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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8 11:38 AM

夜葒 - 致命酷男【單】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他是個只愛香車不愛美人的「車魔」,車子才是他的「另一半」,
女人對他來說,只是滿足他「小弟弟」的「工具」而已,
可他真沒想到,那個看起來快「掛」掉的刁蠻千金,
竟敢跟他搶他也好不容易相中的「愛妾」?!
還不知用什麼低級步數贏了他,並朝他伸出小指頭,
示威的往「六點半」的方向比了比,好像在恥笑他的「無能」!
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劣女鬥,他才懶得理她呢!
怎知,她卻還不知死活的拿剛買來的新車跟他ㄍㄚˋ車?!
瞧她那病懨懨的死人模樣,學人家飆什麼車啊!
哼!想跟他玩?好!他就奉陪到底,這次一定要讓她輸得淒淒慘慘。
咦!她的開車技術不怎麼好,小嘴倒是挺「厲害」的嘛!
讓他試過一次就回味無窮,忍不住一嚐、二嚐、三嚐、四嚐……
可是……怎麼他嚐著嚐著,她就昏死過去了?!
難不成是他魅力太驚人,他吻得太致命,所以她才會……
害他趕快努力替她做CPR,不但吃了小嘴,還偷摸了酥胸,
哇!只見她立刻有了「反應」了耶!真好,反正他還沒「吃飽喝足」,
他就破例留她在身邊,好好的給她「照顧」個夠……

【出版日期】 2000年02月01日

【出版社名稱】 高帽子工作坊(龍吟文化)

【書系及編號】 龍吟Pink小說LL014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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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8 11:38 AM


夜葒的閒言閒語 夜葒

  各位讀者寶寶大家好,小夜又來了,隔了一個月沒和大家見面,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想小夜呢?

  自從《三百萬情婦》出版之後,有不少讀者追問古厲瑒的故事何時會出,現在就在大家的眼前了,快些掏出COCO買回家欣賞吧!呵……

  這本故事是「古門」裡頭,那個只愛香車不愛美人的大哥——古厲瑒的故事,不過,小夜還是為他安排了一個柔弱病態的美少女做他生命中的女主角,不知道大家看完故事之後,喜不喜歡這樣的安排呢?

  故事寫到愈後面,小夜就愈喜歡古厲瑒,希望大家也和小夜一樣的喜歡他和這個故事。

  有空的話可上網留言給小夜,讓小夜知道大家的想法吧!

  最近小夜家裡養的可愛博美狗——毛毛,被惡質的小偷偷走了,害得小夜沒日沒夜的一直哭,只要想到毛毛、看到毛毛的照片,小夜的眼淚就沒法停止的一直流,哭得眼睛腫得比核桃還大,出門都要戴墨鏡,免得嚇到路人。

  為了找尋毛毛,小夜還去各大動物醫院發傳單,要求協尋,可是……機會實在太渺茫了,現在小夜能做的只是每天盯著掛在床頭的毛毛照片,傻傻的流著眼淚,沒有其他的辦法——只希望那位偷走毛毛的人,能好好的照顧牠,讓牠過得快樂、幸福……

  渾渾噩噩的過了好幾天,小夜實在沒什麼心情寫稿,也許過一陣子,小夜還會再去買一隻跟毛毛相像的小博美,陪小夜寫稿、聽小夜訴說煩鬱的心事。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過相同或類似的經驗呢?可以來跟小夜分享一下心情,告訴小夜該怎麼學會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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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8 11:39 AM


第一章

  美國紐約世界新款名車展

  佔地千坪的展覽場中,停放了數百輛各大車廠今年最新款的車種,每輛車都有它獨特的造型及功能,足以使在場參觀的愛車之人眼花撩亂,恨不得掏光荷包將所有的車都買下。

  古厲瑒也在其中,不過,他十分明白自己這趟前來的目的。

  在參觀了全區展覽的車種之後,他已鎖定了目標,今天展示會場中的唯一主角。

  那是一輛銀灰色的BMW跑車,擁有微電腦控制、全車防彈玻璃及板金、避震系統及消音設備。

  最重要的是這款跑車在世界上只生產了三輛,而其中的兩輛已分別由該公司的總裁及美國十大首富之一收購,所以眼前僅剩的這輛,價值更是難以用金錢來衡量估計。

  在特殊的燈光映襯下,更讓這輛名為「飛星」的跑車,看起來格外的流線動感、灑脫不羈。

  「阿傑,我們身上帶了多少資金?」古厲瑒淡漠的問著身旁的助手,然而,他的眼眸卻一秒也不離開那輛跑車。

  「大少爺,現在手上能調度的資金大約有一百萬美金,其他的可能要再聯絡台灣古門。」

  「古門」是古家的事業體系,古門五個兄妹各司其職,而古厲瑒則是古門的老大,以收購世界各國名車為主,他擁有近千輛的各款名車,價值難以估計,他的年紀才三十出頭,但卻已是個擁有上千億身價的鑽石單身漢。

  「才一百萬美金,恐怕不夠。」他皺著眉,這輛車價值非凡,顯然是所有愛車者覬覦的目標。

  就他近日所得的調查報告,今天在場至少就有五位屬富豪級的企業人士對這輛車感興趣,最後必須競價買賣已成定數,屆時,就是比誰的財力夠雄厚。

  「我可以想辦法聯絡三少爺,他在這裡開了不少酒店,應該能調到不少流動資金。」

  「不必找他了。」古厲瑒再度皺起眉。

  古閻軾在「古門」排行老三,經營酒店事業,但最近他們兄弟倆的關係卻因為一個叫做葉水仙的女人而陷入僵局,以至於他暫時不想和軾有所接觸。

  「如果現在才從台灣匯款過來,恐怕來不及。」

  「我知道,不過,如果賣方同意讓我們先下訂,尾款或許可以過幾天再付清。」

  「我可以先和主辦單位搭好關係,也許能夠通融。」古厲瑒的助手思索一下後說道。

  「以古門的信譽,應該不成問題。」古厲瑒有自信的揚唇一笑。

  「大少爺,那麼我先去打點一切──」

  「嗯,去吧!希望你能帶回好消息。」古厲瑒拍了拍他的肩膀。

  助手退下之後,古厲瑒的眸光轉回到眼前的跑車上,他這一路千里迢迢的跑來,目的就是這輛豪華跑車,他非得到它不可!

  ※※※※

  「那個男人是……」

  會場二樓的貴賓席上,一身白衣白裙的女孩,年紀約莫二十出頭,她白皙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居高臨下的凝睇著場中央的那名男人。

  看他的衣著打扮和氣質,以及他眸中所散發的自信神采,讓她暫時將目光從跑車上稍稍移開了幾秒,停留在他的身上。

  「小姐,他是台灣『古門』的老大,只要是類似這種名車展覽,都能看見他的身影。」

  「他一直在『飛星』前徘徊不去,該不會也想買這輛車吧?」

  「小姐,他會是我們的最大對手。」

  「開什麼玩笑──」她蒼白無血色的臉孔上,微微泛起憤怒的紅暈,「我要『飛星』,我非買下它不可。」

  「那是當然的,老闆有指示,只要小姐喜歡的東西,花再多的錢都不是問題。」

  「我知道他疼我……」溫沛晴低喃著。

  「剛才我已經和廠商談過了,不論誰出價,我們都願意以多一成的價錢買下『飛星』,所以,廠商已經默許將『飛星』出售給我們了。」

  「最好不要有任何變卦。」溫沛晴冷然的說著。

  她的手指下意識的把玩著修長的指甲,從她的表情上看不出她對「飛星」的喜愛,而旁人更無法猜透這樣的一個女孩,為何一定非要買到那輛車不可?

  那名屬下偷覷著冷漠清靈的溫沛晴,從三年前進周家之後,溫沛晴的臉上就一直少有笑容,就算笑,也是那種近乎嘲酷無情的冷笑,像是對她身邊的每件事、每件物都懷著憎恨。

  就連待她極盡寵溺的周老闆,她也是這副愛理不理的傲然模樣,這種天之驕女的脾氣實在令人不敢領教,若非周家給他極高的酬勞,根本沒人能夠忍受得了溫沛晴這樣的女孩。

  「我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手,我不要的東西,任何人也要不成——」她看著古厲瑒執著的背影,在心裡低喃。

  「大少爺,他們說那輛車不賣了。」助手在三十分鐘的交涉後,帶回來的卻是這樣的消息。

  「不賣?你沒告訴他們價錢上並不是問題嗎?」

  「屬下說了,但是他們卻堅持不賣出。」

  「不可能!」古厲瑒的語調變得冰冷,他不相信沒有錢辦不到的事。

  更何況,會辦這場汽車大展,本來就是在吸引買家,難道是對方故意刁難,想要賣到更好的價錢?

  「我和他們談了半小時之久,剛開始,他們要我開一個價碼,我從三千萬加到五千萬,最後他們還是拒絕出售。

  「剛才我已經和廠商談過了,不論誰出價,我們都願意以多一成的價錢買下『飛星』,所以,廠商已經默許將『飛星』出售給我們了。」

  「最好不要有任何變卦。」溫沛晴冷然的說著。

  她的手指下意識的把玩著修長的指甲,從她的表情上看不出她對「飛星」的喜愛,而旁人更無法猜透這樣的一個女孩,為何一定非要買到那輛車不可?

  那名屬下偷覷著冷漠清靈的溫沛晴,從三年前進周家之後,溫沛晴的臉上就一直少有笑容,就算笑,也是那種近乎嘲酷無情的冷笑,像是對她身邊的每件事、每件物都懷著憎恨。

  就連待她極盡寵溺的周老闆,她也是這副愛理不理的傲然模樣,這種天之驕女的脾氣實在令人不敢領教,若非周家給他極高的酬勞,根本沒人能夠忍受得了溫沛晴這樣的女孩。

  「我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手,我不要的東西,任何人也要不成——」她看著古厲瑒執著的背影,在心裡低喃。

  ※※※※

  「大少爺,他們說那輛車不賣了。」助手在三十分鐘的交涉後,帶回來的卻是這樣的消息。

  「不賣?你沒告訴他們價錢上並不是問題嗎?」

  「屬下說了,但是他們卻堅持不賣出。」

  「不可能!」古厲瑒的語調變得冰冷,他不相信沒有錢辦不到的事。

  更何況,會辦這場汽車大展,本來就是在吸引買家,難道是對方故意刁難,想要賣到更好的價錢?

  「我和他們談了半小時之久,剛開始,他們要我開一個價碼,我從三千萬加到五千萬,最後他們還是拒絕出售。

  「那是什麼意思?如果沒有意思要賣,又何必要我們出價?或者,他們要我親自去談?」

  「我也向他們提了,並表示我們『古門』最大的誠意,但到最後他們卻告訴我,事實上『飛星』已經有了買主,所以他們不可能一車兩賣,只好對我們說抱歉──」

  「有買主了?那麼就是錢能解決的問題了!為什麼用錢能解決的問題,你卻沒辦法處理好!」古厲瑒蹙眉責備。

  「屬下無能……」

  「算了!我自己去談。」

  「大少爺,他們已經拒絕再和古門交涉──」

  助手的聲音愈來愈小,看見古厲瑒嚴峻的表情,令他畏怯的低下頭。

  跟著古厲瑒多年,深知以他對車子的喜愛,得不到「飛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該死的!」古厲瑒忿忿的詛咒了一聲,轉身想離去。

  然而,當他無意間抬頭望向二樓時,卻看見一名臉色蒼白剔透的女孩,對著他露出一抹輕淺的笑容,那抹笑容沒有一絲的溫度,加上她雪白的肌膚和黑亮披肩的長髮,他甚至誤以為自己看見了一抹幽魂。

  「大少爺──你要走了嗎?」阿傑見古厲瑒停住腳步,忍不住問道。

  「不走。」古厲瑒改變了主意,將眸光調回,「我要看看究竟是誰買下了『飛星』,還有,我要知道對方究竟出了多高的價碼才得到這輛車。」

  「嗯!大概一小時之後就能知道答案。」

  「那我們就等下去。」古厲瑒冷冷的說。

  古厲瑒走向競標區,施施然的坐定位,他抬頭往剛才的方向望去,那抹幽靈般的身影卻已消失在眼前,幾乎讓他誤以為方才看見的只是一種錯覺。

  但他卻無法忘記那張清冷的臉龐,他甚至可以肯定那個女孩就是「飛星」的買主!

  ※※※※

  當時間一到,「飛星」的車窗上立即掛出一張「兩百萬美金——已售出」的告示牌,引起所有在場人士的一陣嘩然。

  以台幣六千萬賣出這輛車,可說是讓廠商賺飽了荷包,也著實超出了這輛車的價值。

  「大少爺,買主似乎不打算出現。」

  「她已經出現了,只是不肯露面。」古厲瑒的眼眸又望向二樓的貴賓室窗口。

  那個女孩正得意的望著場中的「飛星」,唇邊勾勒出一抹勝利的笑意。

  「是嗎?在哪裡?」阿傑開始向四周張望。

  「別左右張望!往我左手邊三十度角的方向看去,馬上去替我查查那個女人的來歷,我要知道她的背景。」

  當阿傑看見那抹猶如鬼魅的身影後,他微微一顫,而後點頭接下古厲瑒的命令。

  「是,我馬上去查。」

  阿傑領命離去之後,古厲瑒看見那女孩將視線從「飛星」移到他的身上,然後,她伸出她的小指頭,示威的朝下比了比,彷彿在恥笑他的無能為力。

  她的這個小舉動挑起了他心底潛伏的戰鬥因子,原本他打算今天下午就搭機回台的,不過,照這種情勢看來,若不把這口悶氣出掉,他是無法回台灣了──

  ※※※※

  車子在寬廣的街道上行駛,古厲瑒的腦子裡想著那個女孩,注意力無法完全集中,就在他出神之際,突然車身被左邊的車輛擦撞到。

  他轉頭一看,發現居然是「飛星」與他相偕並行著。

  她一前一後的跟著他的車子,偶爾還刻意踩下油門與煞車,讓車胎磨擦出刺耳的聲音,擺明了要與他一較高下──

  古厲瑒也不甘示弱的踩下油門,這個女孩才剛買了新車,就拿來折騰,他絕對會要她輸得徹徹底底!

  「GO!」

  他用嘴型對她說道,然後兩輛車就在大馬路上一前一後的馳騁起來,雖然他車子的性能不如「飛星」,不過,他開車的技術彌補了缺憾,因此,完全未曾落後,反而有時候會超越「飛星」半個車身的距離。

  就在他踩足了油門,幾乎贏過她時,她居然從車尾朝他撞了上來。

  堅固的「飛星」所製造出的撞擊力極強,讓他失控的離開了車道。

  「該死!妳不想活了嗎?」他詛咒了一聲,倏地踩緊煞車,讓車身在原地打轉了一圈之後,落到她的車後。

  「妳要玩是嗎?我來奉陪!」古厲瑒以牙還牙,不停的撞擊著她的車尾。

  眼看「飛星」的車屁股被撞了一個凹洞,他的唇邊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

  「再玩呀!只知道買車卻不會開車的女人,『飛星』讓妳買到是它的不幸,才剛出廠就撞了個大凹洞,看妳還能得意到哪去!哼哼──」他笑著,毫不在意這樣玩下去只會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

  幾分鐘後,他的跑車車頭損傷慘重,卻只讓「飛星」的後車尾微微凹陷,令古厲瑒忍不住詛咒了好幾次。

  接著,「飛星」漸漸往路旁靠去,然後停了下來,一身飄然白衣白裙的女孩從車子裡走了出來,她有些虛弱的倚著車門,細白的手臂靠在車窗上,輕輕的喘著氣。

  「怎麼?想停下來談判了嗎?」古厲瑒輕哼一聲,走下車。

  他走到她的身邊,端倪著她。

  「看什麼看……」溫沛晴不悅的瞄了他一眼。

  「妳還好吧?瞧妳這病懨懨的模樣,學人家飆什麼車?」

  「住口!你憑什麼教訓我?」她厲聲斥喝道。

  古厲瑒撤了撤唇,魅眼望向身後撞得稀爛的車頭,搖搖頭。

  「就憑我的車子被妳撞成這樣,總要索點賠償吧?」

  「是你──是你自己來撞我的——」她氣息不穩的回答。

  「是這樣嗎?如果妳不挑釁,我也沒興趣跟妳玩下去。」

  「哼——」她撇開臉。

  「或者,妳這麼做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想認識我?」他無賴的笑說。

  「厚顏無恥!誰想跟你認識了?你算哪根蔥,可以和我溫沛晴為友?」

  看她冷漠傲然的態度,古厲瑒哼聲一笑。

  「哦?不然妳是什麼意圖,能不能說來聽聽?」

  「炫耀!你不知道什麼叫炫耀嗎?」她站直了身體,仰高下顎。

  古厲瑒伸出手,忽地扣住她的下顎,手指輕撫著她微俏的下巴。

  「炫耀?妳要向我炫耀什麼?」他的手指由她的下顎移向蒼白的頰腮,這樣一個荏弱的女孩,骨子裡卻有著異於外表的傲氣。

  「炫耀我的勝利、你的失敗,炫耀我買到了『飛星』,而你就算擁有再多的財富也無法得到它——」她得意的說。

  「是這樣嗎?不過,有一樣東西,就在我的眼前,而且唾手可得——」他邪魅的露出一笑。

  「你……」她的心陡地漏跳了一拍,狠狠地揪痛了她的心窩,讓她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

  「知道那是什麼嗎?」他用拇指輕劃過她的唇沿。

  「放手!你別想——」她想掙開他的手,卻無法如願。

  「妳這張冰冷的小嘴,吻起來的滋味不知如何?」

  「不要!」她喊著,然而,他卻已低下頭,毫不猶豫的封住了她的唇瓣。

  一股溫熱的感覺熨燙了她的唇瓣,令她的心臟一時之間無法承受這突來的侵襲而急遽收縮著,引起她身體的痙攣不適。

  逐漸加熱的體溫,讓她一直以來冰寒虛弱的身體,彷彿注入一股熱流,溫暖了她冰冷的血液,令她的雙腿無法站穩,跌入了他寬闊的懷中。

  「妳的唇好冰,一點溫度都沒有。」他離開她的唇,修長的手指探進她的長髮中。

  「只有鬼才沒有體溫,你不怕嗎?」她幽幽的說。

  「有妳這麼美的女鬼嗎?」他戲謔著。

  古厲瑒沒有被她的話嚇到,反而伸出手緊緊的攬住了她的腰,承載了她大部分的重量。

  他覺得她好虛弱,好像隨時都會昏倒在他的懷中。

  「我美嗎?哼──我真的美嗎?」她笑著,仍是沒有溫度的笑容。

  「美,美得很冰冷,而我體內的熱度則需要妳來降溫。」他勾挑著說。

  「下流——」

  溫沛晴用細瘦的手臂擋住了他的胸膛,避免自己的身體和他有太過親密的接觸。

  「躲什麼?妳怕我,就不該出現在我的面前、不該來招惹我,知道嗎?」他的手指輕觸她小巧的鼻尖。

  「別碰我!我討厭人家碰我,拿開你的髒手!」她尖銳的喊著,下意識的撥開他的手掌。

  「告訴我,妳多久沒和人群接觸了?」

  「你管不著!放手啊你!」她捶著他的胸口,卻無法擺脫他的掌控。

  她的頭好痛,胸口也好痛,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打起冷顫,極為不適的感受衝擊著她脆弱的身體,令她無法反抗眼前的男人。

  她不該出來的!更不該招惹這個男人!

  已經遠離人群這麼久,她早就不適合這個社會了,她該聽話,永遠躲在周家為她鑄造的象牙塔裡,讓孤獨伴隨她一生一世,終至死亡。

  「是妳投懷送抱,我怎麼可能會放手?」看著她臉上痛苦難受的表情,古厲場的心湖不由得被激起陣陣的漣漪。

  一種想擁有她、呵護她的感覺,衝擊著他的心房。

  「放手,你抱得太緊了──我沒辦法呼吸——」她急喘著氣,覺得胸腔內的空氣像被抽光了。

  「溫沛晴,妳還好吧?」他喚著她的名字。

  「不好——」她搖頭,手指下意識的揪住古厲瑒的衣襟,「送我……送我回家……我的藥……給我藥……」

  「妳是怎麼回事?妳的藥在哪?」古厲瑒摟住她,將她抱進中,讓她躺下。

  然後,他在車裡找到她的皮包,從裡面拿出一瓶藥罐。

  「是這瓶嗎?」

  「是──是那瓶──」她無力的點頭。

  古厲瑒迅速倒出一粒藥丸,送入她的口中。

  她吞下藥粒之後,臉上的表情仍是難受得令人心疼,他解開她胸前的鈕釦,讓她能舒坦一點,然後將她抱入懷中,將身體的溫度傳遞給她,溫暖她的冰冷的身軀。

  懷中的她就像個冰美人,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像是死去了一般,虛軟的偎在他的懷裡,讓他忍不住心慌意亂了起來。

  她不會就這麼死了吧?微弱的氣息代表她仍有生命,而且,她的年紀尚輕,為什麼會虛弱到毫無抵抗的能力?

  是因為他剛才的舉動嚇著她了嗎?還是他太過狂霸,讓她無法招架?

  古厲瑒的心裡內疚極了,如果剛才他不吻她的話,或許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

  「她還好吧?」

  在醫生診斷過後,古厲瑒心急的上前詢問。

  「不好。」醫生搖搖頭,「她的身體狀況很差,而且免疫系統也不是很好,隨時都有可能會感染到病菌,最好不要隨便出門。剛才我為她做了詳細的檢查,發現她動過幾次心臟的手術,唉——這麼年輕的一個女孩,靠這樣的體力怎麼活下去?」

  「這……」聽到醫生一連串的診療結果,古厲瑒的心裡五味雜陳,怎麼也無法相信溫沛晴的身體狀況竟是這麼差。

  「她需要的是最好、最完善的照顧,而不是隨便出來閒晃,那對她的身體會造成傷害。」

  「我該怎麼幫助她?」古厲瑒擔憂的問。

  「她需要的是最好的治療、最好的醫生、最好的醫護設備和生活環境,但那將會是一筆十分龐大的費用。」

  「這樣就能讓她變得健康?」

  「不,即使是如此,也無法讓她永保健康。」醫師搖了搖頭,「那只能讓她維持生命。」

  聽到這樣的回答,古厲瑒忍不住在心裡詛咒。

  「她是你的親人嗎?」

  「不是──」古厲瑒搖頭,看見醫生眸中好奇的眼光的,他索性說道:「她是我的女友。」

  「如果你打算和她相守一生的話,肯定要付出比任何人更多的細心和包容,以及愛。」醫師拍了拍古厲瑒的肩膀,鼓勵他。

  「我明白——」古厲瑒擰著眉說道。

  將醫生送走之後,他走回病床前,望著床上虛弱無血色的溫沛晴,他的心房流過一抹暖流,剛稜的臉龐也漸漸變得柔和,對眼前的她產生了一絲憐愛。

  伸手撫摸著她蒼白的心型臉蛋,古厲瑒的心底泛起一股濃烈的不捨,這種情緒騷動了他的心,讓他幾乎不想離開她的身邊。

  他毅然決然的下了決定,撥通電話聯絡阿傑,取消了預定的班機行程,打算暫時留在這個地方。

  他還不確定自己留下來的目的,只知道這個時候,他想陪在她的身邊,瞭解這個冰美人心裡的想法,探索她的內心世界,接近她的生活……

  從來沒有女人能勾起他這種渴望和眷戀,一種不顧一切的衝動讓他決定留至於他留下來之後,能不能與她有更進一步的發展,就交由上天去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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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8 11:40 AM


第二章

  雪白的牆、陌生的環境、寂靜無聲的空間……

  面對這一切,一股恐懼的感覺包圍住她。

  溫沛晴瞪大了眼眸,幾秒鐘後,她開始放聲尖叫。

  「這裡是哪裡?為什麼我會在這裡?來人啊——快來人啊——」她揪著被單,細瘦的手指顫抖著。

  房門「砰!」的被推開,古厲瑒神色焦灼的衝進房裡,看見溫沛晴臉上驚懼的表情,他一靠近床邊,便迅速的將她攬進懷中,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別怕,這裡是安全的,妳別怕——」

  她的身體在他懷中輕顫,她的頭埋在他的胸口,讓他覺得自己彷彿是她唯一的依靠。

  而他竟喜歡上這種被她依賴信任的感覺?!

  「這裡是哪?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嗚咽著。

  「妳生病了,需要好好的休息,等妳身體好一點時,我再送妳回去。」

  「不……」她搖頭,「我沒病,我不要休息——」

  「別孩子氣,等妳體力恢復之後,妳想怎樣都行。」古厲瑒順著她的髮絲,像是在哄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不要!我說我沒病,你聽不懂嗎?我沒病,所以不需要休息,更不需要回復什麼體力——讓我走——我可以跑、可以跳——」

  溫沛晴不死心的說著,有氣無力的推拒著他,企圖下床。

  「別胡鬧!身體是妳的,妳比誰都清楚自己的狀況,別勉強自己做那些根本無法完成的事情!」他環住她的腰,將她按回床上,「如果妳愛惜自己,就不該飆車,妳的身體無法承受過度的刺激,難道妳不曉得嗎?」

  「呵……」她輕喘著,努力拉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你是誰啊?這麼關心我幹嘛?我就是想死,就是不想活了,那又怎樣?你為什麼不直截了當的把我給撞死,還讓我留著這條命做什麼?」

  「妳……」

  「看你的樣子,比我還怕呢!如果我能死的話,早死了,也不必拖著這條命活得這麼痛苦、這麼無奈。放心──我不會死的,就算我想死,閻王爺也不會想收我這個病癆鬼!」她譏諷的說著,然而,語調裡隱藏著一絲悲淒。

  「我不准妳胡說八道!」

  她動不動就提死,對於死亡似乎毫無畏懼。

  然而,一想到她的病情,就令他揪心不已,他難以想像這樣一個青春年華的女孩,因為病魔的侵擾而死去的模樣。

  「你為什麼這麼在意我的生死?」她飄忽的一笑,「你可別愛上我這種病癆鬼,會害慘你的喔!」

  「妳都是用這種方式嚇走所有對妳有企圖的男人嗎?」古厲瑒握住她的手腕,直勾勾的盯視著她。

  「哈哈——」她仰首一笑,無視他眸中的情感,「還用得著嚇嗎?我這副模樣就夠嚇人的了,你不覺得我的外表已經跟鬼沒啥兩樣了嗎?」

  「別這樣說自己!」

  「怕了吧?」看見他皺眉的模樣,讓她的心又受到一次撞擊。

  「如果我會怕的話,就不會把妳帶回我家了。」

  「哦?」她勾了勾唇角,「希望你的勇氣能比其他人持續得久一點——」

  「要打賭嗎?」他用指尖挑起她的下顎。

  「賭?有什麼好賭的?」她撥開他的手,「天長地久的誓言都沒有用了,隨口說說的賭注又怎能相信?」

  「妳被男人傷害過?」

  她搖頭,「那叫傷害嗎?我不覺得。」

  「也許妳可以試著相信我。」古厲瑒低著頭,氣息呼在她的唇邊。

  「沒有任何人值得相信了——」她垂下眼瞼,沉鬱的回答。

  古厲瑒像要保證什麼似的,低下頭在她的唇上輕輕拂過一吻。

  她被他突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瑟縮的想躲開。

  「別怕我,我只是想向妳證明我的誠意。」

  「你還敢吻我──我渾身是病,你不怕我傳染給你嗎?」溫沛晴恐嚇的睨著他。

  「怎樣才能傳染?這樣嗎?」他又啄了一下她的唇,「或是這樣?」

  他侵略的唇印上她冰涼的唇瓣,指尖扣著她的下顎,讓她張開了唇瓣。

  「嗯——你——」她想開口說話,卻感覺到他將溫熱的舌尖探進了她的口中。

  他的唇吸吮著她,靈活的舌尖與她的舌交纏,不讓她躲開,他的氣息灌入她的咽喉,讓她的腦袋更加的昏沉,根本無法拒絕他狂烈的熱情。

  她的身體被他緊緊的抱進懷裡,感受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和溫暖的懷抱,她幾乎要以為自己置身在雲端中,飄然欲醉……

  直到她的呼吸愈來愈沉重時,他才緩緩的離開她的唇,看著她微微泛紅的粉頰,似乎已不像方才那樣蒼白。

  「嗯!氣色好多了,看樣子,以後我該多吻妳才對──」古厲瑒滿意的說,忍不住又輕吻了一下她的臉蛋。

  「你……你不怕我的病……」

  「怕什麼?如果妳都能活得好好的,我有什麼好怕的?」古厲瑒摟著她,愛憐的說。

  「你的膽子不小──」

  多少男人在知道她的病後,也不管這種病是不是會傳染,就避她唯恐不及,但他卻和他們不同,竟用這種最親近她的方式想取得她的信任。

  「想要得到最珍貴的東西,冒險是必須的。」

  「你——你想得到我?為什麼?」她猶疑的問。

  「為什麼?」古厲瑒回以一個溫暖的笑容,「就像我喜歡『飛星』一樣,沒有什麼道理,就因為我喜歡。」

  「別隨便拿感情開玩笑,我痛恨這樣的男人。」

  「一直以來,我只對車子有感情,而妳是第一個讓我動情的女人,妳說,我會拿這樣的感情來開玩笑嗎?」他看似認真的說。

  「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相信你?」

  「妳不給我機會,我如何證明給妳看?」

  「你不需要證明,因為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她低下頭,閃避著他灼熱的目光。

  即使他的話那樣動聽、那樣令她心悸,但她卻已無法再相信任何人,或是接受任何的感情。

  「機會可以自己挖掘,只要是我想得到的,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他說完後,又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吻,彷彿在宣告著他的所有權。

  「讓我回去,我不要留在這裡,讓我走!」他的話讓她感到恐慌,現在她只想盡快回到家裡——那個保護了她二十年的象牙塔。

  她寧可一生一世躲在裡面,也不要再和眼前這個極富侵略性的男人有任何的接觸。

  「除非妳的身體恢復該有的健康,否則,我不會讓妳離開這裡的,明白嗎?」古厲瑒將她壓回床上,嚴肅的對她說道。

  「你囚禁我,我——我乾爹不會放過你的!」

  「等他找到這裡時,我已經還給他一個健康的女兒了。」

  看他撇下自己,就要離開房間時,她掙扎的下了床,想離開這個地方。

  「混蛋!別把我關在這裡,我要回去!讓我走──」

  「我有名有姓的,別叫我混蛋。妳可以叫我古厲瑒,或阿瑒,以後我就是妳的專門看護,會二十四小時注意妳的健康情況,妳好好休息吧!」

  古厲瑒說完以後,對她露出一笑,在她離開床沿前,關上了房門。

  「混蛋古厲瑒,放我出去,聽見沒有!」

  她氣憤的嚷著,但抗議的聲音卻比羊叫聲還要微弱,當他關上門後,她只能氣憤的捶打著枕頭,發洩滿腔不平的怒氣。

  ※※※※

  清晨六點,她習慣性的從睡眠中清醒,每天規律的作息,已經讓她不需要看錶就知道現在的時刻。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眸,才睜開眼,就看見古厲瑒背對她的身影。

  他就站在梳妝台前,雖然看不見他的動作,但她卻已聞到了一股噁心的牛奶味。

  「拿走!拿走那盤噁心的東西。」她捂住鼻子,不滿的叫嚷著。

  「這東西會噁心?」古厲瑒轉過身,手裡端著鐵盤,將牛奶和夾蛋土司送到她的面前。

  「拿走!拿走聽見沒有?我不要聞那個味道,好噁心——」她拉起棉被蓋住自己的頭。

  「這份早餐有豐富的營養價值,一點都不噁心。」古厲瑒拉扯著被單,但她的力氣卻出奇的大,不像昨晚那樣虛弱。

  「你不把那盤東西拿走,我就不出來,拿走啦!」她嚷著。

  「小晴,妳把這杯牛奶喝了,我下午就陪妳出去散步。」

  溫沛晴聞言,一雙骨碌碌的黑眸才從被單中探了出來,但她依然用被子遮住鼻子,以隔絕牛奶的腥味。

  「你叫我什麼?」她問。

  「小晴啊!妳不介意我這麼叫妳吧?」

  古厲瑒聳了聳肩,將鐵盤放到茶几上,手裡則端著牛奶來到她的面前。

  「介意!誰讓你這麼叫我的?你沒資格!」看著牛奶離她愈來愈近,她又急忙嚷嚷,「把牛奶拿走!」

  「妳的身體這麼差,不該再偏食。」他比她更加固執,對待病人,他也有他的一套辦法。

  「誰教你管那麼多的?你放我回去,我乾爹知道我的飲食習慣,我只吃我想吃的東西。」

  「他不該用這種方式寵妳,他這麼做是在害妳,難怪妳的身體會一直這麼差,而且愈來愈虛弱。」古厲瑒下了評論。

  「你少胡說八道!沒有人比他更愛我、更疼我!」她辯解。

  「我也一樣愛妳、疼妳,不過,以後每天早上,妳都必須喝下一杯牛奶,把身體養好。」

  「哼!你以為喝一杯牛奶,我就不會死嗎?會死就是會死,有病就是有病,不會因為多喝一杯牛奶就有任何的改變。」她早已向病魔投降了,不想再做任何的掙扎。

  「妳──」古厲瑒被她氣得快說不出話來了。

  「我沒有說錯,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早就認清了事實!」

  「那是以前,現在妳遇到了我,我絕不允許死神輕易的把妳從我的身旁帶走!」他捉住她的肩胛,將牛奶遞到她的唇邊。

  「放手──別捉著我——別逼我喝那個鬼東西──噁──」牛奶的腥味衝進她的鼻間,讓她忍不住反胃起來。

  「妳連喝都不喝,就說難喝、噁心,牛奶的味道沒那麼糟——」

  古厲瑒索性自己先喝了一口牛奶,然後湊向溫沛晴的唇邊。

  「你——你想幹什麼?」

  她瞪大了眼,看著他愈靠愈近的唇瓣,她害怕的向後移去,卻在抵到了床頭櫃後,便動彈不得了。

  「嗯?」他握住她的下巴,示意她張開口。

  「不要!你別想把牛奶灌進我的嘴裡!」她喊著。

  而古厲瑒卻趁她抗議時,將唇瓣堵住她的口,順勢將口中的牛奶送進了她的口中。

  「嗯——噁——」

  「別吐出來!」古厲瑒及時捂住了她的唇。

  「混蛋,古厲瑒,你這個混蛋!」她氣急敗壞的咒罵著。

  「把剩下的牛奶喝下去。」他將杯子送到她的唇邊。

  「不要!不要!不要——」她伸手一撥,將牛奶打翻到地上,只見牛奶灑了一地,連床上的被單都無法倖免,古厲瑒閃躲不及,身上的衣服也被潑濕。

  「該死的!」他邊咒罵邊擦掉身上的牛奶。

  「我早說過我不喝了,從小到大我就厭惡那個噁心的味道,從我懂事開始就不喝牛奶了,誰教你要逼我——」她說著,咬住下唇,看著古厲瑒身上的白色汁液,聲音漸漸微弱。

  古厲瑒悶不吭聲的瞅視著她,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大不了我把土司夾蛋吃了……你別再用那種眼神瞪我……」她囁嚅的說,然後將那份冷掉的土司塞進嘴裡。

  「拿來!」古厲瑒搶下她手裡的冷土司。

  「你——」

  「別吃了!東西都冷了,妳這種金枝玉葉的身體,哪能忍受這種食物?」他將她拉下床。

  「你要幹嘛?你——」看著他嚴酷的表情,她真怕他會對她不利。

  「妳也會怕嗎?如果妳是我妹,我一定會狠狠的打妳一頓屁股。」他想起以前小時候處罰古緋的情景,又看見溫沛晴臉上的恐懼,他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不過,妳這種身體恐怕也捱不住打。」

  「我也不是真的那麼脆弱,你少用那種鄙夷的口氣對我說話。」

  「哦?不過,我敢肯定,妳也絕對不強壯健康。」

  「如果你夠聰明的話,現在放棄你的計畫還來得及,快點放我回家吧!」

  「我古厲瑒決定的事情,絕不輕言放棄,知道嗎?」他點了點她的鼻尖。

  「我就不信你能支持多久!」

  「路遙知馬力囉!」

  他笑笑的回應,卻讓溫沛晴氣得鼓起了粉腮。

  ※※※※

  「來,坐在這裡。」古厲瑒拍了拍身旁的躺椅,要她坐在他的身邊。

  灼熱的陽光讓她睜不開眼睛,暈沉的感受侵入她的腦子,她甩了甩頭,努力地適應著一切。

  「我要進屋裡,這裡太熱了。」她搖頭。

  但古厲瑒卻走到她的身邊,摟著她往遮陽傘下走去。

  「妳該曬曬太陽,讓膚色看起來健康一點,否則太蒼白了!」

  「我不喜歡陽光……」她皺著眉說。

  「傻瓜!」他揉了揉她的長髮,「老是躲在屋裡,對身體也不好。」

  「你能不能不要東一句對身體不好、西一句對身體不好,聽起來真的很煩耶!」她不耐的睨著古厲瑒。

  「妳不喜歡的東西太多了,而我發現,妳所不喜歡的每件事物都是對妳有益的,然而,妳卻完全的排斥它。」

  「哼!」她輕哼了一聲,「我也不喜歡你這個人。」

  「所以囉!這證明我就是上帝派來救妳的人。」古厲瑒指了指天空,打趣的對她說。

  「厚臉皮!」她皺了皺小巧的鼻尖。

  「小晴,這樣的妳,很可愛——」

  古厲瑒撫著她的臉蛋,看見她怔愣的表情,他的唇邊揚起一抹寵溺的笑容。

  「可愛?我從不知道自己也能擁有這樣的形容詞,通常他們都說我冷漠、不近人情、驕傲——」

  「妳喜歡他們這樣說妳嗎?」

  溫沛晴思索了一會兒,聳聳肩,不置可否的一撇唇。

  「我覺得那樣的形容也沒什麼不好的,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反而『可愛』這種字眼套在我身上才顯得奇怪呢!」

  聽她這麼說,古厲瑒又忍不住皺眉,「妳才二十歲,做個討人喜歡的女孩不是比較適合妳嗎?」

  「我何必去迎合他們?」她嘲諷的說著,「他們躲我就像躲避瘟疫一樣,就怕我隨時會將病菌傳染給他們,一群膽小鬼——」

  「是妳多心了。」

  「呵——」她笑著,「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麼不怕死嗎?不但敢跟我生活,還敢吻我!」

  「我吻妳不只是因為不怕死,而是我喜歡──嗯——」他的唇陡地被她的手捂住,無法將話說完整。

  「別再說那些不切實際的話,我不想聽,也不會相信。」她閉上眼又睜開,輕吐了一口氣。

  「小晴,別老是拒絕我!」

  「你喜歡我什麼?你所要的,我沒有一樣給得起。」

  「愛情不是只求付出,不需要回報的嗎?」古厲瑒反問道。

  她輕哼一聲,低下頭,無法回答。

  「妳想太多了,只要接受,懂嗎?接受我對妳的好——」

  他攬住她的腰,勾起她的下顎,輕輕地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

  將溫沛晴送回房後,古厲瑒獨自走回書房,阿傑已查到了所有的資料,等著向他報告。

  「大少爺,你的心情好像很好。」

  看見古厲瑒笑著走進房裡,阿傑小心翼翼的詢問。

  跟著大少爺十年了,從沒見他為哪個女人開心過,以往古厲瑒只會在買下一款新車,或是競標到最稀有的車種時,才會有這種發自心底的笑容,他對車子的癡狂和熱愛,幾乎已到了瘋狂的地步。

  「嗯!如果有可能,我想帶她一起回台灣。」

  「大少爺,你要讓她當古門的少夫人?」阿傑面露驚訝的表情。

  「我的確有這種打算,不過,那還得看她願不願意。」

  「她的身體……」

  「對了,你不是去查小晴的背景資料?結果如何?」見阿傑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直覺是與調查的結果有關。

  「溫沛晴的背景看似簡單,實際上卻不是如此——」

  「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查到什麼?」

  「她現在和紐約知名的富豪周頌賢住在一起,對外,溫沛晴稱他為乾爹,但在社交圈裡卻流傳著一個八卦消息——」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傳言,溫沛晴是周頌賢包養的女人,他們的關係早就不尋常」

  「住口!」古厲瑒握拳,忿忿的往桌上捶了下去。

  「大少爺——」

  古厲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個消息你再去查證,我要的是最真實的答案,而不只是猜測,或是八卦的消息。」

  「溫沛晴的身體很差,從小到大總共開過五次心臟手術,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她的抵抗力一直很弱,周頌賢在她身上砸下大筆的醫藥費用,然而,也因為他倆沒有血緣關係,以致引起外界的誤解──」

  阿傑刻意用了「誤解」兩個字,以免又刺激到古厲瑒。

  「還有呢?」

  「溫沛晴幾乎不與外界接觸,即使是出門,也都有周頌賢的陪伴。昨天是她的生日,她要求周頌賢給她一天的自由,因此她才能單獨出現在車展會場,和大少爺相遇。」

  「周頌賢把她當成什麼了?一隻金絲雀嗎?他打算一輩子把小晴關在周家的牢籠裡?」

  「大少爺,現在周家亂成一團,所有的手下都出動找尋溫沛晴,以周頌賢在紐約的勢力,如果溫小姐再不出現的話,我怕會傷害到大少爺──」

  「別說了,你下去吧!」古厲瑒打斷阿傑的話。

  「大少爺,再聽我說一句。」

  「你說。」

  「溫沛晴的背景並不單純,如果大少爺靜下心來思索,應該會明白她並不適合做古家的少夫人。」

  「你!」古厲瑒瞪視著阿傑,「我選擇誰,還需要你來教嗎?」

  「屬下不敢。」阿傑恭敬的歛眉垂首。

  「滾!滾出去。」

  他震怒的拍打桌子,指著門口,要阿傑立刻消失在他的眼前。

  「屬下會再去把資料調查清楚──」

  「不必查了!不管你查到什麼,我都不想知道。」

  他要的是溫沛晴,她的生活背景都與他無關,他不願去證實阿傑所查到的消息,他只願意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一切。

  溫沛晴是那麼倨傲的女孩,就算她身體不好、就算她需要金錢,她也絕不可能出賣自己去換取物質上的一切。

  與其相信那些挖掘而來的小道消息,他寧可選擇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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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8 11:40 AM


第三章

  「溫小姐,大少爺要我來服侍妳沐浴清洗,這是妳的衣物和睡衣。」一個年輕的中國女孩走進房裡。

  「這些……」她低頭看著那些貼身衣物和絲質睡衣,白淨的臉龐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這是大少爺下午去挑選的,除了這件睡衣之外,還有其他的衣物,大概晚一點會由店家送過來,如果小姐不喜歡這件睡衣,可以等衣服送來後,再替換下來。」

  溫沛晴拿起睡衣,舒適的質料、V型領的剪裁,看起來高雅大方,柔滑的絲緞像在愛撫她的肌膚般令人感到舒適,她點了點頭,對這件睡衣沒有一絲的挑剔。

  「至於內衣,如果尺寸不合的話,妳可以告訴大少爺,他說過會再訂一批合適的送來。」

  「我想——應該不用了。」她支吾著,實在不想和古厲瑒討論這麼私密的問題。

  「熱水我已經替妳放好了,妳可以去試試看水溫。」

  小女僕扶著溫沛晴往浴室走去。

  「我可以自己洗,妳出去吧!」她不習慣在陌生人面前沐浴。

  「可是大少爺說妳的身體很不好,怕妳會出事……」小女僕囁嚅著。

  溫沛晴皺了皺眉,對她道:「我的身體雖然不好,但也沒那麼脆弱,只是洗個澡而已,我自己可以應付,妳出去好嗎?」

  「可是……」

  「妳別可是來、可是去的!再這樣拖下去,我看我今晚就不必洗澡了。」溫沛晴不耐煩的推著小女僕往浴室外走去。

  看著那一大池熱騰騰的熱水,她想好好的享受一下,不過,她可不希望在她沐浴時,任由一雙陌生的眼睛盯著她看。

  「那妳要答應我,別跟大少爺說——」

  「放心,我不像是會打小報告的人吧?」溫沛晴睨著小女僕反問。

  「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服侍妳是大少爺指派的任務,我怕被大少爺知道了,我的工作就——」

  「妳真的很煩人耶!妳到底出不出去?」她的脾氣終於冒了上來,家裡的傭人沒像她這麼不聽話的。

  「小姐……」年紀輕輕的小女僕沒受過主人的白眼和冷漠的對待,她以為眼前這個漂亮瘦弱的女人,也會和她的外表一樣纖柔而有禮。

  「叫妳滾出去聽見沒有?」溫沛晴氣極的指著門口,沒想到連洗個澡都要惹她動怒,如果古厲瑒不辭掉這個小女僕,她也絕不容許這個煩人的傭人跟在她的身邊囉唆。

  「是、是!我出去,小姐妳別生氣,我馬上出去。」小女僕的眼眶中噙著淚,低頭衝出了房間。

  「哭什麼哭!早出去不就沒事了?被罵也是活該!何必裝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哼!裝模作樣!」溫沛晴說完,便往浴室中走去。

  在浴缸旁,她伸手試探了一下水溫,過熱的溫度讓她皺了皺眉;她放了些冷水,冰涼的水蓋過蒸騰的霧氣,讓整個空間不再熱霧裊裊,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面對著偌大的落地鏡,她緩緩脫下身上的衣服,看著鏡中照映出來的身材,她嫌惡的閉上眼睛。

  這副不完美的身材是她一直不敢,也不想去面對的,乾扁瘦小得根本不像發育成熟的身體,尤其是近幾年來,她對食物愈來愈不感興趣,體重不斷的下降,體力也愈來愈差,她幾乎比一些十來歲的女孩還要瘦弱。

  她很久沒這麼仔細、這麼清楚的看自己的身體了,因為疾病的折磨,讓她無法和那些健康且豐滿的女孩相比,剛開始時還能用衣著來掩飾,直到最後,自卑侵蝕了她整個心,讓她不敢與人接觸,寧可選擇孤獨。

  她不明白,古厲瑒究竟是看上她哪一點?為什麼會想將她留在身邊?

  以他的條件,想要什麼樣的女孩沒有?而他居然願意為她付出!

  她拿起一條大浴巾遮住落地鏡,避免自己再接觸到鏡中那醜陋的胴體。

  然後,她將細白修長的長腿伸進浴池中,探了探水溫之後,她才整個人滑進浴池,雙腿縮進兩臂中,緊緊的環著自己的身體,讓按摩水流撫平她心裡的紊亂不安……

  ※※※※

  古厲瑒拿了一杯運動飲料走近溫沛晴的房間。

  蒸氣浴後,會讓身體流失過多的鹽分和水分,而這杯飲料正好可以補充她的體力,讓她回復精神。

  沒想到,當他來到房門口時,卻看見小女僕艾蓉蹲在門邊啜泣,他皺著眉,拍了拍艾蓉的肩膀。

  「我不是要妳進去服伺小姐嗎?妳怎麼自己守在門外?」

  「對──對不起──大少爺,是艾蓉不好,惹小姐生氣了……都是艾蓉不好……」艾蓉哽咽的說著,深怕小姐的不滿會讓自己連工作都丟了。

  「是她不讓妳進去的,對不對?」古厲瑒猜也猜得出事情的對錯,艾蓉雖然是阿傑找來的臨時工人,但因為他所給的薪水極豐厚,所以,她做任何事向來十分的努力,完全不敢偷懶。

  「是艾蓉不討小姐的喜歡,是艾蓉的錯。」她戰戰兢兢的回答。

  「好了,妳下去吧!」他揮揮手說。

  看著古厲瑒就要推門進房,艾蓉連忙說道:「大少爺,小姐交代過誰也不許進去,她生氣的樣子——」

  「好了,我都知道。」古厲瑒朝她點了點頭,「妳去忙其他的事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是,艾蓉告退。」小女僕膽怯的說,而後離開房門口。

  古厲瑒走進房內,發現浴室的門並未上鎖,還露出一道小小的縫隙,他湊向前去,看見溫沛晴一動也不動的縮在水中,他小心翼翼的推門走進浴室,深怕驚動到正在休憩的她。

  他走到她的身後,將大手放在她的肩上按摩,又放了一些浴鹽,細細的揉搓著她的肩膀。

  她似乎睡著了,嚶嚀一聲之後,將頭靠到浴池邊,任由他在她的肩上緩緩的按壓著。

  古厲瑒看著她瘦弱的身體,心疼的擰起眉心,暗暗的在心裡決定,他一定要讓溫沛晴健康、豐潤起來,永遠不再有憔悴的病容。

  「嗯……好舒服……」分不清所在的環境,她以為服侍自己的是周家的女僕。

  「我好累──」她說著,將臉頰偎向他的手掌。

  「嗯──」古厲瑒輕輕地應了一聲,拿起熱毛巾覆上她的眼睛。

  「好累……」她低喃。

  「噓!別說話。」古厲瑒低下頭,吮吻著她濕滑的肩膀,大手則在她的肩上緩緩移動,她的身體微微一僵,但卻不敢有任何突兀的舉動。

  古厲瑒的大手在她滑嫩的肌膚上遊移著,從肩頸處一路向下,撫摸著她的鎖骨,直到握住她小巧圓潤的乳房。

  她倒抽了一口氣,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當她想扯下眼上的熱毛巾時,厚實溫暖的大手卻制止了她的舉動,堅持的將她的小手按回水中,並從身後摟緊她嬌小的身軀。

  他的唇瓣貼近她的頸間,她感覺到一股濃重的氣息呼在她的肌膚上,讓她原本就已溫熱的肌膚更像是要燃燒起來似的,不斷的加溫、發燙。

  「小晴,別怕我——」

  「古厲瑒?是你——你放手──別——別碰我——」她抗拒的說著,然而當他用牙齒在她的肩上輕咬時,她的拒絕卻失去了堅持,反而無力的發出了輕聲的嬌吟。

  「放輕鬆一點,妳會喜歡接下來的所有感覺。」他將身子探向前,勾起了她的下顎,用唇瓣磨蹭著她玫瑰般的小嘴。

  「不能……你不能這麼做……」感覺到他的大手在水中一路向下,她搖著頭,卻無法制止他的行動。

  「如果妳不讓艾蓉服侍妳,那麼就由我來伺候妳入浴吧!」他悶聲笑著,粗厚的手掌,用最折磨人的方式,以螺旋狀的按摩法,沿著她的下腹直搗她最幽秘的所在。

  「住手!古厲瑒,你這麼做太下流了!」她掙扎起來,覆蓋在眼上的熱毛巾滑落下來,飄浮在熱水中,遮蓋住她的胸部,但她卻看見他的大手已不知羞恥的探向她的私處。

  「我說了,我只是接下艾蓉的工作,做水中按摩有助血液循環,對妳的身體更是頗有助益。」他說著,然後卸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迅速滑入偌大的浴池中。

  「你……你出去……」他就坐在她的身後,並緊緊的環住她的腰,讓她無處可逃。

  「妳明明喜歡的,為什麼要拒絕?小晴,妳真是個不誠實的女孩。」古厲瑒輕啄著她的粉肩,結實強壯的大腿纏住她的小腿,讓她動彈不得。

  「你胡說!這麼下流的事,我……我怎麼會喜歡——呃——」他的大手輕揉著她的密林,中指按住她鼓起的核心,令她倏地倒抽一口氣。

  天啊!那種感覺……像要抽掉她體內所有的空氣一般,讓她呼吸困難,所有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嗯?真的不喜歡嗎?別說謊話。」他知道女人慾望的核心是禁不起挑弄的,而她單純又直接的反應更是令人滿足且興奮。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溫沛晴不可能是周頌賢的情婦,此刻,他更要進一步證實這一點。

  「你……你在做什麼?」她驚慌的問。

  「取悅妳啊!寶貝。」古厲瑒輕吻著她的唇瓣低喃。

  他用指腹摩擦著她的蜜核,從緩慢逐漸加快,讓她的身體瑟縮、痙攣了起來。

  當他用手指夾住她的核心時,她修長的腿下意識的蜷縮著,並在他結實的小腿肚磨蹭,彷彿渴望他更深入的探索。

  「啊——別──別這樣——」她呻吟著,玉頸向後仰躺,無力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將全身的重力都交付給他。

  「小情,叫我的名字,我要聽妳叫我的名字。」他壓抑著自己的慾望,啟發她的靈慾之門——他要她的臣服。

  「不!不要!」她瘋狂的搖著頭,緊緊的咬著下唇。

  一股熱流衝向她的下腹,讓她的身體無助的哆嗦著,她的理智仍在抗拒古厲瑒在她身上造成的騷動,但她的身體卻已背棄了她。

  古厲瑒撥開她的核瓣,將指尖探向她最敏感的粉心,忽重忽輕的按壓著,加以摩擦愛撫。他感覺到溫沛晴的身體正乞求著他的貼近,他也聽見了她難耐的嗚咽聲。

  「還是不肯放鬆嗎?小晴,排斥我只會讓妳的身體更加的憎恨妳。」

  「阿——阿瑒——」她低泣著呼喚古厲瑒的名字。

  「寶貝,妳早該這麼叫我的。」他吻了吻她潮濕的鬢髮,語氣是讚賞的。

  「你放了我——饒了我——求你!」她的聲音幾近呻吟,眼淚從眼角緩緩落下。

  「妳是我的,對妳,我永遠不會放手,明白嗎?我愛妳──小晴──」古厲瑒深情的呢噥著。

  「我……啊——」

  她還來不及回應他的話,他的指尖便貫穿了她的私處,刺入她最隱密的幽穴中,那種被填滿的感覺,令她無助的吶喊出聲。

  從未有過的感覺衝擊著她的心房,像是瓦解了她的層層保護,撞進她心靈的最深處、最柔軟的一面。

  「說愛我!小晴,說妳愛我!」古厲瑒命令著,指尖開始在她的幽穴中移動,用最原始的方式逼迫她給予承諾。

  「我──愛──不──別逼我──古厲瑒──你這個混蛋——你居然用這種方式逼迫我──」她急喘著,並尖銳的叫囂著。

  她不能允諾愛情!她早已失去擁有愛情的資格了!為什麼他還要用這種方式逼著她承諾?

  她好恨!恨上天奪走了她的希望,恨這一切的不公平……

  ※※※※

  和古厲瑒有過那麼親密的接觸後,反而讓她更不知道該如何和他相處,這幾天她一直躲避著他,而古厲瑒似乎也知道她的畏懼,不再侵犯她,給予她完全的自由和空間,讓她的思緒能好好的沉殿。

  這些日子以來,她發覺古厲瑒真是個很懂得享受的男人,只是一棟暫時居留的房子,可風景、環境都選得這麼好、這麼完美。

  別墅後是一座天然的海灣,每到寂靜的夜裡,她便會隱隱約約聽見海浪拍打岩壁的聲音。

  走在柔軟的白沙上,細白的足踝一步步往海中走去,海水沖上她的腳踝,冰涼的溫度,帶給她一股通體舒暢的感受。

  留在古厲瑒的身邊將近一個星期了,她發覺自己愈來愈不想離開他,像是重拾自由的鳥兒,放任了、野了,就再也不想回到籠中。

  除了偶爾他會強迫自己吃一些討人厭的食物外,他可以算得上是個完美的情人,他多金、多情、溫柔體貼,加上些許的霸道,更增添了他的男性魅力。

  要愛上這樣的男人,其實是十分簡單且容易的事,也正因為如此,她抗拒的好累、好累,每天都將情緒繃得緊緊的,深怕一不小心就讓他的溫柔攻陷了她的心房。

  她蹲低身體,看見沙灘上的寄居蟹拖著螺旋型的殼一步步在沙灘上行走,她將牠往後拉回原地,牠卻依然執著的向前一步步行去。

  也許,牠是在找一個適合牠的新殼,也許牠正急著找尋一個洞穴作為棲身之所,好安頓牠的未來。

  然而,她呢?除了留在周家之外,她還有其他選擇的權利嗎?她能留在古厲瑒的身邊嗎?他現在要她,但以後呢?他若反悔了,不願意再背負她這個藥罐子,她又該何去何從?

  「別再阻礙牠找尋自己的未來了,頑皮的女孩。」

  古厲瑒的聲音在她耳旁揚起,溫沛晴抬起頭,望向古厲瑒背光的高大身影。

  「你怎麼知道我是在阻礙牠?我只是希望牠能迷途知返,別一步步往危險的地方走去。」

  「牠有權選擇自己想走的路,不是嗎?」古厲瑒揉了揉她的長髮,然後蹲在她的身邊,握住她的手。

  他凝望著她,話語中包含了太多深意。

  從他第一眼看見溫沛晴時,就已相信心裡的那抹感覺,那種衝擊直到現在都還一直存留在他的心房,除非真正擁有她的全部,否則,他永遠也無法將她放下。

  在還未遇見溫沛晴之前,他所有的心思和注意力,都全在那些價值不菲的名車上,女人對他來說,只是一種供他定期洩慾的工具而已,然而,溫沛晴對他的意義卻不僅止於此。

  他可以只看著她、照顧她、寵溺她,不需要真實的佔有她的身體,心裡就能得到最大的滿足,這種渴望掏空一切去呵護一個人的感覺,更勝過他以往愛車的瘋狂,溫沛晴對他造成的魔力,是超乎他想像的。

  「不能阻止嗎?如果有了外力的阻隔,也許,牠會改變心意。」

  望著漸行漸遠的寄居蟹,她仍在做最後一絲掙扎。

  「牠似乎很執著的往自己既定的目標邁進,絲毫不受影響,不是嗎?」古厲瑒順著她的髮絲說。

  「阿瑒──」她垂下眼瞼,輕喃著古厲瑒的名字。

  「願意告訴我妳的決定嗎?」

  「不——」她搖頭,「我沒辦法——沒辦法決定——」

  「我不會逼妳的。」他摟著她,在她的鬢邊輕輕一吻。

  「古厲瑒,你真的是個很可惡、很可恨的男人。」她寧可他逼迫她,強硬的將她留下,也不要他將所有的決定權都交付到她的手裡。

  「我要妳自己決定,是不希望妳以後有任何的後悔。」

  「但我連決定的勇氣都沒有啊!在認識你之前,我根本不認為自己還有什麼未來好期待,死亡是我唯一的歸宿,生命對我來說,只是一種不該存在的痛苦,但是現在……」

  「只要妳想活下去,不再口口聲聲的說死亡,那就夠了。」

  「阿瑒──」她哽咽地說:「你知道嗎?對我來說,對生命抱持著希望和期待,是一件多麼殘酷的事!」

  要一個等待死亡的人,重新燃起對生命的熱情,是多麼的困難啊!

  一旦開始懼怕死亡,往後的每日每夜,她都必須生活在恐懼當中,深怕閤上眼之後,就再也看不見明日的陽光,這種痛苦曾經折磨了她十多年,直到她決定聽天由命的放棄生命時,她才能苟且度日,過一天算一天。

  所以,她不願意再回到過去那種恐懼、不願意每夜在睡夢中和死神交涉,噩夢連連……她早已受夠了那一切!

  「就算只有一天的生命,都是值得把握的,活得快樂才重要,不是嗎?如果妳活著,只是為了等待死亡,那麼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我不知道——你別再說了——」她矛盾的搖搖頭。

  「小晴——」他心疼的摟緊了她,輕喚著她的名字。

  那個驕傲的溫沛晴,只是她用來掩飾自己脆弱的護身符,其實她是軟弱的,像是一捏就碎的糖玻璃,禁不起任何的傷害和刺激。

  上天給了她最美麗的外表、最好的物質生活和背景,替她安排了最完美的一切,但卻奪走她的健康,這種安排是極殘酷的,但她卻無法反抗,只能默默的承受這一切。

  她該恨嗎?所有的恨早在病痛的折磨中消失了,但為何現在她又開始埋怨老天這種殘忍的安排呢?

  「我真的受夠這一切了,為什麼要在我萬念俱灰時,讓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你這麼優秀、這麼完美,我不敢面對你,甚至不敢妄想能夠擁有你,如果最後還是要失去,那我寧可不要。」

  她閤上眼睛,偎在他的懷中,聽著海水拍打岩石的聲響,她的心似乎也跟著海浪聲湧動,一聲又一聲,催促著她敞開心胸接受古厲瑒對她的愛戀。

  「如果我都能承受得了,妳又何必害怕?」他吻了吻她的眉心,「我也不想失去妳,但我更想把握所有可以和妳相處的時間──」

  「你好傻。」她抬眸望著他。

  「如果妳仍是不肯接受我的愛,才真的是傻!」他溫柔的說。

  「我什麼都不能給你,連許下承諾的權利都沒有。」

  「我不要妳的承諾,我只要妳好好享受往後的每一分、每一秒及每一天的生命。」

  溫沛晴聽著他的話,難掩心裡的感動,她緊緊的咬著唇,猶豫了幾秒後才將嫣紅的唇瓣遞上,她第一次主動親吻古厲瑒的唇,算是應允了他的要求吧!

  就算她只剩下一天的命,她也要把握住這僅有的幸福。

  也許古厲瑒是上帝在她生命中最後賜予她的幸福,那麼,她又何必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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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8 11:41 AM


第四章

  雖然古厲瑒是上天賜予她的,難道她就不能拒絕嗎?

  她好自私啊!

  古厲瑒是認真的在付出他的情感,但她卻吝於付出、害怕付出,只想享受他的愛,而不想釋放出自己全部的感情。

  為了不讓自己痛苦、深怕會再一次的遭到遺棄,她只願意接受古厲瑒對她的情,卻封閉了自己的心,這對古厲瑒來說,是多麼不公平的一件事!

  因為曾經有過的傷害,讓她不敢再去付出任何感情,過去,她也曾認為自己除了身體上的病疾外,上天並沒有剝奪她愛人與被愛的權利,然而,事實卻不如她所想的那麼簡單。

  三年前,她不顧一切的愛上一個男孩,他允諾要一生一世的照顧她,與她共度餘生;然而,當他看見她病倒在醫院,容顏不再美麗時,他嚇得躲開了,一年多的感情,就這麼輕易的被病魔拆散。

  那時,她就已經對愛情死了心,並告誠自己,除了親情之外的任何感情,都是虛假的、不可信的,於是,她的感情成了一攤死水,再也活絡不起來。

  直到遇見古厲瑒,她的心湖似乎被勾起了波瀾,她能夠擺脫過去的傷害,坦然的接受及付出嗎?

  那是需要時間來證明、考驗的,但她沒有時間了啊!她不知自己何時會死,時間,竟成為她最欠缺,也最渴望的……

  坐在房裡的大床上,溫沛晴抬眸望著牆上的掛鐘,一秒、一分……就在她的眼前流逝,她連捉都捉不住,又如何能夠掌握那虛無線紗的愛情呢?

  ※※※※

  「滾,滾出去!出去、出去!」

  房裡傳來溫沛晴尖銳的吼叫聲,隨著玻璃砸到地面的破碎聲,艾蓉倉皇的逃出房間。

  「小姐,對不起——對不起——」艾蓉流著眼淚,面對被甩上的房門,抽噎的呢喃著。

  「我還沒死,妳別在我的房門口哭!滾──」聽見艾蓉哽咽的聲音,溫沛晴的咒罵又傳了出來。

  「是,小姐,我不哭,不哭了!」艾蓉急忙抹掉眼淚,蹲在房門口,用手緊捂住臉龐。

  大少爺才離開三天,溫小姐的脾氣就像是隨時會爆發的火山一樣,任何事只要稍不順心,都能讓她氣得發瘋、發狂,每次她生起氣來,房間就會被她肆虐得有如颱風過境一般,而自己則必須收拾好幾個小時,才能讓房間恢復原本的整齊和乾淨……艾蓉委屈的在心裡暗忖。

  「古厲瑒呢?他還是沒打電話回來嗎?他把我留在這裡,卻不管我,這算什麼?算什麼啊——」溫沛晴氣憤的吼著,化妝台上的瓶瓶罐罐又全被她掃到地上。

  三天前,他說要去和廠商談代理的事情,答應她會盡快回來,雖然沒有給她確定的時間,但至少承諾會隨時撥電話給她,與她保持聯絡。

  但轉眼間,三天過去了,他卻連一通電話也沒有!他是不是不要她了?打算不告而別?

  「小姐,妳別生氣啊!很傷身體的。」艾蓉在門外盡責的提醒著。

  「用不著妳管我!妳算什麼?妳只是古厲瑒養的一條看門狗而已,哪有資格管我?」

  溫沛晴大聲的辱罵著,她緊咬著唇,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平穩自己急促的心跳。艾蓉的話沒錯,她不能太過激動,否則心臟根本無法承受,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但她卻無法控制直往上湧的怒氣啊!

  「古厲瑒,你以為你得到我了嗎?我只是施捨了一點感情給你,你就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可以不在意我了,是嗎?好!你有種、你厲害——」她深吸了一口氣,拉開衣櫃,拿出皮箱。

  「我走!走了以後,你就永遠別想再把我捉來這裡!」她負氣的說,然後從衣櫃中拿出一大堆的衣服,一古腦兒的全扔進了皮箱。

  塞滿了整個皮箱的衣物,凌亂不堪得就像她永遠無法收拾整齊的心情一樣,她忍不住傷心的流出眼淚。

  晶瑩的淚滴落在她的掌心,她怔忡的停下收拾的舉動,伸手輕撫著臉龐,望著掌心濕熱的淚水,她不可置信的搖頭……

  她居然會哭?還是為了一個男人而哭?她究竟怎麼了?她的心為什麼會這麼痛、這麼難過?

  她一點也不愛他啊!她只是接受了他的感情,卻並不打算釋放自己的情感,那她為什麼會哭?

  「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

  她只想一味的享受被愛的滋味,想在生命的最後,擁有被愛的感覺,但是──一切似乎不像她所想的那麼簡單了!

  在不知不覺中,她不但接納了古厲瑒的感情,也同時付出了自己的心,原本的猶豫踟躕在此刻像是衝破了層層的防衛,讓她再也無法否認自己的感情,而在發覺這個事實後,所有的情緒便藉由眼淚傾洩而出。

  她手指慌亂的顫抖著,看著尚未收拾完整的東西,她無力地搖搖頭,猛地蓋上皮箱,只拿了皮包就準備逃離這個地方。

  這屋裡所有的東西都不是屬於她的,她本就不該擁有啊!她要逃回乾爹的懷抱,那是唯一能讓她感覺到安全的地方!

  拉開房門,艾蓉焦急的跟在她的身後,當她想走出大門口時,艾蓉突然擋在她的面前,懇求的望著她。

  「小姐,妳別走!妳不能離開這裡——」

  「走開!滾!我要回去,我不要再留在這個地方。」她咆哮著,聲音不是很大,但卻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心臟又竄起一抹疼痛的感覺,讓她虛弱的咬緊唇,皺起眉心。

  「不行啊!大少爺交代我要好好照顧妳,這段時間妳不能離開這棟別墅──小姐——」眼見溫沛晴不顧一切的要離開,她只好用身體阻擋溫沛晴的去路。

  「可惡!我不是他豢養的寵物,這算什麼?另一個新的監獄嗎?他憑什麼禁錮我?」她想推開艾蓉,但艾蓉卻執意的擋在大門口。

  「小姐,如果妳要離開的話,等大少爺回來再走好嗎?求求妳別為難艾蓉……」

  艾蓉說得眼淚直流,一副很委屈的模樣!

  溫沛晴瞪視著她,緊緊的握住拳頭,惱怒的道:「妳讓不讓路?我再說一次,滾開——」

  「求求妳,小姐——」艾蓉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哀求著。

  「啪!」的一聲,溫沛晴揚起手,令人措手不及的甩了艾蓉一記巴掌。

  剎那間,她似乎也被自己野蠻的舉動嚇住了,不知所措的捂住自己發紅的臉頰,怔怔的望著艾蓉。

  「小姐──妳——」

  「叫妳滾開妳不聽,討打!」溫沛晴回過神,蹙了一下眉,伸手一把推開怔愣的艾蓉,拉開大門。

  「別走,小姐──妳不能走——妳走了,我要怎麼向大少爺交代呢?」艾蓉跌跌撞撞的追了出去,幾乎跟不上溫沛晴瘋狂奔跑的腳步。

  眼見溫沛晴奔出了花園,艾蓉愈加的慌亂和緊張,一不小心又被石頭絆倒在地,膝蓋磨破了皮,眼睜睜的看著溫沛晴愈跑愈遠,而她只能跌坐在原地,不停的哭泣……

  ※※※※

  緊急煞車的聲音劃破了花園裡的寧靜。

  當自動鐵門打開,銀白色的跑車尚未駛進車庫,一抹纖瘦的白色身影便朝車頭衝了過來,讓甫從外面歸來的古厲瑒驚悸的踩下煞車,坐在駕駛座上的他,手指緊緊的握住方向盤,瞪視著站在車前,神色驚恐的溫沛晴。

  「你——是你——」她支吾了幾個字,腦子呈現暫時的空白。

  過度的憤怒加上險些被車撞上的懼怕,讓她的心臟急速的躍動起來,身體似乎已達到所能負荷的極限了。

  她的手掌撐扶在車蓋上,腦中的昏眩使她再也無法挪動半步,只能不停的喘著氣,彷彿再多的空氣也不夠她呼吸。

  古厲瑒迅速衝下車子,來到她的身邊,並緊緊的摟住她的腰,深怕眼前脆弱的她隨時會暈厥過去。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不過才出去三天而已,為什麼溫沛晴的神情看起來會這麼的恐慌、這麼的焦燥不安?她剛才不要命的衝向車子,如果他的反應再慢一點,說不定就撞上她了……

  老天!一想到自己差點鑄成大錯,他的心便緊緊的揪擰了起來。

  「小晴,妳怎麼了?為什麼這麼慌張的跑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瑒……」柳眉擰成了一條線,身體的不適讓她無法順利的說出話來。

  「別說話,我送妳回去,妳的身體太虛弱了,怎麼禁得起又跑又撞的?」他攔腰抱起她,但她卻在他的懷裡不悅的搖著頭。

  「不要——我不要回去——放我下來——」她柔弱無骨的手輕捶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拒絕他的安排。

  「為什麼不回去?這幾天有人得罪妳,還是惹妳生氣了?」他撫著她的臉頰,低頭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

  「你……」她抬眸望他,但刺眼的陽光卻讓她睜不開眼睛。

  「妳要乖乖的聽話,身體才會恢復最佳狀態,知道嗎?」

  像在哄個調皮的孩子,古厲瑒的聲音極盡輕柔,深怕她的情緒又會激動起來。

  「不要,一點都不好!我寧可維持病懨懨的模樣,也不要變健康。」她耍賴的說。

  她好喜歡看他溫柔低語的樣子,他的笑容像是溫暖的陽光,注入她冰冷的心房,帶給她活躍的力量。

  三天沒看見古厲瑒,讓她煩亂不安,現在能夠重回他的懷抱,令她的心似乎獲得了一股安定的力量,不再焦慮惶恐。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對他產生這麼濃重的依賴?但她卻清楚的明白,這樣的依賴是不該有的,因為一旦全心依賴一個人時,自己便會失去獨立的力量,如果有一天,這個支柱消失了,那她隨時都會有崩潰的可能……

  「讓我走好嗎?讓我回去乾爹的身邊──」她說著,但聲音卻變得低沉而哽咽。

  「我不會讓妳走的,如果妳要脫離我,除非妳的身體健康起來。」

  「為什麼……我的身體永遠不可能像其他正常人一樣……難道你真要留著我一生一世嗎?」她垂下頭,不想讓他看見她的眼淚。

  「如果一生一世不夠,生生世世我都要陪在妳的身邊,小晴——難道妳還不明白我對妳的用心嗎?」

  「不!」她猛地搖頭,「別這樣對我,你這麼做會讓我——讓我——」

  「說出來,我想聽妳說。」看她支吾著,古厲瑒似乎已知道她心裡想說的是什麼。

  「你會讓我愛上你的,你這個可惡的人!」一記粉拳忿忿的捶向他的胸口,話才說完,眼淚便再也抑制不住的撲簌簌落下。

  古厲瑒握住她小小的拳頭,移到唇邊輕啄了一個吻。

  「小晴,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不要——我不需要愛情,更不想愛上你。」她虛軟的說著,任由古厲瑒拂去她腮邊的眼淚。

  「別欺騙自己了,這三天裡,妳的心裡難道沒有想著我?」

  「沒有!」她否認的極快,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妳在說謊。」他抱著她,讓她坐在車蓋上。

  古厲瑒的雙手支撐在車蓋上,放在她的腰側,以極親近的姿勢接近她,他湊向前,直勾勾的凝望著她的眼睛。

  她低下頭迴避著他熾熱的眼神,感受著自他身體傳來的熱度,她覺得自己的體溫似乎也逐漸升高了。

  他抬起她的下顎,低下頭,似乎又想吻她。

  「別這樣──」她伸手捂住他的唇。

  「為什麼不肯承認妳想著我?又為什麼不敢讓我吻妳?」他撫著她的髮絲,低問著,「妳在害怕什麼?」

  「古厲瑒,我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我必須離開你——」她垂下頭,聲音低如蚊蚋,「我不能讓自己愈陷愈深,我承認我對你的感覺不同了,但這是錯誤的、不該發生的……」

  「既然發生了,妳又為何要拒絕?」他的語氣有一絲難掩的激動。

  「三年前,我曾經愛過一個男孩,而且放任自己的情感,全心全意的投入,我根本沒考慮到自己的身體狀況,我的贏弱根本配不上他,我們也曾有過山盟海誓,以為可以一生一世的相守,然而——事實並不如我所想的那麼天真,當我臥病在床時,我的病容嚇壞了他,所有的承諾也都在瞬間化為雲煙……」她說著,又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即使已經事過境遷,那個男孩也遵從父母之命娶了另一個女孩,但她一想到那段感情,仍會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那是一股憎恨、一股理怨,也許還有更多的怨慰……

  「別將我和那個男人相比,我對自己的承諾向來是不會反悔,也絕不會背棄的,小晴,別因為那個混帳傢伙,就拒絕我的感情,封鎖自己的心門。」

  「我沒辦法……嗯……」她的唇瓣被他執著的吻堵住,抗拒化為無助的呻吟。

  這記吻細密而綿長,像是永無止盡一般,他彷彿要藉由這個吻,挖掘出她沉寂已久的情愫,讓她的感情在這一吻中全然釋放出來。

  她的心臟急遽的躍動起來,似乎再也無法壓抑即將脫軌的感情。

  她試探性的伸出柔軟的舌尖,讓小巧的舌與他溫熱而狂野的舌相接觸,由緊張的探索化為輾轉反覆的糾纏,她蔥白的手指纏繞上他寬厚的肩頭,病弱蒼白的唇瓣,也漸漸因吮吻而泛起攻瑰色的紅潤。

  那是一種遺忘已久的眷戀,讓她無法抗拒,只能沉淪。

  他的吻離開她的唇,以一種近乎折磨的速度,沿著她的唇向下,滑到她的咽喉,輕輕的嚙咬著,慢慢的在她的脖子上吮出吻痕。

  而這舉動讓她有如觸電般悸動、顫抖起來。

  他的吻再度回到她的唇上,細密的吻著她,他修長的手指遊移到她柔軟的背,輕輕一按,就讓她躺在跑車的車蓋上,與她交換了一個漫長且纏綿的凝視。

  「妳知道嗎?我多想在這裡就要了妳,妳是這麼的甜美,要我壓抑下自己的需要,必須花費很大的氣力。」

  「阿瑒……」她有些迷惘的瞇起眼,但當他的大手握住她小巧的乳房時,她瑟縮了一下,似乎在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妳要我嗎?小晴?」

  「不,不行──不行──」她用雙手推著他的胸膛,慌亂的拒絕。

  老天!她怎會這麼不知羞恥?居然在光天化日下,與他旁若無人的在這裡親熱,她真的被古厲瑒迷昏頭了。

  「我知道自己還不能要妳,因為時候未到,妳的身體太虛弱了。」他搖搖頭,在她的額間輕啄了一下後,極紳士的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你——」他的話刺激了她。

  他似乎在暗示她,她不只是個病人,連身為女人應有的天賦,她都無法完全擁有。

  「無論如何,我都會等到妳的身體完全養好,足以承受這一切之後,才會真正讓自己擁有妳;我不會那麼自私,只想享有妳身體,卻讓妳承擔無法忍受的痛苦。」

  他的話讓她的臉頰發燙泛紅,延燒到了耳根,聽到古厲瑒暗示意味十足的愛語,羞得她輕輕的閤上了眼眸,不敢再與他對視。

  「你……你真不知羞……我才不會和你……」她咬著唇,話說到一半便無法再接續下去。

  「不會和我如何?嗯?」他挑起眉,邪佞的望著她。

  「我──我什麼事都不會和你做的——」

  「嗯!可愛的姑娘,妳指的可是『做愛』?」古厲瑒充滿興味的勾起她的下顎,大膽的問著。

  「你!古厲瑒,你真不是普通的下流!」她老羞成怒的道。

  「我只是說出妳心裡的想法,難道妳不是這麼想的?」他戲謔的說。

  「誰像你滿腦子想的都是那些噁心的事!」她睜大眼,氣呼呼的回答。

  「不是嗎?不然,妳剛才到底說要跟我『做』什麼?」他揶揄的道。

  「你——你──古厲瑒,你這個壞蛋!」她伸手又要捶他。

  看著她又氣又急的模樣,古厲瑒握住她的手腕,仰首大笑了起來。

  「我是壞蛋?那妳註定要跟著我這個壞蛋一輩子了!」古厲瑒低頭輕啄她的鼻尖。

  「你慢慢想吧!」她嬌嗔著。

  雖然嘴裡這麼說,但她卻明白自己的心已悄悄地被古厲瑒徹底俘擄了,像他這樣的男人,教她如何抗拒?

  ※※※※

  古厲瑒拿著藥和開水走到客廳裡。

  溫沛晴則像隻溫馴的小貓般,手裡抱著一個柔軟的抱枕,輕輕的伏在沙發旁,她的眼睛直盯著電視上播放的影碟,顯得有些疲倦。

  「來,把藥吃了,如果太累的話,就去休息,別一直盯電視看。」古厲瑒將茶水放到桌上,大手溫柔的撫著她曲線優美的背部。

  「不要,我不吃藥,也不想睡。」她輕顰秀眉,搖了搖頭。

  「我聽艾蓉說,妳一整個下午都窩在這裡,還說不累?妳的身體受得了嗎?」古厲瑒順著她的髮絲,極盡寵溺的說。

  「怎麼受不了?只要你不回來,我就會一直待在這裡,等到你回來為止。」溫沛晴勾起唇瓣,伸手撫摸古厲瑒俊朗的容貌。

  「傻瓜!我有事要忙,不能隨時陪在妳的身邊,妳要聽艾蓉的話。」

  「艾蓉、艾蓉!你不要老是跟我提她好不好?我都快被她煩死了!她是我見過最嘮叨、最多嘴的傭人!」

  想起那個小女僕從古厲瑒出門之後,就一直待在她的身邊,像是趕不走的蒼蠅似的沾黏著她,她的心情就不由得煩躁起來。

  「她是聽我的命令在做事,妳是不是也嫌我煩、嫌我多嘴呢?」輕點了點溫沛晴的鼻尖,古厲瑒忍不住笑道。

  「你——你當然不一樣。」她抿了抿唇,嬌嗔的說。

  她伸出纖長的手臂環住古厲瑒的頸子,要他坐到她的身邊。

  古厲瑒在坐下之後,輕輕一攬,就將溫沛晴摟上他的大腿,讓她坐躺在他的懷抱中。

  「怎麼不一樣?」他挑起眉問。

  溫沛晴轉了轉黑瞳,狡猾的道:「艾蓉是你請來的傭人,聽你的命令是應該的,可我又不是艾蓉請來的,為什麼我要聽她的話?」

  「妳明知道我不是要聽這個,頑皮鬼。」古厲瑒捏住她的鼻尖,不肯鬆手,「快說!說我想聽的話。」

  「放手啦!好痛——」她掙扎著想撥開他的手。

  「快說,不說的話,我就一直捏著妳。」他存心捉弄她。

  「討厭,你要聽什麼啦!」她瞪視著古厲瑒。

  「說妳愛我。」

  「什麼?你愛我?」她眨了眨眼,重複古厲瑒的話。

  「是妳愛我!」古厲瑒揚高了聲調。

  「啊?你真的這麼愛我?真是不好意思,我在這吃你的、住你的、穿你的,現在還要被你愛——」溫沛晴見他的臉色變了又變,忍不住笑了出來。

  「妳再不說,我就灌妳吃藥了!」古厲瑒拿起藥包,遞到她的面前。

  「喂!古厲瑒,你太沒風度了吧?老休成怒啦?」

  「是又怎樣?快說!」這些日子以來,他已感覺到溫沛晴的不同,她變得溫柔可人,陰鬱的脾氣也開朗多了,他喜歡她這種轉變,更希望她這些轉變是因為他。

  「好吧!你仔細的聽著——」她將唇瓣湊向他的耳畔,「我的確是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一點點點的喜歡你——」

  「老天,小晴,妳真是很不乾脆,『一點』也就算了,還分成那麼多點?」

  「不然你想怎樣?就真的只有那麼一點點而已嘛!」她無辜的眨著眼。

  「不怎麼樣,既然只有那麼一點點的話,我也不必太憐香惜玉了。來,把藥吞進去。」他扣住她的下顎,將藥片塞進她的口中。

  「嗚——嗯——不要——好苦的藥——」她想將藥吐出來,但古厲瑒硬是將水灌進她的口裡,讓藥片在她的口中融化。

  「乖乖把藥吃了,然後去睡覺。」他拍了拍她的頭。

  她不滿的瞪著他,突然跨坐到他的身上,然後捧著他的臉,彎下身體,對著他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小晴,妳想做什麼——呃——」

  只見溫沛晴低下頭,大膽的封住他的唇,在他措手不及下,將口中混了水的藥片吐進他的口中。

  「呵——很苦吧?別老是欺負我,聽見沒有?」看著古厲瑒臉色丕變,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噁,廁所!」古厲瑒吐出藥水,躍下沙發,迫不及待的往廁所衝去。

  這大概是他這輩子所接觸過最「苦」的一個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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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8 11:42 AM


第五章

  由黑色系列為主的二十坪辦公廳裡,一名中年男子擰眉深思著,他正聽取部下所報告的消息,他的手指緊握著金筆,手背上青筋微微浮現,似是在壓抑情緒的浮動。

  「還是沒有消息?」

  「老闆,屬下沒用,到現在還是找不到小姐,我們只知道小姐從車展結束後,就和那輛車一起消失——」

  「砰!」的一聲,辦公桌上的茶杯被周頌賢全掃到地上,發出極大的聲響;他怒氣騰騰的咆哮著,再也掩飾不住心底的焦急與氣憤。

  「別跟我提『消失』這兩個字!一個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我養了你們這群廢物,你們怎麼都不會在我的眼前自動消失?」

  「對──對不起——老闆——」

  男子畏畏縮縮的退後了幾步,幾年來,從沒見過老闆發這麼大的脾氣。

  周頌賢在他們的眼中,一向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

  從他的臉上,極少看得見情緒起伏,這也是他在商場上被稱為「冷面虎」的主要原因,然而,幾週下來,他已經為溫沛晴失眠了好幾天,神色上也顯露了疲態,再也不像以往那麼的冷靜自持、意氣風發。

  「我不想聽你那些廢話!我只要小晴!只要小晴出現,聽見沒有?」他咆哮著,拳頭握得死緊。

  只要腦子裡一想到小晴的身體狀況,加上她喜歡開快車的習性,他的頭便隱隱的抽疼起來。

  他不該答應她讓她去參加什麼鬼車展,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生日,他是不可能放縱她,讓她一個人隨意出去外頭遊蕩的,現在也就不必擔心她的安危。

  「那天我不是要你們在後面偷偷跟著小姐的嗎?你們居然沒有一個人跟得住她!」

  「阿宏本來一直是陪在小姐身邊的,但小姐買下那輛跑車後,就興奮的說要去試車子,原以為她只是去繞一圈就會回來,誰知道——」

  「閉嘴!你們一群人去跟著她也能將人跟不見,你還有臉站在這跟我說話?」他吸了口氣,「三天!我再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如果再找不出人來,我就要你們拿命來賠!」周頌賢氣極敗壞的吼道。

  「老……老闆……」

  三天?!如果小姐存心躲著他們的話,就算是十天也不夠啊!

  「滾!快給我去找人,一群廢物!」周頌賢指著房門,看著手下落荒而逃的衝出辦公廳。

  他急喘了好幾口氣,從抽屜中拿出鎮定劑塞進口中,而後灌了一大口水將藥丸吞下。

  他與溫沛晴的父親是至交好友,在溫沛晴十歲的時候,她父親因車禍去世,並要自己盡全力扶養溫沛晴長大。

  然而,溫沛晴的身體卻極差,從小到大就一直與藥罐子無法分開。

  在他細心的呵護下,她就像朵溫室中的花,不受任何外來的污染和侵擾,脆弱的成長著。

  他看著她從嬌憨稚氣蛻變成柔美纖弱,那種令人心折的美麗,讓他不由自主的為她著迷、傾倒,然而,她是自己最好朋友的女兒,他連他的手都覺得會玷辱了她。

  每當她倚在他的懷裡撒嬌時,他會因為腦海裡的思想而鄙視自己,他知道自己對她的愛,已不再是單純的父女之愛,所以,從妻子死後,他便沒有再娶,只是一心一意的守候在溫沛晴的身邊。

  他不能失去她啊!她是他細心培養的花朵,一輩子——生生世世——都只能陪伴在他的身邊,她絕對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

  在別墅的二樓天台,還另外架設了一座類似小木屋的屋子,走進木屋中,仰首一望,眼前竟是一片由透明玻璃做成的屋頂,可以直視天空。

  這座小巧的木屋,是她今早在古厲瑒出去談生意時,無聊的在別墅中亂晃而發現的,當她看見木屋裡的那座觀星望遠鏡時,她就決定,入夜後,她一定要來仔細的看看今晚美麗的星辰。

  古厲瑒已經熟睡了,她睜著眼睛,按捺著興奮的情緒直到午夜兩點,才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間,像個偷兒似的摸上天台。

  扭開了頂樓的大鎖,盡可能的不弄出過大的聲響,她終於順利的看見那座可愛的木屋。

  仰首望向天空,今晚的星夜異常的美麗,沒有太多的雲層,只需要用肉眼便能看見閃爍的星星,正對著地上的人眨眼。

  她已經好久沒這樣看著星星了,如此的悠閒、愜意,身上的病痛似乎也被撫平,讓她暫時忘卻了所有的煩惱。

  「好美……」她低喃著,心裡有著莫名的感動。

  走進小木屋,她對眼前那台望遠鏡有著小小的畏懼,她輕輕的撫摸過它瘦長的形體,深怕一不小心就會弄壞了它。

  「你可要合作一點,讓我看見星星喔!」她說著,然後瞇起眼睛,往鏡口望去。

  黑漆漆的一片,似乎什麼也看不見,於是,她將望遠鏡轉到左,又轉到右,好不容易終於從鏡頭裡看見一顆明亮的星點。

  她吸了口氣,平撫心裡的不安,隨意轉動了幾個旋轉鈕,星星忽明忽暗地呈現在她的眼前,讓她驚訝的笑了出來。

  「呵──也不是那麼困難嘛!」

  她又左右轉動著那台望遠鏡,突然一聲「喀喀!」的聲音傳來,令她嚇了一跳,手鬆開鏡身,卻沒想到整台望遠鏡居然從角架上摔了下來,她嚇得退了一大步,完全無法理解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當她走向前檢視那台望遠鏡時,發現鏡頭似乎因為剛才那一摔而裂出一道明顯的縫隙,她捂住了唇,心臟因緊張而急遠的跳動著,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完了!怎麼會……怎麼會破了……」

  她看著裂開的鏡片許久,當她想扶起角架時,望遠鏡卻又再度滑下,受到二次的撞擊,原已裂了的鏡頭,頓時碎成數片掉落在地板上。

  「啊!老天。」她急得大叫,卻來不及救那台望遠鏡了。

  她站起身,看著眼前被自己搞成一團亂的景象,她驚駭的捂住臉,開始後悔今晚不該偷上天台,如果她乖乖的待在房裡睡覺,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說不定這台望遠鏡是古厲瑒的寶貝,現在被她給砸壞了,他不知道會如何對待她……

  「妳半夜不睡,跑來這裡做什麼?」

  當她的腦海才剛閃過古厲瑒責罵的臉孔時,他的聲音便傳入耳內,令她嚇了一大跳,轉過身,卻不小心被望遠鏡給絆倒,整個人跌入古厲瑒的懷中。

  「你──你──」她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怕成這樣,妳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古厲瑒輕扣著她的下巴,眼眸瞅視著她。

  「我……那個……」她不敢看後面,甚至下意識的用身體想擋住後面那片混亂。

  「怎麼講話支支吾吾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她輕蹙柳眉,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後,才微微側開身體,「你自己看吧!不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坦白從寬,幾十萬元的望遠鏡她也不是賠不起,只希望古厲瑒別為了這點小事怪罪她。

  「不是故意的,嗯?」他挑起眉,看著那台被摔壞的望遠鏡。

  「我說不是故意就不是故意的嘛!不然你想怎樣?」她咬著唇,開始耍賴。

  在周家,乾爹寵慣了她,是絕對不可能為這種小事跟她生氣的。

  「妳摔壞東西,還好意思對我大小聲?」

  「我哪有大小聲?你如果不高興的話,我可以買個更好、更新的來賠你,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小晴,妳這種態度是不對的,至少,妳該有句道歉的話。」他摟著她的腰,話中沒有太多的指責,只是糾正她的態度。

  「古厲瑒,你知道──我不道歉,也從不向任何人低頭的。」她的驕傲是從小養成的,那是種習慣、是種既成的個性,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

  「我不是真的怪妳弄壞了這台望遠鏡,我不高興的是妳三更半夜不睡覺,連一句招呼也不打就溜上天台,萬一發生了什麼事,妳要我怎麼辦?」

  「會發生什麼事?你這裡很安全的,不是嗎?難不成你怕我會從天台上摔下去?」

  「我是擔心妳的身體!誰知道妳會不會突然發生什麼狀況?」

  「……」她緊抿雙唇,不想說話。

  「別鬧彆扭,我是在關心妳,不是在教訓妳,也不是在指責妳什麼。」

  她仍是不說話。

  「妳被周頌賢給寵壞了。」

  他的手撫上她的長髮,卻被她一把撥開。

  「別碰我!」她低吼道。

  「妳現在是在跟我生氣嗎?」他握住她的手腕,語氣微微僵硬起來。

  「我怎麼敢呢!」她嘲諷的回答。

  「小晴,妳幹嘛這樣?妳簡直像個不可理喻的孩子。」

  「我就是個孩子,怎樣?你以為你比我年長幾歲,就有資格教訓我嗎?從小到大,乾爹連說都不敢說我一句,我為什麼要在這裡捱你的罵?」

  「妳要我說幾次?我不是罵妳,只想讓妳明白……」

  「別說了,我不想聽!」她捂住耳朵,不能接受一向溫柔的古厲瑒對她有任何的指責。

  「我們以後要共同生活,妳必須學著成長!」古厲瑒皺著眉,嚴正的說。

  「我不需要成長,也不必成長!」她喊著,「也許,我連成長的機會都沒有。」

  「妳這是什麼意思?」

  「我隨時都會死,做任何事時,我只求自己快樂就夠了,這樣你懂了嗎?夠明白了嗎?」

  因為她荏弱的身體,以致乾爹對她言聽計從,她在周家幾乎到了可以呼風喚雨的地步,從沒任何人敢跟她大聲說話,現在古厲瑒對她又訓又罵的,她肯乖乖的站在這裡聽他說話,已經是給他很大的面子了。

  「我說過了,不准妳在我的面前提到『死』這個字!」

  「古厲瑒,你要我成長,那麼,我也要你面對現實,我和你是不可能白頭偕老、不可能一生一世的,我的個性不會變,因為我珍惜我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我要活得快樂,你明白嗎?」

  「所以,妳就可以傷害任何關心妳的人?」他冷漠的看著她。

  「我一直就是這樣。」她撇開臉,不想正視古厲瑒。

  「妳簡直任性到了極點!現在,我不只要照顧好妳的身體,還要把妳這種傲慢、毫不重視別人想法的個性和觀念導正回來。」

  「哼!古老師,你好棒啊——」她瞄著他,挑釁的說。

  「妳──」

  「怎樣?現在又要再訓什麼了?古老師——」

  「不准妳這麼叫我!」

  古厲瑒被她惹毛了,聲調不由得高揚,他的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腕,卻又必須強壓抑下怒氣,深怕一個不小心會折斷她纖細的手腕。

  「只要你再訓我一次、再罵我一次、再指責我一次,我就這樣叫你,古老師——古老師啊——」她的唇倏地被他堵住,似懲罰的狂暴熱吻侵佔了她的呼吸,將她一句句的反駁悉數吞沒。

  她的拳頭一拳又一拳的捶在他的肩上、胸膛上,他伸手箝制住她,緊緊的抱著她纖瘦的腰圍。

  「夠了!別再胡鬧了。」古厲瑒離開她的唇,對她吼道。

  因為過度的用力和情緒起伏,使溫沛晴急喘著氣,虛弱的望著古厲瑒,但她的拳仍握得死緊,似乎隨時準備反擊。

  「我沒有胡鬧……」她抗議著。

  「妳──」

  「古厲瑒,你這樣對我,我不會願意留在你身邊的。」

  「我怎麼對妳了?難道要事事順著妳,不論妳做對或做錯,都放任妳去做,這樣就是對妳好了嗎?」他皺起眉,不喜歡她用這來威脅他。

  看著古厲瑒臉上的不諒解,她低下頭,緊咬著下唇,不吭一聲。

  她知道錯在自己,但是,要她認錯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她從來都不知道「道歉」這兩個字眼的意義,教她如何說得出口?

  「妳又不說話了!」

  古厲瑒抬起她的下顎,要她直視著自己,卻看見她眸中的怨懟。

  「我不說話也不行嗎?難道你一定要我說『對不起,我錯了!』這樣你才能滿意嗎?

  「從我懂事以來,不論我做任何事,不論是對的或是錯的,乾爹都不會怪我、不會罵我——而你,口口聲聲說愛我,但是,你卻連我這麼一點點的錯都不能包容,只是一座望遠鏡而已嘛!值得你對我大呼小叫的嗎?」

  「溫沛晴,我對妳付出的是愛情,而不是一如妳乾爹對妳的溺愛!」他吸了口氣,直視著她道:「如果妳寧可要那種溺愛,也不屑我所付出的感情,那麼,妳大可回到周頌賢的身邊,當一隻他豢養的波絲貓,繼續過以前那種看似放任妳自由,實際上卻禁錮了妳靈魂的生活!」

  「你少把一切說得那麼可怕,我乾爹才不是——」

  「乾爹、乾爹……妳口口聲聲都是妳乾爹如何如何,妳是不是打算以後就嫁給他、每天陪他上床、做愛──」

  「啪!」的一聲,溫沛晴突然甩了他一巴掌,古厲瑒錯愕的止住話,沒想到溫沛晴的反應會這麼迅速且激烈。

  「你……無恥!」她氣憤的喊著,但在看見古厲瑒眸中的驚愕後,聲音不由得降低了許多。

  古厲瑒凌厲的眼眸瞪視著她,他緊握著她的手腕,彷彿要掐碎她的手骨似的,他極力的壓抑下怒氣,在古門裡,誰不敬畏他三分?她可是第一個敢甩他巴掌的人。

  「我無恥?我無恥是嗎?」他冷冷的一撇唇角。

  「阿瑒──我——」

  「我只是說出事實,這就叫無恥?那麼,妳跟妳乾爹之間所做的事,難道就不無恥了?」他的話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他原本不相信阿傑調查的資料,但溫沛晴左一句乾爹、右一句乾爹的,實在讓他愈聽愈不是滋味,男人的心是沒辦法完全寬容的,要他不介意心頭的那根刺,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它拔出來。

  「你——你說什麼?古厲瑒,你下流、下流!」

  溫沛晴的拳頭用力的捶打著他,方才甩了他一巴掌的內疚也全數化無。

  「我說錯了嗎?妳想否認?」他睨著她,想聽她的答案。

  但溫沛晴卻抿緊唇,一個字也不反駁,只是用一種極憎怨的眼神直瞅著他,像是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副。

  「妳說話啊!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要聽妳說!」古厲瑒搖晃著她,如果不是事實,她該立即的反駁他的話,而不是沉默。

  「放手!別碰我,古厲瑒,我再也不准你碰我!」她尖銳的喊了出來,彷彿費盡了全部的氣力,但卻無法推開他的掌控。

  「不准我碰妳?因為妳的身體是屬於周頌賢的?妳跟那個老男人就這麼好?他就這麼吸引妳,讓妳捨不得離開他的身邊——」

  「住口、住口!我不要聽,不准你再說下去!不准、不准——」她用手捂住耳朵,但卻被古厲瑒硬生生的扳開。

  「為什麼不敢聽?因為我說的是事實嗎?」

  「不是!不是的!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你無恥、噁心,居然這樣污辱我、污辱我乾爹——」

  她跪坐起身,猛力的捶著他的胸口,但卻一個重心不穩跌向他,他伸手攬住她的腰,雙雙往後面的大床倒下去。

  「如果不是的話,我要妳給我一個保證。」

  古厲瑒翻身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眼眸像是點了火苗般,直勾勾的凝望著她。

  「你……」她喘息著,腦袋昏眩了起來。

  「否則我不會相信妳。」古厲瑒的手指輕輕掠過她的粉頰,同時在她的心裡撩起一抹騷動。

  「不……不可以……」她搖頭,雙手抵住他灼熱的胸膛。

  方才的爭執似乎被遺忘,心裡的天平因為他的話而擺盪起來,她下意識的拒絕著,卻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拒絕什麼。

  「我要妳,我要跟妳做愛,我要妳的身體、妳的心都是屬於我的。」古厲瑒毫不掩飾的說著。

  他的手探向她的腰際,拉開她衣服的下擺,厚實而溫暖的手掌握住了她柔軟的腰,讓她感受到他的溫度。

  「不,我不能——不能這樣——嗯——」

  她的唇忽地被古厲瑒封住,他的舌尖長驅直入她的口中,席捲了她的呼吸,掠奪了她的思考。

  抗拒似乎無法再持續下去,她只能任由他的唇舌灼燙她的每一寸肌膚,讓她的身體跟著他燃燒起來。

  「不准妳說不!妳是我的,我已經無法再忍受得不到妳的日子。」

  「不……乾爹不准我……」

  「別再提周頌賢,聽見沒有?」他的手抵住她的唇瓣,拇指輕撫著她的柔唇。

  「我們這樣……並不能證明什麼……啊……」她的拒絕在最後化為一聲輕吟。

  古厲瑒的手指不知何時探到她的胸前,推開她的肩帶、解開她的胸衣,他用指腹夾住了她的乳尖,讓它堅挺硬實了起來。

  他的唇緩緩下移,搜尋到她的乳尖,隔著單薄的衣服含吮著她的粉蕾,在她的衣服上製造出濡濕而透明的痕跡。

  「只要妳屬於我,我就相信妳和周頌賢之間的清白。」

  「你——」她不想聽見古厲瑒再將她和乾爹相提並論。

  「噓!我不說了……」他知道她的不滿。

  「你想做什麼?我會怕……」

  接下來的一切,是她未曾體驗過的,她不知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他。

  「怕我嗎?我不會傷害妳,相信我。」

  古厲瑒吻了吻她的眉心,然後掀開她的衣服,大手同時握住她小巧飽滿的乳房。

  他的手指在她的乳暈上輕兜轉圈,由外而內的緩緩的揉劃、廝摩著,而後夾住峯丘上的頂端,並低頭含住了它,他濡濕的舌纏繞著她的蓓蕾,緩緩吸吮,在她的胸脯上留上滑膩的唾沫。

  「啊……別這樣……阿瑒……我很難受……」

  其實,那並非全然是難過的感受,在濕熱的感覺過後,取而代之的是從胸口直襲向腰腹的酥麻,讓她的身體不自覺的輕輕擺動了起來。

  「難受嗎?再過一會兒,我會領著妳攀上雲端。」他說著,唇瓣一路向下,經過蠻腰、下腹,侵略至她的私處。

  「嗯……」她低吟了一聲,感受著他的逗弄。

  他的氣息輕呼在她的私處,他的指尖柔柔的撥開她的花瓣,手指挑弄著她的花心,而後……

  他竟探出舌尖,探索著她的密地……引得她渾身顫抖……

  「阿瑒──哦——別——不——」她的手指掐住他的肩膀,畏縮的向後逃躲。

  他卻握住了她的大腿,阻止她撤退,然後更深入的將舌尖探進她的蜜穴,輕輕的吸吮著她,挑動她的情潮,幾乎令她崩潰。

  「喜歡嗎?嗯?」他的手指揉掐著她的私密處,感覺到她的濡濕從幽穴中分泌出來,濕潤了她的緊繃。

  「我不知道——別問——啊——」他挑逗著她的花心,讓她再度尖嚷出聲。

  「別問嗎?但我想聽,告訴我,妳喜歡這一切——」掐住她的核心,他要她承認心裡的感覺。

  「我……」

  「快說──」古厲瑒將中指刺進了她的蜜地,他知道她已足夠濕滑,能讓他順利的進入她。

  「是!是的——我喜歡——喜歡——呃——」她拱起身體,他的指尖在她的甬道中推擠著,一種近乎折磨的甜蜜令她全身痙攣起來。

  古厲瑒抱起她荏弱卻極誘人的身材,讓她坐上了他的大腿,並引導自己灼熱的勃起,緩緩的滑進她的幽穴中。

  他極輕、極慢、極溫柔的推進她,深怕她受到太大的傷害。

  「啊!不——不要再來了──好痛——」她低下頭,牙齒咬住他的肩膀,齒痕陷入他結實黝黑的肌肉中。

  「忍一會兒,我不會太快進去……」他的手扶住她纖細的玉頸,唇瓣輕輕的吻著她的頸子。

  他用指尖撩撥著她的蜜核,讓她分泌出更多的玉液,而後緩緩刺入她緊窄的甬穴中,更深、更深……的進入她的體內。

  「阿瑒——我——我覺得自己好像要死了——嗯——啊——」她深深的喘息著,感覺到他徹底的貫穿了她,那種充實而緊窒的感覺彷彿要奪去她的呼吸。

  他在完全進入她後,便開始抽送了起來,她抱住他的頸子,隨著他的律動上下起伏、擺蕩著,涔涔香汗不自覺的從毛孔中釋放出來,她的喉中逸出一遍又一遍嬌軟的呻吟……

  「別胡說,妳不會死的,我要擁有妳的一切,就算是死神也別想將妳從我的手中奪走!」他說著,直到感覺到她能承受得了他的力量,他才開始在她的身體中撞擊律動,將所有的愛苗灌注到她的體內。

  溫沛晴流下眼淚,透過漂亮的玻璃仰首望著滿天的星斗,淚水被繁星照耀出點點的瑩光……

  幸福,似乎就在眼前,但伸手──卻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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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8 11:43 AM


第六章

  溫沛晴依偎在古厲瑒的身邊,兩人雙雙走進一間佔地數十坪的鑽石樓。

  這間名為「緋色」的鑽石樓在紐約極富盛名,是由一名香港人所開,他與他的妻子鮮少在店裡出現,企業化的經營讓他們能藉由電腦遙控的方式,掌握所有的鑽石事業。

  然而,當她與古厲瑒踏進「緋色」,旋即被邀請進入貴賓室,這是她過去和乾爹一道來時也從未有過的待遇;她望著古厲瑒,想詢問心裡的疑惑,但他卻只是撫了撫她的臉頰,要她稍安勿躁。

  貴賓室裡燈光明亮,幾盞投射燈照射在鑲著透明玻璃的桌面上,點綴著平台上擺放著的大批寶石,折射出七彩炫人的光芒。

  一男一女相偕從貴賓室的側門走了出來,女人在看見古厲瑒後,忍不住衝上前投入了他的懷抱,他們之間的親暱,讓溫沛晴忍不住輕擰起眉心。

  「阿瑒,你的小女朋友似乎在吃醋了。」古緋輕輕的退出古厲瑒的懷抱,悄睨了溫沛晴一眼。

  「她會吃醋嗎?」古厲暢伸手一攬,便將溫沛晴摟入自己的懷中。

  「哼!誰會吃你的酷?放手啦!幹嘛在別人的面前摟摟抱抱的——」溫沛晴輕推著他的胸膛,話中不滿的暗示著古厲瑒剛才和那個女人過分親密的擁抱。

  「還說不會,妳看妳,臉都氣紅了!」古厲瑒捏了捏她的鼻尖。

  「胡說!我哪有。」

  「他們不是別人,一個是我的親妹妹、一個是我的妹婿,」看著溫沛晴怔愕的微張唇瓣,他又道:「這樣的解釋能接受了吧?」

  「你也不用解釋,我又沒說什麼!」她微噘起唇。

  「是、是,妳什麼都沒說,不過,我還是得將他們介紹給妳認識。」他輕啄了一下她的眉心。

  自從那晚親密的佔有她之後,他發覺自己更愛她、更不能失去她了,恨不得這輩子都能將她緊鎖在自己的身畔、一刻不離,只要能看見她的一顰一笑,他就心滿意足了。

  「阿瑒,你什麼時候學會打情罵俏了?我記得你似乎只會『對車彈琴』。」古緋眨了眨眼,湊上前去盯著溫沛晴不放。

  古厲瑒將溫沛晴拉到身後,省得她被古緋饤得很難堪。

  「緋,別這樣盯著人家看嘛!會嚇到她的。」古厲瑒拍拍古緋的頭。

  「喂!阿瑒,太不夠意思了吧?我還在想著,何方神聖能讓你這個不動的凡心的男子,起了陣陣波瀾啊!」

  和古厲瑒從小長大,她知道這個大哥對各款名車有著莫名的熱愛,唯獨對女人興趣缺缺,她以前常揶揄著要古厲瑒這輩子就娶那些車子當老婆算了,而他也從未否認她這種荒謬的想法,沒想到這會兒他居然會帶著未來的大嫂來與她認識。

  「狄瑟,你該管管她了,她這張嘴真是愈來愈得理不饒人。」古厲瑒喚著站在一旁的狄瑟。

  而狄瑟卻始終以寵溺的眸光瞅視著古緋的一舉一動,顯然是被自己的妻子給迷惑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不過,這也難怪,他們兩人的愛情得來不易,自然會份外的珍惜。

  「既然是有理的話,那又何必制止呢?」狄瑟輕輕一笑。

  這些年在世界各地奔波,讓狄瑟英俊的臉龐多了些成熟歷練的風霜,而古緋卻在他的保護下,更顯得年輕誘人,不似以往的清冷、陰鬱。

  「呵,你看吧!還是我老公好。」古緋偎到狄瑟的身邊,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小晴,我看我不必多做介紹了,我這個妹妹的個性已經變得讓我無法掌控,實在不知從何介紹起。」古厲瑒無奈的搖搖頭。

  「省省吧!不必你介紹了。」古緋說著,親熱的拉起溫沛晴的手,「未來大嫂,我叫古緋,是古厲瑒這個『車魔』的妹子,他是我丈夫——狄瑟。妳呢?妳叫什麼名字?能不能告訴我妳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才敲醒阿瑒的心?」後面的問句才是她最好奇的。

  「我──我叫溫沛晴──」她不善與人交往,看著古緋熱絡的模樣,她只能支吾的回應。

  「欸,夠了吧!她身體不好,禁不起嚇。」古厲瑒再度將溫沛晴攬到身旁。

  「狄瑟,我很嚇人嗎?老哥,我看你是保護過度了。」古緋不滿的說著,她對這個溫沛晴的好奇,像是滾雪球般愈滾愈大了。

  眼前的溫沛晴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襲淺青色的衣著,更讓她纖細得像柳絲般,她的膚色過度的蒼白,像是經年不見陽光,黑亮的長髮披垂在肩側,更讓她看起來荏弱卻靈氣逼人,足以勾起男人強烈的保護慾望。

  原來,會讓古厲瑒心動的是這樣的女子,像是在古堡中沉睡了多年的公主,夢幻得彷彿在現實生活中無法遇見,然而,現在卻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對不起,我的身體不是很好,所以阿瑒才會……」溫沛晴有絲怯懦的說,不想破壞古緋的熱情。

  「好吧!那我離妳遠一點,省得阿瑒緊張兮兮的。」

  「緋,妳人也見了、好奇心也滿足了,現在該讓我看看我要的石頭了吧?」古厲瑒的眸光掃過桌上擺放的一排寶石、美鑽後,搖了搖頭。

  「這些寶石你都不滿意啊?」古緋指了指玻璃桌上的美鑽。

  「緋,妳手上藏了多少寶貝,妳以為我這個做大哥的不曉得嗎?只用眼前這些就想唬弄我?」

  古緋搜集了世上所有的美鑽和寶石,當初她偷竊了一只三十六克拉的「水藍之星」,震驚了黑白兩道,直到現在她還被列入X檔案的通緝人物呢!

  若不是想要送溫沛晴一只極有紀念價值的寶石,他也不會冒險要古緋親自接待他。

  「你不是說過,鑽石在你眼裡只是些毫無價值的石頭?現在擺在你眼前的,已經是我店裡最有價值的石頭了!一般的顧客想買還買不著呢!」

  「這些不好,有沒有像『水藍之星』那樣的……」

  「親愛的老哥,你太得寸進尺了吧?『水藍之星』全世界就這麼一顆……呃……」古緋被狄瑟從身後撞了一下,不禁微微一愕,止住了話。

  當初他們將「水藍之星」私藏了起來,沒有任何人知道,就連古門的人也不曉得,她現在豈不是自己露出了馬腳?

  「阿瑒——別為難她了——」溫沛晴將話題轉移,她敏感的察覺到他們之間有些秘密是她不能知曉的,「其實,這些鑽石已經是我所見過最美的了。」

  溫沛晴低下頭,挑選了一顆以星形紅寶為主石,旁邊鑲上了馬眼碎鑽的一只戒指,這只戒指鑲功細緻,看起來高雅大方,她十分喜歡。

  「這顆太小了。」古厲瑒以為要送就要最大的,愈貴重的鑽戒愈能代表他的心意,對於這類石頭,他著實沒有多少審美的觀念。

  「老哥,你別這公老上好不好?我知道你錢多,不過,戒指是要戴在手上的,架顆大石頭在上面不覺得重啊?」

  「這樣啊……」古厲瑒猶豫了一會兒,轉頭看看溫沛晴的反應。

  「我喜歡這顆戒指,太大的的確不好。」她贊同古緋的話,不過,她卻對自己的稱謂感到不習慣,「但是……別叫我嫂嫂,我跟阿瑒……」

  「以我們倆的關係,還不能這麼叫妳嗎?」古厲瑒不滿的握了握她的手,又轉而對古緋說:「反正她遲早會是古門的人,妳叫她嫂嫂也沒什麼關係。」

  「你……」

  「別再反對了,連這麼點小事妳也要跟我爭嗎?」古厲瑒輕啄了她的唇一下,堵住了她的話。

  這個倔強的女孩,恐怕以後都得用這方式來馴服她了。

  溫沛晴輕嘆了口氣,暫時不再與他抗爭,但是,她總覺得這一切來得太快而且突然,她實在無法一下子接受這麼多,畢竟以她過去一年來的生活,讓她覺得自己根本是個不能夠擁有幸福的人。

  「好吧!你喜歡就依你。」溫沛晴點了點頭。

  「我幫妳把戒指戴上。」

  古厲瑒說著,將那枚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戒指戴上之後,妳就是我的人了,再也不許妳反悔——」

  「老哥,只是這麼顆小戒指,你就打算把人家套牢啦?」古緋打趣的說。

  聽見古緋的話,古厲瑒睨了她一眼,露出微笑。

  「緋,妳非得這樣拆穿我不可嗎?」

  「啊!我只是要嫂嫂清醒一點,仔細考慮清楚,你這個人呀!對車子都只是三分熱度,希望——啊痛──」古厲瑒敲了她一記,讓她悶聲一叫。

  「別胡說八道。」他斥道。

  但溫沛晴卻不安的轉頭望著他,「你會嗎?你對我也只是三分熱度?」

  「妳別聽古緋亂說!妳是我的女人,一輩子都得跟著我。」他摟緊了她。

  「嗯——」

  他的話雖讓她的心略微平靜了些,但卻留下了些許的疙瘩。

  她將自己的身和心都交給了古厲瑒,實在無法想像自己一旦失去他,該如何自處。

  「大哥,我和緋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狄瑟看了看時間後說。

  「嗯!那就這樣,我們有機會再聯絡了。」古厲瑒湊近古緋,在她的頰邊落下一吻,「緋,保重自己,有空回古門看看大家。」

  「阿瑒,你也保重。」她點點頭。

  話畢,古緋與狄瑟便匆匆的自側門離開了貴賓室。

  ※※※※

  走出「緋色」,溫沛晴低頭看著手指上的鑽戒在陽光下閃爍著點點光彩,她沉默著,心裡的思潮卻不停的起伏。

  「怎麼了?妳好像不是很開心。」他關心的問。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她淡淡的回答。

  「想什麼?不能和我一起分享嗎?」她搖頭。

  古厲瑒無法拿捏她的想法,只得陪著她走了好長的一段路。

  而後,溫沛晴輕輕的卸下了戴在指間的鑽戒,猶豫了許久,她才拉起古厲場的手,將戒指塞進他的掌心,而後閤上他的手掌。

  「妳……」

  「這戒指,還是先還你。」

  「為什麼?妳不是很喜歡這枚戒指嗎?」他訝然的看著她。

  他們停下腳步,站在紅磚道上,寬廣的街上,只有他們細長的身影,顯得孤單而寂寥。

  「是喜歡,但它不一定真的能屬於我。」

  「妳這話是什麼意思?」

  「阿瑒,很多事……不是在一時衝動下就能決定的,我們之間……」

  「別說了!難道妳不想跟我在一起?」

  「不……」她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你明白,我們之間還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還有乾爹——我不能什麼都不交代就離開——」

  「要交代?好,我現在就帶妳去周家,我去告訴他,我要娶妳,一生一世的照顧妳。」

  「不行,不能這樣。」她掙開古厲瑒的手,猛搖頭。

  這十幾年來陪伴在乾爹的身邊,聯繫著他們的感情顯得既微妙又難以言喻,像是親情,卻又超脫了親情,她依賴著乾爹生存,而乾爹似乎也不能失去她,如果她真的要隨著古厲瑒離開這裡,那麼,她勢必得先釐清這層微妙的關係。

  「不然妳有什麼打算?」

  「讓我自己回去,我去對乾爹說明一切。」

  「妳要我放妳回那個牢籠?」古厲瑒擰起眉問。

  雖然溫沛晴和周頌賢那個老頭是清白的,但是,他實在無法相信周頌賢的人格,以他在紐約的勢力,沒有一點心機和手段,根本無法擁有現在的地位。

  「不要這麼說,」她點住古厲瑒的唇,「乾爹對我的愛是真的,就算那是個牢籠,我也住了十幾年,你總要讓我回去說聲再見吧!」

  「妳確定回到他的身邊後,他還會放妳出來?」

  「我又不是他的人犯,他能囚禁我嗎?」

  她發現古厲瑒真的愛她很深,聽著他傻氣的話,她忍不住露出一抹淺笑。

  「我是擔心妳。」

  「我會回來的,相信我。」她投入他的懷抱,緊緊的摟著他。

  「記著,我等妳回到我的身邊,戴上這枚戒指,做我古厲瑒的新娘,聽到了嗎?」

  「嗯!」

  「讓我送妳回去——」他仍無法安心。

  「不,不用了!乾爹不喜歡陌生人出現。」她拒絕道。

  事實上,周頌賢是不喜歡任何人接近她,所以,她必須獨自去面對、去爭取這一切。

  她所剩的生命不知還有多少,這是她最後的幸福,不論如何,她都要真真實實的掌握住。

  「如果有事的話,記住要打電話給我,我會想辦法盡快到妳身邊去的。」

  「別太擔心,我會盡快回來。」溫沛晴踮起腳尖,在古厲陽的唇上落下一吻後,離開了他的懷抱。

  深怕自己再有太多的猶豫,她轉身離開他的面前,攔到一輛車子,便往周家的方向迅速駛去。

  ※※※※

  「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溫沛晴才踏進周宅,傭人以及周頌賢的手下便紛紛叫喊著,一聲又一聲的傳到了周頌賢的耳中。

  周頌賢匆匆的從書房中走出來,在看見溫沛晴後,他深喘一口氣,懸浮了一個月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

  「小晴,到樓上來,我在書房等妳。」

  他冷靜自持的說完,然後轉身再度走回書房中。

  溫沛晴上了樓,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她看見周頌賢背對她吸了口菸,她忍不住開口。

  「乾爹,你的肺不好,別抽太多菸了。」

  周頌賢緩慢的轉過身,那雙精銳的眼眸,從下而上一寸寸的審視著她的身體,彷彿想將她徹底看透。

  「乾爹,你……」溫沛晴被望得很不自在,忍不住低下頭。

  「怕什麼?不敢看我了?」周頌賢輕咳一聲,按熄了香菸,「妳要是真的擔心乾爹的身體,就不該失蹤一個多月,連個消息也不給乾爹。」

  周頌賢走近她,將手輕放到她的肩膀上,那種異於以往的感覺,讓她的身體忍不住泛起一陣微顫。

  「妳在發抖?」

  「沒……沒有。」

  她下意識的想閃避他的手,但他卻忽地箝住了她的肩膀,不讓她躲開。

  「妳脖子上的是什麼?讓我看看──」周頌賢的手移向她的頸間,看見上頭一抹淡淡的紅痕。

  「不,乾爹——不要!呃——」她伸手想推開周頌賢,但他卻緊緊的掐住她的脖子。

  「這是吻痕嗎?!」他的聲音繃緊了,變得嚴酷且森冷。

  他從未用這種口氣對自己說話,就連他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僵硬且冷寒,令她不由的得懼起來。

  「不,不是的。」她搖頭。

  「還說不是!這明明是男人留下的吻痕!該死的,妳這一個多月去了哪裡?是哪個男人吻了妳、碰了妳?」他怒吼著,額上的青筋浮了起來,激憤的難以復加。

  「沒……沒有……乾爹,你別這樣……」

  「該死,是哪個野男人?說,到底是哪個野男人吻了妳?」

  周頌賢說著,激動的扯破了她的上衣,她赤裸的肩上有一連串的紅痕,在在顯現了事實,不論溫沛晴說再多的謊言,他也無法說服自己相信。

  「我……嗚……乾爹,你為什麼這樣……」他從未對自己如此粗暴兇狠,她伸手環住自己赤裸的肩,向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身體抵住了書櫃,再也無法撤退。

  「為什麼這樣?我養了妳十幾年,連碰妳的手都不敢,妳這麼乾淨純潔,誰膽敢侵犯妳、污染了妳,誰敢——」周頌賢咒罵著。

  一想到有人曾經玷污了他心中最潔淨的百合,他就再也無法壓抑激憤的情緒。

  「乾爹──好痛——你放手──」她嚇壞了,眼前的周頌賢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男人,而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別叫我乾爹!再也不准妳叫我乾爹!」他吼著,將溫沛晴推倒在地上。

  「乾──乾爹——你——你要做什麼?」她驚懼的叫喊,看著周頌賢那張蒼老的臉龐朝她的臉頰逼來。

  「妳身上只能有我的烙印!妳只能屬於我!難道妳不知道嗎?而妳居然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下賤——」

  「不,不要──乾爹,你是我的乾爹啊——」

  「說!那個男人得到妳了嗎?告訴我,妳還是個處子,妳還是和一個月前一樣的乾淨無瑕。」

  周頌賢掐住了她的脖子,逼迫她回答。

  「我──咳──」她搖著頭,咽喉被他壓迫得無法呼吸。

  「寶貝,乾爹捨不得妳啊!妳是我的,妳知道嗎?」

  「知——知道──」溫沛晴害怕的點著頭。

  她不能再激怒他了,他的手就掐在她的咽喉上,只要她所說的話不合他的意思,他一用力,她便再也看不見古厲瑒了。

  她答應過他,會回到他的身邊……

  「知道?知道妳還跟野男人胡來?妳身上全是他的吻痕,到底是誰?我要殺了他,殺了那個佔有妳的男人。」

  「不,不要!我沒有,我們什麼事都沒發生——你別傷害他啊——」她嗚噎著。

  她知道周頌賢在紐約的勢力,只要他想,隨時都能取下一個人的性命。

  「妳就這麼心疼他、擔心他?妳可有想過我?」

  周頌賢扯下了她的衣服,她單薄卻又玲瓏有致的身體,就這麼赤裸而純淨的展露在他的面前,他的呼吸變得濃重,看著身下的溫沛晴,這副誘人的胴體曾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了無數次,沒想到親眼目睹,竟比他所想像的還完美。

  「妳好美啊──小晴——」他低下頭,情不自禁的啃咬著她的肩膀。

  「不!不要這樣——求求你──乾爹──求求你別這樣──」她尖叫著,用盡全身的力氣想推開他,但他卻不為所動。

  「我要妳,小晴——我等了十幾年——我好想要妳——」

  「不要,你放了我──我是你的女兒啊——」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乳房,令她感到一陣昏眩。

  她覺得自己快呼吸不過來了,心臟愈跳愈沉重,再也無法反抗他的侵犯。

  眼前的一切開始旋轉且逐漸變得模糊,她無法相信,愛了她十多年的乾爹,其實是隻包裹在親情糖衣下的野獸,他對她的照顧並不是因為父愛,而是違背了倫常的情愛。

  「妳不是我的女兒,我要妳的一切,但不要妳當我的女兒!」

  「阿瑒……救我……」她腦中最後的意識便是古厲瑒的身影,她想見他最後一面啊!

  周頌賢用吻膜拜著她,絲毫未覺溫沛晴的異狀,直到他吻上了她蒼白的唇瓣時,才發覺她已昏迷了過去。

  「小晴,小晴——妳怎麼了?妳別嚇乾爹,醒一醒啊!該死的,來人啊!叫歐林醫生快點過來!」

  在發覺溫沛晴的身體變得冰冷且不再反抗時,周頌賢才知道她的病又犯了,這十幾年來,經歷過數次這樣的危險,如果不能盡快急救的話,溫沛晴的命就會喪失在他的手裡了。

  他不能失去她!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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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8 11:44 AM


第七章

  「小晴,妳的身體不好,以後爸不能照顧妳了,妳跟著周叔叔,他會好好的疼惜妳、愛護妳——咳——他是爸爸最好的朋友,妳以後要乖乖的聽周叔叔的話,當個好孩子,知道嗎?」

  「爸,你呢?你要去哪裡?」

  「妳媽媽在天國等我,爸爸要去陪伴她了,妳這麼懂事又乖巧,爸爸和媽媽會在天國保護妳——咳——」溫父咳出了一口血,令人看得怵目驚心。

  但她卻不明白自己父親的病情究竟有多嚴重,小小的心靈以為是父親不要她了,將拋下她,和母親一樣,永遠的離開她的身邊。

  「不要——我不要你去陪媽媽——這樣我會很孤單的,不要——嗚——」她哭了出來,眼淚佈滿小巧蒼白的臉龐。

  「周叔叔會陪著妳,以後,妳要乖,將他當成爸爸一樣的尊敬他,知道嗎?」

  溫父痛苦的皺著眉,大手輕撫著溫沛晴柔軟的髮絲,然後緊緊的抱住她嬌小瘦弱的身軀,捨不得啊!他捨不得放下她一個人……

  「兄弟,我會照顧小晴長大的,你安心吧!我保證一定會給她最好的,讓她快樂無憂的長大。」周頌賢握住了他的手。

  父親在她的臉上印下了深深的一吻後,乞求的望著周頌賢,「我就這一個女兒,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將她交給你了──求求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她。」

  「我會的──」周頌賢承諾道。

  她看著自己的父親難受的咳了好久,血水自他的口中流出,沾濕了手中,就在她感到害怕的躲到周頌賢身後時,就見父親孱弱的身體虛軟的倒向大床,血色自他的臉上漸漸褪去,她上前撫摸自己的父親,但他卻失去了溫度。

  「爸爸,你醒醒,你不要小晴了嗎?小晴會乖、會聽話,你不要離開小晴。」她搖晃著父親的手臂。

  「小晴,周叔叔會一輩子照顧妳,像父親一樣的愛護妳,好嗎?」周頌賢抱住了她,對她露出慈愛的笑容。

  「不要──我要我爸爸——我不要你——不要——不要——」她哭得聲嘶力竭,但卻被周頌賢硬生生的拖著離開了父親的遺體。

  「妳既然不當我的女兒,那麼妳就是我的女人!」

  才一轉眼,周頌賢的臉孔陡地變得詭魅而危險,他張開嘴朝她怒吼,用力的掐住她的頸子,像是要奪去她的性命。

  「不是的,我不是你的。」

  「妳是我的所有物,我養妳育妳,就是為了要得到妳,這輩子,妳永遠別想逃離我的身邊,永遠別想!」

  「不要!我不是你的女兒,也不是你的女人!別碰我──嗚——救命──阿瑒──」

  她尖叫著,一聲又一聲,直到再也嘶吼不出任何的聲音,喉嚨像被割斷了•般,無法求救,就連古厲瑒也無法來到她的身邊……

  ※※※※

  「阿瑒——阿瑒——」

  她尖叫了一聲,從夢境中驚醒,緩緩的睜開眼臉,看見的卻是周頌賢,而不是古厲瑒。

  「你——」她掙扎的想抽回手,但卻被周頌賢緊緊的握住。

  「小晴,別動!歐林醫生在替妳檢查。」周頌賢以一臉嚴肅的表情看著歐林的動作。

  「檢查?檢查什麼?我不要檢查——不要——」她直覺的反對。

  她發現自己正平躺在大床上,膝蓋被曲起,上頭遮上了一件毛毯,歐林就在她的身體下方不知在檢查什麼。

  當她感覺到一只冰冷而微刺的東西探進她的下體時,她掙扎著想逃脫,才發覺自己的足踝被鎖銬給銬在床上,根本無法逃開。

  「小晴,乖!讓歐林醫生替妳檢查。」周頌賢冷酷著一張臉,雙手緊緊的箝制住溫沛晴的手腕,令她無法反抗。

  「檢查什麼?你們到底要檢查什麼──啊!」她尖叫了一聲,感覺到鑷子剝開了她的私處,那種難堪的感覺,讓她無地自容。

  眼淚撲簌簌的從她的頰邊滑落,她緊緊的咬著唇,無法掙扎、無法逃脫,只能強迫自己忍受他們的污辱。

  「我只想知道事實!歐林醫生,請務必檢查得清清楚楚!」

  「不要,不要碰我──該死的你們——停止!停下來——」她扭動著身體,但卻無法阻止一切的發生。

  直到十數分鐘過後,歐林醫生才替她穿回底褲,但她卻像個受盡欺凌的洋娃娃,失去生氣、臉色慘白的雞躺在大床上。

  「周先生,很抱歉!」歐林醫生遺憾的搖了搖頭,「溫小姐已非完璧之身,我已經檢查得很明白了,待會兒我會加以檢驗,確定她是否懷孕。」

  「shit!」周頌賢瞪視著躺在床上的溫沛晴,恨恨的詛咒。

  「周頌賢,我恨你、恨你!」溫沛晴憎恨的瞪視著他,那個她叫了十幾年乾爹的男人。

  他居然為了一個答案,用這麼下流無恥的手法來對待她,他怎麼可以?

  「歐林醫生,麻煩你先下樓,我有話想跟小晴單獨談談,希望你能盡快將檢驗報告交給我。」周頌賢說著,將歐林醫生送出了房間。

  他冷冽的臉孔,隱含了極大的怒氣,他扣住她的下顎,手上的力道幾乎要摔碎她的下巴,他狠狠的瞪視著她,一字字從他口中迸了出來。

  「妳恨我?妳憑什麼恨我?我這麼做錯了嗎?我是妳的父親,為妳的清白而擔憂,我這麼做,哪裡錯了?」

  「你不是!你不是我的父親!」她尖嚷著,「無恥!你只是個無恥下流的小人,你居然——居然用這樣的方式來對待我——啊——」

  周頌賢用力的甩了她一巴掌,阻止了她的話。

  「妳跟那個男人幹了什麼下流的事?居然還敢這麼大聲的對我說話!」

  從小到大,不論溫沛晴做錯了什麼,他都不曾責怪她、罵她,但她卻這麼不愛惜自己,和野男人上床,這口氣,教他如何嚥得下去?

  「我是和他上床了,但我們是相愛的——」

  「住口!妳是我的,永遠只能屬於我,妳怎麼可以將這麼美的身體獻給其他的男人?!該死的妳──」他撲到她的身上,憤怒的扯開了她的上衣。

  「你想幹什麼?放手——」

  他用鑰匙解開了她腳踝上的鎖,她迅速的躲到床的角落。

  「我要妳離開那個男人,回到我的身邊。」

  周頌賢按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字的對她警告著,他不是給她選擇,而是要她遵照著他的話去做。

  「你別想,你再也別想控制我!我要阿瑒——呃——」她的頰腮倏地被周頌賢緊扣住,無法再開口說話。

  「別再提古門的那個傢伙,否則,我敢保證,妳這輩子永遠別想再見著他!」

  「你想幹什麼?你別對他——」

  「小晴,妳很清楚我會怎麼做。」他的手指掠過她的唇瓣,「要殺一個人,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我會讓他死得無聲無息,從這個世界徹底的消失。」

  「不!」她猛烈的搖頭,「你不能,不能殺了他。」

  「我可以的,只要他留在紐約一日,就等於置身在死亡的陷阱中!小晴,妳不想他死吧?」他瞅視著她,「妳可以求我,妳也可以用自己來換取他的生命。」

  「你——」她被逼得沒有退路,周頌賢已不再是過去那個愛她的乾爹了,現在的他只是個掠奪者,只想蠻橫、強硬的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切。

  「妳只能答應,我已經派手下埋伏在古厲瑒的身邊了,只要一聲令下,想拿他的性命猶如探囊取物。」

  他危險的逼近她,輕輕的勾起她的下顎想吻她的唇,卻被她嫌惡的躲開。

  「你殺了他,就永遠得不到我!」她咬著牙說。

  她的世界,彷彿在一夕之間徹底的顛覆,那個屬於她的無憂無慮的世界,似乎再也無法挽回,眼前的一切顯得那麼醜陋且可怕,而她卻無法反抗命運的安排。

  「小晴,妳學聰明了。」他撫了撫她的粉腮,「讓那個男人死心吧!叫他回到台灣去,只要妳乖乖的留在我的身邊,我不會去動到他一根寒毛的,而他則會帶著對妳的怨及恨躲回台灣,一輩子生活在痛苦中……」

  「你好可怕──」揭開了面具的魔鬼,再也沒有一絲人性的溫暖,只知道強取豪奪,完全不顧慮別人的感受。

  「我不是可怕,而是愛妳太深、太深了!」他沉重的說著,「那個男人佔有了妳的身體,我本該殺了他的,但是——那太便宜他了,我不要他死,我要他帶著對妳的憎恨一輩子活在痛苦的地獄中,永遠不能翻身。」

  看著周頌賢扭曲的臉孔,她發覺這十幾年來對他的信賴,此刻竟成了極大的諷刺。

  父親將她交付給一個魔鬼,魔鬼的付出不是無條件的,而是要更多的報酬,現在,她必須開始償還這一切。

  沒想到,他要的竟是她的身體和踐踏她僅有的生命尊嚴……

  ※※※※

  古厲瑒比他預期的時間還要早出現,他倒也挺神通廣大的,居然能查到他們的住所,只不過,他找上門來,卻等於將自己送入了虎口。

  周頌賢摟住溫沛晴的腰,她則像個冰冷的娃娃,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她站在陽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古厲瑒的身影,她的情緒似乎起了些許的波瀾,蒼白的臉龐抽動了一下,她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怎麼?看見心愛的男人,就恨不得馬上飛奔到他的身邊了?」他勾起溫沛晴的下顎,在她的唇邊戲謔的嘲弄著。

  她厭惡的撇開臉,以避開周頌賢那張蒼老、醜陋的臉。

  「我當然比不上他的英俊,但是,我會比以前更加倍的疼寵妳,妳必須認清事實,妳根本不屬於他!」

  「你不需要一再重複這些話,我知道自己的處境。」她的心抽痛著,身體上的病痛,加上心靈上的折磨,讓她覺得自己的生命彷彿在一夕之間便會消殞。

  事情走到這樣的地步,她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妳知道就好,去吧!去告訴古厲瑒妳的選擇,我要他盡快離開紐約,消失在我的眼前,否則,我無法保證自己能不能按捺住不殺他——」

  「住口!」她咆哮著,「你答應過我什麼?你不能不遵守承諾。」

  「別這麼緊張,寶貝!」周頌賢面對著她憎恨的眼光,卻絲毫不以為意,「我當然知道自己答應妳要留住他這條命,但是,如果妳違背了我們的約定……」

  「不會的,我現在就下去,要他徹底的死心、要他馬上離開這裡,永遠別再踏上這塊土地。」

  她僵硬的說著,眼淚全往肚子裡吞。

  「妳別跟我耍詭計,我會在一旁監視著妳的。」

  「哪個人玩計謀能玩得過你?」她譏嘲著。

  「哼呵!妳知道就好。」周頌賢湊近她的臉龐印下一吻,邪冷的一笑。

  ※※※※

  被傭人請進周宅,古厲瑒的臉色謹慎而凝重,似乎感覺到有什麼不尋常的事即將發生。

  當他看見溫沛晴高傲的仰起下顎,從二樓走下來時,他的眉心不由得擰緊,眼眸微微瞇起,端睨著她的一舉一動。

  「你不該來的。」她走到他的面前,在離他約有兩步的距離停下,態度冷漠且令人無法親近。

  「小晴——」

  「住口,你沒資格這麼叫我。」她驕蠻的斜睨著他。

  「我沒資格?」古厲瑒納悶的瞇起眼睛。

  「請叫我溫小姐,或者──周夫人。」

  「該死的!妳在說胡說八道什麼?」他跨步向前,一把扣住她削瘦的肩膀,搖晃著她,「妳著魔了嗎?妳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

  「哈——不然你以為自己是誰?你只不過是個拜倒在我裙下的臣子,太輕易得到手的東西,真是一點征服的樂趣也沒有。」她不屑的掙脫了他的手,像個驕傲的貴婦。

  「妳說什麼?」他的聲音變得僵冷。

  「我說你是個失敗者!這場遊戲,我贏了!我以為你會比其他男人聰明一點,沒想到,你還是不知羞恥的找上門來。」

  溫沛晴冷笑一聲,轉過身去。

  背對著古厲瑒,她深深的吸著氣,她知道他的怒火已被她點燃,即使是背對著他,她都能感覺到身後那股騰騰的怒焰幾乎灼燙了她的肌膚。

  「面對著我!溫沛晴,我要妳面對著我!」他扳過她的身子,瞪視她。

  他不相信這是她會說出來的話,雖然她驕縱、無理了些,但絕不會拿感情開玩笑,她曾經對著他哭泣,告訴他她多麼渴望一份真實的感情,卻不可得,但現在……

  「古厲瑒,你真的長得很好,」她伸出手指勾劃著他的唇,「你是我遇過最英俊的男人,如果不是這樣,我根本連看也不會看你一眼。」

  「這就是妳找上我的原因?」他握住她的手,制止她再接觸他。

  「當然不只,」她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還有你這麼強壯的身體,肯定比周老頭更能讓我滿足……」

  「溫沛晴,妳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咆哮怒吼著。

  她將自己給他時,還是個純潔的處子啊……

  「哈哈!這你也相信?周老頭喜歡處女,我是服伺他的女人,當然得順應著他——啊——」

  狠狠的一巴掌,驀地朝她的臉龐甩了過來,她踉蹌了一步,伸手捂住細緻的臉頰。

  腫脹的唇瓣讓她難受的顰眉,口中嚐到淡淡的血腥氣味。

  「該死的妳!」古厲瑒大聲咒罵著。

  他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這輩子,他第一次對女人付出真心,然而,得到的卻是一場可笑且令人痛心的謊言。

  「隨你怎麼說好了,老天玩弄我的命運,而我就玩弄你們這些男人的感情,很公平的,不是嗎?」

  她的唇在笑,但她的心卻在淌血,她不想傷害他……真的不想……

  但她知道周頌賢就在書房裡監視著她,她必須完成這場戲,徹底的毀掉古厲場對她的眷戀。

  「妳……」看著她虛弱的伏在沙發上,他想伸手去扶她,但她卻迅速的站直身子,憤怒的瞪著他。

  「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和你就到此為止,兩不相欠。」她無情的說。

  「小晴——」他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但……

  「別叫我的名字,太噁心了!我不是你的小晴,我是周頌賢的女人,你的調查沒有錯誤,只是你太蠢了,居然選擇相信我。」

  「這是真的嗎?我要妳看著我再說一次!」

  他扣住她的下顎,摟住她的腰身,凝視著她。

  「沒什麼好說的,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你還想再聽一次?不覺得多餘?還是,你真的這麼迷戀我?嘖——這樣只會讓我覺得更沒價值……」

  「這是妳的真心話?沒人逼妳?小晴,要是──」

  「夠了吧!古厲瑒,你真以為自己是萬人迷嗎?」她吸了口氣,繼續說:「那天我不肯收下戒指,就已經表示得很明白了,你何必再來自取其辱?」

  古厲瑒退了幾步,看著眼前的溫沛晴,他心中那股對她的熱情,似乎被寒冰冷卻。

  盯視著她的眼眸轉為極度的冰冷,再也沒有一絲溫度。

  「溫沛晴,我看錯妳了!我對妳是認真的,感情是真的、用心也是真的,可妳卻只是任性的遊戲人間,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他深吸了一口氣,「如果妳會死,也是上天給妳的懲罰!」

  古厲瑒冷絕的說完,立刻轉身離開了周家的大門。

  溫沛晴衝向門扉,看著古厲瑒落寞而陰鷙的背影,她知道自己失去他了……

  徹徹底底的,沒有一絲挽回的餘地。

  她捂住唇,深怕自己會哭出聲,只能任憑眼淚沖刷著她益發蒼白的臉龐,上天連她僅有的幸福都剝奪了。

  生命之於她,似乎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

  「大少爺,這些東西──」阿傑整理出溫沛晴這兩個月來,在屋裡所有使用過的衣物和飾品,放置在一只箱子中。

  「全扔了。」古厲瑒大手一揮,箱子被推離了一臂之遠的距離。

  「還有一顆鑽石——」

  古厲瑒抬起頭,看著掀開的絨布盒,裡頭置放的是那日和溫沛晴在「緋色」一同買下的訂情戒指。

  他皺著眉,凝望著那枚晶瑩璀璨的鑽戒,它是多麼的潔淨無瑕,他原以為溫沛晴是最適合的主人,事實上,她根本不配擁有它。

  「阿傑,我早該相信你的話,如果——」他搖搖頭,止住口,一切都無法回到從前了。

  「大少爺,回到台灣之後,就忘了這裡的一切吧!」

  「是該回去了,」古厲瑒嘆了口氣,神情落寞,「或許,本就不該來。」

  就在這時,對講機響起,阿傑接了電話後,臉色微微一僵。

  「什麼事?」古厲瑒問道。

  「門口送來了一輛車。」

  古厲瑒站起身,走出大門,警衛將一封信交到他的手上。古厲瑒看著眼前那輛銀色的跑車,所有的記憶回到了兩個月前和溫沛晴在競標會場上的懈逅情景。

  他打開信封,裡面只有一張簡短的字條寫著——

  很抱歉,玩弄了你的感情,我知道你喜歡這輛車,就當作給你的補償吧!

                     你的晴

  似是在嘲弄他的癡傻,她再度給他致命的一擊,徹底的斬斷了他的情絲,讓他除了恨之外、還是恨……

  這輩子,他將永遠無法忘記溫沛晴,更無法抹去感情上的傷害,他氣憤的將字條撕得粉碎,撒落在空氣中。

  「阿傑,幫我買好機票,我要在最快的時間離開紐約!」

  他冷然的說著,然而,視線卻漸漸模糊了起來,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水,讓他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是的,大少爺!」

  阿傑看著古厲瑒微微泛紅的眼眶,不敢再多說話,只有領命行事。

  他跟了古厲瑒多年,鮮少看見他對任何人或事放下感情,誰知唯一的一次付出,便將他打入了感情的無底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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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8 11:44 AM


第八章

  回到台灣後的古厲瑒,顯得陰鷙而深沉,他鎮日沉浸在酒氣中,除了去古閻軾所開的酒店喝酒玩樂外,回到「古門」之後,他還是繼續泡在酒海中,似乎想用酒精麻痺他所有的知覺。

  他微瞇起眼眸,看著酒杯中的琥珀色液體,搖頭晃腦的將手臂支撐在桌上,手指痛苦的揪住了濃密的長髮。

  「為什麼……為什麼不滾啊……」他低吼著,試圖掃去腦海中那荏弱、羞澀的倩影。

  那晚在天台木屋中的旖旎情景,至今仍深深的徘徊在他的腦海中,怎麼也無法忘記。他該恨她的,但溫沛晴的身影卻像鬼魅一樣緊緊的纏繞著他不放,讓他幾乎要瘋狂。

  「阿傑──阿傑──拿酒過來!」看著瓶底已空的酒瓶,他怒咆著。

  阿傑迅速的來到大廳,看見古厲瑒的模樣,不禁退後了一步。

  「大少爺,你不能再喝了!已經一個月了,你該把那個女人忘記……」

  「閉嘴!我的事不用你管!」

  「但是……」阿傑欲言又止,從紐約回到台灣已經一個月了,古厲瑒是古門的老大,總不能天天這樣沉鬱度日。

  「把酒拿來,聽見沒有?你聾了嗎?」古厲瑒將酒瓶摔到地上,酒瓶應聲破裂。

  「大少爺,你不能再喝——」

  「該死,你不拿酒來——我自己拿——我養你們這群飯筒——呃——」他打了個酒嗝,顛顛簸簸的離開了沙發,「養你們一點用處──都沒有——」

  看著古厲瑒搖晃不定的走向吧台,拿出一瓶XO,扳開了瓶口便往喉中猛灌,而後又被烈酒的辛辣嗆著,猛地吐了一地,那副狼狽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感到不忍。

  「大少爺,古門還需要你執掌,你不能為了一個女人,就這樣意志消沉下去,你要保重自己啊!」阿傑扶住古厲瑒,看見他難受的乾嘔著。

  「我清醒時會想著她……就連醉了……也全是她的身影……」他痛苦的搖頭,「怎麼忘……是太恨她了嗎?為什麼怎麼也忘不了她……告訴我,阿傑,你告訴我啊……」

  「大少爺,那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牽掛。」

  「是啊!不值得,一點都不值得──」古厲瑒無力的呻吟著,彷彿在告誠自己別再為溫沛晴而消沉。

  「少爺,自我們離開紐約後,那位調查溫沛晴資料的偵探又傳來了一些消息……」他一直沒說,是因為怕傷了古厲瑒,但現在……

  「她……」古厲瑒微微一震,扶在吧台上的手背浮現了淡淡的青筋,光是聽到溫沛晴的消息,就會在他的心裡造成衝擊,酒意似乎也漸漸清醒了。

  「少爺,這個消息我隱瞞了下來,實在因為——」

  「說,我想聽,我想知道!」古厲瑒壓抑著語氣,努力不洩漏自己的情緒。

  「但——」

  「說!我要你說,聽見沒有?」他怒吼著。

  「紐約傳來消息,溫沛晴已經下嫁給周頌賢,他們在上個月才宴會請客,到場的紳士名流……」

  「夠了,住口!」他揮手打斷他,「該死的!那個殘酷又該死的女人——」

  她玩夠了,終於結婚了!

  多麼可笑啊!古門的大少爺居然甘心成為她最後一個俘虜!

  如果阿傑一直不說出這件事,難道他要為她消沉、失魂落魄一輩子嗎?

  他是古厲瑒啊!那個只愛香車不愛美人的古門老大,怎麼會墮落到這個地步?!

  「少爺,你……」看著古厲瑒的眼眸時而清晰、時而迷惘,阿傑有些擔心的扶住他。

  「阿傑,我該清醒了——不是嗎?」他努力的站直身體,然而,心靈的重創卻讓他再也無法平靜。

  唯有徹底的封鎖住心房,讓所有的傷害沉澱到心底的最深處,將她遺忘,心便不會再痛。

  「少爺,古門還有許多事需要你指揮。」

  「叫福嫂幫我放水,我想沖個澡,好好清醒一下。」

  「是!」

  阿傑領命退下,對於古厲瑒肯拋棄過去的事感到慶幸,溫沛晴那樣的女人實在不配成為古門的少夫人,他實在不明白少爺為何會迷戀她成狂,更不明白以周頌賢在紐約的財勢、地位,怎麼會願意娶一個娼婦?

  溫沛晴究竟是怎樣一個令人迷惑的女人呢?

  ※※※※

  古家有五個兄妹,古傲鐸是「古門」的老四,他專門收集一些別人不要的「高級垃圾」,再轉賣黑市,以賺取暴利,而他現在就在古厲瑒的私人車庫裡,輕撫著下顎,端睨著那輛銀色的BMW跑車。

  「阿瑒,你說這輛車要估多少價?」

  「隨你高興,反正我不要這輛車了。」古厲瑒倚在牆邊,面無表情的說。

  看見眼前那輛銀色跑車,他便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溫沛晴,這輛車成了他心頭的一根刺,如果要將溫沛晴徹底遺忘,這輛車也不該再留著。

  「隨我?嘖——雖然這輛車對你來說比垃圾還不如,不過,我可不是不識貨的人,兩個月前的紐約車展才以近六千萬的台幣出售,據說買主是個女人,而你……怎麼弄到這輛車的?該不會是和她……」

  「古傲鐸,你不覺得自己今天話太多了?」古厲瑒冷冷的打斷他的話。

  「我好奇呀!」

  「你放心,這輛車不會替你招惹麻煩的。」古厲瑒踩熄了香菸,瞥了古傲鐸一眼。

  「嘖——東西從我的手上出去,買主是不需要擔心任何問題的。」從他手上賣出的產品,不論是合法的、非法的,都能洗得一乾二淨,他掌握了世界各地許多條贓物運輸管道,想買好貨,找他古傲鐸就不會有錯。

  「那你問那麼多幹嘛?」古厲瑒還是那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老大,我是關心你。」他搭上古厲瑒的肩,但卻被他揮開。

  「少來了,不需要!」古厲瑒淡淡的說,「你這傢伙什麼時候知道要關心我了?」

  「雖然我很少回古門,不過,那也是我的工作嘛!但是,如果古門真的需要我時,我還是會出現的,好比去年古緋出事的時候──」古傲鐸痞痞的一笑,想來想去,自己似乎真的很少回古門。

  「少說廢話,這輛車你估個價,明天就拿走!眼不見為淨,我不想再看見這輛車。」

  「好吧!市價六千萬,我出三千萬跟你買。」

  「哼!你還真會算啊!」

  「賠本的生意我是不會做的,你是我老哥,再加一千萬,四千萬,不能再多了!」古傲鐸嘻皮笑臉的說。

  「隨你,明天把車拿走,過兩天把錢匯進我的戶頭。」

  「OK!我保證明天就把這台『垃圾』清乾淨,省得礙你的眼。」古傲鐸說,然後看著古厲瑒一臉笑肉不笑的輕哼了一聲,走出了車庫。

  「這阿瑒不曉得哪根筋不對了,變得古古怪怪的,嘿!不過,古怪也好,否則我就賺不到這輛車了。」古傲鐸輕吹了一聲口哨,拍了拍跑車的車蓋,這輛車肯定能替他賺進不少錢。

  ※※※※

  賣掉了跑車後,像是斬斷了所有和溫沛晴有關的聯繫,他的心情頓時輕鬆許多,情緒亦逐漸回復穩定,他開始找回以前所熱愛的事業,女人對他而言,再也不具任何的意義。

  一個月後,他得到消息,知道最近有人私下進口了一輛世界僅產兩輛的法拉利跑車,身價不凡,但卻被海關查扣,準備拍賣。

  古厲瑒帶著一名美麗的女人出現在會場,他不想出鋒頭,因此,決定由葉水仙代替自己叫價買下那輛跑車。

  沒想到──

  他真的沒想到會在台灣遇到「她」,那個幾乎已被他驅逐出腦海的女人。

  她就坐在拍賣會場的另一頭,與他遙遙相對著,一個月不見,她變得比較豐潤,不再像一個月前的瘦骨如柴,周頌賢一定對她照顧有加吧!

  「五千五百萬第三次,成交!」古厲瑒沒聽見上頭的拍賣官喊了多少的數字,他只知道這回一定要將這部法拉利跑車標下,絕不會再輸給溫沛晴。

  「古大哥──」葉水仙看了古厲瑒一眼,她替古厲瑒達成了目的,但古厲瑒似乎並不開心。

  他的眼睛一直望著遠方一名面色蒼白的女孩,她的臉色很不好,連身材也十分的瘦弱,但她的眼裡卻微含著怒氣看著古厲瑒買下了那輛跑車。

  「水仙,我在門口安排了一輛車,妳先坐那輛車回去。」古厲瑒說著,站起身。

  葉水仙神色一黯,聽從了古厲瑒的安排,先行離開會場,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實在無力再多管古厲瑒的事情了。

  她和古閻軾之間,也該有個了結了……

  ※※※※

  古厲瑒走出拍賣會場,旋即被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阻擋了去路。

  「古少爺,我們家夫人有事想和你一聚。」男子有禮的說著。

  「你們家夫人?哼!我事情忙得很,沒空理會。」古厲瑒瞥了那名手下一眼,冷然的哼笑了一聲。

  「希望你能抽空和夫人會面,她有很重要的事——」

  「我和她沒什麼好談的了!」他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

  古厲瑒轉身想走,可一輛克萊斯勒的加長型轎車出現在他的面前,車門推了開來,溫沛晴正穿著黑衣黑帽坐在車廂中,全黑的色系與她的蒼白形成了極強的對比,更突顯出她的白皙、荏弱。

  「古厲瑒,我從紐約來到台灣,你連和我見個面也不肯賞臉嗎?」

  溫沛晴低柔的聲音從車廂中傳來,令人不忍拒絕。

  他對她就是有著太多的不忍,才會讓她一再的欺騙,這個女人深植在他的心裡,然而,這種的感覺,除了恨之外——沒有其他的了。

  「有必要嗎?」他冷冷的說。

  「算我求你行嗎?阿瑒──我想見你——」

  溫沛晴說著,聲音轉為哽咽,再也無法說下去。

  「妳的伎倆我看多了,還會受騙嗎?滾回紐約去當妳的富太太吧!」古厲瑒說完,準備離開。

  但站在他身後的那名手下卻在他措手不及的時候朝他的後頸劈下一掌,頓時一陣昏暗席捲了他的知覺,他雙腿一軟,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

  一隻柔嫩的手輕撫上他的臉龐,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瞼,看見的是蒙上了面紗的溫沛晴,在發覺他清醒之後,她迅速的離開床畔,背對著他。

  「妳躲什麼躲?見不得人嗎?」古厲瑒坐起身,譏諷的說道。

  「瑒……請你別這麼說我。」她搖搖頭,仍不敢轉身面對他。

  「沒想到妳敢來台灣,妳不是嫁給周頌賢那個老頭了?怎麼,他又沒辦法滿足妳,所以妳又來找我——」

  「夠了,古厲瑒!」她捂住耳朵低叫道。

  「人都來了,還要偽裝成這副模樣,鬼鬼祟祟的,果然是見不得人!」古厲瑒走到她身後,用力扳過她的肩膀。

  「你一定要這樣污辱我嗎?」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什麼叫做污辱?事實也是一種污辱嗎?」他勾起她的下顎,想伸手摘下她的面紗。

  「不要!別這樣——」她揮掉他的手掌,退後了一步。

  但他卻攬住她的腰,仍與她十分接近。

  「躲什麼?妳不是要見我嗎?為什麼不讓我看妳的臉?妳在心虛?哼!這麼怕還敢出來偷情?」

  他的一字一句都將她的尊嚴踩到了腳底,像是要報復兩個月前自己所受的一切屈辱。

  「我只是想見你……阿瑒,我欠你一句抱歉……是我對不起你……」她委屈的說著,拉住他的手臂,卻被他驟然揮開。

  「不必了!」他不會再為她心軟,「道歉?妳溫沛晴是被人捧著、呵護著長大的,妳的歉意,我承受不起!」

  他對她更加的鄙夷了,過去的她,還有一絲的驕傲和尊嚴,現在居然連那一點傲氣都沒了,她這次來到台灣,究竟安了什麼心?

  沒有任何的利益,她絕不會出現!他已被她耍夠、玩夠了,此刻她所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無法再相信,也不願再接受。

  「你真要這麼絕情嗎?」道歉已是她的極限了。

  古厲瑒離開紐約之後,由她單獨面對那令人恐懼的一切生活,現在,她終於擺脫了那一切,卻換得了身心上的傷痕,她實在不想再去回憶……

  「誰絕情?呵!這句話由妳口中說出來,聽起來格外的可笑。」

  古厲瑒扭住她的手腕,憎惡的瞪視著她,她居然敢說他無情!

  「阿瑒——」

  「住口,別叫我!妳不配,聽見沒有!」他一把推開她。

  「是,我不配!我現在什麼都配不上你了——」她哭喊著,無力的輕伏在床邊。

  「妳知道就好,回去找周頌賢吧!他才是妳要的,不是嗎?」他強抑下想扶起她的衝動,冷漠的說。

  「不是……他不是……我愛的是你,阿瑒,我愛的是你……」發覺他轉身欲離開,她跪坐在地上,拉住他的手臂。

  「笑話!妳愛的是我?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

  她的這句話,更抹殺了他對她的付出,如果她知道愛的話,現在他們倆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了。

  「周頌賢死了──他死了——」溫沛晴大喊著,但古厲瑒卻只是冷然的回以一笑。

  「妳終於說出來了!他死了,所以我就成了妳的候補人選?妳憑什麼以為我會收留妳?妳有哪一點值得我再為妳付出?」

  他說完話後,便一咬牙的甩開了她,迅速走出了旅館的房間。

  他搖搖頭,不明白為何心裡又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

  他在期待什麼?為什麼胸臆中有一股凝重的感覺不停的震盪著他?彷彿要喚回被刻意埋葬的一切情感,他該怎麼辦?

  ※※※※

  「周頌賢是在上星期的凌晨三點死亡,紐約警方在調查後,排除溫沛晴的嫌疑。據說他們在當晚曾引發爭執,還產生扭打,報告上說,周頌賢因為正巧站在樓梯邊,不慎摔下樓而撞到腦部導致死亡──」阿傑停頓了一下又道:「但社交界的傳聞卻不是如此,他們說溫沛晴是為了要謀奪周頌賢的全部家產,早在之前便要周頌賢立下遺書,將所有名下的財產歸她所有,沒想到遺書才剛立好,人就死了,一切顯得太過離奇,實在令人無法不懷疑她——」

  聽完了阿傑的述說,古厲瑒手握著鋼筆,在檀木辦公桌上輕敲著,他擰眉沉思,不發一語。

  「少爺,這個女人太狠毒了,又善於偽裝,你千萬別被她——」

  「別再說了。」

  古厲瑒打斷阿傑的話,他對事實有著極深的好奇,以溫沛晴病弱的身體和她的膽量,要殺掉周頌賢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他們當晚究竟是為了什麼事爭吵?居然會演變成這樣的悲劇?

  「我還查到那個女人來到台灣,我覺得──」

  「覺得她是來找我的?哼!」他輕哼了一聲,「你沒猜錯,她是來找我的,甚至乞求我的原諒,你說,我該如何面對?」

  「大少爺,離她遠一點……」

  「不!」他一口回絕了阿傑的建議。

  「大少爺,如果你再相信她,下一個周頌賢可能就是——」

  「我不會讓自己死在她的手裡,經過一次的教訓就夠了!」他僵硬的說道,「這一次,是她自投羅網,我不會讓她好過的,我要將失去的,從她的身上一索討回來,這是她欠我的。」

  古厲瑒森冷的說著,他的唇瓣微微的勾勒出一絲笑意,但卻令人無法猜測出他真實的想法。

  「別玩火啊!少爺。」

  「你管得太多了!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他毅然的打斷阿傑的勸阻。

  「是,屬下知錯。」

  阿傑無奈的回道,明知是火坑還要去跳、明知是陷阱還要去探索,有人這麼傻的嗎?

  那只有一個原因──

  古厲瑒對溫沛晴根本還未死心,他對她的感情,早已深到任何人都無法想像、無法扼止的地步,誰也阻攔不了他。

  「你幫我去查查溫沛晴接下來在台灣的行程,我要掌握她的一舉一動,這次,輪到我來操縱她的命運了!」古厲瑒吩咐道。

  「那我退下了!」阿傑躬身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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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8 11:45 AM


第九章

  他的食指輕敲著偌大的辦公桌,產生了紊亂而不具節奏的響聲,他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冷然的盯著書房的門口,令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起伏,唯有那不規則的敲擊聲,傳遞了他些許的心事。

  他在等待,等待著溫沛晴的出現。

  算一算時間,她該來找他了,而他已在心裡演練了無數次與她再次相見的場面,這一次,他要當個贏家,討回他所失去的一切。

  「叩叩叩——」房門發出遲疑的敲門聲。

  「進來!」

  他冷然的回應著,而在房門緩緩開啟的同時,溫沛晴穿著一身的黑紗衣裙,出現在他的面前。

  「妳遲到了。」他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鐘上指著十點半,他約她晚上十點見面,但她卻足足遲了半個小時。

  「對不起,我……」

  「我的時間寶貴,可不是由著妳來浪費的。」

  「我……」溫沛晴囁嚅著。

  「為什麼每次見我,都要蒙著黑色的面紗?在古門裡,不會有監視器,更不會有記者拍攝妳偷情的證據,妳有必要防範成這樣嗎?」

  「請你別問好嗎?」溫沛晴難堪的低下頭。

  「不能問,那麼妳來台灣做什麼?嗯?」古厲瑒走到她面前,勾起她的下顎,「妳不是來求我收留妳的嗎?幹嘛這樣畏畏縮縮,見不得人的模樣?」

  「不要逼我!」她退了一步,拉開和古厲瑒的距離。

  「兩個多月不見,我還真想再看看妳這張臉,想想自己為什麼會那麼愚蠢,被妳迷惑了那麼久。」

  古厲瑒緊緊的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面對自己。

  「啊……好痛……你放手……」她握住他的手臂,試著遏止他過大的力道。

  「讓我看妳。」古厲瑒攬住她的腰,一手扯下她的面紗。

  「啊——不要!」

  面紗被摘下的同時,她用力的推開古厲瑒,黑紗掉落地上,她忙著蹲下身,一手捂住臉龐,一手則狼狽的摸索著地下的面紗。

  「溫沛晴,妳別再演戲了!」古厲瑒兩臂環胸,冷漠的說。

  她的長髮垂落在頸間,遮住了她的容顏,但她身上的那股靈氣,仍是那樣逼人,勾起他對她的眷戀和記憶。

  但他依然面無表情的佇立在原地,不去扶她,也不去阻止她的動作,只是那樣冷冷的望著她……

  當溫沛晴捉起面紗,準備將面紗再戴回臉上時,他跨向前一步,扳住她的手腕,她錯愕的回過頭,在看見古厲瑒臉上的震驚時,她又迅速的低下頭。

  「妳的臉——」古厲瑒扳回她的臉龐,看著她臉上由顴骨延伸至唇邊的紅色疤痕。

  「別看我!求你,別看著我!」她哽咽的吼著,用黑紗遮住面容後,垂下頭不敢再看古厲瑒。

  他吸了一口氣,一字字殘酷的話語從他的唇齒中迸出,徹底的擊垮溫沛晴的心房。

  「這就是妳來找我的原因吧?以妳這張殘缺的容貌,再也欺騙不到任何男人了,所以妳來台灣找我,以為我還會念在舊情的份上,收留妳這殘花敗柳,是嗎?」

  「不要這樣說我……我不是這樣的……」她搖頭,眼淚撲簌簌的流入面紗中,誰也無法看見。

  「妳就是這樣!妳把我古厲瑒當成什麼?專撿破鞋的?」他居高臨下的睨視著她,鄙夷的質問道。

  「你——」

  「像妳這樣的女人,還值得讓我付出一切嗎?哼!妳太高估自己了吧!」古厲瑒說著,一把扯下她的面紗,手指輕劃過她臉上的傷疤。

  「別碰我……」她想避開,卻再度被他扣住了下顎。

  「妳說,我該拿妳怎麼辦才好?」古厲瑒瞅睨著她,邪魅的露出詭譎的笑容,「我不否認,妳的身體對我還是有吸引力的,可惜了這張臉——」他嘲諷的搖頭。

  聽著他的譏諷,她的心碎成片片,無法縫合。

  她從紐約來到台灣,只是希望能守候著這一生中唯一愛過的男人,除此之外,她什麼都不敢奢望,只求能留在他的身邊,直到她死亡,度過生命的最後時光。

  「妳有什麼打算?可以說來讓我參考看看,如何?」他不直接宣判她的命運,將主導權交到她的手上。

  然而,這卻只是讓她更加難堪的伎倆,她都親自找上門來了,就是要任憑他宰割,會給她選擇,只是存心要戲弄她、嘲笑她罷了!

  「古厲瑒,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殘忍的對我?」

  「我怎麼一點也不覺得?」他的唇湊向她的唇瓣廝磨著,帶給她無盡的折磨和羞辱,「妳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下賤?」

  「你……」

  古厲瑒摟著她的腰,將她抱起,然後像在拎隻貓似的,將她帶往書房裡的落地鏡前,讓她從鏡中看著自己。

  「不!不要——我不要照鏡子——」她立刻捂住臉。

  從事情發生之後,她便再也不敢照鏡子,那日,她從醫院的病床上醒來,從護士小姐拿來的鏡子裡,看見她臉上那道可怕的紅色疤痕,她就再也不敢接觸到任何能反射影像的東西。

  「為什麼不看?看看妳自己有多麼醜陋,多令人作嘔,好讓妳惦惦自己的斤兩,妳送上我的門,總要先衡量一下自己的價值,再來和我談條件吧!」

  「我什麼都不求,只想留在你的身邊……阿瑒,我再留也不會太久了……當我的生命走到了盡頭,你就能擺脫我,我不會死纏著你不放——」

  「住嘴!」他的手繞向前,掐住了她的頸子,「少用死來威脅我,現在妳的死活已經與我無關了!」

  「呃——咳咳──我不能——呼吸──咳──」古厲瑒加諸在她頸間的手勁讓她難受的直咳。

  「妳要留在我的身邊?我還得考慮、考慮呢!」他從鏡中看著溫沛晴,她的眼眶含著眼淚,令他憎厭的瞇起眼眸。

  「我已經這樣低聲下氣的求你了,你還想怎樣?」哽咽的腔調令人心疼,但古厲瑒卻仍不為所動。

  「我想看看妳值不值得──」

  古厲瑒陰沉的說著,緩緩低下頭,鼻息呼在她的頸畔,他伸出舌尖,輕輕舔舐著她頸項的優美弧線。

  「呃……你……啊——」她低呼了一聲,身上的黑衫被古厲瑒一把撕開。

  從鏡中,她看見自己雪白的肌膚與黑色產生了極端的對比,古厲瑒透過鏡子凝望著她,與她的視線緊緊糾纏。

  他的大手滑向她的小腹,輕輕的撫摸著她,另一隻大手正一顆顆的解開她黑杉上未掉落的鈕釦,而她的呼吸則隨著他的舉動愈來愈急促。

  「不反抗我嗎?嗯?」

  古厲瑒議誚的在她的耳邊問著,每一個字都帶著極為尖銳的嘲諷,但她卻只是閤上了眼瞼,不想面對鏡中的他們。

  「睜開眼睛!我要妳看著鏡裡的一切,我要妳向我求饒、懺悔,用妳的身體,明白嗎?」

  鏡中的古厲瑒咬住她的耳垂,讓她難受的咬住了下唇。

  「阿瑒,痛……」她不敢有太大的反應或拒絕。

  如果這樣能減少他對她的恨意,那麼她甘願承受這一切。

  「痛?那麼,這樣呢?」古厲瑒問著,雙手握住了她的乳房,指尖掐著她的乳尖,讓她的蓓蕾在他的手指中堅挺突出。

  「呃!你……」

  「妳這個下賤的娼婦,應該最喜歡這樣的吧?妳殺了周頌賢,該不會是因為他無法滿足妳的慾求——」

  「不——」她搖頭低喊著,但古厲瑒卻完全不予理會。

  他挪開一隻手,扣住她的下顎,將她的臉龐板向後,接著,他的唇覆上了她的唇瓣,牙齒咬著她柔嫩的唇,刻意製造出痛楚,為的只是要折磨她,讓她痛苦。

  「不?現在就拒絕我?我都還沒嚐到妳的味道,妳現在就說不了?」他用力的扯下她的衣服,將黑衫拋到一邊。

  冷意襲向她的身體,她瑟縮著,腦中萌發了想逃的慾望;但古厲瑒卻看透了她,一把環住她的腰,大手則探進她的底褲中。

  「跟妳這樣醜陋的女人做愛,真是令人無法忍受。」他嗤之以鼻的說著,成功的看見溫沛晴的眼淚再也壓抑不住的奪眶而出。

  「求你,別這樣羞辱我,我已經夠難堪了——」她乞求著,但他的心卻似鐵般,對她沒有絲毫的憐惜。

  「不夠!永遠不夠!」古厲瑒的手按揉著她私處的密林,另一手則撕破了她的底褲。

  「啊!你——」她好害怕,她從未見過古厲瑒這麼嚴酷的一面,她傷他太深,深到他必須這樣報復她、污辱她。

  「跪下!」古厲瑒的膝蓋從她的後膝窩間靠過去,令她雙腿一軟,無力的跪在地上。

  「不要這樣對我,求你別這樣對我——」她對他的付出也是認真的啊!他為何要這樣折磨她?她哭泣著,眼淚一滴滴的落在雪白的地毯上。

  「我是要妳求我,但不是這樣的要求!」古厲瑒怒斥著,他站在她的身後,雙手捧住她的美臀,看著她伏在地上的模樣,激起了他的慾望,卻也點燃了他的怒火。

  「兩個月前,妳明明可以選擇和我在一起,但妳卻玩弄我的感情,投入周頌賢的懷抱;兩個月後,妳故作可憐的出現在我的面前,要我收留妳,妳以為我古厲瑒真是個愚蠢到了極點的傻瓜嗎?謊言,一次就夠了!」

  「那不是我願意的——」她大喊著,卻被古厲瑒制止。

  他伏到她的身後,捂住她的唇,逼她看向鏡中兩人的姿勢和模樣。

  「妳現在就像隻狗一樣在對我搖尾乞憐,溫沛晴,妳還有什麼資格訴說自己的委屈?」古厲瑒嘲弄著,然後將手指探向她的私處。

  他的指尖撫摸著她的私處,直到她的花瓣分泌出濕潤的蜜液時,他才冷酷的笑了,然後將長指用力的刺進了她的蜜穴中──

  「啊!不要——」她痛苦的搖頭。

  她想爬向前,避開他的侵犯,但古厲瑒卻扣住她的大腿,將她拉了回來;他修長的手指開始在她的幽穴中穿刺進出,直到她的身體痙攣的蜷縮起來,然後發出忽濃忽輕的呻吟。

  「啊——呃——哦——阿瑒──停下來——」她吶喊著,身上的毛細孔泛出了顆顆的汗珠。

  古厲瑒卸下身上的衣服,釋放了下身繃緊的慾望,靠向她的私處。

  他彎下身,輕伏到她的背上,探出舌尖舔吮著她身上的汗珠,一顆顆的吸吮進口中。

  「叫我的名字,大聲一點!」他命令道。

  「阿瑒──你不能傷害我——」她嗚咽著,跪伏在毛毯上,她的手輕按住下腹,彷彿在保護著她最珍愛的寶藏。

  「這不叫傷害,而是妳應得的懲罰!」他說著,然後扳開她的臀瓣,將勃發的慾望刺進她的體內。

  「啊!好痛──不要——不要再進來了——」她呻吟著。

  他似乎停下了幾秒,之後,感覺到她包容住他的熾熱,一股奇幻的感受衝擊到她的下身,排解了她的痛苦。

  「待會兒,妳會達到頂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看清自己有多麼下賤、無恥!」

  他扳起她的下顎,讓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然後他貫穿了她,在她的體內衝刺、撞擊。

  「啊——」她吟叫著。

  但鏡中的表情卻痛苦且羞愧,他這樣凌遲她的自尊,但她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慾望而沉沒在感官的世界當中。

  她不該這樣的,但「愛」已讓她義無反顧,甘願用自己的身體來取悅他,讓他得到滿足,讓他宣洩所有的憎恨。

  她任由古厲瑒在她的身上馳騁著,而她的手始終未離開腹部,因為,她要保護住他——那個已經成形的孩子。

  ※※※※

  當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照進房裡,古厲瑒便睜開了眼睛,失神的看著枕在自己身旁的女人。

  那種甜蜜且幸福的感覺,盈滿了他的心靈,激盪著他的情緒。

  他真真實實的擁有了她,往後的每一日清晨醒來,她都會在自己的身邊。

  然而,這個女人卻包藏禍心,隨時都有可能置他於死地。

  在她還未醒來前,古厲瑒的手環住了她纖嫋的腰肢,將她緊緊的纏住,彷彿怕她在一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溫暖的大手悄悄的溜向她光滑的下腹,她的身材感覺上比兩個多月前豐盈了許多,原本平坦的腹部,似乎有些微的隆起,也更加的性感誘人。

  「溫沛晴,醒過來──」他在她的耳旁喚道。

  「嗯……」她低吟了一聲,似乎有些難受的想翻身。

  「我想要妳,現在!」他的唇覆上她柔軟且略帶蒼白的唇瓣,直言不諱的說著。

  「我……我好難受……」她搖頭。

  「滿足我是妳的責任,不准妳拒絕,知道嗎?」他輕吻著她的鬢髮,卻覺得自己恐怕要她一生一世也不夠。

  「不行——阿瑒──我好痛──」溫沛晴皺著眉,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痛?我覺得妳昨晚的表現很不錯,如果妳肯好好伺候我的話,我會讓妳留在『古門』裡。」他扳過她的身體,將臉埋進她小巧飽滿的乳房中。

  他的舌繞捲著她的乳尖,直到它像顆緊實的果子,然後他用牙齒開始拉扯著她的蓓蕾。

  「阿瑒,我真的很難受——我的肚子──好痛——」她嗚咽著,一手抵住他的侵略,另一手則護著自己的下腹。

  「別再裝模作樣了,妳昨晚明明很享受的。」古厲瑒邪魅的笑著,大腿纏上了她的腰際。

  他粗糙的大手探向她的私處,開始廝磨著她的核瓣。

  「不要,阿瑒,求你停手好嗎?我真的好痛……」她的額邊冒出了冷汗,但古厲瑒卻仍沒察覺她的異狀。

  下腹部開始翻攪、收縮著,她不由自主的蜷起了身體,但那股疼痛仍未消失,反倒開始侵蝕她所有的痛覺神經,讓她痛得哭喊了出來。

  「別碰我──我好痛──痛死了──」眼淚無法控制的流下,她的身體蜷成了蝦米狀,她好害怕,怕肚子裡的寶寶會出事……

  「溫沛晴,妳是怎麼回事?別故意嚇我。」古厲瑒停下動作,他的手沾到她肌膚上的汗水,才赫然發覺她的不對勁。

  「不要——我不能死——救我——求你送我去醫院──」她挽住古厲瑒的手臂,哀聲乞求著。

  「我送妳去醫院,妳別怕,只要有我在──妳不會有事的!」他也慌了手腳,怎麼也沒想到經過一夜的溫存之後,她竟會如此……

  看著溫沛晴痛苦難捱的樣子,他的心竟團團的揪結在一起,幾乎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一股內疚感向他襲來,讓他開始自責昨晚的一切。

  都是他的錯!明知道她的身體弱,昨晚還那樣狠心殘酷的對待她,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事,他永遠也無法饒恕自己!

  ※※※※

  「張醫師,小晴她沒事吧?」當張醫師從急救室走出來後,古厲瑒早已經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幾乎要急得跳腳了。

  「阿瑒,你在搞什麼?昨晚,你是不是強迫她做了什麼??」張醫生是古門的家庭醫師,從小就看著古門的孩子長大,而古厲瑒一向是古門裡最沉得住氣,做事最謹慎的一個,但這一次,似乎不是如此。

  「她怎麼了?我只要知道她怎麼了!」他氣憤的咆叫著,引來了病房裡其他人的注目。

  「唉!」張醫生嘆了一口氣,實在拿他沒有辦法,「你不知道她懷孕了嗎?而且才兩個多月,是最危險的時候,你居然逼她和你──」

  「她懷孕了?!」又是一個令他難以置信的消息。

  從溫沛晴出現在台灣之後,所有的「驚喜」便不斷的接踵而來,她究竟還對他隱藏了多少的秘密?

  孩子?!這個孩子是周頌賢的嗎?或是——他的?

  該死!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懷有他的孩子!

  「我已經替她打了安胎針,讓她好好靜養幾天,胎兒應該就能穩住。你呀!有需求也要稍微壓抑一下嘛!否則對母體會造成很大的傷害。」張醫師又搖搖頭,「再等一兩個月,胎兒穩定之後,你們小倆口要怎麼恩愛都不成問題。」

  「她沒事吧?」

  「現在是還好,不過,她的心臟不是很強壯,如果要生這個孩子,可能還是會有一些危險。」

  「該死!」古厲瑒詛咒著,「她醒了嗎?我有話要問她。」

  「她才剛睡著——喂!阿瑒——」

  張醫師的話才說到一半,古厲瑒已無法再等待,直接衝進了病房中。

  「怎麼像個毛頭小子似的?這個阿瑒,真是愈來愈不像話了。」張醫師搖搖頭,無奈的自語道。

  ※※※※

  「溫沛晴,醒來!醒過來!我要妳的解釋,聽見沒有?」他站在床邊低吼著,但卻不敢動她分毫。

  她才動了胎氣,如果自己再不知控制自己的情緒,恐怕下一次就不會這麼好運了。

  「嗯……阿瑒……」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四周白色的牆壁,有些迷惘的搜尋著古厲瑒的聲音。

  「妳總算醒了!」

  「我在哪裡——這裡是——」

  「妳在醫院,妳懷孕了,難道妳不曉得?」他極力的壓抑著怒意。

  「我……」她怎麼會不曉得呢?身體是她的,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身體裡孕育了一個新的生命。

  但,教她如何說呢?古厲瑒對她的排斥和不信任讓她心寒,就算她開口,又能證明什麼?

  「妳知道的對不對?孩子是誰的?周頌賢的嗎?」他忍不住掐住她的肩窩,令她疼痛的皺起眉心。

  她咬著唇,凝望著古厲瑒。

  他似乎看出她眸中的意思,旋即搖頭的退後了好幾步,根本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臆測。

  「不可能!妳別告訴我這孩子是我的。」他瞪視著她,幾秒後,他冷不防的笑了出來。

  「阿瑒,你笑什麼?」

  「溫沛晴,妳還真是說謊不打草稿!妳會懷著我的孩子嫁給周頌賢?而以他的身分地位,居然還願意娶妳?妳以為我會再被妳欺騙嗎?」他狂佞的笑著,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樣的態度,對她來說是致命的一擊,雖然她明知古厲瑒不會這麼容易接受這個事實,然而,她的心裡依舊抱著一絲的期望——期望他能相信她,期望他對自己的恨,能因為這個孩子而消彌。

  「阿瑒,你別這樣……」她蒼白的臉龐滑下了眼淚。

  「收回妳的謊言,我不會相信的!」他冷硬的說道。

  「阿瑒,你為什麼這樣……」

  「多麼可笑,妳居然帶著周頌賢的孩子來台灣找我,還要我收留妳?之後呢?妳打算怎麼樣?將這個孩子賴給我古厲瑒,逼我承認妳肚子裡的孽種,娶妳做『古門』的少夫人,是嗎?」

  「不是,不是像你說的——」

  「別否認了!溫沛晴,妳怎麼這麼賤?我真是認清妳了。」他憎恨的吼道。

  「阿瑒,他真的是你的孩子啊!請你相信我好嗎?我只欺騙過你一次,但那是不得已的——」她揭開心中的瘡疤,周頌賢那張令她作嘔的臉龐頓時浮現在她的腦海。

  「閉嘴!我再也不會相信妳說的話了。」

  「孩子是你的,為什麼你——」

  「住口,我不准妳再說下去,溫沛晴,妳別讓我瞧不起妳!」

  「我不會說謊,你為什麼不相信……」

  「妳說孩子是我的,就是謊話!妳還敢說自己不會說謊?」他的手扣住了她的頸子,雙眼瞪視著她。

  但她卻毫不畏懼的回望著他,眼淚盈滿眼眶卻未滴下,她的眼淚帶著極大的魅惑力,讓他無法對她狠下心。

  「為什麼不相信我?周頌賢為了這個孩子要殺了我,而我為了這個孩子,受盡了精神和身體上的折磨,為什麼你不能相信我?你非得逼得我去面對那可怕的記憶嗎?你是要逼瘋我才甘心嗎?」

  「妳……」

  「周頌賢的確是我害死的,只因為我想保住你的孩子、保住我的清白,因為我只能屬於你──只能屬於你啊——」

  她痛心的說著,眼淚再也無法抑制的佈滿蒼白的臉頰,堅定的眼眸直瞅著古厲瑒,一字字的訴說著自己的委屈,更承認了……

  她殺害周頌賢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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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8 11:46 AM


第十章

  「吃!把東西吃進去。」周頌賢將食物硬塞到她的嘴邊,扳開了她的唇瓣。

  「嗯——」她搖頭,死命的咬著唇,就是不肯進食。

  從古厲瑒離開紐約之後,她日益消瘦,使得原本就瘦弱的身材,最後瘦得幾乎只剩一把骨頭了,周頌賢見她鎮日死氣沉沉的模樣,終於再也忍不住了。

  「吃下去,聽見沒有?妳想死?少了那個男人,妳就想死?告訴妳,我不會讓妳死的!」周頌賢氣憤的掐住她的頸子。

  溫沛晴難受的張開唇,而他則乘機將柔滑的蒸蛋塞進她的口中,她嚥下去之後,卻痛苦的皺起眉,沒多久,她便推開了周頌賢,往廁所的方向衝去。

  她伏在馬桶前乾嘔著,想吐出剛才吞進去的食物。

  「小晴,妳別以為不吃東西就能死了!今天就算妳昏迷了,我也會用最多的金錢和藥物來維繫妳的生命,除非我死了,否則,妳永遠別想擺脫我,聽見沒有?」

  「你這樣把我留在身邊,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會快樂嗎?我永遠不會屈服於你,你也永遠別想留住我的心!」她揩去唇邊的穢物,憎恨的瞪視著周頌賢。

  「得不到妳的心,得到妳的人也一樣!」周頌賢攬住她的腰,硬將她拖向床邊。

  「不要!你答應過我不碰我──」她捶打著他,但他強勁的力氣卻不容她反抗。

  「答應妳?那只是權宜之計,否則,妳怎麼肯聽我的話?」

  他邪惡的笑著,然後將她扔向大床。

  「你──無恥!」

  「我對妳還不夠好嗎?妳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我沒逼妳去墮胎已經對妳夠寬容了,以後我還得花錢替妳養那個孩子呢!我這頂綠帽戴得還不夠高嗎?」他撲上了她的身體,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而我只是索取這麼一點報酬,難道也錯了嗎?」

  他低下頭,想吻住她的唇瓣,但她卻撇開頭,一臉噁心欲嘔的表情。

  「放手!別碰我,下流——」她喊著,雙手捶打他的肩膀。

  「賤人,我要妳是給妳面子,妳別不知好歹!」他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制止了她的掙扎,「告訴妳,妳別想再回到古厲瑒的身邊了,他不會要妳這個賤人的,別忘了妳是怎麼傷害他的!現在妳又嫁給我,是我的人了,妳說,他還會要妳嗎?」

  周頌賢的話讓她微微一怔,她停止了掙扎,眼淚含在眼眶中。

  「他會原諒我的,我知道他會原諒我的——」她嗚咽著,然而,她卻覺得自己再也沒有澄清誤會的機會了。

  「別傻了!哪個男人吃得了這種虧?也只有我周頌賢肯而已!我沒嫌棄妳,妳就該知足了,別再想那些已經不可能的事。」

  「不——我已經是他的人,這輩子都是他的人,我不會讓你污辱我——」她死命的捶打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她已經失去了自由,絕不能再讓周頌賢站汙她的身體,更何況──

  她懷有古厲瑒的孩子,怎能再讓周頌賢佔有她?

  「住口,妳是我的人,不是他的!」周頌賢氣憤的咆哮著,雙手握住她的乳房,懲罰性的擰捏著她。

  「不——救命——放手——」她用力的打他,在恐懼中,她的身體激起了最大的力量,狠狠的往他的下體踢了下去。

  「該死的,好痛——」周頌賢滾下床,痛得在地上翻滾著。

  她見機不可失,迅速的衝出了房間,誰知周頌賢沒多久便追上了她,從她的身後揪住她的長髮,將她拉回他的懷抱中。

  他的手上拿著一把萬用刀,脅迫性的壓在她的頸子上,不許她再逃脫。

  「想逃?!今晚我要是不能得到妳,我就不叫周頌賢!」他氣憤的咆哮著,一手撕破了她的上衣。

  「不要!放手、放手啊──」她扭動著身體,但他卻將她按向樓梯的圍欄,大手探進她的裙中,撫摸著她的大腿。

  「妳的心臟不好,別太激動,我可不想玩死妳。」周頌賢冷佞的笑著,手上的刀子在她的眼前揮晃,他的呼吸變得愈來愈急促。

  他抱起她的右腿,而後將鼓脹的私處置在她的雙腿間,讓她感覺到它的躍躍欲試。

  「救命!救命——爸,救我——爸——」她哭嚎著,想到當初是父親親手將她交給周頌賢的,希望父親在天之靈,能夠救她脫離魔掌,除了父親之外,她的心中已無任何寄託了。

  「住口!妳哭爹喊娘都沒有用了,現在妳是我的,由我來操縱妳的一切。」周頌賢捂住她的唇。

  溫沛晴的哭喊讓他想起昔日的故友,但內疚感卻沒維持多久,旋即被身體熊熊的慾望所取代。

  「我恨你,我會恨你一輩子的——」她推打著他。

  就在周頌賢扯下她的底褲,粗糙的大手探向她的私處時,她不知打哪裡來的力量,竟用力的踢開了他。

  他的刀子一時不慎地往她細緻的臉龐劃下一刀,她秀致的臉龐迅速滲出一道血痕,讓她痛得尖嚷。

  就在周頌賢踉蹌的退後一步,痛苦的抱住腹部時,她看見他身邊的螺旋樓梯,腦海中浮現出他剛才所說的話。

  「除非我死了,否則,妳永遠別想擺脫我,聽見沒有?除非我死了,否則,妳永遠別想擺脫我,聽見沒有……」

  這句話在她的腦中盤繞著,她捂著臉、強忍著痛楚,下意識的一步步走向他的身邊,她的瞳孔漸漸放大,然後,她用力將他往樓梯的方向推了過去──

  「啊!救命──」周頌賢尖銳的叫吼聲刺耳的傳入她的耳中。

  她聽見他的身體連續撞擊到地面的聲音,他從二樓一路滾了下去,求救的聲音漸漸消失,終至無聲無息……

  她靠著牆壁緩緩的蹲下身體,一手仍捂著被毀了容的臉龐,她蜷縮在二樓的樓梯口哭了好久好久……

  當她鼓起勇氣走下樓時,周頌賢的身體已橫躺在樓梯口,他的頭部流出好多、好多的血,濕透了白色的波斯地毯,他的雙眸瞪得像銅鈴般大,惡狠狠的瞪視著害怕的她……

  他,死不瞑目。

  ※※※※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會死……我好怕,他的眼睛……每到夜裡,都會在我的睡夢中出現,狠狠的瞪著我……我好不容易將他忘了……」

  溫沛晴坐在病床上,身體害怕的蜷縮起來,她用兩臂環住了膝蓋,保護住自己。

  「小晴──」古厲瑒接近她,低喚著她的名字。

  「我不想他死的,但他始終不肯放過我,還折磨我……我活得好痛苦……我想來台灣找你,但是擺脫不了他的控制……」她哭得雙眼紅腫,身體不停的顫抖著。

  好不容易被摒除在腦海外的記憶,沒多久又全都回來了,她深深的吸著氣,卻怎麼也無法安定住情緒。

  「別說了。」古厲瑒伸出手,將她整個人環在自己的胸前,她的顫抖和畏懼,他全感受到了,他憎恨自己居然在她孤獨無依的時候,沒能在她的身邊給她支持和安慰。

  「我怕他會殺了你,他在紐約的勢力……誰也不敢和他作對……他說要殺了你啊!」她將臉埋進兩膝間,覺得陽光變得好刺眼,「我沒有其他的選擇,只好將你逼回台灣……我知道你會恨我的……我辜負了你對我的情,一切都是我的錯……」她斷斷續續的說著,啜泣與哽咽讓她無法順利的陳述出自己的感覺,只能說出僅有的抱歉。

  「小晴……妳不要這麼說……」她將所有的錯全攬在自己的身上,讓他的自責更深、更重,他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心裡有著濃烈的不捨,「是我不好,我居然誤會妳……當妳來台灣找我時,我還……」

  想到溫沛晴這兩個月來飽受折磨的日子,又想起自己昨晚對她極盡凌虐的舉動和言詞控訴……老天,他真想殺了自己好向她懺悔!

  他不但懷疑她肚子裡孩子的來歷,甚至還差點親手謀殺了他。

  如果他的愚昧造成這樣的錯誤,他就算死千遍、萬遍也不足以彌補自己的過錯了!

  「阿瑒……我只想為你生孩子……等孩子生下來之後,我不會死纏在你的身邊……我只求你能好好的對待我們的孩子……」

  「不准妳胡說!我要娶妳,讓妳做我孩子的母親,做『古門』的少夫人,我古厲瑒的妻子!」

  「你——」她迷惘的抬起眸望著他,看見他眸中熱烈的深情。

  先前的冷漠殘酷被溫柔所取代,這雙熟悉的瞳眸是兩個月前深愛著她的古厲場所擁有的,但——她現在還有資格接受嗎?

  「我不會再讓妳離開我了,小晴這兩個月來,我的日子也不好過,我酗酒酗了一個多月,用酒精來麻痺自己的知覺,但是,妳的身影卻一直糾纏著我,我以為自己該恨妳的……但是我根本無法做到……」他搖頭,回憶那段醉生夢死的日子,他只覺得是老天對他們太過殘忍。

  「阿瑒……」她聽得熱淚盈眶。

  「我得到消息,知道妳嫁給周頌賢,所以我強迫自己斷了念頭、死了心,但當妳來台灣,再度出現在我的面前時,我無法形容自己心裡所受到的重擊──」他吸了口氣,「我一心只想著要得到妳,將妳留在我的身邊,不論用什麼方式……」

  「我以為你根本不想要我……」她撫上自己的臉蛋,「我的臉……我的臉變了,配不上你了……」

  「不許妳胡說!不論妳變成什麼樣子,永遠都是我心裡的小晴,我愛妳……永遠都會愛妳……」

  「阿瑒……」她緊緊的抱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胸懷中。

  這就是幸福嗎?

  她的心,湧起一陣又一陣的甜蜜……

  似夢境那般的不真實,卻又能讓她緊緊的握在手中,古厲瑒的胸膛是那樣的溫暖和安全,她緩緩的閉上眼,激動的情緒,似乎漸漸獲得了平靜。

  ※※※※

  古厲瑒堅持迎娶溫沛晴的消息,在「古門」裡掀起了極大的風波。

  「古門」的其他兄妹,古天磔、古閻軾、古傲鐸,甚至是逃亡在國外的古緋也與夫婿狄瑟,不顧危險的一起回到古門參加古厲瑒的婚禮。

  三個兄弟最好奇的是溫沛晴的長相和她微突的小腹,因為古厲瑒以前對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只將全副精神都集中在那些沒有生命的名車上,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奉子成婚。

  而古緋則是盯著溫沛晴的那張容顏,一刻也移不開視線。

  她記得月前古厲瑒帶著溫沛晴到「緋色」時,她的臉上並沒有那道狹長的疤痕,現在雖然已經藉由化妝術的掩飾,盡量隱藏了她臉上的瑕疵,但她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狄瑟,嫂嫂的臉上好像有一道刀痕……」古緋好奇的扯了扯狄瑟的袖口,在角落邊竊竊私語。

  「噓!別多話,這段時間一定出了一些事情。」狄瑟揉了揉妻子的頭髮,安撫的說。

  「我好好奇呢!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要是我待會去問嫂嫂,她會願意告訴我嗎?」

  「妳哦!顧好自己的安全就夠了,別多事。」狄瑟搖頭制止她這麼做。

  婚禮在肅穆的氣氛下舉行,古厲瑒和溫沛晴在交換了結婚戒指後,又交換了一個深情且綿長的熱吻,令在場所有的人情緒都沸騰了起來,古門的其他三個兄弟也都拍手叫好,唯獨古緋覺得他們的吻似乎帶著濃濃的惆悵,一點也不像沉沒在婚禮的喜悅中。

  當古厲瑒帶著溫沛晴離開婚禮會場時,古緋亦隨著跟到了休息室,待古厲瑒走出去應付其他人時,她便溜進休息室裡,看著溫沛晴正拿起衛生紙擦拭掉頰邊的眼淚。

  「嫂嫂──」

  「呃!古緋……」溫沛晴嚇了一跳,將衛生紙捏成一團握在手心中。

  「妳在哭嗎?是大哥對妳不好?還有妳臉上的傷──」

  溫沛晴伸手捂住了臉頰,「很難看嗎?是不是真的很明顯?」

  「別擔心,妳還是最美的新娘!」古緋微微一笑,拉下溫沛晴的手。

  「真的?!」她不安心的又看了看鏡子。

  「當然是真的!我沒見過比妳更美的新娘了。」古緋確定的點頭,「只是,我覺得妳和阿瑒好像有點奇怪,你們結婚——但我一直沒看見你們的笑容,連剛才那一吻都……」

  她看著古緋,沒想到她居然敏銳的感覺到她和古厲瑒之間微妙的情緒,她知道古緋是個可以交心的人,於是不由得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其實,阿瑒根本不必娶我的——」她頓了一下又道:「我的身體一直很差,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離開阿瑒,加上這個孩子——」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

  「妳懷孕幾個月了?」

  「三個月了。」她的臉上露出將為人母的喜悅,但眼淚卻也在這時奔流出來,「我想替阿瑒生一個孩子,一個屬於我和他的孩子,但是——我卻怕自己生下孩子後,就再也看不見阿瑒了。」

  「妳……」

  「我的心臟很差,前陣子阿瑒陪我去檢查時,張醫生甚至建議我將孩子拿掉,否則,極有可能會因為生產而……」

  「這樣阿瑒還要妳生?太過分了。」

  「不,不是他的意思!是我不想墮胎,我要賭賭看,我要為他生一個孩子,那是我對他的愛……」她的眼淚弄糊了臉上的彩妝。

  古緋為了她的話而動容,大哥能找到像溫沛晴這樣的女人,是他一輩子的幸福,他真的該好好珍惜她。

  「但妳的身體——」

  「古緋,妳不明白。」她握著古緋的手,古厲瑒不支持她的決定,讓她覺得空虛極了,她希望古緋能贊同她,「我無法掌握自己生命的長短,也許明天、也許明年、也許是以後的任何一個時間,我隨時都可能離他而去,如果不為阿瑒留下些什麼,我死也不會瞑目的。」

  「別胡說!今天是妳和阿瑞結婚的日子,怎麼可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妳別怕,老天絕不會狠心拆散你們的——」

  「我早將生死看得很淡了,現在,我只想將這個孩子平安的生下來,至於我的生命,那並不重要……」她搖搖頭。

  「妳好傻啊!」古緋握著溫沛晴的手,也忍不住哽咽了起來,「我好佩服妳的勇氣,妳對阿瑒的愛──真令人感動。」

  「為所愛的男人付出一切,並不算什麼,不是嗎?」溫沛晴恬適的露出一笑。

  現在的她,經過了這麼多事,變得成熟而懂事,再也不像過去的刁蠻、任性了。

  「嗯!我每天都會為妳祈禱的!求老天爺讓妳和大哥能白頭偕老。」這是她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了。

  「古緋,謝謝妳支持我,和妳談過後,我的心情好多了。」

  「嫂嫂,妳一定要堅持下去,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有多長,懂得珍惜才是最重要的!」

  「我很珍惜和阿瑒之間所擁有的每一天,那將會是我記憶中最美、最難忘的。」

  ※※※※

  六個月後

  古厲瑒在產房的門口焦急的徘徊著。

  溫沛晴堅持不讓他陪著進產房,但他卻對她那荏弱的身體擔心到了極點,他想給她最多的支持和勇氣,但她卻拒絕他的陪伴。

  十幾個小時過去了,他雙眼未閤,眼眸中佈滿了紅絲,但他卻不敢稍作休息。

  「為什麼會那麼久?小晴,妳要堅強,要記著我在等妳!」他喃喃自語著,當他看見護士慌忙的衝出手術室時,他焦慮的跟在護士的身邊。

  「護士小姐,我妻子……她怎麼了?她還好嗎?為什麼十幾個小時過去了,還沒有……」

  「你是溫沛晴的丈夫?」看見古厲瑒點了點頭,她回道:「她現在的血壓很低,有些陷入昏沉,情況很危險……」

  「什麼?妳……我要進去,我要進去看她……別生了,我不要那個孩子了,我只要孩子的母親,聽見沒有!」

  護士拋下一句話後,便又匆匆走進了手術室,根本沒空理會古厲瑒的話。古厲瑒蹲在手術室門口,眼淚再也壓抑不住的流了出來。

  「我不要小晴死……我不要那個孩子……我愛的是小晴……小晴,妳要活著出來見我……」

  這六個月來,他看著她的肚子日益增大,他心裡的害怕就增加一分,他可以沒有子嗣,但絕不能失去她……

  她的生命已經那麼脆弱了,根本不該懷孕的,她該替自己想啊!為什麼老是在替他想,一直想為他生個孩子呢?她對他的癡和愛,就算用他一輩子來償還都不夠……

  手術室的燈在一個小時後熄滅,醫師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護士的手裡抱著他的孩子,孩子哭得震天價響,但他的心卻找不到喜悅。

  「恭喜你,是個男孩。」

  「我的妻子呢?她還好嗎?」這是他在這裡等待了十幾個小時所期待的唯一答案。

  「她──」醫師皺了皺眉,沒有再說下去。

  「她……她出事了?快說啊!她怎麼了?」

  「唉!你自己進去看她好了,把握時間吧!」醫生拍了拍古厲瑒的肩膀,搖搖頭往休息室走去。

  「什麼意思?小晴——」古厲瑒心慌意亂的衝進了手術房。

  溫沛晴面無血色的躺在手術台上,旁邊的紗布沾滿了血,空氣中凝聚著死亡的氛圍,讓他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

  他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向溫沛晴的身邊,他的手指探向她的鼻息,卻發覺她沒了呼吸……

  「小……小晴……不會的!妳醒醒,醒過來啊!」他伏在她的身上,緊緊的抱著她的身體。

  「我不要那個孩子……我早說不要那個孩子了,妳偏偏不聽我的!」他的眼淚一滴滴的落下,「是他害了妳!是他害死了妳!我不要妳死,妳答應過我,妳會沒事的,妳說妳會活著見我,帶著我們的寶寶出來見我的,為什麼妳又說謊?為什麼妳又騙了我?」

  他搖晃著溫沛晴的身體,但她仍動也不動的躺著,像個纖弱的娃娃,他不相信她死了,她只是睡著了而已……

  「妳說過,再也不會騙我,為什麼妳不遵守承諾?為什麼?」他激動的握緊了拳,「我不要那個孩子,我要陪著妳一起離開,小晴,妳等我,等著我……」

  古厲瑒低下頭,在她冰冷的唇上印下一吻,他要隨她離去,投胎輪迴到下一世,他要她生生世世都是他的妻。

  他低泣著,然而,卻在這時聽見了一抹虛弱的呵笑聲。

  「小晴……」他驚愕的看著她。

  「傻瓜……哭什麼……你哭的樣子好難看……」溫沛晴虛弱的露出笑容。

  「妳……妳沒死?」

  「我怎麼捨得死?我知道你在等著我,我還要照顧我們的寶寶……我怎麼捨得死?」

  「妳……妳這個可惡的女巫!居然這樣嚇我!妳說,我該怎麼罰妳?」他掐住她的手臂,生氣的說。

  「好痛,你小力一點,我才剛生完寶寶,身體還很虛弱……」她輕喘了一口氣。

  「小晴,我最親愛的寶貝。」古厲瑒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

  「你剛才說不要那個孩子,阿瑪,別這麼傻,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了你……你也一定要照顧好我們的孩子,不要意氣用事,更不要說什麼要跟著我一塊兒離去的傻話。」

  她故意要醫生別直接向古厲瑒交代自己的情況,就是要讓他知道,不管她是否還活在人世,他都必須好好的照顧他們的孩子,那是她唯一能留給他最寶貝的財產。

  「我不准妳離開我,不,現在該說……永遠不准妳離開我們父子!」古厲瑒狂霸的說道:「現在,我和孩子都是妳的牽掛了,妳要照顧我們,永永遠遠,知道嗎?」

  「我也好想,但是,我沒有把握。」她虛弱的搖搖頭。

  「最苦的,我們都走過來了,還有什麼事是不能和天對抗的呢?小晴,記著我對妳的愛、記著妳還要照顧我們的孩子,永遠不要輕言放棄,答應我好嗎?」

  古厲瑒凝視著她,緊緊的握住她白皙的小手,他不相信命運能操縱什麼,就怕人自己先放棄。

  「我答應你。」她點頭,然後伸手勾住他的頸項,「阿瑒,有句話我好想跟你說。」

  「嗯?」

  「我愛你,我會用我的愛來守護我們所擁有的一切。」她湊向他的耳旁,一字字清晰的訴說著。

  「我也愛妳。」他深情的吻住她的唇。

  門口的醫生和護士,偷偷地躲在一旁看著眼前令人感動的情景,他們都歷經了十數個小時的手術過程,眼見溫沛晴在死亡的邊緣徘徊了無數次,但在生產的過程中,她的口中卻總是不停的喃唸著「阿瑒」和「寶寶」,就是這個意念支持著她,讓她能存活下來,並安全的產下孩子。

  現在,他們終於知道這兩個人對溫沛晴的意義有多麼的重大,她不讓古厲瑒進手術室,為的就是要讓自己在生產過程中,牽掛著手術室外的男人,她一定要活下來,履行自己的承諾。

  眼看著溫沛晴和古厲瑒愈吻愈火辣,醫生和護士們全紅著臉悄悄的閤上了房門,將這個小小的房間,暫時交給他倆互訴情衷……

  全書完

  *卻知古緋與狄瑟的浪漫情事,請看龍吟611《賊賊女,賊賊》。
  *好奇古閻軾與葉水仙的愛情故事嗎?請看龍吟640《三百萬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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