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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dar 發表於 2016-4-5 02:30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4-5 02:30 AM 編輯

第三十章:第一次親密接觸

  秦風沉默地跟在昭華公主身後,聽著對方嗚咽的哭聲,心裡也是極不好受,雖然見慣了生死,但這樣的生離死別,顯然不是這樣一個沒有見過多少這種場面的女子能經受得住的,哪怕這個女人並不尋常,即便是自己,剛剛在與郭九齡告別的時候,鼻子也是發酸。

  自己與郭九齡沒有什麼交情,這個時候都感到傷心,別說與郭九齡千里同行的昭華公主了。

  回首來路,莽林叢叢,看向前方,山巒疊嶂,不知從何處傳來虎嘯狼嗥,仰望空中,無數巨樹張開巨大的樹冠,擋住了看向天空的目光,無孔不入的陽光,也只能從那些縫隙之中,偷偷地在地上映出一個又一個的圓斑,踏足所處,厚厚的落葉軟綿綿的並不受力,一股陳腐的味道在鼻翼之間彌漫。

  昭華公主奔行極速,她的輕功本身就極佳,此刻即便心傷神惶,但行走之間,那一種飄逸卻仍然展現無疑,一起一落,宛如林間精靈,而跟在身後的秦風,就顯得笨拙許多,一腳重重地踏在地上,在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身體便如同彈丸一般向前彈出,落地之時,另一腳又重踏地面,再一次向前彈出。不過雖然看似笨拙,但卻極有效果,緊緊地跟隨在昭華公主身後一步之遙。

  昭華公主仍然在哭著,但秦風並沒有去勸說,讓她哭一哭,發洩一下並不是什麼壞事,逃亡的路還長著呢,哭過了這一陣子,再振作精神吧,那鄧樸雖然受了傷,但也不是自己能擋得住的,所幸的是他的幫手也被殺得差不多了,昭華公主本身的武功亦是極高的,差的或者只是對敵經驗而已。等她恢復了精神,兩人聯手,或者能從鄧樸手中逃出一條性命來。

  現在鄧樸應當已經判斷出自己這一行人逃亡的路線了,不是往楚,而是選擇了橫跨落英山脈往齊國去,這樣能避開秦人的攔截,但卻也拉長了逃亡線路,在身後有高手追擊的形式下,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最好天上掉一塊石頭下來將那鄧樸給砸僕!秦風在心裡念叼著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權當是自己尋開心,找慰藉了。

  前方的哭聲驟然停頓,身前的昭華公主身子搖晃了一下,整個人都往地上出溜下去,緊跟在身後的秦風正自想著心事,萬萬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倒了下來,收勢不及,險些兒便撞在昭華公主身上,急扭身子,向一側滑開一步,再扭身回來之時,便看到昭華公主整個人平平整整地躺倒在了地上。

  “殿下,殿下!”秦風大驚,一下子撲上去,單膝跪倒在昭華公主身側,俯身呼喊道。

  躺在地上的昭華公主恍若未聞,臉色蒼白,呼吸微不可聞。秦風咬了咬牙,伸出手去,將昭華公主扶了起來,頭擱在自己一條腿上,一隻手從地下探過去,抱住對方的腰,一發力,將對方扶著坐了起來,搖晃了幾下,對方仍然毫無動靜。

  手摸上對方的脈門,輸出一絲內力,心中卻是叫一聲苦也。對方體內氣息四處亂躥,完全不受控制,而且體溫也在一點一點的升高,這情形,倒和先前郭九齡一般無二。只不過郭九齡是施展了那門邪門兒的功夫,這位卻是嗑了藥。

  看著懷裡的昭華公主臉色由蒼白慢慢地變紅,秦風卻是有些手足無措,這種情況,他可沒有辦法,要是舒瘋子在這裡就好了,想到舒瘋子,猛地想起懷裡還有臨走之時舒瘋子給他的幾瓶藥,從懷裡掏出幾個小瓶,看著上面的標識,找到標有內傷的一瓶,從中倒出一個翠綠的藥丸,也不管藥對不對症,塞進昭華公主的嘴裡。

  但跟著問題就來了,藥倒是進了嘴,但懷裡的女人卻不知道咽,從腰裡取下皮囊,倒提著將皮囊嘴塞進對方嘴裡,眼看著那水流進對方嘴裡,然後又從嘴角溢出來,竟是一點也沒有咽下去。

  “這可苦了!”秦風為難地瞧著懷裡的女人半晌,連連搔著腦袋,頭皮屑與碎毛髮紛紛而落,感受著懷裡女人的體溫越來越高,臉色越來越紅,直如要滴出血來一般,秦風終於咬了咬牙,“殿下,這可要得罪了。”

  一仰脖子灌了一大口水,猶豫了片刻,終是一低頭,兩張嘴貼在了一起,伸出舌頭撬開了對方緊閉的牙關,腮幫子微微用力,將水送了過去。

  進了對方嘴巴裡的水沒了往外去的空間,終於是向內流去,再加上秦風使勁吹氣,藥丸終於是咕的一聲,順著水流落到了對方肚子裡。

  秦風抬起頭,臉色也如懷裡的女人一樣,變得通紅通紅的。汗水滴噠滴噠地落下來,身體竟是忍不住一陣顫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娘的,居然是甜的。

  低頭看著懷裡的女人,感受著那火熱的溫度,秦風忽然覺得身體某個地方居然發生了反應,一楞神,他突然啪的伸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娘的,命都快保不住了,還有這樣的念頭,該打。”

  這一巴掌卻是打得極狠,臉上出現了五個鮮紅的指印。臉上的疼痛傳來,將那股剛剛自然產生的生理反應也一下子給掐滅了。

  心中有些忐忑地看著昭華公主,也不知舒瘋子的藥有不有效,對不對症,反正現在也只有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老天爺保佑,老天爺保佑,舒瘋子快快顯靈!秦風在心中不停地祈禱著,頃刻之間,將他所有知道的神靈都許了一遍願,病急亂投醫,連舒瘋子舒暢也成了他許願的對象。

  不知是他許願起了作用,還是舒瘋子的傷藥的確神效,昭華公主的體溫終於慢慢地降了下去,臉色也開始逐漸地恢復了正常,一柱香功夫過後,呼吸也慢慢地平穩下來。

  秦風大喜過望,自己人品一向不好,也從不指望有人品大爆發的時候,卻不想在今天最危急的時候,人品爆發,隨隨便便一顆藥丸下去,居然便讓對方恢復了。

  重新伸出三指搭上對方的脈門,所謂久病成醫,又與舒暢這樣的人在一起呆得久了,診脈探病,他倒也多多少少懂一些,而且還是世上醫者極少有人懂的反關脈。這是跟著舒瘋子學的。

  手一搭上去,秦風的臉色又變得蒼白了。先前昭華公主的內息是如脫韁的野馬四處亂竄,難以控制,現在卻是空空蕩蕩一無所有,居然探不到一點內息的反應。

  糟糕!秦風頓時覺得腦袋瓜疼了起來,該死的舒瘋子的這藥,怎麼會有這樣的副作用。

  懷裡的女人緊閉著的眼皮之下,瞳孔輕微地轉動了一下,然後在秦風的注視之中睜開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秦風的臉,先是眨巴了幾下,接著便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躺在對方的懷裡,臉色頓時唰地紅了,似乎想要掙脫出對方的懷抱,但心念一動之中,卻驚惶地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別說翻個身了,連一根手指也無法動彈。

  “我,我怎麼動不了啦?”昭華公主尖叫起來。

  女人尖叫的聲音是如此的刺耳,使得秦風不得不將頭儘量向後仰去。

  “快放我下來。”

  秦風這才反應過來,貌似自己還抱著身份高貴的昭華公主。哦了一聲,他一撤退,一撒手,昭華公主如同一個皮口袋一般摔倒在地上,仰面朝天地平攤在地上。

  “我,我沒法子動了。”昭華公主大叫起來。

  “公主,你先前吃什麼了,我在瀑布之上看到你吃了一顆藥。”秦風蹲到她的身邊,問道。

  “那是一種激發潛能的藥,是萬不得已時候用的。”昭華公主道。

  “跟郭九齡那邪門的功夫一樣,有不有什麼後遺症?”秦風有些慌了。

  “那不一樣,這種藥丸是皇家秘制,原理雖然與郭老那門功夫差不多,卻不會有那種後果,當然威力也無法相比,事後最多有幾天時間毫無內力,但,但不可能完全動彈不得啊!”昭華公主的聲音裡透露出驚慌失措。

  秦風咧了咧嘴,他可不敢說自己剛剛在對方昏迷的時候,又喂了一顆藥給對方了,說不定這兩種藥對沖,這動彈不得便是兩種藥打架的後果。

  “或者,或者只是暫時的現象,歇一歇就好了。”他期期艾艾地道。

  兩人一躺一坐,晃眼之間便是一個時辰過去,昭華公主卻仍是無法動彈,秦風卻知道,再也不能等下去了。

  “公主,郭老說了,他最多為我們爭取半天功夫,我們不能再耽擱了,我必須帶公主走,得罪了!”他彎下腰來,將平躺在地上的昭華公主一下子抱了起來,大步向著密林深處走去。

  渾身沒有絲毫力氣的昭華公主被秦風緊緊地抱在懷裡,臉色通紅,從小到大,除了父皇,即便是兩個哥哥,也沒有跟她如此親密,但此時此刻,卻也只能從權,她緊緊地閉著眼睛,只希望自己的身體快點好起來,不說內力恢復,至少能讓自己走路啊!她竭力不去想自己現在身處何處,但鼻間男人特有的氣息卻一陣陣地傳來,讓她心慌意亂。

  秦風這個時候卻是沒有絲毫別的想法,懷裡的女人沒有絲毫力氣,死沉死沉的。

  看著多苗條的一個女人,怎麼這麼沉啊!看來定是長著強盜肉啊!他在心裡哀歎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5 12:35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4-5 12:36 PM 編輯

第三十一章:宗師的一擊

  吐出一大口淤血,鄧樸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總算是將傷勢穩定住了。當時他與郭九齡比拼到最後關頭,那淩空下擊的一刀,讓他當真是到生死關頭走了一遭,至今思來心有餘悸,郭九齡雖是強弩之末,但亡命而為,與自己相差並不太多,那一刀所帶來的死亡氣息,即便鄧朴是沙場宿將,仍是在那時,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傷勢有些嚴重,眼下的自己,實力足足下降了一個等級,更為可慮的是,那最後一刀所蘊含的古怪內力,仍然絲絲縷縷地纏雜在自己的身體之內,與自己的內息糾纏在一起,剛剛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不過是驅除了三分之一,這讓他心中的警惕大大提升,想要將這股古怪的內息完全驅除,只怕要花上月餘功夫,越來後來,便會越難。

  現在他想起來最後那淩空一擊的人是誰了。作為秦國邊軍的副帥,秦風這個名字並不陌生,這些年,這個傢伙帶給了秦軍太多的傷害,在秦國邊軍之中,也是一個讓人談之色變的人物。開戰之前,來自雍都的卞門的卞正不是去殺他嗎!鄧樸臉上浮起一絲冷笑,這個秦風出現了,那卞正自然就大不妙了。心中不由湧起幸災樂禍的感覺,鄧氏,卞氏,本來就是秦國最大的兩個豪門,兩家相爭,從朝堂到地方再到軍中,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卞正是這一代卞門之中比較出色的一個,如果死在秦風手裡,對鄧氏而言,倒是意外之喜。

  “將軍,用點吃食吧!”看到鄧樸站起來,一邊的一個秦人走了過來,將早已準備好的吃食遞了過來,是剛剛打來的野味,烤熟了灑上些鹽巴,聊以充饑而已。

  接過烤肉,鄧樸盤膝坐下,將烤肉撕成一條一條,慢慢地咀嚼起來,李大帥與左立行硬拼一場,受傷極重,肯定是要回返雍都了,臨走之時,讓卞無雙率部攻打安陽郡,而讓自己帶人來捉拿昭華公主,本身就是一個平衡的表示,因為兩件事情對秦國來說,都非常重要,秦國鄧卞兩氏相爭,別說李摯了,就是皇帝陛下,也是樂見其成,如果兩家相見甚歡,只怕皇帝陛下就要大不安了。

  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兩家才在任何地方都鬥得不亦樂呼,在邊軍之中,鄧氏大占上風,卞氏弟子這些年可折損了不少,不過自己做得漂亮,讓卞氏無話可說,說起來那個秦風還真是幫了自己不少忙,如果這一次他當真又宰了卞正,那可真得好好感謝一番,想到這裡,鄧樸不由得笑了,怎麼感謝呢,嗯,便讓他死得痛快一點吧,就不再折磨他了。

  秦國邊軍可一直想這個傢伙抓住,一寸一寸的剮了呢!

  郭九齡肯定是不行了,這傢伙自己要找死,那也沒有辦法。接下來的那些護衛昭華公主的人,在他眼中,不過都是阿貓阿狗一般的人物,不值一提,就算那個秦風棘手一些,但也不過爾爾了,雙方的實力已經決定了最後的結果。

  “吃完之後,我們要趕緊上路了。”三兩口將烤肉吃完,鄧樸拍拍手站了起來,“時間已經過了小半天了,再長,可就不好追蹤了。昭華公主一定要拿住,絕不容她走脫。”看著自己還剩下的三個手下,鄧樸道。雖然只剩下了三個部下,而且個個帶傷,但已經足夠了。

  “是!”三名手下看到鄧樸站起來,紛紛丟掉了手中的食物,大聲應命道。

  四人舉步欲行,安靜的林子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輕輕的咳嗽。聲音很輕,但聽在鄧樸的耳中,卻猶如明天霹靂一般,抬起的腳一下子僵在了半空,久久沒有放下,半晌終於落下來時,身形卻是微微一個踉蹌。

  “左帥!”他的聲音帶著微微的苦澀。

  一株大樹之後轉出一個人影,臉色微白,以手扶樹,似乎羸弱不堪,全身衣衫在山風的吹拂之下如波浪一般抖動,瘦削的身影好像隨時就會被一陣大風刮走,但就是這樣一個人,隨意地站在那裡,在鄧樸的眼中,卻像是一座大山,讓自己無法直視。

  “咳咳,你們哪裡也去不了。”左立行看著鄧樸,臉上有著嘲諷的笑容:“李摯太高估自己,也低估我了,想要我死,那是哪麼容易的事情。”

  “左帥,你自己的傷勢你自己清楚。”鄧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如果你及時覓地療傷,能夠再為自己續幾年命也未可知,有了幾年的時間,說不定就會奇跡,你當真要將命送在這落英山脈之中嗎?”

  左立行又咳嗽了起來,“正如你所言,我自己的傷勢自己很清楚,續幾年命也不是不可以,可是那樣讓我苟顏殘喘地活著,倒還不如死了的好,不過在臨死之前,拉上你們來作陪,倒也是一件不亦快哉的事情。”

  鄧樸臉色大變,“左帥不要以為我便可以隨意魚肉?”

  左立行笑了笑,“雖是強弩之末,但對付你們還是綽綽有餘。”

  鄧樸身後,三名忠心耿耿的部屬搶上前來,攔在鄧樸的身前,“將軍快走,我們掩護。”

  鄧樸卻沒有動,他很清楚,哪怕左立行現在重傷在身,但在他的面前,逃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對於一名宗師來說,不發則已,一發動則必然是致命一擊,如果自己四人合力,能擋住左立行這一擊,便還有僥倖脫逃的機會,必竟對手已經受了重傷,但如果合四人之力還是無法擋住對手,逃也根本逃不掉。

  他不再多說,深吸一口氣,身體微蹲,兩手箕張,左右如同挽著重物緩緩向中間擠壓而來,麾下三名部屬眼見此情此景,心知鄧樸這是要拼命了,各自怒吼一聲,蓄集了全身之力,在鄧朴身前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的品字陣形,他們本就是軍中將領,行動之間,自然而然地便帶上了軍陣的意味。

  品字形的陣容,進攻時有鋒銳,防守之時亦有層次,而鄧樸位於最後,即便左立行連接殺了他們三人,到達鄧朴面前之時,氣勢也必有衰減,力量也會減弱,而他們四人之中最強的鄧樸便有反擊得手的機會。

  將軍說過,只要能撐過第一擊。

  左立行臉上的微笑更濃,殺了這四人,特別是鄧樸之後,昭華公主的安全便可以得有九成的安全了,大半天之前,他感受到了秦風那淩厲一刀所特有的氣息,知道秦風也已經趕到了這裡,這個自己麾下的第一悍將,總是能給自己意料之外的驚喜,有了這樣一個人護送昭華公主,自己也可放心了。

  他向前跨出了一步。

  雙方之間本來相距著數十米的距離,但左立行似乎只踏出了一步,便驟然之間到了第一人的面前,簡簡單單一伸手,便將第一人拎了起來,重重地砸向後面兩人。

  後方兩名將領怒吼聲中,手裡的一刀一槍毫不猶豫地向前捅出,絲毫不顧及身前同伴的死活,事實上他們也很清楚,同伴在被左立行抓住的時候,早已經死了。

  一刀斬下,身體一分兩半,一槍刺出,半截身體血洞爆開,但就在這一霎那,同伴爆發而出的慘叫讓兩人微微失神。

  同伴沒有死,左立行沒有殺他,他是死在自己人手中。

  但也僅僅是一霎那的時光,兩人手中的刀槍仍然持續向前,刺向眼前帶著山一般壓力的身影。但左立行需要的就是這一點點的凝滯,兩手伸出,握住了刀尖,抓住了槍頭。

  巨大的無可匹敵的壓力立即如海潮一般噴湧而來,槍桿倒插,刀柄回撞,卟卟兩聲,盡皆沒入兩人胸膛。

  兩人的眼睛死魚一般的凸出,原來,這便是宗師級武者的力量。

  在刀槍反撞出身前部屬身體的那一霎那,鄧樸吐氣開聲,雙拳重重向前擊出,他需要的也只是這麼一點點時間,連殺三人,左立行還是在氣息之上露出了可乘之機,死與活,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

  嘿的一聲,這雙拳彙集了鄧朴畢生的功力,沒有絲毫的保留,也沒有給自己留任何的後手,他在年初剛剛跨進九級的門檻,本身全是這天下有數的高手,但在左立行這樣宗師級人物面前,知道只要有一點點的其它的念想,必然便是一個死字。

  一隻手掌搭在了鄧樸的拳頭之上,如山一般的壓力隨即而來,怒吼聲中,鄧樸手臂之上的衣裳盡皆震裂,但仍然無法阻止對方的勁力一點一點的推進。

  全身骨骼發出啪啪的脆響,雙腿漸漸彎曲,鄧樸只覺得無法呼吸,眼前陣陣發黑,喉嚨之中,腥甜陣陣上湧。

  一股絕望頓時湧上了心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6 04:19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4-6 04:19 AM 編輯

第三十二章:無事獻殷勤

  鄧朴感到自己隨時都會倒下,眼前已經開始發黑,一陣陣疲勞感襲來,神思也有些恍忽起來,用力地咬破舌尖,劇痛讓他稍微清了一些,抬頭,看見左立行原本蒼白的臉龐之上也浮現出一層病態的嫣紅,又陡地生出一線希望,對方重傷之余,也不行了,否則,對手可以輕易的輾壓自己而不是如今還和自己這樣僵持著,誰能挺得久一些,誰就能獲得最後的勝利。

  這個希望頓時讓他氣力大增,悶哼聲中,雙拳竟然將左立行的手掌往上頂起一些。頭頂之上,傳來左立行的輕笑,從對方手上傳來的壓力大增,鄧樸雙腿再也無法持撐這股巨力,卟嗵一聲,跪倒在地上,架起的雙拳距離自己的頭頂不過寸許距離。

  要死了!鄧樸心頭突然生出一種遺憾,當自己跨越過九級的門檻之時,是多麼的意氣豐發,只覺得天下之大,都任可自己去得,即便是宗師,自己這一生,也不是沒有希望,畢竟自己還只有四十出頭而已,在這個年紀之上便晉入九級的門檻,放眼大陸,也並不是可以隨意一抓一大把的。

  但今日與宗師級別的左立行一戰,他方才明白,九級與宗師之間的差距之大,絕不是自己先前想像的那一般,一個重傷的,垂垂欲死的宗師,便可以完爆自己,輕易地輾壓得自己毫無還手之力。

  能死在宗師之手,也算是一種榮耀了吧,更何況,這位宗師在殺死自己之後,也活不了多久了,鄧樸感到自己的意識在漸漸的模糊。

  他只想再多挺一陣,如果能拖得左立行也早早地陪自己上路,那就更好了。

  跪著的膝蓋漸漸地沒入土中,他已經快到極限了。

  就在他眼前一黑的這一霎那,耳邊突然傳來左立行的一聲厲叫,頭頂陡然一輕,壓力消失得無影無蹤,鄧朴便如同一個炮彈一般直沖上天,絕大的力道盡數傾泄在空中,絲毫沒有著力之處讓他難受之極,身在空中,嘴一張,已是噴出大口的鮮血來。

  他不明白為什麼左立行突然放棄了。身在空中,他看到左立行的身影在茂密的樹林之中猶如鬼魅一般忽隱忽行,而每一次閃現,都伴隨著一聲慘叫,或者是一蓬血雨瀑開。

  密林之中竟然有人。肯定是剛剛自己與左立行鏖戰之時對方悄悄潛近的,他們是誰?

  砰的一聲,他重重地落下地來,單掌撐地,又吐出幾口血來,心中煩悶這才好受了一點,內息運轉,這一次,內傷可比先前與郭九齡交手之時重多了,不過能在左立行手下活下來,他已經非常滿足了。

  左立行似乎忘記了還有一個鄧樸在一邊,他的身影仍在樹林之中倏進倏出,而慘叫之聲仍在不斷地傳來。

  鄧樸站真了身子,怔怔地看著密林之中的戰鬥,不,不應當說是戰鬥,而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那肯定不是他的人,也不可能是秦人,李帥只派了他率人前來追捕昭華公主,李帥在國內,有時候說話,比皇帝都要管用,他安排的事情,絕不會有人敢於反抗,即便是卞氏也不會去招惹李帥,哪麼問題來了,這些人是誰?

  啪噠一聲,一具屍體從樹林之中高高地飛起,重重地摔在鄧樸面前。

  鄧樸突然回頭,在他的身後,一個身材削瘦,全身裹在黑衣之中的男子出現在一株樹下,鄧樸雖然眼下實力大損,但這並不妨礙他的感知力,看著黑衣男子的打扮,在看看腳下死屍體的打扮,鄧樸沉聲問道:“你們是誰?”

  “鄧將軍,我叫束輝。”黑衣男子微笑著,“你應當感謝我不是嗎?如果不是我射了左立行一針,眼下你可就和我的這名部下一樣,成了一具屍體了。”

  鄧樸恍然,現在他明白為什麼左立行突然放棄自己了,原來是受到了眼前這人的暗算,可笑堂堂一代宗師,最後竟然被人暗算得手,如果不是左立行先與李摯硬拼重傷在前,又與自己力搏而無力他顧,此人哪有一絲得手的可能?

  “你們是誰?”鄧樸沒有答話,而是反問道:“你們想幹什麼,目的何在?”

  男子呵呵一笑,看著林間不時閃現的左立行的身影,搖頭贊道:“宗師之威,厲害至此,今日算是見識了,一個重傷之餘,又中了我毒針的人,居然還能如此威力,以後碰到這樣的人,能有多遠便要逃多遠。”

  “你的同伴正在遭到屠殺。”鄧朴提醒道,“左立行即便重傷,要殺光他們只怕也不是什麼難事?”

  “無妨,這樣的手下,我多得是。”自稱束輝的人滿不在乎地道:“我讓他們潛伏到這附近,本來就是給左立行去殺的,我可不指望一枚毒針就取了一位宗師的性命,他每殺一個,便要耗費那麼一點點力氣,對於一位重傷垂死的宗師而言,每耗費一絲真氣,我們的機會就會增大一分不是麼?”

  “我們?”鄧朴冷冷地看著他,此時他突然驚訝的發現,這個叫束輝的男子就站在他身側不遠處一株大樹的陰影之下,但樹影搖動,自己竟然無法鎖定這個人的身影,心中不由微微一震,這是什麼功夫。

  “當然是我們,我帶的手下雖然多,但也禁不住左立行這麼殺啊,所以最後,還是得我們來解決問題,我們兩個單獨誰也不是左立行的對手,但兩人聯手,卻必然能將他立斃當場。”束輝微笑道。

  “我為什麼要與你聯手?”鄧樸警惕地看著對方。

  “剛剛我救了你一命,難道你還不能將我當成你的朋友嗎?”束輝笑道。

  “有時候救人,是為了害人。你如果不說出你的目的和你的來歷,我根本無法相信你,我討厭你們這種藏頭露尾的人,更不喜歡與你們這樣的人打交道,如果有可能,我情願與左立行拼個痛痛快快。”鄧朴冷然道。

  束輝拍手笑道:“果然是軍人本色啊,如果這話讓你二哥鄧方聽到了,他一定會痛打你一頓的。”

  “你認識我二哥?”鄧樸驚道。

  “一面之緣,不過你二哥和我是一樣的人,不是嗎?”

  “你與我二哥為敵,他會像捏死一隻螞蟻一般捏死你。”鄧樸冷笑道。

  束輝認真地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你二哥鄧方十年之前便跨過了九級的門檻,的確比我厲害得太多,即便你,單打獨鬥,也可以完勝我,但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與你正大光明的決鬥呢,就像你二哥一般,雖然有著如此高的身手,不也一樣喜歡在暗中陰人?”

  鄧樸啞口無言,無以應對,這個束輝似乎與二哥很熟,對二哥的那德性說得是一分不差。但說來說去,對方仍然沒有告知自己他的來歷。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鄧樸是一個很方正的人,篤信這條真理。

  林中咳嗽之聲再度響起,鄧樸心頭微震,側轉身子,看到左立行正慢慢地走了出來,原本潔淨的衣服之上,此時沾滿了鮮血,兩隻手上也是血淋淋的,顯然他是真正暴怒了,出手之暴虐,遠超鄧樸的想像。

  “八十七人。”束輝微笑道:“不到一柱香功夫,他殺了八十七人,不過他也真正要油盡燈枯了,鄧將軍,你如不與我聯手,說不定咱們兩個人真要被他分別擊殺了,你自己選擇吧!”

  說著話,他的手自腰間一拍,一柄軟劍猶如毒一般地彈出,在空中妖異地擺動。鄧樸歎了一口氣,彎腰,從地上撿起了死去部下的長槍,當胸一擺,凝神以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7 06:23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4-7 06:23 AM 編輯

第三十三章:別樣風情

  昭華公主閔若兮被秦風有一根藤條牢牢地捆了自己後背之上,現在已經沒有了路了,實際之上,有路他也不敢走,追在自己身後的可是鄧樸,一個九級的大高手,只要讓他追上自己,那自己就是一個死字,現在反正是那裡難走他就鑽哪裡。

  閔若兮軟得跟個麵條似的,除了能說話,能眨眼,全身都像沒了骨頭,但眼下逃命之際,秦風可也顧不得許多,更沒有心思去管閔若兮這樣被他捆在背上舒不舒服了,在活命與舒服之間,他相信閔若兮一定會選擇前者。

  哦,不,被鄧樸追上,自己是個死,這位身份高貴的公主倒是會被那傢伙撿個現成的,現在她可是一點自衛的能力也沒有。

  手裡雖然有刀,秦風卻不敢用刀開路,因為大刀開路固然是舒服了,但必然也會留下痕跡,對鄧朴這種經驗豐富的人來說,要找到他的蹤跡可就太簡單了。他只能小心翼翼地用兩支手拔拉著密佈的荊棘,在其中穿行,過後還得想法設法恢復原狀。

  被秦風當成一個麻袋一般捆在他身後的閔若兮自然是不舒服的,特別是像現在這樣如此親密的毫無間隙的接觸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前不久完全陌生的男人,對身為公主之尊的她,以前是根本想也不會想到的事情。

  身上的那一股因藥物帶來的燥熱早已褪去,但閔若兮心頭的燥熱卻持續了很久,她的腦袋就擱在秦風的肩頭,只要秦風稍稍偏轉一下頭,兩人的臉龐就會來一個親密接觸,而秦風那好幾天都沒有修刮過的胡茬,硬梆梆的讓她嬌嫩的臉龐一次次地感受到疼痛。但她卻無能為力,因為她連偏轉腦袋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也做不到。

  秦風的呼吸有些粗重,但卻很綿長,顯然他的內力修為相當高,但對方行動之間卻又無比鬼祟而又猥瑣,穿行林間,便活像一隻大老鼠一般,靈巧而又不留下絲毫痕跡。閔若兮甚至看到他在行走之間,居然還順手捉了好幾隻大蜘蛛,用一塊布包了,隨手塞到腰間,那布是他撕的自己的衣襟。

  一想到自己的腰部附近,便有幾隻黑乎乎,毛絨絨的大蜘蛛,閔若兮就覺得心裡發涼,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心裡老是在想著這幾個噁心的傢伙會不會從那塊破布裡鑽出來然後爬到自己身上。

  看到秦風又停了下來,在草從之中靈活地佈置著什麼,閔若兮不好好奇地問道:“你在幹什麼,佈置機關麼?這對鄧樸只怕沒有什麼用吧?”

  “是沒有什麼用,這些小玩意兒也不是為了對付他的,只是起個報警的作用,一旦鄧樸當真找到了這條路,或者有可能觸發這些機關,這樣我便能提前知道了。這小玩意兒叫葉哨,如果被觸發,這個機關就能將他彈上天空,高高的飛起來,飛動之間,會發出尖厲的哨音。一路之上我佈置了不少。不過我希望他們一個也不被觸發。”

  他直起了身子,看著漸漸變暗的天色,喃喃地道:“落英山脈這麼大,我們運氣不會這麼差吧?老天爺保佑,讓那個鄧樸最好一跤跌死。這樣我們就安全了。”

  聽著秦風的祈禱,閔若兮忍不住笑了起來,指望著鄧樸自己一跤跌死,還不如指望母豬上樹更現實一些。

  “我看你剛剛在路上順手摘了一些紅果子,是準備給我吃得麼?還有那些花花草草,你收集這些作什麼用?”她問道。

  秦風哈的一聲,似乎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言論,臉轉過來準備說話,不過他忘了閔若兮現在的姿式,他這一轉頭,兩人的嘴唇當即來了一個親蜜接觸。

  秦風一下子僵了,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變成了一座木雕,閔若兮是想動動不了,喉嚨裡咿咿呀呀,整個臉瞬間便成了紅蘋果。

  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秦風才觸電一般將頭轉了回去。

  “對不起殿下,我忘了。”他喃喃地道。

  閔若兮也是有氣又急,自己的初吻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一個軍漢給搶走了,但她又能說什麼呢?只能瞪著一雙大眼睛,狠狠地瞧著那張側臉,心道這個混蛋是不是故意的。

  秦風想說自己真不是故意的,眼下命都快保不住了,隨時都有可能被人追上,一刀給砍得身首分離,那裡還有那些花花腸子,不過解釋有用嗎?好像自己的確占了人家大姑娘的便宜。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大姑娘,而是身份尊貴的堂堂公主。

  頭一低,裝作剛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秦風又往前面密佈的荊棘從中鑽去。

  “那些果子可是吃不得的,會要人命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是有毒的,這落英山脈之中,希奇古怪的東西很多,有些能救人命,有些卻能要人命,我有一個行醫的朋友,在這方面頗有研究,跟他相處多了,救人的本事沒學會,害人的本事倒學了不少,這些東西收集起來,等休息的時候,能利用他們配製一些毒藥毒粉什麼的,到時候說不定便有用處。”他邊走邊解釋道。

  不過肩上原本的好奇寶寶這一回卻沒了反應,秦風有些奇怪,想轉頭瞧一瞧,但臉剛剛一動,猛地想上一刻的事情,立刻硬生生地停了下來,第一次可說是忘了,第二次那可是故意了。

  天已經快要黑了,得找一個地方休息一下,今天白天一直在戰鬥,逃亡,末了還得背上這麼一個看著苗條,實則死沉死沉的公主跑路,即便是以秦風的體格,也有些受不了了。

  運氣還是不錯,沒找多長時間,便在一個山壁之上,找到了一個山洞,山洞的前方,有一塊天然的巨石擋在前頭,從外打眼一看,還真是不容易發覺,也只有秦風這種在深山老林之中鑽慣了的人物,才會發現這樣的地方,撥開外面的荒草,走進了山洞,洞內進深約有一間屋子哪麼大,倒還頗為乾燥。

  進了洞,秦風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解開藤子,將閔若兮放下來,背靠著一塊岩石,但就這麼一放,閔若兮又向下出溜下去。

  看到這個場景,秦風只能是歎一口氣,重新將她平平整整的擺好。

  “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麼?”他問道。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洞裡更是一片黑暗,盤腿坐在閔若兮身旁,秦風問道。

  “沒有,還是一點兒也使不上勁兒。”閔若兮的聲音也是鬱悶無比,“這藥,怎麼會有這樣的副作用,以前在宮中,也看過衛士們使用,只是脫力幾天而已啊。”

  “或者是女子的身體與男人不同,副作用也不一樣吧!”秦風掩飾地道,打死他也不會說在閔若兮昏著的時候,自己塞了一顆藥到了她的肚子裡,還是嘴對嘴給吹下去的。

  “或者是吧,回去之後,要找個女侍衛給試一試。”閔若兮道。

  秦風的身子抖了一下,“殿下,我這裡有一些專治內傷的藥,要不然你吃一顆,或者會有作用呢?”

  “嗯,死馬當作活馬醫,總不會比現在更壞吧!”閔若兮道,她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恢復行動的能力,哪怕有人端一碗毒藥到她嘴邊,說是能治好她現在的問題,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喝下去。

  秦風心中竊喜,這樣一來,即便以後閔若兮找女侍衛試了沒有這個副作用,自己也有理由可以推託了。

  從懷裡小瓶裡倒出一顆藥丸來,塞到閔若兮的嘴裡,又從腰間解下皮囊,喂著閔若兮吞了下去。

  “殿下,這裡暫時還是安全的,你在這裡先歇息一下,我出去找點水來,距這兒不遠處應當有水源,我聽到水響了。”高遠站起身來,道:“順便找點吃的回來,我帶的乾糧沒有了,您身上應當不會有吃的吧?”

  “我這兒沒有,全在侍衛身上。”閔若兮道。

  “好,那我去了。這裡暫時是很安全的,我去去就回。”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閔若兮,秦風轉身大步走出洞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7 06:24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4-7 06:25 AM 編輯

第三十四章:方便是個大問題

  秦風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洞口,整個洞裡陷入了絕對的安靜,絕對的黑暗,外面傳來的蟲蟻之聲清晰可聞,閔若兮突然害怕起來。

  一個女人,就算她平時再怎麼強大,但內心深處,畢竟都是弱柔的,更別說此時此刻她是如此的無力,如此的無助,即便是一隻蟲蟻爬到她的身上,她都無力去將他們撥拉到地上。想到蟲蟻,閔若兮全身突然就癢癢了起來,似乎正有小蟲子從地上鑽到她的身體裡,霎那之間,一股酸麻之感從全身皮膚開始,一直抵達內心。

  “該死的莽漢,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連火也不知道給本公主點一堆。”閔若兮忍不住低聲咒駡了起來。

  強忍著全身的不適,又聽到洞內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閔若兮只能苦苦剪熬著,心中卻無比的盼望秦風快一點回來,從小到大,她真還沒有一個人獨處過,就是晚上睡覺,那也是丫頭媽子一大堆,從裡屋到外屋,真正做到她嗯一聲,就立刻有人站到她的床前觀察她的表情。

  說秦風是一個莽漢,閔若兮倒還真是沒有冤枉秦風,秦風從小身邊便只跟著一個老家人,而且這老家人在秦風十歲就死了,秦風完完全全是一個野生野長的傢伙,到了十六歲,便從了軍,軍營裡別說女人,連母馬都不多,秦風根本沒有任何與女性打交道的經驗,天天在刀口上討生活,像這種在黑暗之中摸索著生活,對他們來說,完全是家常便飯,根本就不存在著不適應的問題,但他顯然忘了,現在跟著他的,不是敢死營的那群同樣的漢子,而是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

  忘了的後果,就是在秦風僅僅出去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一隻手提著水囊,另一隻手裡拎著一串魚還帶著一條大黑蛇走到離洞不遠處的時候,便聽到了洞內傳來閔若兮的尖叫之聲。

  大驚失色的秦風丟了手裡的東西,反手拔出刀來,閃電般地掠上山壁,沖進了山洞。

  洞內除了閔若兮,再無任何一人,而閔若兮的尖叫之聲,在不大的洞內不斷地迴響,震得秦風耳朵嗡嗡作響,真是奇怪女人叫起來,聲音怎麼會如此驚人?

  “殿下,你怎麼啦?”橫刀胸前,秦風立在洞口,問道。

  “一隻老鼠,一隻老鼠剛剛從我的臉上爬過去了。”聲音之中還帶著無比的驚惶。

  秦風頓時松了一口氣,一隻老鼠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別說是老鼠了,自己出去刺探敵人的軍情的時候,便是毒蛇從自己的身上爬過,自己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嚇了我一跳,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秦風不滿地低聲嘟囔了一句,當的一聲將刀丟在地上。

  “秦風,你弄堆火來。”聲音稍微鎮定了一些,閔若兮吩咐道。

  “殿下,生火容易暴露目標的。”他解釋道。

  “我們現在在山洞裡,即便生了火,外面又怎麼看得見,我在洞裡,都看不到外面的一點光,而且,鄧樸也沒有這麼快便能發現我們的蹤跡,追上來吧?”閔若兮道。

  “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我不管,你生一堆火起來,我害怕。”閔若兮道,心裡卻是一陣委屈,說著話,語氣突然嗚咽了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罪啊?

  聽著閔若兮的聲音,秦風卻是有些慌了起來,“好啦好啦,我生火,你別哭啊!”

  “我才沒哭!”

  秦風搖搖頭,大感麻煩,走到洞外,劈了一些枯枝回來,又在地上薅了一堆細草,如果是他一個人,他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任何細小的改變原生態的行動,都有可能暴露在有經驗的追蹤者的眼中,不過鄧朴身為大將軍,應當不會在這樣的跟蹤術上有太高的造詣,或許不會注意這些小細節。

  回到洞中,將樹枝堆在一起,將細草卷成一團,握在手中,內息運轉,片刻之後,手心當中的野草蓬的一聲燃了起來,將細草放到枯枝之下,沒多大會功夫,火光便將洞內照亮。

  洞不大,秦風環視著洞內的光景,卻一眼發現了那只闖禍的老鼠,倒真是挺大的一隻,此刻正蹲在洞內的一塊突出的岩石之上,兩隻綠豆眼骨溜溜地轉動著正盯著突然燃起的火光。

  “老鼠!在哪兒!”耳邊又傳來女人的尖叫,秦風歎了一口氣,一腳踢起地上的一塊小石頭,啪的一聲,正欲拔腿逃跑的老鼠頓時被擊打得粉身碎骨。

  “好了,現在沒有了。”秦風攤攤手,走出洞外,拎了先前丟在洞外的水囊,一串魚,還有那條大黑蛇,從外面仔細觀察了一下洞口,確認在外面無法發生裡面的火花,這才重新走進洞去。

  “弄到好東西了!”他舉起黑蛇在閔若兮面前抖了抖,渾然沒有注意對方正驚恐地看著他,從腰裡拔出一柄小刀,熟練的斬頭,剝皮,掏出雪白粉嫩的蛇肉,然後又從旁邊將幾給洗乾淨的大樹葉打開,平攤在地上,運刀如飛,轉眼之間就將這條蛇切成了一小條一小條的蛇肉,拎起一條,遞到閔若兮的嘴邊,“來,嘗嘗,這可是美味。”

  閔若兮緊緊地閉著嘴唇,一雙大眼之中滿是驚恐,半晌,嘴一張,突然幹嘔起來。

  “這是怎麼啦?”秦風一驚,趕緊跑過去將閔若兮半扶起來,手在對方背後不停地撫著。

  “蛇肉,還是生的,我不吃!”閔若兮終於緩過勁兒來了。

  “這可是無上美味,我們行軍在外,弄到這樣的美味,那可是搶著吃,手快有,手慢無。”秦風不解地道。

  “你,你可當真是一個莽軍漢!”閔若兮無奈地道:“那是你們,我不行,你將那魚烤了給我吃。”

  看了看那串魚,再看看手裡的蛇肉,秦風連連搖頭,“你的口味可真奇怪,這魚肉比起蛇肉,完全無法比啊。”

  一邊搖著頭,一邊拎起幾小條蛇肉塞進嘴裡,一邊咀嚼著,一邊清理起魚來,拿了一根小棍塞進魚肚子裡,拿到火上慢慢地烤了起來。

  閔若兮苦於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秦風一邊烤魚,一邊嚼著蛇肉,絲絲鮮血從嘴角流出來,看得閔若兮陣陣噁心,最後只能閉上眼睛,不過那咀嚼之聲,卻仍時時不停地傳到她耳中,讓她只覺得苦不堪言。

  鼻間傳來的陣陣香氣,讓一天沒有水米沾牙的閔若兮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肚子也發出咕咕的響聲,這讓她感到羞慚不已,什麼時候,一條烤魚也能讓自己垂涎三尺了。

  “餓了吧?來,嘗嘗我的手藝!”耳邊傳來秦風的笑聲,睜開眼,發現秦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將樹葉之上一堆蛇肉消滅得乾乾淨淨了,此刻正將一條烤魚托在樹葉之上,在她鼻子之下晃悠呢!

  無言的點點頭。秦風將烤好的魚肉撕成條狀,小心地摘去魚刺,喂到閔若兮的嘴裡。

  咀嚼了幾口,閔若兮卻是眼睛一亮,“烤得真香。你這手藝不錯啊!”

  “當然不錯!”秦風嘿嘿的得意地笑了起來,“我們這些當兵的,幹啥不行啊,經常在外行軍打仗,沒別的事情可做之時,便只能幹這些了,這手藝自然磨練出來了,可惜沒有別的佐料,不然能讓你將舌頭咬掉。”

  看著秦風得意的表情,閔若兮卻又氣不打一處來了,哼了一聲:“吹什麼吹吧,我只是餓了而已。”

  秦風大笑,“吃慣了山珍海味,吃點這些小玩意兒,也算是別有風味吧。來,好吃就多吃一點。”

  烤好的兩條魚頃刻之間就進了閔若兮的肚子裡,讓秦風也有些瞠目結舌,這兩條魚加起來有半斤重吧,看不出,眼前這位的食量還真是出人意料,還以為女人都跟貓兒一樣呢,以前秦風見過女人吃飯,每一筷子起來,那上面只不過拈著三五顆米而已,一小碗飯,半個時辰還吃不完。而裝在哪小碗裡的飯,秦風目測,自己一大口完全可以塞進嘴裡去。

  打掃完戰場,秦風走到了洞口,和衣躺下,“早些睡吧,明天還要逃命呢,得養足精神,要是你明天能動彈就好了,當然你能重新恢復武功,我們兩人聯手,那即便是鄧樸追來也不怕了。”

  閔若兮歎了一口氣,體內空空蕩蕩,絲毫感受不到平日裡那渾厚的氣息,想要一夜盡複,怎麼會有可能?但願睡一覺起來,自己能動彈便能謝天謝地,至少不用像今天這樣尷尬了。

  秦風入睡得極快,常年的軍旅生涯早就讓他養成了躺下就能睡,稍微有點動靜就能醒過來的本領。今天應當可以睡個好覺了,入睡之前,他這樣對自己道。

  不過,似乎是剛剛閉上眼,他便被一陣磨牙的聲音驚醒。

  “殿下,你不舒服?”火光的映照之下,他側轉臉,輕聲問道。

  “我,我……”火光之下,閔若兮臉色通紅,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您到底怎麼啦,哪裡不舒服?”秦風追問道。

  “我要方便!”似乎實在是無法忍耐了,閔若兮帶著哭腔喊了起來。

  秦風一下子便傻了,先前,兩個人可都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7 11:02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4-7 11:03 AM 編輯

第三十五章:你活著才好

  方便當當真真是一個大問題。

  聽到閔若兮帶著哭腔,又氣羞又急的聲音,秦風頓時石化當場。

  一個不解風情的莽軍漢,一個是豆蔻年華的青春美少女,這樣的事情,不是事臨到頭了,誰會考慮到?但現在事情來了,怎麼處理便成了大難題。

  秦風猶豫了良久,縱然他再舒闊,也知道這不好辦,不說對方身份的尊貴,單單說對方還只是一個妙齡女郎,便足以讓他退避三舍。

  良久的呆滯,火光之下,看著閔若兮有些扭曲的面龐,知道對方已經到了忍耐的邊緣,可想而知,如果不是實在忍不住了,對方是不會在一個前一段時間還完全陌生的男人面前,說出這樣的話的。

  “殿下,我來幫你吧!”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秦風只覺得自己的眼皮都在狂跳。問題終究是要解決的,人有三急,這個誰也沒有辦法,便是宗師級別的人物,他也得排泄身體內的廢物不是。要真再拖下去,讓對方拉在褲子裡,最後還得自己來想辦法,而且,會更麻煩。

  想通了這一切,秦風大步走了過去,先將閔若兮撫起來,自己蹲在身後,兩手伸出,直接將閔若兮抱了起來。

  “你,你把火滅了。”懷裡的閔若兮體溫再一次升高,臉紅如血,腦袋無力地靠在秦風的胸前,嗚咽著道。

  秦風不由一曬,有沒有火又有什麼關係,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麼?這個時候就不怕黑了?不過他也明白,這樣的事情,對於一個未婚女人來說,是有多麼的難堪,就算是普通女子也難以接受,更別說閔若兮這樣的了。

  騰出一隻手來,對著火堆一拳擊出,勁風拂過,火堆似乎被有東西從外向內猛地一壓,熊熊的火苗立時向內一收,股股青煙升起,洞內便再一次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得罪了殿下。”秦風在對方一邊輕聲說著,一邊伸出手去摸索著解對方的褲腰帶,如果是對於敢死營中和尚這樣的花叢高手來說,這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別說是在黑暗之中了,就算是在睡夢之中,只怕那傢伙也能準確地找到目標,但對於秦風這樣一個從小到大,連女人都沒有見過多少的軍漢來講,可就是一個大難題了,摸索了好一會兒,也不得要領,倒是身上了出了一身大汗。

  閔若兮也真是急了,都到這個份兒上了,要是最後還拉在褲子裡,那可真是要被氣死了。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別的了,只能用嘴來指揮這個臭男人。

  秦風在她心裡,已經從莽軍漢升格為臭男人了。

  “往前一點!”

  “左,左,哎呀,不對,往下,下邊,有一個搭扣。”

  在閔若兮的指揮之下,秦風終於找到了關鍵所在,腰帶解開,褲子褪下,粗糙的大手接觸到對方冰涼的皮膚,秦風的身體不由震動了一下,感到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而觸手之處,對手的身體也似乎在震顫。

  保持都會這樣的一個姿式,聽到耳邊傳來的稀裡嘩啦的聲音,秦風突然想起有時候偶爾在集市上看到的有女人替孩子把尿的場景,現在,自己不正在這樣麼?

  短短的時間,卻如同漫漫的長夜一般難熬,尷尬的兩人終於處理完了這件事,替閔若兮系好衣裳,將她重新安置好,秦風沉默著處理著殘局。閔若兮似乎睡著了,但秦風卻清楚地知道,對方只是在裝睡而已,因為那鼻息,明顯便跟睡著了是兩個概念。

  洞裡沒有再點火,火光一亮,對於現在的兩人來說,都是一件尷尬之極的事情,此時當真是見不如不見。

  而秦風也覺得再呆在這裡,都有些不自在。站在洞裡想了片刻,他撿起自己的刀,走到洞口,抱著刀坐了下來,用身體堵住了唯一的進口。

  洞內突然傳來了閔若兮的哭泣之聲,聽那動靜,似乎當真是傷心到了極點。

  不知道如何去勸解,秦風縱然再不解風情,也知道這對於一個未婚的大姑娘來說,的確是一件難以面對的事情。

  “別哭了!”半晌,他終於回過頭來,“事急從權,這不是沒辦法的事情麼?等將你護送回到了京城,我啊,便會重新回到這裡,那時候,與你隔著千山萬水呢,我們都把這事忘了,我也會將他爛在肚子裡,就當沒有發生過,好不好?”

  他不說還好,他這一說,閔若兮的哭泣之聲更大了,先前還只是嗚咽,現在可就是號淘大哭了。

  怎麼可能當做沒有發生過?自己尊貴的,冰清玉潔的身體被這個臭男人抱也抱了,背也背了,摸也摸了,現在甚至連那樣羞羞的事情也都靠這個臭男人幫著解決了,難道說忘就能忘了,你能將他當作沒發生過,自己能嗎?

  傷心,委屈,憤怒,在閔若兮的心中來了一個集體大爆發,可惜的是她現在卻是連一根手指也動彈不了,只能用眼淚來傾泄自己的所有不良情緒。

  秦風極其鬱悶地回頭看著洞內那模模糊糊的躺在地上的女人,無法可施,勸解女人從來都不是他的擅長。

  “將她送到京城之後,她不會翻臉不認人,把我殺了滅口吧?”秦風心裡突然泛起了這樣一個問題。

  想多了,現在能不能逃出生天都還難說呢?搞不好,這片深林便是自己的埋骨之所,便是她想滅口,只怕也還輪不到她來做,如果真有逃出生天的那一天,再來考慮這個問題吧。

  在秦風無計可施地面對著閔若兮的號淘痛哭的時候,在這片森林的另一處,另外兩個男人也都癱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距離他們數十米外的一棵大樹之下,左立行背靠大樹而坐,兩眼睜得極大,雙手垂在身側,卻是早已沒有了氣息。

  一代宗師,終於殞命於此。

  鄧樸覺得渾身的力氣都離自己而去,那種如潮水一般襲來的疲憊感,讓他只想就此睡他個幾天幾夜才好,但看著離自己不遠的束輝,心頭的警覺卻讓他強自支撐著,雖然剛剛兩個人全力禦敵,聯手對付垂死的左立行的攻擊,但對於來歷不明的這個人,鄧樸仍然保持著相當的警惕。

  剛剛左立行的攻擊,十成當中,倒有六七成是對準了這個叫做束輝的傢伙,全力應對的束輝也展現出了他的境界,在鄧樸的眼中,這個人也就是八級而已,不過身法詭異,飄忽不定,靠著這個,倒也能發揮出接近九級的能力。

  他是誰?來自哪裡?像這樣一個人,不應該是默默無聞的,可自己的腦海裡,卻完全無法找到此人的那怕一點點痕跡。

  他是死了嗎?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但讓鄧樸失望的是,在他掙扎著坐起來的時候,他也發現,地上的那個傢伙也開始蠕動起來,心中殺意頓起,手不由自主地摸到了腳邊的短槍頭上,這支屬下的百練精鋼槍,在剛剛的搏鬥之中,被左立行生生地拗斷了。

  “你是要殺我麼?”聲音幽幽傳來,讓鄧樸心下一驚,“我勸你不要亂動。”束輝掙扎著坐了起來,看著他手裡握著的東西,鄧樸當真是不敢亂動了,因為束輝的手中,握著一個細小的鐵筒,那鐵筒正對準了他。

  “先前就是這玩意兒射了左立行一針,連左立行都避不過,你現在能行麼?”束輝嘿嘿地笑著,盤膝坐起,看著鄧樸丟了手裡的鐵槍頭,滿意地點點頭,轉頭又看了一眼左立行的屍體,“真是可惜,殺了一位大宗師,卻不能宣揚,只能埋在自己心裡暗自得意,這可真是錦衣夜行啊!”

  “他不是我們能殺死的,如果不是他重傷在前,你又暗算在後,我們兩個人加起來,都不夠他一巴掌拍的。”

  “那又如何,現在躺在地上的是他,而我們還活著,最後一擊不還是我們完成的嗎?”束輝笑道:“鄧將軍,你接下來還要去追那昭華公主嗎?”

  鄧樸沉默片刻:“當然,不過已經快一天了,那護著他逃跑的秦風經驗豐富,是個厲害的角兒,能不能追到,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無妨,我還有手下在追蹤他們,這落英山脈也不是三兩天便能走出去的,你還有時間。”

  “你到底是誰?”鄧樸忍不住追問道。

  “我是誰很重要嗎?重要的是,現在我是你的朋友,而且願意幫助你。”

  “我沒有你這樣的朋友,你也不可能成為我的朋友。”鄧樸慢慢地爬了起來,身體緩緩地退向森林之中,“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插手。”

  看著鄧樸消失在黑暗之中,束輝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以為這樣就可以了麼?你想得太簡單了,其實有沒有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你活著不停地去追擊那昭華公主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8 05:02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4-8 05:02 AM 編輯

第三十六章:人生從來不平等

  束輝並沒有在意鄧樸的離去,好像他幫助鄧樸就是急公好義,路見不平一般,看著鄧樸的身影消失在密密的森林之中,他冷笑不止。盤膝坐起,緩緩調息起來,重傷的宗師也是宗師,的確不是他能夠抵擋的,如果不是與鄧朴聯手,單憑自己的那些手下,完全就都是白送。

  想起先前與左立行的那一場爭鬥,兀自令人膽戰心驚,很難想像,一個垂垂將死的人,居然還有如此的力量。不過這一戰,對他的幫助亦是極大,雖然受傷的自己會令自己的境界在短時間內掉落一個層次,但這種與宗師生死相搏而又還能活下來的經驗,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擁有的。這對於自己的將來將大有裨益,等自己傷好之後,將會結結實實地向前踏出一大步。

  林間奔出幾個黑衣人,垂手侍立在束輝的身側,看到束輝正在療傷,亦都化作雕像,默不作聲。

  良久,束輝緩緩地睜開雙眼,“找到他們的蹤跡了嗎?”

  “回將軍話,那個秦風相當狡滑,看起來也是這一行裡的老手,沿途布下了許多引誘人走上歧路的陷阱,讓我們耗費了很多時間。”一名黑衣人躬身道。

  “那就是還沒有找到吧?”束輝的聲音驟然之間便冷了下來。

  “回將軍話,雖然還沒有找到,但現在已經將範圍縮小到最小範圍了,最多還需要一到兩天,我們便能發現他們的蹤跡。”

  “一到兩天?”束輝仰起頭,“昭華公主重傷未愈,他們肯定是走不快的,一到兩天,也足夠了,他們無論如何也走不出這落英山脈,到不了齊國境內。告放你們的部下,如果這一次失敗了,他們也就不要再回來了。”

  “是,將軍。”

  天色在大亮之際,高遠重新走進了洞內,他已經收拾停當,包括洞內的所有有人存在過的痕跡也全都抹去,只剩下閔若兮那一塊兒地了。而經過昨天半夜的折騰,憤怒,哭泣,傷心,現在的閔若兮睡得正香。秦風站在哪裡,凝視著對面的那張臉龐,第一次覺得閔若兮真得長得真是好看。她仍然保持著昨天秦風將她放下時的姿態,不過身材凹凸有致,當真是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臉上淚痕仍在,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秦風也忍不住臉上發熱,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親密地接觸一個女性,而且遠遠地突破了正常情況之下該有的界限。

  “事急從權,不是嗎?這都是逼得,你可不能怪我。”秦風喃喃地低聲道。

  似乎是秦風的自語驚醒了熟睡中的閔若兮,長長的睫毛微動了動,她睜開了雙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秦風正站在她的面前,下意識的,她又猛地閉上了眼睛,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蛋又飛上了紅暈。

  “殿下,我們該上路了。”秦風道。

  眼皮底下的眼珠轉動了幾圈,終於還是無可奈何地睜開了眼睛,“天亮了麼,是該走了。”

  “殿下,你能動了麼?”秦風滿懷希望地問了一句,得到的答覆是無可奈何的苦笑。還是不能動,那就只能與昨天一樣,捆在自己背上走了,剛剛蹲下身子,閔若兮卻是叫了起來,“等一等,難道不應當洗洗臉嗎?”

  “洗臉?”秦風一愕,他自己也沒有洗,在戰鬥的過程當中,在逃亡的生涯裡,他都不會有這個概念,因為他認為這完全是在浪費時間,但很顯然,面前的這個女人不是這樣想的。

  可公主就是公主,雖然提出的是要求,但口吻卻是命令式的。秦風只能取下腰間的皮囊,倒了一些清水沾濕了公主殿下腰間的一塊錦帕,輕輕地替對方擦拭起來。

  經過了昨夜的事情,今天雖然兩人再一次有了肌膚之親,但雙方卻顯得自然起來,沒有了那種生澀與不自在,當然,秦風的手未免太重了一些,讓閔若兮再一次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我有那麼髒麼,需要你這麼大的力氣來擦拭?”閔若兮半開玩笑地問道。

  秦風不好意思地一笑:“這活兒,真沒幹過,沒個輕重,公主殿下便將就吧。”

  替對方洗完了臉,抱著她走出洞外,將洞內所有的痕跡再整理了一遍,走出洞口,將昨天收集的幾個蜘蛛放在了野草裡頭,這才走過去將閔若兮扛在背上,用藤條牢牢地紮了起來。

  “你這是幹什麼?”閔若兮好奇地問道。

  “用不了多久,這些蜘蛛就會在洞口織上許多網,能讓追蹤的人更不容易發現,即便發現了這裡有一個洞,但只要不進到洞內,照樣發現不了我們留下的痕跡。”說著這話的時候,秦風不由自主地看向昨天他折下的那些枯枝的方向,雖然自己已經很小心了,地方分散得很開,每一片地方只弄那麼幾小根,但自然脫落與人為掰斷,在有經驗的人的眼中,仍然可以輕而易舉地辯別出來。

  這就是帶著女人的麻煩,如果是自己一個人,是怎麼也不會留下這樣的破綻的。好在鄧樸也不是這方面的頂尖高手,或者能蒙混過關。

  “走吧!”背著閔若兮,他大步向前走去。“公主,一邊走我一邊喂你吃東西,記住,千萬不要隨便將吃剩下的東西吐在地上,你告訴我,我會處理這些東西的。”

  “我知道了。”閔若兮輕輕地道,與秦風相處不過短短的一天功夫,但這一天,卻足夠讓她終生難忘了,除了昨夜那令人難以啟齒的一幕之外,秦風所表現出來的強大戰鬥力以及豐富之極的逃亡經驗,讓她大開眼界,對於這些東西,她並不是太陌生,因為她掌控下的大楚集英殿裡,本身就是江湖好手雲集的地方,其中當然也有這方面的好手。但秦風的表現,卻讓閔若兮覺得,那些好手們平時所謂的經驗,在秦風的面前,完全就是一個戰五渣啊。

  “你們平時都這樣嗎?這些東西,你們都是從哪裡學來的?”閔若兮好奇的問道。

  秦風苦笑起來,“這些東西,都是拿命換來的,公主殿下長居京城,自然不知道我們這些人的苦處,說白了,我們就是一些隨時準備去死的人,但好好的一個人,誰又心甘情願地早死呢?一次次的戰鬥,勝利了我們會追擊敵人,這會讓我們學到東西,失敗了,我們要逃亡,逃命的時候,更能激發人的逃生本能,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掩藏自己的形跡,慢慢的,死的人多了,總結的經驗自然也就多了起來。這些東西,都是人命堆起來的啊。”

  聽著秦風苦澀的聲音,閔若兮不由沉默了,高高在上的他們,見慣了京城的繁華鼎盛,自然不會想到那些富麗堂皇,閒情逸致,都是邊疆戰士用性命換來的。

  “公主知道,自敢死營建成以來,一共死了多少人嗎?”秦風問道。

  “不知道。”

  “我們敢死營自建營以來,一共死了一萬零六十八人,這還是我當了營校尉之後,才開始統計的,至於以前,根本就無法統計了。”

  “可我聽說,敢死營中都是死囚。”

  “是的,他們或者是罪人,是死囚,死有應得,但在我這裡,他們卻都是戰士,是我的同袍兄弟,因為他們都是倒在戰場之上,死在敵人的刀下,他們每個人或者活得並不光彩,但他們死得卻足夠壯烈。”秦風的聲音低沉下來。“他們用血洗唰了他們曾經的恥辱,更何況,在這些人中,有些人本來還能算是好人,只是因為各種各樣不同的原因而落到了這一步。人之初,性本善,誰生下來就是壞人呢?”

  閔若兮無言以對。

  “你是不是想念你的那些弟兄們了?”她輕輕地問道。

  “當然。”秦風點了點頭,“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西秦大軍入寇,其中還有西秦精銳雷霆軍,也不知道安陽城守不守得住?其實重要的是,西秦人會不會想打安陽城,如果他們真是存心要取了安陽郡的話,敢死營這點人還真不夠填的。”

  “安陽郡不是還有萬餘郡兵麼?”

  “他們?”秦風嘿嘿地笑了起來,“他們欺負欺負老百姓還可以,真要上陣打仗,只怕敵人一聲吼,他們就會嚇得屁滾尿流了。殿下可知道這支郡兵之中,有多少人是那些有權有勢的人下來渡金,為自己的升遷之路找通道路的麼?”

  “還有這樣的事?”

  秦風大笑起來,“這幾年,我們西部邊軍屢戰屢勝,功勞好撈得緊,自然會有大把的人想要來沾點光,進邊軍是不敢的,因為邊軍畢竟還要打仗嘛,但在郡兵那邊弄個官兒當當,到時候捷報呈送的時候,再小小的寫上一筆策應有功,就足夠了。”

  歎了一口氣,秦風搖頭道:“人啊,從來都是不平等的,野狗,就是那個被你的侍衛重傷了的傢伙,跟著我大小數十仗,頭功便有七個,但還差三個,才能將自己洗白,殿下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立下七個頭功,便等於在閻王老兒的門前打了七個轉了,可他還要再轉三趟,說不定這中間任意一次便會要了他的性命,那便前功盡棄了。”

  “這一次如果我能活著回去,我會試試讓父皇作出一些改變。”

  秦風沒有答她的話,自言自語地道:“如果西秦人當真是要拿下安陽城的話,我希望剪刀和尚他們聰明一些,撒丫子跑路吧,現在沒有人盯著他們了,雖然當逃兵很可恥,但總比這樣白白的死了要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9 02:4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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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陰險算計

  敢死營註定要讓秦風失望了,因為他們沒有撒丫子跑路,而是按照秦風的安排,一路撤回了安陽城。

  而此刻,西部邊軍在落英山脈之內中伏,全軍覆滅的消息也在全郡以驚人的速度傳播開來。整個安陽郡全都亂了套了,靠著大楚內地方向上的,收拾了金銀細軟,立馬跑路,而靠近落英山脈的,便只有一個地方好去,安陽城。

  當敢死營全軍兩千人抵達安陽城的時候,看到城下密密麻麻的都是逃難而來的百姓,大門口,數排安陽郡兵全副武裝地站在門前,逃難而來的百姓正依次入城,而入城的條件很簡單,十兩銀子一個人。

  不管青壯老弱還是婦孺孩童,人憑十兩,交銀入城,童叟無欺。

  聽到前頭士兵的回報,剪刀與和尚兩人都是憤怒之極,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忘不了發一筆國難財。

  “媽的,老子雖然是個花和尚,但看起來比他們還要高貴一些。”和尚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憤憤然地道。“老子打死打活,一個月才二十兩的軍餉,他娘的這些郡兵,這會兒子功夫,就不知收了幾千幾萬兩了。老子以後也要去當郡兵。”憤然的他突然笑了起來,“等老子也當了郡兵,再去逛窯子就不用賒帳了。”

  剪刀翻了一個白眼,對一過位奇葩同僚,表示無話可說,這位花和尚當真是除了這個,再也沒有別的愛好,每個月的餉銀,包括打了仗的賞銀,繳獲,這位全都義無反顧地送到了青樓去了,在井徑關,這位花和尚是最受青樓女子青睞的。

  “通知了他們的頭兒沒有,我們要入城。”剪刀懶得理和尚,對回來的士兵說。

  “副尉,城門口守著的是郡兵的宿副將,他說,我們不能入城。”士兵道。

  “什麼?”剪刀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宿遷不讓我們入城?”

  “是的。”士兵重重地點點頭,“他說我們是邊軍,職責便是守衛邊疆,安陽城是他們的防區。”

  “我操他娘,他是怕我們進去後斷了他們的財路吧!”剪刀大怒,大吼道:“通知弟兄們抄傢伙,宿遷是個什麼東西,也敢阻攔我們?他不讓我們入城,我們就殺進城去。”

  敢死營是夥什麼人?是連邊軍同僚都不放在眼裡的橫貨,一個個都是唯恐天下不亂,士兵們一聽剪刀的話,頓時一個個眼裡發光,嗷嗷叫著就拔出了鐵刀。

  和尚也笑咪咪地連連點頭,他當然也想進城,城裡的青樓女子檔次可比井徑關要高檔得多了,當然,價格也要高得多,不過眼下兵荒馬亂的,自己好歹是個兵頭,進了城,說不定就能遇上白貼上來的,那就可大撿便宜了。

  “剪刀,不要亂來。”舒暢一聲斷喝,“眼下是什麼時候?還能火拼麼?別忘了十數萬西秦兵已經殺來了,雙方鬧翻了,我們進不了城,到時候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你也不為兄弟們考慮考慮。”

  “舒大夫,可他們不讓我們入城,我們怎麼辦?”剪刀紅著眼睛,怒道。

  “這只怕是郡兵的意思,我看程郡守不見得知曉,我們兩個進城去先去拜見程郡守,眼下西秦人大軍來襲,敢死營的戰鬥力天下聞名,我不信程郡守會捨得讓我們這支生力軍?”舒暢道。“和尚在這裡管束軍隊,和尚,這裡難民眾多,管好所有的士兵,要是有人敢在這裡亂來,不等你們秦老大回來,我就先處置了你,信不信我讓你終生不舉?”

  和尚臉色大變,“舒大夫,你沒事兒別嚇我,放心吧,誰敢占這些難民的便宜,我先割了他的腦袋喂狗。”

  城門口,郡兵副將宿遷歪著腦袋看著剪刀,他的職銜可比剪刀高,雖然郡兵的職銜比邊軍系統要矮半級,但宿遷也比剪刀要高。

  “看著我幹什麼,是不是我要也交十兩銀子的入城費?”剪刀橫眉冷目地瞪著宿遷。

  看著怒髮衝冠的剪刀,宿遷大笑起來,“二位要進城,自然是不用交的,不過我勸二位還是不必白費功夫了,程郡守是不會讓你們敢死營進城的。我看你們敢死營還是夾著尾巴快跑吧,跑慢了,小心被西秦人砍了腦袋,你們敢死營可是他們的大仇人。”

  剪刀怒極,手慢慢地扶上了刀柄。宿遷冷笑:“要打架?我可不怕你?”如果敢死營全營與郡兵打鬥,郡兵那就是典型的渣渣,但如果單打獨話,宿遷的個人能力,還真不懼剪刀。

  舒暢橫了一眼剪刀,沖著宿遷拱了拱手,“多謝宿副將。”手腕一翻,拖著剪刀就往城內而去。

  此時,安陽郡城府內,郡守程平之正在與郡兵統領楊義商議安陽城防守之事,西部邊軍全軍覆滅,消息傳來,全郡震動,程平之一邊向京城告急,請求援兵,一邊趕緊準備安陽城的城防,命令郡兵馬上準備作戰。同時招募青壯,組建民兵隊伍,只不過這些民兵隊伍能有多大的戰鬥力,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程郡守,萬萬不可讓敢死營進城!”聽完城門口收錢的宿遷派人報來的消息,楊義想也沒想,當即對滿臉喜色的程平之大聲道。

  正自歡喜的程平之大愕,先前的消息是西部邊軍全軍覆滅,他本來已是沒了指望,但現在敢死營居然回來了,敢死營那可是天下聞名的精兵悍將,如果有他們幫助守城,安陽城說不定就能守住,到時候保全安陽城,那可雖大功一件。

  “這是什麼道理?”程平之有些不滿地看著楊義,心道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郡兵還想著搶功,也不想想,你們擋得住西秦人嗎?與敢死營比起來,你們郡兵完全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我豈有不用精兵用爛人的道理?

  郡兵歸屬郡守直接指揮,楊義說起來也是程平之的下屬,不過這位郡兵統領,程平之又哪裡敢得罪,他可是左相楊家一個什麼轉彎抹角的親戚,雖然不知隔了多少代了,但總是還有個名份在哪裡,他能在這裡當上郡兵統領,那也是楊相的功勞。這安陽城中的郡兵將領,十有八九都是朝廷權貴安插在這裡沾光撈功的,真正能上戰場的人,只怕十個之中也沒有一個。程平之雖然明知如此,卻也無可奈何,朝中的大人物們,又有哪一個是他能得罪的?以前有左立行的邊軍在前,他也懶得操心了,沾光就沾光吧,左立行都不在乎,自己在乎什麼,但現在,關係到自己的腦袋和前程,那可就不一樣了。

  楊義向程平之挪近了幾步,低聲道:“程大人,這可關係到我們全城人的性命啊,您要是讓敢死營進了城,說不定那些西秦人就真要攻城了,敢死營再能打,是十幾萬西秦人的對手,連左帥都打敗了,生死不知啊,惶論一個敢死營了。”

  “難道說不放敢死營進城,西秦人就不打安陽城了?”程平之惱火地道。

  “正是這個道理。”楊義嘿嘿的笑了起來,“大人,這幾十上百年來,西秦人無數次入寇,什麼時候打過安陽城,他們哪一次不是進來掃蕩一翻便走了?他們要得是錢,要得是糧,可不是要命,真將安陽郡殺一個血流成河,將這里弄成了一個無人區,以後他們還有地方討食麼?”

  “這跟敢死營有什麼關係?”

  “程大人,關係大了去了,敢死營與西秦人是死仇,這些年來,敢死營殺了多少西秦人?不說別的,單是他們的校尉秦風,便殺了西秦卞家八九個子弟,您知道這一次領兵前來的是誰嗎?卞無雙,西秦卞氏家主。如果讓敢死營進了城,說不定他就會報私仇而下令攻打安陽城,那時候可就真是完蛋了。”

  “你,你是說把敢死營丟在城外讓卞無雙去對付?”

  “卞無雙將敢死營殺光了,這口氣自然也就出了,對於安陽城還有什麼興趣,了不起到時候我們送些銀錢過去,讓他們退兵算了,大家和和氣氣,豈不是好?如果他們真要打,多一個敢死營又有什麼用?”楊義陰陰地道。

  程平之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不認識一般地看著楊義,這也太陰險了。

  “程大人,我這可是為您著想,也為這滿城百姓著想啊,只要安陽城不破,到時候在朝廷面前,您就有交待了,至於其它地方丟失,被劫掠,那是左立行的邊軍之過,與您可沒有關係!”

  “聽說那個秦風可是一個暴脾氣,連左帥桌子都敢掀的人!”程平之有些猶豫,“要是他強要進城怎麼辦?”

  “秦風沒有來,如果此人來了,哪裡還會與我們打招呼!”楊義笑道:“只有幾個副尉而已。秦風不知跑哪裡去了,程大人,您可得拿定主意啊。到時候守城有功,我再去楊相哪裡為您活動一下,咱們一起調離這個鬼地方,西部邊軍完了,安陽郡可就不是一個人呆的地方了,得早些走才是正途。”

  程平之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微微點了點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9 02:4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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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兄弟情

  一名郡守府的吏員出現在大門之外,對著正在苦等的舒暢與剪刀兩人微微躬了躬身,表示了一下形式上的尊敬,但他的臉色,眼神之中卻看不到絲毫的尊敬之意,反而帶著一種憐憫的似乎是在看幾個死人一般的表情對著兩人道:“非常抱歉,程大人正在與楊統領商議安陽城的防守大計,實在沒有時間接見二位,二位還是請回吧。”

  剪刀的臉頓時黑了。舒暢強忍著怒氣,“我們可以等著,沒關係。”

  “二位還是回去吧,兩位大人也不知道商議到什麼時候,而且,恐怕接下來還要與其它各部衙的大人們議事。”吏員不為所動。

  “這麼說,程大人是不準備讓我們敢死營進城了?”剪刀再也忍不住,怒道。

  或者是剪刀的表情讓這位吏員有些害怕了,他的聲音小了一些,神情也恭敬了一些:“這位軍爺,程大人說,敢死營是邊軍,不能入城,他對邊軍也沒有管轄權,所以建議敢死營在城外駐防。”

  嘿嘿,哈哈!剪刀突然爆出一陣大笑,“城外駐防?程大人的意思是讓我們這兩千人在城外抵擋西秦人十數萬大軍麼?他可知道,這是赤裸裸的謀殺!”

  “軍爺,小人只是一個小小的吏員,實在不知道大人們之間的事情,您還是別為難我了。”吏員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你去告訴你家大人一聲,就說我舒某人也來了,想見他一見。”舒暢踏前一步,道。

  吏員躬了躬身子,“舒大夫,程大人知道您也來了,大人說,舒大夫不是邊軍,沒有邊軍軍藉,所以是可以入城的,程大人還請舒大夫去他家暫住。但邊軍,著實不能入城。”

  聽了這話,舒暢搖了搖頭,一把拉住了已經處在暴走邊緣的剪刀,轉身邊走。

  “舒大夫,這就算完了?”剪刀冷笑道:“看來他們是不見棺材不流淚,只能硬幹了。我就不信,那些豆腐渣郡兵,還真敢與我們硬來,回去我就揮兵來打。”

  “閉嘴吧你,現在是什麼時候,還能這樣幹?到時候你就算入城了,也就算你守住城了,戰後呢,朝廷不將你五馬分屍才怪?”舒暢哼道:“我們先去找章孝正。”

  “章小貓,他能起什麼作用,現在一個光杆校尉?”剪刀不屑地道。

  “小貓從敢死營出去很久了,在安陽城也買了房子,與城裡的大人物們交往也多,讓他再去轉擐一下吧!”舒暢歎氣道:“實在不行,也就只能另做打算了。剪刀,不要打著火拼的主意,真打起來,你當一萬多郡兵當真是紙糊泥捏的,到時候撿便宜的還是西秦人,真將安陽城打爛了,受苦的還是老百姓。這一萬多郡兵擺在城頭,還是能嚇嚇人的。”

  剪刀悶頭不再作聲,秦風臨走之時,曾經囑託過他們,一應大事都聽舒暢的,就是怕他們這幾個橫貨生出事端來。

  章小貓在安陽郡買了一幢小院,平時裡面也只住著一個女人,但並不是他的老婆,而是他從青樓裡贖出來的一個女子,用章小貓的話來說,像他這樣的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一命嗚呼了,還是不要有家眷後人的好,赤條條來去無牽掛。有空的時候,他便來這裡小小的享受一陣子,過一陣子安逸的生活,絕大部分時間,他還是呆在軍營之中。這一次意外的受傷,讓他缺席了大軍的總攻,沒有想到,卻也因此撿了一條性命。

  舒暢與剪刀趕到這幢小院,叫開房門的時候,看到的卻是章小貓竟然披麻帶孝,屋裡也是香煙繚繞,一個個明顯是剛剛做成不久的靈牌,一個個供在桌子之上。

  這裡面,有舒暢和剪刀熟悉的狼牙,豹子,還有一些他們不認識的人,很有可能都是章小貓在追風營裡的部將、好友。

  兩眼紅腫的章小貓將二人迎了進去,同樣穿著一身素白的女人走進來替他們沏上了茶。

  “弄幾個菜吧,我與兄弟們好好喝幾杯。”章小貓低聲道。

  女人低聲答應了一句,走了出去。

  “都死了,沒有一個回來麼?”看著兩人,章小貓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絲期盼。

  “應當是全都沒了。”剪刀搖搖頭,“反正我們一路撤回來,一個潰兵也沒有看到,西秦人邊軍的德性你也不是不知道。”

  章小貓痛苦地伏到桌上,兩隻手緊緊地抱著腦袋:“幾萬人啊,幾萬人啊,就這麼沒了。這是什麼狗屁仗啊!”

  “上頭一拍腦袋,下面就得改早就計畫好的事情,這仗,不輸才真是怪了,還十拿九穩呢,這一回卻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剪刀憤憤地道。

  “眼下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小貓,現在程平之不讓我們入城,我與剪刀來你這兒,就是看你能不能去幫忙說一下,西秦人十幾萬大軍席捲而來,敢死營二千人濟得什麼事?留在城外,只怕是死路一條。”舒暢道。

  “還有這樣的事情?”章小貓霍地站了起來,“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先去找找程大人。”

  不等兩人說話,章小貓已是風一般地沖了出去。

  “倒還是和以前一樣,風風火火的。”舒暢看著對方的背影,微歎道:“可惜了狼牙、豹子了,再也見不著他們了。”

  剪刀也沉默了,雖然狼牙與豹子那時候也沒少欺負他,但打出來的交情,卻也是難以淡忘的。

  “小貓現在過得也不錯,那個女人,看起來還不錯。”剪刀岔開了話,不想提起這些事情讓人傷心。

  “是很不錯,我也聽秦風多次罵過娘了,但章小貓怎麼也不肯娶人家!”舒暢道。

  “因為這女人是個青樓女子?”剪刀問道。

  “屁,你們敢死營裡的,又有幾個是屁股乾淨的,是章小貓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戰死沙場,不肯拖累人家當寡婦,看到這屋子沒有,錢是小貓出的,可房主卻是女人,章小貓的收入,也都是全交給女人保管的。”舒暢淡淡地道。

  “軍人的命吶!”剪刀苦笑。“想不到章小貓強盜出身,居然還有這麼好心。那女人雖然長得說不上漂亮,但模樣也挺周正的,關鍵是沒有煙花女子的那股子媚勁兒,低聲細語的,也難怪小貓上心。”

  兩人沉默下來,傾聽著廚房傳來的鍋鏟與鐵鍋的撞擊之聲,敢死營出來像章小貓這樣過得還算安逸的,算是極少的了。

  兩人沒等多在會兒功夫,章小貓就回來了,兩人一瞟章小貓黑沉沉的臉,便知道結局是什麼了。

  “算了,就這樣吧,來小貓,我們好好喝幾杯。”女人已經將弄好的酒菜擺了一大桌子,也正是難為她,這麼短時間內居然做得出來。“喝完這一頓,以後也不知還有沒有的喝?”

  章小貓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氣悶了一杯,“我打聽過了,聽說是那張義的主意,說我們敢死營與西秦人是血仇,要是放敢死營進了城,西秦人肯定要卯著勁兒攻打安陽城,所以把你們丟在城外,或者西秦人滅了你們也就消了氣,最多劫掠一番也就退回去了,就跟以前一樣。”

  “我幹你娘的。”剪刀勃然大怒。“老子這就去砍了這丫的。”

  “你還是算了吧,單打獨鬥,你幹得過張義?”舒暢不屑地道。

  “秦老大呢?怎麼是你們兩個來,如果是秦老大來,或者又不同。”章小貓很是鬱悶地道。“要不然換秦老大親自來與他們說說,或者老大的刀子比較鋒利。”

  “秦老大要是在這兒,我們還巴巴地跑來幹什麼!”剪刀道:“老大說要去看看主戰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或者還能救幾個人回來。你知道,他也左帥的關係一向很好,李摯這一次也去了,他是擔心左帥。”

  “李摯與左帥當真打起來,那也是神仙打架,我們算是蝦米,秦老大最多算一條野狼,能起什麼作用?”章小貓搖頭道。

  “心安吧!”舒暢舉起了酒杯,“但求心安,這是秦老大作人的原則,算了,不說這些事兒,我們痛痛快快喝一頓。”

  風捲殘雲,三人連吃帶喝,頃刻間便將滿桌子的菜消滅得乾乾淨淨,舒暢與剪刀丟下筷子便站了起來,“走了!”舒暢也不廢話。

  “等一等!”章小貓叫了一聲,轉身奔進內室,片刻之間回轉,卻是身著一身戎裝。

  “你這是幹什麼?”舒暢問道。

  章小貓取下牆上掛著的鐵刀,伸指一彈,當當作響,“我也是敢死營的人啊,你們在城外,我自然也是要去的。”

  “章小貓,你早就不是敢死營的人,出去作死麼?”剪刀眼中露出感動的神色,嘴裡卻罵道。

  “老子是敢死營的人時,你章小貓還在小城裡當小販呢,滾蛋吧你。”章小貓笑駡了一句,大步便向外走去。

  舒暢與剪刀也再無話,緊跟著向外走去,男人之間,很多事情,本來就不用多說。

  “小貓!”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帶哭腔的叫聲。三人回頭,看到那女人倚著門框,正哭得梨花帶雨。

  “紅兒,別哭了,如果這一次我還能活著回來,便正大光明娶你當老婆,如果我死了,這房子,還有那些銀子,節省一些,也夠你生活了。”章小貓大聲地說了一句,轉身大步離去。身後的女人捂著臉蹲在門前,痛哭失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9 04: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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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唱支小曲給我聽

  “小貓,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放著好好的女人不在城裡守著,跑到我們這裡作死麼?”和尚摸著青茬茬的頭皮,看著章小貓,嘴裡雖然埋怨著,臉上卻是帶著笑容。小貓伸出拳頭,重重地擂在他厚實的胸膛之上,嘿嘿一笑,一句話也沒有說,又走到還躺在擔架上的野狗身邊,俯身問道:“還活著呢,命挺硬啊!”野狗大笑,笑聲牽動傷勢,疼得只噓噓,卻仍然在笑,舉起手來,與章小貓的手重重相擊:“兄弟,一起活,一起死。小貓,好樣的。”

  幾個人席地坐了下來,舒暢看了一眼眾人,道:“秦瘋子不在,敢死營需要一個臨時的頭來統一指揮,你們誰來幹?”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作聲,半晌,剪刀才道:“舒大夫,秦頭臨走的時候,不是讓我們都聽你的麼?”

  舒暢眉毛一豎:“行軍打仗,我可是外行,敢死營不能進城,留在城外,必然要與西秦人打一場硬仗,能不能活,就在這一仗之上,我一個外行,指揮你們去送死麼?”

  躺在擔架上的野狗哼哼了幾句,大聲道:“舒大夫說得也對,我的這個大隊先前是秦頭親自指揮的,現在頭雖然不在了,但小貓不是來了麼,我這個大隊交給小貓,同時我也推薦小貓當這個頭兒。”

  “兄弟們,我來這兒,只是為了與兄弟們在一起,可不是為了當這個頭的,我已經離開敢死營了,當這個頭兒不合適。”章小貓連連搖頭。

  “我看也就你合適了。”和尚道:“我和剪刀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誰也不服誰,這兒野狗躺下了,舒大夫對軍事是外行,就剩我和剪刀了,兩個人誰當頭兒,另一個也都不會服氣,小貓你是敢死營的前輩,在軍中這兩年也一直在當著營校尉,有經驗,你不幹誰幹?”

  “剪刀你說呢?”舒暢沉聲問道。

  剪刀臉色陰沉,看到眾人的眼光都看著他,當下點頭道:“我有什麼意見,和尚說得對,也就是小貓當頭能服眾。”

  看到眾人都表態了,舒暢道:“好,那就這麼定了,章小貓你少唧唧歪歪的,你以為讓你當這個臨時的頭,是讓你作威作福的麼,告訴你,全營幾千口子的性命就交在你手裡了,幹好了,沒啥功勞,幹差了,幾千口子人到黃泉地府裡去,大家也不搭理你,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章小貓站了起來,神色嚴肅地看著幾人,雙手抱拳團團一揖,“好,既然兄弟們看重,我章孝正就挑了這個擔子,但我話也說前頭,我沒有秦老大那樣的威信讓你們都心服口服,不過我既然是你們一同推薦的,就請你們多擔帶了,如果在接下來的行動之中,有人不服軍令,那我可是要不客氣的。”

  “那是自然,雖然秦頭不在,但還是老規紀,戰事一起,哪一個敢不服軍令,擅自行動,大家就砍了丫的腦袋。”野狗捶著擔架,大聲道:“老子現在是揮不動刀了,但還有一口狗牙,我咬死他。”

  “同意。”和尚與剪刀也分別表態。

  “多謝各位兄弟。”章小貓看著眾人:“舒大夫,第一件事還是麻煩你了。”

  “什麼事?”

  “西秦人大舉來襲,我們跑是跑不了的,跑,只會死得更快,所以我們只能覓地堅守,離安陽城三裡左右,便是帽兒山,這也是附近唯一的一個適宜堅守的地方了。接下來,我們將去哪裡駐紮。”章小貓在地上隨手畫著附近的地形,“在這裡駐紮,至少從面子上看,我們與安陽城是成犄角之勢的,總會讓西秦人稍稍有些顧忌。”

  雖然知道城裡是絕對不會理他們的死活的,但西秦人可不見得知道,眾人都是點頭,也是沒辦法之下的辦法了。

  “但我們缺乏構築陣地的材料以及軍隊所需的糧食,特別是糧食,沒有人知道我們要堅守多長時間,或者很快就完蛋了,或者我們能一直堅持到最後活下來,所以,我們需要糧食。”

  “你是讓我進城去找程平之?”舒暢道。

  “是,舒大夫,程平之的夫人前些年重病,是你把她夫人從鬼門關上拉回來的,雖然說這傢伙是個翻臉不認人的傢伙,但你去,他總有些抹不開情面,另外,你也告訴他,如果不給,敢死營可就要跟他一拍兩散,我們可是要揮刀子去搶的,左右是個死,別怪我們到時候拖著他們一齊死。程平之是個拎得清輕重的,舍些錢糧軍械,打發走我們這些瘟神,他肯定是願意的,而且這樣一來,即便我們接下來被西秦人全殺光了,事後他也能說得清楚。”

  “行,我便跑這一趟。”舒暢站了起來,徑直轉身離去。

  “剪刀!”章小貓看向剪刀道:“我們要在帽兒山構築防守陣地,這需要大量的人手,西秦人馬上就要來,但我們的士兵還要保持體力準備作戰,所以我需要大量的人手,現在安陽城下,別的不多,就是人多,我需要你去招募更多的人來幫我們修築陣地。我們這幾個人,就你面善,而且也能說會道。”

  和尚哧哧笑著:“這事兒小白臉在行。”

  剪刀怒目而視。

  章小貓則毫不客氣地一腳踢在和尚厚實的屁股之上,“和尚,你閑著沒事兒,就帶著你的人去帽兒山上砍樹,從上到下,從山頂之上往下砍,只留最下麵一圈兒。”

  “啊?”和尚頓時傻了眼。

  “這事兒,也只有你這種傻黑粗最精。”剪刀回敬了一句,大笑著起身揚長而去。

  “小貓,那我幹點啥?”躺在擔架上的野狗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章小貓,大家都有事兒幹,剩他一人啥事沒有,不免心裡空落落的,心裡不免又把楊致上下祖宗十八代一齊問候了一遍,當然,這個時候,他是絕不會去想楊致其實也落了一個極慘的下場。

  “你幹點啥呢?”章小貓看著野狗,想了想,突然笑了起來,“你小曲兒唱得不錯,來,給大傢伙唱一曲,開心開心。”

  野狗的臉頓時就黑了。

  舒暢這一次進城,順利地見到了程平之,對於舒暢的要求,程平之二話沒說,當即就答應了,正如章小貓所說,程平之並不是一個糊塗鬼,反而是一個異常精明的人,敢死營不進城而要在城外與西秦人決一死戰,即便全軍戰歿了,那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而自己支援了錢糧軍械,已是盡到了牧守一方的職責。

  “舒大夫,你要的東西,我全都給,你放心吧,決不會打折扣的。”程平之道。

  “那就多謝程大人了,舒某這就告辭了。”

  “舒大夫卻請留步。”程平之猶豫了一下,上前一步,道:“舒大夫,敢死營裡都是一群賊胚強盜,你又何必與他們糾纏在一起,舒大夫對內子的救命之恩,程某是須臾不敢有忘的,舒大夫替他們要到了這麼多東西,也算是對得起他們了,不如就留在城中,留在程某府中,怎麼也比城外安全一些。”

  聽著程平之的話,舒暢卻是大笑起來:“程大人,在你眼中,他們是強盜賊胚,但在舒某眼中,他們卻是鐵錚錚的好漢子,真男兒,這些年來與他們呆在一起,也算是日久生情了吧,就算是與他們死在一起,舒某也不枉這一生,多謝程大人的另眼看顧了,舒某告辭。”

  向程平之一揖,舒暢灑然轉身,走了一步,卻又轉過身來,“您夫人的病並沒有完全脫體,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入冬之後的季節是特別要當心的,萬萬受不得凍,經不得寒。”

  看著舒暢揚長而去的身影,程平之臉上露出一絲慚愧之色,半晌,猛一跺腳,喚過身邊一位吏員:“去,告訴府庫的人,舒大夫要的東西,要給最好的,而且還要再加一成。”

  “大人,楊統領會不會反對,給敢死營多了,城裡可就少了!”吏員有些擔心地道。

  程平之冷笑一聲:“難道我們還能指望楊義帶人守住城麼?西秦人不攻城則罷,一旦真的決定要攻城,只怕第一個跑的,就是楊義和他的郡兵了。東西給敢死營,至少不會白白浪費了。去,給他們。”

  安陽城外,敢死營從郡兵的手中接手了大批的軍械糧草物資,然後在城上無數士兵和城外數不清的百姓注視之下,排著整齊的隊伍向著數裡之外的帽兒山行去,舒暢看著這支隊伍,無聲的笑了,因為他很少看到這些傢伙能將隊伍走得這麼整齊,一個個都能這樣昂首挺胸,自豪地向前,不知不覺間,秦風用了數年的時間,竟然已經將這支由死囚組成的軍隊一點一點地改編成了一支有靈魂的軍隊。

  一副擔架之上,傳來五音不全的唱歌聲,那是野狗,正扯著嗓子吼著他的家鄉俚曲,如果在平時,舒暢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去在他嘴上粘上一張膏藥,但現在,他卻有些熱淚盈眶。

  我們倆劃著船兒,

  采紅菱呀采紅菱,

  得呀得郎有情,

  得呀得妹有心,

  就好像兩角菱,

  也是同日生呀,

  我倆一條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9 11:41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4-9 11:44 PM 編輯

第四十章:平靜的等待

  敢死營名聲不佳,但在戰場之上卻是聲名赫赫,對於安陽郡那些知道他們的人來說,敢死營是一個又愛在恨的存在,平時他們是兵痞,是惡霸,是惹不起的主兒,在路上看到了敢死營的人,都得繞著道兒走,但在現在這個時候,有這樣一支軍隊在城外駐紮,卻又讓所有人心裡有了一個依靠,有了一份憑仗。

  倒不是剪刀當真有多能說會道,當他走到百姓當中,大聲喊著需要人手幫著修築防禦陣地的時候,在城外候著準備入城的無數百姓默默的起身,便向著帽兒山出發,人數之多,讓剪刀直接楞在了那裡。

  人多力量大,僅僅三天時間,不大的帽兒山便完全改天換地,變了模樣,山頂直到半山腰上的樹被砍伐得乾乾淨淨,只餘下山腳下繞山一圈存在,直接變成了禿頭。一道道土牆憑空而起,無數的樹幹製作的障礙橫七豎八地分佈在山道之上,數道防線層次疊比,從半山腰一直到山頂。

  他們甚至還幫著敢死營在山上打了兩個水井,對於依山防守的軍隊來說,飲水是一個絕大的問題,但有了這兩口井,雖然對於兩千人的部隊來說,有些杯水車薪,但只要有他,就不會有被活活渴死的危險。

  糧食是足夠的,程平之給的糧食,足夠他們在這裡堅守一個月以上,如果他們能堅持那麼久,能活那麼久的話,弩機,投石機等一些大型武器,對於這樣一座小山來說,也顯得過多了,根本放置不小,不過可以作為存貨,到時候更換損壞了的。

  充沛的物資讓敢死營的人對程平之的感受略有改觀。

  “各位父老鄉親。”站在高處,章小貓使勁力氣,大聲喊道:“各位想加入我們幫助防守的心意,我們心領了,但大家也都看到了,這帽兒山就這麼大,實在容不下太多的人手,打仗,並不是人越多便越好,至少在這帽兒山是這樣,有我們就足夠了,你們不是軍人,保家衛國不是你們的本份,感謝你們幫我們修了這防禦陣地,趁著西秦人還沒有來,大家趕緊進城去吧。城裡更安全一些。”

  修完了帽兒山的防禦陣地,面對著群情洶湧要求加入軍隊的老百姓,章小貓只能苦口婆心地勸說,開什麼玩笑,真要讓他們加入敢死營,不是害他們嗎?

  程平之至少有一點說得是正確的,那就是敢死營與西秦人的確是血仇,這些年來,與西秦人的每一仗,那一次不是他們沖在最前面?當西秦人來到安陽城下的時候,看著敢死營孤零零的孤懸於外,那還不興奮的沖上來連皮帶骨頭吞下去的道理?留著他們,就是害了他們。

  “剪刀,給來幫忙的老鄉們一人發十兩銀子,讓他們能夠進城去躲避一下。咱們還有不少銀子吧,這對咱們沒有什麼用處了,放在身邊,完全是累贅。”章小貓大聲道。

  拿著銀子的百姓,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帽兒山,向著安陽城方向走去,很快,喧囂的帽兒山便安靜了下來,只餘下了二千敢死營士卒,簇擁著他們的軍旗,屹立在帽兒山上,平靜地等待著敵人的到來。

  沒有了期望,沒有了依仗,更沒有了盼頭,剩下的反而只有平靜了,與西秦人打老了仗的敢死營自然知道西秦人的份量,別說是那支來自雍都的西秦精銳雷霆軍了,便是破破爛爛猶如一支乞丐大軍的西秦邊軍,那戰鬥力也不是蓋的啊?打起仗來都是不要命的。現在敢死營只有二千人,面對著的卻是十幾萬入侵的西秦大軍,別說硬撼了,人家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將敢死營給淹死了。

  帽兒山上鼾聲如雷,這幾天,他們也是累壞了,在老百姓們退去之後,他們又各自上手,在陣地之前,開始佈置他們各自擅長的那些小陷阱,不要小看這些不起眼的陷阱,這可不是在他們的營地裡,任何一個,都是真正能要人命的。

  章小貓本身便出自敢死營,對於敢死營的指揮體系自然是非常清楚的,對於幾支部隊的特點也非常清楚,仍然是野狗的大隊位於最前線,這個大隊敢打敢拼,如同他們的長官一樣,都是瘋狗一條。剪刀陰,時機抓得准,對於敵人在一瞬之間露出的漏洞能夠一眼瞧出來並能馬上加以利用,所以他位於野狗之後,隨時準備出擊,和尚則位於山頂,這是最後的陣地了。

  “野狗非要去前頭親自指揮他的士卒,讓兩個兵抬了他走了。”看著章小貓地,舒暢搖頭道,“他去前頭能幹什麼,除了一張嘴還能叫喚,啥也幹不了。”

  “野狗這樣做是對的,這個大隊這幾年一直是他帶的,他在,即便不能動手,他的兵看著他也安心。”章小貓坐了下來。“野狗的傷不礙事吧?”

  “如果不是這場該死的戰爭,修養個幾個月也就能恢復如初了。”舒暢嘿嘿一笑:“不過現在嘛?”

  “都一樣!”章小貓打斷了他的話,“舒大夫,你走吧,趁現在還來得及,你只要不在我們的陣地之上,便能保住一條命,你本來就是軍人,也不是敢死營的人,走下這個陣地,進城去,沒有人會為難你。”

  舒暢盯著章小貓看了半晌,突然一揮手,啪的一聲,響亮地扇了章小貓一個耳光。“和尚,他說我是不是敢死營的人?”

  一邊成大字形將自己攤開的和尚咭咭的笑著,“小貓,誰敢說舒大夫不是我們敢死營的人?你隨便拉一個咱們營的兵問問?舒大夫可是我們營除秦老大之外的二號人物,說一不二,大家都巴結著呢!”

  “你章小貓走得早,我也懶得跟你計較,不然今天就不是一耳光了,舒瘋子可不僅僅會救人?醫者,殺起人來,不見得就比你慢了。”舒暢哼道。

  “好,說得好,睡吧!”章小貓大笑著站起了身,“你說得我心裡都發毛了,得隔你遠一點兒,免得莫名其妙中了招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10 11:02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4-10 11:42 AM 編輯

第四十一章:我們要當一個顆銅豌豆

  這是一個月圓之夜,萬里無雲,滾圓的月亮高懸空中,灑下清冷的光芒,站在帽兒山上,能清晰地看到遠處安陽城璀璨的燈火,那裡,本來就是一個繁華的大城市,是大楚西部邊境之上的樞紐,這些年來,因為左立行率領的西部邊軍的存在,西秦已經多年沒有踏足過這片地方,這也使得這片富饒的地區迅速地發展起來了,但現在,似乎一切又都要化為一片煙雲了。

  安陽城外,還有量的零亂的火堆,東一團,西一簇,那是從各地逃難而來的百姓,安陽城的容量畢竟是有限的,從昨天起,安陽城便關閉了城門,不再允許難民進入城內,而這些百姓也根本無處可逃,只能聚集在安陽城下,苦苦哀求著城內郡兵開門,當然,這些哀求都是一些無用功。

  現在連帽兒山下的樹林之中,也聚集了不少難民,畢竟,這裡還存在著一支楚國軍隊。睡不著的舒暢站在山巔,看著山下那一圈樹林之中,人影幢幢,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痛苦的光芒,他知道,敢死營幫不了這些聚集在這裡的難民。

  地面微微有些震顫,舒暢微微一驚,抬頭看向遠方,久在軍中,他也很清楚,這地面的震顫代表著什麼。

  地平線上,陡地躍出了一線燈火,然後迅速地向著安陽城方向接近,舒暢正準備叫醒還在熟睡的章小貓,剛剛低頭,卻發現章小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自己的身側,正凝目看著遠方。

  “是雷霆軍,只有他們,才有如此多的戰馬,秦國的邊軍都是些窮鬼,不可能有這麼好的裝備。”章小貓沉聲道。

  比章小貓慢不了多少的是,剛剛還沉寂的帽兒山突然變得熱鬧起來,無數的人頭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沉默著走上自己的崗位。一片大刀出鞘,利箭上弦的聲音,在舒暢的耳邊響起。

  一堆堆的火焰也同時在山上燃了起來。舒暢的身邊,也燃起了一堆大火,將他身後飄揚著的敢死營的軍旗映照得一片通紅,在夜風之中獵獵飛舞。

  與帽兒山上的熱鬧相比,山下樹林中,本來喧囂的難民卻突然安靜了下來,站在山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人影移動。

  愈來愈近,章小貓的神色也愈來愈嚴峻,出現在他視野之中的騎兵便超過了一萬,這是一個極其驚人的數字了。而在騎兵的身後,更遠一些的地方,無數的火把再依次從地平線上出現,似乎連天接地,也不知到底有多少敵人越過了落英山脈。

  “這麼大的規模?”舒暢驚歎道:“西秦這是準備大規模與大楚開戰嗎?”

  “不知道。”章小貓搖搖頭,“大人物們的心思,我們這些小不點怎麼也是猜不著的。管他呢,我們只是做好我們的事情就行了。”

  舒暢一笑:“好像我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章小貓怔了怔,點點頭:“你說得對,我們現在除了被動的等死之外,似乎真的什麼也做不了。不知道秦老大在這裡,他會怎麼做?”

  “他會帶著我們直接殺到城裡去。”舒暢道:“不然他就不是秦瘋子了。”

  章小貓哈哈一笑:“秦老大能做的事情,我的確做不了。哎,瞻前顧後,我這個人,終歸是成不了氣候。”

  “你這是在怪我咯。”舒暢微笑道:“因為是我不讓剪刀殺進城去的。”

  章小貓搖搖頭:“敵人還沒有打來,我們自己先幹起來,說來會讓人笑掉大牙,秦老大在這裡,那楊義只怕根本不敢滋毛兒,我們,沒那個水準啊!”

  “敵人向我們這邊來了。”舒暢的語氣略略有些緊張。

  章小貓看了一眼,“沒關係,這只不過是敵人的哨探,他們發現我們了,只不過派了一個小隊過來打探一下,今夜,不會有戰事了。”

  “為什麼?”

  “因為來的是雷霆軍,卞無雙用兵謹慎,凡事謀定而後動,黑燈瞎火的,他們又不清楚這山上到底有多少兵,有沒有陷阱,所以他不會在晚上動,就算要打,也是明天的事情了。睡吧,讓弟兄們都睡吧!”最後一句話,卻是對和尚說得。

  和尚一咧嘴,“小貓,這怎麼可能睡得著,雷霆軍呢,咱們敢死營好像沒有和雷霆軍交過手吧?”

  “沒有,當年雷霆軍與大楚軍隊交戰的時候,還沒有敢死營呢,後來雷霆軍成了秦國皇帝親軍,調防雍都,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前線上了。這支軍隊可是秦人的王牌軍隊。”

  “不知比我們敢死營如何?”和尚問道。

  “就算雙方差不多,人家憑人數也能壓死我們。”舒暢道。

  “舒大夫,你就不會說句人話讓我舒服一點啊!”和尚不滿地道。

  “不敢正視現實的人,崩潰得會更快。”

  “切!”和尚沖著舒暢豎起了一根中指。

  一支百餘人的騎兵接近了帽兒山,繞著不大的帽兒山奔行了一周,然後從遠處,更多的兵馬向這邊開了過來,在距離帽兒山數裡遠的地方,開始紮下了營盤,站在帽兒山上,眾人清楚地看到秦人燃起一堆堆的篝火,然後在明亮的燈火之下,開始搭建營盤。

  “這個時候如果下去沖一下子,說不定能有意外的斬獲。”和尚躍躍欲試。

  “你如果敢去,鐵定回不來。”章小貓冷笑,“看到沒有,看似很熱鬧,但真正在做事的又有多少人?那火光照不到的黑暗裡,敵人正露著獠牙等著你去突襲他們呢。我們有多少人可以這樣浪費?安靜地呆在哪裡吧,不管他們搞什麼花招,我們就只有一招,守帽兒山,或者我們會守不住,但我們卻有能力將帽兒山變成敵人的噩夢,我們可以死,但至少要讓敵人拿數倍的人來換。”

  “這話說得霸氣,我喜歡,有幾分秦瘋子的風彩了。”舒暢擊節讚歎。“咱們的確什麼也不用幹,什麼也不用想,就安安心心地在這裡當一顆嚼不爛捶不扁砸不破的響噹噹的銅豌豆。”

  和尚咯咯的笑了起來,“就算讓他們吞進嘴裡,也能崩下他們兩顆牙來。”

  遠處的秦軍喧鬧了一陣子,終於安靜了下來,正如章小貓所說,他們並沒有連夜進攻的意思,這一次大概是真的開始紮營了,燈火依次熄滅,黑影幢幢,站在山上,完全看不清他們在幹什麼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11 04:47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4-11 04:47 AM 編輯

第四十二章:大秦的豪門之主

  卞無雙坐在自己的大帳裡,悠閒的喝著茶,作為大秦兩大氏族之一的族長,雷霆軍的副帥,在大秦的地位,他是足以排進前幾位的,生活自然是考究無比,即便是出征在外,大帳裡的所有佈置也都是美侖美煥,不但要舒適,更要有品味。就這一點而言,他是深深看不起鄧氏一族的,在卞無雙的眼中,鄧氏一族,完全就是一個爆發戶。

  卞氏是西秦地界的古老氏族,在西秦尚未立國之時,他們就在那塊地面上執掌著極大的話事權,而在百多年前,曹文定作亂,曾經輝煌一時的大唐帝國轟然倒下,當時駐守西疆的大將蕭長風趁機起事,獨立建國,自立為皇帝,而在這一過程當中,卞氏是出了大力氣,也是蕭長風最為堅定的支持者。至於鄧氏,只在是那以後西秦與北越,南楚,東齊一次次的戰爭之中崛起的,那幾十年中,鄧氏一族之中驚材絕豔之輩屢屢出現,一度將卞氏的風頭也給壓了下去,或者也是因為皇帝蕭長風到了晚年,意識到卞氏一家獨大對西秦皇室極度的不利,便一直有意扶持,鄧氏強勢崛起,成為能與卞氏相抗衡的豪門之一。

  哪怕現在鄧氏與卞氏齊頭並進,成為左右大秦政局的兩大門閥,在卞無雙眼中,他們仍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暴發戶,卞氏最為常見的嘲笑鄧氏的一句話就是,上溯三代,你們可知自己的祖宗是誰?

  這是鄧氏心中永遠的痛,因為三代之前,他們當時那位威震各國的祖宗,的確只是一個街邊的乞兒。

  鄧氏粗俗,似乎他們也無意改變這一點,反倒以此自豪,卞氏考究,凡事都有章程,這些年來,兩家從中央較勁一直到地方,兩家的互相別苗頭,就是秦國這百多年來政局的穩定,歷任西秦皇帝也都看到了這一點,只要兩家的爭鬥不危及到統治的基礎,他們甚至在有些時候還會添油加火。

  一家獨大,對於皇室來說是很危險的。

  多年下來,便形成了卞氏在中央佔據上風,而鄧氏在地方和邊軍之中勢力極大,現在雙方的爭鬥進入到了一個新的階段,鄧氏開始將手伸向朝廷,大力培養文官系統,而卞氏也向邊軍伸出了魔爪,不過讓卞無雙惱火的是,在邊軍之中的卞氏子弟,但凡稍有冒頭的,都會莫名其妙的在戰爭之中光榮戰歿於沙場。

  相比于卞氏在中央打壓鄧氏的手段,鄧氏在邊軍系統之中的作法是很粗暴的,不過卻又讓卞氏無法說出口,戰場之上,生死較量,死亡,本來就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根本就拿不上檯面來說,因為鄧氏自己的子弟,在戰場之上也經常戰死。

  這一次對於卞氏來說,是一個極好的機會,為了幹掉左立行的軍隊,西秦覓得了極佳的機會,雷霆軍出了雍都,這一仗打完,自己倒是大把的機會在鄧氏的傳統地盤上,安置更多的人手在更重要的位置之上,而且是那些不容易被人暗算的位置。

  對於這一仗的結果,卞無雙根本就不在意了,因為根本就不會有第二種情況出現,西秦贏定了,現在的大楚西部邊境,已經是門戶大開,任他予取予求,他所考慮的是,如何圓滿地結束這場戰爭。

  西秦並不想與大楚大規模地開戰,雙方大規模地開戰,或者在戰爭的前期,西秦會勢如破竹,將大楚的西部完全納入囊中,但之後呢?大楚的國力,可比位居西部偏荒之地的西秦強得太多,一旦大楚反應過來,全國總動員,便能將戰事拉入到一個僵持的階段,從而形成一場持久戰,這就不是大秦願意的看到的了。

  站得高了,自然就看得更遠。這些年來,東齊咄咄逼人之勢愈來愈明顯,西秦打這一仗,也是迫不得已,國內的大旱,使得民生極度艱難,打垮南楚的西部邊軍,一來是用一場勝利來轉移國內的矛盾,緩解國內緊張的氣氛,二來,他們也需要用富庶的安陽郡來補貼國內,以便安然渡過這個災年。

  但也僅此而已。

  左立行被打垮了,大楚西部邊軍蕩然無存,在今後的若干年中,大楚想要再一次構建類如左立行統率下的強大的邊軍,可不是一朝一夕之間的事情,以後大秦再過來,可就方便多了。沒事兒的時候,便來打打草穀,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

  輕輕的吹著茶水上面的浮沫,卞無雙得意地想著,堡壘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左立行準備趁著西秦大旱,國內矛盾一觸即發之機去趁火打劫,卻不想反而成就了大秦。這恐怕是九泉之下的左立行怎麼也想不到的。是的,卞無雙確認左立行已經死了,李大帥說過他會死,他就一定會死,對此,卞無雙深信無疑。左立行恐怕怎麼也想不到,他不是輸在李帥手中,而是輸在他們自己人手中啊。

  一代宗師,就此駕鶴西歸,于秦人來說,是一件喜事,對於楚國來說,恐怕就不大值得高興了,當然,也會有人高興,因為有人會從這件事中,得到極大的利益。

  對於楚國的內鬥,卞無雙很是不屑,作為一個政治家,爭鬥是必須的,也是無可避免的,但必須有一點要確認,那就必須是在國家的大安全前提之下,鬥而不破才是真理,像卞氏與鄧氏鬥了這許多年,西秦並沒有因此而垮,反而從當初最為弱小的一個國家,慢慢地壯大起來,如今已經超過北越排名第三了,便是明證。像南楚這樣鬥下去,搞不好是要亡國亡族的。

  絕大利益面前,果然是讓人失去理智啊!卞無雙搖頭歎息,一仰脖子,將一小杯茶吞進了肚子中。

  東齊肯定是盼望秦楚大幹一場的,不過他們到現在居然什麼動靜兒也沒有,倒也是令人奇怪,事出反常必為妖啊,東齊指不定在琢磨著什麼陰謀詭計呢,兩家大打出手,才最符合東齊的利益,他們一定在悄悄地做什麼,只是自己目前還沒有猜透而已。

  大帳之外傳來了腳步聲,停在了帳門口。旋即一個聲音響起:“父親,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放下手中的茶杯,卞無雙道,帳簾打開,一縷陽光透過帳門照射了進來,讓卞無雙眯了眯眼睛,進來的是他在雷霆軍中的大兒子卞文忠,如今已是一員副將了,再磨煉個七八上十年,便能獨當一面了。

  “父親,報仇的機會來了!”卞文忠的臉上透露出十足的興奮勁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11 10:53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4-11 10:53 PM 編輯

第四十三章:值不值得的問題

  “報仇的機會?”卞無雙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撫摸著自己長長的美髯,看著卞文忠。

  “敢死營,那個該死的敢死營,居然沒有進城而是駐紮在離城三裡左右的帽兒山上,您說他們這是愚蠢呢,還是狂妄?”卞文忠的眼裡透露出興奮的神色,

  “居然駐紮在城外?”卞無雙的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思考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走,我們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帽兒山上,敢死營的軍旗高高飄揚,但除了軍旗,卻什麼也看不見,一個人影兒也沒有,從卞無雙所站的位置,居然看不出山上具體的防禦佈置,除了那些遍佈山坡的拒馬鹿角,坑道胸牆。

  “了不起!”卞無雙盯著帽兒山,眼中露出讚賞的神色,這是同行之間的敬佩。“不愧是楚國西部邊軍中最能打的軍隊,以前只聽說這支軍隊作戰兇悍,沒有想到做起防守來,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再怎麼厲害也不過兩千人,拿下他們輕而易舉。”卞文忠輕蔑地道:“父親,我們卞家折在他們敢死營手裡的人可不少,這一次,正好報仇血恨。”

  卞無雙瞥了一眼兒子,冷冷地道:“戰場廝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各為其主,沒有什麼私仇可言,他們死在敢死營手中,是他們本領不濟,即便你要恨,也恨不到他們頭上。”

  “我不恨他們恨誰?”卞文忠大奇道。

  看了一眼兒子,卞無雙搖了搖頭,“小子,看事情,要看到原委,不要被眼前的浮翳給遮擋了視線,卞家在邊軍之中的人連接戰場戰歿,豈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是,父親,我知道這裡頭的古怪,可終歸,他們最終還是死在敢死營的人手中,看到他們,我怎麼能不生氣,他們送到我們手裡,我們怎麼能放過他們?”

  看著義憤填膺的兒子,卞無雙哈哈一笑,“文忠,你準備花多大的代價拿下眼前的敢死營啊?”

  卞文忠愣了一下,再看了看眼前的帽兒山,低頭沉思片刻,竟是半晌沒有說話。

  看著不語的兒子,卞無雙的眼裡反而有了些許讚賞之色,“這還差不多,沒有口出狂言,也沒有大意輕敵。敢死營這些年來聲名鵲起,可不是吹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打出來的,雖然踏著的是我們大秦邊軍的鮮血,但你也知道,咱們的邊軍雖然裝備簡陋了一些,但卻不是魚腩,戰鬥力也是不差的。”

  指了指眼前的帽兒山,卞無雙正色道:“依我的經驗,如果要拿下帽兒山,全殲敢死營,我們要付出幾乎一倍於敵的傷亡。”

  “我們雷霆軍親自出手,還要這麼大的傷亡才能拿下來?”卞無雙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不錯。”卞無雙看著兒子,“現在,你還堅持要打嗎?”

  “父親,如果我們組織軍中高手組成一支尖兵,那怎麼樣?”

  “你準備死幾個?”卞無雙冷笑一聲:“雷霆軍中,七級以上的好手一共有三十八人,隨我們到這裡的有十八人,把他們全部招集在一起,的確可以突破對手的防手,但他們還能活幾個下來?”

  卞文忠默然。

  卞無雙翻身下馬,乾脆坐在了地上,拍了拍身邊的地面:“來,坐下,文忠,平素我忙於軍事政事,很少跟你聊過天,今天,咱們爺兒倆好好聊聊。你跟爹說說,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的是那些武道高手嗎?”

  “不是。”卞文忠依言坐在了父親的身邊,神情卻是有些激動,平時,父親是極其威嚴的,很少有這樣和顏悅色的時候。

  “對,武道高手從來都不是決定戰爭勝負的最後因素,真正能決定戰爭勝負的,最終還是那些最普普通通的戰士,要不然,大齊曹氏早就一統天下了,要論起武道高手,天下四國,加起來也比不上大齊,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大齊拿我們三國又有什麼辦法?還不這是這樣僵持著?”

  “並不是說武道高手不重要,而是他們不是勝負手,勝負手永遠都是大勢,你剛剛所說的召集高手組成突擊隊,的確能輕易突破對手的防線,但按我的估計,十八個人一齊突擊,最後能活下來的,不會超過十個,而一個普通人要達到七級以上,起碼也要十數年的功夫,但在戰場之上,他們很可能被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兵,用一枚破甲錐輕而易舉的結束性命。你說,這划算嗎?”

  卞文忠搖搖頭。

  “更重要的是,這一仗值不值?”卞無雙笑了起來,“我跟你說這些,是想讓你明白,不值得的事情,一個小兵的性命也是寶貴的,但值得的時候,一個將軍的性命也不足惜。”

  “我懂了父親。”卞文忠點頭道。

  “就像眼前,讓我付出一個小兵的性命都不值得,我們這一次的戰鬥的目的是什麼?兩個,幹掉楚國西部邊軍的主力,第二個,搶光安陽郡,幫助我們大秦度過這一次的天災,現在我們的目的已經基本完成了,左立行完了,楚國西部邊軍完了,現在咱們的軍隊正在安陽郡拿走一切我們都需要的東西,那麼,一個小小的敢死營還有什麼值得重要的呢?從現在開始,我們控制住了落英山脈,楚國想要回過氣來,沒有七八上十年,想也別想,更何況,從現在開始,難道我們就會眼睜睜地看著他重新建起一支強大的邊軍麼?再者,左立行可只有那麼一個,死了,就沒有了。”卞無雙微笑道。“敢死營再兇悍,離開了整個楚國西部邊軍這個大集體,他也什麼都不是。”

  “父親說得是,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們。”卞文忠道。

  “文忠,這一次讓你跟著我出來,就是讓你在這一次的戰爭之中學到更多的東西,戰爭,永遠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戰爭從來都是為政治目標服務的,就像我們現在,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攻下安陽郡,席捲整個楚國西部,但我們為什麼不這麼做呢?”

  “正要請教父親,其實很多將領們也是這樣想的,這可是壯大我大秦的一個好機會。”卞文忠道:“就這樣放過了太可惜了,好多人都說,我們大秦上層太膽小了。”

  “你也這樣想?你認為像我,李帥,還有皇上,甚至鄧樸,是膽小怕事的人?”卞無雙笑道。

  卞文忠連連搖頭。

  “這就要從天下大勢說起了。”卞無雙笑道:“你是我的大兒子,卞氏以後的掌門人,你要學的東西還很多,你要記住,處在你的位置之上,已經站得足夠高了,你要學會拋開表面上的東西去看到更遠方的風景,我們要的不是一時的勝負,而是大秦的長久國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11 10:54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4-11 10:54 PM 編輯

第四十四章:你欠我一個人情

  卞文忠的神色又是緊張,又是興奮,卞氏是一個龐大的家族,在秦國有第一豪門之稱,底蘊深厚,近些年來雖然受到了鄧氏的強力挑戰,但仍是穩居第一的寶座,卞氏之主,可說是秦皇座下第一人。

  大家族枝葉繁茂,勢力龐大,但自然也有他的難處,最重要的莫過於家族內部的競爭了。現在的家主是卞無雙,卞無雙也用他高超的武道和政治手腕穩穩坐在這把椅子之上,但並不是說就沒有挑戰了,一旦犯下大錯,家族照樣會將他轟下臺來,這幾年卞氏將手伸向邊軍,屢受挫敗,卞無雙的威信已經受到了一些挫折,特別是那些在邊軍之中死了的卞氏子弟的家人,更是怨聲載道。

  卞無雙都是如此,更不說下一代的繼承人之爭了,卞文忠現在當然處在一個有利的位置之上,有父親的保駕護航,在仕途之上亦是一帆豐順,但挑戰者仍大有人在,卞氏家族可不存在什麼父終子及這個概念,卞無雙在卞氏家族之中便排行第三,在卞氏的繼承人之爭上,向來是能者上,劣者汰,這也是卞氏數百年始終不倒的根緣所在,但凡能坐上家主這個位置的,無不是心狠手辣,心思縝密之輩。

  卞無雙這是第一次跟卞文忠挑明要扶持他作為下一代的家主,卞文忠當然又是激動,又是惶恐。一時之間,連近在眼前的心目之中的大仇人敢死營也丟在了一邊。他不是沒有這個心思,包括現在想去滅了敢死營,也是想為卞氏報了這個大仇,如此一來,主持此事的自己在卞氏之中必然聲望大漲,特別是會得到那些家裡死了人的卞氏族人的支持。只不過這一層心思他沒有明言罷了,當然,他也知道,父親如此厲害的人,自然是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心思,所以才會有今天這一幕推心置腹的談話。

  “昔日輝煌大唐,一朝土崩瓦解,天下分裂成了四個國家,但曹氏之大齊,繼隨了大唐絕大部分領土和勢力,是天下最強大的國家,曹氏歷代皇帝,心心念念便是想要一統天下,恢復昔日大唐的盛況,但百多年來,四強鼎立卻是穩穩當當,曹氏雖然英才輩出,卻也是無可奈何,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卞無雙問道。

  “是因為四國互相牽制。”卞文忠道。

  “不錯,秦,楚,越三國較之大齊雖然要弱上許多,但三國聯手,卻又比大齊要強,但國與國之間,自然不可能永遠都有一樣的利益,自然會時時處處都產生齷齪,大打出手的例子比比皆是,就像我們現在,為了國內的穩定,就必須要對楚人動手,但不管怎麼打,我們都有一個度,那就是打而不破。”卞無雙微笑道。

  “這就是我們不將安陽郡收入囊中的原因了!”卞文忠點頭道。

  “不錯,我們殲滅了楚人的西部邊軍,搶光安陽郡,但卻就此收兵,就是向楚人表明一個態度,我們不想打大仗。而楚人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雙方接下來便有了談判的餘地,我們要財不要地。但是如果我們不見好就收,還要將安陽郡也搶了,那對於楚人而言,便只有全面與我們開戰一途可選了,否則,他們如何向國人交待?而如果兩國全面交戰,最高興的人是誰?”卞無雙問道。

  “自然是齊國了。”

  “不錯,最歡喜的便是齊國,就國力而言,楚強秦弱,但秦國卻兵馬剽悍,兩相拉平,兩國實力相差無幾,一旦全面開戰,就不是短時間能結束的了,打得時間越長,對雙方國力損耗就越大,而齊國從中漁利的機會就越多。”卞無雙搖搖頭,“所以這一仗,便只能適可而止。”

  “但楚人如今吃了這麼大一個虧,肯善罷干休?”卞文忠有些不解地問道:“要是我們秦人吃了這樣一個大虧,不找回場子來,只怕要民怨沸騰了。”

  卞無雙笑了起來:“這一仗,裡頭的貓膩多著呢,楚人必定會就此罷手的,因為這涉及到他們國內的皇位之爭,否則我們哪有便宜可占,左立行這個人,這些年可將我們坑苦了,想讓他上當,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什麼事情都有例外,他那麼精明的一個人,終究還是無法免俗,堂堂一代宗師,一旦墜入名利場中,終是會被世俗洪流無情的吞沒。”卞無雙遺憾地搖搖頭。

  “父親,沒了左立行,對我們大秦來說是一件好事。”卞文忠道。

  “是好事,也是壞事,秦楚越三國宗師本就不多,這一回又少了一個,如果不是有人一定要求要殺了左立行,李大帥又豈會出手,以至於落得重傷而歸,我們的目標本身就只是想將楚人的西部邊軍打垮,重新確立我們在落英山脈的優勢就足夠了,殺左立行,本不是我們的意願。”

  “這是為什麼?”卞文忠大惑不解:“誰想讓左立行喪命。”

  “楚人自己!”卞無雙道:“這一次左立行的大敗,根源就在他們的朝堂之上,你想想,如果左立行不死,以後一旦知道他是受了陷害,無辜死了這麼多部下,他會作如何想,會不會報復?一位宗師的報復,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便是皇室也會大感頭疼,所以自然是一了百了,借刀殺人了。”

  卞文忠臉色發白,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如此高級的內幕消息,先前,他還一直以為這一場大勝,全都是李大帥與自己的父親在幕後運籌帷幄呢,豈料背後竟有如此驚天的骯髒的交易。

  “所以文忠,你以後要記住,有時候最可怕的人,並不見得就是你對面的敵人,而很有可能是你的戰友,是你的同伴。因為你不會防著他們,左立行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卞無雙感歎地道。

  “孩兒記住了。”

  “這一仗打到這裡已經是終點了,再損失一兵一卒我都不願意,要花費偌大的代價來滅掉一支存了必死之心的楚人軍隊,這是根本划不來的事情。再說了,有時候,消滅敵人也不見得需要我們自己動手。巧妙運籌,或者他們自己就把自己給幹掉了。”卞無雙哈哈一笑。

  “父親,孩兒有一事不解,既然我們並不想擴大戰事,為什麼李帥還讓鄧將軍一定要將昭華公主抓住?”

  “我們需要給楚人一個談判的臺階,而且談判也需要重重的籌碼,昭華公主就是這樣一個人,楚人皇帝人丁不旺,兩子一女而已,這個昭華公主可是他們的寶貝疙瘩,奇貨可居,拿住了她,就能讓楚人投鼠忌器,也讓那些好戰派偃旗息鼓。也能讓我們在談判桌上爭取更多的好處。”卞無雙笑道。

  “原來如此,想來現在鄧將軍已經將那昭華公主抓住了吧?”

  “沒有什麼大的意外的話,應當已經得手了。我們在這裡也不用呆太久了,等到邊軍掃蕩了整個安陽郡,我們便可以回雍都了。”卞無雙道。

  “原來我們到安陽郡城之下,只不過是一次武裝大遊行?”

  “當然不,我們出來了,總也要得些好處,至少得把這一次出動的軍費掙回來吧?”

  卞文忠奇道:“既然不打郡城,軍費從何處掙來?”

  卞無雙大笑:“當然是等著敵人獻上來。這安陽郡城裡的軍隊,可不是左立行的邊軍,一群貪生怕死之輩而已,稍加侗嚇,必然乖乖獻上大筆金銀。”

  “孩兒這一次跟隨父親出來,可真是學到了很多東西。”卞文忠感慨地道。

  卞無雙拍了拍兒子的後背,“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來人,筆墨侍候。”

  身後親兵很快準備了筆墨紙等物事送了過來,卞無雙大筆一揮,寫下了一行字,卞文忠探頭看時,卻見父親在紙上只寫了一句話。

  “秦風,你欠了我一個人情。卞無雙。”

  “父親,秦風不過一個小小校尉,還值得您親筆給他寫信?”卞文忠不滿地道。

  “秦風可是個人才呢,瞧他能將這敢死營帶成這樣一支部隊,便讓人不得不佩服,你回頭要多看看敢死營的戰史,這樣的人,如果不死,將來必成大器,現在我只不過隨手寫下了一行字,日後卻有可能得到巨大的回報,又何樂而不為呢?一招閑手而已罷了。不過,任何時候都不要錯過一點細節,因為細節決定命運。”卞無雙看著兒子,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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