,立刻匆匆忙忙地返回府邸,將這消息通報給德潞貝勒知曉。

  「當真?芷甯格格也在那兒嗎?」德瑞眼眸猛地一亮。

  「消息指稱格格應該是和明教教主在一塊兒。他們現在正躲在京城東邊兩百里外的張家口一帶,據消息販子說那兒就是明教的總堂所在。只是確切的地點還沒查出來。」來人一一稟明。

  「好,很好!再加把勁兒,這回我一定要將那些亂黨一網打盡!」德潞目露兇光,隨之又命道:「你先下去吧,等我有了較周詳的計畫之後,你們再進行下一步行動。」

  「是。」

  侍衛退下後,蓮順格格便從珠簾後走了出來。她欣喜若狂地問著德潞,「是不是有芷甯的消息了?她現在在哪兒?」

  德潞眉頭一擰,黑眸閃過一抹深沉,「妳偷聽我們談話?」

  蓮順呼吸一窒,強忍住鼻酸的感覺,「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是因為剛好路過大廳,才不小心聽到的。」

  「哦,還真是巧啊!」

  德潞撇撇嘴角,兩條眉下的幽邃雙瞳彷若利刃般地瞇緊。

  蓮順眨了眨眼,費神與眼底那抹迷霧掙扎著,「表哥,為什麼……為什麼你總要誤解我?」

  自住進這兒後,她在他面前總是唯唯諾諾,只希望別惹他不高興。可不管她怎麼做,永遠無法得到他的歡心。

  「那是因為妳一來我們府邸,就陰魂不散地跟著我,令我厭惡至極!」他毫不猶豫地說出刺傷她的話。

  「你……你真的就這麼討厭我嗎?」

  蓮順眼神黯下,那心底的愛意就彷彿是一片純潔的雪,被他的無情踐踏成一片殘。

  「說討厭妳也許過分些,不過我可以坦誠不諱地說,我不喜歡妳,可以的話也請妳盡可能的離我遠一點,不知妳能不能配合呢?」他一雙朗朗黑目不帶任何感情的波說出的話語也更是無情自私。

  蓮順背脊僵直,眉頭帶愁輕攏,「我……我知道了……」

  她驀然低下頭,從自己所編織的一場美夢中驚醒,強忍住鼻頭的酸意,轉身欲走。

  「等等,別擺出這副苦瓜臉,我阿瑪看見了可是會起疑的。」

  德潞附註的話語更是令蓮順心痛難忍,再望向他那張隱晦不明的臉,她發覺自己就像是個泅游在水中的溺者,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無助。

  「我明白……」

  「那妳走吧。別忘了妳答應我的話。」德潞露出一抹頗富心機的笑,笑得邪氣且陰冷。

  就在她隱身廳後之際,德潞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主意,忽地拔聲對廳外喊道:「來人啊!」

  「貝勒爺,有何吩咐?」來人立刻進廳領命。

  「我書信一封,你立刻帶往張家口一帶,設法將這封信交至明教教主的手裡。」他眸光一緊,眼底寫著「必殺」二字。

  「是,屬下這就去辦。」

  ※※※※

  ※※※※

  在明教的正堂大廳上,石磊正聽聞著教內弟兄一一稟報教務和外頭的情況,對於那些滿人為尋芷甯格格而將他們愈逼愈緊的情況也感到憤慨不已。

  就在這時候,徐玉突然從外頭衝了進來,嚷道:「不好了,巧仙不見了!我看她屋裡空無一物,該帶的東西全都帶走了!」

  石磊聞言只是眼半閤,慵懶地說:「這全是她自找的。」

  「什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徐玉可是又驚又慌,更是聽得一頭霧水。

  想當年巧仙可是他從路邊拾來,親自帶進教裡的,兩人雖非親父女,感情卻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就算要走,也不可能不來知會他一聲!

  「她是讓我趕出明教的。」

  石磊沉聲說,毫不避諱徐玉那憤懣又驚駭的眸光,反而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徐玉的雙肩一垮,不知道巧仙究竟是做錯了什麼事,竟會激得教主逼她出走?

  「她違背我的命令,私下以慘無人道的方法對付牢裡的犯人,你說這個錯嚴不嚴重?」

  石磊臉色微微一沉,隱隱約約勾勒出深刻的輪廓與剛冷的線條。

  徐玉心已有所悟,驀然睜大眼問:「巧仙究竟是懲處了誰?」

  「勒莫芷甯。」

  「我就知道……只是為了一個滿清的格格,教主這是何苦呢?」徐玉大搖其頭,滿心不解。

  「「她頭一回是用餿菜餿水打算將她餓死,我已經警告過她,她卻毫不在意地又跑到黑牢對勒莫芷甯抽鞭毒打,分明是要置她於死地。難道這也無所謂?」他徐慢地說出口,聲音冷硬嚴厲。

  「這……」徐玉這下也啞口無言了。畢竟教主已事先下了命令,巧仙這孩子不聽,他實在也沒有辦法為她說項。

  「這些也就罷了,昨天夜裡她又拿了長鞭進入黑牢,準備再一次對勒莫芷甯施以毒打,當下被我逮個正著。你說這事若非我巧合遇上,待那位格格被打死了,咱們的兄弟是不是也跟她一塊兒去,再也沒有生還的機會?」

  此話一出,徐玉也才領悟到其中的嚴重性,許多話突然間凝在喉頭,已是吐不出來。

  再看看其他兄弟面面相覷的模樣,他不得不承認巧仙這次真是做絕了。

  「徐堂主、各位弟兄,你們認為我這麼做過分了嗎?如果你們覺得不滿意,淨可以提出來。」石磊冷銳的目光掃向底下一群人,但大夥也只是低垂著腦袋,一句話也不敢說。

  這時候,外頭突然奔來一位弟兄,他手拿著一支長箭,上頭還穿刺著一封書信。「稟教主,咱們在張家口的村長家門口發現了這支箭和上頭的一封信,上頭寫著的是教主您的大名。」

  石磊眉一揚,心底突地一震,彷彿有事要發生了。「快拿過來!」

  他接過一瞧,果真……他們的行蹤已被滿人查獲!但書信的人居然是豫王府的德潞貝勒,芷甯與他有什麼關係,為何他要來插這一腳?

  「教主,信裡怎麼說?」徐玉上前問道。

  「他提出了交換條件。」石磊眸子微瞇,眼神夾了抹教人莫測的詭謐。

  「什麼樣的交換條件?」徐玉緊張地追問,在場的明教弟兄也都提高了警覺。

  「豫王府的德潞貝勒要我帶芷甯格格到他所指定的地點,他會將我們北鶴堂與南鳶堂的堂主帶到那兒進行交換。」他嗓音緊繃,眉頭鬱悶的打了個死結。

  他該信任那個叫德潞的人嗎?他真會放了他們明教的兩位堂主?

  「教主的意思呢?」徐玉看了看眾弟兄,代表問道。

  「你們想,德潞會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嗎?」石磊看向他們,凌厲的雙眸瞇成一條線。

  京城裡廣泛被提及的四大貝勒,其中就有德潞這個人。他為人奸狡多疑,極不容易與人交心,唯一的一位知心朋友也就是目前的皇帝愛新覺羅灝麟。

  這樣的男人居然會插手清喻王府的事,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可教主,對方既已下了書函,就表示勢在必行。倘若咱們不試試,那兩位堂主就性命堪虞了。」

  「是呀!教主您要三思……」眾弟兄也開口喊道。

  「這……」石磊心底一陣緊抽!

  他是怎麼了?即便這是火窟他也得跳呀!能救回兩名明教兄弟的機會他豈能放過,但為何他會這般猶豫不定?

  「教主,莫非你是放不下那位芷甯格格?」徐玉一語驚醒夢中人,讓石磊猛地一震!

  難道他真是割捨不下她?不……他一向都以明教為重,即使是自己的性命都可置之一旁,怎可能──

  「徐堂主,你此話差矣。我怎會為了一個滿族女子而罔顧兄弟生死?好,我會依約前去。」石磊立刻轉首,以一雙燐燐火目望著他。

  「教主息怒,我只是就事論事。」徐玉立即垂首拱手解釋。。

  「算了,我就帶她過去赴約,你們就待在堂內等消息。」石磊阻止了他接續的話,先行下達命令。

  「什麼?教主要單獨赴約?」

  「這信上不就指定要我一個人去嗎?」石磊凝起嘴角,笑得高深,「若我不依信中所言前往,是不是又等於罔顧兄弟生死?」他並沒忘記調侃徐玉一頓。

  只見徐玉立即退了步跪地道:「是屬下出言不遜,還請教主見諒。」

  「罷了。既已決定就這麼做,約定日一到我便帶著勒莫芷甯前往『落風嶺』,你們只可靜待消息,千萬別輕舉妄動。」

  話語方落,石磊已顧不了兄弟詭異的眼神,起身退出了大惚,直接來到了囚禁芷甯格格的黑牢。

  他一進牢房,那闃闇的黑影,將這牢裡唯一的光線給擋住,形成一股魔魅般的陰影,讓芷甯神經倏地緊繃。

  「傷勢好些沒?」他打亮手中火石,問道。

  「嗯。」芷甯點點頭,隨即又低下頭,躲開他灼人的視線。

  其實她好想見見他,但又覺得自己這樣的念頭是不對的,也因此不敢看他,生怕自己的心再次墮落。

  「妳近來似乎變了,剛來此的伶牙俐齒呢?」石磊垂眼凝睇著她,柔聲笑起。

  正常迴開眼神,仍是低首不語。

  她又能說什麼?自從被囚進這兒,她先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光靠一張嘴,她能為自己爭取到離開這間黑牢的機會嗎?

  「算了。來,把衣服褪下,上藥的時間到了。」他拿出手中的藥油。

  「不!我已經好很多了……」她驚愕地抬起眼。

  「別囉唆,快把衣服褪了。」他眼神變得深黝,靠近她的臉蛋,近得足以讓芷甯感覺到他的呼吸。

  「那……那就背部好了。」

  她膽怯地轉過身,褪卸下外衫與褻衣,讓僅著肚兜的裸背轉向他。

  石磊眸光一熱,深吸了口氣後開始為她上藥。「嗯,不錯,紅腫已消退不少,再多上幾次藥相信這疤痕很快就會消失的。」

  「謝謝……」她縮緊身子,小小聲地說。

  「轉過身子。」他沉聲又道。

  「啊?」芷甯纖肩一抽。

  「要我再說一次嗎?」他臉上佈上一層不悅之色。

  「呃……可……」她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為何他老是這麼霸道又如此傲氣,當真拿她的貞節開玩笑嗎?

  「妳身子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我哪兒沒碰過、看過?」他邪肆地瞇眼望著她,帶笑的嘴角隱隱勾勒起一抹弧。

  她的臉頰驀然一紅,渾身燥熱得很,「別亂說!」

  「我亂說了嗎?」他一把握住她的胸脯,指尖末端傳來的熱力灼燙了她的身心。

  「不要……」她倒抽口氣。

  「哼,我不但要這麼做,還要這樣!」他冷嗤一聲,轉過她的身子,貼著她的胸前粗嘎低語。他很明白自己的慾望,他要她,打從心底想要她。

  大手陡地探進她裙底,摸向她的雙腿間。

  「別!」芷甯驚慌失色,雙腿直踢著。

  「別亂動,小心我就喜歡妳這種蠻橫的女人。」他不顧她的掙扎,緊壓縛住她的身子,並蠻橫地抽開她蔽身的肚兜。

  「你要做什麼?」她好怕……好怕他又對她做出那種可怕的事。

  「我只想愛妳。」他乘她微訝之際,大手撫弄起她一只軟熱的椒乳,挾起她一顆倍蕾,放肆大膽地邪惡拉扯著。

  「呃——」芷甯渾身震住,開始拚命扭動。

  「好美的身材!」他為之一嘆,見她因扭動的腰身而顯現出渾圓柔美的嬌臀,讓他體內慾火更旺。

  石磊心頭一熱,手心已撩上她的腰間,一把抽開她的底褲。

  「不——」底下已曝露在他眼底,她羞赧又恐懼的渾身發顫。

  「妳還記得我的名嗎?」他嗓音嘶啞。看著她輕輕發抖的嬌軀,那曼妙的體態更引來他濃灼的喘息。

  「我……忘了……」她強勢地扭動著,兩腿卻陡地被他掰得大開。

  「忘了?」他眸光一緊,更形霸道的將她的下肢提上肩。

  「放我下來,別這樣——」她哭啼著,微晃的下體已將那如花瓣嬌豔的秘穴露出數分。

  石磊雙目似炬般直凝睇著她那兒,下處也跟著脹疼!他索性低下頭親吻著抽搐的花心,朝那兒輕柔吐著氣兒,「真的忘了嗎?」

  「嗯……我……」她深吸了口氣,震愕地瞠大水眸,抗拒的動作加劇;柔嫩又成熟的女性肉體泛著紅暈的光芒。

  「真忘的話,我得想辦法讓妳想起。」

  他緊抓住她的雙腿,以一種男人看女人的貪婪眼神直凝住著她稚嫩的私處,頸部的喉結還不時躍動著。

  「不要──」她的嬌臀直挪動著,屏著氣瞪著他,又哭又叫,「你不能這樣看我……放我下來──」

  他嗤笑了聲,有力的壯臂箝緊她,邪氣地將薄唇一勾,「妳以為這樣就能甩開我?」

  「「石磊……我記得你的名了,這樣可以放我下來了吧?」她心一急,只能認輸地叫出他的名。但那紅透的小臉兒,起伏晃蕩的椒乳卻活像個勾引他的蕩婦。

  「哈……再叫一次。」他不懷好意地低首輕舔了下她那早已綻放的花苞。

  「呃!」她渾身一顫,已近乎瘋狂。

  「快——」

  石磊以雙肘扣住她的玉腿,動手撥弄著她下體那朵濕漉漉的蕊心,望著它隨著緊抽顫抖的嬌美!

  「石……嗯……石磊……」芷甯抬起螓首,雙眼覆上一層情慾顏色,稚嫩的她又怎是他這個調情高手的對手。

  「對,就是這樣。」他俯下身,中指猛地刺進她的花心,望著那兒緊收又放開的豔美。

  「啊——」她難耐地臀部一彈。

  「別怕,妳的身子很美……」他嘎聲低吟,嗓音卻溫柔得讓人心悸。芷甯緊張的冒出汗水,香汗沿著美麗的雙峰滑至胴體下……

  「好疼,不要了——」

  她苦苦哀求,身子蜷起,將她誘媚的乳溝給擠了出來!石磊望著,一雙原就深邃的眸子變得猶似深潭。

  「那麼這樣呢?是不是比較不疼了?」他眼底漾出了一抹難以捉摸的光影,以粗壯的胸膛抵住她那高聳的胸乳,邪氣地摩搓著她。

  他指尖輕輕夾住她兩片肉瓣中的小核,細細揉捏,一雙邪氣的大眼直盯著她那半醉迷離的眸子。

  芷甯深喘了口氣,肺部的空氣彷若要被他抽乾了似的,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石磊倏地瞇起眼,一對彷彿要吞噬她的火陣猛地擦亮,另一手修長的指尖正沿著她柔軟的胸線勾畫著煽情的線條。

  「呃──」芷甯克制不住地驚喊了聲,小腿直踢舞著,腿間的蜜津也不斷淌出。

  「這裡很癢是嗎?」他搗進她幽穴的指頭突地一弓,箝住她的下體,拇指撳在陰蒂上,邪惡地肆虐蠕動,銳利的眼神細細觀察著她的反應。

  「不──」芷甯渾身一緊,胸上泛起了細小的疙瘩,私處發出的酸麻更是讓她難以招架。

  天,她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因為他這麼對她而感覺到快慰呢?

  眼見她這種反應,石磊霍然大笑出聲,感覺到她那狹窄的肉縫愈來愈緊,緊緊吮住他的指頭……

  「妳就是喜歡這樣是不是?」他的指頭開始肆無忌憚地插進拔出,肆虐著她的身子。

  「啊啊——」

  芷甯受不了地喘了口氣,下體突地升起一股發脹的火熱。

  「真是的,妳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熱情?」他低嘎著嗓,指尖惡意地撐開她閉合的羞花,不斷抵弄著那顆敏感的核心。

  「別……求你……」

  她拚命挪動著嬌臀,卻躲不開他肆虐的侵犯,反而更激起他慾望的升揚,那火熱的挑逗更是綿延不絕。

  「妳求我?」他沙啞地笑問,「求我這樣嗎?」

  瞬間他竟低下頭啣住她胸前那兩顆充血的乳蕾,牙齒囓緊著她。

  「啊……」她發軟地吶喊著,嬌柔的身子已是酡紅一片。

  「這樣舒服嗎?」他粗實的手指就著那滑液不停地探進,邪肆地玩弄著她緊實的下體。

  芷甯忍不住揚起那紅嫣嫣的小臉,小嘴微啟地吟哦,私處那兩片充血脹紅的花瓣隱隱抽搐,讓石磊見了不免心神蕩漾!

  望著她底下那豔麗的花心緊吮著他的指頭,其間還不停淌下透明汁液,石磊的目光已逐漸火熱。

  「我現在就要妳——」他解下褲頭,露出胯下的昂長。

  芷甯見了那根粗硬的東西,嚇得張大嘴,還來不及問出口,他居然大開她的下肢,將那硬物猛力地插進那幽穴——

  「啊——」一股撕裂的疼幾乎震碎她酥軟的身子──

  「放輕鬆,妳這樣會更疼。」見她這般,他居然會感到一絲心疼。

  「不要……放開我……」她大聲哭喊著。

  石磊卻隱忍不住地在她的深穴中抽搗,強勢地佔有了她。

  就這麼,她柔嫩的下體被他的硬挺折磨著,一次又一次的衝刺帶給了芷甯前所未有的激狂──

  石磊低吼了聲,朗朗的目光瞬間轉沉,變得危險!

  「啊……」她下體一緊,喊啞了嗓。

  他將她的雙腿掰得更開,似火的目光凝在她完全為他開放的私處,眼睜睜看著自己如何在她的體內攻城掠地──

  就在芷甯尖銳的吶喊聲中,他將自己滾燙的灼熱賜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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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2-7 11:41 AM


第六章

  芷甯喘吁吁地倒臥在木板床上,石磊則是坐在床邊整裝。

  「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芷甯說不出自己心底的感覺。事實上她並不怨他,只因為自己早已愛上他了嗎?

  如果他也能以愛待她,不要因為她是滿人而對她另眼相看,那她也願意一輩子跟著他,做個愛他的好妻子。

  「妳想呢?」他擰起眉,無所謂地撇撇嘴。

  芷甯被他這種反應刺傷了心,啞著聲問:「我想知道,你……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在她單純的觀念裡,男人會對女人做這種事,不都是因為愛嗎?有了愛才會成為夫妻,成為夫妻之後才可行周公之禮的!

  她的這句問話使得石磊一窒,隨即輕笑出聲,「愛是什麼?在我這種人眼裡有的只是四個字——反清復明。」

  「那麼……你為何對我……」

  她問不出口了,因為他眼底的輕蔑讓她心痛,好像她是個不知羞恥的女人,是自願獻上身子的!

  她忍不住淚盈於睫,心頭顫痛,在一陣陣抽疼之後彷彿一片片龜裂了!

  「我是個正常男人,妳該知道正常男人有正常慾望,而妳目前是我們大牢裡唯一的女犯,自然得供我發洩了。」

  他瞇起眼冷冽無情地說,那一字一句就如同炸藥般在芷甯的心口炸開,震得她霎時愣住了!

  發洩的對象……原來她在於他只是個發洩的對象……

  「明天我就要帶妳去換人,所以今晚就要了妳,省得可惜。」他盯住她蒼白的容顏,嘴角的笑痕擴深,眸裡揉入了一抹危險的慵懶。

  芷甯倏地睜大眼,渾身居然控制不住地直發著抖,「你……你……」

  「明天妳就可以離開這個漆黑發臭的地牢,回去做妳的尊貴格格了。妳是不是很開心啊?」他揚起一眉,黑眸迸射出犀利的火花。

  芷甯委屈地咬著下唇,竟說不出半個字……

  她要離開了,她應該如他所言開心才是,可為何她會這麼不捨?胸隱間還會發酸發疼發澀……

  為何她要這麼傻,傻得愛上他?

  「你真要送我回去?」她抬起淚眼。

  望著她的水眸,石磊心頭一熱,立刻別開臉不去看她的淚容。「如果對方信守承諾,放了我們兩位兄弟,妳便可以平安回去,我的家仇暫時不報了。」

  芷甯突地一愣,傻傻笑了。是啊……她怎麼忘了,忘了他們之間還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你既然已經這麼決定,那我也無話好說。」芷甯低下頭,突覺手腳發顫,抖得連說話都好累……

  「妳再睡一會兒,明兒個一早咱們就起程。」面對她此刻消極的反擊,石磊竟是無言以對,看了她一眼,他便起身欲走。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迷戀這個女人、眷戀她的身子。原以為對她的不捨只是因為不甘心,所以他發了狠地要了她。可為何……為何他達到了目的,居然會被她的嬌美柔弱所迷惑,對女人的自制力也全數癱瘓?他居然有個念頭,想留她在身邊一輩子!

  「等等……」芷甯抬起螓首,閃著淚霧的大眼直凝望著他。

  「有話想說?」他停下,瞳星一閃,沉聲問道。

  「倘若我回去了,你還會找我阿瑪報仇嗎?」她啞著嗓問。

  她的問話卻惹來石磊極度的不悅!他為了她而傷透腦筋,難道她心裡想的只有勒莫丹陽?!!

  「妳以為光換回我兩個弟兄,妳我之間的一切恩怨就可一筆勾消了嗎?」他擰起眉,注視著她的眸光有著令人震撼的魔力。

  她瞬間動彈不得,抖著聲問,「你還是不肯放過他?」

  石磊瞇起冷眸,心中怒火更熾,他折返過身,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我說過了,妳我兩家的仇恨是永遠沒完沒了——」

  芷甯疼得咬緊牙根,淚水驀然滴落,「好痛……」

  他放開她,氣喘吁吁地瞪著芷甯,「別以為妳將身子給了我就可以與我交換一切。我可以告訴妳,妳在我眼底不過和那坊間的花娘沒兩樣,玩了妳,我不帶一絲愧疚!」

  石磊強迫自己說著泯滅良心的話,因為他已發覺她對他的影響力似乎是愈來愈深,這樣的領悟讓他徬徨、無助,更為著明教的未來而擔心,更為自己的家仇而憂惱!

  芷甯無神地望著他,心一直沉,沉到了谷底………

  「我在於你真的就這麼不值嗎?」她抖著雙唇,吐出心碎的問句。

  石磊轉開臉,故作冷漠,「沒事的話,我得走了。」

  他才走出一步,竟被芷甯一把抱住大腿,淚眼迷離地苦苦哀求著,「今後若你還要報仇,就針對著我來……放過我阿瑪吧!」

  她嗓音哽凝,逸出的字字句句都是由淚水凝聚而成。

  石磊瞇起一雙利目,從上而下俯望著她,目光正好落入她那微露的乳溝中,他倏然覆上她身,瘖瘂地說:「既然如此,那就再承受一回吧──」

  他再一次扒光她的衣衫,在她身上揉捏愛撫、翻雲覆雨,強勢又狂烈地在她體內激情掠奪,不但讓自己更眷戀她,亦使芷甯欲罷不能的愛上了他!

  ※※※※

  天色渾沌,恍似未醒的眼,朦朧不清……

  芷甯坐在馬背上,在石磊的帶領下前往交換人質地點──落風嶺。

  她雙腕被鐵銹扣著,只能抓著圍在身上的粗繩,以防被疾奔的馬兒彈落地面!可這路面崎嶇不平,顛顛搖搖下,她緊張地抓住繩索,細嫩的手心早被磨下一層皮,疼得她直淌淚。

  她不敢放手,就怕這麼一鬆手,自己真會被震下馬!

  但馬兒真的顛得厲害,粗糙的繩磨得她手心直發疼,她終於忍不住想稍稍放鬆一下,哪知馬的前肢正好滑過一塊大石,馬身猛地一撇,她一個不注意身子拐了下,不慎落了馬──

  「「啊——」

  芷甯一聲慘叫,以為自己會慘死馬蹄下,可她墜下的腰突地被一攬,驀然又勾上馬背。

  石磊放慢速度,放出被激怒的嗓音,「妳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不抓牢呢?」

  她低下頭咬了咬唇,強忍住眼底的淚霧,委屈十足地道:「是我不對。我會抓牢的。」

  當她一雙纖手正要抓上繩索,哪知道他卻用力反轉過她的手心,一雙利目直凝著她已泛紅的手!

  「怎麼不早說?」他嗓音微顫。

  真是要命,她才在他身邊幾天呀,全身上下都是傷,再這麼下去還得了嗎?

  「我不過是人質,沒有說話的權利。」她緊隨著下唇,別開臉蛋,不願讓他瞧見自己已是滿臉淚痕。

  「妳!妳卯我?」他沒好氣地提高了聲調。

  「不敢。」她仍強忍著疼說。

  石磊目光輕閃一抹幽芒,「怎麼,伶牙俐齒又回到妳身上了?」說話同時他已動手解開她手上鐵銹。

  她不能置信地望著他,「你……你放了我?」

  「我可不能讓妳真落了馬,那我拿什麼換回我們的弟兄?」石磊盯看著她,表情一如音調,不平不仄。

  芷甯眉心一蹙,回睇著他那雙漆黑的眸子,心底仍浮游著一絲絲無奈的悔恨,悔於自己對他的無怨付出,恨他總是要這麼傷害她。

  「那走吧。」

  她將眼神調向遠山。這裡荒草蔓蔓,恍似接近山野,阿瑪怎會挑這麼一處地方換人呢?

  尤其是她心底老是出現一絲絲不安的感覺,好像有什麼事將發生似的。難道這趟交換之行會有危險?可她擔憂的不是自己的安全,而是他的!

  可他又能體會她的心情嗎?

  「怎麼了?瞧妳似乎不太高興。」石磊冷冷哼笑,臉色沉寂,輕抽韁繩,馬兒又起步向前。

  「高興?」她非但不高興,心底還覆上濃濃的鬱色。

  「好不容易可以回妳的清喻王府做尊貴的格格,不用再關在那無天日的地牢裡,妳難道不開心?」他一點兒也不以為意地嗤笑,但眸色倏沉,表情也回到了冷酷。

  「失了心,沒什麼好開心的。」她搖搖頭。

  「失心?妳說錯了吧!就算失身於我,也不用垂頭喪氣。難道妳昨晚在我身下的吶喊嬌吟全是假的?」

  石磊誤以為她指的是貞操,不禁逸出冷銳的笑聲,眼眸深處亦透露出一股駭人怒色!

  「我……」她想解釋,但這話說了又能讓他信多少呢?於是只能低下螓首,將到嘴的話又吞回腹裡。

  石磊神情一緊,倏然轉首向前,用力揮繩,策馬狂馳……

  猛然加遽的速度讓她下意識地伸手環住他的腰,小臉直埋進他懷裡,害怕的雙肩縮起,緊緊縛住他。

  他低首聞著她髮上的馨香,忍不住渾身輕顫,居然有股衝動想將她緊緊摟進懷裡,不再放她走了!

  可……為了明教兄弟及身負的血海深仇,他不能……不能感情用事!

  「喝——」

  他再一次猛力揮鞭,將滿腹的無奈與不願全發洩在馬上,使得馬兒嘶吼了聲,愈跑愈快,幾乎要震下他們兩人!

  「啊……磊,慢一點兒……」她嚇得將他抱得更緊。

  「妳叫我什麼?」他呼吸陡窒。

  「磊……你永永遠遠都在我心底,我不會忘了你……希望你也不要忘了我,儘管我只是你的仇人之女,你的人質……」

  她的淚水滴墜在他的衣襟,滲透他的衣衫,染濕他的胸,疼了他的心──

  「夠了!別說了——」他眼眶微熱地厲聲一吼,嚇住她未盡的言詞,也讓她的淚淌得更厲害!

  「你可有帶人手跟著?」她擔憂地問。

  「怎麼,想探實情?」石磊眸子瞇緊。

  「不是,我是擔心你。」她猛地抬起臉,認真地說:「德潞貝勒一向奸佞詭謐,我怕他不會這麼簡單換人。」

  他眉一擰,淡漠道:「這妳放心,我知道。」

  「那就好……」情不自禁地,她又環抱住他,不在乎他會不會推開自己,反正就這麼最後一次了。

  他瞇起一雙銳目,面無表情,不再吭聲,直往前奔去。

  不久,到了約定地點,現場卻靜幽無聲、彷若無人。芷甯抓著石磊的手臂,喃喃說著:「我們回去吧!這裡……不對勁!」

  「沒錯,是有點兒詭異。」石磊提高警覺的深吸了口氣,倏然跳下馬,眼觀四方。

  「你們的人呢?怎麼都不見人?」她抓住馬頸,四處張望。

  「他們不會來了?」他冷著嗓道。

  「什麼?」芷甯吃了一驚,「你不是說『知道』嗎?」

  「我是說知道,可沒說讓他們跟了。」石磊撇撇嘴,眼底飛掠過一絲不妙。

  「為什麼?難道你沒讓他們知道這件事?」她試著下馬,可這馬兒好高,她的腳怎麼也搆不著地。

  「他們全明白,但我謊報日期,他們以為交換的日子是明天。」

  「啊?」她倉皇的在馬上坐立難安,「為什麼不告訴他們?你一人來此就不怕對方耍詐嗎?」

  石磊聞言,扯開一抹笑,「妳到底幫誰呀?」

  「我幫你呀!」她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他眸心一熱,倏轉濃烈,立刻將她抱下馬,「我之所以不說,是德潞在信中有附註,不得派人跟隨。」

  「那你一個人……」她偎他胸前,憂焚不已,「那你快走!我負責將你們的兩位兄弟放回去。」

  「不,我得親自帶他們回去,否則無法對幫裡其他人交代。」

  石磊這話才剛道出,突聞一陣雜遝的腳步聲急湧而來,他立即護住芷甯,提高警覺的眼觀八方。

  「磊……你快走,他們顯然耍詐!」芷甯揪緊石磊的胳臂。這些官兵她沒一個認識,不知他們會不會聽她的?

  「你這個亂黨,我們德潞貝勒吩咐了,要你快快放了芷甯格格,否則亂箭伺候!」某人突地喊道,此時自他們身後倏地站起一整排弓箭手,個個架矢拉弓對準著石磊!

  「你們千萬別輕舉妄動,小心你們格格的性命!」石磊立刻從身上抽出一把匕首,抵著芷甯的喉頭。

  「大膽惡賊,居然敢挾持格格,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對方又道。

  石磊撇開嘴角,臨危不亂地笑得恣意瀟灑,「你們大清律令不適用於我。快叫德潞出來見我!」

  石磊明白此時此刻他是絕不能再拖延,否則自己的情勢會愈糟。即便他有芷甯在手上,可對方人手眾多,他只要一個恍神,必定是輸得極慘!

  「憑你也敢喊咱們爺的名諱!咱們貝勒爺說了,對付你一個亂黨我們就已足夠,哪需要他出面!你還是乖乖把格格交出來,我們好保你個全屍。」

  芷甯這時卻突兀地將石磊整個人抱住,對著清兵喊道:「那我命令你們不得傷害他,否則我將與他同歸於盡!」

  這些士兵完全沒料到芷甯格格會口出此言,再說貝勒爺又不在,真是令他們無從抉擇,「格格,您別開玩笑了,快配合屬下,您快逃呀!」

  「我不逃──叫那些弓箭手全都撤下!」芷甯將整個身子裹住石磊,她知道只要她這麼做,那些人便不敢亂射箭了!

  「格格!」眾人詫異,直瞪大雙眼看著她。

  「我說撤下就撤下——你們居然敢違令?」芷甯對著他們大聲吼道,眼底已蓄滿了緊張的淚水。

  別瞧她喊得大聲,心底可慌得很。明知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們真亂箭齊飛,自己也難逃一死,可是為何她心裡揪著的卻是只有石磊的安危呢?

  「格格,屬下不敢。不過……」

  「你們現在只有兩種選擇,第一就是聽我的,第二是聽德潞貝勒的。如果你們真要我死,我也無所謂!

  她護緊他的模樣,讓石磊看得心生蠢動,摟在她腰間的大手猛地使勁,將她鎖得更緊。

  芷甯因為他這個動作突地一愣,耳邊就只聽見石磊低沉溫和的嗓音說道:「妳走吧,不用護著我。」

  他也擔心這些清狗真的亂了性、射了箭,豈不害她一命?真得死的話,他一個人的命就夠了!

  芷甯聞言心口直慌了,拚命搖著頭,「不走不走……我死都不走……」

  「好,那就跟著我了?」他瞇起眸,聲調放柔。

  「嗯。」她毫不考慮。

  剎那間,石磊抱起芷甯一躍上馬,趁對方愕愣之際抽繩直往另一頭疾奔——

  「怎麼辦?我們要不要追去攔下他們?」大批清兵問道。

  侍衛長搖搖頭,阻止道:「就讓他們去。這個方向可是直達『黑森林』,困在那裡頭彷若迷宮,要出來……難啊!」

  他突地一笑,笑得好獰,一點也不以為意。

  「可是格格她——」

  「德潞貝勒倘若問起,便說咱們已經盡力找了,只是黑森林太過詭怪,咱們不敢進去就行了。」

  他胸有成竹,明白頂多是挨貝勒爺一頓罵,至少他的心腹大患石磊已經解決了。

  「既然侍衛長這麼吩咐,我們也只好這麼做了。」

  ※※※※

  石磊帶著芷甯拚命往前直奔,只覺得這條路是愈走愈詭譎、愈走愈靜謐……到最後居然亂了方向,被這片森林所困!

  見石磊一個勁兒地在原地找路,芷甯深感不妙,「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對勁?」

  「我們迷路了。」石磊眉峰深蹙,「這裡的地形與樹林的位置似乎排列,難怪我怎麼兜也兜不出去。」

  「那……那怎麼辦呢?」芷甯緊拽住他的手臂,突然發現前面似乎有條小路,「你看那兒,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走出去?」

  「不,那條路可是易經中的死卦,乃死路一條。」他瞇起雙目,非常篤定地說。

  以往他在南方學藝時,師父便是易經卦數的高手,耳濡目染之下他也學得些皮毛。

  「啊?那麼複雜呀?這麼說咱們倆不就得困死在這裡了?」芷甯兩道柳葉眉一攏,卻也對他更敬佩了。

  「瞧妳剛剛護衛著我的模樣像是不怕死的女英雄,現在怎麼又變得那麼膽怯了?」石磊突然沉下聲。

  芷甯徐徐抬起眼,眸底水亮生輝,「能和你死在一塊兒我是不怕,就只怕……只怕我沒有辦法再見到我阿瑪和額娘了……」

  她的語音幽然,嗓音嬌脆,襲上了石磊的心坎。

  「沒錯,親情是無價。」

  想當年他從遠地回家的時候所期待的也不就是見爹一面嗎?只可惜……一思及當時父親慘死的情況,他又忍不住背脊一僵,渾身顫抖,拚命壓抑著那打從心底不停泛升的怒焰。

  「你……你又想起爹娘了?」她伸手撫觸他的臉,柔柔地問。

  石磊倏然轉身,閃開她的觸碰。「那兒有個山洞,咱們進去先休息會兒吧。好像快起風了。」

  他特意的疏離動作揪疼了芷甯的心,而她仍舊附和他說:「好,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石磊佯裝沒聽見她這句話,逕自拉著馬兒往山洞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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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2-7 11:42 AM


第七章

  進入洞穴的時候還覺得裡頭滿暖和的,但愈近傍晚,風勢愈大,冰冷的寒意也漸漸襲來,冷得芷甯直打哆嗦。

  更讓她不習慣的是,石磊進入洞穴後整個人就變得好冷漠!他不言不語,不再理她,而她只好一個人窩在角落抵禦著渾身的冷意。

  可……洞內不是已生了火,為什麼還這麼冷呢?

  「妳怎麼了?瞧妳抖的。」石磊瞇起眸,頓覺不對勁地走近她,眸底覆滿了他所不知的關心。

  芷甯別開臉,賭氣說:「你不是不理我了嗎?還管我死活做什麼?」

  她只覺得腦子發脹,身子幾處地方突然痛了起來。

  石磊眸光斂下,「別鬧性子。我問妳,我給妳的藥油,妳可有按時間抹在傷口上?」

  芷甯搖搖頭,委屈地抽噎著,「我連帶也沒帶出來。」

  「妳——」石磊神情緊繃,「妳怎麼──」

  「你別管我了,自己想辦法出去吧。」她斜靠在石洞內側,嗓音顯得柔弱。

  「妳放心,教裡的兄弟一發現我不見了定會出來尋找。我們現在雖陷入迷陣中,所幸一開始並沒擅闖。徐堂主亦精通易經,他會找著我們的。」石磊邊說邊伸手解開她的頸釦,想看看她的傷勢。

  「別碰我──」芷甯推開他的手,「我是死是活不用你操心,你不用管我。」

  既然他討厭她,又何必裝模作樣關心她?可知他這麼做就好像對她施予憐憫,讓她愈是難受!

  「妳怎麼了?」他眉頭猛然攏起。

  「我不要你的施捨!對我一個人質來說,我擔待不起。」她咬著唇,心底陡升起一股恐懼,那是種心底空洞的恐懼……

  她真的不怕死,只希望他別再將她視為仇人,能片刻以真切的溫柔待她,而不是像現在一直將「人質」兩個字掛在嘴上,卻對她施以溫柔的眼神。

  「是不是對妳好幾分,妳就鬧倔了?!」他沉悶地瞪著她,半晌突將她納入懷中,瘖瘂低沉地唸著,「妳這個小女人……」

  芷甯倚在他懷中,覺得好溫暖。但她知道若他一直咬著仇恨的臍帶不放,她與他永遠不會有未來。

  「讓我看看妳的傷。」他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說著,他已動手解著她身上的衣釦,慢慢剝除她的衣物,看見原本已消腫的鞭傷似乎因為感染又惡化了!

  「糟!」他漂亮冷峻的黑眸一沉,眉頭緊揪。

  「怎麼了?是不是更嚴重了?」她仍偎在他胸前,微掀唇角,「沒關係,如果能死在你懷裡也不錯……」

  「我絕不會讓妳死的!」他凝神一想,猛地又道:「妳待在這兒,我去幫妳找點療傷的藥草。」

  「別……別去……」她擔憂地抓住他,搖著螓首。

  「放心,我不會走遠,剛剛來這兒的路上好像曾看過那種藥草……對了,就是咱們第一次見面時,妳為我敷傷口的藥草。」石磊嗓音低緩,那情景依舊如此熟悉。

  「可……」

  「不能再耽擱了。相信我,我去去就來。」他拍拍她的手,再為她披好衣物,又快速走出山洞。

  而芷甯則縮緊身子,靜靜地等著他……可等到了夜幕低垂,四周響起陰森的風嘯,石磊卻還沒回來!

  莫非他丟下她不管,先回去了?

  芷甯拖著沉痛的傷,慢慢扶著牆走到洞外,望向遠方──

  遠處一片冷銳的芒草,上頭開著細小如棉絮的芒花,尾端還拖著長長的穗子,在這沉靜的夜裡晃漾得特別美,彷若搖曳的仙女拂塵一般。

  但寒風冷得像刺,周糟的岩石在暈黃的月光照射下還能看見上頭綠蔭的苔痕……可為何獨不見石磊呢?

  「芷甯,妳怎麼跑出來了?」

  就當她決定尋他去時,卻瞧見他手拿著藥草,蹣跚而來!

  「石磊……」她興奮地咧開嘴,含淚奔向他。

  「怎麼了?」見她緊抱著自己,還窩在他懷裡低泣,可知他的心擰得有多疼?

  「我以為……以為你不要我了……」芷甯抽噎不止,身子上的疼遠不及看不見他的急躁。

  「我這不是回來了?快進洞,得趕緊幫妳上藥。」

  石磊索性抱起她,直往洞內走去,而後將她放在平鋪的乾草堆上,目光似蜜般濃郁。「很疼吧?」

  「看見你就不疼了。」她對著他傻笑。

  他搖搖頭,輕笑,找了兩塊大石將手中藥草搗成泥。

  「磊,我是不是很麻煩?如果只有你一人,你或許早就可想辦法走出這森林了。」芷甯躺在草堆上,一雙澄淨的大眼直瞅著他。

  或許,她對他而言真是個累贅,否則他方才也不會對她愛理不理地;可現下又對她這麼好,是為了什麼?

  因為……因為他還沒換回兄弟,所以她還不能死嗎?

  「如果你已換回了兄弟,是不是就不會這麼對我了?」她痛心低問。

  「嗯?」他蹙起眉。

  「我知道你討厭我……」淚碎落在她臉龐。

  他回睇了她一眼,嘴畔勾起抹不冷不熱的笑,「妳說呢?小麻煩。」

  「我……」

  「別胡思亂想了,趕緊把傷弄好才是真的。」他睨著她,「又哭!知不知道妳是我遇過最愛哭的女人,丟不丟臉!」

  「啊?」她沒料到他會這麼說,陡地抹去淚嬌嗔道:「我才不愛哭,還不是你惹我的!」

  芷甯傾身對他吐了吐丁香小舌,那姿勢卻正好讓石磊瞄見了她微微的襟內稍露的粉白抹胸!

  他神情一緊,眼光帶氳,驀地扔下手中已搗好的藥泥,猛地撲向她,將她身上衣物褪去──

  「磊——」她臉上漾出紅暈。

  「別動,給我。」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控制不住想愛她的衝動。剛剛尋藥草的時候,他滿心掛念著一個人待在洞穴中的她,那種憂焚已不是普通的擔心,而是他自從失去親人之後不再有的親情……

  他已將她視為他的妻、他的親人……他這一生當中最重要的人了!

  所以他不敢面對,想以漠視她來堅定自己的立場,可他失敗了……輸得徹底──

  為什麼會這樣?上天為什麼要跟他開那麼大的玩笑──

  「別這樣……」他滾燙的體溫煨暖了她的身子,讓芷甯全身難受得發起熱來,不管怎麼吐息,也散不去。

  「我知道妳也想要。」他低嘎地撇撇嘴,大手已探進她腿間柔軟濕潤的幽境。

  「呃!」她身子一顫。

  「好軟、好熱啊!」他瞇起眼哂笑,以撩撥的手法溫暖她的心,大手更是猖獗地在她身上興風作浪。

  「你不可以……」他怎麼老愛碰她的身子,尤其是那兒?

  「不可以怎麼?這麼嗎?」石磊噙著邪氣的語句調戲她,猿臂圍綑住她的身子,另隻手撫上她已濕漉漉的肉穴,粗獷的身材將她柔軟似水的身子覆在身下。

  「嗯……對……不要……」芷甯深吸氣。

  「可我就喜歡碰妳,尤其是這……」他猶似能猜出她心底的念頭,貼著她的耳邊回答她心底問題,修長的中指早已無法無天地鑽進她柔嫩的下體中摩擦她細膩的穴壁。

  「啊呀……」

  她猛地張大嘴吟出一聲嬌喊,扭動著身子卻無路可躲。

  「妳好敏感。」他粗啞地笑出聲,其餘的指頭更加狂狷地撥弄她底下已腫脹的層層蜜瓣。

  「別──」芷甯話語尚未道出,他已放肆大膽地在她緊實的小穴中抽拔、深插,一次又一次攻佔她的私處。

  「呃!」她輕噫著綿軟的嗓音,身子已泛起疙瘩,下體更是抖顫像要他的愛憐一般;雙乳也同樣晃蕩得激烈,一道道乳波幾乎要擊潰石磊僅剩的一絲自制力!

  「好美……很柔的身子……」

  他低嘎嘆息,塞在她體內的手指律動得更野浪,深深搗弄著她柔嫩的花心,芷甯承受不住的頻頻呻吟……

  她雙腿一夾,緊窒一收,將他的指頭吸得好緊……

  「該死!」

  石磊大手一扳,覆滿慾色的沉瞳直望著她底下盛開的花苞、流泌而出的愛液,心底的激狂再也冷靜不了了!

  腰桿倏地一挺,他深深的要了她,勇猛地在她體內發洩慾求——

  「啊……」一種愉悅襲上她身,芷甯情不自禁地款擺臀部迎合著他,這樣的姿勢更是燒熱了石磊亢奮的血脈!

  他忘情地握住她一只熱騰騰的乳房,大力的揉擰,配合著身下的掠奪,兩人就在這陰暗的洞穴中再一次交出彼此……

  ※※※※

  「很累?還是很疼?」

  事後,石磊後悔起自己的莽撞。他怎能在這種時候還這麼粗暴對她?她要的是一個溫柔的男人啊!

  「我……還好……只是傷口疼……」她低垂小臉,羞赧低語。

  「傷口……真糟,我怎麼忘了。來,我幫妳上藥。」他端起早被扔在一邊的石塊,上頭還附著搗好的藥泥。

  為她一一上了藥後,他這才放心地輕喟了聲。

  「怎麼了?是不是煩惱走不出去這座森林?」她疑惑地看著他,隨即往他身上鑽,「其實只要能與你一塊兒,出不出去都無所謂。」

  「甯兒……」面對她的柔情似水,他的心一時間竟攪扭成一團亂!

  「你說喜歡聽我喊你的名字,知道嗎?能聽見你喊我的名字,我也好感動……」她淡淡柔柔的嗓音迴盪在他胸前。

  石磊身子猛地一繃,雙臂猛一縮攏,「我們這就出去!這裡是著名的黑森林,所以白天也看不到日陽,無法分辨位置。但剛剛我竟然能看見依稀的月光,藉由它我們應該可慢慢找到方向,等著來人搭救。」

  「嗯,我都聽你的。」芷甯對著他甜甜一笑。

  他突然想起她的傷,「妳可以走嗎?還是我先去探路──」

  「不,不要再丟下我一人,讓我隨你去。」芷甯懇求著。她寧可忍著疼,也不要為他擔心受怕。

  「這……好吧!如果撐不下可得說一聲。」他緊擰的心,就擔心她柔弱的身子熱不過那麼久的時間。

  「放心,我可以的。」芷甯不願讓他擔憂,伸手欲撫平他眉間蹙緊的皺痕。

  石磊卻一把握住她的柔荑,帶著抹看不出意思的笑意道:「那走吧。我們得趁天未亮之前找到出路,不能再被困在這兒了。」

  他可以數日不吃東西,但她這麼嬌弱,他不願讓她挨餓呀!

  「嗯。」

  於是兩人便走出山洞,就著微光一直走。可黑森林一到夜晚就變得更墨沉,路上尖石與陷阱不少,芷甯走著走著,好幾次都被石塊絆著,若非石磊自始至終都緊緊攙扶住她,她或許當真走不下去了。

  「來,我背妳吧。」他突地止住步履,沉聲說道。

  「啊……呃,不用了……」她搖著頭。畢竟那種將腿大開的姿勢太難看,說什麼她也不要。

  石磊當然明白她顧慮的是什麼,微嘆了口氣,扯著笑道:「妳我連那事都做過了,還怕我背嗎?」

  「可……那不一樣啊!」她後退了步,無措的皺緊秀眉。

  「有什麼不一樣?」他啣著抹笑欺近她的臉蛋。「那妳說,要怎麼的姿勢才可以?妳明明就走不下去了。」

  石磊雙手環胸好笑的望著她,只見芷甯低頭半晌,才抽抽噎噎地說:「我知道自己是你的包袱。要不……要不你留我下來,我……我在這兒等著,等你找到有人尋我們了,再來接我……」

  「唉!真是拿妳沒辦法。」

  他猛吐了口長氣,霍地將她打橫抱起,直往前邁步。

  芷甯吃了一驚,陡地喊了聲,「啊!你……」

  「怎麼了?不舒服嗎?」他低頭探問。

  「不……不是,我是怕你會累。我很重的。」她難為情地紅了雙腮,心頭微起一股濃熱,為他的體貼窩心不已。

  「算了吧,妳這點兒重量!」他淡笑著。

  「如果你累了,一定要放我下來。」她還在他胸前喃喃唸著,身子還不自在地動了動。

  柔軟的嬌軀有意無意直往他身上磨蹭,石磊身子微僵,呼吸也漸漸急喘了起來,嗓音也變得粗厚憤昂,「妳別動了,行嗎?」

  「啊,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芷甯一震,委屈地將小腦袋直在他心窩處鑽,更是烘熱了他的情慾!

  他眸一沉,倏地低首含吮住她的小嘴,品嚐她絲滑如絨緞般的檀口,那甜沁的滋味令他胯下兄弟更為之活躍!

  忍不住,他將她放下,讓她面抵著大樹,隔著裙衣拚命衝撞她的下臀──

  芷甯嚇得瞠大眼,雙手抱著粗實的樹桿,承受他這種瘋狂似火的舉動!雖然兩人未做直接碰觸,但她已驚駭得無以復加!

  這麼激狂孟浪的他可是她未見過的……

  「磊!不要——」她忍不住喊著他的名。

  石磊被她這一聲驚喊給震醒了,他頓住動作,雙目猛地一張,忽地推開了她轉過身,試著調整自己凌亂的呼吸。

  芷甯被他這種突兀的動作嚇得愣在當場,只能顫著唇,未語淚先流……

  「我們繼續走吧。」

  他深呼吸了好一會兒後,才冷硬地說道。

  這時他放慢速度走在前面,讓她一個人在後頭跟著;事實上,石磊心底也是矛盾極了。他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偏偏兩人身分不同、又處於對立兩方,這樣的感情根本沒有結果的。

  而芷甯只好默默地走在他身後。由於他速度放慢,她為了不麻煩他也特別小心腳下石塊與窟窿,因此沒再發生絆倒的糗事。

  不過……她心底卻有種失落的感覺……

  沒有他的扶持,沒有他的關懷慰問,他又回到了以往的冷漠與寡言,兩人之間的關係彷彿也回到最初,變得尷尬又痛楚。

  「等等好嗎?你有沒有發覺,我們好像在原地打轉。」靜默的走了一會兒,她突然這麼發現而說出疑問,打破彼此間的沉默。

  「那只是幻覺。白天我們就是因為這種幻覺被困。只要依著月影的方向走,一定走得出去。」石磊頗篤定地說。

  「哦,原來如此。」芷甯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別多話,咱們動作得快點兒。」

  在他的催促下,她只好加快腳程,可動作一快她就錯誤頻出,不是扭到腳,便是手臂被枯枝劃傷!可她總是咬牙不說,硬是撐著不適跟在他身後……

  突地,一陣響聲從前方樹林內窸窸窣窣地傳了出來。

  「是誰?」芷甯止住步履,害怕地抓住一旁的灌木叢。

  「噓,別說話。不知是敵是友,我們別出聲。」石磊迅速走到她身邊,以身護著她。

  她靜默地待在他身後,不久,來人的聲音愈來愈大,最後現了身,他們終於能認出對方就是徐玉,他帶著三名弟兄尋他來了。

  石磊立即走出樹叢,興奮地朝他們走去,「徐堂主,我在這兒。」

  「教主……你真的沒事?」徐玉開心得眼角都滲出淚來。

  「我沒事。還好我沒有深入黑森林內,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石磊終於鬆了口氣。

  「兩位堂主並沒交換成?」徐玉搖搖頭,「那個德潞本就不是個好東西,你怎能單獨行動?」

  「我就是知道德潞為人狡獪,所以不敢讓你們陪我涉險。」石磊一雙澄眸突變凝窒濃黑。

  「教主,你也太見外了。早在我們歃為盟、立誓反清復明那一刻,就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另一位弟兄也肝膽相照地表示。

  「你們真是我的好兄弟!」

  石磊深邃的雙目一瞇,重重拍了拍他們的肩。

  此時徐玉突地瞧見藏身在石磊身後的芷甯,滿腹惱惱也隨之揚起,「妳怎麼還沒死?都是妳這個賤貨差點兒害死了我們教主!」

  話語方落,他的一巴掌也正好甩在芷甯的臉頰上,她陡感一陣天旋地轉,緊扶住一旁枝幹穩住身子。

  她低垂著臉蛋,不說一語,淚水已然淌下。她不是因臉上的疼而掉淚,而是因為石磊的不理不睬而心傷……

  他果真是個心思難測的男人。為什麼之前的溫柔已不復見?難道那只是他片刻的溫存而已?

  而她卻每每失心在他這種難得的蜜語甜言中……真不該呀!

  「不說話?妳是啞巴呀?真是讓人生氣!」

  徐玉走上前正想將她抓過來,這次卻讓石磊隔開。「好了,留著她還有用處,千萬別將她打死了。為避免清狗再次來襲,我們還是趁早離開吧。」

  「是,教主。」

  徐玉雖是百般不願就這麼放過芷甯,還是忍氣吞聲地答應了。

  就這麼,芷甯又回到了明教祕密據點,也失去了難得的笑容。她甚至懷念起在黑森林中那段生死未卜的時光……

  ※※※※

  德潞氣呼呼的在豫王府的大廳內踱著步,直對著面前一干下人施以狼冷的瞪視。

  終於,他忍不住地怒叱道:「你們這些人真是沒有用!那麼多人圍堵他,居然還是讓他給溜了!更可恥的是,對方只有一人赴約……你們全是飯桶啊?真不懂你們怎麼還敢回來見我!」

  他怒髮衝冠地咆哮著,眼底燃上了熊熊怒焰!

  「稟貝勒爺,屬下是見他逃進了黑森林裡,才命眾人別追的。您也應該聽說黑森林地勢詭譎,經常有人被困死在裡頭,所以屬下認為這正是消滅他的最好機會。」侍衛長唯唯諾諾地解釋。

  「沒錯,黑森林的確有如傳說般的詭異陰森,問題是芷甯格格跟著他,你們難道就沒有想到要救出格格?」

  德潞猛一拍桌,氣勢萬鈞地怒視著他們,隨即以孤鷹般的步伐拾階而下。

  「這……格格……可格格當時一心護著那個亂黨,屬下想救也無從救起。」侍衛長誠實回應。

  他們心裡也明白德諾貝勒雖然性情暴躁,但也是個明理之人,應該不會遷怒他們。

  「你說芷甯格格護著那個亂黨?」

  德瑞眉頭一皺,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當初他的計畫是想乘芷甯反抗之際將她救下,卻沒想到她非但不逃,反而願意隨亂黨而去!

  「有句話,屬下不知該不該說。」侍衛長戰戰兢兢地開口。

  「你說吧。」德潞已是心煩意亂,揮揮手命令他說下去。

  「我們都認為芷甯格格和亂黨的關係非比尋常。格格不但護著他,甚至還以身相護,就是要阻止我們射殺他。」

  「什麼?真有這麼回事?」德潞眼光陰鷙的瞇起。

  「屬下句句屬實,貝勒爺如果不信可以問問他們。」侍衛長眉頭一揚,其他人都應聲附和。

  「該不會……該不會那傢伙已經把芷甯給……」德潞雙拳握得死緊,形之於外的怒火已沸沸騰騰的潑灑出來,眸底更含帶著教人抱頭鼠竄的巨焰。

  底下的人面面相覷,這可有關格格名節,他們怎敢妄下斷言?

  「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全都退下吧。」德潞狠狠地攏起眉心,煩躁極了。

  一干人全都鬆了口氣,偷偷帶笑退出大廳。

  不久,門房突來通報道:「貝勒爺,府外有一位姑娘指名要找您,她說她叫謝巧仙。」

  德潞沉吟了會兒,心底的不耐也因而擴大,「我沒聽說這個人!以後別拿這種事來煩我。」

  他硬邦邦地出聲,任何人都能聽出他語氣中的憤怒與煩躁。

  門房嚇得一愣,還是小聲地說:「可這位姑娘說她曾是明教中人,如果您願意幫她,她可以透露情報給您。」

  德潞聞言,神情一緊,立刻令道:「快請她進來!」

  「是。」

  門房退下不久,果然從廳外走進一名女子,她一身漢人的布衣打扮,臉上則帶著妖媚的線條。「沒想到你一位堂堂貝勒爺居然會見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的抉擇是對的。」

  謝巧仙緩緩說道。雖然她心底難免緊張,但只要能給石磊一點顏色瞧瞧,再害怕她也會壓抑下來。

  「說吧,妳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德潞坐回主位,諷刺地詢問。

  「喲,你這是什麼態度?雖然我只是個小老百姓,可是手裡卻掌握著你急於得知的機密,難道不能該對我改變一下態度嗎?」

  謝巧仙一手扠腰,殘冷的表情中蘊藏著一股邪佞,意有所指地說。

  德潞挑眉不語,細細察看了她半晌才道:「那麼妳說吧,妳要的是什麼?珍珠瑪瑙、金玉元寶?」

  「哈……這些身外之物算什麼?不過如果你願意附加給我的話,我倒也可以接受。」她雙手抱胸,犀利的眸底閃著精光,嘴畔扯著冷笑。

  「哼,如果妳的消息值得,要我送什麼都行,沒什麼是我捨不得的。」德潞冷冷地望著她。

  謝巧仙突地揚聲一笑,「哈……這你大可放心,我既然已經脫離了明教,為了吃飯,我不可能給你假情報。」

  「那妳說吧,希望這其中有我最想要的東西。」他彎起唇,眼底輕掠過一抹狹光。

  「那我就坦白告訴你,我可以告訴你們明教各個據點的正確位置,和他們現在極可能藏匿的幾個地方。」謝巧仙豁出去了。

  「當真?」德潞陡地站起。

  「千真萬確。」謝巧仙揚揚眉,等著他的下文。

  德潞為人雖奸狡,但是做事爽快,她要的東西應該不至於為難才是。

  「如果經過查證屬實,我會答應妳的要求。說吧,妳要的究竟是什麼稀世珍寶?」他突變精神矍鑠,和方才的消極憤怒可說是大相逕庭。

  「我要的東西很簡單,就是石磊。」

  「石磊?!」德潞臉色一僵,立即否決道:「他可是明教的頭兒,是我最想逮的人,我怎麼可能把他交還給妳?」

  「你不答應也成,那麼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謝巧仙也是巧攻心計,和他卯上了。

  「妳……我得考慮考慮。」

  「你可知道,你們那位格格已經喜歡上石磊?倘若我將石磊帶走,他便是我的人,這對你而言算不算是好事一樁?」她勾起嘴角,話語裡暗藏玄機。

  德潞蹙起眉峰,沉思了會兒才道:「好,我答應妳。妳現在就把明教的分據圖畫出來,順便把他們現在藏匿的地點告訴我,到時候咱們各取各的利益,我絕不會為難妳。」

  「行,成交。他們目前極可能躲藏的地方便是……」

  他們兩人在廳內相談甚歡,並沒發覺在珠簾後方暗藏著一個人影,她便是蓮順格格。

  當她聽聞這件事時臉色驟變,一時私心作祟,並不想讓德潞找著芷甯,於是連忙出府,按照謝巧仙所說的地點先行通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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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2-7 11:43 AM


第八章

  芷甯回到黑牢,這次石磊已命人在黑牢裡做了個鐵窗,至少可以讓她看看外頭的景色。

  她神情中帶著沮喪,一個人倚窗而望,心底漸漸凝聚著一份悵然和落寞。她好想家……想回到阿瑪額娘身邊……

  或許她離開對石磊而言才是安全的,如此一來德潞便不會再找他麻煩,也不會再千方百計設下計謀害他。

  只是她此刻又陷入牢裡,豈是她想走便走得了的?

  更讓她痛苦的是,她心底根本就丟不下石磊。雖然他的無情和冷冽已徹底傷了她的心,但她仍是對他愛得專一、愛得無怨無悔──

  石磊站在屋外樹影下,遠遠便看見她那倚著窗畔、纖細寥落又微微顫動的身影,胸隱間竟升起一抹難言的、又近乎惻然憐惜的複雜情緒。偏偏他又是一教之主,她卻是個滿人,為了讓弟兄們能夠更加團結,不會各起異心,他不得不在她面前佯裝冷硬、不苟言笑,希望他這份愁苦她能夠明了。

  這時突然有位弟子走向他,向他請示,「教主——」

  石磊立刻以指抵唇,做出噤聲的手勢,拉著他走向一邊,壓低嗓問道:「什麼事,瞧你慌慌張張的。」

  「是這樣的,咱們堂外來了一個女人!」這個弟兄眼露倉皇。

  「什麼樣的女人?瞧你臉色都變了,一個大男人還怕一個女人嗎?」石磊冷著臉數落了他幾句。

  「教主,這個女人可不是平常人,而是豫王府的蓮順格格!」

  「什麼?一個格格竟找來這兒,難道咱們這裡已不算隱密了?!」聞言,石磊臉色驟變,隨即便道:「走,我們去瞧瞧。」

  說著,石磊已加快步子往堂口走去,果真看見那位旗服打扮的貴族格格……

  「妳是?」石磊瞇起眼走向她。

  「我是豫王府的蓮順格格,到此地是想見見芷甯。」蓮順坦誠說著,可是顫抖的聲音已洩漏了她的害怕與膽怯。

  「妳怎麼知道咱們這兒的?」石磊冷著臉,一雙如薄刀的濃眉微微一揚,渾身散發著冷冽的寒氣。

  「我……我……」蓮順膽戰地看著他,隨即又垂下小臉,「我……我是從你們這裡的人口中得知的。」

  「胡說八道!」石磊臉色一沉,霍然怒瞪著她,「少給我挑撥離間!我們明教弟兄個個團結,妳以為這麼三兩句話我就會相信妳?」

  「我說的是真的!」蓮順極力為自己爭辯。雖說她心底的害怕是毋庸置疑,可她仍強忍住駭意,定要讓石磊相信她。

  「那麼那人是誰?」他毫不放鬆地逼問。

  「她……她是名女子,自稱姓謝。」蓮順想了想,突然想起德潞曾喚那女子為謝姑娘。

  「謝?」石磊狠狠地震住,眸子陡睜得老大,「難道是她……」

  「我向你發誓,我說的全是真的,而且她向德潞所要求的代價也很奇怪。」蓮順邊回憶邊說。

  「哦,是什麼?」

  「是一個叫石磊的男人。」蓮順誠實回答。

  石磊陰惻惻地深吸了口氣,了然於胸。「好,那妳說,妳來此通風報信想得到的代價。」

  「呃……我……我不要什麼代價,通風報信只是為了見芷甯一面。」蓮順被他這麼一瞪,臉上好不容易揚起的微笑又一寸寸化為烏有。

  「妳想見她?」石磊冷冷哼道。

  「嗯。可以嗎?」蓮順的身子直顫動著,已有點兒不知所措。

  「可以,就讓妳見她一面。妳該不會耍什麼花樣吧?」石磊逼視她,剛稜有型的臉畫上了冷銳線條。

  「我不會的。」蓮順清靈的眼中全是恐懼。

  「妳跟我來!」

  石磊面無表情地說著,帶著她走往後面黑牢,直到了門外,又道:「就是這裡,妳進去吧。」

  「你說芷甯住在這種地方?」蓮順極為詫異。

  「沒錯。怎麼,一個人質難道還要我們以上好客房招待?」石磊眼中閃過凌厲的光芒,捕捉著她臉上驚愕的表情。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芷甯從沒吃過苦,你們這麼做,會不會太……」想到芷甯這陣子可能過著非人的生活,蓮順便後悔來這一趟了。

  如果德潞能救出芷甯,至少能讓芷甯脫離這種可怕與髒亂,而她卻為了自私的念頭做出這種事──

  天!她怎麼對得起芷甯平日對她的信任與友誼?

  想著想著,她已是眼眶濕濡,一抹後悔的神色迅速從她臉上掠過……

  「喏,門已開了,妳到底進不進去?」就在蓮順恍神之際,石磊已將黑牢厚重的鐵門打開。他看著裡頭背對著門外的芷甯,心頭竟起了一絲酸澀!

  可……他不能喚她,亦不能表現出來,畢竟這位蓮順格格來歷未明,許多情緒絕不能讓她知曉。

  「我進去,我這就進去。」蓮順趕緊說道。

  石磊讓開身,當蓮順格格進入黑牢之後,他又將牢門再度關上。厚實的金屬鎖鏈上的鏗鏘聲驚醒了芷甯,她猛地張開眼轉過身,卻見到她作夢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的人。

  「蓮順……」她咧開嘴,叫喊著她的名字。

  「是我。芷甯,妳委屈了。」說著,蓮順又紅了眼眶。

  「我還好。妳怎麼來了?」芷甯從木板床上爬起,興奮地抓住她的手。驀然,她臉色一變,緊張地問道:「莫非妳也是被綁來的?」

  「我不是,是我一個人來這兒找妳的。」蓮順反握住她,帶著清妍卻愧疚的笑容。

  「妳一個人來?這怎麼可能?」芷甯完全迷糊了,「他們的地方一向隱密,連我阿瑪派了多少人手調查都無功而返,妳怎麼可能知道?」

  「他們已被一位謝姑娘出賣了。她親自跑到豫王府告知德潞,湊巧讓我聽見,所以我壯了膽,來此一趟。」蓮順可愈說愈慚愧,「請妳原諒我,我不該來的……」

  「為什麼這麼說呢?」芷甯不解地問。

  「若非我的私心,德潞就有辦法救出妳,妳就不用被困在這種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蓮順看了看四周,牆壁斑駁頹圮不說,空氣也糟得可以,四周還佈滿了可怕的蛛網,唯一能與外接觸的就只靠一扇小小的鐵窗。

  芷甯聞言,漂亮誘人的唇勾起一朵笑花。「蓮順,其實妳來對了。如果這裡真被德潞剷除,我還會懊悔痛心一輩子。」

  「這怎麼說?」蓮順不明白了,語氣中還透露著對她的絲絲擔心。

  「其實我知道妳一直都深愛著德潞,只是他人在福中不知福……所以妳該明白愛上一個人後那種無怨無悔的心情。」說著,芷甯腦中便清楚地勾勒出石磊那偉岸的體魄,心中愛苗又緩緩滋生。

  蓮順倒抽了口氣,「妳的意思是……」

  「沒錯,我愛上這裡的頭子了。」芷甯苦笑著。他的身影總是不設防地躍入她心中,可他呢?又曾思念她於分毫?

  突地,她憶及了一首思念情人的斷腸詩──

  黃鶯亂啼門外柳,

  雨細清明後。

  能消幾日春,

  又是相思瘦。

  梨花小窗人病酒。

  「什麼?這……這樣對嗎?」蓮順直搖頭,神情中淨是迷惘,「會不會妳在這兒舉目無親,只是移情作用——」

  「不——不是的,我是真心的,真心愛著他。只是……好像也是一樁單相思。」說著,芷甯已懊惱地垂下腦袋,心情頓時差了許多。

  「那個亂黨頭子居然這麼跩,他不領妳的情嗎?」蓮順難以置信。

  在皇族當中,芷甯的男人緣可是出奇地好,追求者更是多不勝數。只可惜她向來眼高於頂,從不放在心中。

  沒想到芷甯好不容易愛上了個男人,竟是反清復明的頭子?更令人生氣的是,那人還惹得芷甯心碎神傷。

  「他……」芷甯搖搖頭。思郎念郎,又豈是一闋相思詞可以了得!

  「究竟是哪個傢伙?我倒想看看他的模樣。」蓮順憤地表示。

  「他叫石磊,長得狂浪不馴,時而溫柔、時而霸氣,是個讓人揪心斷腸的男人。」芷甯緩緩說道,眉宇間漾著抹笑意。

  「這樣的男人……啊,剛剛帶我來這兒的男人好像就如妳形容的那樣。」蓮順猛張大眼,恍然大悟。

  「是他帶妳過來的?」可為何他不進來見見她呢?

  芷甯悲愴地紅了眼眶、鼻頭。他當真就那麼討厭她?在黑森林的時候,他明顯只將她當成一個洩慾的工具……

  她怎能忘了他曾警告她的話呢?

  「怎麼了?芷甯,好好的怎麼哭了?」蓮順坐到她身側,以絲袖為她拭著眼角的淚珠兒。

  「沒事的。」芷甯擤了下鼻,帶著牽強的笑容道:「妳來這兒的事可千萬別讓德潞知道。」

  「我懂。可為了尋妳,勒莫王爺已答應德潞,倘若他尋到妳,就將妳許配給他。所以我來這兒不是為妳,而是為我……」一提及德潞貝勒,蓮順同樣出現了難掩的悲傷情緒,更是內疚不已。

  「妳說什麼?我阿瑪已私下定了我的婚事?」芷甯倒抽了口冷氣。

  「因為德潞愛的人是妳。」蓮順苦笑著。

  「算了,這就是感情的紛擾吧!」芷甯搖頭輕嘆。「我想石磊不會為難妳,妳快回去吧……對了,我可以先捎封信回去,妳想辦法讓德潞看到它,我想他看了就不會執意派兵來此了。」

  「好。可這裡沒有紙筆呀。」蓮順看了看周遭,眉頭一攏。

  「那……只好這樣了。」

  常義無反顧地撕開身上的白色內袗,隨即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咬了下,剎那間鮮紅血液便從傷處溢出,她立即在布料上書下一段字。

  蓮順可是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一向纖柔的芷甯竟是這麼勇敢!

  但當她將向那血書,卻狠狠地吸了口氣。「這……妳這是……」

  「我這只是拖延戰術。我相信德潞看了後絕不會輕舉妄動,希望石磊能趁這機會趕緊帶著其他人離開這兒。」

  芷甯書完後,便將它折好,交給蓮順。「一切拜託妳了。妳就偷偷把這東西放在德潞的書房,我想他應該認得我的字。」

  她輕噫了聲,但願這一切都能如芷甯所計畫的那般。

  「好,我試試看。那我先走了。」蓮順將東西塞進衣袖內,滿臉愁容地問:「妳當真不想離開這兒嗎?」

  「我當然想,想回去見阿瑪、額娘。可……時機未到。」芷甯的心被蓮順的問題螫了下,只能勉強自己漠視它。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妳也要保重。」蓮順依依不捨道。

  「路上小心。」

  ※※※※

  蓮順才離開黑牢,卻被徐玉給盯上了。看著她直往堂內走去,他立即尾隨跟上。

  蓮順一進廳上,見到石磊,便對他說道:「我已見了芷甯,現在可以讓我離開了嗎?」

  石磊看了她一會兒,「好,妳走吧。」

  蓮順欣喜地吐了口氣,原來揪在心底的憂慮也迎刃而解。「謝謝。那我告辭了。」

  「等等。」徐玉連忙喊住她,並從屋後現身,「教主,你怎能放她回去?這不是縱虎歸山嗎?」

  「她不過是名弱女子,留她何用?再說德潞已經知道我們的地方,已無威脅性。」石磊垂眼凝睇著蓮順,語氣慵懶。

  「不,她來此既是為了見芷甯,說不定有什麼目的。」徐玉遲疑地看了看蓮順,「我看教主是不是要派人搜她的身?」

  「為什麼要搜我的身?」蓮順聞言,立即震驚地反問。

  原本對她還不懷疑的石磊見她這麼反應,立刻疑心大起。

  「啞妹,把這位格格帶下去搜身!」石磊立刻沉聲下令。

  「不……不要——」她嚇得渾身發抖,卻揮不開這個直抓著她,身材魁偉的女人。

  蓮順被拉到後堂,終於在啞妹一陣胡亂搜摸後,找出那條被藏在袖中的血書。

  她得此一物,立刻折返前廳,當場獻給了教主石磊。

  石磊抖開一瞧,臉色陡變僵冷。這白布血跡寫得清清楚楚──

  德潞:

  千萬別派兵來圍剿此地。我之所以留下,乃是為找出明教機密。芷甯既已許配於你,便是你的人。切記。

  該死的女人,居然敢出賣我?!石磊不停在內心狂喊。

  「教主,這上頭寫什麼?」徐玉見石磊臉色不對,立即上前探問。

  「沒你的事。我去去就來。」推開徐玉,石磊立即大步邁向地牢,滿臉的憤恨之色可讓徐玉也震驚。

  他跟在教主身邊那麼多年,即便面臨多大的屈辱磨難,也不曾見他這麼惱怒,幾乎失去該有的冷靜與鎮定。

  當黑牢的門忽地被撞開,可讓裡頭的芷甯吃了一驚,愣愣地望了他好一會兒……

  他怎麼了?好幾天不見,為什麼一來便以一張臭臉面對她,可知她見了這樣的他有多心傷?

  「好個芷甯格格!」他鏗鏘有力的語調,震抖了芷甯的全身。她莫名地凝視著他,想從他瞳心中看見個所以然。

  「你……你怎麼了?」芷甯攢起眉。

  「妳瞧,這是什麼?」石磊眼一瞇,利眼眄著她驚愕的表情,徘徊在心中的怒氣更熾烈。

  「這……這是……」芷甯哽了聲,就在瞬間,她只覺得自己心跳已將停止。她知道他誤會了她……而且是很徹底的誤會。

  「說!」他眉頭擰結,那高漲的火氣幾乎要將芷甯焚燒殆盡。

  「那不是我的真心話。」她只能吶吶吐語,卻怎麼也說不出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小格格,難道妳們貴族女都不說真心話的?」石磊嗤鼻一笑,凝結的嗓音讓她感到陣陣寒意。

  「不是!」她後退一步,雙眼盈波,心在剎那間全垮了!

  她明白此時此刻自己再說什麼也挽救不了一切,他是誤會她到底了……

  「哦,這麼說妳唯獨騙我一人了?」一股狂傲的意態強而有力地從他身上輻射出來──

  她深吸了口氣,芳心倏被一股湧上的酸楚吞沒,突然一個念頭撩上心坎……

  她何不讓他誤會她、恨她,這樣他或許就會放她回去,這麼一來她便能親自去阻止德潞的行動。

  「對,我就是騙你,因為我覺得你非常可笑!」她忍著悲愴,強迫自己吐出這些會讓她陷入地獄的違心之論。

  石磊張大雙眸,犀銳地瞪著她,竟吐不出半句話!

  「你可以殺了我,要不然就放了我,否則我會一直留在這兒挖你們的底細。」芷甯孤傲地望著他。

  「妳……」他晦暗的雙眸絕望得令人不忍,風雲變色般地對她怒嚎,「我好想殺了妳,將妳碎屍萬段!可是我還有弟兄在你們這些清狗的手上,妳還不能死!」

  「要不你放了我,我可以不予計較,回去後我定將你那兩位兄弟放了。」芷甯與他談起了條件。

  「妳甭想!妳當真認為我那麼好騙,妳的三兩句話就可再一次擺佈我嗎?」他緊抿著薄唇,渾身帶著殺氣。

  芷甯一抬眼,對上的就是他鷙猛熾烈的眸子,心中的疼立刻加重。

  「可是德潞貝勒已經知道你們躲藏的地方,不用多久一定會帶著大批人手來這兒搜尋、剿滅,你們帶著我只不過是個累贅。」她只能盡力說服他,「放我回去,至少你們還有一線生機。」

  「哼!」石磊冷冷一哼,「留下妳,我們才有一線生機。妳甭想我會放妳回去與德潞雙宿雙飛!」

  他的話扯痛了芷甯的痛楚。他又不愛她,管她跟誰雙宿雙飛呢?這個善於詭辯的男人真是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那就隨你了。你們若要帶著我跑也可以,到時候被官兵追上了可別怪我是累贅。」芷甯迴開眼,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

  見她這種與當初小鳥依人般的態度南轅北轍的模樣,石磊潛藏的怨與恨完全爆發!

  他衝上前,狠狠的抬起她的下巴,呈現出咄咄逼人的氣勢,單刀直入道:「妳為了挖掘我們明教的秘密,連清白都可以犧牲了是不是?」

  芷甯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淡淡說道:「螻蟻尚且偷生,清白又算什麼?」

  她的心在打顫、身子抽搐著,渾身幾乎被那空洞的疼折磨得要散了似的!

  「賤女人!」石磊用力推開她,刀鋒般的雙眉下是一對隨時能將人凍成寒冰的眸子。

  「隨你罵吧。只要你肯放我走,隨你罵吧。」芷甯垂著腦袋,渾身因為驚悚而抖怯不已。

  「好,很好!妳既然如此不懂潔身自愛,那我還顧慮什麼?」說著,石磊又一步步地慢慢朝她走近,渾沉的聲音中凝聚著憤怒,這回當真是變了臉!

  「你別過來……你到底想做什麼?難道要殺了我嗎?」芷甯蹙起雙眉,直盯著他那張被恨意覆滿的臉。

  「別裝了,小格格,妳應該知道我想做什麼!」石磊獰著邪笑,陰鬱的嘴角堆滿了激狂!

  芷甯深吸了口氣,眼睛突睜,腦袋霍然像被什麼擊中似的轟然一響,驚愕得無以復加。

  石磊驚爍的雙瞳突然漾著一抹與平日迥異的神采,揚眉逸出一股邪佞的味道,「有沒聽說過『玉石俱焚』這句話?」

  「你……你不可以……」

  芷甯快速從床上跳起,溜到了暗牢的角落,刻意與他拉開一段好長的距離。

  「現在才想為德潞守身?未免太遲了吧!」

  石磊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望著她那滿是驚愕的臉龐,「我真的有那麼可怕嗎?可是在黑森林的時候妳可是緊拉著我的手,像吸血水蛭似的拔都拔不開,令人討厭啊。」

  「你……」

  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自芷甯眼角滴落。原來她在他眼底只是隻拔不開的水蛭,是甩不開、丟不掉的包袱……也難怪一回到這兒,他連看也不來看她一眼。

  「那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只要跟著你,我必然走得出去。怎麼樣?我是不是很聰明?」芷甯狠著心說。

  可她一雙大眼已凝滿霧氣,揪在胸口的那顆心也慢慢化成一攤血水。

  「哈……」

  石磊冷笑,黑眸孤絕寒冷地緊瞪著她,渾身漲滿了熾焰。「好,非常好!這麼說來咱們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了?」

  「沒錯。」芷甯深吸了口氣,絕望地說著。

  「那麼妳在黑森林中說的那幾句話也是『利用』的一部分了?」他精確犀利地替她下了結論。

  芷甯的心狠狠地震了下,含著淚道:「對,從頭到尾我都是在利用你,利用你這個明教頭子,看著你如何臣服在我芷甯格格的裙底下!」

  說著,她的心已漸漸被挖空,空到了底,再也無法恢復了……

  「哈……很好,妳真的很好!算我石磊瞎了眼,才會被妳的媚術所騙。好個芷甯格格,妳知道妳做了什麼事嗎?妳的行為就好像把我推入了火坑將我燒得屍骨無存,然後妳一個人在那兒享受著看著我被生吞活剝的快感!」

  石磊咬著牙,慌亂的眼中有著愈來愈多的陰霾和冰冷──

  突地,他掐住她的脖子,狂妄地搖晃著,「既是如此,那麼我就讓妳死,妳這一輩子永遠都無法再戲弄男人!」

  「呃──」芷甯抓住他的手,痛苦的皺起小巧的五官,喉頭被他狠厲的掐住,直覺她就要斷氣了!

  「死吧,就讓妳這種女人死得乾淨──」

  石磊目露火芒,像是喪失了理智一般,直擰著她的脖子,發狂地用力、拚命地用力……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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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2-7 11:43 AM


第九章

  「救——」

  芷甯大喊救命卻呼不出口,小臉兒已脹得通紅。

  終於,當她眼底的一滴淚順勢滑落,滴在石磊的手上時,這抹溫熱讓他的心陡地一窒,理智也返回了腦海。

  天!他在幹嘛?怎麼可以對她做出這種事?

  他猛然鬆開手,只見芷甯咳個不停,雙手抱著喉頭,直喘著……

  「我……」他迭退數步,眼底浮上一抹墨沉!

  片刻後,芷甯終於止住了咳,回復自然呼息,望著他的眸光中藏著訴不盡的蒼茫。

  「你……真要我的命?」那盈盈若水的眼波看似有千言萬語,可面對郎君狠心至此,她已說不出口。

  「妳不該激怒我。」他沉黑的眼裡映出深奧難測的冷酷與鋒芒。

  「若不想殺我,就讓我走吧。如此,你才能逃過一劫。」芷甯並不恨他,畢竟任何人都禁不起她那幾句夾槍帶棍的話。

  只是沒想到他出手會這麼重……

  「說到底,妳還是非走不可了?」他冷冷嗤笑,一時之間已讓痛徹心扉的感覺所俘虜。

  她先是一愣,繼而點點頭,「對,我非走不可。」

  「如果我不放人呢?」他緊蹙眉心,深邃又狂妄的眼中只凝聚著殘存的冷靜。

  「那……那我會死在你面前。」她堅決地從髮中拔下一只玉簪,抵在自己喉頭,「這樣的死法應該要比被勒死舒服吧?」

  芷甯含淚低訴,嬝嬝嫋嫋的模樣看得直讓石磊揪心。

  「妳真要走?」他冷峻地望著她。

  她點點頭,淒楚地問:「放不放人?」

  石磊陡地拔聲狂笑,「好,太好了!放人就放人吧,留妳這個女人只會給我們帶來晦氣而已!」

  「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吧?」她無神地問。

  因為她不能再耽擱,得趁德潞找上門之前趕去阻止啊!即便從此她將在失心、思念他的心情下過一輩子,只要能救他,她也心甘情願。

  「行。可妳我之間的仇恨該怎麼清呢?」石磊俊逸的五官中產生許多陰影,充滿了致命的危機。

  「仇恨?」她愣住。

  「是啊,勒莫丹陽殺害我父親的仇我還沒報呢。」石磊冷哼了兩聲,陰邪的眸子映著她的淚海。

  芷甯深吸口氣,「那你的意思是……」

  「我就將就一下,從妳身上索回吧。」他伸手觸碰她的臉龐,感受她身上的熱氣傳到他的肌膚。

  「別碰我!」她警覺的閃開,「你不能再拿我當發洩工具,不能……」

  「這可依不了妳。」石磊邪佞地笑了笑,眼底卻蓄滿苦楚。

  「不……不要過來!難道你真恨不得將我推入萬丈深淵,十八層地獄?」她瞪著他,拔尖著嗓叫罵著,更痛心於自己會愛上這樣的男人。

  「對。我已落入阿鼻地獄,又怎捨得將妳獨留天上呢?」他低冷平靜的嗓音彷若來自深幽的死蔭幽谷。

  「不、不要……啊——」

  她還來不及逃,石磊已奪下她手中玉簪丟向一旁,瞇起狩獵的雙眸,濕冷的唇有力又準確的印上她的。

  「唔……」

  她極力掙扎,不但推抵不了他,還讓他火焰般的舌頭深深侵入她嘴中,被他激狂的深碾狂吮……

  石磊更是迫不及待地解著她身上衣物,撕裂她纖薄的肚兜,大手有力且充滿佔有慾地揉弄著她的一對豐乳。

  「啊……」她疼得泌出淚。「不要……」

  他半閤起雙眼,從眼縫中凝視她的倔強,「別鬧!再吵下去,小心我會變得更粗暴。」

  石磊語帶威脅,陰冷的字句如冰刀一般刺入她的耳中。

  「別……」她無力地抵抗,因為他指尖的魔力與熟稔的愛撫漸漸失了心、沒了意識。

  「妳該知道我能帶給妳的歡快有多深了。」他啞著嗓肆笑,重重壓縛住她的嬌軀,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你不能這樣──」她狂亂地搖著頭,一雙拳頭直揮打在他堅硬的胸膛。

  「拿我開玩笑?!說,妳是何居心?」他狂暴地擰痛她的乳暈,火熱的胯下直抵住她溫柔的腿窩處。

  「我……我就是要拿到你們的秘密,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她深吸了口氣,突地拔高嗓吶喊了聲,「啊——」

  因為他的手竟滑入她的長裙下,直接制住她晃動的雙腿,用力扯下她纖薄的底褲。

  「這就是妳接近我的可惡手段?」他冷著嗓兒,目光射出燐火青芒。

  「不!啊——」他伸手挾住她腿間敏感的小蒂兒,邪肆地拉扯。

  「不要?」他眸光一凜,更是暴烈地拉扯著她身上衣物。

  芷甯的俏臉發白,被他撩撥得渾身發軟又措手不及。

  他炯亮的眸微瞇,玩味十足地品嚐著她那驚悚又紅灩灩的臉蛋。「別費力氣了,今天我非要妳一次又一次在我身下嘶喊不可。」

  「我……」

  芷甯還想說什麼,石磊已低頭攫住她微啟的小嘴兒,狂情吮啄,那顫抖的瑰瓣兒如絲般柔軟,不斷蠱惑著他的慾望。

  她扭身欲掙扎,他不容她抗拒,粗糙的大手握住她一只豐乳,邪惡下流地殘忍揉弄。

  「別掙扎,妳今天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他恣意擠捏著,力道愈來愈大,作弄似的押戲著那圓潤的乳線,並低首啣叼住那櫻果般的乳尖,輕囓細啃、邪佞地兜轉,又驀地狂吸了起來──

  「啊……」她肺部空氣恍似一下子被抽空了。

  「我要讓妳知道,不是任何人都會任妳擺佈的。」

  他狠惡地掀高她的羅裙,盡情地在她下體揉捻;另一手抓緊她的熱乳,眼睜睜看著她那兒脹大如球。

  「別這樣——」

  芷甯明白再這麼下去,她必然會抵擋不住他火般的調情與愛撫。

  他嘎聲低笑,手段也更加邪惡,「身子起了變化了?」

  「不要這樣……求你……」芷甯急喘,情不自禁地拱起身子。

  「可妳下頭已腫得……」

  石磊雙目如炬,中指不懷好意地揉撫她灼熱挺翹的小核,看著它因腫脹敏感,而從兩瓣肉縫中探出頭來。

  「呃……」她已啞了聲,喊出破碎的音調。

  「喜歡這樣是吧?」石磊低聲哂笑,緊掐住她穴前小核,輪番撥弄著她底下的盛開花瓣兒。

  「啊呀……」她突地激喊了聲,下體一抽,頓時泌出一攤攤淫滑的蜜液,穴口還不斷收縮戰慄。

  石磊的雙眼陡變黯沉,瞧著她的蜜液淌滿了他整隻手,下身的狂焰也愈燒愈烈,敏感地豎起!

  「妳這兒真熱──」他啞著聲,眸光一濃,情不自禁地低首添洗過她嬌豔的乳尖。

  「不要——」她身子輕顫,渾身像著了火般難耐。

  「可我怎麼感覺妳明明想要呢?」他低笑調侃著她。

  「我……呃——」她羞紅著臉,已覺下處痙攣。

  芷甯迷亂地嬌聲吟哦,滿臉羞怯又無法再面對他,「夠了……求你饒了我……」

  「夠了?偏偏我還不夠!」他闃沉了眼,看盡她嬌紅的容顏,與顫抖不止的嬌軀。

  「磊……」在他魔手的煽情挑逗下,她已是意亂情迷了。

  「現在就看我的吧。」石磊猛將她雙腿撐開,芷甯想遮卻無從遮起,私處已完全曝露在他眼中。

  石磊眸子一沉,深吐了口氣,望著她泛著暈紅的胴體,一鼓作氣地沉身搗進她熾熱柔軟的花心。

  「啊——」她忍不住尖嚷了聲。

  他緊抓住她的雙肢,不在乎她淒厲的喊叫聲,一下又一下狂野又孟浪地在她體內衝刺、律動,同時將他滿腹的怨與惱全數發洩在她濕淋淋的穴口,強肆掠奪──

  ※※※※

  「教主,你怎麼能放了她們兩個?」當徐玉得知芷甯與蓮順兩位格格已被石磊放走之後,立即走到石磊房間與其抗辯。

  「你是想興師問罪?」石磊面對窗外,淡淡說道。

  「我不敢。只是——」

  「別說了,人我放都放了,已經挽回不了。倒是你已經找出新的藏身處了嗎?」石磊轉過身,沉冷地看著徐玉。

  「已經找到了,我已通知弟兄轉往那裡。」徐玉報告。

  「那好。要將弟兄們照顧好,其他為次。」石磊凝睇著他,「我知道你很不滿,我看這教主之位我也坐不下去了,交由你吧。」

  「不,我擔當不起!」徐玉立即拱手道。

  「你可以。事實上你的反清之心比我濃烈,而我之所以接下教主一職完全是為私心,為報血仇。」

  「對,你還身負血海深仇,不該就此罷手。」徐玉提醒道:「別為男女私情而罔顧家仇。」

  「家仇……」石磊心瞬凜,緊抿起唇。

  徐玉見狀,心下一驚,「教主,你該不會因為那個滿族格格,連家仇都不報了?」

  石磊雙目瞇起,冷悒地開口,「當然得報,至少我要向一個人索回一切。」

  「哦?可為何你不但放了那兩位格格,還按兵不動?難道真要等著那個德潞找上門?」徐玉不解。

  石磊扯出一絲笑痕,「這是一盤棋局,按兵不動不過是為了未來的勝利所鋪的路。」

  「教主的意思是……」

  「發出挑戰書函,我要單獨會一下德潞那傢伙。」他雙拳猛地收緊,非得親眼瞧瞧他是個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

  「你不怕他再次耍詐?」徐玉覺得這根本不妥。

  「怕又如何?我非得會會他不可,你就別勸我了。」石磊冷著聲,這次的決定已是孤注一擲了。

  「可──」

  石磊眼神忽而一銳,「沒有可是。聽我之令,快去向德潞下戰帖。」

  徐玉擔心地蹙緊眉峰,卻又不得抗令,只好勉強答應。「是,我這就去辦。」

  待徐玉退下後,石磊突覺心中升揚起一絲寒徹骨的冷顫,潛入胸腔的最底層,彷彿永遠也找不到出路了……

  但無論如何,他非得賭上一賭,賭回他的女人。即便她不愛他、只拿他的真愛來玩弄,他也要想盡辦法牽絆住她……哪怕只是她的身子而已,他也不在乎!

  ※※※※

  德潞手裡緊捏著剛剛門房送來的信函,滿心憤慨!

  好傢伙,他都還沒找上門,對方居然已對他下了挑戰書,真是個狂妄無禮的亂黨頭子!

  「他以為我不敢單獨赴約嗎?好,那就試試!」德潞用力地手中信柬揉成一團,往案上擲去──

  這時突聞屋外有人傳道:「貝勒爺,芷甯格格來訪。」

  「什麼?芷甯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被囚在亂黨那兒嗎?怎可能脫險?

  「小的看過芷甯格格,正是她沒錯。」門房又道。

  德潞心底更是一突,連忙說:「快,快請!」

  來人退下不久,走進廳裡的果真是勒莫芷甯,陪同她而來的還有蓮順。

  「妳們兩個……妳們兩個怎麼會在一塊兒?」德潞敏銳地察覺這一切太突兀,便直接拿蓮順開刀,「是妳在搞鬼嗎?這……這究竟是……快說啊!」

  「我……」蓮順被他狂妄的模樣給逼得往後一退。

  「「你別怪蓮順。我和她是在路上巧遇的。你為什麼老是不分青紅皂白就亂罵人呢?」芷甯看不慣地擋住德潞犀利的目光,對他的霸氣更覺不滿。

  德潞一見芷甯,態度可來了個大轉變,「芷甯,見妳能平安回來我很開心,可是這一切未免太詭異了,而蓮順向來詭異得很,見妳和她一起回來,我自然而然就會聯想到她與這整件事情有關。」

  他那笑逐顏開的模樣直讓蓮順看得心傷,美麗眼瞳早已覆上一層水霧。

  甯握住她的手,能感覺到她手心的顫抖。她眉頭鎖攏地瞪著德潞,「是明教的人放我回來的,而蓮順只是在胡同裡選花材時遇見了我,就陪同我一塊兒回來見你。你誤會她了。」

  「那就算是誤會吧!」他一點也不以為意。

  「德潞,你別欺人太甚,我要你向蓮順道歉!」芷甯被他那自以為是的傲慢樣氣得渾身打顫。

  「芷甯妳……」他瞇起眸子,「妳知道這陣子我為妳的安危有多擔心、多忙碌?妳為何要逼我?」他冷峻的嘴角一抿,眉眼間全是風暴。

  「芷甯,不用了,我不需要他的道歉。我有點累……想先回房休息。」為了不給德潞難堪,蓮順找到機會便退下,可他剛剛說出的話已讓她的胸口一寸寸縮緊,手心也開始發冷盜汗。

  原來自己的付出在他心底連一絲絲影響也沒,留給他的只有厭惡和鄙視……

  「蓮順──」芷甯想喊住她,可她已快步離開廳堂。

  「來,芷甯,這邊坐。」見那個冤家走了之後,德潞明顯地鬆了口氣。

  芷甯朝他指的位置走過去,毫不拐彎抹角地說:「你知道了他們的巢穴對不對?」

  德潞愣了下,隨即瞇起眸子,逸出幾聲冷笑,「沒錯,我是知道了他們的藏匿地點,正在計畫著該如何一舉殲滅他們。」

  他冷凝的眸底露出了一股冰凍的寒意,那模樣已是勢在必行。

  「不,你不可以這麼做!」

  芷甯猛地站起,擋在他面前,微顫的嗓音已近乎哀求了。

  德潞犀冷的目光如箭般的一閃,「不,我非要將他們一網打盡不可,這可是得來不易的線索啊!」

  芷甯聞言,怔忡的大眼愀然地瞅住他,「即便是我求你,你也不願意改變心意嗎?」

  她以為德潞應該會聽她的,可是照這情況看來,她似乎猜錯了。她還傻得想求他放了明教的兩位堂主呢……

  天,這該怎麼辦?本以為回來求他定是萬無一失,這下可好,石磊手中少了她這個人質,想要對抗陰險狡獪的德潞會更困難的。

  「對不起芷甯,我不可能答應妳。」

  他一雙幽微的眼緊緊注視著芷甯臉上的反應,「他們囚了妳,讓妳吃了苦,妳理當是要來求我為妳報仇,而不應該是要我放過他們。難道……這其中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他以一種毫無起伏的語音說道,瞳星中閃爍的寒光更濃烈。

  芷甯兩條彎彎秀眉微微蹙,咬著唇瞪著他,「你別胡說八道了。說,你到底願不願意放棄這個計畫?」只要一想到石磊的安危,她的心就不由得抽緊,語音也禁不住頭抖起來。

  德潞嘴角微微一牽,「除了這件事,我什麼都可以答應妳。」

  芷甯心一沉,胸口無端窒悶了起來,「你真的很讓人討厭!」

  「芷甯,妳錯了,我不放他完全是被他激怒的。妳看看這是什麼?」德潞立刻走到案邊,將置在案上的一團紙打開遞給她。

  芷甯一瞧,詫異地掩住口鼻,喃喃說道:「他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要下挑戰書?」

  這可是千想萬想都想不到的情況!這下她該怎麼做呢?老天……求禰給一個主意吧!

  「他所挑的日子就是今天。時間將至,我看我得出發了。」德並不傻,自然能從芷甯突兀的反應中察覺到她與那位亂黨有不尋常的關係。

  他可以暫時容忍,等他除掉那位亂黨之後,他會在芷甯身上尋求他要的慰藉。

  看著他那突變陰沉的笑容,芷甯的心剎那間已凝成一片闃暗。「等等,他信上寫著單獨赴約,你會嗎?」

  「妳放心,在妳面前我不想耍詐。」他彎起唇線,眸光一沉,「妳就在這裡靜待我的佳音,我會盡速趕回。」

  說著他便走出了大廳。而芷甯卻緊張的奔到蓮順閨房,急切的將此事告訴了她。

  蓮順聞言,也跟著亂了方寸。「這該怎麼辦?我們真的要在這裡等消息嗎?」

  「不,我們跟去瞧瞧,要不我不放心。」於是芷甯便與蓮順一塊兒步出豫王府,直往赴約的地點。

  一到了目的地,才知道這裡是地勢險惡、險象環生的崖邊。由於山路狹隘,就算雙方真的有人馬跟隨,也無法接近他們。

  「芷甯,怎麼那個石磊怎麼挑了這麼一個地方?崖面陡峭,兩側全是山谷,好危險呀!」蓮順的胃剎那間彷若翻了好幾個跟頭,疼得揪在一塊。

  芷甯眼中也浮上了憂色,吶吶地說:「他是故意的……」

  「故意!這是什麼意思?」蓮順困惑的情緒變得更加難解。

  「石磊似已抱定了決心,只要不成功,就和他同歸於盡。。」」

  芷甯的身子在顫抖,腦中也亂成一片,這層頓悟具爆炸性的在她心底炸開,疼入了她的四肢百骸……

  蓮順渾身則像被點了穴似的,腦子空白一片,心更亂了!

  「那怎麼辦?芷甯妳說說看,我們該怎麼辦?」

  瞧他們兩人就站在狹隘的山巔,兩邊聚集的人手也全然束手無策,她們又能做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芷甯的嗓音瘖瘂,心提得老高。

  「真的沒法子嗎?不……德潞不能有事的……」蓮順淌下了淚,激狂地對著德潞的背影喊了聲,德潞聞言回首,看見的便是蓮順淒厲地跪在地上淌淚的淒怨神情,心底竟微妙的有了一絲牽動!

  他對她拉出了一抹笑痕,「放心吧,我不會輸的。」

  蓮順一愣,這……這是他頭一次對她笑啊!

  石磊同樣看向那方向,頓時與芷甯四目交接,兩人不言不語、沒有表情,可是心底那份交流的話意似乎彼此都收到了。

  瞬間,德潞先行出手,芷甯驚慌大喊,「石磊小心——」

  石磊矯健地閃過德潞的拳頭,下一刻飄浮起身子,對他迴旋一踢,德潞的胸坎中了一腳,蓮順望得驚慌失措、淚眼迷離……

  芷甯緊抓住蓮順的手,望著他們兩個高來高去的身影,彼此各不謙讓,出招狠戾,都對準對方的要害,一心置他人於死地!

  「小心——」

  芷甯突然瞧見德潞從身上抽出一把利刃,直接向手無寸鐵的石磊砍去──

  「不公平……不公平……」她衝上前,卻怎麼也攀爬不上這急陡的山巔。

  剛開始石磊被這突兀的狀況弄得難以招架,當他聽聞芷甯護著他的聲音,心底一股求生意識猛然揚起,身手也變得敏捷、犀銳!

  他乍現虎拳,猛抓向德潞的咽喉──

  「啊——」

  德潞高舉利刃刺向石磊的胸間,沒料到石磊會身形一縮往下輕閃,一個迴身踢將他踢倒在地,利鋒一轉竟陰錯陽差地刺進了自己的腹部!

  「不……德潞……你不能死──」這回卻換成蓮順激狂的吶喊。

  德潞口吐一攤鮮血,眼看自己已是贏不了了,便從身上拿出一顆黑色球體。他瞇起眼,對石磊張著血盆大口說:「這就是火藥,看過這東西沒?這東西只需一點燃,你我都會炸成碎片,要不要試試?」

  石磊瞪大眼,沒想到他會有如此瘋狂的念頭,當下全身血液不能控制地到處亂竄。他擔憂的可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站在不遠處為他擔憂的芷甯。

  「把這火藥給我,快!」石磊伸出手,「你仔細想想,毀了你我、毀了這裡,對你並沒有好處。」

  「好啊,那你來拿啊!」德潞奸詐一笑。

  石磊緩緩走向他,正欲接過火藥,哪知道德潞卻不要命的拔出腹中的劍反刺向石磊胸口!

  石磊一閃,憤而踢向他,德潞一個不支便這麼墜下了山谷。

  「德潞──」蓮順想也沒想的奔過去,跪在崖邊,哭喊著,「等我,你等我……」瞬間,她也跟著躍下,讓完全處在混亂震愕中的芷甯攔也攔不住!

  這時兩邊人馬一湧而上,互相廝殺猛砍,芷甯則艱困地爬上崖頂,趁著混亂扶著石磊離開了打鬥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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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2-7 11:44 AM


第十章

  「石磊,你醒醒,你不能就這麼丟下我……」

  看著他從胸部不停泌出的鮮血,芷甯的心抽緊著!

  「甯兒……」他握住她的手,手心冒著冷汗,「我可能撐不下去了,可……可在死之前我想知道……想知道妳心中的男人是……誰……」

  「傻瓜,我愛你,我愛的是你!」芷甯抱緊他,絕沒想到自己頭一回訴說情愛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可……可妳那封信函……」他強迫自己不能昏過去,拚命張大眼。

  「「那只是欺騙德潞的方法。我想只有這麼做,他才不會發兵攻這兒,哪知道會讓你瞧見……」芷甯搖搖頭,已是淚眼婆娑。

  「那就好……我死而無憾了……」

  他扯出一抹虛物的笑容,最後臥倒在她懷中。

  「磊!石磊……你不能倒下,快醒醒!」見他如此,芷甯可是驚慌失措,完全傻住了!

  不……不能再耽誤了,得趕緊找大夫為他療傷才成。她左右著急張望,卻不見有半戶人家──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就在她手足無措之際,突聞遠方傳來馬兒的踢躂聲,往那兒一望,她居然看見阿瑪坐在一匹黑馬上朝她而來!

  「芷甯……真是妳嗎?芷甯……」勒莫丹陽大喜過望,立即下馬,將她抱個滿懷。

  「阿瑪,您怎麼會來這兒?」

  「我聽到消息,說妳逃回來了,可妳怎麼跑到豫王府而不回家呢?之後又聽聞德潞貝勒去赴亂黨之約,妳也跟了去,我不放心,便帶了侍衛過來瞧瞧。」

  「阿瑪,求您救救他吧!」

  芷甯突地跪下,指著躺在一旁已是氣若游絲的石磊。

  「他是……」勒莫丹陽看著那人一襲漢束,眉頭不禁一皺。

  他記得……那天在佛山遇見的年輕人,他有著一對仇怨目光,那人好像就是他……

  「他就是你一心要抓的亂黨頭子石磊。可女兒已與他私定終生,若您不肯救他,女兒定當咬舌與他一塊兒去!」芷甯眼底盡露堅決,這模樣可讓勒莫丹陽看得一傻!

  這……這是怎麼回事?

  「阿瑪,您到底救不救他?他已失血太多,不能再延誤了。如果您不願幫忙,那我就真死在你面前!」她亮麗的眸一緊,態度已如磐石,不容改變。

  勒莫丹陽深吸了口氣,往後一彈指,「來人,快將此人帶上馬,迅速送回府邸,請名醫前來療傷,非得救活不可!」

  「是。」下人領命,齊人努力將石磊打上馬,快速往回奔去。

  「阿……阿瑪……謝謝您……」

  數日來的疲累恍似瞬間全籠上了身,芷甯雖然一直告訴自己不能倒下,她要撐到得知石磊最後的情況。可蓋上眼的沉黯讓她睜不開眼,身子一垮就這麼倒在阿瑪的懷裡……

  ※※※※

  「石磊……石磊……」

  芷甯猛地從床炕上坐起,眸子一張,看見的竟是為她擔憂害怕的額娘蘭福晉。

  「芷甯,妳終於醒了。這陣子妳可讓額娘擔心極了……」蘭福晉拭了拭淚,伸手拂過芷甯的秀髮。

  「額娘……女兒對不起您。」

  發覺額娘這陣子變得蒼老許多,芷甯愧對娘親,母女相擁著,孺慕之情讓人心頭一熱。

  「平安回來就好。能看見妳還好好的坐在我面前,這是額娘幾天來不斷向觀音大士祈求的唯一心願……」蘭福晉笑了笑,輕拍芷甯的手背。

  可芷甯心底掛著的卻是另一人的安危!

  「額娘,您快告訴我,石磊還好嗎?」她憂心忡忡地問道,眼瞳、心底全寫著對石磊的愛戀與牽掛。

  「芷甯……妳這是……」蘭福晉幽幽一嘆。

  「難道他……不——他不會死的!額娘,您說話呀!」看額娘左一聲嘆息右一聲嘆息,芷甯以為石磊已是難逃劫數!

  「別緊張,把自己的身子先養好才行。大夫說妳身體虛,得多躺躺,吃點補品。」蘭福晉安撫道。

  「額娘,別阻攔我,我要見他!」

  她實在不放心,畢竟阿瑪對那些「反清復明」的亂黨向來嫉惡如儲,她擔心阿瑪食言,不會善待他。

  「芷甯別激動,他沒事的。」蘭福晉緩緩地柔聲道來。

  「您說他沒事?」

  芷甯開心地握住額娘的手,心頭跳躍的是激狂、是感動,更有著一份說不出的喜悅!

  「對,妳阿瑪可是從宮裡調請最好的太醫為他診治。還好他年輕,身子骨壯得很,太醫說只需用上好傷藥療養,過一陣子就沒事了。」蘭福晉笑說。

  「他現在人呢?我要去看他。」

  芷甯趕緊下了坑,心頭直掛著他。非得親眼看見他,她才能徹底放下一顆懸著的心。

  「芷甯……」蘭福晉抓住她,「他現在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芷甯怔茫地望著她。

  「他因為傷重,府中嘈雜,妳阿瑪擔心會影響他復元,所以將他送到別館去了。」

  「哪個別館?」芷甯頓覺不對勁兒。

  「麓林別館。」蘭福晉哪會不知道女兒的心思,於是笑笑道:「放心,妳阿瑪知道妳的性子,哪敢將他怎麼了。額娘不會騙妳的。」

  娘……」芷甯眉頭輕攏,「讓我現在去看他好不好?」

  「麓林已接近江南了,路途遙遠,不是說去就能去的。再說妳身子骨還弱著,妳阿瑪是不會答應的。」

  蘭福晉板起了臉,難得對她擺出威儀,「聽話。倘若妳真執意如此,我們就不再讓妳與他碰面了。」

  「額娘……求妳……」她委屈地懇求著。

  「別說了,等妳自己的身子養好再說。」蘭福晉和藹地說:「乖,如果妳真想見他,就把失去的肉長回來給我看,懂嗎?」說著,她已站起,在老嬤嬤的陪同下離開。

  「額娘──」芷甯急急伸出手想留住她。

  「我等妳的成果。」

  蘭福晉斂眉淺笑,凝望了她一會兒後,便走出芷甯的閨房。

  芷甯跨坐在床坑,不知自己何時才能去見石磊。突然想起額娘剛剛所說的幾句話,她連忙對外頭喚道:「小緣──」

  「格格,有什麼事?」婢女小緣匆匆忙忙奔進格格的閨閣。

  「快,快把任何可以吃得胖的東西拿來,統統拿來……」

  「啊?」小緣納悶不已地傻在那兒。

  「我餓了──」見小緣愣頭愣腦地呆在那兒,芷甯沒好氣地對她大喊了聲。

  「是是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不久,小緣便捧了一堆餐點進房,芷甯就開始了她的增胖計畫,希望她真可以多長幾兩肉出來,到那時,便是她與石磊見面的時刻了。

  ※※※※

  石磊經過一陣子的調養,胸口的傷勢已漸漸有了起色。

  但他一心憂惱著教裡兄弟,更掛念著始終見不著面的芷甯,想離開這地方,卻因傷勢未癒,力不從心下根本無法闖過重重關卡。

  看樣子他們是蓄意限制他的行動!

  前陣子勒莫丹陽曾來見他,當時他一看到勒莫丹陽,便忍著傷痛,拿出匕首抵在他喉頭,可勒莫丹陽不但不還手,還問他:「你的傷好多了吧?」

  「你別假惺惺,還我爹的命來!」石磊刀鋒一壓,在勒莫丹陽的頸子上劃出一條血痕。

  可他還是不抵抗,反問:「你是石峻的兒子嗎?」

  「沒錯。我爹是你殺的吧?」石磊瞇起眸子,怒火飛揚地問。

  「是的,當時是我派兵圍剿你們明教,如果因為這樣你要殺我,那就殺吧。不過,有句話我必須說清楚,滿漢本可成為一家親,可就有人要反清……如果我們的立場互異,你會怎麼做?」勒莫丹陽直言道。

  「這……」

  「你不能否認自從滿清入關後,百姓和樂、民富安康。除了你們這幾個想法偏激的漢人外,你可去問問大家,他們究竟是希望過現在平和的生活,還是以往那種吃不飽、穿不暖的苦難日?」

  「你強詞奪理!」石磊咬牙道。

  「如果你聽了我這麼說,還是冥頑不靈,那就動手吧。我也可坦白說,若非因為芷甯,我是不會救你的。」勒莫丹陽端著一張平靜臉孔望著他。

  「你……你……」

  石磊雖不服,可他說的沒錯,現今的一切可要比前明時好得太多,他著實不該為一己之私,罔顧百姓幸福與和樂的生活。

  他氣得將手中利刃一扔,「你走吧!」

  「好,我走。不過……你想見芷甯嗎?」勒莫丹陽回首對他一笑,但這笑容卻藏著幾許犀銳。

  「見她……算了,她不屬於我。」石磊逸出一聲悲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勒莫丹陽瞇起沉黑的眸子,「芷甯是我的心肝寶貝,又怎是你配得上的。你要記得,是你今日不殺我,我絕不可能拿女兒換我的命。」

  「那你要我怎麼樣?殺你嗎?」石磊對他大喊。想不到他饒了殺父仇人,他居然還對他話風涼!

  「我知道你下不了手的。」勒莫丹陽勾唇一笑。「謝謝你不殺我。好好養傷,我走了。」

  就這麼,石磊失去了親手報父仇的大好機會。也從那時起,他便被軟禁在這座別院內,哪兒也去不了……

  「該死、該死!為何要這麼對我?上天為何不讓我死了算了?」他恨得幾乎發狂,都快要悶出病來。

  他恨自己白白放棄血刃仇敵的機會,更恨自己最終還是被勒莫丹陽玩弄在手掌心中!

  叩叩!

  突地房門被輕叩了兩聲,想必又是有人端晚膳來了。

  「進來吧。」他厭煩地皺起眉,躁悶地說。

  不一會兒,門兒開啟,一位穿著鵝黃色網衫的女子進了屋,將一碗熱粥擱在桌上,「公子請用。」

  「行了,妳下去吧。」石磊連頭也不抬,揮揮手道。

  「公子,這粥要趁熱喝,涼了就不好喝了。」黃衣女子催促著。

  「我知道,妳——」他隨地頓了聲,迅速抬起頭,張大了眸,嘴畔露出了好久不見的笑容。

  「芷甯!」他眸中一熱,立即握住她的手。

  「你……你的傷好了?」忍不住,她鼻一酸,又熱淚盈眶。

  可知她這陣子有多想他、多念他,想念到吃不下也睡不著……偏偏額娘與阿瑪定要看見她長了肉才肯讓她見他。可當她好不容易胖了些,他們居然又食言──

  「嗯,已好了大半。妳呢?身子骨也好了?」她的淚深深擊中他的心扉,心底更痛了。

  「我根本就沒事,是我阿瑪和額娘太過憂心了。」她無奈地嘆了口氣。還好她最終還是來見他了。

  多日的思念就在此時化為一股泉湧的愛意,她發誓再怎麼困難,也要與他相守一輩子,再也不分開了。

  石磊打量著她稍顯紅潤的臉蛋,禁不住伸手觸碰那片嫣紅,拉著她坐下,扯唇笑問:「妳是怎麼來的?」

  「我……」她心口凝窒,垂首不語。

  「怎麼?」他急切地握住她的手,明顯能看出她眼中的輕愁。

  「我是偷溜出來的。」芷甯說得極小聲。

  「什麼?」石磊唇角一抿,「這麼說,倘若勒莫王爺得知妳溜出府,一定會來這裡尋妳了?」

  她悲傷地點點頭,「若不是管理這兒的嬤嬤向來疼我,放我進來,我還不知道能不能見著你。」

  「過分,真的太過分了!」他憂心的眉霎時轉冷,更因激動而扯動了傷口,「呃──」

  「你怎麼了?」見他這樣,她才放下的心又拎得老高,「是不是傷口還疼著?那你趕緊躺下呀。」

  芷甯心頭猛抽搐,「快把這碗粥吃了,這是我親自下廚弄的,嬤嬤說這些配料有助傷口癒合的。」

  「我沒事……」

  「還說沒事,瞧你臉色都變白了。」

  她千方百計地將他送上床炕倚著床頭,又將熱粥端到他面前,一調羹一調羹地餵著他。

  石磊滿心感激地吞下每一口用她的愛所釀成的粥,在看見她眼角尚懸著淚珠時,情不自禁地伸手拂去它。

  「還記得你上回餵我喝粥,這次輪到我餵你了。」這可是她頭一回下廚,雖然依著娘娘所教的步驟極小心地料理,可還是擔心不合他的胃口。

  「我當然記得。」往事歷歷如昨……

  「好吃嗎?」她認真地望著他的表情。

  「很好吃,只不過……太鹹了。」他帶著抹溫柔笑靨。

  「太鹹了?!」芷甯沾了下唇,輕嚐了口,「不會呀,我覺得正好。」

  「和著淚的粥太鹹了……」石磊清澄帶笑的眸光凝視著她含著水霧的氤氳大眼,意有所指。

  「磊……」她感動得又泌出淚水。

  「還哭,哭腫了眼可難看了。」石磊揉了揉她的腦袋,喝下每一口她餵食的熱粥。這粥的滋味帶著淡淡的香氣,猶似她帶給他的愛與情。

  芷甯趕緊拭了拭淚,對著他倩然一笑,「好,我不哭……只要能和你在一塊兒我就不哭。」

  「可……妳還是得回去。」石磊已有了面對現實的決定。

  「為什麼?難道你不希望我陪著你?」她心下一急,忽然有股酸意直襲上她胸口。

  「不是的。但甯兒,別忘了妳身為大清格格,而我卻是被逮被囚的亂黨,妳能陪我一輩子嗎?」石磊劍眉一蹙,「妳先回去吧。」

  「那你……你不要我了?」她發窘、沮喪的神情無不撩撥著石磊向來冷硬的鐵石心腸。

  「不是,我只是不願讓妳跟著我受苦。有天我會壯大自己,親自前往清喻王府向勒莫丹陽提親。」

  他閃亮有神的眸子直凝著她,從此他與她之間已有感情的羈絆,絕不會捨她而去。

  「可……」她就怕阿瑪不允啊。

  「相信我。先回去好好過生活,慢慢等著我。」他利如梟鷹的視線直瞅著她。

  芷甯斂下眼,長長的睫毛半掩住黯然的眼神,心底暗湧的情愫哪能說收就收?陡地,一股莫名的空虛及濃得化不開的愁緒直圍繞在她心頭。

  「放心,我不會騙妳的。」他俯下身親吻她的眉眼。

  「嗯,我等你。」她終於破涕為笑。

  「對了,德潞死了?」石磊突然問起。

  「掉落萬丈深淵,是沒得活命了。」她眉頭輕攏。事實上這也不是她所樂見的,一切禍首都是她啊!

  「若非他耍詐,亟欲取勝,我想他不會落得這種下場。」石磊搖搖頭。

  「最可憐的還是蓮順。」一思及此,芷甯又悲從中來。

  「蓮順?她怎麼了?」

  「蓮順一直都深愛著德潞,可德潞卻人在福中不知福,不但不珍惜她的愛,還經常拿話刺激她、傷她……可蓮順總是愁往肚裡吞,對他的愛意始終不變。當她親眼看見德潞落了崖,她居然就這麼衝上去跟著跳下……」

  說到這兒,芷甯再也抑制不住地俯在他身上抽噎哭泣。蓮順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卻只能親眼看著她走上絕路,無力挽回……

  「別傷心難過,或許德潞這才發現了她的好,兩人正在某個地方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呢。」石磊拍著她的背脊,安撫著她。

  「但願如此。磊,如果當時是你墜崖,我也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芷甯抬起螓首,認真地表示。

  「這我可不准。」他掬起她的小臉,眸光如炬地凝視她,「我要妳好好活著,永永遠遠都得給我好好活著。」

  倏地,他吻住她的檀口,將滿腹的愛戀藉由這個吻傳遞給她。得知她可為他丟命,他怎能不珍惜?

  「想我嗎?」他嘶啞著嗓問。

  「嗯。」她羞赧地點點頭。

  「我好想妳……」石磊瞇起眸光,唇際漾起一抹狂蕩不羈的笑意,從她唇舌中索尋他想要的激情。

  當他的手撩捺上她的大腿時,芷甯臉紅耳臊地說:「你的傷……」

  「不礙事,我不是靠上半身愛妳的。」

  他話語中的邪氣直熨熱著芷甯的感官,兩顆緊偎的心正相互交流著。石磊反身將她壓縛在床,俐落褪去她的底褲與褻裙。

  「磊……」她難忍地輕喊他的名。

  「我愛妳,甯兒。」

  石磊瞬俯身,埋首在她的雙腿間……

  「啊!不——」她驚得身子一彈,可他的長舌卻已滑入她體內,對著她緊窒的香穴掏弄。

  他滿臉覆上慾色,吮著她穴口上的肉蒂兒,細細舔舐、含吸,逗弄得她的花心一陣陣蜜液狂流……

  「啊……」芷甯身子緊抽,而石磊卻趁她混亂之際將下身的勃發往她的花心中衝刺深搗──

  「嗯呀──」芷甯緊抓住他的雙臂,承受他狂妄的掠取。

  那聲聲嬌喊與吟嘆,刺激著他的慾念,彷若狂風白浪般一次次火熱戳進她的私處,摩擦出最熾燙的情焰──

  兩人交纏的身軀翻雲覆雨著,直到天色完全沉入夜幕中,天上掛滿了燦爛星芒,芷甯這才氣喘吁吁地偎在他懷中,閉上眼聞著他身上屬於男人激情後的汗味。

  「你的傷沒事吧?」她仍不放心地問。

  「沒事。」他帶著笑痕,輕吻她的唇角。

  「那就好。」她滿足地直往他懷裡鑽,「多希望我們能永遠這麼在一塊兒。」

  「甯兒……小心——」

  石磊輕握住她的手,正想說什麼,突聞窗外有極細微的風吹草動!

  剎那間,他將她藏進被褥中,迅速披上外衫,拔身破窗而出,與屋外潛藏的蒙面人激烈交起手來!

  「磊……」芷甯驚魂甫定,也急急奔出屋外,卻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說,為何要來暗殺我?」

  「你害死了德潞貝勒,我是來替他報仇的!」來人粗啞著嗓,露出蒙帕外的一雙大眼精銳有神。

  「我沒害他,那是他欲害人反害了自己。」石磊強忍著傷疼與他交手,但對方內力不弱,就怕自己撐不了幾時。

  「這我不管,我定要你以命抵命!」

  黑衣人每一招都非常兇狠,卻又手下留情地不取他性命。

  石磊拚命抵擋,但每一回內力的施展都會拉扯到傷口,讓他無以為繼,可又怕對方傷及無辜的芷甯,只能拼命強迫自己不能倒下……

  「放棄吧!納命來——」

  黑衣人突地衝翻而上、俯擊而下,在石磊的傷處更用力地劃出一道血痕!頓時,鮮血染紅了他一身白衣,形成刺目的對比色。

  「石磊……住手!別傷他了——」

  芷甯及時衝出來,抱住了石磊,轉身怒瞪著黑衣人,「你要殺就殺我吧!德潞是為我而死,你殺我吧!」

  說著,她已閉上眼,露出受死的堅決神情。

  「不可……甯兒妳走……」石磊反身推開她,「快走──」

  黑衣人卻收了劍勢,凝唇對石磊說道:「也對。當初德潞貝勒可是一心愛著芷甯格格,才會接了你的戰帖。這麼吧,如果芷甯格格願替你一死,到地底下與德潞貝勒為伴,我就放了你。」

  「你作夢!」石磊一手壓著傷處,咬牙憤懣的盯著他,「我才不會為了自己活命而出賣芷甯!在我心底,她的性命要比我的還重要!你若想趁人之危殺我,那就殺吧。」

  「不……不要殺他,如果真要有人死,就我吧!」芷甯站在石磊面前,一心護著他。

  「芷甯!」

  石磊沒辦法,只好趁其不備時點住她的昏穴,芷甯身子一軟就這麼倒在石磊懷裡。這時他閉上眼道:「饒過她,我的命任你取,可以動手了。」

  黑衣人高舉長劍,卻輕輕放下,最後將手中利劍一丟,從頸處拔下面罩。

  石磊一望,可是嚇了跳!「是你……勒莫丹陽!」

  「沒錯,就是我。」勒莫丹陽捻鬚一笑。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石磊看一下懷裡的芷甯再看一眼勒莫丹陽,思緒在一時間全亂了!

  「為了測試你對芷甯的愛意。」他的目光閃亮有神,目光如炬地觀察眼前的男人,「這下我總算可以放心了。」

  「什麼意思?」

  「剛剛那個試驗讓我明白你是真心愛著芷甯,並不是拿她做復仇籌碼。」勒莫丹陽將心底的顧忌一語道出。

  石磊英眉一攏,「我本就是真心愛她。」

  「我知道。你別急,我現在得帶芷甯回府,你就留在這兒養傷。」勒莫丹陽從他手中抱過芷甯。

  「你又要我養傷?!」他可是愈養愈傷呀!

  「這次不會太久了。小夥子,要收得成果就要有耐性啊。」勒莫王爺給他幾句忠告後便抱著芷甯離開,徒留下石磊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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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2-7 11:45 AM


終曲

  「別殺他……要殺殺我——」

  昏睡中的芷甯被夢境中可怕的景象給嚇醒了,可當她杏目一張,又被現場的情況弄得一頭霧水!

  「這是怎麼回事?」

  她猛地起身,自言自語著。讓她震驚的是,她居然身著一身喜紅嫁衣……

  天,是她傻了嗎?還是仍在作夢?

  用力咬了下手指,哎呀!好疼……這麼說,眼前的一切全是真實的?

  可她究竟是要嫁誰呢?除了石磊,她誰也不嫁呀!

  正當她欲衝出房門向人問個清楚時,房門突被打開,走進一位讓她既意外又驚喜的人!

  「石……石磊……是你!」此時的他同樣穿著一襲大紅蟒袍,對著她露出帥性十足的笑容。

  「沒錯。從今起我是妳的夫君,而妳是我的娘子,不知我的甯兒願意嗎?」他對她敞開雙手。

  「我……我當然願意!」她不敢置信地逸出淚來,用力撲進他懷裡。

  石磊將她抱個滿懷,「我終於擁有了妳……」

  「這究竟是怎麼了?我們不是遇上了蒙面人,他要取你的性命──」芷甯腦子一片紊亂,突然有股被捉弄的感覺。「該不會是……有人想惡整我們?」

  「妳猜對了。」他笑得邪魅,輕擰了下她的鼻尖,「知道惡整我們的是誰嗎?」

  「是誰?」芷甯張大眸。

  「還會有誰,就是妳阿瑪勒莫王爺,妳所看見的蒙面人就是他假扮的。」石磊勾出一抹從容笑意。

  「是我阿瑪?!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噘起小嘴兒,不依地說。

  「還不是想考驗我對妳的愛有多深。還好我的表現讓他滿意,所以現在穿的是喜服而不是囚衣。」石磊不忘打趣道。

  「你……你真願意娶我?」芷甯動容的眼角凝淚。

  可知這一天是她冀盼已久的,更沒想到向來對亂黨批判最多的阿瑪會因為她的愛而成全她。

  「我當然願意。」

  石磊將她緊緊納入懷裡,以強健的胸膛捍衛著這個為他所深愛的小女人……

  「可你的父仇——」她知道他沒忘,所以自己也不敢或忘,更不希望他娶了她之後還與她阿瑪反目。

  「傻瓜,仇恨早沒了、散了。只要我能看見天下在你們滿人的掌理下一天比一天進步,家仇已不算什麼了。不過……」

  「嗯?」

  「若是讓我看見哪個即位者又重蹈前明覆轍,我會再次舉旗反清。」石磊眸光中閃著不容抗辯的堅定。

  「那你放心,咱們現在的皇上可是位好皇上,不會給你這種機會。」

  芷甯開心地咧嘴甜笑,那燦爛的笑容就像一朵美豔芙蓉,直挑逗著石磊的心……

  他赫地將她抱起,貼著她的唇魅笑,「你們滿人有好皇帝,可有好妻子?」

  「當然有。」她不服氣地說。

  「那麼今晚就看妳如何拿出妻子的魅惑力讓為夫的著迷了——」石磊將她往喜床上一擱,縛鎖住她的嬌軀,開始手腳並用。

  「啊——別這麼猴急,討厭!」

  「我就是猴急。妳不是要當好妻子嗎?快呀……」

  良宵就在這對新人的嬉鬧聲中開始,也在彼此狂野低沉的吟哦喘息聲中進行,最後在尖嚷粗吼的釋放聲中結束……

  不久,天色大亮,赤裸糾纏的戀人依舊相依,迎接著屬於他倆美好的未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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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2-7 11:46 AM


看完故事之後 葉霓

  各位看完這本《捻心格格》之後,可曾為裡頭那位癡情的蓮順格格帶點兒心疼?又是否因為她而恨著德潞貝勒的無情?

  這系列既命名為「愛恨轇轕」,自然就必須有幾場讓人揪腸的橋段牽引各位的心思繼續往下走──

  所以,接下來我將寫的便是這兩個人的現代版愛情故事。

  相較於市面上一些有關前世今生的劇情,霓所詮釋的方式就不盡相同了。我的主角沒有兩世糾纏,沒有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絲線,我計畫用前一世配角未完的情緣衍生今世的愛恨情仇,進而做個完美的了結。

  所以每個故事都有一個主題,也都有個別的發展主因、專屬的主角人物。你們可一口氣看完、分開挑著看,抑或是從前面看、倒回來看都成,保證一定能讓你們一目了然,而且會想繼續看下去。

  呵!我是不是太自大、太貪心了?

  前兩本古裝故事若讓你們小小地哀怨了一下,那霓下面兩本現代故事可能會放些笑點,讓大家緩緩情緒,女主角的柔荏個性也會做個轉變。至於,霓會不會刻畫成功,就得看大家鼓勵得夠不夠囉!因為你們的建議多,霓的心情就愉快,寫出來的東西自然也會幽默些。咦……這不算要脅呢?

  好了,霓廢話少說,得去為另兩位現代人傷腦筋了,有任何意見都可來E或留言寫信告訴我,嗯?

  霓的通訊處:600嘉義郵局信箱第695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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