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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10-26 09:33 PM

月嵐 -【老公來搶親之一】夫人別想逃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受到這種待遇?
她在爹爹的照顧下無憂無缺地過了十六年
然後被安排了一樁好姻緣,今天正是出嫁的日子
可在半路上,她竟然被個山賊頭子擄回了山寨裡
不管她如何反抗、哀求,他硬是讓她成了「押寨夫人」
還信誓旦旦,說她曾經答應要嫁予他為妻!
她想了又想,完全不記得曾經有過這種事情
而當他為她解惑後,事情的真相又讓她震驚無比──
為了彌補對這個男人的歉疚,她自願留下來和他在一起
但只要一想到這些人好手好腳的不會做事
偏要當見不得光的山賊,成天只想著搶錢、搶女人
她除了覺得生氣,更有滿心的憂慮
她也想為兄弟們盡一份心,解決「朝不保夕」的問題
怎奈他脾氣硬得像石頭,氣得她乾脆「離寨出走」
而她的火氣都還沒消呢,就遇上了追捕山賊的官兵……

【出版日期】 2008年12月12日

【出版社名稱】 桃子熊工作室(禾馬文化)

【書系及編號】 紅櫻桃RC463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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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10-26 09:34 PM


擴張的視野 月嵐

  讀幼稚園的時候,我的天地只有後院、小客廳、房間,跟一座倉庫。

  騎著三輪車在院子跟倉庫裡打轉,聽著鳥叫雞啼、自言自語地跟老樹還有盆栽打招呼,那是日常。

  讀小學的時候,通勤上學的我,天與地突然被拉了開來,學校到鬧區百貨公司的四樓,成了我的秘密基地。

  在校裙裡藏起短褲方便打掃廁所,在課餘之際追打班上的對手,在下課之後不情不願地回到家中。

  讀國中的時候,換過號碼的公車讓人昏昏欲睡,課餘的漫畫店成了逗留的場所。

  世界沒有變得太大,能夠發掘的事物,卻比小學多上數百倍。

  聽說,這就是成長,也叫做自由。

  可如今專科畢業多年的我,回頭瞧著泛黃褐色的回憶,才知道那不是成長,也不是真正的自由,那僅是擴張過的視野。

  是看待事物的角度變得太多,讓人眼花撩亂,是人生經驗的累積,讓我容納了更多的眼光。

  我想要更多不同的視野跟角度,不侷限、不設限、不讓自己畫地為牢。

  想要妙筆生花,那不是妄想,而是努力的目標。

  在那之前,要看得更廣、看得更深,同時,也更加寬容。

  就像一圈圈的漣漪,無止盡的擴張。

  而今……我用雙手推開了新的門扉。

  教那山賊搶了親、要那姑娘對他無比傾心。

  畢竟才子佳人不是唯一,市井小民也能刻骨銘心。

  至於我,我欣喜自己有了新的路線,那是從前未能探觸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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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10-26 09:34 PM


第一章

  燭光搖曳。

  一雙凌厲的鷹眼鑲在男人的臉龐上,看來冷血而無情。

  由他的眼眸之中,可以看見一名被縛住雙手的年輕女子正被他壓制身下,女子的身上幾無寸縷,大半春光早已外洩,而且淚流滿面。

  啜泣聲不絕於耳,夾雜著幾聲拒絕與哀求,時有無力的抵抗混入,但卻是徒勞無功。

  男人的表情依舊毫無動搖,甚至找不著一絲慾望。

  但是下一刻,他卻脫去了身上的皂黑外袍,露出了結實的胸膛。

  胸前一道明顯的刀痕在他的軀體上劃下了烙印,雖不是新傷,但看來依然駭人。

  男子沉聲開了口,聲音卻埋沒在女子的哭鬧聲之中。

  他的表情漸漸變了樣,由無動於衷、到皺緊眉心,最後……

  大掌一伸,他箝住女子的纖柔腰身,令其抬高,讓她的下半身與自己的慾望相接觸。

  「不要!」

  尖叫聲,那自然是女子發出的求饒之語,只是卻沒能換來一絲一毫的同情之心。

  「大小姐,妳不肯,是妳自討苦吃。」男子的大掌在女子的細嫩肌膚上游移著。

  「放我走……我求求你……」淚流滿頰,糊了原本的妝容,讓女子的面貌顯得有絲狼狽。

  但是,藏於底下的真實面孔,卻依舊是粉嫩而清麗。

  男子像是早已知曉,隨手扯起一旁的衣物,往女子臉上抹去,甚至是探出舌尖,拭去了她眼角新泛的淚水。

  「我求你……我想回去……」女子慌亂不已,在看見男子挨近時,只能緊閉雙眼,嚇得不敢迎視。

  也因此,她並沒能發現到男子深藏眼底的一絲柔情。

  「妳這模樣,回去了也不會有人要妳了!」男子突然迸出厲聲。

  緊抓女子的手臂,他憤恨地一扯,怒道:「妳爹失信在先,就別怪我無情無義!」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爹跟你說了什麼……」女子顫抖著想掙脫,但手臂反而被握得更緊。

  「不知道並不代表妳能脫罪!」男子咬牙切齒地吼道。

  「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你怎麼能怪我!」女子的眼角垂著淚珠,拚命地搖頭。

  「我怎麼不能怪妳?為了這件事,我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男子指著自己胸前的刀痕低喝道。

  「我……」女子咬著下唇,戰戰兢兢地應聲:「可你……這麼做……終究是……犯了罪啊……」

  「什麼罪?我什麼罪也沒有!」男子厲聲怒道:「我只是搶回屬於我應得的!」

  「不!我不是!我根本不認識你!我是今天才頭一次見到你啊……」女子再度哭鬧起來。

  「褚月遙,妳給我聽清楚!」男子捏緊她的手臂,眉梢危險地高聳,「我不管妳知道多少還是不知道,總之妳應該是我的!」

  「不!我已經有丈夫了,我今天就要出嫁了……」褚月遙死命地否認,只是身上的大紅嫁衣,早在男子的粗暴之下變成碎布,絲毫不帶喜氣,甚至是散發著誘人征服的氣息。

  「妳這輩子只能嫁我!」男子打斷了褚月遙的呼聲。

  下一刻,他捏住了褚月遙的下巴,狠狠地往她的粉嫩唇瓣上吻去。

  褚月遙錯愕地瞪大了眼,嚇得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她這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在爹爹的照顧之下無憂無缺地度過了十六年,然後被安排了一樁好姻緣,正打算讓花轎抬到夫家,可是……

  在半路上,她竟被這個赫赫有名的山賊頭子韓傲給帶人攔截。

  混亂之後,她被丟到了韓傲的山寨裡。

  然後……他一邊責怪她、一邊要脅她,甚至還想奪佔她的清白……

  她該怎麼辦?

  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啊!

  這該說是她福壽已盡嗎?

  如果要失身於這個山賊,甚至讓他們這群山賊玷污至死,那她不如……

  心一橫,褚月遙決定咬舌自盡。

  在韓傲享受過她的美味而鬆開她的一瞬間,她正想狠下心來,只是……

  韓傲彷彿早已知曉,手指一勾便卡進她的齒縫之間。

  兩排貝齒的咬痕烙在韓傲的手指上,卻沒能咬到自己的舌,讓褚月遙愣住了。

  微顫著鬆了口,褚月遙怕得幾乎不敢出聲。

  怎麼辦?她居然咬了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山賊頭子!

  糟了,這下子,只怕她的死狀會比之前更淒慘吧!

  「妳想找死?」韓傲看著自己手上的齒痕,冷聲反問。

  「我……」褚月遙艱澀地開了口,聲音卻是沙啞無比。

  「既然那麼想死,我就成全妳!」韓傲的大掌滑過褚月遙的臉頰,然後一路往下,掐上了她的柔軟胸脯。

  「啊!不要……」褚月遙倒抽了口冷氣,想掙扎卻又徒勞無功。

  「由不得妳,反正……等一下妳就會知道,什麼叫做欲仙欲死!」韓傲咧開一抹殘忍的笑容,跟著立刻低下頭去,開始啃咬起褚月遙的白嫩頸項。

  「不!不要……」褚月遙慌亂不已地迸出尖叫聲。

  「妳還是留點力氣吧,免得等一下沒聲音可叫!」韓傲放聲狂笑起來。

  他完全沒把褚月遙的哀求聲聽進耳裡,甚至是毫不留情地開始吞噬她的柔軟與美貌……

  ※※※※

  「啊!不要……救命啊!」

  褚月遙被韓傲壓在身下,光裸的背毫不掩飾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被強行壓制的身軀透著高熱,卻不知是羞恥帶來的緊張,還是情慾帶來的快樂。

  韓傲的大掌穿過褚月遙的腋下,竄入她與床墊之間,恣意搓揉著她的柔軟,不時地夾緊她的粉紅蓓蕾,感受著她身子傳出的顫抖。

  「求求你……放我走……」褚月遙的淚不自覺地落在床上。

  「辦不到!」韓傲分開褚月遙的雙腿,讓自己的結實身軀擠入她的兩腿之間,邪氣地迸出一聲反嘲:「如果讓妳走了,誰來替我這兒消火?」

  他將自己的身軀往前推,早已挺立的慾望在瞬間逼近了褚月遙毫無遮蔽的私密之處,嚇得褚月遙縮起身子想逃跑。

  「不要!」褚月遙感覺得到,那火熱的慾望像是根灼熱的鐵棒,如果讓它貫穿了自己,那她這小命還活得下來嗎?

  「妳沒資格說不!」韓傲怒道。

  他將覆住褚月遙腰部的大手滑向她的私處,那泛著柔嫩色調的蜜穴,如今一覽無遺。

  長指撥弄著穴口的柔軟花瓣,引來一陣微顫與掙扎,韓傲蹙了下眉頭,隨即毫不留情地令手指竄入幽穴!

  「啊!」褚月遙迸出尖叫聲。

  尚未濕潤的通道有些乾澀,褚月遙抓緊了床墊,這樣的羞恥感幾乎要令她暈眩。

  「看來,妳需要人好好調教一番……」韓傲輕哼。

  「不……」褚月遙覺得身下的私密之處正被異物入侵著,韓傲的長指與乾澀的通道對抗著,試圖進去,卻是幾度被擋下。

  「妳很快就會像花街的女人那樣,發出浪蕩的叫聲,不停地哀求我了!」韓傲說罷,便將手指抽出,然後令她翻身面對自己。

  「放手……」褚月遙倒抽了口冷氣,因為這麼一來,她等於是不著寸縷地任由韓傲觀看自己的身子了!

  敞開的雙腿被韓傲架在腰身兩側,巨大的慾望勃然挺立,與她的私處幾無距離,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撕裂她。

  「囉唆!」韓傲掐住褚月遙豐美的玉乳,低頭開始啃咬著。

  「不……」褚月遙哭叫起來。

  韓傲的舌尖在乳尖上滑動打轉,不停地濕潤著益發堅挺的蓓蕾,五指恣意搓揉,像要將他的氣息留在她的身體之上。

  在進攻著一對豐乳的同時,韓傲自然沒漏掉主要的目標。

  他一手探向褚月遙的肚腹,先以指尖在她的肚臍眼上打轉,然後又在她的腰身上來回滑動,一邊勾引探索、尋找她身上的火苗,一邊企圖點燃她體內的慾火……

  「呀……不要!救命……」褚月遙只覺得被韓傲撫摸過的每個地方,都像是著了火一般,開始變得炙熱起來。

  尤其是被他的嘴唇侵吞的乳尖,甚至有著令她想弓起身子迎合他舌頭的慾望!

  她怎能如此淫蕩?她可是別人的未婚妻,而這個男人不過是個無恥山賊啊!

  「妳的身體倒比妳的嘴巴誠實多了。」韓傲用手指挾搓著褚月遙的堅挺小紅實,吐出了輕蔑的回應。

  對他的挑逗有反應,卻還口口聲聲說不要?

  「不是的……」豆大的眼珠落下,褚月遙此刻只覺得委屈極了。

  「是不是,等等就知道了。」韓傲說罷,手臂已跟著往下移去,觸上了褚月遙的私密地帶。

  「不要……別碰!」褚月遙開始哭喊起來。

  方才被韓傲撫摸的感覺尚未消退,如今那一雙長指再度入侵,立刻勾得她一陣微顫。

  「我是在讓妳品嚐人間的極樂。」韓傲輕哼,隨即又低頭舔弄起她的紅潤果實。

  長指反覆地搓揉著花瓣,舌尖不停地挑逗著身軀上的敏感地帶,雙管齊下的結果,自然使得初經人事的褚月遙根本無力招架。

  很快地,她的蜜穴已開始濕潤,甚至是溢出了蜜液。

  「啊啊——不要啊……」褚月遙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內正燃著火,那不受控制而流出的愛液,令她羞愧萬分,卻又無力阻止。

  「看來妳也挺享受的。」韓傲的手指因蜜汁的濕潤而順利滑入了幽穴,那狹長的通道緊緊包裹著他的指節,發出淫靡的聲響。

  見時機已成熟,於是他開始抽送著自己的手指,甚至故意在褚月遙的肉壁之間翻攪。

  「啊!救、救命……不要!你讓我……死了……」褚月遙頭一次感覺到異物在體內進出,那來回摩擦的奇異觸感令她身子發燙、渾身酥癢難耐,口中甚至發出連她自己聽了都深感羞恥的呻吟聲。

  「不用著急,我很快就送妳進極樂世界了!」韓傲滿意地瞧著褚月遙在自己的身下發出柔弱無助的喘息聲,她嬌喘的模樣徹底地令他的慾望分身勃發,有著不吐不快的衝動。

  但是他知道,現在還不成,這麼快就解決她的渴望,那豈不是他在伺候她,而不是在折磨她了?

  他發過誓的,他要把應得的報償討回來!

  而褚月遙,就是他差點喪命所換回來的,所以他有資格對她予取予求!

  「不、不要再這樣……啊啊……」褚月遙依然斷斷續續地吐著呻吟,只是來自她身軀的抵抗已明顯變弱許多。

  慣了長指進出的幽穴似乎已由不適變為享樂,漸漸地開始吸納著韓傲的手指,彷彿是在催促著他更加深入。

  「聽妳這聲音……想必是覺得不夠滿足吧。」韓傲迸出邪笑,隨即將另一根手指深入。

  「嗚……啊啊……」褚月遙感覺到體內的異物變得更加粗大,而抽送的速度也益發加快,讓她更是嬌喘不斷。

  「叫吧,再喊得大聲點!讓全寨子的傢伙都知道,妳現在正在伺候我!」韓傲迸出惡聲惡語,甚至將身軀往褚月遙逼近,令自己幾乎忍耐不住的慾望前端,觸上了她濕潤一片的水穴下方。

  快速進出的手指令蜜液滿溢,褚月遙的雙腿之間已變得滑溜,因此那分身幾乎是毫不費力,便輕易地分開了正為手指敞開的幽穴,在入口來回磨蹭打轉著。

  「呀!救命……不要!我不要……」灼熱感令褚月遙半是失神的理智拉了回來,看著韓傲壓上自己的身子,她即使不猜也知道,韓傲要強佔她了!

  「由不得妳!」韓傲就等著褚月遙這害怕的聲調,一聽見褚月遙失控的尖嘆,他立即將手指抽出,跟著便將身下的分身一舉推入!

  「呀啊——」褚月遙只覺得身下一緊,瞬間那燙人的慾望已沒入了自己的身軀。

  韓傲的昂揚毫不留情地貫穿褚月遙的幽穴,在她的驚慌失措之下奪去了她的處子之身。

  「真夠緊的!」韓傲吐出滿足的喘息聲。

  這分緊密感,再加上落紅時的血絲……果然是個道地的處子!

  「好、好痛……放手!你快放開……不要……」褚月遙知道,韓傲的慾望已侵入了她,而她已非清白之身,此時除了哭喊,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妳已經是我韓傲的女人了!休想我會放人!」韓傲咬牙切齒地揪住褚月遙的細嫩肩膀,一手扶住她的腰身,立刻就著方才的濕潤開始推送起慾望。

  他一下比一下更加用力地推入,像是要將褚月遙的軀體從中貫穿,在聽著耳邊哭喊不斷的尖嚷聲之際,他亦將力道施加在雙手之上。

  緊緊地抓住這副被他蹂躪玩弄的嬌柔身子,韓傲只覺得心口的傷痛似乎有那麼點被撫平了。

  褚月遙——他的女人。

  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夠搶走她!

  「妳就乖乖留在這裡吧!日後妳還得替我生孩子!」韓傲揚起得意的笑容。

  哭得滿臉淚痕的褚月遙只是死命搖頭。

  生孩子?這男人佔有了她之後,還要這樣欺凌她?

  要她生山賊的孩子、一輩子待在山寨裡,任由他嘲笑玩弄?

  不……她不要這樣的生活,她只是想開心而快樂地與丈夫一起過日子啊!

  「我不要!我……我一定……一定會找機會……自盡!」一邊喘著氣,褚月遙咬著牙,說出了她這輩子以來可以稱為最有勇氣的決定。

  「妳死心吧!」韓傲有些惱怒地加強了抽送慾望的力道。

  讓她死?門兒都沒有!

  除了跟他在床上欲仙欲死之外,她不許提起「死」這個字!

  韓傲擺動著腰身,深入淺出地刺激著褚月遙,甚至將她雙臀捧起,令她與自己更加緊密貼合。

  「啊……放手……快住手!」褚月遙沒想到韓傲的慾望居然可以持續這麼久,甚至還有力氣把她抱起來。

  這男人……真是只靠本能生存!

  搶錢、搶女人……怪不得人人懼怕他!

  「妳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現在該教教妳什麼是閨房之樂,才不會讓兄弟笑話我。」韓傲咧開邪氣的笑容,一邊揉搓著褚月遙的俏臀,一邊上下地擺動她的腰身。

  「我不是!我不要當你的女人!」褚月遙哭著別過臉去。

  她知道,這副身子已經是韓傲的了,甚至,在接受著韓傲的侵犯時,她居然還有所反應!

  那陣陣難耐的酥癢感,以及不停地吸納著碩大慾望的私處,都在提醒著她,說她確實想要韓傲。

  「妳真是嘴硬,不過沒關係……我喜歡脾氣硬一點的女人。」韓傲頗感意外地挑眉。

  當初他還以為褚月遙只是個柔弱女子,沒想到她的個性如此頑固,這算是意外搶到好寶貝嗎?

  一思及此,韓傲突然有種想要好好憐愛這女人的衝動了。

  於是他放柔了力道,推送時亦變得溫和許多,大掌跟著撫上她的雙乳,希望能夠讓她與他一同享受雲雨之樂。

  「呀啊……不……不行……」褚月遙不知道為什麼加重在自己身上的力氣突然少了大半,但也因為如此,使得她的身軀變得更加敏感了。

  在失去壓力的同時,床第之間的樂趣漸漸竄入了她的身軀,勾起她體內的熱潮,甚至也讓她不由自主地搖晃起臀部,迎合著韓傲的進出。

  「很好,就是這樣。妳真是乖……」韓傲揚起笑容,令指尖在褚月遙光滑的肌膚上滑過,順利地替她勾起另一波的快感。

  「不要……說那種話……啊呀……」褚月遙話語未竟,另一波快感又襲上,讓她弓起身子,雙腿甚至想挾緊韓傲的腰身。

  「害臊了?」韓傲舔了下褚月遙的乳尖,看著它們搖晃不斷,讓他樂得享受這乳波蕩漾的美景。

  「不……這樣、好……好熱!好怪……」褚月遙被韓傲一逗,只覺得熱氣像要流竄全身,全身上下彷彿有火在燒,讓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異樣的感覺,是她從來沒體驗過的。

  為什麼這男人會這樣對她?

  只是因為跟爹親之間的過節嗎?

  可他又為什麼在此時放輕了力道,甚至開始對她露出笑意?

  他是想收買她的心嗎?

  「乖,用不著擔心……」韓傲喘著氣安撫起褚月遙來。

  他很清楚,褚月遙只是不明白,她即將與他一起攀上極樂的頂峰。

  「不要這樣……我受不了了!求求你……啊啊……」褚月遙忍不住發出了哀求聲。

  「妳會想要的……」韓傲勾起笑容,跟著便將褚月遙緊緊擁入懷中,腰身用力一挺,便將大量的愛液噴入了她的體內。

  「啊啊——」這前所未有的刺激,令褚月遙發出了失去理智的尖聲嬌喘。

  熱液灌滿了她的通道,同樣地令她得到了數倍的快感,身子一顫,她的愛液亦自體內湧出。

  來自不同軀體的熱源彼此交相融合,甚至流出了她與韓傲的交合之處。

  只是,在攀上極樂的頂峰之際,她的力氣也幾乎用盡。

  吐出了連聲嬌喊之後,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拋入了雲端,身子一軟,便跌入了柔軟的被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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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10-26 09:35 PM


第二章

  「月遙……遙……月遙……」

  耳裡傳來聲響,在一片朦朧之中,褚月遙只知道那聲音在呼喚著自己,但她根本不想起來。

  她感到好累人。

  昨夜,她夢見自己在出嫁時被山賊劫走,甚至讓山賊佔了清白。

  她還記得那賊人名叫韓傲,又凶、又蠻橫。

  怎麼會作這種惡夢呢?她分明就不認識那個男人,而且她都嫁人了……

  就算是那般親密羞人的事,也該是夢見她與她的夫君,而不是她與韓傲才是。

  抱著懷中暖和而柔軟的毯子,一片溫熱的感覺令她睡意頻生,根本不想起身下床。

  尤其此刻她全身上下又痠又疼的……雖然出嫁前,娘親是同她說過圓房時的事情,但可沒提到身子會痠麻成這樣啊!

  不過,她到底什麼時候跟夫君圓了房呢?怎麼半點記憶也無?莫非她在喝交杯酒時醉倒了?

  嗯……還真是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遙……月遙?」

  耳邊的聲音還吵著褚月遙,讓她有些不舒服。

  「別喚我了……讓我再睡一下……」她記得隨身丫鬟環兒每天早上總會來喚她,但是今天能不能破個例呢?她真的好累……

  「還不起來?」一陣沉音竄入,緊跟著暖被已經被扯開,冷風霎時往褚月遙光裸的身軀直灌。

  「啊——好冷!」褚月遙忍不住尖叫著縮起了身子。

  環兒怎麼今兒個如此粗魯?

  褚月遙勉強打起精神睜開眼,定睛一瞧,這才發覺自己根本就不是在夫君的房裡,而是在她夢境裡──

  那個賊人頭子韓傲的房裡。

  原本只出現在她夢中的冷硬面容,如今居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啊……你、你你你……」褚月遙驚恐地拚命想找東西掩住自己裸露的軀體。

  看著眼前韓傲一臉沒打算憐香惜玉,還笑得詭異的表情,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是怎麼回事?那不只是夢而已嗎?

  莫非……她不是在作夢──

  夜裡的一切,其實都是真的,她真的被韓傲搶到山賊窩裡,甚至被他給佔去了清白?

  低頭瞧瞧自己的雙手,手腕上的繩痕依然存在,雖然綁住她雙手的粗大繩索已不在,但是那摩擦出的紅印子卻明白地告訴她,這並不是夢。

  因為她感覺手腕好痛啊……

  甚至,在清醒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的身子不僅僅只是痠麻,還帶著些微的疼痛。

  這也就是說,她真的被韓傲給佔有了!

  「你……你給我滾出去!」褚月遙真想拿點什麼東西往韓傲的臉上砸去,就算打不昏他,至少可以在他的臉上刮幾道傷口出來。

  「叫聲真尖。」韓傲蹙了下眉。「我討厭女人吵,除了叫春之外,不許鬼吼鬼叫!」

  看著褚月遙縮在床上,那一身雪白美背令韓傲的慾望似又要燃起,他在瞬間欺近她,往她的身軀覆去。

  「妳是因為想念昨晚我的激情,所以捨不得下床?」原本韓傲是看褚月遙睡得沉,想到自己折磨了她一夜,應該累壞了這個嬌貴小姐,所以打算讓她睡個夠,卻沒想到……

  這女人,居然一被他叫醒就想反抗他。

  「看來妳很想叫我多來幾次?」很好,看來她是睡飽了、有力氣了,可以讓他再享受幾次。

  「啊!你、你放手!」褚月遙倒抽了口冷氣,那灼熱的身軀一壓上她的身子,立刻勾動了她昨夜的回憶。

  那清晰得猶如剛剛才發生的強迫景象,令褚月遙不住爆出更大聲的尖叫,甚至死命地推打他。

  「妳!」由於這回褚月遙尖叫的聲音正好直竄耳邊,韓傲忍不住往旁閃去,就連眉心都皺了起來。

  他痛恨這種尖叫聲。

  張口一咬,他直接往褚月遙的雪白胸脯上啃去,舌頭熟練地捲上她的乳尖,打算重新享受一次昨夜的高潮熱意。

  女人嘛,嘴巴上說不要,一旦讓他進去了,又拼命挾緊他的腰骨,直嚷著別停。

  所以等等褚月遙的尖叫,馬上就會變成淫浪的叫聲了……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震得韓傲微愣。

  火辣的感覺往他的臉頰攀爬,延燒著他的面龐。

  這女人居然敢刮他耳光?

  吃驚地撐起身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褚月遙,韓傲舔了舔唇瓣,決定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已經屬於他的女人,什麼叫做夫唱婦隨。

  只不過,就在韓傲想開口的同時,褚月遙的反應卻遠比他所能想像的更快。

  只見眼前光影一閃,轉瞬間褚月遙已自他的腰間抽出了短刀,刀鋒一轉便往那纖白的頸子抹去!

  「妳幹什麼……給我住手!」韓傲在驚訝於褚月遙反應的同時,亦將她的妄想打住。

  在刀刃劃開她的頸項前,他已搶先一步,抓住她執刀的手腕,稍加施力後,褚月遙立刻疼到鬆了手,而刀也就應聲落地。

  韓傲的反應快到讓褚月遙想自絕的計謀無法得逞,此舉自然引來褚月遙的怨懟。

  「我說過……我、我一定會找機會……自盡!」即使昨夜的回憶再度湧上心頭,褚月遙也明白了眼前的男人不好惹,而他的沉聲咆哮與強勢手段,更令她心生畏懼,但她依然豁出去,狠狠地往韓傲瞪了眼。

  對一個姑娘家來說,清白的身子遠比性命還重要。

  既然韓傲真的強奪了她的身子,她又不想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自然只有一死了之。

  總之,絕對不與盜匪同流合污,更別提什麼生孩子了!

  「我也說過,要想自盡,妳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韓傲的語氣跟著硬了起來。

  原本他是等著褚月遙對他求饒,沒料到她的性子比他想像的還烈上幾分。

  「既然已經是我的女人,想找死就只能跟我在床上欲仙欲死,沒有其他死法!」說著,韓傲硬是扳起褚月遙的臉龐,托高了她的下巴,硬湊上前狠狠將舌頭竄入她的雙唇間猛吻。

  他以為褚月遙多少會因此吃驚、掙扎,讓他享受一下征服她的快感,卻沒想到……

  這回,吃癟了。

  沒料想到的疼痛與血腥味自他的唇間蔓延開來,令他連忙鬆開褚月遙。

  嘖,弄得他滿嘴血……

  雖然他當了匪賊、殺人無數,不代表他就喜歡血腥味。

  拿起身旁的酒壺,他一口氣灌了一大口下肚,好沖淡味道。

  抹抹嘴,抹去了滲出唇角的血絲後,韓傲不禁挑了下眉,瞪視著眼前的裙月遙。

  「妳跟昨夜還差得真多。」要不是他一直看著褚月遙,知道她沒逃走,不然他真會懷疑昨天夜裡那個又哭又鬧、咬了他的手之後,立刻露出死定了的表情的女人,跟現在這個拿刀要自盡的褚月遙,其實是兩個人。

  瞧她連他的舌頭都咬出血來,臉上甚至掛著慷慨就義的表情,真教他不得不另眼相看。

  尋常女人——至少就他遇過的女人——在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哭天搶地嗎?

  「旁人說女大十八變……」韓傲揚起一抹帶些殘酷的笑容,「瞧妳這樣子,女人應該是給人開苞前跟開苞後兩個樣。」

  說罷,他朝褚月遙緊緊抓著被褥覆胸的手臂伸出手去。

  「不過,帶勁的火辣,總比半點反應都沒有的死魚好多了。」昨夜她欲拒還迎的模樣雖然也挺有魅惑人的味道,但是若能再熱情一點,他自然會更滿意。

  「下流!」褚月遙下意識地揮手拍掉韓傲的手掌,跟著又往前一揮,想順勢掌他一記耳光。

  只是這回她沒能得逞,在韓傲認清她性子後,這回的攻擊不但被韓傲輕鬆擋下,手腕甚至被他抓得死緊。

  「妳聽好!我喜歡性子烈的女人,不代表妳就可以撒野使潑!」韓傲惡狠狠地吼道。

  讓個女人家在他的面前耍性子,簡直就像在言明他的無能!

  「我才不管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我才不要迎合你!」褚月遙也沒管這話是否會為她惹來殺機,反正清白已毀,如今橫豎一死,她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

  這男人老擋住她、不讓她自盡,那她就惹火他,氣到他血氣上衝、火到下手殺了她。

  「說什麼我是你的女人……我答應了嗎?分明是你硬把我搶來的!別以為佔了我的身子,我就會死心塌地跟著你!少作夢了!」褚月遙咬牙迸聲。

  因為手給韓傲牢牢抓住,完全無法掙扎,只能開口罵他,對他又不痛不癢的,褚月遙又急又氣,只能對著韓露出一個鬼臉。

  只是,瞧見褚月遙大吐舌頭,根本就是失去秀麗小姐模樣的樣子,韓傲卻是爆出一陣沒節制的笑聲。

  「妳這女人!有意思,不愧是我看上眼的女人!」很好,他對褚月遙還真是越來越有興趣了,不枉他特地把人搶回來。

  性子柔的姑娘家,往往是哭鬧不休,烈一點的脾性,便如同褚月遙,咬他又吵他,說要拿刀自盡就會真的下手,毫不手軟。

  但褚月遙卻多了一種另外的反應。

  鬼臉?這種彷彿孩子間吵架才會冒出來的表情,褚月遙居然用在跟他對抗時?

  他記得剛才褚月遙還在高叫她寧死不屈吧?

  嘖嘖……看來女人果然難懂,他遇到的還不算多。

  不過,他可以慢慢來,看看這個被他搶回來的女人,究竟是個什麼樣有趣的姑娘家。

  韓傲的心思變得太快,令褚月遙摸不著頭緒,心頭卻是半涼。

  怎麼回事?她原本是想惹他生氣的,卻引來反效果?

  瞧他笑得那麼開心……不會是更喜歡她了吧?那還得了,她是想激怒他呀!

  「穿上。」突如其來的沉聲打斷了褚月遙的思緒,跟著聲音落下的,則是套衣服。

  韓傲已鬆開她的手,甚至將準備好的衣服往她扔。

  看著手邊的衣物,褚月遙自然是不滿的。

  這男人以為他下命令,她就一定要遵守?

  雖然她不想光著身子在山寨裡晃來晃去,便宜了韓傲跟山賊們的眼睛,所以她也想找衣服穿,但是……

  她不想屈服在韓傲的命令下。

  別過頭,褚月遙咬著下唇,怎麼也不肯穿。

  「我說穿上。」韓傲瞪視著褚月遙,雖然早料到她會跟他摃到底,沒這麼容易屈服,但是他也痛恨有人不聽他的命令。

  彎下身,韓傲將雙臂撐在床墊上,俯視著褚月遙,吐出半帶要脅的警告:「不穿,我就讓妳光著身子出門,讓每個兄弟都把妳看個精光。」

  他是個令所有兄弟信服、而且慷慨的頭子,他很樂意與大家有福同享,也向來與大夥有難同當,不過女人例外,他與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一樣,自己的女人只能給自己看,對於褚月遙的美麗,他自是不願分享。

  不過依他對褚月遙的初步了解──

  這話一出,下一瞬褚月遙肯定會乖乖就範!

  ※※※※

  一個原本與山賊無關的姑娘家突然出現在賊窩裡,無論穿不穿衣服,看起來其實都一樣怪。

  雖然衣服替褚月遙遮去了春光外露的危機,沒讓一大群粗漢賊人把她全身上下看個精光,但是……

  這些男人打量她的眼神,好像她是塊待價而沽的上等肥肉一樣,教她感到難受。

  不過更令她討厭的,是身邊的韓傲。

  一踏出房門,韓傲就把她拉著往鋪著軟墊的大位上一坐,然後二話不說地把她摟進懷裡,彷彿是在宣告,說她褚月遙是他的女人,同時享受著一大票賊子兄弟們羨慕的眼光。

  「大哥,你常說有福同享,那這個女人……」

  由於褚月遙臉蛋粉嫩而秀麗,身材曲線亦是鮮明,因此一看見韓傲將美人帶出房,大夥兒都蠢蠢欲動。

  他們這個大哥向來都很大方,享受過幾次後就輪到他們兄弟,所以山賊們認定這回應該也一樣。只是沒想到韓傲這回卻是往褚月遙的腰際一摟,跟著瞪向開口的兄弟,兇狠地迸出一聲回絕。

  「門都沒有!」韓傲沉聲警告道:「從今天起,這女人便是我的押寨夫人,也就是你們的大嫂,誰敢動她,就等著讓我砍頭!」

  語畢,也不管自己佔著少見美人的舉動多惹人羨慕,韓傲繼續喝著他的酒,沒再吭聲。

  而兄弟們看了看韓傲,面面相覷後只能摸摸鼻子,因為老大都這麼說了,他們還能怎麼辦?

  但是……心裡就是有那麼點不舒服、有那麼點吃味呀!

  「大哥,嫂子我們當然不敢動,但是……每次搶東西,你總說有福同享,分得也很公平,可這回卻只有大哥玩到女人……」小賊們發出不平之鳴。

  「放心,我幾時虧待過你們?」韓傲揮了揮手,示意幾個兄弟將跟著褚月遙一塊兒搶回寨的嫁妝抬進來。

  三大箱首飾、珠釵等珍貴寶物,很快地被抬入廳裡,並倒在不停地發出讚嘆聲的小賊們面前。

  「來,這些你們平分!至於女人……」韓傲往身邊的褚月遙看了眼,順勢往她的腰間掐了一下,在引來尖叫的同時,他得意地放聲狂笑道:「下回咱們到山下村子裡,搶三、五個回來,再讓你們好好享受……」

  「啪!」火辣辣的一聲響起,打斷了韓傲的話。

  顧著說話的韓傲沒注意到褚月遙對他的話極為火大,就這麼硬生生地在眾家兄弟面前挨了一巴掌。

  熱燙的感覺令韓傲怒火再起,只不過這回,為的是褚月遙令他丟失面子。

  「妳!」這女人竟敢當眾讓他丟臉?看來她真想讓他整得死去活來、三天下不了床是吧!

  「你們還是不是男人?好手好腳的不會做事,偏要當見不得光的山賊!」褚月遙搶先打斷了韓傲的怒氣,對著一群大男人開口教訓起來。

  「沒東西吃、搶錢搶糧也就算了,可你們居然是為了好玩、想要享受,所以欺負女人?你們這樣算什麼男人!」褚月遙一想到還會有更多姑娘家受害,像她一樣被韓傲欺陵,心裡就感到極度的不舒服。

  這群山賊,果然泯滅人性到極點,無藥可救了!

  雖然她也害怕自己的話引來殺意,令這群大漢拿刀往她腦門上砍來,但是……

  只能說她真是氣過頭了吧!氣到修養盡失,連自身性命,她都懶得顧及了。

  畢竟她讓韓傲玷污清白的委屈和怒氣,正找不到對象發洩,現在又聽見他們的決定,心中自然有氣難平。

  不過,死就死吧!反正她早就想死了……

  「哇哈哈哈……大哥,你這女人真是潑辣又帶勁啊!」

  出乎意料的,眾人在發愣過後,居然是爆出止不住的大笑聲。

  「是呀!怪不得她能壓得過大哥,當我們的大嫂!」

  「大哥,你這是大蜈蚣碰上小母雞,給嫂子吃定啦!」

  眾人的笑鬧聲像浪潮一般,直往韓傲身上打去,讓他忍不住翻眼往褚月遙瞪去。

  這女人,讓他顏面盡失也就罷了,如今居然還害得他被兄弟們取笑?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韓傲頓時有種有苦難言的感覺。

  他平時面對兄弟們是挺隨和的,大家也都認定他是不擺架子、平易近人的大哥,但是平日裡,他依然有著身為山賊頭子的威嚴跟氣勢。

  但是眼前的情況似乎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完全地脫軌了。

  他平時是太隨和,以至於在兄弟們面前,變得沒魄力了嗎?居然會讓他們誤會,以為他被褚月遙這個弱不禁風,昨夜還被他壓在床上哀叫個不停的小女人吃定了。

  「你們的眼睛長到哪去了?我……」韓傲決定重振威風,起碼不能讓褚月遙把他壓在下邊講話,不然日後教他如何威令自家兄弟?

  只不過,他的打算並沒換來褚月遙的配合。

  「你們這些人,嫂子嫂子的叫個不停,我有答應當嫂子嗎?」褚月遙氣憤地掃過眼前的男人一眼,反聲問道。

  果然是一群自大的山賊,做事一個樣子,完全不顧別人的意思,彷彿全天下的事都是他們說了算……以為他們是皇帝嗎?

  「妳答不答應不打緊,總之妳既然是大哥的女人,就是嫂子啦!」至少,在他們這個山賊窩裡,規矩就是這樣訂的。

  「不然……妳不想當大嫂,那改當我這個二頭目的女人、大家的二嫂,怎麼樣?」膽子稍大的二頭目走近褚月遙,往她肩上一搭,問道。

  「啪!」第二次的巴掌聲響起,打在二頭目的臉上。

  這回褚月遙的反應,更是快到連韓傲都來不及跟上,自然也沒機會吭聲。

  「下流!」褚月遙更加生氣了,「大嫂就是大嫂,還能改當二嫂嗎?」真不知道這些男人把貞操當什麼了?根本是把女人當成玩樂的工具罷了!

  今天她受盡侮辱,不代表其他無辜姑娘家也會跟她一樣,任由這些男人為所欲為!

  氣到極點的褚月遙恨恨地打量著身邊面露錯愕的山賊們,咬著牙迸聲問道:「你們認定我是大嫂,是吧?」

  二頭目結實地挨過巴掌,再加上身邊韓傲凌厲的眼光,自然沒敢反駁,僅是同大夥一塊兒點頭。

  而韓傲也暫時沒應聲,他倒想看看這個小女人究竟想做什麼?

  「好,既然當我是大嫂,日後就得聽我的!以後不經我同意,你們這些人,不管錢還是女人,統統不許搶!」褚月遙豁出去了,既然韓傲不會讓她自盡,那她就好好來管教一下這群山賊!

  她要讓這群男人知道,什麼才是一等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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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10-26 09:36 PM


第三章

  「妳這丫頭果然特別。」

  不知是第幾次了,打從回房之後,韓傲三不五時便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只不過,這話雖然是讚美,聽在褚月遙耳中卻是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因為她依然身處賊窩,有韓傲盯著,又自盡不得。

  所以她索性窩到床上,別過頭去,完全不想理會韓傲。

  就當這男人瘋了,只會自言自語吧!省得自己越在意他的言行,越被他耍著玩。

  如果真把他惹毛了,也許他會一刀賞她個痛快。

  這原是褚月遙的如意算盤,只不過韓傲的反應卻不如她所預期。

  他跟著來到床邊坐下,一把將褚月遙摟進懷裡不說,甚至勾起她的髮尾,往她粉頰上連搔了幾下。

  「幹什麼啦!」褚月遙憤恨地對韓傲又踢又打。

  她抬起小腿,順勢對準韓傲的下半身踹去,想著能不能把他的命根子給斷了後,免得他去糟蹋更多無辜的姑娘。

  「不痛不癢。」韓傲輕鬆閃過褚月遙的攻擊,反手一抓,便將她的腳踝握在掌心,再順道脫了她的鞋。

  既然她自動送上門,他自然樂意享受。

  也不管褚月遙如何掙扎,韓傲五指並用,開始在褚月遙的小腳上揉捏起來。

  滑嫩的肌膚摸起來既柔且軟,還透著姑娘家特有的幽香,令韓傲勾起了得意的笑容。

  「本來我還以為妳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溫馴小女人,不過……瞧妳說自盡就拿刀,甚至一再惹毛我的舉動……看來妳果然是我喜歡的型。」就如同他所說,只要不撒野,性子烈些的女人,才合他胃口。

  「誰想討你喜歡!」褚月遙不滿地想抽回自己的腳。

  雖然韓傲確實捏得她很舒服,那恰到好處的力道著實令她微痠的小腿和緩了些,但是……

  說來說去,她會變成這樣還不是韓傲這個惡人害的!現在是幹嘛?收買她的心嗎?免了!

  「個性大、脾氣硬跟有膽識,可是兩回事。」韓傲沒搭理褚月遙的抗議,反正她是鬥不過他的。

  看著她氣呼呼、死命掙扎的表情,他僅是揚眉:「妳這小姑娘,居然壓得住一窩子山賊,教人想不對妳另眼相看都不成。」

  語畢,韓傲突然鬆了雙手,身軀卻在瞬間欺近褚月遙,往她的紅唇上親了下。

  「妳跟以前……差真多。」沉聲吐出,雖是突兀,卻也令韓傲少了幾分掠奪的霸氣。

  那一瞬間,滲入些許懷舊的語氣裡,著實多了幾分柔情,就連聲調都放軟了點,而他摟著褚月遙的力道更是從強硬的奪取,變成了宛若對待心上人的輕攬。

  只不過,在褚月還對韓傲有著滿心怨恨的情況下,他的這份轉變自是不容易被褚月遙察覺的。

  但是,自他口中洩漏出來的話語,褚月遙卻沒漏聽半個字。

  「你認得我?」狐疑的輕音自褚月遙的唇間迸發。

  剛才韓傲說過,她跟以前差了很多,這是表示他們之前就見過面嗎?

  「富商褚道商的掌上明珠,在蘭州這一帶誰不認得?」韓傲瞟了眼褚月遙打探的眼神,只是聳聳肩,顯然沒打算吐露實情。

  「誰聽你胡扯!說正經的!」褚月遙看出韓傲的敷衍,再度掄起沒什麼作用的粉拳往他胸膛上打去。

  韓傲這回可沒打算等挨打,隨手一捉,他一把將自己認定的小妻子往床上一壓,便令兩人癱進被窩裡。

  女人,是搶來享受,而不是搶來讓自己受罪的。

  雖然說褚月遙對於他抱住她的行為,大概又會掙扎個半天……

  「你給我說清楚!你什麼時候見過我的?」褚月遙出乎意料地沒對韓傲摟抱的舉動作出反應,她一心只想問個清楚明白。

  或許是因為心裡惦著自己與韓傲過去是否有所牽連,又或許是因為昨夜已給韓傲吃乾抹淨了,所以此刻韓傲那厚實手掌與寬闊臂膀的挨近,對她來說似乎已不再是令她退縮的親近。

  相反的,她倒是比較在意自己什麼時候跟這個山賊頭子有過往來了?

  「我的好夫人,妳家是靠什麼營生的?」韓傲不答反問。

  「從前……爹做的是南北貨小買賣,現在……開的是酒樓跟布莊。」褚月遙好生奇怪地瞄了韓傲一眼,應道。

  不管是以前雲州鄉下老家的雜貨鋪子,或是轉到蘭州之後,靠著布莊和酒樓生意大大致富,這些行業都再正派不過,根本不會跟賊人扯上關係才是。

  「那就沒錯了。妳不是常上妳爹的布莊看布,偶爾還跟著妳爹同上酒樓談生意的貴客聊幾句?」韓傲瞟了褚月遙一眼,應道。

  這些都是褚家平時可見的景象,也間接說明了褚家千金可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神秘千金。

  事實上,由於褚月遙生就漂亮的外貌,因此褚道商相當喜歡帶著女兒四處炫耀,一方面也是讓有生意往來的富商們,瞧瞧自己未出閣的女兒,好牽個姻綠。

  「你……這麼說來,我們根本沒見過、也完全不認識!」哼,說得好像他見過她,還很熟似的……結果只是個前來湊熱鬧看戲的鄉民!

  記得昨夜韓傲強要她的時候,還嚷得可怕,一副爹爹欠了他多少恩情的模樣,害她以為他們兩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什麼沒見過?妳不是給過我十五個銅錢跟兩個饅頭?」韓傲抬眼望向天花板,眼神卻遠得像在看望過去的景象。

  「饅頭……你是廟口的乞丐?」褚月遙微愣,突然憶起去年初冬時的印象。

  那年天寒地凍,她勸服爹爹,教他積德行善,便在廟口乞丐群集處發起熱饅頭跟銅錢,好讓他們過冬。

  記得那時她還特地親自跟著去幫忙,沒想到韓傲竟然就在裡頭。

  早知道她就不這麼做了,發什麼饅頭嘛,好心反倒招來禍事。

  老天爺也太不長眼了吧?她出於好意,給乞丐們銅錢跟饅頭過冬,卻因此引來韓傲搶人……

  早知如此,她怎麼也不會去廟口,更不會去管乞丐了,因為如果沒有她發出去的銅錢跟饅頭,也許韓傲去年冬天便餓死廟口了,哪來現在她身陷賊窩的窘境?

  果然是好心沒好報……

  「妳別弄錯了。」韓傲突然出聲打斷,「我不是乞丐,是妳誤以為我是乞丐,硬往我手裡塞饅頭。」

  光瞧褚月遙懊悔的表情,韓傲也明白她在想什麼。

  褚月遙八成在後悔,幹嘛沒事那麼好心,居然還分他這個乞丐吃東西,沒在去年就把他活活餓死,省得徒惹禍端。

  「我們去年是在廟口遇過,不過那是我打聽到妳在廟口發饅頭,才過去晃兩圈看看妳,哪曉得妳當我是乞丐。」韓傲淡聲道。

  「你到廟口來看我?」褚月遙露出一臉詭異的表情。

  她與韓傲若是素不相識,韓傲為何要特地到廟口看她?蘭州的富商之女又不只她一個人,美人更是多不勝數,韓傲為什麼會……

  「你更早以前就認得我了是不是?」幾經推測之後,褚月遙只得出這個結果。

  不過韓傲卻是一點也不乾脆地挑了挑眉,沒吭聲。

  「你……是男人就乾脆地講清楚!」褚月遙被韓傲總是迴避話題的態度惹火了。

  「先是說得好像你在布莊跟酒樓瞧過我,可我又不認得你,再來又是我在廟口錯認你為乞丐,最後又講得好像我們早就認識……你到底是誰?我們到底在哪見過啦!」一團疑惑,令褚月遙越來越是混亂了。

  韓傲依然無視她的抱怨,視線一轉,往她臉龐瞄了眼之後,他突然往那兩瓣嫩紅上吻去。

  這回的索吻,帶些侵佔,卻又不似強奪,倒像要將褚月遙的所有意識,一次給吸納殆盡,半些不留。

  在褚月遙幾乎被他抽乾力氣之後,韓傲才鬆了唇,盯著她半晌,吐出一句宛若自言自語的回應──

  「青羅茶。」

  簡短的三個字,沒再多半聲。

  「什麼?」褚月遙彷彿是理所當然似地露出疑惑的表情。

  這是什麼答案啊?

  青羅茶?這是茶的名字吧?可是,爹爹又沒開過茶莊,怎麼會跟茶扯上關係?

  「妳自己慢慢想。」韓傲唇角微揚,卻不再應答。

  翻身下床,他優閒地晃出了房門,直接把褚月遙留在了房裡。

  他已經給過了提示,如果褚月遙真有意知道他們的過去,那就自己慢慢從「青羅茶」去找出答案吧!

  ※※※※

  所謂想到頭都想破了還想不出來,就是指褚月遙現在的情況。

  青羅茶於她,其實僅有淡薄的印象,她知道那茶的品質算是中等茶葉,不是頂級得足以進貢皇帝,但在一般普通人家裡倒也算上等貨色。

  所以青羅茶在富甲一方的褚家裡,自然是被排拒在外的茶葉,但是若要提起雙方的關連嘛……

  過去,在褚道商還未發跡、只能在雲州老家的鄉下地方做著小買賣時,這青羅茶在褚家可是專用來招待貴客的上品,連自家人都捨不得喝。

  而且,因為褚道商老愛大肆炫耀,說自家有個漂亮女兒,所以常教她替客人端茶,這習慣至今未曾變過。

  即使在現在,褚家已有專用伺候倒茶的小婢女了,褚道商一樣喜歡教女兒端茶上桌,同貴客聊上幾句。

  如果說,韓傲與這青羅茶有關,那麼……

  這是指韓傲以前曾在雲州跟褚家做過生意,上褚家喝過她端上的青羅茶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褚月遙一張小臉忍不住垮了下來。

  這她怎麼會記得?

  與爹爹做過生意的人多不勝數,她又從來沒去記,而且她不喜歡讓爹爹拿去當炫耀的工具,因此每回送過茶、招呼客人幾聲後,她就藉故逃回房,根本就沒認真去跟客人們應對過。

  在這種情況下,教她怎麼想得起韓傲呀?

  死命地想想想,褚月遙縮在床邊,細緻的五官全皺在了一塊兒。

  「還想不起來?都半天過去了。」韓傲自房門走進,往她身旁一坐,隨手自桌旁的小盤上挑起點心,便往她口中送。

  「你怪我?」褚月遙聞到勾人的香味,順口便將點心一口吞入。

  空腹了大半天,她還真餓了。

  本能的需求令褚月遙暫時撇下韓傲的惡行,她現在只想弄清楚兩人之間究竟有什麼牽連。

  說來也可笑,她明明就該趁著剛才韓傲不在身邊,想辦法逃走才是,卻困在這房內想著她與韓傲的關係。

  其實不管她想得出來、想不出來,她都是韓傲的女人了,這身子早是韓傲的,真相如何,反倒變成次要的事了。

  可是……她就是想知道真相啊!

  她不懂韓傲到底為什麼搶她、又一副與褚家有過節的樣子,而且她明明想死、又拚命激怒他,韓傲卻不似一般盜匪,大刀一揮宰了她,或是把她丟給其他兄弟享樂。

  他是真的把她當成自己的女人在看待,不只是說說而已。

  這行為……真的很奇怪,可偏偏這男人打死不說原因。

  眉頭深鎖地往韓傲白了一眼,褚月遙駁道:「你忘了我家做什麼的嗎?」

  「大商人。」韓傲應道。

  「那你應該知道進過我家門的客人多到數不清,我怎麼記得住?」褚月遙沒好氣道:「是男人就乾脆一點,直接告訴我答案,你到底什麼時候遇過我,跟我家又有什麼關係?」

  「瞧妳對我半點印象也沒有,就算我說了,妳也是一句不認得。」韓傲沒肯妥協。

  「從頭到尾都是你沒說清楚好不好!你不說怎知我想不起來?」褚月遙忍不住發飆了。

  韓傲是在質疑她的記憶力嗎?

  如果她對韓傲來說,重要到可以教韓傲當眾搶花轎,那她怎麼會把韓傲忘記?

  「我是沒說清楚,但我給了妳不少提示。」韓傲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餵著點心的動作倒是沒停過。

  「什麼提示?你不過說了句青羅茶!你知不知道到我家喝過青羅茶的人有多少啊!」褚月遙惱火地反駁。

  「是嗎?」韓傲冷聲睨了褚月遙一眼,舉手到她面前,晃了兩下指尖夾著的小點心,沉道:「那麼上妳家喝過青羅茶,送過妳現在吃的落花糕的客人,有幾個?」

  「咦……」經韓傲一提,褚月遙才發現,打從剛才到現在,韓傲不知道餵她吃掉幾個落花糕了。

  這落花糕,是以自然掉落的大朵白花花蜜熬煮成醬,再裹入糕點裡,雖然風味特別,但由於這些白花並不是什麼特別的花種,野林裡隨處可見,因此常是路邊小販入林採集、再製成落花糕叫賣,客人也都是普通老百姓。

  它不似金桃餅或杏酥糕,是富貴人家才吃得起的上等糕餅,反倒相當普通,所以幾乎沒人拿它當稱頭的禮物送人。

  可事實上,褚月遙最愛吃的,便是這落花糕。

  怎麼說她都是普通老百姓出身,雖然後來爹爹發了跡,買賣做得大,令她跟著變成了富商千金,但她自小到大最愛的,依舊是落花糕。

  不過知道這事的,應該也只有從前居住的老家雲州白桃村的街坊鄰居才是。

  至於在爹爹開始做生意後,還送過這東西上門的人……

  「你……」褚月遙眨了下眼,剛才那一瞬間,似乎有個身影在她的腦海裡飛逝而過。

  她定神往韓傲仔細地打量著,自眉至眼、由額至唇,一一細看,試圖找出自己的回憶,只是……印象依舊是模糊的。

  她肯定有客人曾送過她落花糕,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客人生得什麼模樣。

  「還是想不到?」韓傲的語氣有些不耐。

  端起酒碗灌了一大口,韓傲挑眉應道:「妳真夠無情,連未婚夫都忘得一乾二淨。」

  這個提示夠明顯了吧?如果說這樣褚月遙還想不起來,教人情何以堪?

  「未婚夫?」褚月遙瞬間秀眉一蹙,沒先去回想,脾氣倒來了。

  「你還敢提起這事!我明明與路放天有婚約,就要進他家門、拜堂成親了,要不是你帶人來搶,我怎麼會在這裡與你扯這些說不清的話!」褚月遙氣呼呼地指著韓傲罵道:「你做了這些缺德事,我還沒跟你算帳,你居然還敢自稱是我未婚夫?我的未婚夫是路放天,才不是你!」

  若不是韓傲,她應該有個圓滿的春宵,可不是被迫強奪!

  「什麼路放天!妳是我的女人!」韓傲一聽見路放天便皺眉,一個翻身,他連手邊的碗打翻了也沒去顧,緊緊地壓住了褚月遙吼叫起來。

  他分明是褚月遙的未婚夫,這女人不記得他也就罷了,居然還把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一直掛在嘴上,教他怎能吞得下這口氣?

  「路放天是爹替我訂的好夫婿!」褚月遙感覺到手腕發疼起來,昨夜被綁著求歡的疼痛尚未消退,這男人竟然還好意思發火!

  「好一句妳爹替妳訂的好夫婿!要論婚約、比先來後到,我還在路放天之前!」韓傲咬牙切齒地咆哮道:「妳十四歲那年,家中客人上門,送了妳滿盒的落花糕,當時妳爹問妳嫁這個人可好,妳還點了頭!別跟我說妳把這事全忘了!」

  原本,他是想讓褚月遙自己想起來的。

  無論她對他記得多少,他總是藏著些許希望。

  可褚月遙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反駁他!

  「妳說!記得還是不記得!」韓傲掐住褚月遙的手腕吼道。

  「你、你是……」聽著那確切的時間、地點,還有足以佐證的落花糕,褚月遙突然身子微僵。

  很快地,一抹稍縱即逝的形影浮現在她的腦海裡,只是這回,她牢牢地抓住了。

  記憶一點一滴地浮現,讓褚月遙對於韓傲的臉越感熟悉,只是此刻在眼前的凶惡模樣,卻與她印象中的樣子不太相同。

  但是,這個深邃的輪廓、黑得透光的瞳仁……

  「啊!」微驚的輕叫聲自褚月遙的唇間迸出。

  有的!在幾年前,爹爹急欲為她找個好人家,因此只要有年歲差不多的人,就會叫她出來問問,看她覺得嫁給這人好不好。

  就這樣讓爹爹煩了兩個多月之後的某日,一位上過兩、三次門的客人再度前來,送上一整盒的落花糕給她,而爹爹也毫不例外地再度問她,嫁給這人好不好?

  當時她只記得,這男人與她談過幾次話,語氣都是既規矩又認真,也從來不踰矩,甚至打聽到她的真正喜好,刻意上門送禮,這表示他是真對她用過心吧!

  比起先前上門的那些男人,光看她外表就垂涎三尺的樣子,感覺好上許多。

  如果她這回不答應,看爹那副急著嫁女兒的樣子,難保哪天不會突然把她隨便送出門去。

  與其面對一個沒感情又不認得的男人,她不如就選了眼前這個起碼還對她費過心思的男人吧!

  因此,她點了頭。

  只是……在印象裡,爹爹從來沒跟她提過,說他真把親事訂下了,也沒說過她與韓傲有過婚約啊!

  而且,她會把這事忘得一乾二淨的主因,是因為爹爹曾說過,這個送過她落花糕的客人,早就已經……

  「你、你不是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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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10-26 09:37 PM


第四章

  「死妳媽的頭!」

  韓傲聽見褚月遙的回應,只是迸出一句爆吼。

  什麼觸霉頭的話啊!真虧她說得出口!她平時是這樣詛咒自己的未婚夫的嗎?

  「你講話一定要這麼難聽嗎?」褚月遙忍不住皺起眉來。

  真是的,動不動就大聲吼人,這樣很傷耳朵的耶!聽得她都頭痛了。

  「我平時就這麼說話。」韓傲冷聲應道。

  什麼難不難聽?在這山寨裡,聲量要夠大才壓得住那群兄弟,他用來跟褚月遙說話的聲音,其實已經小很多了。

  「山賊就是山賊……半點修養都沒有。」褚月遙秀眉緊蹙地應聲。

  記得過去韓傲上門求親時,態度可不是這個樣的,怎麼現在卻變成這副德行?該不是山賊的日子過太久,改不回來了吧?

  「既然知道我是山賊,還說什麼修養?妳見過哪個盜匪說話咬文嚼字?」韓傲火冒三丈地吼了回去。

  「我管你是什麼身分,總之跟我說話客氣點!」她可不是出生來當韓傲的受氣包的。

  「要我客氣?妳先改改妳的語氣,讓自己變得溫馴又小鳥依人,再來跟我要求!」韓傲狠狠地瞪了褚月遙一眼,氣得已經忘了兩人原本究竟在爭執什麼了。

  「不滿意我的脾氣,那你就別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女人!」褚月遙繃起了臉,不甘示弱地頂了回去。

  把她搶來的是韓傲,說要她當他女人的也是韓傲,現在又說她是他從前訂下的未婚妻,這一切的事情,都是韓傲自己攪和出來的,如今他居然敢嫌棄她的脾氣?

  「妳本來就是我的女人!」韓傲猛力往桌上一拍,力道之大,幾乎要把桌面給震碎。「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妳,中間嚐過多少說不出口的苦難,妳根本就不知道!」

  當初褚道商曾言明,要把寶貝女兒嫁給他當妻子,之後卻反悔,非但沒把褚月遙嫁給他,甚至舉家搬遷,突然離開了雲州。

  偏偏他一直掛著這個未婚妻,為了尋找褚月遙,他可是到處打聽,奔波了數百里,才在蘭州找到已經成為一介富商的褚家。

  這中間的辛勞,褚月遙雖然半點不清楚,但不表示她就能置身事外,說得像是完全與她無關似的!

  「我不稀罕!我又沒教你找我,這些都是你自己惹來的,別把過錯推到我頭上!」褚月遙氣呼呼地咬牙駁道。

  從頭到尾,這件事都不能全數怪她,韓傲卻說得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錯!

  「妳這女人真夠沒良心,妳以為我為什麼在找妳?要不是愛妳,我何必在乎妳!」韓傲氣得握緊了拳頭,爆出大吼。

  「咦?」褚月遙霎時噤聲。

  韓傲……愛她?因為在乎她,所以才找她?

  瞬間,兩人之間的氣氛由火爆變得沉靜,甚至轉為尷尬。

  四眼相瞪,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韓傲盯著褚月遙的面龐,她的模樣確實是他想念已久的未婚妻,這些年來他也真是眷戀著她,否則他不必冒著被官府逮到的危險,硬是下山劫花轎。

  一切只是因為,他認定了褚月遙是他的妻,雖然這姻緣似乎從來就沒被重視過,但他的心已定。

  只不過……他怎麼會就這樣說溜嘴?

  即使面對自家兄弟,他也從沒提起過這件事,免得讓他們覺得他是個為女人牽腸掛肚、軟弱又沒男人氣魄的傢伙,偏偏……

  「你……」褚月遙很想說些什麼,因為此刻她的心頭真的有太多的疑惑卡著,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又什麼也吐不出來。

  在她的認知裡,韓傲這男人早已死去,而眼前的韓傲,不過是個山賊,是個欺負她的臭男人。

  但是,這個討厭鬼現在卻大聲地對她吐露愛意,而且還是深藏多年的情意……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雖然……這也不是什麼太不合理的事情。

  畢竟韓傲若真的對她毫無堅持、又對她毫無感情,也不會死心塌地地守著那個她完全不知道的婚約,甚至因為真心愛她,不想見她嫁給路放天,所以出面劫人……

  若說這一切,都不是因為什麼陰謀、利益,而是為了一份單純的愛意,那她還真是無法對他吐出任何責怪之語。

  即使韓傲說話不客氣,心意卻是無比的動人。

  但是,這份緣,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韓傲上褚家喝過她端出來的青羅茶開始,還是從他費心送她落花糕開始?

  她不知道,也真的不懂,她不明白韓傲怎能守著這個約多年不改其志,但她,心已軟。

  甚至,她打從心底裡溢出暖和的感覺,牢牢地附著在她的心口上,裹住了她原本受傷的感覺。

  昨夜的強逼,不是因為恨、也不是為了洩慾的佔有,而是源自於韓傲的眷戀……

  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令韓傲如此惦掛著她?

  她……真的想不透。

  說不出口的問句夾雜著靜謐,替兩人之間再添一分沉默。

  韓傲無語,褚月遙更是無聲,面面相覷,又只引來沉寂,直到房門口突然傳來了騷動聲——

  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過後,房門突然大敞,緊跟著寨子裡的山賊們一個壓著一個,全給跌在了地上。

  「痛死人啦!誰壓著我,快滾開!」

  「就叫後面的別推了……是誰一直擠啊!」

  剛才他們被吵架聲引來,全都躲在房門外偷聽,沒想到一個不留心,全讓老大跟大嫂撞個正著。

  帶頭偷聽的二頭目被壓在底下,掙扎著想爬起來,一抬頭正好對上韓傲冷然的目光,緊接著──

  「混帳東西!」韓傲扯開嗓門,爆出了大吼。

  這些傢伙吃飽了太閒,沒事情做嗎?居然躲在他房門口?等著看他笑話嗎?

  一想到自己剛才不小心說溜嘴的示愛八成全被兄弟們聽得一清二楚,韓傲便忍不住發起火來。

  「你們閒著沒事幹是吧?統統給我下山搶錢跟糧回來!」要是沒搶個兩車回來,他就教他們好看!

  韓傲揮揮手正想趕兄弟離開,冷不防地身邊卻突然爆出了制止聲。

  「搶你個頭……」屬於女性的細聲高音從褚月遙的唇邊吐了出來,卻又突然噤聲。

  褚月遙捂住了自己的嘴,錯愕地瞪大了眼,怎麼也沒想到只是想阻止他們下山搶劫的自己,居然會學著韓傲,順勢爆出如此粗魯無文的言詞來。

  天哪,她是讓這群山賊給帶壞了嗎?

  她身處山賊窩才多久而已,居然連講話都跟著沒修養起來了。

  雖然她原本就不太喜歡那些繁文縟節,但也沒有這麼粗野啊……

  褚月遙的一雙大眼在眾多山賊身上來來回回梭巡了一遍,一邊煩惱著自己受到韓傲的影響,一邊想管住他們別下山擾亂百姓生活,掙扎好半晌後,她終於下定決心,視線直勾勾地往門口瞪去。

  「我不是說過,沒我這個大嫂同意,不許搶錢嗎?你們要是敢下山去搶,回來等著瞧!」雙手往腰間一扠,褚月遙擺出自認為最有魄力的姿勢,喝令起這些山賊兄弟。

  反正她說話再怎麼粗魯,也比不過這些大男人,更何況比起那個問題,管好這群人,別讓他們去打家劫舍,還比較重要。

  而且她正跟韓傲講話講到一半耶,他們在這個節骨眼上冒出來做什麼?

  纖臂一揮,她指向門外野草蔓生的庭院命令道:「既然太閒,就給我打掃山寨去!看這裡四處又髒又亂的,你們嫂子我住起來不舒服!先掃乾淨再說!」

  「那個,大哥……」二頭目錯愕地張眼往半天不吭聲的韓傲瞧去,想聽聽大哥的說法。

  到底他們該聽大哥的話下山搶錢,還是聽大嫂的話,打掃寨子?

  「你們大哥現在沒空!」見大家像根木棍似地杵著不動,褚月遙趕鴨子上架地催促道:「我正在跟你們大哥說話,等我們談完,如果寨子裡還是這麼髒,你們就給我洗乾淨脖子等著!」

  她記得從前還小時,路邊說書人都是這樣描述山賊的談話,所以這樣講應該很夠魄力吧!

  「是……是是是!馬上去,我們馬上就去掃!」眾家兄弟見韓傲沒開口,嫂子個子小小卻罵得挺溜,再加上他們又親耳聽見韓傲坦承他愛著褚月遙,所以大家也心知肚明──

  大哥根本就是被大嫂吃定了!

  日後,就算大家不明說,也該是褚月遙當家理事了,所以他們現在自然應該聽褚月遙的話,快點把全山寨都掃乾淨,別在房裡礙著大哥大嫂談話,免得等等被嫂子活生生扒下一層皮當處罰!

  ※※※※

  「現在沒人了,你把事情說清楚來。」轟走了一大群礙事的閒雜人等,褚月遙終於有空有閒可以慢慢跟韓傲談正事。

  多虧剛才那群山賊,把她跟韓傲之間的尷尬氣氛壞得乾乾淨淨,因此隔閡也沒了,她倒是很想仔細問問韓傲對她究竟存著怎麼樣濃厚的感情。

  一份足以讓韓傲為她豁出性命、守約的情誼……

  「什麼說清楚?」韓傲蹙起了眉。

  雖然人是他搶回來的,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褚家小姐是這樣的性子。

  打從昨天到現在,她每回的脾氣都轉變得很快,讓他總是來不及應付。

  不過撇開那些旁枝細節不談,總之褚月遙絕對是個強悍的姑娘,這是錯不了的。

  只是……她可以強勢,但不能把他的老大威嚴也給壓過去吧!

  不然的話,這日後寨裡的兄弟還聽他的嗎?

  「都過去舊事,別提了。」眼神一斂,韓傲堅決地閉了嘴。

  當然,他不想多說的原因,有一部分是不想給兄弟多笑話,說什麼寨子裡來了個威風八面的大嫂,卻也有個像女人家一樣死心眼、一輩子守著婚約的娘娘腔大哥。

  所以與其去跟褚月遙解釋這些老掉牙的往事,他寧願去想想辦法在兄弟面前重振威名。

  「什麼舊事別提呀?我都還弄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褚月遙不只是性子烈,還有著與頑固無異的堅持。

  她見韓傲怎麼也不說,索性扯著他往床邊走去,指向了床鋪,蹙起秀眉說道:「坐下。」

  韓傲聽出她語氣裡的命令,忍不住皺起眉心。

  褚月遙當真想爬到他頭上來是不是?不只是外邊的兄弟,就連他,她都敢命令?

  板起面孔,他正想吼幾聲回去,卻沒料到面前活像辣椒的姑娘,突然面孔一轉,換上了張帶柔的笑臉。

  「夫君……」褚月遙一改先前強硬的語調,好聲好氣地哄道:「坐下來慢慢談可好?」

  她刻意讓聲音裡混入甜膩的撒嬌感,就是想哄得韓傲服服貼貼。

  雖然這樣講話與她直來直往的性子不怎麼合適,但是……在看過韓傲與她爭吵、談事的反應之後,她發現與其跟韓傲硬碰硬,倒不如抓住韓傲的弱點,才能教他乖乖聽話。

  而韓傲的最大弱處嘛……吃軟不吃硬!

  她大聲、他就越大聲,可若她相應不理,韓傲似乎也沒辦法對她開吼。

  所以她才硬是把脾氣壓下來,試試新方法是否奏效。

  「妳……」韓傲原本是想跟褚月遙駁回去,一聽見她這軟聲細語,再硬的脾氣也給她喊軟了。

  鬆開了緊繃的眉心,他雖然有些不情願,還是依言在床邊坐下了。

  「好,我坐。但我不覺得這事有什麼好談……」

  「等等。」褚月遙探出手指,先一步壓上了韓傲的嘴唇,柔聲止住了他的話。

  「先聽我說完。」之前若是她與韓傲爭,韓傲絕不會甩她,但是在知道該怎麼對付韓傲之後,要說服他可就容易多了。

  瞧韓傲現在不就乖乖聽著她說話了嗎?

  傾身向前,褚月遙更是大著膽子,抱住了韓傲的頸項。

  「為了我們的婚約,你堅持到現在,甚至為了我劫花轎……撇開這事到底對或錯,其實……我很高興你這麼重視我。」雖然劫人只是個誤會,但就韓傲為她費的心思來說,已足夠感動她了。

  「我說過,那是因為在乎妳。」韓傲一直繃住的剛硬臉龐,終於鬆懈了許多。

  懷裡的柔軟身軀,彷彿在訴說著此刻的現實,告訴他褚月遙確實在他的懷抱之中,再也不是午夜時分、在夢境裡飄搖不定的身影。

  伸手將褚月遙摟住,韓傲勾起她垂落肩後的秀髮,捲起一小綹勾在指節上把玩著。

  從他把褚月遙搶回來到現在,她還沒對他這麼溫柔過。

  現在他們倆這模樣,倒真像是夫妻了。

  「就因為太在意妳,所以我什麼都肯做,我只想把妳帶回我身邊……」韓傲迸出低喃,沉沉的聲調聽得出略顯酸澀,彷彿是混入了什麼苦澀的回憶。

  那個為了褚月遙而當上山賊頭子、甚至當眾搶花轎的印象……

  為了懷裡的未婚妻,他確實什麼都豁出去了。

  所謂的什麼都肯做,可不單單只是句場面話,而是他身體力行後的驕傲言語。

  「那就告訴我以前的事。」褚月遙趁勝追擊,半帶柔音地要求著。

  韓傲蹙了下眉心。

  怎麼又提這件事?他都說過不想再說了。

  「你至少讓我知道爹為什麼騙我嘛,還有那婚約,究竟是什麼時候訂的?」褚月遙早知道他不想提,所以她沒強逼,只是好言相求。

  「我不喜歡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也不是想拿舊事跟你吵,我只是希望知道你為什麼要為我付出這麼多,我想知道你受到多少苦……」這點,確實是她感到相當迷惘的。

  「那是……」韓傲微微挑了下眉梢,顯然是被褚月遙這番心意說動了。

  雖然他並不想拿當年舊事來嚇她,可是若要讓褚月遙明白他的心情,或許真得重提往事不可。

  「我不希望自己對你什麼也不了解、什麼都不清楚,因為這樣是沒辦法相處的。」褚月遙輕蹙了下細眉。

  對於韓傲的諸多行徑,雖然可以簡單的以一個愛字來解釋,但在背後卻也藏著太多謎團。

  例如他胸前那道來歷不明的刀疤,還有他在侵佔她時所說出的字句──

  他為她,在鬼門關前走過一圈。

  究竟是什麼樣的經歷,足以使當年那個在她記憶裡,既規矩又有禮的韓傲搖身一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山賊頭子?

  「拜託,告訴我……」褚月遙輕扯了下韓傲的衣襟,以柔軟的聲調勸道。

  「那些……不是妳應該知道的。」韓傲眼神一黯,跟著重重嘆了一聲,「而且,也不是妳的責任。」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所有的事情,包括他當了山賊、搶回未婚妻,甚至不顧她意願的強佔……所有這一切,若真要追究起責任屬誰──

  其實,與褚月遙半點關係也沒有……

  ※※※※

  最早的時候,韓傲是在褚道商底下幫著送貨的人。

  他同幾個年紀相仿的小夥子一塊兒工作,原本應該平靜一生,卻沒料到在某天,遇上了前來打劫貨物的強盜。

  韓傲打退了那群盜匪,也因此受到褚道商的禮遇,甚至為了感激他的幫忙,請韓傲到家中喝茶。

  一杯褚月遙端上的青羅茶,吸引了韓傲的目光,平時奔走送貨的他,幾時近眼見過這般清雅秀麗的大小姐?更別提是喝上一杯她親手端來的茶水。

  對當年的韓傲來說,與他談不了幾句便躲回房的褚月遙,就像是個溫柔羞怯的小姑娘,把個性耿直的他勾了魂。

  或許是看出韓傲對褚月遙有興趣,加上韓傲又頗有身手,褚道商便問他是否有興趣當褚家女婿。

  韓傲自然是想的,只是年輕時的他,雖然能與強盜搏鬥,卻不知道怎麼跟褚月遙多說幾句話。

  為了示好,他四處打聽,總算得知褚月遙的真正喜好,送上了滿盒的落花糕,並換來褚月遙的點頭。

  當時韓傲滿心喜悅,以為自己能娶到褚月遙當妻子,沒料到……

  婚約,是有條件的。

  不知道褚道商是不是因為給那批強盜嚇壞了腦子,居然對韓傲言明,要他去劫別人的貨。

  甚至,褚道商還拍胸脯保證,以他的身手絕無問題,只要韓傲能找人替他行搶,再讓他拿這批貨做無本生意就成。

  最初韓傲自是不肯,畢竟這可是犯法的。

  但或許是因為口風已露,褚道商再三勸說,也言明不要他殺人,只搶東西,而且搶完便收手,他會拿這批上等貨做買賣,大賺一筆,不用再守著賺不了多少錢的小買賣,而能讓一家子過好日子。

  甚至,褚道商還補上一句,說這也是為了讓褚月遙能過舒服優渥的生活。

  一心掛著褚月遙的韓傲就這麼被說動了,為褚道商劫了一名富商,把貨帶給了褚道商。

  而這批貨,也就是日後讓褚道商在短短時間內翻身、由小商人成為富商的原因。

  原本以為,檯面底下見不得光的事情,應該就此告一段落,從今以後他可以跟褚月遙恩愛一輩子,哪知道……

  人心,難測。

  褚道商以慶功為由,請他們這批劫貨的兄弟喝酒,卻暗地下毒,把大家都毒死了。

  而酒喝得少的韓傲,沒能馬上毒發身亡,倒在地上死命掙扎,本想去求救,卻沒料到褚道商狠心地往他身上又補了一刀!

  長長刀痕劃過胸口,成了他日後拿來威喝兄弟、跟閻羅王打過交道的驕傲,但事實上,隱藏在背後的,卻是遭人背叛的傷痛。

  也是因此,他性情大變──

  即使後來他幸運得救,但當初傻呼呼的木訥小夥子,卻成了兇猛殘忍的土匪。

  從此,他開始了殺人不眨眼、舔著刀口的血過日子的生活,原本不該再與褚家有所交集,但是……他忘不掉褚月遙。

  那是他唯一的堅持。

  所以他四處搶劫、也到處打聽消息,終於查到毒殺了他們這一幫劫貨兄弟之後,就突然舉家搬離雲州的褚家人的下落。

  然後,在去年,他們這幫土匪輾轉來到蘭州,得知本地有個褚姓的大富人家,褚家小姐還打算在過冬前到廟口發饅頭,他才前去確認。

  這一碰面,讓他藏在心裡的心意再度被喚醒,瞧著那個靈秀身影,他雖然很想上前跟她相認、說明情況,可又擔心褚月遙會翻臉不認人。

  怎麼說,他都是個山賊了,甚至還闖出了不小的名氣。

  即使這事,原由是因為褚道商的心狠手辣,但路,還是他自己選的。

  況且,如果褚月遙得知爹親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想必會悲痛得無以復加、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韓傲就這麼把事情擱著了。

  直到路放天要迎娶褚月遙的消息傳出,一心眷戀著褚月遙的他終於再也壓不下心裡的渴望。

  沒有人,可以把他的褚月遙奪走。

  帶著眾家兄弟提刀下山,韓傲終於把一切的考慮全都拋至腦後,只想搶回那個應該屬於他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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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10-26 09:37 PM


第五章

  往事,說起來令人傷感,可事實上對於韓傲來說,卻已經沒有多少感覺了。

  可以說是他對褚道商恨得太深,而此事對他的人生又影響得太大,甚至改變了他的後半輩子,所以讓他恨到釐不清自己的心情。

  也可以說,是因為對褚月遙的眷戀,讓韓傲多少化開了傷口的疼痛。

  只不過,能不提,他還是不想提的。

  而且原本,他就沒打算讓褚月遙知道褚道商做了些什麼。

  不過既然褚月遙堅持,他也就明白實說。只是……

  卻換來落個不停的眼淚。

  「別哭,都老掉牙的事了。」韓傲擰起眉心,想他這個當事人都懶得去計較了,怎麼褚月遙卻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

  「可是……我就是想哭啊!」褚月遙有些賭氣地揪緊了韓傲的衣衫,尋不到出口的悔恨像潮水一樣拍打著她的胸口,教她悶得難受。

  韓傲不提,她還真不曉得自家的爹爹混帳到這種地步。

  雖然她多少感覺得到,爹爹總愛拿她當攀權附貴的工具,所以才不怎麼喜歡跟那些商人打交道,但是……

  這跟發現爹爹其實做過吃人的買賣是兩碼子事。

  現在回想起來,褚道商除了努力於賺錢致富,幾乎從沒考慮過別的,就連偶爾施捨一點給乞丐,或伸手幫人一把,他都嫌浪費他賺錢的時間。

  就連那回去廟口發饅頭,也是褚月遙堅持要做,褚道商不得已才依了她,甚至還心疼她發了太多饅頭跟銅錢。

  而且結髮妻子走後,褚道商也沒什麼難過的表示,倒是把事情忘得挺快。

  雖然褚道商沒有再娶,但他可不是為了守著對亡妻的愛,而是因為不想娶個可能會侵佔家產的二房回來。

  而且如果二房生了孩子,難保這孩子不會為了搶財產而下手加害他。

  所以褚道商根本連再娶的意思都沒有。

  就連唯一的女兒褚月遙,褚道商都覺得像個燙手山芋,急著把她嫁出去,免得她一直賴在家裡,吃穿都花家裡的錢。

  不過嫁女兒對褚道商來說,實在是個賠本生意,所以褚道商總是處心積慮替她找有錢的對象,看能不能順道拉攏個有錢有勢的親戚。

  所以,若是撇開韓傲那回的婚約不提,其實褚道商先後還幫她訂過三次親。

  第一次訂親,對象是與褚家合作的商人之子,但在得知對方相當風流之後,褚道商擔心褚月遙被對方後娶的小妾欺負,半點油水也撈不到,所以堅持退了婚。

  第二回訂親,對象是個有錢富商,年紀卻一大把,原本褚道商盤算著對方年事已高,褚月遙卻年輕貌美,不消幾年就可以坐擁對方家產,一口氣讓褚家家產變多,卻沒料到在談起聘金時,老富商表明,他的生意是明著賺暗著賠,其實沒多少財產,讓褚道商覺得太吃虧,馬上又解了婚約。

  而這第三次訂親嘛,對象便是路放天,他是蘭州知縣的兒子,若褚月遙嫁給他,褚家等於多了個當官的親戚,所以褚道商二話不說便趕著把女兒嫁過去。

  這林林總總的事情前後算一算,明眼人都看得出褚道商是個多麼貪婪的人,所以要說褚道商做過搶劫又下毒害人的事,褚月遙實在很難不相信。

  而在這其中……韓傲則是被褚道商害得最慘的人。

  即使印象不深,但褚月遙還記得,當時她可不是因為韓傲長得俊朗,而是因為韓傲對待她相當有禮,談吐規矩,所以才對婚事點了頭。

  但是看看眼前這個已成了山賊頭子的韓傲……

  不管是從前的老實、規矩,或是年輕時的熱忱,都再也無法從韓傲身上見到了。

  現在的韓傲,霸道不講理、殺人不眨眼,要用狼心狗肺來形容傳聞中的他,還會有人跳出來說罵得不夠狠。

  是這判若兩人的感覺,讓褚月遙完全無法把兩個人連想在一起。

  再加上爹親又騙她韓傲已死,所以她更不會把山賊韓傲跟當年的年輕小夥子放在一塊兒想……

  是爹爹害慘了韓傲,害他良民當不得、害他失了幸福,甚至還差點喪了命。

  可是韓傲卻恩怨分明的沒將私怨報復到她身上來。

  即使那一晚,他強行向她索求,可她確實應該是韓傲的妻,若沒有爹爹從中作梗,他們根本用不著多此一舉地相吵。

  就因為,他惦著她而且真心愛上她……

  她還能怪他什麼?這一切都是褚家欠他的,要她一個褚月遙來抵,還是便宜了爹爹吧!

  韓傲為什麼要這樣為她死心塌地?她差點兒連他都給忘記了啊!

  她明白他愛她有多深,因為韓傲早已用他的行動來表白,而她……

  兩行清淚在嫩頰上開了淚河,褚月遙無法自制地哭個不停,即使伸手抹去,淚痕依然佔滿了她的臉龐。

  「對不起……我不知道爹這樣害你……還罵你!」褚月遙用力抹著眼淚,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撫韓傲心口的傷痛,可她知道,那感覺太教人難受,讓她只是聽著,胸口便像梗住了一般,難以呼吸。

  「所以我才說與妳無關。」韓傲握住褚月遙的雙手手腕,制止她再去擦眼淚。

  瞧她兩頰都磨紅了,再這麼抹著淚水的話,難保不會把漂亮的臉蛋都磨破了皮。

  「但是,你是為了我啊!」說感動,那已不足以表露褚月遙的心意,此刻她只希望能夠回報他的心意。

  恨不恨、氣不氣,那都已經過去,她原就不是討厭韓傲,而是對年少時的他有著好感,如今聽聞這番話,她又怎能將一切怪罪在韓傲的身上?

  「怎麼說,也是我自己選的。」其實韓傲也明白,他可以放棄褚月遙的,怎麼說他倆的身分都相差太大,而且……有哪個姑娘家會看上殺人如麻的賊人?

  可他,偏偏就是捨不得。

  即使後來,他發現褚月遙並非當年那樣的大家閨秀,可她直來直往的性子,反倒與現在的他更加契合。

  所以,他更是放不了手了……

  「你是被逼的……」褚月遙死命地搖頭,一把摟緊韓傲的肩頭,將臉龐埋進了他的頸窩。

  她知道,這男人不是天性嗜血好鬥。

  韓傲只是個太愛她的男人,而且怎麼也不肯對她放手。

  一切,就只是這樣而已……

  ※※※※

  「好了……我不知道怎麼安撫妳,別哭了。」韓傲有些頭大地輕拍了幾下褚月遙的背。

  叫女人哭,他挺拿手的,但要女人別哭……叫他一刀揮下去比較快。

  不過,身邊這個是他惦記多年的寶,可不能說砍就砍。

  「可是……我……」褚月遙抽抽鼻子,淚水還是掉個不停。

  「妳……」韓傲蹙了下眉,黑瞳一轉,雙掌往她臂上一握,在兩人間隔開些許距離後,唇便跟著湊了上去。

  四瓣交疊,摩擦出些許先前欠缺的火花,韓傲不自覺地探出舌尖,往褚月遙的貝齒間蹭去。

  褚月遙雖有些驚訝,淚水卻也跟著停了下來,此刻讓韓傲摟抱的感覺,早已不再是憎恨、厭惡,而是心疼與不捨。

  甚至,還有著幾分暖意。

  這個死命愛著她的男人,用他的方法在護著她。

  是這樣的心意,讓她感到了安心……

  閉上了眼,褚月遙放軟了身子,任由自己窩進了韓傲的懷中。

  「不逃了?」韓傲鬆開唇,見褚月遙已不再對自己拳腳相向,心裡自然是有些欣慰的。

  「你還說這種話!」褚月遙的粉頰漲起了微紅,嘟起了嘴,她以略帶撒嬌的音調抱怨道:「難不成你覺得我生氣、想逃,比較好嗎?」

  「就算妳想逃,也逃不掉的!」韓傲用力將褚月遙壓在床上,張口便往她嫩白的頸項上啃去。

  又酥又癢的感覺令褚月遙渾身輕顫,韓傲的舌尖仿如靈活的小蛇,在她的肌膚來回滑動著,勾起她體內埋藏的火苗。

  昨夜才經歷初次經驗的她,還牢牢記著韓傲的火熱,現在再度給韓傲碰著身子,自然立刻有了反應。

  「瞧妳這裡……似乎在等著我了?」韓傲大掌一握,隔著衣物往褚月遙豐滿的胸脯上搓揉起來,明顯挺立的蓓蕾令他忍不住發出沉聲低笑。

  「才、才沒有!」褚月遙臉一紅,連忙抓住了韓傲的衣襟,想把自己燒紅的臉蛋埋進去。

  偏偏韓傲不動如山,怎麼樣都與她隔著半隻手臂的距離,讓她一張動情潮紅的臉龐藏也藏不了。

  「老實點說話吧,是不是想要我?」韓傲在寨子裡待久了,姑娘碰過不少,早不是當年的青澀小夥子,所以他很明白女人在什麼時候是展露慾望的表現。

  「你、你這人講話……真不懂得收斂些。」褚月遙的粉臉因此漲得更紅了些。

  「收不收斂,都是現在的我。」習慣沒那麼容易改過來的。

  褚月遙也明白,以韓傲身處的環境,是絕不可能像從前那般有禮規矩的,要她入境隨俗,說不定還快點。

  雖然……不管她怎麼想,都覺得主動開口向韓傲要求,實在是很羞人……

  「想要嗎?」韓傲伸出舌頭,往粉頰上掃過。

  「啊!」褚月遙忍不住身子一弓,迎向了韓傲。

  這男人也真夠高明的了,光給他輕輕碰幾下,她就忍不住聯想起昨夜的激情。

  可見得韓傲之前應該碰過不少女人,否則怎麼會如此清楚女人的反應……

  突然地,細眉一蹙,褚月遙感到心裡有些不舒服,雙手一反,揪住了韓傲的襟口,她略帶吃味地問道:「我說你……有很多女人嗎?」

  「愛的只有妳,玩過的很多。」韓傲也沒隱瞞。

  「那……現在呢?」雖然這話聽來有點欠揍,可卻也是實情。

  身處山賊窩,要說韓傲真的從沒碰過女人,褚月遙才會覺得不可思議。

  只不過,若那些都過去了,勾不起韓傲的眷戀,那她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若是韓傲除了對她之外還心有所屬……

  「我的腦子成天想的就是妳。」韓傲應得乾脆,「就算抱其他女人,我想的也是妳在我床上跟我翻雲覆雨……」

  「啊——好了、夠了啦!不用形容!」褚月遙壓根底兒沒想到韓傲會這麼坦白,連忙捂住發燙的雙頰阻止著。

  「不必說……那我就做給妳看吧!」語音剛落,韓傲已扯開褚月遙的腰帶,將她的襟口衣領左右拉開來,露出內邊的鵝黃肚兜。

  這衣服可是褚月遙出嫁時的嫁妝,原本該由路放天欣賞,不過很可惜的……他韓傲是怎麼也不打算放開褚月遙了,

  大力一拉,肚兜在瞬間脫離了褚月遙的身軀,露出她豐潤圓滿的一雙玉乳,殷紅乳尖輕輕地搖晃著,彷彿一顆顆在樹梢末端搖擺不定的鮮紅果實,正等候著旁人來採擷。

  韓傲含住右邊乳尖,右手手指則夾住了褚月遙的左乳乳尖,雙管齊下地進攻著她的敏感之處。

  「呀……韓、韓傲……」褚月遙吐出呻吟,抓住了韓傲的衣衫,被挑逗不停的乳尖敏感得教她酥癢難耐。

  韓傲不時地輕啃、舔咬,甚至在玉乳上畫著圓圈,濕熱的舌尖爬過褚月遙的雪白雙峰,往平坦小腹滑去。

  「嗯……韓傲……」褚月遙將十指穿入韓傲的黑髮當中,扶著他在自己身上游移不停的腦袋,卻不知道該教他更加賣力,還是教他停止這種磨人的快感。

  「叫我傲。」韓傲抬頭,騰出的手臂已往雙腿間探去。

  他隔著長褲撫弄起她的私處,來回的逗弄令她妄想夾緊雙腿以制止他的攻勢,卻讓他以寬厚腰身擋住,讓她只能在他的面前敞開雙腿。

  「傲……」褚月遙迸出甜膩的呼喚聲。

  「月遙……」韓傲將長褲褪下,絲緞料的柔軟褻褲包裹著褚月遙的私處,讓他不由得低頭輕舔。

  他想這麼溫情地喚著她的名字,已想了許久了。

  而且這回,褚月遙不再是討厭著他,而是喜歡著他……

  「嗯……傲……這樣、好難受……」褚月遙感覺到韓傲的手指正抵著她的蜜穴入口,在韓傲的來回磨蹭下,幽穴早已溢出了愛液,濕潤著布料。

  黏稠的感覺讓褚月遙感到羞澀,卻又希望韓傲將手指深入一些。

  光只是這樣在穴口摩擦,已經無法令她體內燃起的火苗消解了。

  肚腹湧出熱潮,往她的蜜穴直奔,身子不停地發熱,讓她不由得伸手摟抱住自己。

  她想要韓傲撫摸她的身子、為她消火……

  「這不是難受,而是想要。」韓傲將褻褲褪下,霎時那黏稠愛液立刻流竄至兩腿間,濡濕著褚月遙臀間的小縫。

  「那……我想……想要……傲……」褚月遙輕啃著自己的手指,有絲羞怯地吐露著要求。

  「別太急,會傷了妳的。」韓傲將頭低下,埋入了褚月遙的腿間,沉聲應道:「先讓我嚐嚐妳的味道……」

  說著,他的舌尖已往蜜穴口的嫩蕊舔去,甚至是吸吮起來。

  「啊啊——」褚月遙忍不住弓起腰身,訝異地瞪大著黑眸。

  好舒服……可是,也好羞人啊!

  水聲自韓傲的唇邊與褚月遙的雙腿間發出,韓傲賣力地以舌頭分開沾染著愛液的花蕊,直挑那微微鼓脹的小花核,逗弄幾下後,又就著蜜液的潤滑,讓舌頭竄入了穴內。

  韓傲捧高褚月遙的俏臀,水聲不住地發出,讓褚月遙羞紅滿面,而那滿溢而出、被韓傲勾出的愛液,則是不停地滴落,將她的臀瓣抹上一層水亮。

  「啊……傲……好熱、好癢……不行啦!感覺好像有什麼……啊……」褚月遙左右擺弄著腰身,想要脫離這種在極樂與解脫之間搖擺不定的感覺。

  只是每當她挪動身子,韓傲便吮住她的花蕊,像要抽乾她的力氣般舔著她的愛液。

  「不要……傲……好難過……啊啊……快、快給我……」雖然那舌頭不時地在穴內攪動著,可這樣反倒令褚月遙更感空虛。

  她好想教韓傲像昨天那樣,以他的粗熱火燙,填滿她的體內。

  狠狠地、將她摟在懷中,宣稱她是他的女人……

  韓傲聽從了褚月遙的要求,他抬起頭,舔了舔唇邊的蜜汁,又往褚月遙的肚腹上吻了幾記。

  「我的月遙……我會好好滿足妳,就算妳叫停也不停!」韓傲解下自己的長褲,露出等候多時的慾望,然後高舉褚月遙的雙腿,令她露出被他舔開的花穴入口,跟著便將身子往前挺進,一舉頂入。

  肉壁被分身推擠開來,窄小的幽穴瞬間充斥著盤滿青筋的灼熱慾望,前端則不停地挺入,一寸寸地往花心竄去。

  「啊啊……傲……」褚月遙受著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感覺身子突然一緊,可下一刻,無比舒暢的滿足感又朝她襲來。

  韓傲正在她的體內攪動著,他的慾望正吞噬著她……

  褚月遙不由得夾緊了雙腿,像是不願意韓傲退出一樣,她甚至抬高自己的臀部,將韓傲的分身吞納得更深。

  「舒服?」看著褚月遙配合的動作,韓傲知道她已全心地接納了自己。

  扶住褚月遙的腰,他緩緩地開始抽送,那反覆進出摩擦的火燙感,令他的青紫慾望更為熱脹。

  「嗯……好舒服……我喜歡傲……」褚月遙握緊韓傲的手臂,努力吞吐著韓傲的昂揚,那次次的深入,都教她發出滿足而愉悅的呻吟。

  「妳喜歡的話,什麼時候想要都可以!」韓傲聽著月遙的讚美,身下越發用力地抽插起來。

  他淺淺地退出,又深深地插入,淫靡水聲在房內迴盪著,暗喻著他倆的激烈交歡。

  褚月遙的叫聲越發浪蕩,一聲聲的嬌媚喘息都毫不掩飾地展露在韓傲的面前。

  韓傲也不時地搓揉著她的乳尖,以指尖畫過她敏感的細頸,或是與身下慾望一同挑逗她的小花核。

  「呀……再來……傲,用力、再多一點兒……」褚月遙跟著韓傲抽送的律動一同擺動起自己的腰身,她仰起小臉,嬌音不停地流竄,更令韓傲的慾火完全熄滅不了,反倒更加熾熱。

  「妳這勾人的小妖精!」韓傲抱緊褚月遙,突地將她攔腰抱起,令她與自己更加貼近。

  胸前雙珠因此而在厚實的胸膛若有似無地磨蹭著,更加增添了褚月遙的敏感之處,而她的嬌喘也因此變得更大聲。

  「啊——再來、再深!好……好舒服……」褚月遙摟住韓傲的寬肩,不停往高峰攀升的快感令她發出更加銷魂的呻吟。

  「只要妳想要,要我讓妳舒服一整晚都沒問題!」韓傲吐出沉聲,跟著便使勁往內一頂,將自己的慾望灌入花穴之中。

  「呀——」讓韓傲一刺激,已瀕臨極限的褚月遙也跟著洩出了愛液,頓時幽穴之內,黏膩灼熱的蜜汁四處流竄,很快地便因為再也容納不下而溢出了腿間。

  強烈的快感緊緊地將兩人結合在一起,令雙方誰也捨不得鬆手。

  韓傲往褚月遙的唇上狠狠親吻,熱竄的舌頭明顯地流露著未曾消退的慾望。

  「唔嗯……」褚月遙撫著韓傲的背,試圖將他鬆脫的衣物褪開。

  「我的好月遙……想不想來點更刺激的?」韓傲舔著褚月遙的耳垂,低聲問道。

  「要……我要傲……」褚月遙連考慮都沒,便扭動起身子,回應著他的問話。

  「這可是妳說的!」聽見褚月遙的回應,韓傲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那麼……直到天明,妳都別想下床了!」

  他的妻、他的褚月遙……

  現在起,才是他們真正的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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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10-26 09:38 PM


第六章

  日陽方落,韓傲的房內卻正是火熱。

  微微搖晃的床榻上,快速律動著的身影教人臉紅心跳。

  木床的搖動聲響抵不過交歡的嬌喘,而那充滿愉悅感覺的呻吟,則是宛若樂曲,在褚月遙的柔音下斷斷續續地自唇間流洩而出。

  褚月遙讓韓傲抱上了腿,豐滿雙峰緊貼著他的胸膛,雙腿左右大敵,環住韓傲的腰間,而緊密交合的私處,則是不停地讓韓傲進犯著,灼熱慾望剛退出又馬上挺入,一上一下的震動,晃得褚月遙喘息不停。

  韓傲啃咬著褚月遙雪白的嫩肩,烙上了幾枚齒痕,一手環腰、一手捧著俏臀,跟隨自己的抽送而時高時低,甚至抹著蜜液、順著她的臀縫來回磨蹭著,更令褚月遙仰首迸出尖嚷。

  不著寸縷的身軀顯得火燙,相互廝磨的觸感令韓傲益發狂野,他使勁地挺入,宛若要貫穿懷抱裡的嬌軀,次次將褚月遙逼得高聲嬌吟。

  「呀……傲……我不行了……」褚月遙感覺到體內正急劇地收縮著,韓傲的灼熱昂揚脹滿著她的穴內,輕而易舉地勾動她的情潮,令她春水不停地氾濫。

  只是這一波波的高潮,都沒有韓傲的火燙愛液射入她的花心時,來得激烈歡愉。

  那一瞬間,足以令人誤以為自己正被拋入雲霄。

  她是不是被韓傲帶壞了?

  在與韓傲激情相擁交歡的同時,她想著的竟不是這樣的舉止太放浪、太羞人,而是渴望著韓傲將她摟得更緊,甚至想要韓傲再一次將熱液射入她的幽穴之中。

  她想享受韓傲到達極點時的狂猛力道,那幾乎要將她揉進他體內的使勁,令她光是回想,都感到狂喜而顫抖不已。

  「妳想要什麼?月遙……」韓傲探出舌尖,往褚月遙的耳裡竄去,舔得她渾身發顫,穴內肉壁更是緊縮。

  受到刺激的慾望因此而變得更加碩大,彷彿就要迸裂開來的感覺來自四面八方,全都集中在律動不停的分身上頭。

  褚月遙穴口的嫩蕊早已讓韓傲不斷的深入分向兩旁,開口大敞、花核充血紅腫,而韓傲甚至故意磨蹭著花核,令褚月遙同時享受到雙重的刺激。

  「我……我要……傲……射進來……」褚月遙摟緊韓傲,吐露著嬌音要求。

  「要我射在哪裡?」韓傲迸出惡意的笑容。

  雖然褚月遙在與他交歡時,已經完全融入在快感之中,但是……

  人就是如此貪心,在見到褚月遙求歡時的嬌媚模樣後,他忍不住想要求得更多,甚至希望褚月遙吐出更加淫浪的聲語。

  他想與自己的妻子盡情的享受這份體熱交流的感覺,這火熱的觸感、相互磨蹭的灼燙……

  「討厭……你明明知道道……啊——」褚月遙聽著這明顯是欺負她的反問,忍不住抓緊韓傲的肩,使勁扭動起腰身來。

  韓傲不肯給,她就自個兒來!

  「月遙,這可不行!」韓傲怎會不知褚月遙作何打算?他往褚月遙的俏臀上一拍,並且張口往她的頸項咬去,立刻令褚月遙左右亂扭的身子軟了下來。

  「你、你欺負我!討厭……給我……傲……」褚月遙失去反抗的力氣,只得癱在韓傲的懷中,任由他在自己穴內起伏震盪著。

  充滿情慾的氣味彌漫在兩人周身,淫靡水聲在交合之處隨著拍打的律動而益發響亮,在慾望往高峰攀升卻又得不到消解的同時,褚月遙也跟著迸出了淚水。

  「傲……給我……求求你……快射進來……」褚月遙放棄了掙扎,她現在只想要韓傲將那熱稠的愛液灌注到她的水穴之中。

  「別哭……」韓傲見著褚月遙雙頰泛紅、嬌媚呻吟的模樣,忍不住伸出舌頭將她的淚水拭去。

  「妳這樣哭求,只會讓我更想徹底欺負妳!」韓傲在褚月遙的耳邊吐露著惡作劇的聲語,隨後便將身軀退開,手臂一鬆,放任褚月遙往後倒去。

  「呀!」褚月遙沒個提防,就這麼摔進了身後的軟被之中。

  可她的身下穴口依然有著粗熱的猛獸在肆虐侵入,滿溢的蜜汁四處流竄,將兩人的腿根都染上一層水澤。

  「妳很想要吧,月遙……」韓傲一邊奮力頂入深處,一邊抓起褚月遙的手腕,將她的手掌放到她的高聳玉乳上。

  他握著褚月遙的小手,開始在雪乳上來回揉搓著,讓褚月遙迸出了宛若喘不過氣的嬌吟聲。

  「啊啊……傲——」褚月遙感覺到自己的掌心正摩擦著自己尖挺的蓓蕾,那異樣而從未有過的觸感,令她忍不住吐出嚶嚀嬌音。

  過去她從未如此撫弄自己,原以為只有韓傲才會帶給她這般快意,沒想到在韓傲的攻勢下,用著自己的雙掌搓揉雙峰,亦有如此感覺。

  「舒服嗎?月遙。」韓傲加快了手中的速度,甚至加重了力道,引領著裙月遙享受撫慰自己的快感。

  「舒服……好舒服……」褚月遙嬌軀微顫,紅潤的雙頰泛著熱氣,高音混著魅惑,不停地迴盪在房內。

  「我也喜歡妳這樣子……再多勾引我一些,也許我很快就會射出來。」韓傲說著宛若交換條件的回應,在壞心裡帶著利誘,教褚月遙的秀頰漲得更紅。

  「你真愛欺負我……」褚月遙喘著氣應聲。

  「我是太愛妳。」韓傲不以為意地搖頭,鬆開了自己的雙掌,改往潔白小腹進攻,十指並用地揉捏著肚臍眼周圍,讓那柔嫩感包裹著自己。

  「呀啊……」褚月遙握著自己的雪乳,雖然有絲羞澀,可韓傲教給她的舉動,卻又確實地增添了情慾。

  若是這樣便能引得韓傲射出濃稠愛液,甚至為韓傲帶來歡愉的感覺,那麼……她願意。

  學著韓傲的動作,褚月遙以指尖同時掐住自己的乳尖,結實紅果敏感得教她吐盡嬌喘,她左右按揉,感覺自己似乎成了個淫浪的女人,但是……

  這歡愛的感覺,卻又令她無法罷手。

  「傲……啊……好熱呀——」褚月遙試著迎合韓傲,在雙掌不住地撫弄雙乳的同時,她眼眸半腿,露出嬌媚神情,吸引著韓傲的視線。

  「就是這樣……乖月遙,妳學得真快……」韓傲勾起笑容,彷彿是要獎賞褚月遙般,他使勁地往穴內深處一頂。

  「啊——」褚月遙禁不住大口地喘著氣,強烈的戰慄感差點兒便令她愛液盡散。

  可她想與韓傲一塊兒品嚐那份攀達頂峰的快感,她還不能這麼早就投降呢!

  「不行了?這樣可是沒辦法讓我想射的……月遙。」韓傲說著露骨的言語,甚至低頭往她的唇上舔去。

  看著韓傲的剛毅臉龐挨近,褚月遙霎時感到心口猛烈躍動。

  因為想引誘她的韓傲,著實看來比以往更加迷人。

  凌亂的黑髮、結實的胸膛,還有那修長臂膀與雙腿,甚至是不停貫穿她幽穴的昂揚慾望……

  「看傻眼了?」韓傲露出邪笑,原本加快的律動突然平緩了下來。

  「才、才沒有……你別偷懶!」褚月遙感覺到穴內又有了不滿足的感覺,連忙以雙腿夾緊韓傲。

  「我只是想讓妳看得更清楚點。」韓傲說罷,突然猛力一抽,退出了愛液滿溢的水穴。

  「啊……你、你好壞!」褚月遙感到身下像是被人抽空了,瞬間讓她的歡愉感由高處落至谷底。

  韓傲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嘛!

  「妳等等就不會這麼說了。」韓傲忍著想狠狠教訓褚月遙上下兩張貪婪小嘴的慾望,伸手一拉,便令她重新坐起。

  「你……你幹什麼?」褚月遙看著韓傲躺下,還以為他在這個節骨眼上要入睡了,忍不住焦急起來。

  開什麼玩笑,她才做到一半耶!

  韓傲就這麼睡著的話,那她要怎麼辦呀?

  「別急,只是換個姿勢……妳還沒試過的。」韓傲往床上一躺,隨後便拉過褚月遙,示意她坐到自己身上。

  「咦……這……」褚月遙瞧著那突兀地高聳在下腹的男性慾望,熱脹的外表還染著剛才自她體內帶出的愛液,粗壯的模樣令她想像不到剛才在自己體內抽插的,竟是這惑人的昂揚。

  「來。」韓傲不由分說地扯住褚月遙的手腕。「坐上來……保證妳會舒服得不得了。」

  褚月遙懷著既期盼又羞窘的心跨坐到了韓傲身上,韓傲先是扶住她的腰與臀,令她的穴口對準直挺暴脹的慾望,隨後便將她的身子往下一按,並使勁往上挺入,霎時間碩大再度推入穴內,並立刻充滿了花徑。

  「啊——」褚月遙仰首發出了驚嘆。

  這深深貫入的感覺,勾起了異樣的觸感,穴內被分身推擠著,而熱潮卻一波波湧出,包裹著沉入穴內的灼熱慾望。

  「聽這聲音,想必是舒服吧?」韓傲揚起得意的笑容。

  「舒……舒服!好棒……好深……」褚月遙禁不住開始擺動著身軀,以他的慾望為中心打圓磨贈著。

  「上下動動看。」韓傲捺著性子繼續指示。

  「嗯……」褚月遙聽話地抬高臀瓣,再度落入,一吞一吐地令水穴吸住韓傲的慾望。

  這感覺,就好像她與韓傲的立場顛倒了過來,而吞食著韓傲的人則是她這個嬌妻。

  「很好。乖月遙……」韓傲撫著褚月遙的白皙雙腿,在女上男下的交歡時,他能夠輕易地看清在半空中晃動的圓潤雙乳,而兩人交合的私處,更是一覽無遺。

  「啊……這樣、更舒服……」褚月遙律動得越來越快,她身子後仰,靠在韓傲曲起的雙腿之上,一邊以自己的雙手不時地撫弄著乳尖,一邊吐盡愛語。

  水穴裡的愛液因著昂揚慾望的攪動而發出水聲,韓傲不停地挺起腰身,往褚月遙的穴內攻去,像是要將她的一切慾望都引發出來。

  「再來、再快點……對,很好……」隨著褚月遙的呼聲,韓傲漸漸地捺不住慾望了。

  他的分身早已忍耐至極限,隨時都能夠將大量愛液射入褚月遙的身子。

  「啊啊……傲……想不想……射進來?」褚月遙以食指指尖揉搓著乳尖,眼眸微瞇地嬌音盡散,誘惑著韓傲。

  「妳說說,想要我射在哪?」韓傲極力憋住最後一口氣,沉聲反問。

  「當然是這裡……」褚月遙故意抬高臀部,讓半截慾望退出水穴之外,然後令嫩蕊貼緊著暴脹的分身,來回地搖晃了幾下。

  「妳這磨人的妖精!」韓傲被褚月遙這突如其來的誘惑勾得理智盡失,他捧住褚月遙的俏臀,吐出沉聲低喘,跟著便令她吞沒自己的慾望,讓自己的分身盡根沒入。

  「啊啊——傲……給我!我要……」褚月遙享受著這份帶點粗暴的甜膩感,口中的媚語更是淫人心神。

  韓傲受不了這陣陣催促,再加上緊窄內壁不停地顫抖收縮著,刺激得他再也忍耐不住慾望,很快地便在褚月遙的魅人喘息聲中射出了濃濁的愛液。

  大量的白汁灌入花穴之中,四處流竄,卻因為慾望佔滿了穴內而被逼出了體外。

  交合之處不斷流出蜜汁,熱而黏稠的感覺令褚月遙露出滿足的笑容。

  方才的嘶吼與激情尖喊,彷彿是一場夢境,可埋藏在她體內的熱泉,卻又是如此地真實。

  「妳倒學得快……月遙。」韓傲半帶喘息地往褚月遙手臂上一吻。

  褚月遙失了力氣,她伏倒在韓傲胸膛上,感受著那明顯躍動的心跳,一邊瞇著眼媚聲道:「還不是你教我的……我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

  「野一點、烈一些,才夠味啊!」韓傲吐出放肆的笑聲。

  「分明是你想享受!」褚月遙使勁往韓傲的胸膛上敲了下。

  「妳也享受到了,不是嗎?」韓傲不以為然地挑眉反問,「剛才究竟是誰叫我快射……」

  「啊——別再說了啦!」褚月遙把臉埋進韓傲的胸膛,根本不敢抬頭。

  剛才是她失了神,一心只想向韓傲求愛,否則才不會說出這麼浪蕩的求歡之語。

  「都什麼關係了,還害臊什麼?」韓傲就是不懂,為什麼姑娘家總是床上床下兩副樣子?

  是說,四處賣弄風騷的女人,他也不愛。

  所以……褚月遙這樣也好。這樣就好。

  「這跟我們是什麼關係,一點關係也沒有啦!」褚月遙說著繞口的回答,隨後便將雙手緊緊攀住韓傲的厚實胸膛。

  這樣好舒服……而且還令她安心。

  比起激烈的求歡,她更愛這樣依偎在韓傲身上。

  這個一心一意全都奉獻給她的男人……她的未婚夫──

  她,是註定與他有緣,也愛上他了吧!

  ※※※※

  原本,在兩人澄清誤會、表明心意之後,該像是真正的小夫妻一般,過著濃情蜜意的生活才是。

  雖然身處山寨的感覺,確實讓褚月遙感到有幾分不自在,但相處久了之後,她也漸漸慣於這群兄弟左一句大嫂、右一聲嫂子的喊法。

  而且若不是為生活所逼,其實也沒幾個人想當盜匪之流。

  不過,適應歸適應,但是因為褚月遙的脾氣向來頑固,而韓傲又不是什麼斯文公子,而是個火爆浪子,因此……

  這小夫妻倆的甜膩生活嘛……自然與一般人不太相同。

  成天吵著不許打劫、不許殺人,這已是家常便飯,就連寨裡的兄弟都習以為常了。

  因為大家笑在嘴上、懂在心裡,知道大哥跟大嫂,其實感情好得很。

  而且褚月遙每回開口罵人,也都是為了韓傲著想才數落他。

  就像現在──

  「月遙,我兩天沒碰酒了,今天就讓我喝幾口解饞吧?」韓傲瞧著剛才褚月遙替他斟上的美酒,頂多只能讓他喝個兩口,可身邊的兄弟,卻是個個喝得開懷,每個人手裡都是一大碗,讓他相當不平。

  過去他可是每天抱著酒罈喝,現在因為有了褚月遙,她每天都死盯著他,讓他連喝個酒都只能像女人一樣小口啜飲,一點也不痛快。

  「我是讓你喝個幾口解饞啊!」褚月遙瞟了韓傲一眼,指指他手中的小酒杯應道。

  光那些酒,她就要喝好幾口耶,真不懂韓傲在不滿什麼。

  「這……」韓傲忍不住蹙起了眉心。

  就這點酒,塞牙縫都不夠,哪能解得了饞啊!該不是月遙沒聽清楚他的意思吧?

  以他的酒量,喝這麼幾口只會越來越上癮,才平撫不了肚裡的酒蟲。

  「月遙,我的意思是,妳今天讓我喝個幾壺解饞……」

  「你想得美!」褚月還沒等他的話說完,伸手一勾就把韓傲手邊的酒杯搶走。

  這麼愛酒,那她就連兩口都不給,最好叫他別再喝了。

  「月遙!」韓傲瞪時傻眼。

  「我是為你好!每天喝得像醉鬼一樣,很傷身的。」誰能忍受自己喜歡的男人天天泡在酒缸裡啊?

  而且如果韓傲喝太多酒、傷了身子,豈不是換她傷心了?

  他怎麼不替她想想啊?她這麼喜歡他,哪有放任他搞壞自己身子的道理?

  她的希望,可是把韓傲之前因為惦掛著她而藉酒澆愁的習慣給改過來,把他照顧得妥妥當當,然後兩人一塊兒長命百歲哪!

  況且……韓傲還有個要不得的習慣,讓褚月遙對他的酒量管得更嚴格了。

  「月遙,我說妳……」韓傲正想開口說服他的寶貝妻子,沒想到話又被打斷了。

  「別再說了,誰教你每回總是藉酒裝瘋,一喝酒就胡鬧……」每次只要韓傲喝了酒,總會在酒足飯飽之後,把她押回房裡銷魂到次日中午,害得她常常累到下不了床。

  古人說飽暖思淫慾,指的就是韓傲啦!

  褚月遙硬是堅持,看得寨子兄弟突然同情起韓傲來,忍不住出聲幫腔。

  「大嫂,妳就讓大哥喝點吧?再說,大哥這才不是藉酒裝瘋,是藉酒助興啊!」

  「是啊!而且大哥興頭一來,大嫂就開心得很,不是挺好的……」

  兄弟們一人一句,給韓傲打了氣,他清了清嗓子跟著說道:「大家說得沒錯,妳說我胡鬧,可上回妳不是還在床上誇我喝酒以後,勁道夠強,日後該讓我多喝幾口?怎麼這回又不守信?」

  聽著大夥兒大言不慚地拿這閨房之趣當茶餘飯後的話題講,褚月遙忍不住羞到怒火中燒。

  「你們!」褚月遙板起面孔,秀眸橫掃眾人一眼,氣道:「從今天開始,沒我同意,不只是韓傲,全部的人都不准喝酒!」

  「什麼?!」這命令一下,頓時在廳內引來一陣陣撻伐聲浪。

  「都是你多嘴呀!現在嫂子生氣,大夥兒都沒得喝了!」

  「怪我?怎不說是大哥的問題?」

  「玩笑你起的頭,關大哥屁事?」

  「還不是因為大哥『不行』……」

  意有所指的抱怨飄來飄去,很難不讓韓傲聽見。

  由於他也表白過自己愛著褚月遙,因此什麼大小事都放任她去打理,結果寨子裡變成由褚月遙當家,平時沒必要,實在沒人想惹她生氣。

  就像現在,一鬧起來,人人沒酒喝,已經讓他困窘到只能低頭啃飯,免得等等連飯都沒得吃,卻沒料到兄弟們居然會把矛頭指向他。

  「什麼叫我不行?」韓傲瞟了兄弟一眼。

  開玩笑開到他頭上來,這群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近來太久沒活絡筋骨、皮癢討打?

  「是啊,因為大哥沒能在床上把嫂子哄到服服貼貼,嫂子才會生氣啊!」說著,寨子裡又是一陣狂笑聲。

  只不過這番話,明著是抱怨,暗地裡卻是取笑兩人甜膩的感情。

  雖然沒什麼惡意,但是玩笑話說得太放肆,可就教唯一的女人褚月遙感到又羞又窘、又是生氣了。

  「還說!」褚月遙從位子上跳了起來,「罰你們不許喝酒還敢開我玩笑!那我就重新定規矩,整頓你們這種成天爛醉的日子!」

  眾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對於褚月遙的話感到諸多不解。

  重新定規矩?他們這寨子裡早就放浪慣了,還能有什麼規矩?

  「你們給我聽好!從今天開始,你們除了不許喝酒,也不准再搶劫!以後全都給我改邪歸正!」

  驚人的聲明隨著褚月遙的高音,在寨子裡迴盪起來,只是此話一出,卻教大夥兒錯愕不已,甚至是久久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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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10-26 09:39 PM


第七章

  「改邪歸正?那是什麼鬼東西!」驚人言語換來韓傲的爆吼。

  褚月遙要他們這幫山賊不許搶、不許殺、又不准喝酒?這日子還能活嗎?豈不是跟跳河自盡沒兩樣!

  不過褚月遙早已習慣韓傲動不動就迸出驚人吼叫,她雙手往腰間一扠,仰起臉,一臉無所畏懼地瞧向韓傲,應道:「所謂的改邪歸正,就是老老實實的當商人、當農夫、當獵戶,過正常人的生活啊!」

  她應聲應得理所當然,韓傲卻是臉色一沉。

  「妳覺得大夥過得了那種生活?」要他們這群大字不識幾個、粗手粗腳的山賊去當商人?

  如果能夠,他們早就改行了,何必等到褚月遙來說教?

  至於種田……他們連塊田都沒有,能種什麼?

  而獵戶嘛……對,他們的身手確實夠俐落,山裡林間也跑慣了,要獵什麼都不成問題,但是如果全山寨的人都當了獵戶,不出幾日,山裡的大小牲畜就給他們吃光了,後面還吃些什麼?

  褚月遙果然是好人家的女兒,實在是想得太天真了。

  「過普通生活不成嗎?現下又沒天災,不是百姓沒米沒糧、兵荒馬亂的時候,只要肯找工作,一定會有人雇用的。」褚月遙怎麼看,都覺得他們這夥兄弟好手好腳的,根本不必當山賊。

  「哪這麼簡單。」韓傲掃過眾家兄弟一眼。

  他們長年過著舔刀口的日子,眼神早比一般人凌厲而凶惡,真不知道哪個人有膽請他們去工作?

  「你又沒試過。」褚月遙有些不滿了。

  怎麼韓傲老愛什麼事都往壞處想呢?而且還硬要反駁她的意見。

  「你們成天窩著喝酒,又沒下山找過工作,怎會知道沒人肯用?」

  「下山?」韓傲重重哼了一聲,「城門上掛著我們的懸賞告示,一進城不給官兵追著跑?」還找工作?不讓人關進大牢就不錯了!

  想當初他去廟口偷看褚月遙時,還是刻意喬裝過的!

  「這……」褚月遙忍不住一愣。

  是了,她平日都待在家中,因為是個姑娘家,也不能像男子般四處遊走,更不可能知道城門口貼著什麼樣的告示。

  所以她只能以自己知道的辦法來幫助韓傲。可是……

  真實的情況,終究與她的認知有所差異。

  「月遙,我知道妳是好心。」韓傲嘆了一聲,放柔聲調安撫著。

  他怎會不知道褚月遙在盤算著什麼?

  哪個女人喜歡自己的丈夫成天在外打打殺殺?當然都希望丈夫平安作點小買賣就好。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說一聲要改,就能夠變的。

  「大夥不是不想像一般老百姓那樣過日子,但是既然當了山賊,就回不了頭了……」這是韓傲的無奈,也是寨子裡兄弟的心酸。

  沒有人喜歡天天在刀口下討生活,即使年輕氣盛、沉不住氣,但日子久了總會不由得眷戀起平和的日子。

  但是那種在街上悠哉行走的日子,已經不可能再回到他們身邊了。

  「可是……」這樣殘忍的現實,讓褚月遙只能低下頭去。

  雖然她很不想放棄希望,還是一樣想叫他們別再打打殺殺度日,但是她卻想不到任何好主意來幫他們。

  為什麼她的腦袋這麼差?居然連個辦法都想不出來!

  握緊了粉拳,褚月遙開始氣起自己的不知世事。

  她太天真、太無知了,過去因為一直給爹護在家裡,所以除了生活周遭大小事,其餘的她還真是一概不知……

  「好了,大家都明白妳的心意,用不著氣自己。」韓傲瞧著褚月遙低頭咬住下唇,一臉不甘心的表情,索性出聲安撫。

  一把將褚月遙摟進了懷裡,韓傲輕拍著她的背,心裡卻也只能無奈的苦笑。

  現實,就是這般磨人……

  要教褚月遙跟著他過山賊的日子,果然還是讓她難以適應吧!

  「我不只是惦著大家……」褚月遙覺得鼻頭一酸,眼眶裡似要湧出淚來,她抬起頭瞧向韓傲,「你難道不知道嗎?我最擔心的人是你啊!」

  就算這群山賊兄弟對她也很禮遇、很照顧,又真的敬她一聲大嫂,不會對她起非分之想,但她終究是韓傲的妻子,她最掛心的也是韓傲,偏偏韓傲又是大家的頭子,每回下山打劫,八成都是韓傲帶頭吧!

  在這樣的情形下,她豈不是成天都要提心吊膽了嗎?

  雖然這陣子寨子裡有錢有糧,讓大家暫時用不著出門搶劫,所以大家也樂得清閒,讓她當家作主,沒出去作亂過,但是……

  這樣坐吃山空的日子,總不長久。

  人要有得吃才能過活,所以如果她沒什麼好方法,過些時日,他們還是得提刀下山、搶東西回來。

  「傲,這樣的日子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的……如果哪天你給人抓了,或是搶劫不成反被殺,那我……」眨了眨眼,淚珠跟著滾落面頰,褚月遙再也忍耐不住心裡的擔憂,索性揪住韓傲的衣襟,窩進他懷中放聲哭了起來。

  她不想見到那樣的事發生,所以才希望韓傲別再當山賊的啊!

  聲聲啜泣迸露,褚月遙的憂傷一下子潰了堤,怎麼也停不住。

  雖然是當著大夥的面前,可她實在顧不了這麼多了,她現在只擔心韓傲的安危。

  禮法或夫妻規範那些世俗的眼光,她已經沒有心思去理會了。

  反正在這山寨裡,根本也沒有人在乎那些。

  她只要她的夫君平平安安跟她在一起!

  「月遙……」見她那豆大的淚珠落個不停,韓傲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明明在搶婚的那一日,他對褚月遙也是霸王硬上弓,弄得她哭哭啼啼,卻絲毫不心軟,可現在……兩人感情好了,卻也讓他捨不得褚月遙掉淚了。

  「好了,妳別哭,我多注意就是,妳用不著緊張。」低頭往褚月遙頰上吻了吻,韓傲半是自信地聲明道:「怎麼說我都當了許多年山賊,不但沒讓人抓到,還召集這麼多兄弟,妳就信我一次吧。」

  若不是有些本事,他韓傲哪能活到現在?

  所以不是他想自誇,而是現實如此,其實褚月遙根本用不著這麼操心的。

  「所以妳安穩的當山寨夫人,我這就帶大夥出門搶些珠寶回來,替妳弄套用金絲銀線繡上牡丹花的絲綢衣裳,再加上鑲了珍珠玉石的髮簪,還有純金打造的鐲子……」韓傲滔滔不絕地列出一長串的珍貴禮物,想博得妻子一笑,只是……

  「砰」的一聲,粉拳突然往他的腦袋上一落,敲得他雖然不痛,卻莫名其妙。

  「月遙!妳打我做什麼?」韓傲揪住褚月遙繼續往他揮來的手臂,皺眉問道。

  「什麼純金打造……我先把你的腦袋瓜打清醒點!」褚月遙又是氣、又邊掉著眼淚,紅紅的眼眶讓人分不清楚她現在究竟是生氣還是難過。

  韓傲是存心想把她氣死嗎?

  她都說了,她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老聽韓傲談起下山搶劫的事了,他居然還敢在她面前提起!

  韓傲不怕哪天遭到老天爺的報應,她可怕得很!

  他明明就品嚐過無法同喜歡的人成親相守的心酸,為什麼還這樣執迷不悟啊!

  他們好不容易重逢,可以在一塊兒了,結果韓傲不幫著她想辦法脫離山賊的日子也就罷了,居然還想搶東西來安撫她?

  「你為什麼總聽不進我講的話,偏偏要搶呢?就算城裡有人貼告示,大不了……」褚月遙急得腦子裡團團轉,末了終於讓她想出一個下下之策,「大不了我們一起搬走嘛!」

  「搬走?」一直悶不吭聲的大夥面面相覷,全都是一臉納悶。

  「是呀!我們離開這座山,大家一起到其他不認得我們的地方過日子,總成了吧?」褚月遙瞪眼瞧著韓傲,總之她就是不許他又回頭當山賊啦!

  「妳說搬就搬?」韓傲冷聲打斷了褚月遙的妄想。

  他好心安撫妻子,卻沒想到褚月遙竟然絲毫不體諒他的苦心!

  「妳以為我們這群走到哪都引人注目的山賊,能夠帶著一車車金銀珠寶,在光天化日之下走在大路上?」這最後若不是給官差抓了,就是給同行搶個一乾二淨!

  「我……」褚月遙一瞬間也愣住了。

  對峨,這寨子裡人數眾多,又個個一臉凶相,三五成群就已經很顯眼了,若是一整群人全都出動……

  「總之妳不用再想了!那些都行不通!」韓傲下了決定。

  不是他排斥回到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也不是因為瞧不起自己的小妻子,而是因為,他倆過的日子原就差異太大。

  這些年來的磨練,讓他脫離了一般人的日子,而褚月遙一直都待在褚家,自然無法理解他們這群人當山賊的苦衷。

  因此,這話題還是就此打住最好,不然連他都沒辦法再容許褚月遙胡鬧下去了。

  畢竟……有些事就是無法辦到的。

  「妳就別管我們幹什麼謀生了,月遙。」這就是他這個寨主的決定,誰都不許再煩人了。

  「你!」褚月遙由原本的傷心難過,變成了略帶怒氣。

  她知道韓傲的考量,所以才努力替他想辦法,他可以不領情,但也不必擋著她、不讓她想吧?

  哼……叫她別再管他們是吧?

  「好!以後我再也不管你了!」賭氣的尖聲迸發,褚月遙丟出了氣話──

  「日後就算你死在路邊,我也不會理你了!」

  ※※※※

  夫妻一鬧失和,小妻子不是躲在房間哭哭啼啼,便是負氣悶聲不吭、沒給丈大好臉色看。

  不過褚月遙的脾氣比一般小姑娘還烈,所以在跟韓傲大吵之後,她連看都不看韓傲一眼,直接離了山寨。

  「哼,就只知道搶!也不想想你帶人出門,我一個人被丟在山寨裡,有多難過啊?」褚月遙氣得往山下直奔,一路上還嘮叨個沒完。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當我是個會乖乖聽你話的小媳婦嗎?我現在就離家,讓你知道被丟下來的滋味有多不好受!」褚月遙氣得連路也沒看,大步跨出山寨、又走了一段路之後,才突然停下來。

  由於寒裡的兄弟完全把她當成娘子對待,所以剛才一路上都沒人攔著她,但是……

  要走容易,問題是她該上哪兒去?

  她是在出嫁時讓山賊給搶跑的,現在若是回娘家哭訴自己的不幸,旁人看來也會覺得合情合理,還會說她幸運,居然沒被山賊賣了或殺了。

  但是,大家也會認定她讓山賊玷污了,從此以後一定不會有好人家要娶她當媳婦。

  就算是路放天,由於出身官家,更不可能把她這個自山賊窩裡逃出來的姑娘當正妻迎過門,因此她這輩子絕對是入不了路府大門了。

  這點她自然是不介意的,反正她的心已掛在韓傲的身上,怎麼可能變心去嫁給路放天?

  不過,這也僅僅是她這麼想……

  因為家裡那個心狠手辣的爹親,八成在得知她撿回一條命後,立刻把她這女兒接回家。

  反正就算她不清不白,討不了路家的好處,依然不改她是個年輕漂亮姑娘的事實。

  所以到時候,爹親一定會找個不在乎她的清白,只是垂涎她美色的有錢人,把她嫁過去。

  這麼一來,一旦她回了家,那就真的一輩子見不到韓傲了。

  可她只是想氣氣韓傲,讓他嚐一下教訓,可不是真的要老死與他不相往來啊!

  「不成。絕不能回家。」一想到那種可能性,褚月遙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在得知韓傲被爹陷害的經過後,她根本不敢對爹掉以輕心,因為只要有利可圖,她知道爹會連她都賣了。

  只不過,她孤身一人,如果不回家又要上哪兒去?

  難不成教她在這野地裡露宿?晚上說不定就給狼叼走了!

  可是現在就回頭進山寨的話,韓傲一定會把她瞧得更扁,說什麼她沒有了他就不行之類的蠢話。

  怎麼辦呢?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把韓傲氣得半死,又不用把自己陷於險地……

  思緒來來去去,讓褚月遙煩惱不已,然而,就在她逕自猶豫著的同時──

  「你們!往那邊找找!」

  突然,一個洪亮聲響自褚月遙前邊的林間傳出。

  褚月遙嚇了一跳,返身便往身後的草叢裡鑽去。

  只不過在她將自己的嬌軀藏入高及人腰的草堆裡之後,她才愣住,心想著她幹嘛要躲呀?

  該不會是賊窩待久了,連她都染上了山賊的習慣,以為外來的人全都是追著山賊打的官兵?

  可她又不是山賊,嚴格算起來,她可是被山賊欺負的良家婦女耶!

  所以她根本不用心虛嘛……

  「你們幾個!找到什麼都得回來跟我報告!」

  又一個聲音響起,還伴隨著許多嘈雜腳步聲,讓褚月遙忍不住蹙起秀眉來。

  怪了,怎麼會突然有這麼一大票人馬上山呀?平時這山裡都沒人的……

  看來她還是先躲著吧,免得上山的是另一票山賊,那她可就沒得逃了。

  盤算過後,褚月遙把身子壓得更低了些,直到那群人走近,她才撥開眼前草枝偷瞄了幾眼。

  只是這不看還好,一看,她立刻大驚失色,差點兒慘叫起來。

  是官兵!

  一名捕頭帶著許多小兵,在四周東翻西尋,很明顯是來找東西的。

  「好不容易查到那個姓韓的山賊,帶著一整群兄弟躲在這座山裡,只要找到,就是大功一件了!」領頭的捕頭對著身旁小兵吆喝著,像在給他們提振士氣。

  可是這話聽在褚月遙耳裡,卻是讓她滿面驚慌。

  果然是來找韓傲的!這下子完蛋了,看這群官兵人數不少,八成是來剿平山寨的!

  如果沒人去通知寨子,韓傲他們一定會被抓走的,而依韓傲過去的「豐功偉業」,他的下場九成九是被處死,那麼……

  她不就得當寡婦了?

  過度的震驚讓褚月遙身子僵硬,好半晌無法思考。

  她現在只想找機會偷風報信,好教她的夫君平安脫險,但是現下四周都是官兵,她到底該怎麼脫身……

  「你們小聲點,別打草驚蛇。」

  清朗的聲調打斷了褚月遙的思緒,也勾得她視線一轉。

  「我們的目的是救出褚家小姐,若是先讓山賊發現、拿她當人質,那就麻煩了。」男子的聲調有別於官差,帶著些許客氣,卻又隱含著不容易發現的傲氣。

  聽著那聲音,褚月遙忍不住用力地眨了眨眼。

  在看清了站在捕頭身邊的男人後,她忍不住又是一驚。

  是路放天!那個差點與她成了夫妻的未婚夫!

  怎麼連他都來了?就算是想救她,也犯不著自己出馬吧?

  而且她與路放天根本就沒感情,他應該不會如此看重她才是……

  「路少爺,您是打算救回褚小姐後跟她成親嗎?」不知道褚月遙就躲在附近草叢裡,捕頭一邊指揮官兵尋人,一邊與路放天聊起褚月遙的事。

  「你覺得我該娶她嗎?」路放天瞟了捕頭一眼,聲調沒什麼起伏,倒是有著濃厚的戲謔意味。

  「這個……」捕頭想了想,才應道:「小人見過那褚小姐幾面,記得她生得漂亮,就算身子不清白,納為小妾應該還不錯。只是路少爺身分好,要妻要妾都有許多好人家的閨女等著嫁給您,不差她一個。」

  路放天聽著捕頭的回話,僅是眉梢微挑。

  這捕頭,話還說得真直。

  「我救她,不只是因為她在名義上是我的未婚妻……」就如同這捕頭所言,一個漂亮姑娘給山賊搶了去,下場絕對只有一種,就是給人拆吃入腹,說不準還讓每個山賊都沾過了。

  像這樣的姑娘,他自然是沒打算要的。

  他沒那麼寬容,能夠娶個不乾不淨的妻子進門。

  至於他還沒跟褚家退婚,為的也不過是讓路家的名聲不受損。

  畢竟褚月遙是在上花轎嫁到他路家的途中被劫,雖然還沒過門,但在所有看熱鬧的蘭州百姓眼裡,這褚月遙已經算是他的妻。

  如果他在新婚妻子被劫之後立刻退婚,地方上的百姓一定會在背後議論他,說他這個路家少爺仗著家中老父為官,就無情無義地把妻子拋下不管。

  為了不讓這事傷到路府在蘭州的聲望,他才暫時把未婚夫的頭銜先掛著。

  不過他想上山親手抓賊的原因,還有另一個……

  「我不管這個姓韓的山賊有多可怕,總之他們敢劫我路放天的人,就是找死。」路放天的冷聲像透著冰霜,凍得身邊捕頭差點縮起肩膀。

  是的,嚥不下新娘被劫的怨氣,才是他上山的主因。

  在他看來,這群山賊的舉動根本是沒把他放在眼裡!

  所以即使人救回來也是退婚一途,但他就是要親手把新娘子搶回來,再將這群山賊一網打盡,讓他們知道自己惹錯了人!

  「我會掃平山寨,把這群只會提著大刀在蘭州作威作福、傷害百姓的山賊全都送進大牢。」寒透人心的聲調自路放天的唇間迸露。

  「對!他們早該關起來!這些人殺人不眨眼,只會逞兇作惡,這種人應該全殺了!」

  「對啊!好手好腳有工不做,只會搶人,像這種廢物不如死光算了!」

  聽見路放天的聲明,底下官差們也跟著興奮起來,因為他們為了蘭州這幫山賊頭痛已久,現在既然有機會捉人,自然是樂不可支。

  一群官兵你一言我一語地罵起山賊來,彷彿是在給彼此打氣,訴說著這回上山勢在必行的決心。

  但是相對於他們,躲在草叢裡的褚月遙卻是越聽越不舒服。

  她知道韓傲不是這種人,若非爹親下手陷害,韓傲根本不會是山賊。

  而其他的兄弟們……大家平日裡雖然避開不說,但事實上或多或少都有隱情才會進了山寨。

  一切,並不如官兵所說的……

  「才不是這樣……」褚月遙喃喃自語地為韓傲及其他兄弟抱起不平,卻忘了自己現在可不能露面,弄出半點聲音都會惹來麻煩。

  只是話聲既出,自然是逃不過大批官兵的注意,讓她後悔也來不及了……

  「是誰躲在那裡?出來!」

  以為是山賊埋伏,官兵們立刻警戒起來。

  只不過,當褚月遙無法可想,只能乖乖地從草叢後走出來的時候,大家卻全都傻了眼。

  唯有路放天,他雖然深感意外,反應卻也極快──

  「褚小姐?妳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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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10-26 09:39 PM


第八章

  眼前的情況,或許正是所謂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面對著路放天的質疑,褚月遙真是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總不能教她說實話,言明她與山寨頭子韓傲成了夫妻,卻吵了架,因此想溜出來讓韓傲操心吧!

  這種連三歲孩子都知道說不得的回答……

  「我為什麼在這裡,這事不打緊,總之……」反正實話絕不能說,所以褚月遙便避重就輕,「我聽見你們說,要上山來救我……對吧?」

  有些心虛地看著路放天,褚月遙努力地轉移著話題,就盼著能勸服這群官兵下山,別找韓傲的麻煩。

  「我人就在這兒,麻煩幾位護送我回去吧。」雖然此舉或許有些不明智,因為一旦下山,就難以再回山寨,更別提與韓傲重逢,但是……

  放任這一大群官差在山上四處搜尋,只會有最糟的下場,那就是讓他們發現韓傲等人的藏身之處。

  偏偏韓傲他們根本沒防備,如果在這種時候對上官差,一定會來不及反應,到時候身手再好都沒用,只能等著束手就縛了。

  可她……絕不能坐視這種事發生!

  無論如何她都要保住韓傲,不讓韓傲被抓!

  「褚小姐,妳……」路放天瞧著這出乎意料的巧合,即使褚月遙說得如此輕鬆,他們也確實是上山來尋她的,但……

  眼前的情況是怎麼說、怎麼怪。

  雖說能夠不傷一兵一卒就找到褚月遙,也算好事一樁,但是看看褚月遙一身乾淨整齊,模樣又不似被人擄走的姑娘家那般驚慌,甚至還神采奕奕,實在是有種詭異的感覺。

  「褚小姐,妳是獨自從賊窩逃出來的?」雖然這話聽起來很多餘,但路放天還是面帶猶豫地詢問著。

  附近確實沒半個山賊的鬼影,而褚月遙又獨自站在草堆裡,想當然耳,她一定是獨自逃離的。

  不過其實路放天真正想問的是,褚月遙怎能順利逃脫?

  山賊根本不可能放她這隻肥羊下山才是!

  他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賊人,不是什麼樂善好施的積善之家,為何要把好不容易搶到手的年輕漂亮姑娘白白的放走?

  再者,褚月遙的打扮實在是太整齊了,身上既沒傷、衣服也沒破,甚至可以說是穿戴得舒適無比……

  尋常姑娘自山賊窩逃出來時,可能像褚月遙這麼平安無事的模樣嗎?

  太陽打西邊出來都不可能!

  「我是一個人逃出來的。」褚月遙不知道該怎麼說服這群大男人,只得順著路放天的問話回答。

  此時她的心緒只能以一團亂來形容,因為她不但得應付路放天等人的問話,還得想盡辦法把他們拉下山去,才能夠保全韓傲等人的安全。

  「路公子,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請你們快點帶我回去吧……」褚月遙為了說服大家,索性裝出身子微顫、一臉憂慮的模樣。「這幾日被關在寨子裡,我嚇得幾乎沒睡好,現在只想快點下山……」

  為了表示自己急欲逃走的決心,褚月遙甚至很快地轉身便往山下走去。

  只要她走人,這群官差跟路放天,應該就會跟著她走了吧!

  「慢點,褚小姐……」路放天打斷了褚月遙的計畫,他出聲喚住褚月遙,透著疑惑的聲調在林間飄蕩著:「我怎麼看……都覺得妳不是被嚇著了所以趕著回家,而是急著把我們帶離這裡。」

  褚月遙聽著,身子忍不住一僵。

  怎麼辦?她該怎麼說服路放天呀?

  真是的,平時她不是很能跟韓傲吵嗎?怎麼在這緊要關頭上,她的嘴上功夫卻半點作用都沒有?

  緩緩回過身,褚月遙有些僵硬地瞧著路放天。

  「我……我被人劫來,當然不想再留在這裡,而且山賊又凶又狠……不快點走……難不成等著被殺嗎?」褚月遙吞吞吐吐地應道。

  「如果山賊又凶又狠,妳怎能輕易逃出?」路放天擺明了是不信任褚月遙的話。「而且妳的模樣看起來倍受禮遇,一點也不像給山賊搶走的樣子。我說妳……」

  語音微頓,路放天的心裡很快地有了答案──

  「褚小姐,妳該不會成了那山賊頭子的押寨夫人,現在……已經是山賊的一分子了吧?」

  ※※※※

  因為路放天的懷疑,褚月遙一下子從大批人馬營救的被害者,變成了被官差們抓住的犯人。

  「我想,我是逮著了山寨裡的重要角色了。」路放天的唇角揚起了一抹帶冷的微笑。

  瞧著被雙手反綁的褚月遙,他冷冷地問道:「押寨夫人,帶個路引我們進山寨吧?」

  「我什麼時候承認過我是押寨夫人了?」褚月遙使勁地掙扎著,「我不是說過了,我是逃出來的,我只想早點下山!你們沒聽清楚是不是?」

  因為繩子牢牢地綁住了她的雙手,再加上兩個官差一左一右箝制著她,所以褚月遙再怎麼想逃,也是徒勞無功。

  一邊擔心著韓傲他們的安危,褚月遙也在同時感到相當後悔。早知道會被路放天看穿她笨拙的謊言,她還不如躲在草叢裡靜觀其變!

  只要她不出聲,說不定她根本不會被發現,還能抓著機會、溜回寨裡通風報信,好教大家都逃走。

  但是……現下可好了,她不但給路放天逮住,等到這群人搜過山、找出韓傲等人的藏身地之後,說不定她還會被抓去當人質!

  到時候韓傲能狠下心不顧她安危嗎?

  她不用想都知道,韓傲絕不會棄她於不顧的。

  所以下場就是……大家都會被砍頭!

  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幫上韓傲……

  「無妨,妳說不說、承不承認,都沒關係。」路放天冷哼了一聲,隨即轉過頭去,對官差們吩咐道:「一個柔弱女子,沒什麼體力走遠路,所以我斷定那賊窩就在附近。」

  在路放天看來,不管褚月遙是被放走、或是逃出來,都沒差別,重要的是以褚月遙的腳程,她不可能走離山寨太遠,而且她絲毫沒有疲憊的模樣,所以只要他們在這一帶四處轉轉,一定能找得到山寨。

  「你們把她看緊,其他人到附近搜查,我們很快就能把這群山賊就地正法!」路放天露出自信而滿意的笑容。

  他的肯定換來官差們的歡呼,卻讓褚月遙聽得臉色發白。

  就地正法?這是說……抓到人之後,他們就要當場砍頭?

  不……她怎麼能放任這種事發生!

  「你們為什麼非抓他們不可?」褚月遙忍不住出聲質問。

  官差們互相看了看,臉上的表情皆是一副理所當然,彷彿在嘲笑褚月遙這是多此一問。

  「褚大小姐,他們這群山賊,成天打家劫舍、到處殺人放火,怎能不抓?更何況殺人原就該償命,他們又是為財搶劫,不抓他們還抓誰啊?」官差們不以為然地把褚月遙的問題反駁回去。

  「才不是這樣!你們一點也不了解……」褚月遙咬咬下唇,心裡著實泛開了酸意。

  外人是無法體會的,對於那一幫兄弟情願鋌而走險、當上山賊的苦衷。

  「他們並不是那種無藥可救的人,雖然他們確實做了不少殘忍的事情,但他們也是被逼的啊!」誰不想好好過日子呢?誰會一出生就想著當山賊?這一連串的苦痛背後,其實藏盡了不為外人知的辛酸苦痛啊!

  「看來,褚小姐確實成了山賊的人了。」路放天默默地聽著褚月遙的辯解,末了只應出這句話。

  他的推測果然沒錯,剛才若是他們沒留心,給褚月遙騙了下山去,現在要再回頭找山賊窩,可就麻煩許多。

  「這件事跟你想的絕對不一樣!」褚月遙死命地搖頭否認。

  她是為山賊們說話沒錯,但不代表她一定是山賊的一分子。

  她只不過是心疼他們的遭遇,為他們感到不平罷了!

  人與人,何苦為了這些誤會而苦苦相逼呢?

  「無妨,我對於他們究竟如何說服妳的這件事,相當有興趣……」路放天眉梢微勾,唇角卻是咧開了不帶感情的笑容:「妳就代替山賊,把他們的苦衷一五一十地說來聽聽吧。褚小姐……」

  ※※※※

  石牆、石碑,放眼所及之處,不是牆就是磚,完全沒有窗,透不進半點光線,讓人連現在是日是夜,都分不出來。

  褚月遙嘆息著窩在石牢裡的稻草床上,心裡只有揮之不去的憂愁。

  在她想盡辦法,希望能讓路放天等人明白山賊們的苦處,而費盡心思向他們解釋之後,官差們依舊不相信,完全把她當成山賊的一分子,認定她是因為這樣才替山賊說好話。

  即使她連韓傲被自家爹親陷害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但路放天一樣沒把她的話聽進耳裡。

  他們將她架下山,關進了牢房,便沒再理她。

  雖然說服官差的主意因此宣告失敗,不過……在褚月遙看來,也不全然是壞事。

  因為她雖然沒得救,也沒受到禮遇,甚至給人誤會而關進地牢,不過還是成功的讓大批人馬打道回府,沒堅持搜山。

  也就是說,韓傲等人至少是暫且逃過了一劫。

  只不過,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依路放天那種堅持到底、怎麼也不肯放棄的脾氣,肯定會在之後再重回山寨抓人。

  但是這回,她卻無法再幫上韓傲的忙了……

  如今她只能希望,在韓傲和那群兄弟們找不到她之後,會發覺事情有異、察覺到危險,因而提高戒備,別一下子就讓官差們一網打盡。

  總之,只要他們能平安無事,不要讓路放天逮個正著就好!

  混亂的思緒在褚月遙的腦海裡來來去去,她坐在牢中,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半個月?一個月?她到底在裡邊住了多久呢?

  雖然路放天沒把她的話聽進去,不過或許那個婚約多少還是讓他有些惦記,因此她住的雖是牢房,裡邊卻打掃得乾乾淨淨。

  路放天甚至差人搬來鏡台與水盆,將稻草鋪平了加上軟墊,又添上被褥令她睡得舒適。

  所以……與其說她是在坐牢,不如說她被路放天軟禁了。

  除了地點是在地牢裡,非得點著蠟燭才能見著東西,而這兒也少了漂亮花瓶與雕花屏風當裝飾之外……

  總之一個姑娘家的房內該有什麼,路放天都派人打理妥當,讓她住起來並沒有太難受。

  而且路放天似乎沒打算以嚴刑逼供,叫她吐露山寨位置,因為除了派人打點她的東西之外,路放天根本就沒來找過她,所以掀開被軟禁的問題不提,其實過得倒挺輕鬆。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她唯一能做的事,似乎也只有對著牢房地板發呆,或是擔心著韓傲他們的處境。直到……

  「遙……月遙……」

  略帶焦慮的聲調滲入了一片燭影搖晃的昏暗之中。

  這聲音聽來顯得熟悉,令褚月遙不禁自稻草床上跳起。

  這不是韓傲的聲音嗎?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真的被路放天等人逮著了?

  褚月遙心急地跑到牢房門邊,想藉著微弱燭光往外探看,沒想到門邊卻突然竄近一個身影,還帶著她熟悉的氣味。

  「月遙!」韓傲的雙手越過牢房欄柵,一把將褚月遙給摟住。

  「傲!真的是你!」褚月遙對著韓傲身上東摸摸、西看看,就著薄亮燭火仔細確定後,才發現韓傲是獨自潛入牢中,身上沒枷鎖也沒腳鍊,他並不是被綁進來的。

  也就是說,韓傲是來救她的!

  「妳還好吧?」就著燭光,韓傲見褚月遙雖然被關在牢中,卻沒有犯人慣常的狼狽樣,而牢房內甚至還有著根本不該出現的姑娘家擺設,總算安心了點。

  看來,路放天沒虐待他的愛妻。

  不過地牢終究是牢房,待在這裡,還是讓褚月遙的臉上倦容半現,令韓傲忍不住擰起了眉心。

  那些混帳官差,居然這樣對待他的妻子!

  路放天如果想要軟禁褚月遙,把她鎖在路府的房間裡也行吧?為什麼如此堅持把人放在牢裡?

  「我沒事,我一直在擔心你……我在想,如果你給官差抓到了,那該怎麼辦!」或許是見到韓傲平安無事,而且他又沒有拋棄自己,褚月遙忍不住落下忍耐多時的淚水。

  「別慌,我馬上救妳出來。」韓傲見到兩道清河在褚月遙臉上畫開,連忙伸出手臂輕撫她的細肩。

  真是該死的官差,褚月遙雖是他的押寨夫人,卻不是殺人不眨眼的山賊,更沒做過什麼壞事,這群人卻這樣軟禁她!

  「不,比起救走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褚月遙抹抹眼上的淚水,連連搖頭道:「路放天要抓你們啊!傲……」

  被關、被冤枉,那些都無所謂,褚月遙更在意的是,山寨裡的人是否平安無事,而韓傲能不能躲過這一劫。

  「雖然我向他說過,你們是被逼上絕路,也把我爹害你的事同他說明了,但是……路放天怎麼也聽不進去……」褚月遙咬咬下唇,顯得有絲無奈。

  如果她能夠說服路放天就好了,偏偏她的口才半點都派不上用場,最後還是得累及韓傲。

  「別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韓傲露出苦笑,「怎麼說我都當山賊好些年了,不管我有什麼苦衷,到底是殺過人……」

  鬆開撫慰著褚月遙的雙臂,他忙碌地開著牢房門鎖,跟著便推門闖入,把將多日不見的褚月遙給摟在懷中。

  撫著那柔細卻帶些糾結的髮絲,韓傲使勁地抱緊她的柔軟軀體。

  他的寶貝妻子,他總算重新找到她了。

  那天兩人爭吵後,他原想找點漂亮的花或衣裳安撫她,卻沒料到找遍了整個寨子,都沒看見褚月遙。

  問過門口的兄弟,才知道褚月遙一出寨就沒回來。

  當時他心慌至極,因為這山裡有多少危險,哪邊有豺狼虎豹,他們自家兄弟清楚得很,但褚月遙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啊!

  在搜過山卻沒能找到人的情況下,他心慌無比,那種再度失去褚月遙的心情遠遠比他當年遭到背叛更加令他心傷……

  「月遙,重要的不是路放天肯不肯放過我,而是妳的安危。」狠狠摟住懷裡的柔軟,韓傲徹底的釐清了自己的心意。

  他這輩子,早就賭在了褚月遙的身上,這付出去的感情,是無論如何,再也收不回來的。

  不只是希望將她納入自己的懷抱、成為妻子,他更希望的是給她無憂無慮的日子……一如他當初接受褚道商的提議時所渴望的那般,他,只是想讓心愛的女人過好日子。

  更何況,在褚月遙被路放天逮著的這段期間,事情早有了極大的轉變。

  其中……也包含了路放天與他的私下協議。

  其實,官府已經答應放過他們這群山賊了,所以令褚月遙操心的問題,根本就不用再多慮。

  從此,他們真的可以好好相守了!

  「傲!」褚月遙眼兒一眨,淚水又忍不住滾落。

  是誰說山賊們都沒良心?她的韓傲就是如此愛著她啊……

  即使她同他賭氣、就算他讓她的爹親陷害至此,但他依舊眷戀著她,甚至不顧性命安危前來搭救……

  急難當頭,才見得到真情。

  今後如果他們還有機會相處,她絕對不會再與韓傲爭吵了!她早該珍惜兩人在一起的日子的!

  「傲,我被抓不要緊,可是……我真的好擔心你……如果你被路放天抓住,一定會被殺的……」想到那樣血腥可怕的景象,褚月遙又埋首進韓傲的胸前放聲哭了起來。

  「別哭了,妳瞧我活得好好的。」韓傲放柔了音調,「來,我先帶妳離開這裡再說。」

  說罷,韓傲當真拉了褚月遙,便要往牢房外走去。

  「不……不行!」褚月遙原本想跟著韓傲一起逃離,可突然地,一張令她心驚膽戰的面孔卻躍進了她的腦海中,打住了她的腳步。

  「月遙?」韓傲見她不肯走,忍不住疑惑起來。

  「傲,我不能跟你走!」褚月遙死命地忍著眼淚,只是視線卻已模糊。

  「妳說什麼?」翰傲錯愕地低吼:「我費盡千辛萬苦,為的就是把妳救走啊!」

  可是,她卻在這個時候拒絕他?她是被關太久,腦子不清醒了嗎?

  還是說……她有別的原因?

  「月遙,莫非妳覺得跟我在一起只能成天逃命,決定跟著路放天了?」韓傲眉心一擰,沉聲問道。

  畢竟褚月遙還不知道,他們這群山賊已讓官府招降,以後不必再行搶過日子。

  而褚月遙向來眷戀平靜的生活,在與路放天重逢之後……要說褚月遙因為考慮到將來而變心選擇了路放天,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褚月遙明明就與他親親密密了好些日子啊!

  難道女人真是如此善變?

  「我沒有!我愛的人是你!」褚月遙一把自韓傲的身後摟住他,眼淚又是一連串地掉個不停。

  如果她真的變了心,她哪裡需要被關在這種暗無天日的牢房?她早該被路放天迎到路府去享受了!

  可她卻是在這裡成天擔心著韓傲的生死啊!

  「既然愛我,那就跟我走。」韓傲握住褚月遙的手腕輕扯道。

  「不!」褚月遙連連搖頭:「我聽見守牢房的差爺們談起路放天的事,他因為你搶了我,所以對你懷恨在心……」

  「那是應該的。」哪個男人能夠容許自己未過門的妻子讓人劫走?

  可這與褚月遙不跟他離開有什麼關係?

  「他執意抓你,為的是私心,而不是真的想剿滅山賊……所以就算他明白你是被逼上絕路,也堅持要抓你,斬首示眾!」珠淚順著褚月遙的臉頰滑落,她揪緊了韓傲的衣襟,泣訴道:「所以你快逃吧!傲……不然他一定會公報私仇的!」

  使勁將自己被緊握的手腕從韓傲的手中抽出後,褚月遙連著往後退了幾步。「我知道,以你的身手,要逃誰不是太難,但如果你帶著礙事的我,一定會被抓的!」

  可她,不願見到這樣的憾事發生,所以,她希望韓傲自己逃……

  「月遙……」韓傲頓時困窘起來,剛才的火氣霎時消退。

  原來褚月遙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在設想,然而他卻笨到去怪罪她!

  「不會發生這種事的,妳絕不會拖累我,別想這麼多。」韓傲放輕了語氣,柔聲安撫道。

  沒想到褚月遙這麼容易胡思亂想,看來他帶她出去後,可得好好解釋他與路放天談和,以及路放天答應放人,還把牢房鑰匙給了他的來龍去脈,免得她瞎操心。

  「別安慰我……」褚月遙甩甩頭,長髮落在煩側,掩去她半邊消瘦的秀麗臉龐。

  她知道,以韓傲不輕言放棄的個性,絕不會放棄她,但她卻不願教韓傲為她冒這個險。

  旋過身,她重新面對韓傲,勉強地擠出一抹柔笑。

  「傲,謝謝你不嫌我累贅,還特地來救我……」即使韓傲不說,褚月差也知道,私闖牢房得費上不少的功夫。

  既然明白了韓傲的心意,那也就夠了。

  踏近韓傲,褚月遙踮起腳尖,揪著他的衣襟,往韓傲的唇上吻去。

  這個親吻,來得主動而熱情,不似過去的羞澀,亦非激情時的歡愛,而是帶著綿密的思念……

  她就要與韓傲分開了。

  在那之前,她希望至少給韓傲最後、最甜蜜的記憶,讓他從此之後,別再牽掛著她,而是離開此地,過他新的人生……

  韓傲自是不知道褚月遙心意如何,但是分開許久的日子,早就令他思念起褚月遙的柔軟與甜膩,因此一觸上褚月遙的唇,他立刻緊緊將她抱住,連應該跟她先把情況說清楚的事都丟到了腦後,只顧著狠狠地吮住她的柔嫩唇瓣。

  他的寶貝妻子、他的押寨夫人……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開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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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10-26 09:40 PM


第九章

  火花總是一觸即發,在多日未曾相見,而且陰錯陽差地被褚月遙誤會兩人正遭逢生離死別的情況下,感情總是容易潰堤。

  這一個吻,換來密不可分的親熱糾纏,也讓韓傲根本放不開褚月遙。

  他的十指穿過褚月遙的髮絲,重新感受她細軟的長髮,輕捧著她的小臉,灼熱的唇一次又一次地梭巡,像是以熱情將她吞噬殆盡。

  而褚月遙也知道,在這一回別離之後,今生或許他們已無法再相會,因此格外地配合著韓傲,甚至主動地探出粉舌,輕刷韓傲的臉龐。

  濕潤觸感帶著溫暖,在韓傲的臉頰上滑過,勾動著他的熱情。

  他自褚月遙的臉龐撫至腰身,摸索著尋找她的腰帶,並迅速地解開,令她酥胸微敞。

  「傲……」褚月遙毫不猶豫地握住韓傲的手臂,將他的手掌貼上自己的酥胸。

  這是最後一次了……韓傲帶給她的最後一次熱情,以及他們夫妻之間最後的回憶……

  將來不論發生什麼事,她都要帶著韓傲給她的愛意,堅強地活下去……

  「月遙……我的寶貝夫人……」韓傲吻著褚月遙的白皙頸間,替她舔去多日來的驚恐與疲倦,同時隔著肚兜輕輕揉搓著她的胸脯。

  柔軟玉峰飽滿而圓潤,在韓傲的熱情之下,就連頂端的小紅果實都跟著堅挺起來。

  「啊……傲……」褚月遙揪住韓傲的雙臂,感覺雙腿的力氣似乎被韓傲的手給抽乾了。

  「來。」韓傲將褚月遙抱起,讓她躺到床上。

  結身軀覆上柔軟,激烈地擁吻烙下灼熱火苗,在感受著重逢的喜悅的同時,亦品嚐著即將失去的心酸。

  韓傲扯下肚兜繩結,露出褚月遙的酥胸,撫摸著那份每次都令他感到情慾勃發的柔軟渾圓。

  他低頭舔上褚月遙的小蓓蕾,沿著峰頂往下,滑至肚腹,同時褪下她的衣物。

  胯下的熱情蓄勢待發,為的自然是分離多時的思念。

  焦慮、擔心,這些都已過去,現在,該是他們相擁相愛的時候……

  「啊……」褚月遙感覺到韓傲股間的熱脹,忍不住迸出輕聲吟呻。

  她伸手半捂著唇,就怕自己的聲音引來看守的差爺,到時候韓傲想逃都來不及了。

  帶著緊張心情的歡愛,令褚月遙的身軀益發敏感,當韓傲的長指撫過她的腰間,她幾乎想迸露嬌喘,但……她不能。

  「我真想聽聽妳的聲音……月遙……」韓傲自然是明白褚月遙在忍耐什麼,他張口往她白嫩的腰際咬去,不時以舌輕舔,逗弄著她的肌膚,在她的身驅四處烙下火苗。

  「傲……啊……這樣……會不會……讓人發現?」褚月遙盡可能地忍耐著幾欲出口的呻吟,只是這逐漸攀爬上身軀的熱潮卻不肯放過她,硬是逼得她酥癢難耐。

  「放心。」韓傲頭也沒抬地應聲。

  當然,他會這麼囂張是有原因的。

  由於蘭州一帶治安良好、百姓守法,除了他們這夥沒被逮著的山賊之外,根本沒犯人可關,所以這地牢裡,就只關著褚月遙。

  所以當路放天交代過差爺,讓他領了牢房鑰匙來帶走褚月遙之後,那些差爺知道用不著看牢房,早就下哨喝酒去了,因此他們再大聲也吵不著半個人。

  匆匆將褚月遙其餘的衣褲褪下,韓傲瞧著那雙腿依舊滑嫩,令他的指尖跟著發燙。

  他眷戀地撫過褚月遙的玉腿,引來一陣輕顫,隨後便將手指觸上她的黑林,來回地撫弄。

  「嗯……啊啊……」褚月遙咬著自己的手指,希望能夠忍著不出聲。

  但是源自體內的那股熱潮,卻又不停地刺激著她。

  「月遙……我好想妳!」韓傲解開自己的衣褲,傾身貼近褚月遙,讓自己的慾望與她的蜜穴相觸。

  「我也……好想傲!」褚月遙讓身上的熱意誘出了淚水,喘息的櫻唇間熱氣迸散,吐露著思念之語。

  散盡情意的愛語令兩人熱切相擁,不顧此刻究竟身在何處,此時此地,韓傲只想好好佔有褚月遙的愛意。

  而褚月遙……為了能夠留下韓傲的熱情回憶,她不停地迎合著韓傲,以渾圓與他的結實胸膛相磨蹭,並敞開雙腿環上他的腰身,令他的硬挺與自己的花穴不停地摩擦著。

  灼熱分身在愛液的濕潤下順利滑入花穴之中,韓傲先是緩緩推入,繼而使勁深探,彷彿是要掘盡埋藏在褚月遙身體內的所有愛意。

  「啊……傲……我喜歡你……」若是可能,她多不想離開韓傲。

  可惜他們倆,今生就是如此緣薄。

  但是……

  能有此相逢,或許已足夠了吧!

  「我絕不會放開妳的,月遙。」韓傲的沉聲允諾在黑暗的牢房中聽來格外有魄力,漸漸地平撫了褚月遙慌亂的心。只是……

  他終究沒能動搖褚月遙決意留下的最後一分體貼──

  ※※※※

  微微起伏的厚實胸膛,有著韓傲沉睡時的沉穩氣息。

  褚月遙窩在丈夫的胸膛上,感受著那一起一沉的呼吸,心裡只有無限的滿足。

  即使此刻他們身處牢獄當中,但是還能夠再見到韓傲一面,也親密的恩愛過一回,讓她沉醉在韓傲的熱情擁抱當中,這就夠令她感到慶幸了。

  這份由韓傲帶給她的甜膩感覺,將會成為她畢生難忘的經歷吧!

  她這個傻而衝動的夫君……

  打從多年前,他便為她出生入死,為的竟只是一句聽來微不足道的諾言。

  他全心全意地惦記著她,幾年來變也不變。

  是這份專情,令她的心意動搖,為他傾倒。

  而今……該是她為韓傲打算的時候了。

  「傲……醒醒……」輕聲熨落,褚月遙稍稍推了推身下的厚實胸膛。

  現實,還是得面對的,他們不可能一直窩在牢房裡享受甜膩,更不可能一塊兒……遠走高飛。

  「什麼事?」韓傲有些睡眼惺忪,他打了個呵欠,一手摟上妻子的腰身,來回撫弄了幾下,又往她的唇上輕點。

  「你快走吧。我想……你應該是趁著半夜來救我的,對吧?」褚月遙輕推著韓傲,試圖教他清醒點。

  他們在牢房裡親熱好一陣子了,算算時間應該快天亮了才是。

  「傲,天亮後要離開就難了,你快起來吧。」褚月遙自韓傲的身上起身,想替他把散落的衣服撿回來穿上。

  她知道韓傲一定會捨不得她,她也同樣捨不得韓傲,可是若現在不叫韓傲逃走,難保差爺巡房不會發現他。

  到時候,韓傲即使功夫再好都派不上用場的。

  畢竟雙拳總難敵四手。

  「天亮又如何?」韓傲不以為意地瞇了下眼瞳,見褚月遙起身,他長臂一伸,又把她給拉了回來。

  反正路放天把牢房鑰匙給了他,讓他高興什麼時候進地牢把妻子帶出去都行,所以他早出去、晚出去,還不都一樣。

  「傲!」褚月遙重新跌回了韓傲身上,讓她忍不住迸出一聲驚嘆。

  都什麼時候了,韓傲到底睡醒沒有啊?

  「放心,就算天亮了,我們一樣能大方的走出去。」韓傲捧過褚月遙的臉龐,又往她的嫩唇上吻去。

  難得重逢,此時又無人打擾,不像在寨子裡,兄弟們大小事總要來向他或褚月遙這個大嫂探問,所以現在雖是被關在牢裡,卻遠比身處山寨寧靜。

  撇開這稻草襯底的床不夠柔軟不提,這石牢根本就像是他們倆的幽會之所一樣。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想跟褚月遙多溫存一下。

  至於那些什麼逃不逃、天不天亮的問題,先丟到腦後去再說。

  他跟褚月遙分開好些日子了,現在先讓他跟妻子恩愛個夠,再來跟他講這些問題。

  大掌一探,韓傲撫過褚月遙光裸的細肩,慢搓輕揉地磨蹭著她的肌膚,細細回味著昨日的激情。

  只不過這樣的舉動在急著想教他逃離的褚月遙看來,無疑是討打。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瞬間韓傲的腦袋又挨了一記。

  「傲!你瘋了不成!」褚月遙毫不留情地往韓傲頭上敲了一下,氣呼呼地罵道。

  或許是因為見過了韓傲,讓她安了心,再加上她心意已決,所以此時的褚月遙,又自前一刻還嬌柔地窩在韓傲懷中的小姑娘,變回會對他又吼又打的押寨夫人了。

  「妳說誰瘋了?」韓傲蹙起濃眉,感到一絲不滿。

  他為了褚月遙費盡心思,還好聲好氣地安撫她,如今他不過是想跟妻子好好溫存一下,卻被她指著鼻子罵瘋子?

  「還不是你!」褚月遙氣道:「說什麼可以大方的走出去?你活膩了不成?如果你就這麼走出牢房,路放天不把你的腦袋砍下來才怪!」褚月遙皺著秀眉罵道。

  虧她在牢裡為韓傲操心至極,結果韓傲卻傻到以為自己可以大方地在牢裡來去自如?

  他是下山離寨時忘了把腦子帶來嗎?連傻子都知道,絕對別把脖子伸長等人砍,可韓傲卻連這點都沒想到,簡直是……

  傻得可以!

  怪不得當年他會輕易地讓爹爹唬騙!

  「等一下!」韓傲抓住褚月遙再度舉高的細腕,皺起了眉頭。

  他這押寨夫人的嗜好是打人的腦袋嗎?

  「月遙,妳對我這麼沒信心?」韓傲的語調裡帶著濃厚的不滿,「我說可以大方的走出去,就是可以。」

  他雖是山賊,可也是信守承諾的。

  「但是這根本就不可能……」褚月遙急道。

  「月遙,我幾時騙過妳?」韓傲換上正經的表情反問道。

  「雖然沒有……但是天底下有哪個山賊能夠在牢房裡來去自如啊?」況且,路放天等人可是對韓傲脖子頂上的腦袋虎視眈眈哪!

  這教她怎能放心地接受韓傲這種聽來令人匪夷所思、根本行不通的安排?

  那些看守的差爺,都說路放天恨韓傲入骨,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好洩心頭之恨,如果他們倆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走出牢房,不馬上被人逮著,然後押回來砍頭,那才真叫見鬼了!

  「月遙,妳先冷靜下來聽我說。」韓傲瞄了褚月遙一眼,好聲好氣地安撫著。

  「如果你說得清楚,我就聽你說。」褚月遙微噘起唇,有些不滿。

  「月遙,妳覺得我是為了什麼目的,又是怎麼踏進這牢房的?」韓傲半枕著手臂,一手抱住褚月遙,決定重頭解釋起自己的來意。

  「你當然是為了救我。」褚月遙聽著韓傲的問題,一下子消了大半。

  怎麼說做都是特意潛進牢裡救她的,她這樣對他吼叫,似乎是過分了點,不過……她是真的擔心韓傲啊!

  「你為了劫獄,所以趁著晚上溜進來的,對吧?」褚月遙斂起了怒容,雙臂環抱住韓傲的胸膛,以示對韓傲的心意。

  這男人呀,每回總丟著自己的命不管,淨為著她往險境裡跳。

  「只對了一半。」韓傲蹙了下眉頭,臉上掠過一絲苦笑。

  「一半?」褚月遙愣住了。

  對就對,不對就不對,什麼叫對一半呀?

  總不會韓傲是特意來見她找溫存,而非來劫走她的吧?

  「月遙,妳不覺得怪嗎?」韓傲從身旁散落的地板上找回了牢房的鎖匙,在褚月遙的面前晃了幾下,「如果我是溜進來的,哪來的鑰匙?」

  先前,他可是大大方方地開鎖推門,而不是拿刀猛砍、甚至費盡力氣來踢牢門。

  這些事,難道褚月遙都不覺得奇怪嗎?

  「哪裡怪?」褚月遙眨了下眸子,反問道:「你是趁夜溜進來、解決看守的官差,再從他們身上搜出鑰匙的,不是嗎?」

  「又錯。」韓傲搖頭,「鑰匙,是路放天給我的。」

  「什……」路放天給韓傲鑰匙?

  褚月遙驚慌地連連搖頭,「這怎麼可能?那個男人不會這麼好心的!」

  「他當然不是什麼好人……」韓傲張口正要解釋,褚月遙卻已先行打斷他的話。

  「難不成,你、你你你……」她顫抖著瞪大了眼,吞吞吐吐地續道:「你該不會是跟他談了什麼條件吧?」

  能讓路放天這麼輕易放過韓傲進牢房,就表示韓傲一定給了路放天他所要的,可路放天唯一堅持的就是……

  「沒錯。」韓傲露出喜色,心想著這寶貝夫人總算是猜對了。

  只不過,他的欣喜並沒持續太久,因為一聽見他的肯定答覆,褚月遙又是一巴掌往他胸口打去。

  「你這個笨蛋!為什麼要跟他交換這種條件!拿你的命來換我的自由,讓我離開牢房,會比較好嗎?」褚月遙想通了,路放天針對的並不是她這個隨手可丟的未婚妻,而是山賊韓傲,所以能讓路放天輕易放手的條件,一定是韓傲主動放棄了他的性命……

  「傻瓜!你這個大傻瓜!」褚月遙趴在韓傲的胸前,猛力搥打著。

  淚珠四散,教褚月遙難以自制,一想到韓傲居然為了她連命都豁出去了,她就難過得哭個不停。

  「你難道沒想過嗎?沒了你……我一個人怎麼度過下半輩子!只有我得救,你卻不在我身邊的話,我活著又有什麼意思!」末了,褚月遙只能伏在韓傲身上,低聲啜泣。

  怪不得韓傲如此泰然自若,甚至不在乎在牢中多待些時候,原來是因為他與路放天早有協議,只要放了她,韓傲就自願被抓……

  在這種情況之下,確實寧可在牢裡待久一點,因為只要一到天亮,他倆踏出了牢房,那也就是韓傲的末路了!

  一思及此,褚月遙又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月遙,妳先等等,別胡思亂想。」韓傲一聽褚月遙自顧自的推測,就知道她誤會了,連忙抱緊她安撫起來。

  「沒錯,我是跟路放天交換了條件,但跟妳想的完全不同。」韓傲搖搖頭,嘆道:「我怎會用自己的命去換妳?我來救妳,為的可是跟妳一起活下去,所以我絕不會自己選絕路走。」

  或許有人會拿這樣的條件當交換,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活著,不過很可惜的是,他韓傲就是這般的山賊個性,而且還很貪心,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犧牲自己的。

  選擇絕路,那是年輕時的他所做的決定,但這回……

  他要活下去,所以他選擇活路。

  「咦?」褚月遙傻了,她抹抹眼淚、抬頭道:「那你……」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麼韓傲究竟做了什麼,竟能夠說服路放天?

  「妳先別開口,等我說清楚。」韓傲這回可沒再等著褚月遙搶詞了,不然難保她又扯出什麼奇奇怪怪的想法。

  「可以,但是這回你可得從頭給我個交代,不然的話……就算我們兩個可以恩愛一輩子,這輩子我也不跟你說話了!」雖然知道韓傲不用死,他們也可以相守,這固然是好事,但是……

  韓傲若不把話講清楚來,教她的心情一直起起伏伏,她可受不了。

  「我當然會跟妳說清楚。」韓傲迸出堅定的語氣,只是臉色卻突然一沉。

  「勧?」看見韓傲表情有異,褚月遙忍不住輕蹙秀眉。

  「月遙,聽過我的決定後,也許妳會怪我,但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妳離開我的。」韓傲擰緊眉心,沉沉地吐露出應答聲。

  「傲,你別吊我胃口了,到底是什麼事?」褚月遙見著韓傲神情不定,心頭繃得更緊了。

  究竟是什麼樣的條件,能夠讓路放天點頭放他們走,甚至是不管韓傲這個山賊頭子犯過的罪行?

  「其實……」低音迸發,韓傲瞪著眼盯住了褚月遙的秀麗面龐,幽幽應道:「我……拿了妳爹去跟路放天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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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10-26 09:41 PM


第十章

  事實向來驚人,而這回,自韓傲口中吐露的坦言,更是遠超過褚月遙的想像。

  那個一聽完她為山賊的辯解,就把她往牢房丟,甚至被差爺們謠傳,說他對韓傲恨之入骨的路放天──

  其實與褚月遙所猜想的相去甚遠。

  那一日,路放天在山上突然改變心意,沒先帶著褚月遙搜山,甚至立刻把大批人馬帶下山,其實原因正是為了褚月遙所道出的往事。

  那段褚道商心狠手辣、偽裝盜賊又加害韓傲的過往,表面上看來似乎不為路放天所接受,但事實上,路放天對此相當介意。

  所以他先假意表露自己對山賊的不滿,再將褚月遙給關入大牢,實際上卻在暗地裡開始調查幾年前的舊案子。

  在路放天看來,山賊固然可惡,甚至是罪不可赦,但是迫害這些老百姓,讓他們不得不走上險路的貪官與奸商,卻比山賊更需要懲罰。

  因此,路放天的目的,便從單純地抓山賊治罪,又多了一個。

  那就是弄清楚褚道商當年那件缺德事的來龍去脈。

  「我能明白……」聽著韓傲的仔細解釋,褚月遙自是明瞭路放天的心意。

  這感覺,就像她當初被劫入山寨時一樣,原以為自己才是被害者,卻沒想到真正的罪魁禍首,卻是她以為疼愛她的人。

  所以,她對於山賊們的感覺,才會從一開始的深惡痛絕,變成飽含歉意與淡淡酸澀的心緒。

  只不過有些事情,褚月遙怎麼想都還是想不透……

  「傲,你怎會跟路放天談起條件呢?」不論她怎麼想,都猜不透山賊與官差是怎麼樣搭在一塊兒的。

  而路放天,他又是什麼時候跟韓傲談妥這樣的條件呢?

  「他上山來找我。」韓傲應得乾脆。

  「咦!」這意外的答案,讓褚月遙瞪大了眼。「他該不會是帶人搜山、找到了你們,然後跟你問起爹的事求證,再跟你談好,如果你願意挺身而出,揪出爹做過的惡行,就把我們放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倒……也不錯。

  雖然得將親生的爹交給官差,似乎有點不孝,但是……

  爹確實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殺人償命也是應該的,況且如果不讓爹受到教訓的話,又有誰能夠保證,哪天褚家生意失利時,爹不會再度使出這樣的手段?

  即使,爹其實還是疼過她幾年,教她有些於心不忍,但是這一切都只能說是咎由自取啊!

  感傷的情緒在月遙的腦海裡浮浮沉沉,直到韓傲打斷了她的思緒。

  「別瞎猜。」韓傲搖搖頭,真不懂褚月遙怎麼這麼沒耐心,每回都不把他的話聽完。

  「實情是,路放天那一日大著膽子,隻身一人上山,甚至大方地跨入我們的山寨。」韓傲簡短地續道。

  「什麼?」褚月遙聽見這事實,忍不住傻了眼。

  怎麼路放天這男人看來明明一臉冷靜,偶爾聲調聽來還凍人心寒,可事實上卻是個不輸給韓傲的大傻子,兩個人都一個德行,淨選著險境往裡邊跳?

  「所以我才說,是他找我談條件。」韓傲沒理會褚月遙的驚訝,只是逕自往下說。

  「本來見他獨身一人,大家都搶著想殺他,偏偏他說,他的手上有我的寶貝押寨夫人,讓大夥想砍也砍不下手。」想起兄弟們面面相覷後,洩氣的不得不放下大刀的表情,韓傲還是感到相當佩服。

  他這小妻子來到山寨也不過一段時日罷了,可不是住上個三年五載,卻能讓兄弟們為她扔了刀。

  不過這也表示,大夥兒其實都還是有那麼一絲從良的心意,沒有真的泯滅人性吧……

  「那麼……路放天究竟是怎麼跟你說的啊?」褚月遙輕扯韓傲的手臂,問道。

  「他這人也挺乾脆的,跟那副斯文外表完全不像。」韓傲憶起當日的情景,忍不住吐露出一聲輕笑。

  說起來,若不是路放天主動上山,告訴他褚月遙的下落,整個寨子裡的兄弟都快把山頭翻過來找人了!

  前山後山跑了七八趟,不見人就是不見人,因為大夥怎麼也想不到,褚月遙會讓官差給抓了。

  原本大家還以為,褚月遙是在山裡頭迷了路,還擔心她給狼咬了,卻沒料到,事實遠比大家所能想像的更令人錯愕。

  「路放天言明,只要我能替他抓到妳爹的把柄,就把妳從牢裡放出來。」

  這就是韓傲那天與路放天交換的條件。

  想當然耳,韓傲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因為他根本捨不得寶貝夫人被關在牢房裡。

  而褚道商,即使他刻意將傷痛遺忘,但現實依舊存在。

  如今既然有人肯出面制裁褚道商的過去,韓傲也樂見其成。

  所以他點了頭,答應與路放天合作,供出當年褚道商所搶的對象,而他們又替褚道商搶了些什麼。

  所幸這些讓褚道商以無本生意,賺得了翻身財的東西,全是些上等貨色,甚至還有稀少難見的古董在裡頭,因此搜尋下落時,遠比隨手可見的貨物好查得多。

  路放天對著這些名單,耗上不少時間,終於打聽到消息。

  他找到了當年被劫時,上雲州縣衙報官的商人,亦找到了從褚道商手中買下古董的客人。

  有了人證,再加上當年受褚道商唆使的韓傲作口證,令褚道商百口莫辯,怎麼也無法脫得了罪。

  所以,在韓傲進牢房之前,其實褚道商已被處決了……

  「爹……」褚月遙只覺得心頭一酸。

  她不懂自己的嘆惜,是因為血濃於水,還是因為沉冤終於得雪?

  但她知道,這消息無法令她開心,怎麼說兩人都是父女。

  不過若是換個方向想,也許這舊案子,總能讓那群被爹親毒害的年輕人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吧!

  「月遙,我會陪著妳的。」韓傲摟過褚月遙,細細地吻著她的唇。

  從今以後,他不會再讓褚月遙受這般委屈了。

  「我還好……倒是,我明白路放天想抓爹,所以需要你幫忙,但是……」褚月遙擠出笑容,安撫著韓傲的不安,她輕輕依偎在韓傲的胸前,柔聲道:「山賊的案子,他有說過怎麼處理嗎?」

  再怎麼說韓傲都是殺過人、搶過東西的山賊,路放天應該不會輕易放過他吧?

  「關於這事……」韓傲突然嘆了口氣。

  用手爬梳過前額散亂的頭髮,他尷尬地笑了笑,心虛地應聲:「抱歉,月遙,我大概沒辦法讓妳過好日子了。」

  他與路放天,其實有兩個約定。

  一個是幫著逮住褚道商,另一個……自然就是他這個山賊得消失。

  「路放天說,他可以不追究我們兄弟的罪行,但要我們從此不准再當山賊……」這就是韓傲在不得已之下與路放天交換的條件。

  「這不是好事嗎?」褚月遙原本有些消沉的心思又再度活了過來。

  她正希望如此哪!因為如此一來,她才能與韓傲安心地相守一生,而不是成天擔憂他哪時會給官差抓去砍頭啊!

  所以不管路放天究竟為人如何,這個決定她可是舉雙手贊成。

  「哪點好?」韓傲突然滿臉不悅地低吼了起來。

  「哪點不好?」褚月遙不懂韓傲在堅持什麼。難道他這麼想當山大王啊?

  「如果路放天是叫我們別再搶,我倒可以忍,但他卻說我們兄弟行搶多年,害得蘭州百姓無法安居樂業,甚至有無辜者枉死在我們刀下,罪行不能說放就放,所以要我們交出所有財物,賑濟蘭州百姓,至於我們這夥人,全都離開蘭州,再也不能回來!」韓傲一口氣把路放天的要求倒了出來,臉上的表情是又氣又惱。

  嘖,雖然路放天的決定也頗有道理,但是……

  那些他存放多年的金銀珠寶,原本是想拿來給褚月遙下半輩子過好日子用的啊!

  現在卻因為路放天的關係一次全沒了!教他怎能不氣啊!

  「哼,要不是我對那些被搶的人心有愧疚,路放天講的又算是人話,我才懶得答應他!」韓傲咬牙道:「那些錢可夠我們過好幾輩子了!」

  為了這件事,他可是矛盾許久。

  若非為了褚月遙,不想再讓她孤獨一人、品嚐日夜不得安心的煎熬,否則的話……

  「好,我知道,錢沒了,你覺得可惜……」一邊應和著韓傲宛若孩子鬧脾氣的火氣,褚月遙卻忍不住笑出聲來。

  其實,她明白的。

  韓傲嘴上不滿、抱怨連連,但事實上他也為自己犯過的錯誤耿耿於懷,所以才會乾脆地答應路放天的要求。

  能夠拿這些錢來贖罪,對韓傲來說,其實是好事一件。

  從此之後,韓傲才能放下這段曾當過山賊、害過人的歉疚心,好好地去過普通人的日子。

  而且,也才能真正地打從心底裡,笑得開懷……

  說起來,似乎還得感謝路放天呢。

  「傲……」捧過韓傲的臉龐,褚月遙往他的唇上一吻,「既然事情解決了,山寨也沒了,那……我們要去哪裡才好呢?」

  讓韓傲這一說,她的心情似乎跟著輕鬆起來,也許是因為多年來的包袱終於得以解脫,所以讓她感到自由了吧!

  從今以後,雖然無法再見到蘭州風情,但他們會到一個新地方,會有新的生活。

  那倒也不錯。

  「這個……」韓傲抬眼想了想,只能嘆口氣,「我這陣子忙著救妳,也沒考慮這麼多。不過我想,和州或豫州應該不錯吧,聽說風景好、東西好吃……」

  聽著韓傲談起日後去處,褚月遙僅是微瞇起眼,露出了笑意。

  雖然前途未明,也不知道日後該何去何從,但是……

  她有了韓傲。

  這個從頭到尾都全心全意護著她的丈夫、她的夫君──

  她知道,她會被疼愛一輩子的。

  所以,無論生活再苦,她都不在乎了!

  ※※※※

  「傲——」柔而綿的嗓音在草原上響起。

  褚月遙一臉悠哉地坐在馬背上,手裡勾著根小柳枝,輕輕拍打著在前邊牽著馬走的韓傲。

  柳葉垂在韓傲的臉上,勾得他一陣搔癢。

  「哈……哈啾!妳叫人就叫人,別拿葉子搔我癢。」韓傲揮開樹枝,聲調透露著不滿。

  「哦,好吧。那傲,我們下個月往梨州走好不好?」褚月遙收回樹枝,輕笑著問道。

  「去哪都好……」韓傲回頭往褚月遙探了一眼,「總之別再整我了。多虧妳,我在兄弟面前可是威風盡失。」

  褚月遙能夠開心過日子,確實是好事,只是她每回總愛逗著他,偏偏他又不可能硬起性子來對褚月遙發火,像這樣的情況,兄弟們是看在眼裡、笑在心裡。

  就如同先前大夥形容的,他這大哥是大蜈蚣鬥不過小母雞,更何況褚月遙還是隻凶巴巴的小母雞。

  「什麼威風呀!都離開蘭州多久了,你還成天惦著你那山大王的寶座?」褚月遙不滿意地拿起柳枝,又往韓傲臉上掃去。

  她這個土匪丈夫也真是的,該不會當了太久的山賊,腦子都給打壞了吧?都已經改邪歸正了,還耍什麼威風?

  「傲,你別忘了,現在你是商隊的老闆,做起生意呢,就得和和氣氣,別再成天想著逞兇鬥狠,老端出一張凶惡的臉,當心把客人都給嚇跑了。」褚月遙用柳枝拍拍韓傲的肩膀提醒。

  當初,路放天將山寨裡的金銀財寶拿去賑濟蘭州百姓,褚家也因為褚道商被抓,因此家產全數充公、進了縣衙的庫房,所以理論上,他們應該會一出牢房就變成乞丐才是。

  不過也幸虧那路放天夠厚道,雖然讓知縣大人收了褚家錢財,卻將布莊的貨都留給了褚月遙。

  或許是不想他們被逼上絕路,即使離了蘭州也一樣當山賊吧,所以這批貨,路放天就放給了褚月遙打點,也讓她拿這些布匹賣了點小錢,做起小生意來。

  在仔細的考慮之後,褚月遙將布變賣,選了蘭州特有的貨物,又買了馬車,與韓傲一起帶著寨裡的兄弟離開了蘭州。

  他們走過一州又一州,沿途做著買賣,還順道遊山玩水。

  雖然這樣的日子看似居無定所、有些辛苦,但是對褚月遙來說,比起從前只能待在閨房裡被關著,再不然就給爹爹叫出去炫耀端茶的生活來說,這樣可愜意許多。

  而且儘管他們是旅行商隊,馬車上多是貨物,但因為護衛這批貨的全是昔日的山賊兄弟,個個都長得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身手好、功夫高明,所以也就沒什麼匪徒膽敢搶貨。

  因此他們這商隊,就這麼輕輕鬆鬆地越過一個個城鎮,沿路做買賣。

  至於她這個大嫂,與其說是陪著老闆丈夫四處做生意,倒不如說是纏著夫君帶她五湖四海四處遊……

  「月遙,我天生就長這樣,笑起來比哭還難看,所以那些裝和善的舉動就免了。」韓傲不以為然地反駁道:「再說我看起來凶點不是正好?省得惹來一群貪便宜的小人。」

  他這生意,可是得養活褚月遙跟一票兄弟的!

  雖然旅行途中,有不少人決定回鄉,或在半路上遇見喜歡的姑娘而定居下來,但前前後後還是有十幾個人等著他養的!

  如果每個上門的客人都覺得他們好欺負、漫天亂砍價,那他還賺什麼?

  「傻瓜,和氣才能生財嘛!」聽聽韓傲說這是什麼歪理?

  他們是跟小老百姓做生意,可不是跟貪官奸商打交道。

  「怎麼說都是我家做過生意,你聽我的就是了。」褚月遙也明白,若把事情都交由韓傲去打點,難保不會打起來。

  「好,都聽妳的。」每回談起生意經,韓傲總是立刻投降。

  褚家原就以經商起家,買賣這事褚月遙確實比他在行。

  所以他這個只當過保鑣跟山賊的人,還是安靜聽話就好。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教你怎麼做生意。首先嘛……要笑。」褚月遙得意地拿起柳枝在半空中揮了幾下。

  「什麼?」韓傲真是傻了眼。

  他有沒有聽錯啊?叫他笑?叫他哭比較快吧!

  「笑嘛!就像這樣啊,看——」說著,褚月遙立刻換上風采迷人的笑容,輕柔的聲調在風裡迴盪,更添她的魅力。

  韓傲忘了要跟著學笑,倒是看著妻子的笑容,看得出了神。

  當年他就是想見褚月遙這樣對他笑,成天開開心心,才會這麼努力、眷戀著她那麼久。

  如今……

  這算不算得上是苦盡甘來?

  「你杵著幹嘛啊?跟著笑嘛。」褚月遙伸手在韓傲面前晃了晃。

  「這樣?」韓傲拉回心神,努力跟著褚月遙的樣子扭動著唇角。只是……

  不笑還好,這一勉強,活像黑白無常在裝和善。

  「哇哈哈哈……你那是什麼樣子!」瞧韓傲的臉,活像是扭曲過的嘛!哪像在笑啊!

  真是的,每回他倆在聊天、聊得開心時,韓傲明明都會露出既爽朗又略帶帥氣的笑容啊!偏偏平時他都是硬擠,當然笑得不自然。

  虧她找盡方法想多看兩眼韓傲的笑容,看來是白搭。

  「傲,你放輕鬆好不好?前邊就我們倆走著,兄弟都在後頭看貨車,沒人會瞧見你的表情,一點威風都損不到你的嘛,你笑得自然點好不好?」為了說服韓傲,褚月遙可是使盡方法。

  她勾起唇角,又替韓傲做了回示範,這回她笑得不嬌不媚,卻甜膩得像盛夏時節的冰糖糕,教韓傲看得回不了神。

  就像她總愛看韓傲的笑,韓傲亦是喜歡著褚月遙的笑容。

  即使他們已當了半年的恩愛夫妻,褚月遙也是日日笑得開心,他早該看慣了她的笑容,但是每回,她的笑臉總會勾走他的視線,把他的心裡填滿了她的身影……

  「來,再來一回。」褚月遙見韓傲又發愣,僅是拍拍手喚回他的神智。

  韓傲沒意識地惦著她的笑,心口只覺得既溫又暖,聽見褚月遙的聲音,他忍不住勾動了唇角,跟著迸露了笑容。

  因為少了刻意而多了真誠,所以這回,他笑得溫柔,看得褚月遙雙頰泛紅,忍不住想往他的唇上親兩下。

  老實說,韓傲如果平日都是這表情,做起生意一定無往不利,偏偏他每回總是只笑那麼一下下,瞬間又恢復到死板板的面孔。

  為了多看幾回韓傲的笑容,褚月遙只好不死心地繼續鼓勵著。

  「有進步了,再來一次嘛。」她吐出嬌音催促著。

  「還來?」韓傲覺得自己的臉快僵掉了。

  怎麼說他就是不習慣這種事啊!

  而且光是他笑,感覺真是吃虧,如果褚月遙也陪著他笑,就這麼一路上笑給他看的話,倒是可以考慮。

  「這樣吧,妳笑一次,我學著笑一次。」總之,他是很貪心的。

  「好啊!」只要能見到夫君溫情的笑臉,褚月遙倒是挺心甘情願的。

  宛如三月春花開,一朵又一朵的笑靨在褚月遙的唇邊綻露,而韓傲亦為她所吸引,跟著掀動了唇……

  春風,在青翠的原野上吹了開來,就像他們倆綿綿延長的笑意與濃情,在混入青綠的草香與春花氣息之後,充滿幸福甜膩的笑聲開始在曠野之上,無止盡地蔓延開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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